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生做女子……如若生做女子……

自己当时心中一阵狂跳,偷眼瞧他却见他一脸泰然自若,依旧谈笑如风,神采飞扬,眉宇间说不出的神采奕奕。并不高大的身材裹在宽大的官袍里,更显灵修俊美。还有他的谈吐举止,文采绝世,哪有一点女子的扭捏柔弱之态?

顿时一颗心便冷却下来。

翰林院的那次悄然偶遇,却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北方灾害传来,心中骇然,得知今日便是梅老翰林当值。梅老翰林才华出众,清正廉洁,更是自己年少时的太傅。平日起草诏书,封官进爵,讨论军情等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于是便去翰林院找,却碰见了代替当值的他。

他在研究棋谱。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绝尘的玉容空灵清雅。

桌上摆着一副围棋,他一边左手跟右手下,一边翻阅四处乱散的棋谱。时而眸光流转,嘴角勾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时而面色黯淡,嘴角微垮尽显无辜……

自己不由的看痴了……

无意中跟他提起水灾,却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从他口中吐出的很多名词,比如,凌汛,经度,纬度……自己虽然得遇名师,博览群书,却听都没有听说过。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仔细一想,却又合情合理。油然而生的佩服感顿时升起,心中也不再为水患而郁郁寡欢。

能与如此贤人并肩而战,湮灭赵氏一门又有何难?顿时胸中雄心壮志,气吞山河……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猜出了他想要去水患现场。但是,那样的场面很混乱,再加上浮尸满地,轻灵剔透的他又怎么受得了这种怨气……只有等别的官员处理好了,再派他去修理现场。

但是一时不忍却似乎害了一些百姓……如果早知道,早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不如派他去倒是干净。

没有想到他会向自己道歉。

再提起酒楼上的事,只觉得好笑,为自己当时的心情。抬头看眼前的他,离自己很近,心中顿时明朗起来。就这样吧,能够天天见到他,便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不去多想。拂袖而去,只是想掩藏眼底的明亮光采。

蓦然中听见母后和颖华的对话。不知为何,母后原本赞成颖华下嫁,但是这一次,竟极力反对。再次问及母后,母后却冷下脸不言不语,所以便没有再问。但是能让母后冷然的便只有十几年前的那件事。

闭上眼,脑海中浮现那张绝美而又慈爱的面容……好熟悉。脑中蓦然灵光一闪,那张让父皇魂因梦绕的倾国容颜,眉宇眼角间,跟初宇竟有些神似,仅仅只神似而已。如若初宇身着女装,不知是不是会更像一些……

音国使臣到来。一直听说音国二皇子容颜绝美,倾倒众生,只是不知道跟初宇相比如何?深夜将他召进宫,说是为水患筹集资金,其实只是太疲惫了。一时兴起,想他而已。没有想到他又一次给了自己极大的惊喜。

向民间征集赈灾款项,采取自由募捐的形式,还说什么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脱口而出,顺口的很,似乎很自然,自然的似乎本该如此,而不是从脑海中想出来的。

什么奕国百强商家,还有商贾和官员联姻。官员与商贾是不可以联姻的,生活了二十多年,似乎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形态有什么不公平,但是经他一提才蓦然惊醒。只要给他们所要的,他们便会给自己想要的,这么简单的道理……而自己却被现实埋在鼓里。

窗外皓月当空,净空如水。那一刻,看着眼前的他,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面容上,投下一片阴影,依旧清雅俊逸,眉宇神韵间竟有一丝不属于男子的清透空灵。闭上眼,与脑海中那张慈爱绝美的面容合二为一……

心中闪过一丝恐慌。虽然就在眼前,却似乎他离自己好远好远。不知道他跟那个人有没有关系,他会不会是来调查那件事?

也不知道他前一刻遇见谁,不知道他结交的都是怎么样的人,不知道他的心中……是不是有一点点的角落是属于自己的。卑微又恐慌的希冀。

于是厉声问道,初宇,不要欺骗朕,不要背叛朕,知道吗?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看到他诚惶诚恐的跪倒,强力忍住扶住他的冲动,下一刻便全然信任了他,不由自主的,全然的信任,即使,这信任是毁灭的开始……也心甘情愿。但是这一切他都不知道,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知道。而自己当时也不知道这便是爱了,只是顺着心意。要自己怎么相信,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么卑微又胆怯。

三月初一,宜婚嫁。颖华还是嫁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呵。

颖华的下嫁更是在心中引起惊涛骇浪,高高坐在龙椅上,看着款款而来的颖华垂首低眉间的笑那么明显,闪着幸福的光芒,而自己心底便只剩下黯然神伤。自己竟然连自己最为疼爱的妹妹都要嫉妒……

能嫁得如此郎君,颖华一定很高兴吧?她自小身体孱弱,远离宫廷外居,没有亲人陪伴,日子过的也甚凄苦吧?先帝驾崩之时她才回至宫中休养。如今大方点赏她一个初宇又有什么了不起?

