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有人来重案组敲门,秦若男之前接受程峰的“处罚”,被借调去做文职那个部门的一位女同事从门外探进头来,看到秦若男,对她勾勾手。

秦若男有些诧异为什么对方会突然来找自己,便放下手头的事情到门外去。

那个女同事把秦若男拉到门外,一只手冲着大门口的方向比划了几下,问:“我说若男,都这么久了,你还不打算下去啊?”

第三十七章 浪漫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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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秦若男被对方说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所谓的“下去”又是去哪里,去干什么。

女同事又朝大门口的方向比划了几下,拉着秦若男的胳膊说:“咱们都是女的,我知道感情的事情有时候是不能勉强的,要是不喜欢的话,确实不好勉强自己接受,女人的感情绝对不能被那种苦情的表白方式绑架,不过现在可是冬天呐,外面那么冷,你好歹出去跟人家说一声,让人家走吧,别站在那里傻等着。”

“谁在外面傻等着?”秦若男听了半天,还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一直在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冷不防被人给叫了出来,却一直在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这让她觉得有些烦躁。

“啊?弄了半天你还不知道啊?是不是忙晕了都?”女同事这才恍然大悟,“外头有个男的,拿了一大束玫瑰花,都站了好长时间了,我们之前在办公室里看到还议论呢,说也不知道是咱们局哪个小姑娘的追求者,方才我正好出去办点事儿,看他还在那儿站着,冻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的跺脚,一算时间也站了好一阵子了,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就过去问问他是要找谁,看看认不认识,能不能帮忙传个话,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是来找你的。”

说完之后,这名女同事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欠妥。好像是觉得秦若男不应该有追求者一样,赶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的性格不像是喜欢这种高调表白的人,所以从头到尾都根本没往那方面联想,我过来找你之前还以为你可能今天出去办事了,根本就不在局里呢,要是真不在,我就下去告诉对方一声,让他改天再来,没想到你人就在局里。”

“我今天确实特别忙。没留意外面的情况,谢谢你过来提醒我。”秦若男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还没有亲眼看到外面的那个捧花的追求者。心里也大概有了个估计,这些她自然不需要向这名交情比较浅的女同事说明太多,只是为对方的热心道了个谢。

“不用客气,好歹咱们也在一个办公室里呆了快两个月呢!”女同事倒没有就此放过秦若男的意思,虽说穿上了这身制服。女人就会被扣上一些颇具阳刚气质的形容词,诸如“巾帼英雄”、“铿锵玫瑰”,但是归根结底对感情戏码的热爱还是抹不去的,她拉着秦若男打听起来,“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外面那个人是谁了?我看了,长得还挺斯文的。考虑不考虑?”

秦若男为难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好,这种交浅言深的情况总是让她感到十分尴尬。

女同事把秦若男的尴尬解读成了另外的一种含义。她忽然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的说:“我想起来了,你被借调到我们那儿的时候,你们重案组的那个帅哥好像总去找你,你们俩是不是…有情况啊?”

安长埔和秦若男虽然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不过由于原本就经常会工作在一起,他们两个又都是比较低调的个性。他们两个恋爱的事情只是在重案组内部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外界很少有人察觉到。

秦若男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恰好田阳和墨窦从外面回来,她便赶忙假托有事,再次向那位女同事道了谢,然后跟着田阳他们回办公室里去了。

回到办公室之后的第一件事自然不用多说,肯定是赶紧看看楼下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和自己的猜测是否一样。秦若男摸到办公室的窗边往下一看,楼下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毛呢大衣,连围巾和帽子都没有戴的高个男人,一张脸白的几乎没有血色,两只耳朵倒是通红通红的,怀里抱着一大捧红玫瑰,正来回不定的活动着两只脚,看样子已经被冻了个透心凉了。

尽管时隔这么多年,彼此都长得和记忆中不大一样,秦若男还是很快就认出,楼下到那个人果然是自己的那个中学同学,姓仲外号叫做“老钝”的那个,父亲眼中的乘龙快婿最佳人选。

她皱了皱眉,转身一个人来到会客室,进门之后反手锁好门,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秦父接电话的时候的语气,分明透着一股子得意劲儿:“喂?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老仲家的儿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工作单位?”秦若男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觉得自己是在明知故问。

秦父的回答果然没有跑出她的预料:“我告诉他的!”

“跑来C市,拿着一束花好像傻子一样的戳在我们单位楼下这种主意也是你教他的?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我的意思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了,你干嘛要把不相干的人拖下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改主意么?”

