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进道:“你知道这次金手指的宁波基金派出来参加股神大赛的是谁吗?”

朱笛道:“难道是‘花花公子’小徐哥?”

沈进道:“正是小徐哥,他虽然是个花花公子,可是没人会怀疑他对股票的悟性,他是涨停敢死队的队长。他成名后就很少亲自操盘了,但他绝对是涨停敢死队的领袖,是整个宁波基金的核心人物。金手指的势力这几年发展得这么快,一半得益于小徐哥这个人。过去宁波大大小小的私募基金总共有几十家,到今天剩下十家都不到了,金手指是一家独大,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沈进接着说道:“几年前,涨停敢死队刚成立的时候,金手指募集了一大笔资金,发动了一场全国庄家都记忆犹新的‘敢死队风暴潮’。小徐哥带领涨停敢死队,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连续发动37次战役,几乎狙遍了宁波那些大大小小的私募基金,37场战役,全部以完胜而告终,全国庄家都弄得胆战心惊,一片唏嘘。最后宁波那些私募基金都主动归入金手指的宁波基金旗下。37场战役完胜的战绩,恐怕全国操盘手里找不出第二个了。”

朱笛问道:“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沈进说道:“我还得到消息,这次古昭通的锦都股份的主操盘手,是陆枫。”

“‘冷公子’陆枫?”朱笛也露出相当惊讶的表情,显然她也听说过这个人,而且这个人的名气不会比小徐哥小。

沈进点点头,道:“就是冷公子陆枫。他年纪比我小几岁,但他是我见过的,最孤高冷傲的人,所以别人才称他是‘冷公子’。他从没参加过股神大赛,可是没人会忽视他的存在。他1999年大学毕业的第一年,就做了古昭通旗下的一级操盘手,他第一年做的3只股票,用他自己独创的跳空法出货,一夜之间套住了成千上万的散户,这更成为操盘方式的一个经典案例。如今的操盘手都在学习,模仿他,他的那三个案例是大部分操盘手入门的必修课。冷公子第三年就去了华尔街,又在国际巨鳄索罗斯的身边待了三年,这次回来听说是为了股神大赛了。”

“我明白了,”朱笛说道,“这几年冷公子不在国内,没人知道他现在的操盘水平,金手指对他有所顾忌,所以金手指才想出来通过狙击锦都股份,作为主操盘手的冷公子自然会出手相救,这样就能看出冷公子现在的水平了。”

沈进抚摩着她美丽的秀发,微笑着说:“结果冷公子什么也没做,呵呵呵……”

朱笛捏着他的手掌,道:“股神大赛几个月后就开始了,现在金手指都已经开始动作了,你怎么也不准备准备?”

沈进悠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准备?我一向眼光很准,而且很远,呵呵呵呵……”

朱笛好奇地问道:“你都准备了什么秘密武器啦?”

沈进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不告诉你。”

夏远头痛的事

第十二章夏远头痛的事

(16)

夜风连抚湖面,卷起细微的涟漪,荡漾开去。有谁,会在这样的深夜细细聆听那水波荡漾时的微妙声音?那不是一种声音,因为声音是用耳朵听的,这是一种滋味,因为滋味是用心来感悟的。愿意感悟这种滋味的人,无疑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夏远和顾余笑坐在湖边,只是今夜的湖边并不像往日那般宁静,和平。因为夏远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杜晓朦。女人在的地方,除非是个哑女,否则注定是安静不了的。何况这个女人是杜晓朦呢?杜晓朦在的地方,总是能带去欢声笑语的。但这也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欢声笑语,更多的时候,夏远和顾余笑装作看不见她,听不见她,甚至不认识她,任由她一个人,欢声笑语。

顾余笑问道:“你这星期股票赚得怎么样?”