一片三呼万岁中,淡抿着唇角,身姿挺拔地走向上座。耳旁听着一众三呼万岁却心内冰寒。就是这一句万岁,将自己隔离在人群之外,人人畏惧,人人胆寒。

不经意地讥诮,秋爱卿似乎很心急?

微臣的确很心急,因为想早点让颖华公主终结微臣的灿烂桃花运。桃花运?自己对他的心意,在他心目中只是一只烂桃花!!!

秋沉落你胆大包天!顿时怒火滔天却又心如刀绞,握紧身侧的座椅,才有力气咬牙切齿,朕看你是真的欠个人管。

不由的庆幸,他尚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如果知道……还不知道要怎样的奚落。明知此生不可能,却无论如何不想放手。重重叹息一声,拜堂吧。

终究只剩下一声叹息。

黯然离去。

喝醉了酒,心中却越加清明。心中烦躁的很,便胡乱翻牌。柳妃很快便到,胡乱扯了她衣衫,□的身躯暴顿时露在空气中,肌肤细腻,白若霜雪,细肩柳腰,纤侬合度,但是却了然无趣……

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闭上眼,眼角湿润的热气悄然滑落……那张清透俊雅的脸越来越清晰,总是胸有成竹的勾扬嘴角,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她。偶尔兴味地环胸,眨着空灵的美目,偶尔面容严肃,却率真淘气……似乎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够乱了那份泰然自若。

但是,得不到,得不到,一辈子都得不到他了。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消逝,而那一刻,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痛恨的狠狠挥向一旁的罗帐,一国之君竟然在他心中占不了分毫之地。心中的嫉妒涌了上来,如蛇虫鼠蚁般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乱窜,心痛如绞。

水落石出

夜深人静。

李君然才恋恋不舍地放凌初瑜独自离去。

见到凌初瑜自宫内由太监簇拥而来,宫门外的白马发出一声低微的嘶鸣。似乎在说,终于可以回家了。纯宁纯净在旁相候,身边还有抱剑不语的大师兄。派头真大,全体出动啊。

“桂公公请留步,初宇的马车便在外头,不用再送了。”凌初瑜嘴角勾扬,朝桂公公行礼。

桂公公自然不知道凌初瑜被掳劫过,李君然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绝对会派遣御林军随身相候吧。

“那咱家就送到这里了,状元爷慢走。”

桂公公长长吁出一口气。多亏了驸马爷,刚刚见到万岁爷的时候,脸色不知道有多好。如若有说万岁爷身边的红人,驸马爷绝对排在第一位,就连万岁爷最为疼爱的颖华公主,也要往后挪吧。

上了马车,驶出不出一会儿,大师兄的魔手便拍在她的后脑勺。

“笨师弟!在外面玩了这么久,终于知道要回来了!”要他亲口说出自己担忧她的安危,是绝然说不出口的。眼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忽然兴高采烈地瞪大美目,看得凌初瑜毛骨悚然后,才扬起嘴角得意洋洋地鄙视她,“在外面好酒好肉,比之前胖了不少嘛。”

胖吧,胖吧,如果小落儿长成一个圆鼓鼓的大胖子,便没人跟自己竞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位置了,那时候天下女子倾慕的眼光便只停留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什么绝世少年秋沉落,撞墙去吧……越想越高兴,不由的瞪着凌初瑜嘿嘿诡笑起来。

啪!

后脑勺被纯净狠狠拍下。

纯净揉揉拍的有些生疼的白皙手掌,“楚护法,就算少爷再胖一百倍,也比你美上万分。什么天下第一美男,少爷做男人一天,你便不要作此不切实际的幻想!”