“你不要拿审犯人似的口气跟我说话!”秦父被她说得不耐烦了,“他那么大个人了,和我非亲非故的,做了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你也不用问我!还有,我跟你说,别以为我怕了谁,我这辈子谁也不怕!”

秦父说完之后不等秦若男做出反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无论秦若男再怎么打电话回去都再也不肯接听。

秦若男从会客室的窗口又向外看了看,发现“老钝”还站在那里,她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心一横,转身开门走出会客室,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

一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几次忍不住借口拿东西,从窗口“经过”,偷偷的往外看一眼,每次都看能看到“老钝”的身影,这让秦若男的心越来越沉。

终于,又过了十几分钟,又有一个其他部门的热心同事跑来找秦若男了,这一次来通风报信的同事还是个神经线条比较粗大的人,根本没有考虑到**问题,推开门直接就扯开嗓子对秦若男喊:“小秦啊,差不多就得啦!行不行的给个准话儿,别吊着人家!”

在重案组其他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秦若男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尴尬的看了看安长埔,安长埔听到方才那人在门外说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眼神里一瞬间似乎腾起了一股怒火,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只是默默的看着秦若男,对她露出了笑容。

“下去看看吧,从方才田蜜看到的时候到现在这也时间不短了。”他对秦若男点点头,鼓励她下去看看。

他这么一说,秦若男心里的内疚感反而更浓了,虽说她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对不住安长埔的事,可是反过来想想,假如现在换成是安长埔的父母不同意两个人的交往,找了某个安长埔的追求者当中高调的追求安长埔,自己心里肯定也不会很舒服的。

“那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她点点头,又有点不放心,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你不用考虑我,我现在心情好着呢,有人追求我女朋友,说明我的眼光确实好,”安长埔笑了,“而且我对自己的竞争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秦若男对他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安长埔等她走出办公室,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起来,皱起眉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有危机感了?”田阳看到他这样的反应,试探着问。

“危机感倒谈不上,就是觉得有点棘手。”安长埔挠挠头,看上去有些苦恼,“希望陆博士说的没错吧,我就怕自己处理的不好,到最后反倒让若男夹在中间会为难。”

“不会的,只要你们两个感情稳定,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看看田蜜和陆向东,”田阳安慰他,又一拍脑门儿,“哦,我忘了,你那时候去维和来着,可能不太知道,我妈那会儿对他们俩的反对也特别坚决,想方设法的想让他们分开,结果你看现在呢?我在我们家的地位绝对排在陆向东后头!”

“田哥,你确定你的名次排得靠后不是因为老大难问题?”墨窦皮痒的在一旁凑过来打趣田阳。

田阳作势朝他打过去一拳,墨窦笑嘻嘻的灵巧的躲开了。

安长埔朝窗口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没有过去朝外看。

秦若男的心情也一样复杂,对于这一次的浪漫闹剧可能造成的舆论影响,她觉得很气愤,可是一想到现在站在外面的那个人,她又觉得很无奈,自己也曾经历过一段很长时间的暗恋,知道感情的事情,无论有无回应,都不能责怪任何一方,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秦父,而不是这个姓仲,连叫什么名字自己都不记得的中学同学。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和对方把话说清楚,从此互不相干,对方不要再继续受父亲的鼓动,更不要继续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也算是了解了一桩心事。

问题是,这件事能不能这么简简单单的解释清楚?秦若男一想到当初“老钝”这个外号的由来,就又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

第三十八章 倔脾气

秦若男一走出楼门,就被对方第一时间认了出来,脸立刻绽开了笑容。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全站广告

秦若男想要开口打招呼,刚要张嘴又难住了,人家叫什么名字自己都不记得,难不成这么多年不见,一开口就叫人家的外号么?

好在对方没等她纠结如何打招呼,就已经先开口了,大个子男人满脸堆笑的走到秦若男面前,朝她伸出手:“若男!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吧!我是仲志强啊!”

原来他的名字叫做伸志强!秦若男那浅淡到几乎被完全抹除的记忆终于复苏了,想起了这个老同学的名字,她勉强让自己维持着微笑的表情,也朝仲志强伸出手去结果就在他们的手快要握在一起的时候,仲志强迅速的把手给缩了回去。

“哎呀,我手凉!”他好像忽然意识似的,放弃了握手的打算,然后才把在怀里抱了许久的那一大捧玫瑰花朝秦若男递过去·“若男,这是送给你的花!”

