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又想去转一个,可摸摸兜里,还是算了吧。她决定自己攒钱,然后把客栈赎回来,书生实在是太危险了。正想着,一回头,就看见了他,吓的往后一跳,拿着扫帚警惕看他,一步一步往客栈里面挪。

书生苦笑:“勺子…昨晚我喝醉了。”

勺子点头:“我知道,可是…太过分了。凡人有言,酒后吐真言,你说的我没听懂,可你做的却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所以说,掌柜的本性其实就是…色狼一只。”

书生稍稍往前一步,她就往后退,那每退一步,就跟戳他心似的。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被他…毁了。他抬眸看她,缓声:“对,但只会对你如此,其他人我没兴趣。”

说罢,就凝神看她,呼吸微屏,他这是表白,直接而又了当,等了很久很久的机会,没想到却是在这种场合下说了。

勺子睁大了眼看他,脑子短路了片刻,许久才明白过来,不由愤然:“果然我是最好欺负的!”

书生扶额,他、他真的很想直接压了她啊!

作者有话要说:v表示很快勺子就要开窍了,莫急莫急【书生:其实这篇文的名字应该是叫“好想急死我”吧!

第29章睡觉要睡到脚抽筋

傍晚,斜阳余晖洒落大地,后院众妖伸伸懒腰,沐浴了一日阳光,只等着日落出来玩。见勺子坐在井边,把手泡在水桶里,纷纷探身看去,只见那如藕似玉的手腕处有五指瘀痕,不由摇头,“啧,老大,你竟然伤的这么重。”

勺子轻哼一声,“你们今晚记得跪搓板,昨晚见到我被欺负竟然不来救我,还蹲在锦绣客栈那看戏,友谊走到尽头了好嘛。”

柏树哥讪笑:“我们那不是以为你真的是被书生欺负着嘛…书生武力值那么高,要是贸然靠近,非死即伤啊。”

勺子抿嘴,唇角还有点疼,他这真的是要把自己吞进肚子去吧。就不该在他晕倒之后还把他扛回屋里,应该挖个大坑,然后把他丢进去,填土踩结实了才好。她闷闷不乐的继续泡着冰凉的井水,忽然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灰色长衫映入眼帘,惊的她抽手就往上跳,从窗户窜进屋里。

书生微顿,也一跃而上,进了自己房里。

众妖立刻嗅到一股马上可以看八卦的气息,纷纷爬上辛夷树枝往里望。

勺子关好门窗,想一想又不安全,挪了凳子要堵门,刚搬到门口,就听见书生敲门:“勺子。”

她惊了惊,不答。

外面声音略显无奈:“勺子开门好么。”

勺子果断道:“不开,有话在外面说。”

“你的手受伤了,我拿了药来。”

勺子坐在那凳子上,还是不开:“明天就好了。”

许久没听见动静,勺子探了个脑袋出去,却见他还站在门前,眸色淡然往她看来,一见她便笑了:“开门,乖。”

这一笑简直是没一点抵抗力,勺子仔细瞧他,确定他没恶意,这才慢吞吞挪开凳子,开了门,见他进来,撇嘴:“明明可以破门而入,还把自己当正人君子要走正门。”

书生笑意淡淡:“要是我直接进来,你不是更添厌恶。”

勺子看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很认真,真的不是在欺负自己。她想到昨晚的事,摇摇头,就是个坏人。

“把袖子挽起来,我给你上药。”

“唔。”

刚才在井边看到她瞬间闪过,只知道那里隐约有伤,却不知道是这么重的伤。书生拧眉给她抹药膏,听她倒抽冷气,轻吹了气缓她疼痛:“等药膏一干,伤就好了,再忍忍。”

勺子拧眉看他,这会的书生分明还是很正常的,以后她一定要把酒藏的好好的。见他抹完药膏还摊手在那淤青上面对手指,脸立刻黑了:“毋庸置疑这确实是你的杰作。”

书生倒是没笑:“以后不会了。”

见他一脸肃色勺子倒不习惯了,她怎么好像习惯了书生吊儿郎当的模样。这一定是错觉,分明严肃的人才更让人安心。

书生忽然想起来,又仔细对比了一下那五指印痕,摸下巴:“当时到底是什么姿势,能抓成这样…勺子你的唇怎么破了?要抹药膏吗?”

