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玲身边倒是有一个曾经与她纠缠不清,到最后闹的很不愉快的人,此人是钱玉玲过去工作那家医院里的一名医生,两个人在同一个科室里,这个男人本身是有家室的,在钱玉玲离婚之后,似乎觉得这是个可乘之机,于是对钱玉玲大献殷勤,想要发展婚外情,让钱玉玲做自己的情人。

钱玉玲自然是没有同意,拒绝了对方,于是那个医生觉得很没面子,之后一直在鸡蛋里挑骨头,找钱玉玲的麻烦,钱玉玲和他争执过几次,最终不得不为了远离这种纠缠,选择了离职。

这名医生的情况,秦若男和安长埔也立刻着手进行了一下调查,发现此人除了平日里作风不太严谨,有些风流成性的烂帐之外,倒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工作中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是医院里的骨干。

此人的照片与当日方达协助画出来的画像相比较,差距也很大,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下午的时候,经过商量,安长埔和秦若男决定分头行动,两个人一个去方万失踪前最后上课的健身中心,一个继续调查和钱玉玲起过纠纷的那个风流医生,具体的分工自然是秦若男去健身中心,安长埔去调查医生的情况,理由很简单,秦若男是女的,去健身房里观察情况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戒备,而安长埔去调查风流医生也同样有性别优势,因为想要了解这个医生平日里的行径,显然从与他打过交道的异性着手效果更好。

商量好了分工之后,两个人就分头实施起来。秦若男来到健身中心,老板对她早已经很熟悉,打过招呼之后,她就顺利的到楼上去,找了一台踏步机,假意锻炼身体,实际上是占了一个视野最佳的位置,在身侧是女生上课的形体教室,透过玻璃墙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情况,而前方也是一面玻璃墙,二楼是半层的格局,玻璃墙外能看到楼下半个运动场,那里是给男生上课的场所。

秦若男来的时候比较早,下午来这里上体育课的孩子都还没有过来,过了一会儿时间到了,才见到一群小学生热热闹闹的涌进来,这些孩子显然并不知道前不久一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小男孩从这里下课之后至今生死未卜,他们只知道今天下午不用坐在班级里上课,可以在这里恣意的玩耍。

下午健身中心里有不少中老年人在活动,人不算少,加上到楼上来上课的女孩子们,一时之间健身中心二楼热闹异常,不一会儿柴秀也上来了,开始张罗女孩子们到教室里面去,不要在外面玩。

人又多又杂,柴秀急着招呼孩子们上课,没有发现秦若男在这里,秦若男原本也不希望自己被人注意到,她看到柴秀带着女孩子们进了教室,遮上窗帘,注意力便放在了楼下男孩子那边,有过几面之缘,对安长埔倒是挺崇拜的年轻教练张磊正高声吆喝着,试图让打闹成一团的男孩子们集队跑步,似乎效果并不太好,他一直拉长着脸,大声的嚷着,男孩儿们对他的命令并不在意,依旧乱哄哄的随意打闹着。

好半天,张磊才终于整顿好了那些小男孩儿,开始让他们绕着运动场的边缘跑步。

秦若男把注意力重新落在楼上女孩子的舞蹈教室这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时不时的会有人好奇的凑过去,透过帘子的缝隙朝里面看,有男的也有女的,有一些是在猜测上课的孩子来自哪所学校,也有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那里窥视的。

大概课间的时候,柴秀从教室里出来,发现了外面的秦若男,抿着嘴对她笑了笑,招招手,急急忙忙下了楼,过了两三分钟的光景,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那声音正是柴秀发出来的。

秦若男心头一惊,连忙奔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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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暴力倾向

秦若男听到柴秀的一声惊呼,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急忙冲下楼去,与此同时,不少在锻炼的人也听到了柴秀的声音,都纷纷下楼去查看情况,一下子把狭窄的楼梯堵的很难通过,秦若男好不容易越过下楼看热闹的人,冲到一楼,刚一露脸就正好看到柴秀怀里搂着一个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孩子,正狠狠的瞪着站在一旁的张磊。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你心理有问题!”她咬牙切齿的高声对张磊说。

张磊人高马大,站在那里抱着怀,冷冷的睨着柴秀,居高临下又充满敌意的反问:“你说谁呢?!有种你再说一遍!你看我不把你打的连你妈都认不出来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动手!看你不爽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了围观的健身会员们的窃窃私语,女人们看着张磊的目光里带着鄙夷,男士则纷纷出言指责,替柴秀撑腰,抱不平,一时之间张磊已然成了众矢之的。