秦若男连忙朝后退开一步,冲仲志强摆摆手,表示不能接受他的鲜花:“仲志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花我不能收!”

“不不不!你不明白!”仲志强摇头,执意要把花递给秦若男,“你先把花接过去,接过去之后咱们再细说,好不好?”

仲志强比起上高中的时候个子似乎又高了一点点,比起记忆中面目模糊的那个瘦高少年显得魁梧了一些,虽然和一般人比起来他的语速还是比较缓慢·听起来有些吞吞吐吐的,但是和秦若男的记忆当中相比,已经算是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了。

“对不起,你的花我真的不能收,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大概是为了什么,我也知道是我爸告诉你我的单位在哪儿,但是咱们中间可能有些误会,我必须跟你说清楚。”秦若男狠着心,对仲志强说。她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同情这个昔日的同窗·就在几个月前,自己还和他处在相似的位置上,只不过自己是幸运的,几年默默的单恋最终换来了一个两情相悦,而伸志强很显然是没有这份幸运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今天来找你,我没指望你马上就答应我,”仲志强依旧笑着,笑容里甚至带着些谄媚的成分,他的脸色鼻子尖和手背已经被冻红了·握着那捧花的姿势很僵硬,却倔强的不肯因为秦若男的拒绝而收回,“咱们…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我知道我要是不来找你,你可能连我这个人都不记得了,所以,我今天就是来和你打个招呼,这花······这花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让你答应,让我请你吃顿饭什么的·然后慢慢的了解了解我的为人,真的,然后·以后的事情我会慢慢努力。”

他的话说的可怜巴巴的,就好像秦若男是个高攀不上的女明星一样,这种陌生的感觉并没有让秦若男获得虚荣心上的满足,反而让她感到十分苦恼,重重的叹了口气,收起脸上礼貌的微笑,皱着眉头,对仲志强说:“对不起·真的不行·我的工作很忙,最近手头的案子催得很紧·而且,我也已经有男朋友了。”

原本她以为伸志强听了自己的话会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只是摇了摇头,说:“我知道,我不在乎,若男,我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挺喜欢你的,大学期间我和你不在一个城市,但是我一直都有通过咱们以前的老同学打听你的情况,我知道你大学期间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谈过恋爱,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等我大学毕业,找份工作,自食其力,然后我就敢去找你了。后来毕业之后,我留在念书的那个地方找了份工作,上了班,听别人说你回咱们b市了,我特别开心,所以后来我爸让我回家去帮忙做生意,我二话不说就辞职了,没想到回去之后才知道,你早就调到外地来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在外面站得太久,所以浑身上下已经冻透了,还是因为对心仪的姑娘说出埋在内心深处许多年的话太过于紧张,不仅充满了颤音,就连牙齿都在打颤,好几次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若男,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考虑考虑,我······我知道自己长得不是很帅,脑子不够聪明,嘴也笨,但是,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喜欢了你那么久,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吧,好不好?光是脸长得帅不能当饭吃啊,花言巧语那些有几句能是真的!我知道你们小姑娘都喜欢看帅哥,就跟崇拜明星似的,我能理解,但那都是一时的迷恋,不会长久的,你需要的是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你,对你好。我觉得我可以做那个人,你给我机会来证明,好不好?”仲志强可怜巴的盯着秦若男,紧张的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你说什么一时的迷恋?”秦若男起初还只是无奈,可是听到后半段的时候,心里的火气就又冒了出来,倒不是对仲志强本人,而是听着那番话,她已经听出来了,这个仲志强冒冒失失的跑来之前,父亲一定已经给他灌输过一些东西了,比如说安长埔的外貌,以及他和秦若男之间的感情绝不牢固之类的谎话,“你这些都是听我爸说的?”

仲志强倒是个老实人,听她这么一问,立刻就点头承认了:“对,秦叔叔已经跟我说了,说是你因为工作,总和你们局里的一个小白脸混在一起,被那个男的哄得晕·…不是,我是说,若男,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我能证明我比那些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白脸强得多的!”