昨夜阴霾立刻席卷心头,勺子愤然掀桌:“色书生我要暴打你一百次!”

“…”

窗外众妖纷纷摇头:“老大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勺子当然还好好的,把书生轰出去后,倒床就睡,然后发现昨夜纠结了那么久的事竟然心无芥蒂了,书生还是那个书生。翻了个身,她又觉不对,他正常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翻来覆去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呼呼大睡过去。

清晨醒来,拿着脸盆去打水洗脸,发现手上的瘀痕都不见了,药膏果然很神奇。洗漱干净后,她蹦到厨房拿菜篮子,去购置一日食材。

状元镇虽然不大,也不是主要的商道,因此并不算太热闹,况且时辰还这么早。

勺子蹲身仔细挑拣蔬菜,那几个卖菜大婶如往常说起街坊的大小事来。买好菜,又去肉摊,又听见同样的事,这才抬头:“好几个人都沉睡不醒?”

那屠夫边给她剁排骨边说道:“是啊,东家秦婶,云巷张哥,元儿他娘,还有松三媳妇,老椒他爹,不知道怎么的,就沉睡不起了。”

旁边一人道:“你说的几人,平日里就不见得精神,不是那出事就是这闹心,喊死喊活好几回了,指不定是做了美梦不肯醒咧。”

屠夫瞪眼:“去去去,跟道士混过两天就满口胡言乱语,做梦能做到醒不来吗?”

众人一番说笑,勺子微皱了眉,提过骨头和肉回去。突然这么多人沉睡,恐怕不是巧合,难道又有什么妖魔鬼怪进了小镇?乖乖,可千万不要跟客栈扯上关系,也别让她碰到。这几个月来她都成助人为乐的花妖了。

抱着这次一定不管闲事的念头,勺子拎着菜篮子愉快的回到客栈。只见门柱一侧那糖画老人又摆了摊子,正在点火烧糖浆的炉子。

老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的十分慈祥,一瞬间勺子就想起了老掌柜。要是爷爷还在这,那该多好…她那个时候如果就出来做小二,努力跟爷爷一起守护客栈,那爷爷决定要走的时候,她就能劝他留下了。

正想的入神,忽然有人摇了摇她,轻唤:“勺子。”

她茫然回头,是掌柜,可却不是爷爷,是书生。不由鼻尖一酸:“笨书生你出来干嘛。”

书生十分无辜的看她吸吸鼻子进去,待她走了,才微微偏眸看那糖画老人。糖浆已经化开,隐约飘散甜味,钻入鼻中。书生眸色顿顿,听见勺子在唤自己进去搬锅子,这才进去。

不多久,就有个满脸病色,衣着光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喑哑着嗓子:“芝芝会喜欢吃的,给我来一个。”

糖画老人淡笑:“请转一副画吧。”

男子转了一只猴子,老人浇糖成画,递给他,说道:“你也尝一口吧,吃了,能忘却忧愁。”

男子神色略有恍惚,低头咬了一口,果真是甜进了嘴里,缓缓甜入心底…忧愁似乎真的顷刻散去,再无病痛。

下人见他神色恍惚,提醒道:“老爷,该去订酒宴了。”

中年人摆摆手:“你拿菜单给掌柜,我回去了。”

说罢,就拿着糖走了。下人摇摇头,难道是病糊涂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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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子把骨头放进大砂锅,文火熬制,再添上些许药材。等客人点汤面时,这汤再浇灌上去,味道可好极了。而且起锅时再放盐,更能锁住汤汁浓郁香气。这样取汤之鲜美,但同煮的肉却不能入盐味,若是主吃肉,便先放盐,肉才更有味道。