健身中心老板也因为这边出现的混乱赶忙凑了过来,还没等靠近两个冲突的当事人就先看到了在一旁观察情况的秦若男,他先是一愣,然后赶忙挤进去,一把拉住自己的外甥,把他朝一旁的工作人员休息室推去。

“走走走!有话里面说!别在外面影响别人健身锻炼!”他一边把张磊往屋子里面拉,一面嚷嚷着,同时对柴秀点点头,示意她也跟着一起来。

柴秀摸摸怀里孩子的头,柔声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去和其他在一旁怯怯看着的同学在一起,然后缓缓站起身,拉了拉衣襟,拧眉看看休息室的方向,似乎有些迟疑。

“要我陪你一起去么?”秦若男见她这幅模样,便上前去拍拍柴秀的肩膀,征求她的意见。

柴秀回头看是秦若男,一瞬间好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脸感激的连忙点点头,拉住秦若男的手:“秦警官,麻烦你了!”

她的手,指尖冰凉,手心略微带着一点潮湿的感觉,甚至能感觉到微微的颤抖,与方才大声呵斥张磊时的勇敢和冲劲儿,仿佛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休息室里等着她的是老板和老板的外甥。自己是雇员,又是一个柔弱的女人,面对一个老板,一个高大健壮又性格暴躁的大小伙子,还是在一种剑拔弩张的状态下,似乎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很大的压力和惧意。

秦若男反握住柴秀的手,对她点点头,传递着一种无声的鼓励,柴秀似乎从秦若男这里找到了依靠,心里也踏实了一点,两个人并肩走向员工休息室。

才一走进门,健身中心的老板就立刻黑着脸迎了上来,鼻子不鼻子脸不是脸的指责着:“你们两个刚才搞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的,是嫌咱们这儿生意太好了存心搅合是不是?”

话刚说完。他就看到紧随柴秀之后走进来的秦若男。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变得有些讪讪然,似乎有心想要让秦若男回避,又开不了口。最后只好勉强的对她点点头,走到她们身后去,关上了房间的门。

原本就不算宽敞的休息室关上门之后就成了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四个人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再急着开口,室内形成了一种古怪的“低气压”。

“刚才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开口发问的是秦若男,她没有再给健身房老板开口的机会,率先夺取了询问的主动权。

张磊阴沉着脸,抬眼看看秦若男,刚要开口,被他的老板舅舅横了一眼,已经微微张开的嘴巴又重新闭上,把脸一扭,没有吭声。

秦若男看他这个样子,目光落在了柴秀的身上。

柴秀深吸了一口气,脚底下不由自主的朝秦若男身边挪动了一小步,确保自己处于安全距离,这才开口说:“刚才我趁着中间下课,跑去楼下上厕所,结果听到隔壁男卫生间里面有人在哭,声音不大,听着也不像是成年人,要不是我在女卫生间里,搞不好都听不到。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然后就跑过去看看情况,我们这里的员工卫生间是单独的,和健身会员们用的分开,每边都只有两个隔间而已,我过去一看,发现其中一个隔间的门把手被人用拖布杆横向插住,里头的确有人在哭,我就赶紧把拖布抽走,打开门,结果发现里头管着一个小男孩儿!”

柴秀说完,微微打了个寒颤,目光带着谴责,朝张磊看了一眼,张磊仍旧是一副不服气的姿态,冷冰冰的不作回应,倒是健身中心老板在听了柴秀的话之后,略微一愣神儿,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皱眉又狠狠的瞪了张磊一眼。

不用多问,方才被柴秀搂在怀里,一边哭一边打哆嗦的孩子,一定就是那个被张磊关在员工卫生间里的小男孩儿了。

秦若男眉头皱了起来,她对张磊算不上熟悉,更谈不上了解,第一次来的时候,张磊表现的很抗拒,在和安长埔过招之后才好转起来,第二次打照面,说了几句话也是他要自己给安长埔代问好而已,对于张磊的为人,她没有办法下定论,只是觉得有些诧异,这个看上去性格略显火爆的大小伙子,怎么会做出这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么?”不用秦若男开口,健身中心老板已经耐不住,先开口询问起来,听口气,他应该是对柴秀的话依旧存疑,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张磊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外甥,作为舅舅,他很担心张磊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尤其现在还有个警察在场。