秦若男看着仲志强,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才好了,对方已经主观的对父亲那一番谎话全盘接受,自己说什么他都会当做是被“小白脸”迷惑的结果,按照方才仲志强自己没敢说出来的形容词就是“晕头转向”。

“仲志强,我觉得咱们两个人确实有一个人对感情的问题不够理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我。”听他说了这么多之后,秦若男反而比最初能够狠下心来拒绝这位暗恋者的追求了,因为她知道,不让仲志强明白过来趁早放弃,对他,对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我和我男朋友不是我父亲对你说的那种状态,他之所以对你那么说,无非是不想跑了你这条大鱼,无非是贪图你们家的经济条件。我和我男朋友是大学同学,我们两个彼此很了解对方,也不存在什么迷惑和被迷惑,我不会为了我父亲的私心违背自己的感情,更不想耽误了你,咱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来往,实话实说,我几乎都快不记得你这个人,你对我也绝对谈不上什么感情,感情总是要靠相处来培养的,不是么?”

“你不记得是你的事,你对我的好我可都记得,一点都没有忘过!”仲志强一听她这么说,也有点着急了,原本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红晕,“你都不记得了么!咱们上高二的时候,你和我坐同桌,有一天,也是冬天,我上晚自习的时候在走廊遇到你了,和你打了个招呼之后准备进教室,然后你就叫住了我,让我在走廊里站一会儿,我就站在那儿了,站了一会儿你也不理我,我就又想走,你就有把我给叫回来,不让我进去,就让我在走廊里站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来了一个学生,推门进教室,结果从门顶上扣下来了一个盆,从头到脚扣了他一身的雪,我这才知道,弄了半天你是关心我,所以帮助我,保护我呢!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那么关心,别人都因为我反应慢,嘴也笨,不是耍我就是笑话我,只有你不那样,你平时虽然不太和我说话,但是那天之后我突然觉得你是那种特别难得的好姑娘,对谁好都放在心里,嘴上不说。”

秦若男听得目瞪口呆,她在脑袋里搜寻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曾经有过这么一件事,并且还能让仲志强整整记了这么多年。

“若男,该出发了。”

秦若男还没等想好该怎么对仲志强说,身后传来了安长埔的声音,她扭过头,看到安长埔刚从大门里走出来。

“好,这就来。”秦若男对他笑了笑,点点头。

仲志强的目光立刻投向了安长埔,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揣摩他的身份,安长埔的目光只朝伸志强扫了一眼,说话的对象依旧是秦若男:“这儿没什么问题吧?”

秦若男摇摇头,表示没有问题,安长埔也没再说什么,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替秦若男围上,对她说:“我在车里等你,不用着急。”

说完便一个人走开了。

“他就是我男朋友,”秦若男见仲志强的目光跟着安长埔移动,便趁机说,“你刚才说的高中时候的事情我自己也一点都不记得,对不起,你的心意我很感谢,但是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你还是抓紧时间回家去吧。”

她对仲志强点点头,准备离开,谁知道仲志强却犯起了倔脾气,趁着秦若男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一把将花塞到她怀里。

“放不放弃是我的事儿,你管不着。”他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开,就好像怕秦若男会趁机把花再塞回来似的,留下秦若男一个人怀里抱着一捧玫瑰花,哭笑不得,一脸无奈。;

第三十九章 成王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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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仲志强急急忙忙的离开,秦若男抱着那束花站在公安局的楼门口,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怀里的花被冻了那么久都已经开始打蔫儿了,从她身旁经过的人也会因为她手里那一大捧惹眼的红玫瑰而纷纷把目光投向这边,让她感到更加不自在,最后,她只好转身走进楼里面,把那束花塞进距离大门口最近的一个垃圾桶。

“哎呀!这么大的一束花,说不要就不要了啊?”一旁的保洁大妈看到了,连忙凑过来,“你这也太浪费了!你要是真不要了也别扔啊,我们分吧分吧拿回去插家里也还能好看几天呢!”

“那你就拿走吧。”秦若男只好又把那束原本就有一大半露在垃圾桶外面的玫瑰花重新拿出来,递给保洁大妈。

保洁大妈接过去,一边转身开一边嘴里还嘟囔着:“现在这些小年轻的啊,为了什么浪漫什么情调,那钱花的就好像是自己家里有印钞机似的!”

秦若男叹了口气,那束玫瑰花从来就不在自己的希冀里面,现在如果让她说出心里的期盼,恐怕她唯一的期盼就是仲志强回去之后冷静下来,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要再单方面听信父亲的游说·更别再对自己展开任何形式的追求,这样对她来说就是最完美不过的结果了。

朝安长埔停车的地方走过去的时候,秦若男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后悔,假如时间能够倒退回去,重来一次,那她一定不会在那个晚自习前多管闲事的叫住伸志强,即便让他兜头扣上一盆雪又怎么样呢?短时间的狼狈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长久的影响,却能为自己避免很多麻烦。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全站广告

可是问题就在于,有谁又能想到当初一时的好心·竟然会在若干年后给自己招来一场烂桃花呢?