夏远微笑道:“还过得去,12个百分点。”

顾余笑笑了起来,说道:“能在股市这么跌了一个星期的情况下,还可以赚12个百分点,你做股票的水平几乎要踏入神的领域了。”

夏远略显疲惫地说:“这星期也是我最累的一个星期了。”

顾余笑点点头,说道:“是啊,如果在股市好的情况下,买股票赚钱当然是件很容易的事。在这星期股市连跌了五天的情况下,涨的股票合在一起没有几只,要找出来,而且找对,确实是件很麻烦的事,你每天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了。”

夏远看了一眼杜晓朦,道:“而且要是有一只母苍蝇一直在耳边‘嗡嗡’叫,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顾余笑笑着道:“或许你可以把这只苍蝇给吃了,真没想到你和这只苍蝇的关系发展得这么快。”

杜晓朦娇怒道:“喂,你们俩说谁是苍蝇?”

谁也没搭理苍蝇,夏远继续对顾余笑道:“这星期股市里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宁波涨停敢死队狙击了古昭通的股票。”

顾余笑道:“恐怕金手指耐不住寂寞,想当华东证券老大了。不过这几年他势力发展之快,确实有足够理由坐第一的位子了。可是金手指和古昭通谁也不会想到,这次你会出现,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夏远笑了笑,道:“这次股神大赛,哪个团队旗下的人赢了大赛,团队就能入主华东第一基金,那时,不仅是华东证券的老大,全国的私募基金都要臣服了。”

杜晓朦问道:“那你们的意思,进三少也能成为老大咯?”

夏远笑着说:“那就看我能不能做股神咯。”

顾余笑轻轻叹了口气,低头苦笑一下,并不说话。

夏远又接着说:“现在最最最让我头痛的事,就是期中考试了。”

杜晓朦笑着说:“你这样的人,已经有了股市这么大一台免费取款机,你为什么还要读书?”

夏远指着顾余笑,说道:“我做股票,平均十次里面还要亏一次呢,你问问那个从来没亏过,姓顾的同学,他为什么还要读书。”

顾余笑摊开手,道:“我不知道。”

“所以我也不知道。”夏远说道。

杜晓朦又问:“你们俩都还是学生,为什么都这么懂股票,你们股票基础是你们家里人教的吗,怎么从没听你们提过你们家里人?”

顾余笑淡淡笑了一下,望向湖面,没有说话,夏远也没有说话,点了支烟。

夏远抽完烟,站了起来,对杜晓朦道:“走啦,我送你回寝室呆着。”

“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杜晓朦道。

夏远笑起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时候,享受自言自语的快乐,也不是第一次了吧。呵呵。”

杜晓朦哼了一声,撅撅嘴,无奈地跟夏远而去。

(17)

窗外春雨淅淅,春景如画。总统套房里温暖,舒适。

电脑里是股票的走势图,可是夏远并没有坐在电脑前,他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教科书,股票从不让他头痛,可期中考试实在让他头痛。

杜晓朦赤着脚,在大理石地板上踱来踱去,娥眉紧锁。

夏远瞪了她一眼,道:“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就把你关进厕所里。”

杜晓朦停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股市这么一路跌也不是个办法。”

夏远道:“你买股票了?”

杜晓朦道:“当然没有。”

夏远道:“你是国家领导人?”

杜晓朦道:“当然不是。”

夏远笑了起来道:“你既不是股民,也不是肩负经济建设重任的领导人,股市涨和跌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我是你,我大可以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杜晓朦道:“我真搞不懂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呢?”

夏远笑着问:“我为什么要担心?”

杜晓朦道:“你早上不是买了一大堆股票吗,怎么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夏远道:“股票要涨,我看了还是要涨,股票要跌,我看了还是要跌。那我还看股票做什么,我大可以安安心心地看书,准备考试呢,”

杜晓朦道:“可是上星期股市大跌的时候,你看盘鼠标点得飞快,这星期股市跌得更多,你反而在这安安心心地看书了。”

夏远道:“上星期股市跌,我是在1000多只股票里找会涨停的股票,工作量自然就大了。这星期股市延续上星期的形式,继续大跌,已经找不出涨停的股票了,那我就不必花费大力气找能涨停的股票了。我只要找一些会稍微涨点的股票就行了,比起上周,自然要轻松得多了。”

杜晓朦问道:“可是……可是你怎么确信你买的股票会涨呢,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夏远放下书,打了个大哈欠,闭着眼睛说:“我要是对自己没信心,就没本事住这房间了,早滚回学校寝室住了。”

杜晓朦看着他,道:“你现在又在干嘛?”