“是,那又怎么样?!我一没打他,二没骂他,我就是把他关在厕所里而已,犯法了么?!”张磊脖子一梗,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问他问题的人是他的舅舅,但是他的回答却明显是冲着秦若男和柴秀说的,他四肢的确发达,但是不代表头脑简单,现在一共就只有四个人在场,从关系和姿态上也看得出来,谁是“敌”,谁是友。

他这么一说,老板已经按耐不住了,抬手照着张磊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别看健身中心老板身材不算高大,但是体格还是不错的,小蒲扇大的巴掌抡圆了扇过去,啪的一声,打的张磊也忍不住呲牙咧嘴,碍于面子才没有当场叫疼。

“你这个混小子!你这是作什么啊你?!你这一天到晚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么!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外甥!”老板大声的喝斥道。

张磊一脸委屈,但看到舅舅是真的动怒了,倒也没敢再吭声,不情愿的撇着嘴,默默的揉着后脑勺。

“秦警官,让你见笑了!”老板虎着脸骂完自己外甥,转脸面对秦若男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示好的笑容,原因很简单,自家外甥不争气,真的做了过格的事情,如果被人抓住小辫子,那可就不好了,毕竟涉及到未成年人的事情,可大可小,全看对方的态度,就算没什么实质的麻烦,也犯不着落下什么不好的名声,“我这外甥你别看他个子挺老高,实际上心智一点都不成熟,跟小孩儿玩起来没深没浅的,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不用对我道歉,他没有得罪过我什么。”秦若男略显冷淡的说,倒不是为柴秀抱不平,实在是单纯看不过张磊知错不改还一副不服气的那种样子。

健身中心老板毕竟有丰富的社会阅历,不可能听不出秦若男的话里有话,连忙轻轻推了张磊一把,冲柴秀努了努嘴,张磊不情愿的朝旁边躲开一步,依旧阴沉着脸,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老板着急,又不好明说,只好自己对柴秀笑了笑,开口对她说:“小柴啊,刚才张磊态度不好,你可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小子,没深没浅的,我替他跟你道个歉!你大他十多岁,说是大姐也行,说是长辈也可以,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我这个做舅舅的跟你保证,这种事情绝对没有下一次!”

“舅,你用不着和她说那跌份子的话!我本来就是看她那副假清高的样子不顺眼,好像别人都是烂泥,就她是一朵荷花似的!什么东西!我又没把那孩子怎么着!有什么好怕的!这不是有个警察在么!让她调查去!看看能查出来个啥!”张磊听着舅舅给柴秀赔礼道歉,觉得很伤自尊,当即翻了脸,身手朝秦若男一指,叫板一样的嚷嚷起来。

边说他还边压着自己的指关节,把关节压的叭叭作响,一脸挑衅的瞪着柴秀。

“你这个人有暴力倾向,你有毛病!”柴秀瑟缩了一下,又朝秦若男身边靠近了一点。

“你少在那里装柔弱!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服练练!”面对柴秀的指责,张磊一脸凶狠,当场就要发作。

秦若男见状,只好把柴秀挡在自己身后:“想要练练也得找个合适的对手,你也别张口闭口喊打喊杀,先把事情说清楚,想练练之后再说,我可以奉陪。”

“就你?!”张磊略带鄙夷的上下打量了秦若男一遍。

“不用怀疑,以后有机会让你验证,现在你先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小孩关在厕所里?”秦若男问,不等张磊回答,她先转脸对健身中心老板说,“麻烦你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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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手下留情【答谢加更】

有了四位舵主大人,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厚爱!鞠躬致谢!】

健身中心老板有些不情愿,但有没有办法选择拒绝,怪只怪自己的外甥太不争气,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麻烦,本来就已经有一个孩子从这里离开之后失踪找不到,人家警察还盯着健身中心不放呢,他又干出了把学生关在厕所隔间里的蠢事,如果现在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拒绝回避,恐怕只会给外甥招惹更大的麻烦。

于是他略显不悦的对秦若男点点头,没有试图讨价还价,开门离开了休息室,临关上门的时候,还不忘警告一样的狠狠剜张磊一眼。

健身中心老板这么一走,张磊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虽然依旧极力的端着架子,表情却愈发的不自然起来,与其说是毫不畏惧,倒不如说更像是虚张声势。