双胞胎姐妹果然很有默契,纯宁微微一笑,说出口的话气死人,“就算少爷有朝一日身着女装,我瞧那原少爷就可以比过你,就算原少爷名花有主不算,那音国的二皇子殿下也比你强上许多呢。”

“你们……哼,不跟你们小女子一般见识。”楚天远气呼呼的站起来,却“砰”的一声撞在马车顶上,撞得他呜呜生疼,生怕头上顶着个包难看,马上运气揉散头部的淤血,确认没事后,才抬头对着凌初瑜郁闷道,“那落儿是真的胖了嘛,你们愿意自欺欺人就自欺欺人,没人理解我绝世风采没有关系,反正举世皆浊我独清,哼。”

大师兄的眼光,实在不容小觑。这几天都是在逃难中度过,又怎么会长胖?只不过刚刚在皇宫内,李君然赏赐了自己一件宝贝,一件人人梦寐以求刀枪不入的天蚕软甲。

薄如蝉翼,触指柔软,穿在衣内,如若无物,而大师兄一眼便看得出来……凌初瑜见此,如果说以前对风骚的大师兄不以为然,此刻也不由的心生佩服。

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回到现代,一定要想方设法将大师兄拐回去。如此的眼光独到,性情风骚,如果做女性内衣设计……绝对红火,绝对流芳百世。

楚天远见凌初瑜盯着自己阴笑不已,不由的一摸额头,冰凉一片。每次小师弟用这种眼光盯着自己的时候,便是噩运的开始……

“小、小师弟。不要这么热情地盯着大师兄瞧啊……”自己还这么年轻,正是男人一生中最最美好的日子啊,实在不舍的在自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枯萎……可是小师弟怎么像看死人一样的眼光看自己?

咽了下口水,楚天远赶忙转移话题,“小师弟,你叫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果然成功的转移了凌初瑜的注意力,“查清楚了?”

“是。”本来还想卖个关子,千方百计要落儿许自己好处才说的,但是这时候说的不要太快。

“那个姓简的狗官果然有问题。我第一时间跟踪他,到了他家中,没发现有何异动,但是谁叫大师兄我聪明绝顶,风流潇洒,风华绝代……”

“重点!”纯宁纯净瞪着他,异口同声。

“哦。”大师兄委委屈屈的闭嘴,才又撅嘴言道,“大师兄我聪明绝顶……呃,听见他的两个小妾在互相尖酸刻薄的对骂,仔细一听便觉得很有意思,你也知道大师兄我那个风流潇洒……呃。现身一见,只一个眼神,便迷的她们神魂颠倒,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我。原来那个简狗官刚刚休了正妻,更奇怪的是他那五岁的儿子竟跟着母亲走了。那两个小妾正在争正妻的位置。”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刚刚在云大人出事前便休了妻?”

“而且五岁的儿子竟然跟在休妻身边,这怎么可能?”

听完后就把楚天远丢在一边,姐妹俩煞有介事的讨论起来。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信誓旦旦,“少爷,这其中定然有隐情,简章的妻儿定然被人挟持,所以那个狗官才说假话陷害云大人!”

“大师兄可找到了简章的妻儿?”

“你们当我笨蛋么?我自然也想到了此种牵连,而且还第一时间跑到太师傅中探查,太师傅虽然戒备森严,但是我可是武功绝顶的温柔剑客,自然来去自如。”

“结果什么也没找到?”纯宁无奈摊手,早就猜到了。

“太师就算掳了人,怎么可能那么笨,往自己府中藏?”纯净继续鄙视他。

楚天远搔搔脑袋,“那应该怎么做?”

凌初瑜正想回答,却蓦然感到一股冷然的杀气倏然靠近。一抬头,与楚天远对视一眼,却见大师兄的脸在那一刻变得肃然清冷。

“乌衣骑。”

只有乌衣骑才有这么强烈的杀气!

乌衣骑是一只隐藏在暗处的军队,一只短小,精悍,却攻击力绝对强烈的小军队。上惩贪官,下惩污吏。大部分的乌衣骑分散在朝野民间,无孔不入。只有小部分团结在一起,形成一股极强的攻击力。

三年前李君然亲手将乌衣骑的掌印教与赵其轩掌管。

马车发出一声沉痛的嘶鸣,倏然挺下。

“哈哈哈,没想到驸马爷好兴致,三更半夜的出来,不怕夜风寒冷,冻坏了较弱的身躯吗?”

未见其人,但是笑得狂妄又嚣张的不是赵其轩又会是谁?