人生果然还是不能够用来假设的。

秦若男钻进车里的时候,车里面放着c市当地一个交通音乐台的节目,节目里两个主持人正在互相调侃着讲着笑话,安长埔一个人靠在椅背上,眼睛透过车窗朝看出去,似乎在望着院外马路上来往的车流出神,直到感觉到随着秦若男打开车门而涌进车内的冷空气,他才回过神来,扭头看着坐在旁边的秦若男,笑了笑·问:“谈完了?”

“嗯。”秦若男略显心虚的赶忙点头,虽说这里面一点她的责任都没有,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那朵陈年桃花,一想到自己那个不让人省心、一直在给自己添麻烦的父亲,她就还是会多少有些气短。

原以为安长埔会向自己再多问一些,至少会询问最终结果,另秦若男感到诧异的是,安长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发动汽车,开出公安局的院子。

车子大概开出了一半路程·秦若男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即便安长埔不问,自己也还是有必要和他把话说说清楚。

“之前楼下的那个是我过去的高中同学·跟我家里打听出来我的工作单位就冒冒失失的跑来了,他之前不知道我有男朋友,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希望他以后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她尽量用很随意的口吻对安长埔说,然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被他冒冒失失的搞了这么一场闹剧,咱们这几个人还好说,就是不知道其他部门的人会怎么看待我·估计背后少不了被人笑话了!”

安长埔看着她笑了笑·安慰她说:“你想太多了,估计别的女同事·单身暂时还没有男朋友的会羡慕有人这么高调的追求你,有男朋友的估计免不了回去批评自己家的男朋友不够浪漫!而且这么说起来·其实我也得反思自己,咱们俩在一起到现在,我好像都还没有正儿八经的送过你花呢!”

“不用,你可别学那一套,我这个人比较实际,别的女孩儿喜欢什么花花草草、毛绒玩具,我都没什么兴趣,你可千万别在那上头浪费钱。 ”秦若男赶忙对安长埔说,生怕他为了不被人比下去,也跑去买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做些吸引人眼球的事。

“这事儿回头再说,先欠着,我心里有数。”安长埔嘴上说着,似乎压根儿没打算去评价今天突然冒出来的那个秦若男的追求者,不过在秦若男开口同他说过这些之后,他的心情似乎比之前略微好转了一些。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把车开到z大学附近停了下来,打算等过一会儿z大学的班车离开学校,大部分人都下班之后再去找孔成礼,两人沉默的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安长埔才忽然伸手摸了摸秦若男已经长及肩膀的发,叹了口气。

“怎么了?”秦若男不知道为什么安长埔会突然叹气,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对安长埔的每一个情绪变化都会忍不住有些敏感。

安长埔摇摇头:“没事儿,就是觉得自己真幸运,遇到了你这么个倔脾气的傻丫头。”

“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像是夸我呢?”秦若男对安长埔着没头没脑的感慨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不管别人怎么理解,反正我知道自己是在夸你,你相信我是在夸你,就够了!”安长埔边说边拉起秦若男的手握住,靠在椅背上不再开口。

秦若男也静静的坐着,自己的手被安长埔握着,热乎乎的,心里也因此而变得踏实了不少。从小到大,她都知道父亲和自己是不可能像别人家的父女那样相处融洽的,她更不敢指望父亲能够支持自己的决定,为自己的成绩感到骄傲,因为自己过得幸福而感到满足,所以自己的事业能否得到支持,刍己的感情能否得到祝福,秦若男从来不敢奢望,利益当前的时候,父亲把算盘打到自己的头上也从来都不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只不过原本以为可以避开,最后终究还是发生了而已。

因此,在遭遇到父亲乱点鸳鸯谱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了安长埔这个喜欢自己,也被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秦若男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至少她的坚持和抗争,都不再是毫无意义的,现在被他牵着手,一起坐在车里,利用等待z大学班车离开前的时间忙里偷闲的短暂休息一会儿,心里也觉得格外踏实。

由于冬季白昼比较短,冬令时下班时间比夏天更早上一些,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时间刚过四点半,一辆车身上写有z大学校名的大客车缓缓的从学校的大门里开了出来,紧接着另外的两辆班车也紧随其后驶离了z大学,几台班车离开之后,陆陆续续又有许多私家车从校门里开出来,融入夜色中的车流中,等到z大学校门口出出入入的车辆和行人都渐渐少了,安长埔这才和秦若男下车去,步行走进z大学的校门。