“睡觉,”夏远拍拍床的另一边,露出最坏的笑容,道,“要不要过来一起睡?”

杜晓朦道:“去死!”

窗没有关,一阵凉风吹进屋子里,吹拂过夏远的脸庞。这样的风情,是要用心去感受的,心呢?心系情中,情呢?情在梦里,梦呢?梦已醒,人呢?人在笑。

那样一个春天的季节里,一阵清爽的凉风把人从午睡里唤醒,那种美妙,惬意的滋味,是否足够销魂呢?

夏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安好。他缓缓睁开眼睛,他看见一双鞋,一双脚,可是这不是杜晓朦的脚,这是一双男人的脚!如果一个人睡醒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莫名其妙出现的脚,那一定是怀疑自己见鬼了。

他简直是从床上跳起来的,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沈进微笑地指着电脑前的杜晓朦道:“我敲门,有人开门,我就进来了。”

夏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的?”

沈进笑着说:“我既然选择了考验你,自然会对你做点调查,有资格让我来考验的人实在不多,你应该觉得开心。”

夏远呼了一口气,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沈进道:“来看看你的本事,我看了你的交易记录,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本事得多。”

沈进继续说道:“你早上买了10只股票,在今天股市继续跌这么多的情况下,你的10只股票还是全部赢利,就凭这一点,至少在杭州恐怕还找不出第二个了。”

“那你呢?”夏远笑着问道。

“我当然不行。”沈进笑了笑,道,“普通的买卖股票的高手,都是看图形做股票的。图形很容易骗人,准确度自然远远比不上你。要做到你这种水平,非得看得懂每一笔买卖大单子的来处和目的,在这方面,我自愧是远远不如你的。”

夏远淡淡地笑了下,道:“进三少之所以能成为进三少,其他方面的水平一定比做股票更厉害。”

沈进轻轻摇摇头,笑着道:“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这星期周末我要去上海参加股神大赛的细则讨论会,我想你会有兴趣一起去的。”

夏远笑了笑,道:“我实在想不出有兴趣的理由。”

沈进道:“这次讨论会,全国各地参赛的私募基金负责人大都会亲自过来,连许多公开的政府大机构,券商,投行,也都会派人过来,平时那些躲在幕后的大庄家都会露面,这些人都是很不容易见到的。”

夏远笑着道:“连杭城进三少这样出名的金融巨鳄我都见过了,其他人也不会长得三头六臂吧,呵呵。”

沈进道:“可是有两个人,你一定会有兴趣的。”

夏远问道:“谁?”

沈进道:“‘花花公子’小徐哥和‘冷公子’陆枫。”

夏远点点头,说:“冷公子和小徐哥确实是两个顶级的人物,我是有兴趣去看一下,可是我还有件头痛的事没办好,我要准备期中考试。”

“呵呵呵呵……”沈进笑了起来:“你凭你的手段,还要读书做什么?”

夏远道:“人生一世,连大学都没读出来的话,那算一种遗憾了。况且我还听人说过,金融市场上,一个人至少要经历三次破产,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我到现在还没破产过,实在有必要准备张文凭保保底。”

沈进微笑地说:“或许有一天,你真的只剩下一张文凭了。”

朋友也没得商量

朋友也没得商量

(18)

冷月,冷月如钩。

深夜的银丰茶楼里,坐着两个人,夏远和顾余笑。

顾余笑酩了一口苦丁茶,笑着道:“怎么,今天那个杜晓朦没跟着你一起来?”

夏远道:“我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就把她吓跑了。”

“哦?什么话这么厉害?”顾余笑大笑着道,“杜晓朦这样的女生,你即使跟她说,你要强奸她,估计也不能把她吓跑。”

“哈哈,那样说确实吓跑不了她。”夏远得意地说,“我只是问了她一句,今天晚上我要和顾余笑一起到宿舍楼下捡易拉罐,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顾余笑拍手笑了起来,道:“呵呵呵……这句话确实厉害,就算十个杜晓朦也要被吓跑了。”

夏远喝了口茶,说道:“你猜猜,这个星期股市上谁最倒霉了?”