“坐下说吧,像电线杆一样戳在那儿也解决不了问题。”秦若男依旧是一脸的严肃,不过说话的语气略微放柔和了一点,她记得之前和安长埔谈论工作上面的事情时,安长埔曾经说过,越是那种冲动火爆脾气的人,越是吃软不吃硬,一味的施压,只会让对方抵触情绪更浓,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对方明白,自己并不畏惧他,并且实力凌驾于他之上,之后再表现出一定的尊重,这样就能先从心理上震慑住对方·再给他一个台阶下。秦若男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一直记着,现在派上了用场。

想到安长埔,心跳又不由自主的加速了几拍,秦若男连忙让自己把心思收回来,专注眼前的事情。

张磊倒也没和她们客气,就近一屁股坐了下来,柴秀迟疑了一下,挑了个远离张磊的位置也坐了下来·坐下之后眼睛盯着秦若男,秦若男明白她的意思,顺势坐在了距离柴秀比较近的位置。

她没有选择坐在柴秀身旁,毕竟现在柴秀和张磊属于相对立的立场,自己作为警察,属于中立的第三方,目的是搞清楚事实真相,不能有任何先入为主的倾向性,之所以抉择之下还是选择相对靠近柴秀这一边,也实在是因为担心张磊冲动的性格·怕来不及阻拦的话会对柴秀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说说吧,为什么把那个孩子锁在员工卫生间里?”既然方才张磊并没有否认柴秀所说的事情,秦若男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上面浪费口舌,坐定后立刻询问起张磊那么做的动机。

张磊开口之前,仍旧不忘用眼角狠狠的去瞪柴秀,一副恨恨的表情,柴秀挺直腰杆儿坐着,绷着脸,被张磊这么一瞪,表情没有变化却立刻移开了眼睛。

“我给那帮小崽子上课·他们太阄了,不听话,我让他们集队跑步·说了一遍又一遍,他们还是吵吵嚷嚷的在那里玩闹,后来我发现,阄的最凶的就是那个小子,你也知道,擒贼先擒王,既然是他带头闹事的,那我当然要先从他下手·拿他开刀了!”张磊瞪完柴秀·把注意力放到了秦若男的身上,不知道是舅舅不在身旁的缘故·还是秦若男放缓的语气态度让他觉得对方可沟通,他并没有拒绝回答问题·“我可没直接就把他关进去!在那之前我有警告过他的,足足警告了三遍!我说他要是再不给我老老实实的,我就关他的禁闭,他不听,还冲我做鬼脸,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得说到做到!要不然以后我怎么给这帮活猴子上课,我的威信哪还立得住啊!”

秦若男听了这番话,眉头一皱,她注意到张磊在说起自己教的那一群小学生的时候,用的形容词都带着贬义,不是“小崽子”就是“活猴子”。

“你讨厌小孩儿?”她问张磊。

张磊以为秦若男会继续刨根问底询问方才的事情,结果她的问题忽然跳出了自己意料的范畴,倒也让他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没有打算隐瞒,点点头,承认了:“对,我不喜欢小孩儿,小孩儿就是麻烦!除了惹是生非什么都不会!”

秦若男沉默着,没有立刻对张磊继续询问,心里盘算着眼下的情况。张磊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狡辩,表现的还算坦率,当然,事实如何,呆会儿还需要问问被他关在卫生间隔间里的小男孩儿,不过至少眼下,并没有什么需要柴秀和他对质的事情。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有柴秀在场可能张磊反而会不愿意配合。

“柴秀,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先帮我安抚一下刚才那个小男孩儿,过一会儿我再找他询问情况。”于是,她开口对柴秀说,找了一个在自然不过的理由让她离开。

柴秀点点头,没有拒绝也没有多问,起身迅速离开了休息室,从外面帮忙把门关好,看样子她也不想在这里和张磊呆在一起。

“张磊,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不打算给你扣任何的罪名·也不打算先入为主的把你放在嫌疑人的位置上去看待,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了解清楚事情真相。如果你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给自己惹更多的麻烦,就请好好的配合我。”

柴秀走后,休息室里只剩下秦若男和张磊面对面坐着,秦若男沉默了一会儿,直等到张磊快要没有耐心,按耐不住的前夕,才沉声开口对他说。

张磊想了想,点点头:“行,你说这话挺坦诚的,我配合。”

