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年轻呀!”看了眼热闹,胡月月微微摇头,和柳穿鱼感叹,“为了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值得这么针锋相对的,哎!”

柳穿鱼想笑,只是心情却又莫名的沉重而失落。

六点半,各桌的饭菜上齐了,却没人迫不及待的动筷子,倒是闲聊的声音渐渐低了,大多数人都盯着门口,直到傅正荣带着戴伟民和Amy等几个秘书、助理在公司一众高层的簇拥下出现,宴会厅里几乎立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傅正荣的唇角微微扬起,视线环视了一圈,率先走向主位。

“大Boss刚刚看我了!”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眼,柳穿鱼就听到身后有人惊喜的说,“真的,他看我了!”

晚餐之前,集团的一位副总代表傅正荣讲了话,夸奖在座的都是精英,介绍未来几天的假日安排,又嘱咐大家吃好喝好,还略带幽默的透露,“晚饭虽然丰盛,但绝对不是今晚的□部分,吃饱喝好也不要走开啊!”

第四十七章爆发

“你说,今天晚餐的j□j部分会是什么,”晚餐确实丰盛,龙虾就有好几只,都是不同做法,从刺身到清蒸,满足大家不同的口感需求,鱼、蟹、贝类也是应有尽有,而海鲜之外,不忘照顾到大多数北方人的口味,还有牛羊肉制作个各种菜肴,桌子转了一圈,柳穿鱼听见隋月红小声问孙鹏。

“抽奖吧。”孙鹏随口应了一句,手上忙着掀开一只螃蟹的壳,海蟹虽然个头比河蟹大,但就口感而言,倒未见得比河蟹鲜美,他尝了尝评价道,“不如大闸蟹香。”

“就知道吃!”隋月红白了他一眼,看见有分公司的经理带队,去主桌敬酒,眨眨眼越过柳穿鱼对胡月月说,“胡姐,你看!”

胡月月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倒是也夹了一只蟹放在柳穿鱼盘子里,“小鱼,多吃点,一会免不了要敬酒,肚子里没点吃的垫底可不行。”

柳穿鱼恍惚记得,螃蟹大寒,她如今似乎是不能吃的,只是胡月月的好意也不能拒绝,只能动手掀开蟹壳,吃了口蟹黄才放下,转而吃别的菜肴。

胡月月也没注意,她和隋月红一样,视线开始长时间的定格在主桌,奈何地产公司的经理、副经理们却全没有去敬酒的意思,倒是在桌上频频举杯,两个人转眼都干了几杯红酒,胡月月还好,面不改色的,隋月红却是两颊晕红,有了几分酒意。

“小柳怎么进度这么慢?”柳穿鱼每次都是举着杯应付一下,酒沾唇即止,一杯红酒半天还是维持着原有的高度,管财务的副总看见了,不由分说的举着瓶红酒过来,“你们互相监督不力,这次我监督,干了!”

“我不会喝酒。”柳穿鱼为难。

“一个好企划怎么能不会喝酒,我可听说了,有好多优秀的企划案,都是喝酒聊天来的灵感,必须喝,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副总站到柳穿鱼身旁,将她的酒杯斟满,一手重重的搭在她的肩上,摆出一副她不喝他不走的架势。

“红酒而已,养颜美容,没什么度数。”活动经费审批,广告费支付,企划部凡是涉及到钱的事情,都需要从这位副总手底下过,胡月月素来知道此君为人,好占点女同事的小便宜,只能低声提醒柳穿鱼。

被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靠得这么近,特别是天热衣衫单薄,柳穿鱼几乎立刻就感觉到男人手掌滚烫的热度,一时只觉得浑身爬满了蚂蚁一样的不自在,只能借着去拿酒杯的动作,身子往下一滑,尽量不动声色的甩开那只手,然后擎着酒杯站起来说,“我是真不会喝酒,但副总这么说了,这杯我干了。”说吧,仰头分几口,将杯中酒灌进口中。

