自己想着丈夫性子有点糊涂,一时太过自信,结果就生出铤而走险的心思。

――落到如今惨败的田地。

事情肯定是遮掩不下去了!没有退路,没有了。

大郡王妃整个人都颓败下来,无力软坐了片刻,然后她一咬牙、一狠心,跪着上前哭道:“郡王爷…,今儿的事是我鬼迷心窍太糊涂,都是我的错。”

高敦本身不是太有脾气的人,吃软不吃硬,见妻子认错,怒气便稍减了几分,况且说休妻不过是气急之语。真要休了妻子,闹出流言,对自己而言难道很光彩不成?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是不会休妻的。

大郡王妃和他做了十年夫妻,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得懂。眼见丈夫气焰稍减,便知道自己走对了路子,――虽然不是好路,但是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因而又连连认错哭道:“郡王爷…,是我错了,求你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高敦黑着一张脸,“你给我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

大 郡王妃脸上还沾着茶水茶叶,可怜兮兮的,“我见袁姨娘生了权哥儿,自己又是多年无子,所以…,心里就着急了。”顺着丈夫的思路误导他,“我便想着,不如 给你纳一房美妾,等生下儿子,再认在我的名下就有了子嗣。”转眼看向仙蕙,“我见她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所以…,就起了邪念。”

仙蕙目光惊讶的看着她,――不是被她的邪念吓到,而是震惊无比,她这是要准备做什么?把过错都揽在她自个儿身上?是疯了吗?

大 郡王妃哭了起来,哽咽道:“我想着…,仙蕙貌美,郡王爷你肯定喜欢,就想把她给你收在屋里。”一副贤良淑德为丈夫着想的口气,“我肯定不会亏待了她,自 会比对别的姨娘待她更好。可我…,又怕她将来不肯把儿子给我,就想着…,不如让她有个把柄在我手里。”说得合情合理,“所以,我就一时糊涂办错了事 儿。”

她连连跪步上前,搂着丈夫的腿大声哭道:“郡王爷,我是有一点点私心,可我也为了给你纳妾才那么做的,都是为你了啊。”

一点点私心?为了大郡王?!仙蕙听得简直瞠目结舌。

真没想到,这样不要脸的鬼话她都编得出来!而且更要命的是,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高敦脸上的怒气已经开始减缓,似乎信了几分。

☆、第30章 拒绝

大郡王妃继续哭道:“原本我让丫头在茶里放了点东西,不是害人的,就是让人有点发困而已,说好端给仙蕙喝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错,仙蕙走了,结果却留下了彤云,然后…,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让人清白尽失还不是害人的?仙蕙讥讽,她怎么不自个儿喝一碗。

邵彤云抬起眼眸,“我们要喝茶的时候…”她之前一副风吹雨打小白花模样,凄凄婉婉的,“她忽然说耳坠子掉了,我就好心出去帮她找。”

她好心?仙蕙心下讥讽,她好心要陷害自己才对。

邵彤云的清白被毁,伤心不是假的,哭起来自然是梨花带雨,“然后…,等我找到坠子回来,没有任何防备就喝了茶。”越想越是愤恨难当,死死盯着仙蕙,像是恨不得把她盯出一个大窟窿,“是你!肯定是你偷偷换了茶,所以才会害了我。”

仙蕙没有想到,这种时候她还念念不忘要拉自己下水。

当即不甘示弱的哭了起来,“彤云,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大郡王妃让我过来换裙子的,她暗藏祸心要算计我,在茶里做手脚,我怎么会事先知道啊?无缘无故的,我为何要换掉你的茶?”

邵彤云只是呜呜咽咽的哭,不回答。

仙蕙环顾屋里众人,声声哭泣,“我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呢?便是栽赃,也没有这么栽赃的。”

邵彤云又是恨,又不甘示弱,“我怎么晓得?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捉弄我,故意吐了口水之类,然后换给我喝。”眼泪簌簌而落,“所以…,就阴差阳错害了我。”

她翻来覆去,都是要指证仙蕙做了手脚害了她。

――但是却不敢说知道茶有问题。

仙蕙红着眼圈儿,“这话说得可笑了,我要吐了口水,直接往你茶杯吐就是了,何必再多此一举?彤云,你我至亲姐妹,大郡王妃已然承认是她做的手脚,你为何非要揪着我不放?”言辞犀利反问,“难道说,大郡王妃提前跟你说了什么?”