保卫处的办公室在哪里,他们事先已经有所掌握,所以直接找过去也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据他们所知,孔成礼虽然没有担任什么实质性的领导职务,却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至于其中的缘由,据说是因为他的性格太过于情绪化,经常喜怒无常,所以别人都不大愿意和他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共事。

下班之后的办公楼格外安静,除了一楼的门口有两盏门灯亮着,门卫室的小窗口透出些光线来,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安长埔和秦若男在门卫室向那里的值班门卫说明了一下身份和来意,得到了许可,这才走进办公楼,顺着黑漆漆的一楼走廊朝位于走廊另一端的孔成礼办公室走去,走廊里的黑暗似乎让周围显得更加静谧,以至于安长埔和秦若男的每一个脚步声都特别清晰的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

借助着手机的照明功能,秦若男找到了孔成礼办公室的门牌号,在门前站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不大好闻的烟味。

安长埔抬起手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回应,只好又加重了一些力度再敲一遍。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声听起来不大愉快的回应:“进来吧!”

安长埔扭动门把手推开那扇门,一股浓浓的烟味立刻扑面袭来,秦若男虽然之前已经闻到了从屋里溢出来的烟味,可是和这一股“烟浪”比起来,浓度简直无法相提并论,被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

孔成礼的办公室不大,里头除了一张办公桌,一张双人沙发,还有一张值班时睡觉用的单人床,此时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显示器,手边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满满的都是烟蒂,而他搭在鼠标上的那一只手的手指间也还夹着一根烟,烟灰长长的挂在上面,摇摇欲坠。

难怪这屋里的烟味居然有那么呛人,幸亏这间办公室里没有安装烟雾警报器,不然就凭现在室内的烟雾浓度,恐怕都不知道要把警报器触发多少次了,秦若男皱着眉头想。

孔成礼抬眼看了看来人,他也立刻认出这两个人,意识到了他们大概的来意,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你们来找我干什么?”他不等安长埔和秦若男开口便直接质问起来,“成王败寇,我和姜燕级别差太多,你们查她的事情别来问我,我没什么可说的。”;

第四十章 变化

孔成礼说这话的时候,安长埔和秦若男已经不等他的邀请自己走进了办公室,这间办公室本来就不大,孔成礼说起话来虽然嗓门不算很大倒也算是中气十足,在这么浓的烟味里,秦若男居然还能够闻到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她忍不住朝电脑显示器上看了几眼,发现上面开着一个单机扑克游戏。

先不管孔成礼的拒绝态度有多么的坚决,他在表明自己和姜燕级别相差太多之前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成王败”已经明明白白的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看样子他和姜燕虽然是昔日一个部门,同办公室的同事,现在对那位昔日同事的印象却远比普通的不好还要更甚。

“你误会了,我们之前来z大学的时候确实是调查姜燕的事情,不过这次我们来找你,主要目的还真不是为了她的事情。”安长埔死毫不介意孔成礼蛮横不配合的态度,心平气和的对他说。

他这么一表态,倒把孔成礼给说愣了,他有些怀疑的打量了安长埔一番,又看看秦若男,这才有点不太情愿的挥挥手:“把门给我关上,冷风都进来了!”

尽管走廊里也并没有比办公室里温度更低一些,尽管关上门之后意味着这间屋子里的烟味会比现在变得更浓,无奈现在是在孔成礼的办公室里,他又是一个公认的不好说话的怪脾气,秦若男为了不给他们的工作增加无谓的难度,也只好不太情愿的转身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了起来。

“你们坐吧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孔成礼把电脑上的游戏退掉,手里几乎燃尽的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然后随手又从桌上抄起烟盒,抖出一支香烟,不知道是处于客套或者是因为安长埔表明此次来的主要目的并非为了询问姜燕的事情所以心情有所好转,他把那支香烟朝安长埔递了过来,“抽烟么?”