干红入口,带着淡淡的苦和酸涩,柳穿鱼好容易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皱眉头,只是虽然这酒标注度数不高,却也如与同一团薄冰抱着的火焰一样,在食道留下了微微的凉意后,又迅速灼烧起来。

“爽快,我喜欢。”副总呵呵一笑,举着酒瓶居然又往柳穿鱼的空杯中倒酒,满杯之后自己也随手抓起隋月红的酒杯加满酒,和柳穿鱼重重碰杯后,连声说,“好事成双,再来一杯。”

喝酒就是这么回事,要么坚决不喝,只要喝了,后面的就很难拒绝,柳穿鱼只能咬牙再干一杯,好容易送走了副总,部门主管又举起了酒杯,连说还从没和她喝过酒,得补一下,一杯两杯…很快的,柳穿鱼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被罩在了一个罩子里,头昏昏的,神智明明还清醒,可是胡月月也好,隋月红也好,她们明明就在身边,说话的声音却像是离她很远很远,以至于她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她们说的是什么了。

“小鱼,小鱼!”身子被人猛的摇晃,她才勉强抬起晕沉沉的头看向胡月月,她已经站了起来,单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摇过她之后,还用力想拉她起来,她奇怪的看看她又看别人,才发现除了她之外,居然同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着酒杯,而被他们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居然是傅正荣。

“酒呢,小柳,快点倒上,总经理来看望大家了。”有人这么说,柳穿鱼这次倒是很快听明白了,却不知道声音的来源。

“都喝了不少了,大家还是随意吧!”傅正荣的视线在柳穿鱼的脸上停顿了一会,轻轻松松的举起酒杯,“主要是感谢大家前三个季度的付出和努力,你们的成绩有目共睹,大家辛苦了,这杯我干了,大家随意。”

一时孙鹏已经递过了酒瓶,虽然刚才胡月月给她解酒的矿泉水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柳穿鱼心里却忽然生出一股火气,二话不说就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在傅正荣干杯的同时,也仰脖灌了下去。

总经理来亲自敬酒,就是说了随意,所有人也全都干脆的喝干了杯中酒,傅正荣笑笑,视线再度从柳穿鱼身上擦过,眉头微蹙,却到底没说什么,才要转身而去,却被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子猛的拦住。

“总经理,我能请您跳支舞吗?”长发女孩大胆开口,声音亮而脆,加上傅正荣本来就是焦点,瞬间就让周遭本来有些喧闹的人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这位美丽的小姐,今晚咱们的最j□j部分可是集团为大家安排的豪华大抽奖环节,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咱们先请总经理给我们开奖吧!”跟在傅正荣身旁的集团副总见傅正荣不出声,又想到他工作的习惯,暗暗擦了把冷汗,连忙上来圆场。

“有何不可!”只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傅正荣却没有顺势走开,而是非常绅士的向长发女孩伸出了手,并带着她一路走上舞台正中。

极致的片刻静默之后,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掌声和敲桌子的声音,集团副总和戴伟民面面相觑,都有些跟不上傅正荣的思路。

虽然事出突然,但度假村的灯光、音响师显然训练有素,傅正荣站到舞台正中的瞬间,宴会厅的灯光瞬间转暗,音乐起时,射灯的光芒才稳稳的落在翩然起舞的男女身上。

“这样也行?”有人惊讶不已。

“早知道我就冲上去了!”黑暗中,也有人嫉妒沮丧。

“大Boss太帅了!”更多的人赞叹着,谁也没有注意到,柳穿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座位,又是如何摇摇晃晃的消失在黑暗中的。

一口气冲出宴会厅,又跌跌撞撞的不知走了多远,直到沙子灌了满鞋,耳边全是海浪的声音了,柳穿鱼才觉得自己好像找回了呼吸,她不管不顾的坐在沙滩上,脑海中还是不自觉的回放着适才的画面。为什么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却总有人可以那么轻易地得到?她觉得她如果不离开那个地方,哪怕只要多呆一刻,她都可能忍不住要冲上台去,把那个女孩狠狠自傅正荣怀中推开。

她嫉妒得发疯了,然后被自己这种忽然而生的、要发疯了一样的嫉妒吓得落荒而逃。

海风犹自带着热,吹不散她的酒意,也吹不去她的迷乱,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傅正荣有了这样强烈的情感?