“首先我希望你告诉我,你小的时候如果像方才的那个男孩儿那么皮,你父母会怎么对待你?”秦若男问。

张磊原本一脸严肃,等着秦若男围绕着方才的事情刨根问底,结果听完她的问题,一下子差点惊讶的笑出来。

“你是在和我逗乐子呢吧?不是说要了解事实真相么?怎么问这种问题!”他以为秦若男在和自己开玩笑,结果发现她似乎没有那种意思,一下子变得有些惶惑,挠挠头,撇了撇嘴,说,“我小时候要是在外面调皮捣蛋被我爸知道,他早就抽皮带追着我打了!非打的我屁股开花不可!所以说啊,我刚才为了不给我舅舅惹麻烦,算是很客气,已经手下留情了!”

第三十六章 移情作用

张磊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其自然,似乎被父亲责打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甚至已经习以为常到了回忆起来也不觉得痛苦的程度。

秦若男对张磊的反应若有所思,他的话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心里斟酌着接下来怎么继续问下去,在左右权衡之下,她还是决定直来直往一些,毕竟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张磊耗着,现在之所以会花时间在这里和他对话,根本目的还是想要摸清他与方万的失踪究竟是否有关联,方万也曾经是他教过体育课的学生之一,并且和方才的那个小男孩儿一样,都很皮。

“你小的时候,你父亲动手打你,你母亲会对他加以阻拦么?”她开口问道。

张磊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高声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和今天的事情有关系么?!你是警察啊还是心理医生?!当警察的做事就像你这个德行?”

“我是警察,你不是,当警察的做事什么德行,标准也不是由你来决定,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的问题让你不喜欢,你也可以选择拒绝回答,怎么做全看你自己,利弊也自己去衡量!”

秦若男面对张磊略显无理的质问,没有动怒,语气依旧平静不起波澜,而这样的态度却反而比恼火的喝斥更具有威慑性,张磊一时之间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个女警表面的风平浪静背后会不会是藏着涌动的暗流,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卷进漩涡里去。

自己默默的斟酌了一会儿,张磊终于还是不敢冒险。一脸不情愿,终究还是开口回答了秦若男之前的提问:“小时候我爸揍我的时候我妈哪有功夫阻拦啊!她还忙着推卸责任呢,在一旁嚷嚷‘都是你们老张家的劣根’!”

说着他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遗传了谁家的劣根,反正我爸对我不满就是我妈的错,我妈对我不满就是我爸的错,反正我就是他们俩最失败的作品,又笨又不成器。俩人一吵架,祸根就是我,他们没给我来个混合双打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哪还敢指望谁帮忙拦着啊!”

秦若男原本预想过答案,通常家里大多是严父慈母的搭配组合,就算母亲懦弱,习惯性的屈服于父亲,但至少对孩子是会表现出袒护的。即便是自己家中那个性格极其懦弱,从来只会服从,不懂反抗的母亲都是如此。

而张磊的成长经历中,他竟然是父母双方互相攻击的靶子。

现在,她对张磊的看法变得更复杂了许多,从一开始单纯的反感。到现在既有些隐约的同情,又对他被成长环境影响的性格更加感到担忧。

张磊从小父母具体是怎么对待他的,秦若男暂时没有时间去详细了解,正像是张磊之前说的那样,她是警察,不是心理医生,关于背景资料的部分,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能够用以证明自己的判断。就可以了。之前张磊表现出对小孩的排斥。以及对自己粗暴行为理所应当的态度,甚至是他想对柴秀动粗时那种自然反应,都让秦若男觉得,他的这种个性绝非是一天两天的外界影响能够形成的。而在了解了他的成长环境,印证了自己猜测之后,她同时也意识到,对于对那种家庭环境习以为常的张磊而言,对未成年人动粗,恐怕也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秦若男对张磊点点头,率先站起身来,接下来她需要和那个被张磊关了“禁闭”的孩子谈谈,张磊性格冲动,方才对小男孩儿和柴秀都很粗暴,她不能不担心在让他出门和让柴秀带孩子进来的过程中,两方会不会又闹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来。

说到底,张磊的这种火爆脾气,确确实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张磊一愣:“这就完啦?你没别的要问的了?”