沈氏恰到好处插话,冷声道:“彤云,你们私下里偷偷商议要陷害仙蕙,她侥幸逃脱,你们反倒要再污蔑她不成?这也太荒谬了。”

不只大郡王妃,连荣氏母女也给一起搅和进来。

“你、你们…”邵彤云像是气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

“你不要血口喷人!”荣氏当即跳了出来,怒道:“我和彤云什么都不知道。”她转脸,一脸愤恨的指着大郡王妃,“你想要给大郡王妃纳个美妾,或家里丫头,或外头随便买一个便是,怎么能…”哭得悲痛无比,“怎么能害了我的彤云啊。”

她泪水连连,眼里写满了“被大郡王妃欺骗的绝望”。

大郡王妃脸色颓败无比,喃喃道:“对不起,小姨…,是我糊涂了。”

仙蕙也看得糊涂了。

大郡王妃是被荣氏母女喂了药?还是傻了?怎么什么过错都往她身上揽?疑惑中,看到神色缓和下来的高敦,看到眼中猜疑不定的父亲,心头灵光一闪,――她这是在向高敦示弱,同时在父亲眼前把荣氏母女给摘出去。

反正大郡王妃一个人有错,是错,再拉荣氏母女下水,也不会让她的错减轻。

毕竟她若是“为了子嗣,给大郡王纳一房美妾”,虽然手段阴损,但是也勉强说得过去。但她若是为了荣氏母女等外人,转而陷害丈夫,这罪名只会更大更重,庆王府的人能把她撕成八瓣!荣氏母女亦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她满口谎言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不仅罪过的程度小了很多,而且还能救出荣氏母女。虽说邵彤云依然清白被毁,荣氏母女事后不至于对她感恩戴德,但至少欠了一份人情。

将来肯定是要用银子去还的。

更要紧的是,这样荣氏母女就成了无辜受害者。

纵使父亲原本有些疑心,但是自己并没有受害,又亲眼见大郡王妃认了错,加上荣氏惯会的花言巧语,邵彤云可怜悲惨,――天长日久,疑心也就慢慢的压住了。

不仅不会追究她们,反而同情,甚至还会加倍的怜惜疼爱。

这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荣氏母女和大郡王妃的哭声,前二人哭自己识人不清,后者哭自己一时糊涂,――原本她们故意毁坏自己名节,陷害大郡王声誉,破坏自己进宫的三大罪过,最终变成一点点小错。

反正毁了清白的人邵彤云,是大郡王妃的表妹,她给大郡王做了侍妾,那还不是肉烂在了自家锅里,往后就稀里糊涂的过罢。

一时之间,仙蕙想不出法子来破这个局。

自己当然可以跳出来,说怀疑荣氏母女事先知道,但并无真凭实据,――邵彤云肯定会狡辩,说她是为了自己着想,才一起去隔壁梢间休息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受害者,而且还是被自己牵连的,多可怜啊。

她哭,荣氏也跟着哭。

哭来哭去,没准儿,还让父亲觉得邵彤云替自己挡了灾呢。

――弱者总是让人更同情的。

自己若是再咄咄逼人,死死揪着荣氏母女不放,反倒好像得理不饶人,故意欺负失了清白的悲惨妹妹,所以只能保持沉默了。

大郡王妃一面哭,一面打量着丈夫的神色,“郡王爷,我已经知错了。”跪在丈夫的脚边,满目楚楚可怜,“往后我再给你纳妾,就像上次给你纳碧晴那样,从丫头里面选好的,而不是…”一副对天起誓的模样,“我再也不敢了。”

高敦仍然冷着脸不理她,胸膛起起伏伏的,只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剧烈,眼中也没了刚才的熊熊怒火,明显怒气冷却不少。

大郡王妃用脸贴着他的长袍,说不尽的可怜、无害、柔顺,好似谁用手指头轻轻一戳,就能把她像嫩豆腐一样给戳出水,戳个稀巴烂!

她默默流着眼泪,细声道:“郡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求你,求你看在一双女儿的份上,不要…”泪水跌落一地,“不要让她们没有了亲娘。”

“行了!”高敦一脚把她推开,“哭什么?还嫌我不够烦的呢。”

大郡王妃和他做了十年夫妻,虽然如今不得宠,可是对丈夫论了解,却是比任何一个侍妾都要深。别看丈夫很不耐烦的样子,也生气,实则却是过了危险关卡,至少不会再休了自己,因而老实低头不语。

屋子里一片诡异的静谧无声。

片刻后,高宸淡声的开了口,“大哥,大家杵在一起也没有用,都散了罢。”

高敦看了看厅堂里的众人,感觉好像每个人都在笑话自己,越发尴尬难堪,不耐烦的挥挥手,“都走,都走。”