不顾众人阻挠,凌初瑜勾起一抹淡笑,悠然步出轿外,只是嘴角一贯的戏言却已然不见。

纯宁纯净面面相觑,蓦然得出一个结论,少爷生气了。一定是为裘大叔的死吧,裘大叔的死跟乌衣骑绝对脱不了关系。

“驸马爷或许娇弱,但她身边的护卫却未必娇弱。听说赵大人武功盖世,在下便请赐教了。”

传说中的温柔剑客面对男人的时候一点也没有侠骨柔情,反倒凶悍的很。

话未说完,灵修的身姿早已纵身扑上,宝剑长横,但是还没有扑到赵其轩身边,却见他一个微微的手势,楚天远的腰身寒光顿闪,五把利剑同时刺到!

只见楚天远深吸一口气,凭空拔高身姿,脚尖点在五把汇聚的长剑剑尖,一个翻身,身剑合一,直冲下来,顿时狂风漫卷,剑势凌厉,抖出漫天雪花,银色寒光照出乌衣骑五位蒙面的士兵眼底一片视死如归的神色。

“啪!啪!啪!啪!啪!”五把利剑齐断!

没想到大师兄竟如此厉害,凌初瑜正欲赞扬,却见五位乌衣骑士静默不语,如同没有灵魂般机械,随手兵自腰侧取出一对判官笔,闪电般刺到!

似乎早就知道乌衣骑的顽强与拼命,楚天远剑走如游龙,身姿依旧风流潇洒的很。

但是凌初瑜眼角瞥到周身密密麻麻站立着静默不语的乌衣骑,不由的心中暗叹。十个,二十个,三十个……合自己几个人之力或许勉强可以解决,但是就算打赢了也必定是两败俱伤。看着纯净纯宁清灵的面容,心中暗叹,她们伺候自己尽心尽力,又怎么忍心让她们以身犯险?

世界上最好的军队不是骁勇善战的军队,也不是良将云集的军队,而是默默无闻的军队。默默无闻,却默契十足,行动一致,攻击力极强。而一只军队,必不可少的不是刀枪,而是箭羽!

人家都开着一只军队来了,能全身而退的几率,非常渺茫。

凌初瑜跨出一步,对着赵其轩淡笑,“不知赵将军等待在此,是特意还是偶然?”

“驸马爷认为呢?”赵其轩一挥手,五位乌衣骑的士兵悄然退下,动作极其一致,闪电般便消失在乌压压的士兵中,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夜深雾浓,如若不是特意等候,本官就此告辞了,赵将军也早些回家歇息吧,府上嫂夫人等着呢。”凌初瑜玩味地盯着他瞧。

“嫂夫人?驸马爷真爱说笑。本将军家中尚无妻小故显得尤为冷清,此刻正欲请驸马爷到府中小坐,不知驸马爷意下如何?”赵其轩走近她身边,斜睨了一眼。

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

俊美无暇的面容微微一笑,“既然赵将军说的如此可怜,本驸马如若不去,似乎有些不合情意噢?”

“驸马爷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即通。”赵其轩眸瞳闪过一丝精锐的光亮。

“少爷,别去。”

“落儿,不要去!”

纯宁纯净和楚天远几乎异口同声地阻止。

“楚护法你回府一趟,告知公主,就说本驸马与赵将军把酒言欢,迟些再回去。”颇有意味地瞥了眼站立一旁的赵其轩。

“还是让纯宁或者纯净回去,本护法是要保护驸马的,可不是跑腿的。”楚天远歪着头,噘着嘴,怀中抱剑,一动不动。

大师兄的本意很好。这里面的武功数他最强,自然要留在落儿身边照顾。但是凌初瑜此刻心中另有想法。

大师兄剑术一流,轻功也是一流,当今世上能追的上他的寥寥无几。由他回去给颖华公主送信,告知自己在太师府中做客,如此一来,太师必然不敢公然将自己如何。

与纯宁了然的对视一眼,纯宁暗中狠狠拧了楚天远一把,外加纯净的凶悍怒视,他才不情不愿的飞身离去。

太师府威武庄严,两旁石狮昂然挺立。月光清辉,透过两株枝叶茂盛的古松洒下地面,斑斑驳驳,整个太师府看起来庄重肃穆。

停下马车,赵其轩将其迎入府中。

大厅里静悄悄,丫鬟奴仆早已退下。巨型蜡烛燃烧着明亮跳跃的火焰,蜡烛油一滴一滴往下掉,发出嗤嗤的轻响。

凌初瑜一目扫过,大厅的布置考究而不奢华,看得出主人必定是个冷然凌厉之人。

赵太师静静地坐在大厅的紫檀椅座上,冷着脸,细细地打量着凌初瑜的一举一动。

太师,太傅皆是一品的官职,所以即使凌初瑜仕途之路甚短,但是却可以跟太师平起平坐,无需向他行礼。

“驸马爷请坐。”赵庭冷冷开口。

“谢太师。太师好兴致,这么晚了还邀请在下过来商谈要事。”凌初瑜早就知道赵庭会找自己谈判,却没想到他的消息竟如此神通。想必赵其劲早已自杭城飞鸽传书告知远在帝都的赵太师那件事了。