她用力的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怎么可以对傅正荣萌生出这样的情感?她怎么能奢望可以拥有他,占据他?

她一遍遍问着自己,却只发现心酸得眼泪止也止不住。

手机在手包里一遍又一遍的震动、歌唱,她过了好久才将它拿出来,傅正荣的名字执着的出现在屏幕上,她到底手指轻划,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傅正荣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怒意。

“和你有关系吗?”不知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时,无尽的委屈和彷徨就转化成了恼怒,她听见自己冷冰冰的说,“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

“是吗?”奇怪的是,她说完了,傅正荣却好像没那么生气了,声音也和缓了许多,居然问她,“你为什么跑掉?”

“关你什么事!”她继续顶撞他,反正隔着电话,他也不知道她跑去了那里,她不痛快,他又凭什么美人在抱,春风得意?

“嫉妒了?”傅正荣的声音越发和煦,甚至带着点愉悦,“该不会又坐在什么地方哭着吧。”

“谁嫉妒了,你才嫉妒呢,你全家都嫉妒!”她脑子仍旧有些昏沉,想起网上一个流行的说法,不由分说的复述出来,“我才不嫉妒呢!”

“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赏月?”电话忽然被掐断了,“嘟嘟”的响着,傅正荣的声音却继续在耳边徘徊,她一激灵,才发现有人已经悄然站在了她身边。

“对呀,月色很美。”她信口胡说,说完抬头,找了半天,除了几点繁星外,黑漆漆的天上,哪有月亮的影子。

“编,继续编!”傅正荣哼了一声,俯身扯着她的胳膊就径直将她提了起来。

“慢点,头晕!”起得太急,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都金星直冒了,柳穿鱼忙扶着他的胳膊,才稳住没一头栽倒。

“你不挺能吗,酒都能一杯一杯的喝了!”傅正荣没好气,可离得近了,看着柳穿鱼有些苍白的脸色,剩下的话又说不出来,只能干脆将她拦腰抱起,趁着宴会厅里抽奖仍在进行,迅速绕回自己的别墅。

“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要回去!”进了别墅,灯光雪亮,柳穿鱼清醒了些,想起傅正荣这些天的不闻不问,想着他居然和一个陌生女人跳舞,火气夹杂在酒气里,又起来了,死命挣扎,傅正荣没有准备,几乎将她摔到地上。

“胡闹什么?”他皱起眉,将她丢在沙发上。

“我就胡闹了怎么的?”柳穿鱼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往外跑,傅正荣拦她,她就下意识的想要给他来个过肩摔,可是他力气很大,功夫也比她好,她用了几次力,他都纹丝没动,她气急了,干脆一口咬在他拦她的胳膊上,一边胡乱的在他身上拍打。

“可不能再给你酒喝!”傅正荣再没想到,平时乖顺如猫的女孩,借着酒就这么能折腾,胳膊被咬得生疼,可是硬推又下不去手,只能别扭的将她搂在怀里,开始只是止住她乱动的胳膊,后来她咬累了松了口,眼泪就噙在眼圈里,抬头看着他,他本来想解释,他为什么会答应跳那支舞,亦或是,解释一下,为了安排这次出行,他上一周有多忙碌,可是话到嘴边,最终却只化成深深的吻,融化在她的唇上。

素得太久,面对肉菜的时候,吃相就难免狼狈,偏偏这肉菜还诸多挑剔,不让弄坏裙子,又哼哼唧唧的不要在沙发上,等到终于回了卧室,安生的躺在床上,他的手从她的小腿上抚过,却僵在了哪里。

第四十八章

“这是什么?”手指上沾了许多细小的沙粒,傅正荣自她的胸前抬头,无限郁闷。

跟他一样郁闷的还有柳穿鱼,她怎么就没发现,刚刚那会,她晕晕乎乎坐的地方那些沙子其实有些潮湿呢?她怎么就不知道,丝袜沾上潮湿的细沙根本轻易抖不掉呢?