才刚放入砂锅,勺子已经能想到那肉汤了,闻着微微肉香,看着当早点的白粥配酱菜都觉得美味。等了一会不见书生进来,正要唤他,就见他进来,拿了一张写满菜名的单子,笑道:“何员外家要办酒宴,在我们这订了二十三道菜,后天一大早就送过去。”

勺子眼一亮,接过来一瞧,道道都是大菜,简直是每个字都闪着钱,登时乐开了花:“没问题,明天我去买食材,后天天不亮就起来做。”

接到这单子,勺子心情大好,加上今日客栈生意不错,晚上趴在一旁看书生数银子,眼都笑成了豌豆。书生偏头看她:“手好了么?”

“好了。”勺子抬指抹了抹红润有伤的唇,“这还有点疼,药膏呢?”

书生正色:“我帮你上药。”

勺子严词拒绝:“不许碰我!嗯,还有酒。”

书生负手望天,叹气。要是想得起昨晚做了什么还好,被她嫌弃也心甘情愿。可是他什么都想不起还被嫌弃,用人间的话怎么说来着,对,比窦娥还冤!

第三天一大早,勺子就起来做菜。因大部分都是凉菜,很快便做好。辰时就将食盒搬上马车,驾马送去何家。

到了何家,叩响门环,一会就有人来开。勺子笑道:“同福客栈送菜来了。”

那下人迎她进来,把菜搬到厨房,弄好了后,勺子说道:“共计四十五两七十三文钱。”

那人说道:“这钱暂时没法给,先赊账。”

勺子眨眨眼:“我们是小本生意,从不赊账。”

那人无奈道:“我也没办法,老爷自从前天回来,说头晕睡一觉,到现在还没醒。可不就得了那最近镇上都犯的昏睡病。钱库的钥匙在老爷那,我们哪里敢去要钱呀。估计今天也没酒宴开,等老爷醒了就把钱给你。”

勺子瞪大眼:“这可不行,谁知道何老爷什么时候醒。”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那有什么办法,姑娘有法子就把老爷叫醒啊。”

看着他一脸无赖,勺子真想殴打他,气道:“得了昏睡病也不让人来告诉我们,现在还赖账。”

那人将她推了推:“去去去,哪儿凉快去哪儿,这个月有没月钱发都不知道了,还有闲情给你报信。再不走打你啊。”

勺子气呼呼扬手要呼了他,想了想还是忍下了,要是她这一掌拍过去,她的菜钱就真的没了。

书生正在门前打扫,就见勺子驶了马车绕到后面,再回来时,气冲冲的进来,连喝了几杯茶,气道:“掌柜,何家赊账,说何老爷沉睡不醒,没银子付账。”

书生微蹙眉头,勺子气的鼓腮:“今晚我就去探个究竟,看到底是什么鬼魅在作祟,想欠我们客栈的钱,休想。”

第30章每时每刻要把持住

第三十章每时每刻要把持住

三十多两白银可不是说笑的,勺子心疼那钱,等天一黑,就准备去何府。推门出去,一步跨过栏杆,俯身往那边飞去。

何府早就寂静无声,偌大的家连个看守的下人也没。

自从何老爷得了昏睡病,管家带头懒,一众下人也琢磨着要不要去偷钥匙开财库,拿自己的卖身契卷钱走。

勺子潜入何府,恰好就听见几人躲在房里说这事,不由摇头。一间间房摸索过去,终于见到了何老爷。她站在床边瞧着他,不见病色,也没异样,就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她俯身细盯,也没嗅到什么妖气鬼气,就连仙气也没。就这么莫名的沉睡了?她挠挠头,环视一圈这屋子,也没奇怪的地方。纠结了半夜,她才离开。出了大门,摸摸下巴,去了那东家秦婶,云巷张哥,元儿他娘,还有松三媳妇,老椒他爹的住处,无一例外,都状如沉睡,无丝毫异样。

满腹疑惑回到客栈,见书生屋里的灯还亮着,勺子钻身进去,和正捧着书看的书生对视一眼,微微皱眉,好像礼仪不对,又退了出去,敲门“我进来啦”。

“…进来吧。”然后就见她仍旧是穿门而入,书生越发觉得她人间规矩学的其实…不错,“夜探何家回来了?”

