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清眉道:“适才进门,钟奶娘看见瑜娘时,并不是确信无疑的样子,却是打量着瑜娘,似乎也有疑惑。说起在破庙生产那夜,钟奶娘更是数次去看瑜娘,颇为可疑。”

王星辉也注意到钟奶娘的异状了,这会听着韦清眉的话,点头道:“钟奶娘老了,不若以前机敏,她自以为掩饰得好,其实露了更多疑点出来的。看样子,她也不确定瑜娘是否换错了呢!”

韦清眉沉吟着,若是钟奶娘一来就说王瑜是抱错了,她反要怀疑钟奶娘是被人收买了,但现下钟奶娘一意判断王瑜没有抱错,她却是有了疑惑。

王星辉道:“瑜娘和咱们王家人这么肖似,应该不会抱错的,只是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令得钟奶娘疑惑了,总要问清楚的。”

韦清眉点头,隔一会道:“待我再去问问。”

钟奶娘回到房中时,虽舟车劳累,却有些睡不着。她是忠厚的人,当年看见娃儿有头发,后来再看,却是没有头发的,这件事总是心病。上京途中,本是打定主意,要说出这件事的,至于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便由得老爷和夫人去判断和调查了。可是见了自己奶大的王瑜,却是说不出这种疑惑的话。现下躺到床上了,偏生又不安起来。老爷和夫人特意让人接自己上京城,不就是想让自己说实话的么?

钟奶娘正内疚着,突然听得敲门声,韦清眉低低的声音喊道:“奶娘,是我!”

钟奶娘忙应了一声,起身掌灯,开了门让韦清眉进去。

韦清眉掩好门,坐到床边道:“奶娘,瑜娘肯定是我们的女儿,这个不会有假。只是当年在破庙,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你总得说出实话。”

钟奶娘嚅喃道:“夫人,那会的事,只怕是我眼花,当不得真的,因不敢乱说。”

韦清眉道:“你既然有怀疑,便要说出来,至于是不是眼花,且另论了。”

这当下,王瑜却也睡不着,提了灯笼,悄悄过来,想找钟奶娘说说话,才到钟奶娘这边,见得她房中有灯光,且听得有说话声,一时放轻了脚步,不知为何,就站到窗下偷听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第74章

钟奶娘思忖了半晌,方才道:“当年娃儿出生那会,稳婆剪脐带时,我忙着找小衣裳,回头时明明见娃儿脑门上有一圈毛绒绒头发的,待得庙中一暗,再一亮,拿了小衣裳准备给娃儿穿上,却发现娃儿是光头的。那会慌急,便想着是眼花,或者是哪儿投来的阴影儿,恰好投在娃儿脑门上,瞧着像是有毛发也未定。因虽疑惑,一直不敢乱说。”

韦清眉听得眉心直跳,不由问道:“你过后,怎么没提起?”

钟奶娘惭愧道:“却没想太多,又怕乱说惹嫌,因没有提起。若是隐婆还在世,倒可以问她一问,偏生她又去世了。”她说着,安慰韦清眉道:“瑜娘身子虽不好,但一直聪明伶俐,也有几分肖王家人,料着确实是我眼花呢!”

钟奶娘这么一段疑惑压在心头多年,现下说出来,却是松了口气,便一径说道极可能是自己眼花。

韦清眉心内暗惊,想着自己当年在破庙生产时,据小玉兰说,她当时也暗藏在庙内的,莫非那会她就趁机出来换了婴儿,过后再换给夏家?不,不会的,夏仲芳明明像了简家人,瑜娘又像着王家人,不会是换掉的?且小玉兰怎能忍心不认亲生女儿,却要认了夏仲芳作女儿呢?于情于理不合呀!

王瑜站在窗下,呆呆的出神,奶娘究竟是不是眼花呢?若自己不是爹娘的亲女儿,反而是私生女,那不如死了算数!不不,自己不可能是私生女的。一切都是夏仲芳的错,她夺了我正妃之位,现下又想来夺我的亲爹娘,绝不能让她得逞!

王瑜念头数转,突然恶狠狠地想:夏仲芳一意想夺我亲爹娘,我便夺她夫婿,反正我也十九岁了,还能配什么贵婿呢?就是当王爷的侧妃又怎么着了?

她思忖着,突然就定下神来,持了灯笼回转身,轻轻步下台阶,拾了裙角,悄没声息回房了。

这当下,同样在念叨夏仲芳的,还有季鸣春。汤圆上个月已生产了,却是产下一女,并不是儿子。为了这件事,季父季母直骂了几天才罢休。

到底是第一个孩子,季鸣春还是令人服侍着汤圆,让她好好带女儿,不要多想,虽如此,他还是有些沮丧了。为了一个女儿,被赶出王府,这值得么?