“你如果希望我继续多问一会儿,我也可以尽量满足你。”秦若男收回了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

“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可没有被警察盘问的癖好!”张磊一听这话,当下从椅子上窜起来,二话不说直奔休息室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秦若男紧随其后,出了门,柴秀正和那个小男孩儿一起站在门外不远处,孩子依旧有些抽抽搭搭的,看样子刚才是真的被吓得不轻,当他一眼看到张磊从屋里出来,吓得整个人浑身一紧,脸几乎都要变了颜色,柴秀见状赶忙把孩子搂到身边,也戒备的盯着张磊。

张磊倒没有像秦若男担心的那样再去恶言相向甚至威胁恐吓,他只是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趾高气昂的扬长而去,没有再逞凶,也同样没有表现出任何愧疚的态度。

“你们跟我进来吧。”秦若男目送张磊走远,对柴秀招招手。

柴秀带着小男孩儿跟在秦若楠身后进了员工休息室,秦若男花了一会儿的功夫才让惊魂未定的小男孩儿开口讲述之前的事情经过。

听孩子说的过程,倒是和张磊的讲述并没有什么出入,只是立场不同,对是非对错的渲染略有不同罢了,小男孩儿更强调张磊有多粗鲁吓人,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对自己的调皮捣蛋倒是略去许多。不过他倒是很老实的承认,张磊事先的确警告过他,是他没拿张磊的警告当回事儿。

既然孩子的说法和张磊并无原则上的出入,秦若男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就让孩子先离开,留下柴秀单独谈谈。

柴秀没有拒绝,事实上打从发现那个被关在卫生间里的小男孩儿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方才听孩子讲述过程的时候,更是红了眼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若不是她一直微微仰着头,努力的深呼吸,恐怕眼泪早就决堤而下了。

小男孩儿离开之后,柴秀才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秦若男挤了个涩涩的笑容出来。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有点儿失态了?你可别笑话我!”柴秀原本就是个说话柔声细气的人,现在一双大眼睛还蓄着泪,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你没事吧?”秦若男有些惊讶,最初看她情绪低落,以为是被张磊的逞凶吓到了,现在看来却又不像,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因为什么被触到了伤心事。

柴秀慢慢的摇摇头,忽然开口问:“之前丢的那个孩子有消息了么?”

秦若男没有说话,柴秀从她的沉默中已经猜到了答案,神情里又多了几分哀伤:“孩子的家人一定难过死了吧?”

“你好像对孩子的事情特别关注。”秦若男观察着柴秀的反应,说出自己的结论。

柴秀的脸红了一下,有些尴尬,脸上的血色还没等退下去,眼圈就又湿润了。

“其实不怕你笑话,上一次你们过来调查情况的时候,我老公你也看到了,其实…他是我再婚的丈夫。”柴秀深吸一口气,忽然开口对秦若男说起了自己的私事,“我和前夫有过一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的话,今年已经10岁了。”

秦若男默默的听着,没有吭声,她和柴秀谈不上熟悉,只是刚刚拜托了陌生人的行列罢了,听她说这么隐私的话题,有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尤其是从她的措辞里来判断,她和前夫的孩子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夭折了,这样一来秦若男就更加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开口,开口安慰只怕会更触碰了对方的伤心处。

所幸柴秀似乎也没指望她有什么回应,自顾自的说:“很多东西,很多人,都是失去了才知道宝贵的,哪个孩子不是当妈的心头上面的肉啊!就算在别人眼里再混再不懂事的孩子,当妈的也一样当成宝贝那么心疼。你之前听说过那种因为失去了幼崽产生移情作用的动物吧?我觉得我自己现在就是这种状态,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遭到不幸或者受到伤害,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孩子,甚至觉得好像就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心里面觉得特别难受。虽然我自己没有孩子了,但是总觉得还是个母亲,会忍不住自作多情的去替别人感同身受。”

说着,她的眼泪已经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下来,流到腮边,滴在她的手背上,柴秀好像被自己的泪水烫到了一样,慌忙去擦拭,脸上还挂着强大精神的微笑。

秦若男被她说的也有些不是滋味,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好,只好走到柴秀身边,拉住她的手,给她一些无声的安慰。

“其实想想,我有时候也觉得挺愧对现在的老公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喜欢小孩,但是失去过,痛苦过,差一点就活不下来,现在反而因为爱孩子而不敢要孩子,生怕一不小心又失去,那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好在我老公他理解我,就是我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柴秀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秦若男,郑重的说,“秦警官,我这么说你可别觉得我假,或者太拿自己当回事儿。我恳请你一定要找到失踪的孩子,最好也能干涉一下张磊的事,以后别让他再带小孩的体育课了!我不希望别的父母也遭受我当初遭受过的那种痛苦。”