“我去洗澡吧!”柳穿鱼十分尴尬,弱弱的提议。

“不急。”傅正荣把指上的沙子弹开,索性一把将她的丝袜褪下,丢到床下,才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不是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我的肠胃功能还可以。”

这句话是放在这种情况下说的吗?柳穿鱼囧囧的想了下,然后本来就被酒精浸染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就越发的不好用了。

傅正荣的唇重新贴近她的唇,却只是浅浅的磨蹭、轻啄,那里的肌肤最是娇嫩,这样轻而浅的触碰,很快就让人痒得难耐,几下之后,她就忍不住想咬咬嘴唇止个痒,他却偏不肯让她如愿,每每她一张开嘴,他便深深的吻落,舌尖诱惑着她的,与之缠绵共舞,却又在她刚刚有些感觉的时候,轻巧退开。如是几次,她急了,胳膊缠住他的脖颈,将他用力扣向自己。

“有这么想我吗?”得了便宜的某人不忘卖乖,手指轻揉,柳穿鱼只觉得软软的酥麻自骨缝里渗出来,力气也被这种酥麻吞食得一干二净,很快的,胳膊就滑落下来,摊开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一夜,到后来,傅正荣的耐性都出奇的好,手掌时不时的从她的脖颈轻柔抚下,再托起她的腰身,让她的身体离开床榻,整个人如一叶小舟一样,在海上飘荡无所依靠,每一个浪头来时,都无法自控的随之摇摆。身体深处仍旧有些隐隐的痛,他在浅处研磨时还不觉得,但每每突然挺进时,她都会疼得呻吟出声。

反复几次,纵然处在无法自控的激情中,傅正荣也有了疑惑,少了些逗弄的心思,加快速度,结束后就将她抱入怀中,细细安抚。

很累,旅途的疲乏和纵情之后的力尽彼此交融,很快将柳穿鱼拖入了深沉的梦乡。

梦里有轻快的音乐,铺着平整地毯的舞台,她穿着长长的裙子,和着音乐在他的臂弯里旋转着、旋转着,轻盈而优雅。每一次后退和再度贴近,她都想看清他的脸庞与神情,却总不能如愿,于是她恍恍惚惚的记起,她其实根本不会跳舞的,让她踢腿挥拳,才是她在行的事情。心思一乱,脚步自然也就乱了,她狠狠的踩到了傅正荣,虽然看不清楚,她却知道他疼得脸色都变了,心里一急腿一动,整个人自梦中惊醒过来。

“做恶梦了?”傅正荣应该是仍睡着,眼都没有睁开,却喃喃的说,“睡吧,我在呢!”一边稳稳的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整个人呼吸再度平稳起来。

她隐约知道他睡得比她迟很多,因为虽然疲累,但被人摆弄着洗澡,整个人浸在暖暖的水里,还被打着馨香浴液的浴花擦来擦去,这点印象多少还是留下了,何况傅正荣有些微微的洁癖,肯定不能睡在有许多细小沙粒的床上,说不得还要换床单或是换房间,只是这些,她是全然不知了。

夜看起来还漫长,因为四下里安静得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声响,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头轻轻贴近他的胸口,安安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第一次觉得安稳而踏实。他还在身边,在她还来得及找到他的时候,哪怕下一刻他还是会离她而去,但有这么一刻,她知道她原来是喜欢着他,而他也同样的喜欢着她,哪怕只有这么一刻,她也觉得是足够的。