顾余笑道:“反正不会是你,你这个股精是从来不会倒霉的。”

夏远道:“是金手指。”

顾余笑道:“哦,他也会倒霉?”

夏远道:“他不止会倒霉,简直是倒霉得要命了。”

他又接着说:“这个星期一,金手指旗下,他最得意的涨停敢死队冲进了鲁特钢铁,拉了一个涨停,星期二鲁特钢铁公司刊登了一则重大会计差错公告,公告说他们的会计算错帐啦,去年实际上是亏了7个亿。鲁特钢铁一连就是三个半跌停,到星期五时,涨停敢死队总算逃了出来,金手指这次至少损失了2000万。”

顾余笑道:“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刚做涨停的第二天,就刊登重大会计差错公告的?”

夏远道:“恐怕这次确实不会是巧合。这个公告自然是真的,这点毫无疑问,也是迟早要刊登出来的。但偏偏在涨停敢死队进去的第二天公布,这就有些意味深长了。金手指这几年势力发展得极快,涨停敢死队也狙击了不少庄家的股票,很多庄家都吃过金手指的暗亏。但能让这公告刊登得这么及时,这么恰当好处的,恐怕只有上海的古昭通有这样的能力和影响力了。”

顾余笑道:“看来古昭通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不知道以后他会怎么对付你。”

夏远笑道:“这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的身份本来就是张王牌,况且他如果真要对付我,我未必就没有办法了。”

顾余笑笑道:“我也相信你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狡猾的家伙是最不好惹的了,呵呵。可是古昭通也实在不好对付的,上次金手指偷袭了他一只股票,赚了几百万,他一直没做出反应,谁也想不到,他会来这么一招,用上市公司的一则公告,不动一兵一卒,就把金手指杀得这么狼狈。”

夏远道:“古昭通在北京有很深厚的人脉关系,而且他和国内许多大机构,大资金,许多上市公司,华尔街金融研究中心都有极其牢固的关系和影响力。他能拿到国内外第一时间的众多信息,金手指虽然在资金和人才方面不输给他,但在其他方面就吃亏多了。虽然这次亏2000万无法动摇金手指的势力,不过涨停敢死队大概会偃旗息鼓一阵子了。”

顾余笑叹口气,道:“股市永远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

夏远道:“只要有钱赚的地方都是尔虞我诈的地方,只是我们,是朋友,永远是。”

顾余笑点点头,笑道:“永远是。”

夏远问道:“你一定知道‘冷公子’陆枫这个人吧?”

顾余笑道:“恩,他最近这三年,都在国际金融巨鳄索罗斯身边,连索罗斯都夸他真是个天才。听说他算得上世界上波浪理论学得最好的一个人了,他预测股市指数一流,买卖股票一流,操盘也一流,你提起他,难道是他回到古昭通旗下了?”

夏远道:“是的。”

顾余笑道:“他可不容易对付。听说他性格非常得冷傲,好像从来没人见他笑过。一个性格上没有弱点的人,对待股票操作上,总是格外得冷静,格外得可怕。”

夏远道:“我想他也是个很不容易对付的对手,还有金手指旗下的‘花花公子’小徐哥,听说他的短线操盘已经找不出缺点了,任何一个操盘手的手法上都是或多或少有缺点的,如果他真的已经近乎无缺点的状态,那这个人将是多么可怕。”

顾余笑微笑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不过每次支持你之前,你还是得帮我捡一次易拉罐。”

夏远苦笑道:“我记得你刚刚说过我们是朋友。”

顾余笑笑道:“朋友也没得商量。”

两人又都笑了起来。

夏远的身份

第十四章夏远的身份

(19)

五一长假到了。

期中考试已经过去了,为期一个半月的股票也已做完。

顾余笑去了浙江西部贫困地区支教,杜晓朦回了家。

可是夏远怎么回家?家,对他而言已经陌生了整整六年。酒店在豪华,再舒适,又怎比得上家中小憩片刻的宁静,幸福呢?一个没有家的人,一个无根的旅人,一个城市的路人,一个风景的过客,在这样热闹的节日中,心中的寂寞,又有谁能体会,又能向谁倾诉呢?