【更新还是晚了将近一个小时。。。明天一定努力追回来!握拳!】

第三十七章 钱玉玲现身

面对柴秀这样的恳求,秦若男只能答说破案本来就是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做,随后又安慰了她几句,等到柴秀的情绪渐渐得到平复,才找到机会询问她平日里和张磊的关系。

对于张磊,柴秀倒没有刻意的去说些抹黑的话,虽然从言辞之间不难听出她对那个火爆脾气的大小伙子也颇有些腹诽,但说出来的话显然是经过斟酌的,嘴上没有明说,意思表达的倒还是挺清楚。

听柴秀讲,她和张磊两个人的性格差距本来就大,自己原本并不在C市生活,是因为婚变之后,加上孩子的事情,想要远离伤心地,所以才远走他乡,来到这里,被聘到这家健身中心之后在会员之中口碑越来越好,因此受到了老板的重视。偏巧张磊的前女友原本也是这家健身中心的形体教练,上课的内容和柴秀很类似,自打柴秀来了之后,她的人气就越来越低,找她做私教的顾客也有很多都跑去“投奔”了柴秀,这让那个姑娘很不开心,几次怂恿张磊到老板那里去说小话,希望老板能把黄金时间的课程安排给自己,把柴秀挤到边缘时段去,最好还能开开绿灯,在私教的推荐上面给自己一些照顾。

虽说是自己外甥的女朋友,可是作为健身中心的老板,自然还是把生意看得更为重要,眼见着柴秀的人气很高,比那个女孩子更受欢迎,健身中心老板当然不可能满足这种会伤害利益的要求。这件事惹得那个姑娘很不开心,觉得张磊力度不够,一赌气就离职去了别处,两个人的感情自然也宣告结束。

从此之后。张磊就愈发的看柴秀不顺眼,觉得她坏了自己的事,影响了自己的感情,经常对她冷嘲热讽,说她假清高,装好人之类。

至于这番讲述里究竟有没有掺杂柴秀的个人情绪,这个就很难界定,秦若男只能从柴秀表现出来的最直观情绪来做出粗浅的判断。

和柴秀谈过之后。秦若男也找了一下健身中心老板,倒不是真的像柴秀希望的那也去干涉张磊给小学生们上体育课的事情,毕竟张磊没有对孩子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件事与方万的失踪之间也没有直观必然的联系,就不是她秦若男这个刑警的管辖范畴,她能够做的就只有提醒,让老板对张磊进行管教和提醒,免得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柴秀都包括在内。

秦若男的提醒,老板当然不敢完全不当回事,自己外甥理亏在先,现在人家没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扣帽子就已经是很好了,哪还敢在理亏的时候狡辩,他客客气气的又向秦若男赔礼道歉了一通。希望她念在张磊年纪小不懂事,千万别把事情往严重了去渲染。

秦若男对此没有表态,一来事态的严重与否不是她能够做主的,二来,就算是故弄玄虚好了,能让张磊绷起一根弦来,以后做事注意些分寸也不是什么坏事。

离开健身中心,秦若男联系上安长埔,与他汇合。交流一下彼此的收获。秦若男这边虽然发生了张磊那么一段插曲,毕竟始终都是在健身中心内,安长埔相对就辛苦了一些,跑了不少地方。关于那个与钱玉玲发生过矛盾的风流医生,和方万的事情似乎关联不大,在方万失踪前后,他的行踪比较稳定,上班下班,包括值夜班,这段时间他工作的那家医院正在接受上级的检查,对医务人员的考勤特别严格,所以此人几乎是不可能有作案时间的。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和这名医生关系暧昧的异性不止一个两个,此人在医院里的风流是出了名的,对于不肯与他同流合污的人,除了恶言相向,他倒也没有做过任何实质性的打击报复,据说当初钱玉玲之所以会选择离职,一方面是这个男人的纠缠,更主要的原因是离婚使得她也已经身心俱疲。

另外,在调查风流医生的过程中,安长埔也顺便向钱玉玲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亲友打听了一下“一脸横肉”的情况,在询问了几个人之后,终于有一个人声称见过画像上的人,认出的确看到过钱玉玲和画像上长相略显凶悍的男人打过交道,只可惜当询问起对方姓甚名谁,与钱玉玲什么关系,却又答不出来,只说是看到过,具体的并不了解。