傅正荣醒来的时候,手表的指针已经挪向了九点的位置,他的作息规律,这样睡得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时候很少出现。卧室里遮光窗帘被掀开了小小的一角,柳穿鱼坐在厚实的地毯上,正透过那小小的一角看向窗外,他住的别墅是整个度假村里位置最好的几栋之一,窗外就是一片很美的沙滩,再向前走,蔚蓝的大海已经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一样,镶嵌于天幕之下。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披上睡袍,几步走到她的身边,俯身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在想…”柳穿鱼轻轻倚在他的腿上,微微合眼,“你看,他们玩得多开心”。

“真是个傻丫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傅正荣拉了一下窗帘,明亮的光线瞬间倾泻而入,他忍不住微微侧脸,眯了会眼才说,“这次主要是集体活动,过阵子吧,等把手头的事处理处理,你挑个地方,就我们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去哪儿都行吗?”柳穿鱼下意识的问。

“只要你喜欢。”傅正荣答。

虽然说这一次的旅程大部分时间都是集体活动,但是剩下的行程,柳穿鱼还是感受到了开心和甜蜜的味道。

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一次次眼波无疑间的交会,周围的人和景物就像瞬间凭空消失了一样,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了她和她,彼此凝望,虽然没有一言半语的交流,却也能感受到绵密的情义。

“昨天你怎么吃到中途就走了?”打听到度假村附近有个极大的果园,隋月红拉着胡月月、孙鹏要去买些当地特有的水果,既然是一个部门,自然也叫了柳穿鱼一起。

“昨天头特别疼,原本想回去吃片药的,没想到回了房间就睡着了。”对此,柳穿鱼早想好了如何解释。

“你还中了一套护肤品呢,我替你领了,晚上想着到我这儿拿。”胡月月说。

原来昨天的抽奖环节进行得很happy,人人有奖拿,隋月红中了一部最新款智能机,本来正爱不释手的摆弄,这会忽然却不无遗憾的说,“抽奖还是其次的,你走得太早了,都没听到**oss后来说得那些话,他太帅了。”

“说了什么?”柳穿鱼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心里惦记的是傅正荣说的,下午带她出海钓鱼的事。

“**oss说,他之所以会答应跳这支舞,是希望给所有人传达一个这样的理念,就是有梦想就要勇敢的去实现,别被现实生活中的条条框框所束缚,他希望富年集团的所有员工,都是勇敢的追梦人。他说了不少呢,原话记不住了,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隋月红握着手机,眼里全是崇拜。

“走吧,再不走快点一会被晒成黑炭了。”孙鹏有些看不下去,照着隋月红的脑袋就弹了一指,虽然力道不大,但隋月红还是夸张的往前连跳出两三步,有些娇嗔的说,“怎么的,还不让人做做梦了?”

“做梦等晚上的,这会天还没黑呢!”孙鹏还了一句,于是下面的行程,就是两个人你追我赶,笑声、叫声不断。

番外田文宇

田文宇有一种情人生若只如初见

2002年9月1日

“虽然没能考上实验中学有点遗憾,但这并不影响我今天的好心情,今天是高中报道的日子,新学校很漂亮,教室宽敞明亮,操场两侧种了很多高大的乔木,远远看去郁郁葱葱,新生活的开始,只要努力,然后学习的同时锻炼好身体,没有什么不可能。”——田文宇

因为急性盲肠炎,中考的最后一张试卷只完成了不到一半的试题就被送去医院,我在这一年的六月遭遇了人生的首次失败,与省重点中学的失之交臂。领成绩单的时候,初中的班主任一脸的惋惜,我知道她这几天还曾经几次联系过我的家人,悄悄劝我妈,让她想想办法,宁可花择校费,也要让我去实验中学。