沈氏招呼女儿们和儿媳,行礼道:“我们告辞了。”她并非那种蛮横无知的妇人,虽然猜测事情有蹊跷,但是再闹下去显然是不明智的,因而毫不眷恋的就走。

荣氏母女却迟疑不动。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高敦厌烦道:“难道还要在王府住下不成?”因为今儿闹得他很没面子,不仅恼怒妻子,而且迁怒荣氏母女,“就是要做姨娘,也得从你们邵家把人抬出来,过了门儿才算数。”

邵彤云原本是惨白着一张脸的,听了这话,顿时涨得满面通红。

荣氏亦是羞愤难当。

邵元亨心中疑虑重重,但是也不愿意妻女在此继续被辱,当即招呼荣氏母女,行礼告辞而去。

他们人刚走,就有一个丫头跑了过来,怯声道:“大郡王、四郡王,王妃娘娘叫你们过去一趟。”

高宸眸光微寒,“怎么惊动得母亲都知道了?”朝那丫头挥手,“马上就去。”

高敦听了更是心烦不已,不想去,可是母亲传见又不能不去。只得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都是你干出来的好事儿!现在反倒要我去母亲那里领训,你给我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一拂袖,怒气冲冲的去了。

高宸幽邃的眼睛中光芒复杂,――大嫂的话不尽其实,里面有着诸多疑点,可是兄长已经做了决定,自己也不好再在大哥和大嫂之间添乱。兄长性子太糊涂,跟他说只怕也是无用,还是回头提醒母亲几句罢。

兄弟俩到了上房,庆王妃正在闭着眼让丫头捶腿,他俩一进来,丫头们就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来了?”她缓缓睁开眼,指了旁边黑漆紫檀木的椅子,“都坐罢。”

兄弟俩齐齐行了礼,方才落座。

“说罢。”庆王妃淡淡道。

高宸不能说话,否则就是当着母亲的面,说兄长的不是了。

高敦则是不想说话,尴尬万分,逼不得已才道:“是汤氏糊涂,想着要捏一个有把柄的美妾,好给她生儿子,所以就看中了邵二小姐。哪知道阴差阳错,邵二小姐出去找人,邵彤云反倒留在了屋里,儿子喝醉了酒…”

“什么?”庆王妃差点儿给噎得背过气去,“你再说一遍!”

“母亲。”高敦脸色难堪,憋得脖子都有些涨红了,“这有什么好说的?过几天,抬了邵彤云进门做姨娘就是了。”

庆王妃一声断喝,“混帐!”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大儿子,“你呀…,亏你还是一个做哥哥的,不说给兄弟们做表率,反倒从小到大都是一盆糊涂酱!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和稀泥。”

高宸不便听母亲训斥兄长,站起来要告退。

“你坐下!”庆王妃火气大得很,骂了大儿子,连带小儿子也一块捎带上,“你怎么又和他混到一块儿了?也糊涂了不成?看上哪个美人儿了?是不是也打算稀里糊涂收了房,做个小星啊。”

高宸不敢争辩一句。

“母亲。”高敦见兄弟无故被迁怒,忙道:“都是汤氏的错,儿子的不是,这与老四有何关系?说起来,要不是老四发现了蹊跷,我还…”

庆王妃打断道:“什么蹊跷?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一遍。”

高宸接话,“是这样…”

把事情原委,和之前的疑惑细细讲给母亲听,没有任何遗漏。

庆王妃听了便是沉脸不语。

高宸目光微闪,担心道:“母亲,你别上火,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秦王妃摇摇头,“我要是为了这种事上火,早就被人给气死了。”

王府里还有一个次妃,一个夫人,三个侍妾,两个庶子,一个庶女,庶出的儿媳和孙子各一个,――自己早就学会了修身养性。

高敦见母亲动怒不敢再坐着,低头站立。

庆王妃缓缓舒了一口气,然后道:“汤氏性子坏了,但她已经嫁进了王府,且生了两个女儿,往后我替你看紧一点儿便是,翻不了天!”继而语气一转,“至于邵彤云,恐怕和她那个母亲荣氏一样,不是安分守己的。”

“那…”高敦眼里闪过一丝猜疑,又不确定。

“那什么那?”庆王妃厉声道:“不准邵彤云进庆王府的大门!”

☆、第31章 自尽

另一头,邵元亨和荣氏等人已经回府。

邵景钰年纪太小,谁都没有跟他提之前庆王府的事,只说是邵彤云不舒服,然后荣氏母女进了里屋收拾、清洗,继而撵了丫头们歇息。

回了家,支撑邵彤云最后的一根弦也断了。

荣氏让她休息,可她怎么睡得着?

满脑子都是那恶心作呕的画面,从前温和可亲的表姐夫,忽然间…,和自己做了那样龌龊的事。只怕往后一看到他的脸,都要忍不住想吐,比起四郡王,大郡王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恨,往后还要一辈子都看着他。

邵彤云默默无声的流着眼泪,人都哭干了。

荣氏心疼不已,亲自去给她端温水喝,又担心的问,“还疼吗?”