安长埔连忙谢绝,表示自己并不吸烟,孔成礼也不和他客气见他不抽,便立刻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使劲儿吸了一口,青涩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喷了出来,秦若男看了看桌上的烟灰缸,还有他那两根被熏得已经有些发黄的手指,已经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她一进门除了被浓浓的烟味呛到之外,同时也注意到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墙上挂着好多幅书法作品就算自己不是一个很懂欣赏的行家,以外行的眼光也依旧觉得那些毛笔字写得很苍劲有力,富有美感,并且那些书法作品的落款姓名都是孔成礼本人,还盖着红色四方的大印章,若不是听人说起过孔成礼当初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团委干部,并且在书法、声乐、器乐等方面都小有造诣,秦若男恐怕根本不可能把眼前这个形容憔悴,一身酒气还不停地喷云吐雾的中年男人和那种富有才情的形象联想到一起。

安长埔悄悄帮秦若男把沙发上的烟灰掸到一边,自己倒不是很在意的在双人沙发更靠近孔成礼办公桌的那一端坐了下来秦若男坐在另一边,虽说还是躲不开孔成礼喷云吐雾造成的空气污染,比起直接面对面的距离还是能缓解一点。

“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之前z大学校园内发生的一起打砸事件。”安长埔坐定之后对孔成礼说,“之前人事科的季承季科长,他的车在大白天的时候,停在z大学自己的员工停车场里,被一群人给砸了,有这回事吧?”

“哦,你们说这事儿啊!”孔成礼听完安长埔的话整个人都略微放松了一点而且几乎没用回忆就做出了答复,“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你们打听这个干吗啊?”

“工作需要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全站广告”安长埔回答得轻描淡写

孔成礼摸了摸鼻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经过了短时间的放松之后,现在他似乎有点意识到自己最初的反应过度是多么的明显,没了那股子明显的抵触情绪之后,反而变得有那么点儿不自然。

“那件事儿,我觉得应该是个人恩怨,谁知道季承之前到底惹到过什么人,被人家给恨上了。”他一边抽烟一边说,眼睛瞄着电脑屏幕,不去看安长埔或者秦若男。

“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季承对你们提到过什么?”

“那倒不是,他那人那么爱面子,又喜欢端架子,他能跟我说什么?”孔成礼用鼻子哼了一声,“我在人家眼里就是那种一把年纪混吃等死的角色,就算真有什么他也不可能跟我说,不过我把话撂在这儿,就季承那种势利小人,两面三刀,专门喜欢狐假虎威的人,在领导面前就像条哈巴狗,在别人面前就是臭大爷,他在外面要是不得罪一大票人,我都跟他的姓!”

“当时他的车被砸得严重吧?后来砸车的人也没追上吧?校方是怎么处理这件事韦的?”秦若男问。

“严重!直接拖去卖废铁估计都比送去车场修划算。”孔成礼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彻头彻尾都是幸灾乐祸的调调,“砸车的一个也没逮着,我们又不是你们当警察的,遇到这种事,能制止就制止,当场能抓个现行就抓,抓不着,跑了可就不归我们管了,人家被砸的都不打算报警处理,横竖损失不到我们的头上,无非也就是那段时间白天安排增加校内巡逻,在停车场什么的那些地方多装几个监控器什么的呗。”

安长埔听完点点头,忽然又问:“说起来,那件事好像是一年多之前发生的吧?怎么你记得那么清楚?”

“你要是天天做我现在的工作,好不容易发生了一点热闹的事情,你也能记得,”孔成礼的语气还是一副怨气十足的调调,不过话语里又混杂着一种淡淡的落寞,“每天除了在学校里溜达几趟,什么事儿都没有,开会的时候我去与不去都没有人在乎,什么工作我都永远是协助配合,基本上就是每天在这里混吃等死,谁都知道,我就是那种不讨领导喜欢,因为不愿意同流合污,所以本来在团委干的好好的也会被‘下放,到保卫处来的人!人家和我打什么交道啊!和我打交道万一让领导不满,被领导不喜欢,影响了前途,那多划不来啊!人啊,不就那么回事儿么!什么感情,什么交情,一毛钱都不值!无非就是相互利用呗,你对我有用,你就是我的朋友,就是个好人,有朝一日你没有用处了,就是一对炉灰渣,别说是搭理你,连看都没人会愿意多看你几眼!”