我承认,实验中学这样的百年名校,确实曾经是我的梦想,但我更坚信,自己的梦要靠自己来圆,于是,在母亲准备借钱去奔走的时候,我阻拦了她,同时也承诺她,哪怕只是就读省内的三类校,我也一定会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于是,早秋时节,我收到了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也第一次走进了这所原来我想都没想过会来的学校。

后来每每回想起这一幕,我都觉得,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只为了在这茫茫人海中,让我遇到她。

柳穿鱼,小鱼…很多年后,午夜梦回,这个名字常常在我的心口长久停驻,带来丝丝缕缕的痛与甜蜜,让心的位置疼而痒,我想用手抓一抓,或许就能平复,可却只是徒劳。

初见是报道的那天,天很蓝,九月的天空就是这样,看起来格外的高远,学校的报道时间是下午两点,因为是去陌生的环境,我习惯早一点到,于是一点刚过,我已经坐在了教室临窗的一个偏后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很好,左侧的窗外是宽阔的操场,高二和高三年级已经开学了,大约有班级在上体育课,反正有人在玩球,有人在跑步,也有女生们三三两两的在操场边散步聊天。而右侧前方就是教室的大门,这时门是敞开的,隔上几分钟,就会有新同学走进来,我这个角度,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新同学,那种感觉很新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中考,我很快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就是很多新同学都是一头短发,加上暑假充分放松晒得都挺黑的,居然很难在一打眼的瞬间分辨出性别。于是猜测每个进来的新同学是男是女,成了我这天下午永远不会、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小秘密。

自然,一个扎着一条马尾辫的女同学也是在第一时间吸引了我的目光,她很漂亮,五官立体而分明,身材纤细匀称,只是神情却不知为什么显得非常淡漠甚至有些冷。如果这种淡漠和冷放在别人身上,大约会给人一种高傲难以接近的不舒服感觉,但放在她身上,却让人觉得她似乎天生便该如此,那是一种淡看世情的单纯吧,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初见杨过的小龙女,于是,普普通通的一件印花T恤穿在她身上,看起来也有了出尘的味道。

“柳穿鱼,真是她,刚才看到外面分班的布告,还以为我看错了呢。”前桌,两个女生在窃窃私语,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叫柳穿鱼。

柳穿鱼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开学之后,我陆陆续续听很多人提到过她的名字,只是男生也好,女生也好,似乎从前认识她的人,在说起她的名字时,脸上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矛盾的神情,那是钦佩、羡慕又夹杂着畏惧和一些其他的他形容不出来的东西,而在此之前和在此之后的很多年里,我还从未在这么多不同人的脸上,读到同样的、这么复杂又矛盾的神情。

人的本性就是好奇吧,何况我只有十六岁,纵使再多的老师和长辈夸奖过我沉稳,其实我也还只是个孩子,我自己明白,孩子该有的天性我都有,对引起我好奇心的人或事,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柳穿鱼似乎没什么朋友,她倒有一些追随者,都是各个班级里成绩不好,平时打扮都透着点流气的男生和女生,每天只要她出现在校园里,这些人就喜欢跟着她,让她看起来前呼后拥,不再像古墓里的小龙女,倒有些香港警匪片里老大的派头。

理智告诉我,柳穿鱼和我是不同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变成这个样子,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远离这样的“危险”,对我来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很快我还是发现,她身上仿佛隐藏着某种磁场,总之,我的目光被她深深吸引,校园里,班级上,甚至是校外那一条条小路上,只要有她出现,我总会若有所感,然后忍不住默默的注视她,尽管大多数时间,我所能看到的,也只是她的背影。

所有的转机,都发生在开学快两个月后的一天傍晚。

说是傍晚或者也不准确,渐入深秋,黑夜越来越漫长,气温也越来越低,那天夜幕降临,我自姨妈家吃完晚饭回家,又意外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她似乎漫无目的,只是在一条一条的小路间闲逛,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寒冷,她为什么不回家呢?我忍不住跟了过去,并第一次拉近了和她的距离,再然后,第一次挨打。

当她的拳头那么突兀的砸在我的颧骨上的时候,有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会因为剧痛而直接昏过去,眼前很多星星在飞舞,痛过之后则是火辣辣的灼烧感,要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和她面对面,彼此都露出些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惊讶的是她怎么发现我跟在身后,还这么精准又沉重的打到我,而她惊讶的,大约是打到的怎么会是我吧?