凌初瑜嘴角噙着一抹悠然淡笑,一想起赵其劲得知那个人被自己带走后火冒三丈的找赵贪官出气,心中就特别畅快。自己昨日也是料到那赵贪官必然会被后来到达的赵其劲凌虐出气,所以才轻松的放过他。

“驸马怎知是商谈要事?”太师阴冷笑道。

“要不然太师为何要盛情相邀?“凌初瑜完美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下官记得平日早朝时,太师口齿锋利,毫不相让,如今的气势倒是……”

“秋沉落,你以为你一定会赢吗?”赵庭鼻翼重重一哼。

“那太师以为呢?”凌初瑜依旧不动声色地扯着嘴角。

“驸马爷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作为朝廷命官,假传病体却私自外出,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当朝太师扯开嘴角,阴险一笑。

“不知欺君之罪比之通敌卖国之罪又如何?”凌初瑜不卑不亢地望进赵庭那张老谋深算的漆黑眼底,满意地见到他面色一顿,不过很快便恢复了。

“通敌卖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万岁爷会信你信口雌黄?”

“人证物证俱在,万岁爷为何不信?再说……太师你又不是不知道,万岁爷他现如今最宠爱的人是谁,又何必装腔作势,倚老卖老?”凌初瑜依旧淡笑如风。

“你——”赵庭没有猜到凌初瑜说话会这样不留情面,他横行朝野这么多年,就连当今皇上都没有这样跟他讲过话,如今被凌初瑜这么一堵,顿时面色涨红,心中气极。

深深吸一口气 ,朝凌初瑜阴冷笑道,“人证物证俱在?此话怎讲?”

“人证么,太师您也知道的,墨国的使臣老住在杭城府,开销极大,人家刘大人有多抱怨?于是本官就顺手牵羊将他带入京中好生伺候着。下官本来想亲自过来告诉太师一声,不过又转念一想,这不多此一举吗?赵二公子一到杭城府自然会飞鸽传书的,所以便没有亲自登门告之,还望太师您大人有大量,赎罪则个啊。”凌初瑜摇头晃脑,说的无辜又诚恳,直把赵庭气了个半死。

原来在杭城府,凌初瑜假装成赵其劲,召见刘贪官。那刘贪官不仅奉上贪污账簿,不等凌初瑜询问便例行公事的汇报隐藏在杭城府的神秘客人的一举一动,其间不免抱怨两句说其开销如何之大,自己担当如何之辛苦。还找借口推脱自己的罪行,说拐卖小女童就是为了支撑他的开销云云。

凌初瑜无意中查看了一下账簿,发现了一些端倪,刘贪官口中那位神秘的客人竟雇镖车往墨国运送宝物!便假装好心的将那位神秘的贵客带往京城。刘贪官自然欢欣不已,赶忙把摊手山芋丢出,而凌初瑜便毫不费力的得到了这个指正赵庭的最好人证。

用了点技巧,便很快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便知道了墨国小公主并不在奕国境内失踪的事实。

“那么物证呢?”赵庭恼恨地瞪着凌初瑜,握紧身侧的手,青筋暴起。怪只怪自己毁尸灭迹做的不够好。

凌初瑜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厉天邪送给她的令牌,也是假装赵其劲的身份证物。

“这个令牌似乎很贵重哦?”凌初瑜不改其淡然之微笑。言下之意就是,这个东西她都能弄到手,更何况其他?

金龙令牌?!

赵庭和赵其劲都瞪大眼睛!

这令牌赵家就只有两枚,一枚在赵其轩手中,一枚在赵其劲手中,皆是他们十八岁时,皇帝御赐的。

金龙令牌虽然没有免死金牌的功效,但是百官朝见,莫不跪拜,皆如皇帝亲临。赵其轩是功绩显赫所得,赵其劲的那块却是赵皇后的皇帝身边耳鬓厮磨,为了瞻显赵家圣宠隆恩而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