虽然有些让人失望,但至少可以确定,“一脸横肉”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人,而非方达为了抹黑钱玉玲杜撰出来的虚拟人物。

有了这样的进一步收获,对“一脸横肉”的具体调查也就可以更放心大胆的展开了。

秦若男在把张磊的情况说给安长埔听之后,安长埔也面色严峻的思索了一会儿,最终给出的个人建议是关注张磊,但是不至于把调查重心转移到他的身上。这一点与秦若男倒是不谋而合。

于是调查的主要任务依旧是钱玉玲的下落和“一脸横肉”的身份。

这一查就整整查了两天,秦若男和安长埔两个人几乎把钱玉玲在C市的关系网都摸排了一遍,差点跑断腿,可是钱玉玲的踪影依旧没有找到,并且她圈子里的人也很少有人见过“一脸横肉”,更别说什么了解。

到了第三天,在两个人对钱玉玲的处境越来越感到担忧的时候,转机出现了,失踪已久的钱玉玲,自己主动现身,先是给秦若男打了一通电话,约了时间,并且准时赴约出现在了公安局重案组的办公室里。

并且更让人感到惊讶的是,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令秦若男和安长埔都深感意外的人。

“一脸横肉”,这个似乎真的存在却又怎么也打听不出来的神秘男人,和钱玉玲一同出现在了重案组,当看着那张与画像极其相似,几乎相差无几的脸,秦若男和安长埔一瞬间谁都没有说出话来,心中不知道是该感叹画像专家的神乎其技,还是更应该揣测一下此人的来意和身份。

“一脸横肉”长得的确如画像中一样,天生一脸凶相,两条眉毛眉峰高耸,又黑又浓,两眉间明显的川字型隆起,让他看上去似乎脾气不大好,加上身材敦实健壮,外套的袖子被粗壮手臂撑的鼓鼓囊囊的,更给他增加了几分凶煞之气。

相比之下,站在他身边的钱玉玲,就仿佛是一条藏獒身旁病恹恹的瘦猫,没精打采,憔悴不堪。

距离上一次他们见面,并没有过去许久,可是钱玉玲前后气色上的巨大差异却让秦若男大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几天之内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原本她就不是一个丰满的女人,可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枯瘦,好像一夕之间被人抽走了身上的大半脂肪,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不算发达的肌肉和骨头。

钱玉玲看上去很没有精神,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略显凌乱的头发,如今更是疏于打理,松松散散的随便一挽用卡子别在脑后,脸颊因为急速的消瘦而显得有些皮肤松弛,黑眼圈浓重的好像是故意画上去的一般,她的嘴唇干裂,裂口处露出鲜红的血色,与苍白的唇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脖子也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加细弱,一副几乎快要支撑不起头颅的样子。

还有钱玉玲此刻身上穿的那一身衣裤,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上身的风雨外套皱皱巴巴,下身的裤子也是一样,裤脚还沾着干涸的泥点儿,鞋帮上也有很多污渍。C市这两天又迎来了入冬之后的一次大降温,街上的人早已经纷纷脱下薄外套,换上了厚重保暖的过冬大衣,钱玉玲的这身打扮,与外面的气温显得有些不大合拍。

秦若男看着钱玉玲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使劲儿的回想了一下,发现她身上穿着的,就是当日自己和安长埔应邀到她家里去听她讲述收集到夏颖罪证时的那一身,从头到脚,都没有更换过。

并且从衣服褶皱肮脏的状态上来看,似乎不仅仅是没有更换过,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被脱下身过。

钱玉玲对秦若男的打量毫无反应,之前在电话里,她说话就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现在更是整个人失了魂一般,站在办公室当中,两眼空洞洞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谁也不理,一声不吭。

“你还好吧?”秦若男走过去,询问钱玉玲。

钱玉玲原本还在发呆,被秦若男走近身前这么一问,忽然双手掩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的哭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把秦若男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去试图扶起跪在地上的钱玉玲,无奈她怎么都不肯起身,几次尝试未果,也只好作罢。

“一脸横肉”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此时也叹了口气,走上前用力把钱玉玲从地上架起来,抬起头来无奈的对安长埔和秦若男说:“还是我来说吧,我们是过来自首的。”

第三十八章 下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