“你没事吧?”当时,她似乎这样问过我。

我是怎么回答的,后来仔细回想的时候,我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我很怀疑,当时我是因为被她发现太尴尬,很快忘了疼就落荒逃跑了。

不能不说,别说是同龄的女生,就是我们这些男生,也很难挥出这么有力的拳头,那一次,我脸上青紫了足有半个多月,每天不得不对不同的人解释,这是打篮球不小心撞伤的。好在我在老师和家长心目中,都是好学生,他们虽然怀疑却不会多问,而同学们年纪还小,并不会分辨打上和撞伤到底有什么区别。

番外:宋传兴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二十岁之前,如果有人告诉我,“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只要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我就会幸福”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对他说两个字,那就是“狗屁”。

那个时候的感情多纯粹呀,喜欢就是喜欢,无关家世,无关地位,甚至可能都无关长相。哦,这句话千万不能让柳穿鱼听见,我真的很担心她会发飙。当然,她发飙我是不怕的,尽管我喜欢上她那会,她打起架来疯狂的像个小老虎,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她也就是一纸老虎。何况我喜欢上她那天,她也确实没什么长相,你试想呀,即便五官的底子再好,一场架打下来,满脸伤痕头发散乱,这样的女人又能有多美?天知道那时候我发了什么神经,居然对她那张五彩缤纷的脸一见钟情。哦,这句话千万别让我表哥听见,我也很担心他会发飙,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比我厉害那么一点点,如果他要动手,我还是有点害怕的。

话题扯远了,其实刚认识柳穿鱼那会,我挺讨厌她的,这倒也不能说全是她的错,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屋及乌,反过来自然也可以说是恨屋及乌。碍于我爸的面子,我实在不能把陈凤云怎样了,至少在我没有真正接手宋家的时候,我不能把她怎么样,但她要把女儿送到我眼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整人的方法有千万种,但我万万没想到,还没等我制定出具体的执行计划,柳穿鱼已经自己把机会送到了我面前,跆拳道社团,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我敢保证,一次活动,就足以让她半个月上不了学。当然,对女孩子这么粗暴直接可不是我的作风,不过我也犯不着挡着、拦着,就当一次下马威吧,让陈凤云明白,无论她在宋家生活了多少年,对宋家来说,她也只是个客人,应该谨守做客的礼貌,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回带。

那天跆拳道社团活动,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悄悄看看热闹,其实我跟跆拳道社团那些人不太对付,学校里都传开了柳穿鱼是我“妹妹”,于是我猜那些平时不敢和我动手的家伙不卯足力气报复才怪。我去…我对自己说,我去可不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救人的,我去就是想看看柳穿鱼跪地求饶的样子,当然,如果太不像话了,也可能会阻一阻吧,毕竟大家都知道她是我“妹妹”,真让人伤得太厉害了,我面子上也没什么光彩。

然后我看到了这些年里学校社团最精彩的一场对决,柳穿鱼的爆发力很惊人,在挨了几下之后开始反击,小老虎一样的将比她高一头多的男生一个一个掀翻踹倒,那种瞬间迸发出的勃勃生机和她些天在家里表现出的拘谨和惶恐简直判若两人。奇怪的是,我并不讨厌这种反差。

那天到了后来,我还是冲了进去,不过不是救她,而是救我的对头们,柳穿鱼已经打红了眼,那情形简直不像在互相切磋,再这样下去,事情恐怕真的要闹大了。

也是那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讨厌一个人的理由可以有一百条一千条,但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却不需要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