这么一晚,季鸣春早早安歇了,睡梦中,却在吸吮一个女子的丰盈处,女子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呻.吟娇喊,销.魂蚀骨。待得扳了女子的脸细看,这才豁然发现,女子却是夏仲芳。

“芳娘!”季鸣春喊了一声,从梦中醒来,一摸,身下湿了一片,一时怔怔出神,好半晌自语道:“总要把你弄到手中方罢!”

夏仲芳这么一个时候,确实在辗转承.欢,承.欢的对象,却是沈子斋。

沈子斋吮在她丰盈处,吸得“啧啧”直响,一边含糊道:“芳娘,本王又犯奶瘾了,只想吸一口奶啊!”

夏仲芳被一吸,浑身酥软,捧起另一边丰盈处挨擦沈子斋的脸颊,呻.吟道:“现下不喝药了,但被王爷一吸,也有些想下奶的感觉,且有些受不得的。”

沈子斋松开丰盈处,俯到夏仲芳耳边道:“你喝了小半年的催奶药,药性入血,现j□j内催情素的影响只怕还在,自然经不得本王这般……”说着低语了两句肉麻情话。

夏仲芳禁不得挑逗,不由自动凑了唇,堵住沈子斋的唇,送上香舌,和他纠缠起来。

沈子斋大手探到夏仲芳桃源深处,摸得已湿糯一片,便挺身缓进,慢慢动着,俊脸赤红,一边问道:“如何,本王厉害么?”

夏仲芳怕压着胎儿,只是推着沈子斋,娇娇喊道:“王爷轻些轻些!”

沈子斋不敢用力,只得抽出来,坐起身子,半抱起夏仲芳,从背后搂紧她,双手罩在她丰盈处,又搓又揉,下面缓缓进去,沙着嗓音问道:“这样成么?”

夏仲芳轻叫出来,弯□子,双手撑到床上,配合沈子斋动着,**蚀骨,情难自禁。

沈子斋倒是怕她撑不住身子,会压着肚子的胎儿,因横了手臂,环在她胸下,使她双手不须用力撑着,不想手臂这一横,却是更深入了,搅得夏仲芳叫得更大声。

这一晚,两人折腾了半个多时辰,还是肚子里的胎儿不满,狠狠踹了夏仲芳一脚,夏仲芳受惊,这才求着沈子斋速战速决。

至第二日,夏仲芳又差点起不来,亏得一众人体谅她在养胎,倒没有说什么。

至午,沈玉仙领着人过来和夏仲芳商议道:“嫂子,不过是几家相熟的女眷,也没外人,就把酒席设在园子临水处,一边吃喝着,一边赏个花儿,如何?”

夏仲芳笑道:“郡主安排便好。”

沈玉仙便点点头,一时问夏仲芳道:“我侄儿这几日可乖,还踹人么?”

夏仲芳便抱怨道:“可调皮了,在里面打筋斗呢!”说着露出笑容。

沈玉仙略有些不好意思,左看右看,让丫头们下去了,这才要求道:“嫂子,让我听听动静行么?”

夏仲芳捂嘴笑道:“郡主也真是的。”说着倒是抚抚肚子,朝肚子里说话道:“郡主姑姑来听一听你在干什么,你可不能突然踹人一脚的。”

沈玉仙见夏仲芳同意让她听听肚子里的动静,一时大喜,蹲到夏仲芳跟前,贴耳去听,正好肚子里的胎儿一个动静,她被吓一跳,惊喜道:“他跟我打招呼呢!”

沈玉仙听了一会儿,站起来满脸笑意道:“这么调皮,一定是侄儿了。”

夏仲芳见丫头们不在身边,且沈玉仙心情好,便也想和她说说心理话,只道:“郡主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什么打算?今年恩科开了,可也有一批新科进士出来的。郡主若要择婿,看着身家清白,人品好的,择一位也不错呢!”