勺子坐在圆桌对面,拿了茶壶倒水,叹气:“是啊,可是一点进展也没有,还有其他几户说得了昏睡病的我也去瞧了,妖气鬼气仙气都发现,你说怪不怪。”

书生笑了笑:“你把他们几个人昏睡前的事都打探清楚,总会寻到共同点,往那共同点摸去,就明白了。”

勺子恍然大悟,龇牙笑道:“还是你聪明。”

书生叹道:“明明每天喊我笨书生。”

勺子大方道:“那明天开始喊你聪明书生。”

书生失声笑笑:“还是如往常那般吧。夜深了,快回去睡。”

“嗯,笨书生你也早点睡。”

看着勺子笑意盈盈,如雨打碧荷不染瑕疵,迈着轻巧的步子离开,疾步带起的风如吹仙袂飘飘举的模样,看的他顿了好一会。待她离去,这才将她刚才喝过的茶轻洒桌上,抬指摁在那滩茶水中,往后缓收。

那茶水随着他的手指直流而下,还未到桌边,明明还有一汪水,却断在一处,不能顺着他的手指路线继续走。书生又不死心的引渠,却仍是无法让水继续流。良久才收起手,将桌上的水擦干。

明明是可以很轻易解决的事,却还是不得不让她去自己化解。

虽然不甘愿,可唯有如此,才能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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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勺子就出去打听了,这会闹市那可已经有不少人买菜。问了几个得昏睡病的人的邻居,可听到他们去了何处,吃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是拜过什么神仙道士,通通都打听了一遍。

书生刚开客栈门,就见那糖画老人又坐在客栈一侧,也不吆喝,似乎在静静等着人过来。他细看两眼,恍如常人,难怪勺子发现不了。一会就见一身粉白衣裳的勺子从宽长街道跑了回来,恰似明珠美玉,额上还渗着细细汗珠,俏脸红扑扑的,在朝阳柔光下,娇艳无伦,看的他捂鼻偏头,大清早的要不要如此刺激。

勺子快步跑前,差点扑停在他身上,抓了手满目肃色,拧眉:“掌柜快跟我进去,大件事了。”

虽然勺子力气奇大的抓着他的手腕,可是那细腻的掌握着他一点也不觉得疼。被她紧张兮兮的拉进钱柜那,强扯蹲下,明眸满是神秘,低声:“不得了了笨书生,我打听来打听去,发现他们有两个共同点。”

书生沉醉在她柔软的手上,神色微恍:“你说。”

“第一就是他们都曾说过想死,可是要么没死成要么就是没行动。像元儿他娘,丈夫是赌鬼和酒鬼,经常打她,元儿娘上个月投河自尽,被人救了过来。还有何老爷,常年有病在身。后来何夫人病死了,他觉得是自己传染给她的,十分愧疚,怕自己唯一的女儿也染病,就送到山庄去了,每天都神思恍惚,牵挂女儿,过的并不开心。”

书生点点头:“第二个呢?”

勺子苦着脸道:“第二个就是,他们在昏睡前,无一例外,都走过我们门前那条路。而且距离基本都在我们这附近。这本来没人发现的,可是我四处一打听,他们再看我的眼神就奇怪起来了,然后纷纷离我很远…还说…我们客栈有妖怪,就是因为妖怪作祟,才让他们得了昏睡病。”她愤然道,“我们客栈哪里有妖怪,气死我了!”

书生眨眨眼:“我们客栈确实很多妖怪。”

勺子也眨眨眼,一想好像也对,片刻又坚定摇头:“我们才不会害人。”

书生笑笑:“那时间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勺子收回手,摸摸下巴:“唔,好像是一个月前发生第一起,后来陆续…”说到这,眉头又拧的更紧,“好像是我们取了凤凰七彩羽毛回来后,该不会是凤凰来报复状元镇了吧?”