秦若男看看安长埔,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孔成礼方才的那一番话,先前还是针对安长埔的询问做出的回答,说着说着却跑了题,开始咒骂起旁人对他的不重视,以及人情冷漠等等一些事情来。难怪之前他们在对孔成礼进行侧面了解的时候,很多人都说他不仅个性怪,而且心里还很阴暗,永远都带着消极情绪,现在才刚刚说了几句话,秦若男就已经有类似的感触了。

看起来,从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团委干部,按照他自己的形容是被“下放”到了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保卫处,这一段工作经历给孔成礼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秦若男又看了看周围墙上的那些书法作品,尝试着转移话题,以改变眼下的谈话气氛,以免孔成礼的情绪过于激动,一旦话题最终触及姜燕,他就会立刻暴跳如雷的做出激动的反应。

“这些字都是你的作品么?写的这么好,应该是花了不少功夫在上头吧?”她指着墙上的字问孔成礼,倒也没有刻意拍马屁的意思,客观来说,孔成礼的字确实写得很漂亮。

其实不仅如此,秦若男也注意到孔成礼的办公桌一角放着一个玻璃相框,里面嵌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看起来年轻了二十岁的孔成礼,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容貌清秀的高个姑娘,怀里抱着个看上去两三岁大的小女孩儿,三个人的脸上都绽开着满足的笑容。

在那张照片上,孔成礼的脸上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人也比现在消瘦许多,但是却神采奕奕,充满了生气,是一个斯文又精神的年轻人,而眼前的这个中年人,除了五官依稀与照片中人相似之外,那种精气神早已被消磨的所剩无几,整个人不仅比实际年龄更显苍老,并且神色萎靡,周遭带着一种挥散不去的低气压。

被人夸奖了自己的书法作品,这让孔成礼显得很开心,连连点头:“是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听懂的欣赏!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写一幅送给你!”

“如果方便的话,我就不客气了,虽然不会写,欣赏还是没问题的。”秦若男对孔成礼笑了笑,虽然她原本并没有向孔成礼索要的打算,现在看他因此而兴致高涨,却也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了。

“没问题,我这办公室里没有笔墨纸,回头这样吧!等我回家找个时间给你写,你想要写什么内容的提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给你拿主意了,写完了我联系你,看看是你来取,还是我给你送过去,都没问题!”孔成礼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得到别人的赞扬和肯定了,那股兴奋劲儿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儿似的。

说完,他看了看表,问安长埔和秦若男:“你们俩吃饭没呢?没吃的话,咱们外头一起吃点东西去?”;

第四十一章 酒后吐真言

尽管对于孔成礼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有些不适应和疑惑,安长埔还是答应了他的邀约,三个人离开了那间烟味浓郁的办公室,准备到周围去找个地方吃晚餐。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全站广告

一走出办公楼,终于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秦若男忍不住大口的吸了几口气,觉得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孔成礼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过话,始终烟不离手,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值班保安同他打招呼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紧张,眼睛还一个劲儿带着好奇的朝安长埔和秦若男的身上瞄,孔成礼冲小保安点点头:“呆着吧,我出去一趟,来了俩朋友,一起出去吃个饭,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及时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附近。”

保安连忙点头答应,不过听完孔成礼对安长埔和秦若男的介绍之后,他看向这两个人的时候眼神里似乎又多了几分惊讶,就好像是眼前看到的是两个乔装成地球人的外星人一样。

孔成礼根本不把对方的态度和反应看在眼里,一路低着头边抽烟边默默的走,安长埔和秦若男跟在他身边,孔成礼对z大学附近显然更加熟悉,很快就带着他们两个穿过马路,绕过一片居民住宅楼,然后到了一条颇为热闹的小街上,街道两边是各种风味小吃餐馆,以及一些专门出售化妆品、饰品、毛绒玩具的小商店,不少学生模样的年轻男男女女在那里闲逛。孔成礼熟门熟路的找到其中的一家饭馆推门走了进去,丝毫没有询问一下身后两个人意见的意思,安长埔和秦若男倒也不是什么挑食的人,更何况眼下和孔成礼一起出来的主要目的也并不在吃饭这件事上,所以对于他的选择并没有任何意见。

对于这家小饭店来说,孔成礼显然是老熟客了,年轻的小服务员立刻迎上来很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孔叔”长“孔叔”短的叫他,看到他还带着两个人一起来,也有点惊讶,倒也没说什么,麻利的招呼了安长埔他们。

在把三个人带进了二楼的一间简易的隔间里之后,服务员从围裙兜里抽出三张菜单放在桌上,扭头问孔成礼:“孔叔还是老规矩?”

孔成礼点点头:“对,一切照旧!”

点罢了饭菜,服务员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提着两瓶啤酒,一瓶饮料,还有一瓶白酒。她把白酒放在孔成礼面前,又把啤酒放在桌上,问安长埔:“需要我给你把酒瓶开了么?”

“不用了,谢谢你。”安长埔对服务员摆摆手。

“行,那你跟我一起喝点白的。喝酒还得是有人作伴才有意思!”孔成礼以为安长埔的拒绝是因为对啤酒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