现在夏远正坐在沈进的办公室里,点着一支烟,淡淡的烟丝,淡淡的心情。

沈进拿着夏远这一个半月的交易清单,一连看了三遍,面露赞许,说道:“你的长线股挑了招商银行,真是非常有眼光。而你的短线买卖股票的交易记录,更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能在股市这样一路下跌的环境里,股票轮换48只股票,全部赢利,最后收益率31%,这样的水平,我想即使是股神夏国标老师在世,也做不出这样的成绩吧。”

当听到“夏国标”这三个字时,夏远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变化,当然,这细微的变化绝对逃不过沈进的眼睛。

沈进继续说道:“夏国标老师也能精确算出庄家手中的股票的成本价,但他对于一只股票上涨前的判断力,还是比不上你,你对于一只股票该什么时候买,什么时候卖,把握得精确,已经无可挑剔了。这也是夏国标老师始终未能研究出准确判断方法的地方,竟然被你悟出来了,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呵呵。”

对于这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夏远已完全听出沈进说话的意图了。他淡淡地笑了笑,微笑着问:“三少是怎么看出他和我有关系的?”

沈进笑着说:“有能力精确计算出庄家手里股票的成本的,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你这么年轻,如果仅靠自己归纳,总结,研究,从而掌握这门本事,真有点不可思议了。而且你买的这些股票,无论种类还是特征,都和夏老师的风格很相似,尽管你更在技术上超越了夏老师,但风格是改变不了的。夏远,你到底是夏国标老师的什么人?”

夏远笑了一下,道:“进三少的眼光确实厉害,”他吸了一口烟,最后道,“他是我父亲。”

寂静,一片寂静,静得仿佛听得见远处西湖湖心,那一个小水泡,跃出水面而破碎的声音。他们俩就这么坐着,就这么对视着,沈进眼中似乎有零星的泪光。他眼中为什么会有泪光?夏远眼中呢,他眼中有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微笑着,静静地微笑着。

这一片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很短,短得就像一缕烟丝飘散到空气中;也或许很长,十年那么长。人的心中,还有比这片沉默更久远的吗?当年的往事,当年股市里的风云争霸,当年还是沈进一个毛头小子初入股市,意气风发的年代。当年的一切一切,在这一刻,都浮现开来。

最后,沈进打破了沉默,说道:“六年前夏国标老师的死,我非常意外,也非常遗憾。”

夏远道:“我也一样。”

沈进问道:“那么,你这次要参加股神大赛又是为了什么呢?”

夏远没有说话。

沈进接着问道:“为了金手指?”

夏远依旧没有说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沈进问道:“你确信一定是金手指吗?”

夏远笑着道:“难道不是吗?”

沈进点点头,道:“夏老师是我们杭城基金的创始人,也是我的老师。六年前,我还是夏国标老师旗下的五虎将成员时,那是中国股票市场的大庄家时代,几乎每个股票里面都有庄家。夏老师通过几次大的战役,浙江几十个私募基金全部归到他的杭城基金旗下,实力独占华东第一的位子。而上海的古老师,本来就和夏国标老师是朋友,而且他们对待股票的理念和操作风格也截然不同,一向也没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

他又接着说:“而宁波的金手指,一向与夏老师不和,在与夏老师轮番坐庄的三次战役里,宁波系基金被打得溃不成军。就在夏老师的杭城基金发展到达鼎盛的时候,突然有人匿名举报夏老师涉嫌操纵股市,被判刑一年半。就在入狱后的第三个月,竟在监狱中被人毒害,至今也未查出是什么人做的。这事从头到尾都没证据证明是金手指做的,但是除了他,恐怕也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沈进又问道:“你是想通过股神大赛,成为新股神,进而可以入主华东第一基金,借用第一基金的力量,彻底压垮金手指旗下的宁波基金?”

夏远并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