“凤凰自视甚高,不会踏入人间的。而且七彩羽毛还可再造,就算真的是来报复,也不会等那么长时间。”

勺子抖了抖:“也对,要是它们出手,想必整个小镇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起身,瞧向青石路铺就的大街上,看来还得再缩小范围。正看的出神,就见一个孩童手里扬着糖画欢快的跑过,一阵清甜飘来,沁人心脾,要是一直这么欢乐该多好,然后客栈也一直…

她猛地回神,眉头蹙的更紧,绕过钱柜出去。她想起了忧思雨,当初雨和尚出现的时候,整个小镇如笼阴霾,将每个人心底最阴暗的一面都引诱了出来。如今也是,闻到那甜味,就总想着“如果能…该多好”,简直有种诱人入镜的感觉。

糖画老人摊档前刚走了一个客人,勺子走上前,俯身去转画:“爷爷,我要一个糖画。”

说罢,起指转起,指针如漩涡急转,缓缓停在一辆马车上。老人一如既往,平静而娴熟的拿起小汤勺,浇灌成画。勺子付了钱,拿回客栈,看了好一会也没瞧出什么。咬了一口,慢慢化在嘴里,也没奇怪的地方。见书生看着,伸手:“呐。”

书生低头,上下一合,糖咔咔落入嘴中:“甜。”

和勺子一块吃糖简直是甜得入了心底。

等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勺子都要觉得甜到腻了,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难道她猜错了?那老爷爷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异样,所以她果然是猜错了吧?

晚上睡觉,勺子躺在床上总结了一番今日的调查,几条线索还没串在一起,就昏昏入睡了。

“元儿他娘,菜放的盐量刚刚好,好吃。”

勺子晃了晃脑袋,哪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元儿他娘?那不是沉睡不醒的大婶吗?那个男子是酒鬼赌鬼还常家丨暴的元儿他爹?她揉揉眼,难道她思绪过度,做梦梦到他们了?

眼前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三个人坐在桌旁,桌上放着大鱼大肉,元儿他娘笑的欢喜,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男子哪里有半分酒鬼的模样,给妻子夹菜,哄儿子吃饭,分明是个模范丈夫。

勺子轻叹,要是这不是梦就好了。刚叹完,就见梦境急转,又到了另一处大宅院,一瞧这地形,她差点没蹦起来,这可不就是那欠了一大笔银子的何府。院子四周站了许多奴仆,个个面带可亲笑意,再看那在院子中赏月吃点心的人,除了何老爷还有个小姑娘,更神奇的是,那过世的何夫人竟然也在。

她拧眉盯着,微微眨眼,又是一个青天白日,而眼前不再是大宅子,而是…同福客栈。

她愣了愣,等看见里面的人,又更是愣神,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爷爷…”

那老掌柜正在起笔记账,听见这声音,抬头朝她看去,笑的可亲:“回来啦,快进去洗洗手,吃饭了。”

勺子眼眸一湿,脚下一动,又定住了,摇头:“爷爷已经回老家了,你不是…”

耳畔渐起沧桑之音:“是和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你最想的,不是这样么?”

勺子恍惚片刻,老掌柜又笑道:“还愣着做什么,大伙都在里面等你呢。不吃饱饭,还怎么守护客栈呀?”

“守护…客栈…”

勺子往里面看去,辛娘葫芦哥他们都坐在那,抢着饭菜吃,笑声飘摇,扑进耳边。身子轻轻被人推了推,耳边又起魅惑之声:“去呀,快进去吧。”

其实这不是梦境…就算真的是梦境,也没关系,可以和爷爷一起,和大家一起在这客栈里住下就好。

只是迈开两步,却觉里面少了个人。她凝神紧盯,想不起是谁,但确实是少了一个呀。

一个很重要,非常重要的人。勺子步子凝滞不前,看了许久,心头空落,是少了…书生不在…

那个吊儿郎当可是关键时刻却总是陪在一旁的书生不在。

提起的右脚又往后挪去,还未挪开,身子猛地被人一推:“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