邵彤云红着眼睛尖声道,“娘!你就别再恶心我了。”她扭头看向东院的方向,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看到仙蕙,怨毒道:“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荣氏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心中亦是铺天盖地的仇恨。

“是她,一定是她。”邵彤云的眼泪簌簌下落,恨声道:“是她偷偷换了茶,所以我才会昏睡不醒,她、她…,好毒啊!”

心里只有怨恨,却没有丝毫后悔当初自己先恶毒,――若无前因,哪来后果?她和大郡王妃、荣氏不去谋算仙蕙,那么无论如何,仙蕙也不可能促成她和大郡王,只能说是自食其果了。

可惜荣氏母女不这么想,只有愤怒和恨意,只想狠狠的再次报复回去!

而外面,邵元亨独自静坐心思漂浮。

之前荣氏在自己哭诉,把错都推给了仙蕙,说什么,“…仙蕙说她脑子发昏,要去梢间歪一歪,彤云怕她不好意思,就陪她去了。”

“没想到…,她竟然存了歹心!”

“彤云原本想着,在梢间稍微歪一小会儿,等丫头搬了箱笼过来,让仙蕙换了裙子就走的。结果她自己偷偷的就溜走了,丢下彤云一人,又不巧…,撞上大郡王喝醉回来。可怜我的彤云…,就那样被毁了。”

“老爷,你对仙蕙她那么好,什么都依着她,可是她的良心呢?她难道不知道女儿家不该在别人家睡觉,便是睡了,要走也应该一起走啊,怎么能丢下彤云不管?若不是她居心不良,彤云怎么会出了那样不堪的事?都是她,是她毁了彤云!”

荣氏一番哭诉,女儿彤云更是哭得气堵声噎,真是好不可怜。

那时想起彤云小的时候活泼乖巧,长大后的温柔懂事,想起她比儿子景钰还会讨自己的欢心,――原本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就这么成了残花败柳!那心痛,简直就好像割肉一般,真是又气又怒又恨,满脑子都被怒火给充斥满了。

在看到仙蕙的一刹那,实在是忍不住要狠狠的教训她,…但很快就后悔了。

那一瞬间,自己看到了什么?

仙蕙后退了一步直视自己,她美貌惊人,口齿清晰,这些早就已经知道,不然也不会想送她进宫。可是…,当时她的眼睛不一样,那乌黑瞳仁里装着震惊、愤怒,以及怨恨,还有隐隐冷霜一样的锋芒,没有丝毫畏惧。

那样的女儿,不像女儿,更像是一个和自己交锋的对手。

对啊!仙蕙不是明蕙,是自己花了诸多银子和心血捧着,准备送进宫去的。依照她那份不输一般人的心计,和记仇的性子,那一巴掌若是真的打到了她,只怕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哎…,当时还是太上火太冲动了些。

现如今,大郡王妃把过错都揽在她的身上,不管真假,明面上说都是一场误会。既然是自己“误会”了仙蕙,那么就应该趁机弥补她一下,修复父女关系,不然之前和将来的银子不就白花了吗?

彤云已经被毁,不指望了,还是多多指望仙蕙出人头地罢。

邵元亨在心里盘算着,这次又该出多少血,该满足仙蕙什么样的苛刻要求,才能把那一巴掌的威胁给打消?且得细细琢磨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想着他是父亲,仙蕙是女儿,所谓“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不过是误会了女儿,――又好言赔礼,又送银子的,她也应该知足了。

可惜他不知道,前世的经历带给仙蕙太多仇恨。

――无可原谅。

邵元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等仙蕙自己过来开口。因为进宫的消息一传开,东院那边肯定不情愿,仙蕙只怕也会忸怩。与其现在买点小东西不显山不露水,不如一次给点大的,让她尝到甜头,自然也就乖乖听话了。

若是不听,哼…,名字都已经报上去了,谅她也不敢!除非是不要命了。

邵元亨觉得考虑的差不多了。

但是,心中仍旧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大郡王妃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怕还难说的很。而且就算不追究荣氏她们之前是否参与,但现在彤云清白被毁,仙蕙已经成了荣氏她们的仇人。荣氏性子又好强,彤云也是,难保她们不会轻举妄动。

唔…,还得找个机会叮嘱一下。

不能让她们坏了自己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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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蕙不知道父亲的心思,这会儿也没空管他,而是关了门,叫了母亲、姐姐和哥哥在屋里,撵了丫头,让嫂嫂在门口守着以防有人偷听。

邵大奶奶是一个怯懦怕事的性子,二话没说,就忙不及的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