沈玉仙道:“现下不忙,还得我养好身子再论。”

两人说一会儿话,沈玉仙看看时辰不早了,便告辞出房。

至申时初,简木蓝和简木玄便来赴宴。

因简木青去年底嫁了人,现是新妇,不好频频出门,便没有过来。

紧接着,却是王星辉韦清眉领着王瑜并王琮来了。

王瑜昨儿本来不想过来王府赴宴的,待听了钟奶娘的话,把心一横,却是决定要到王府赴宴了,因跟了韦清眉一道过来。

沈玉仙见王瑜来了,却是一怔,王瑜小性子,上回因侧妃之事,定然不快的,没想还肯来王府的。她一时忙招呼着,给她们安排了座次。

不多一会儿,小玉兰也领了方执平和方执心来赴宴了。

方执平一见了王星辉,忙上前行礼,口称见过恩师。

众人这才想起来,方执平今科参加科考,却是中了进士,虽是排在未尾第三名,但于方家来说,他也算出息了。且因今科主考的,其中有王星辉,方执平自然要执师礼了。

王星辉问得方执平跟夏仲芳的关系,倒是笑着点了点头,一时见方执平一表人材,谈吐不俗,也有好感,心下道:若是瑜娘愿意,择了这一位作夫婿,也是不错的。

小玉兰虽跟在夏仲芳身边,嘴里和夏仲芳说着话,眼角却时不时去瞄王瑜,心下品度她,不由感叹:果然是状元夫人养大的,这气质这品貌,都是极出众了。若不是因着夏仲芳之故,她定然能当上这个王妃。可是现下……

王瑜偷听了钟奶娘的话,虽不信自己是私生女,可也忍不住去瞟小玉兰,心下恶狠狠道:夏仲芳,你当了正妃还不够?还要收买奶娘,让奶娘说出那些话引我爹娘疑心?这世间的好处,你居然想占全了?

待得沈子斋出来时,王瑜视线移到沈子斋身上,一时酸涩难当。他们合家到达京城那一天,沈子斋出城相迎,那时她一见,已是倾心。再至住进王府,只以为有缘,将会论婚事。待得宫中赐婚,虽是侧妃,她并不是真的想推辞,只想博一博,看看能不能当上正妃。没想到最后,连侧妃也当不成了,反是夏仲芳这位出身不光彩的弃妇奶娘,当了正妃。这叫她如何甘心?

沈玉仙眼见人来齐了,便分宾主坐下,笑着说道:“因哥哥病好了,嫂子又有喜,正是双喜临门,便想着设个家宴,大家谈谈笑笑,也算给哥哥和嫂子贺喜了。这儿这一顿,大家不用拘礼,只随意便好。”

在座的除了王星辉夫妇并小玉兰,余者全是年轻人,很快就打成一片,说笑起来。

王星辉和韦清眉耳语道:“你瞧着,这位方执平如何?”

韦清眉本来在品度小玉兰,再思想着钟奶娘的话,听得王星辉问,这才回过神来,应道:“不及方御医。”

王星辉道:“方御医虽好,看着无心婚事的,若不然,也不会拖到现下还不成亲的。倒是这位方执平,人品相貌,甚至年纪,算是能配得上瑜娘了。”

韦清眉道:“不,我只瞧得中方御医。”

王瑜这会,眼见沈子斋离席,她趁人不注意,便也出席,尾随沈子斋而去。

小玉兰一直暗暗留意王瑜,见她离席,不由自主的,也离了席,跟在王瑜身后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第75章

月色清浅,有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沈子斋一下转过身,喝问道:“谁?”

王瑜立定脚步,应道:“王爷,是我。”

沈子斋一听是王瑜的声音,想着先前封侧妃又撤侧妃之事,确实有愧王瑜的,便温声道:“怎么跑这儿来了?”

王瑜从阴暗处走出来,款款走到沈子斋面前,行礼道:“见过王爷!”

“免了!”沈子斋摆摆手道:“你跟着本王跑到这处,可有什么事?”

王瑜道:“却是有话要跟王爷说,特意跟来的。”

“你说!”沈子斋想着,王瑜极可能因撤侧妃这事,要质问他几句的,看在王状元夫妇份上,也就受她几句话好了。

王瑜定下神来,看着沈子斋道:“王爷娶了芳娘当王妃,固然是挡了煞气,但天煞易挡,**可能挡?”

沈子斋听着王瑜这话,微微挑眉道:“瑜娘这话何解?”

王瑜道:“纵我在深闺养病,也听闻季鸣春复官之事了。齐王府休弃的郡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复了官,而齐王府毫无作为,明显的,齐王府是虚架子,并无实力了。季鸣春既然能上位,说不准,他背后的人也能一手掀翻齐王府。王爷手中无钱,无权,无兵,只有一位挡煞的王妃,拿什么来对抗季鸣春背后的人?”

王瑜在王星辉和韦清眉的薰陶下,眼界和见识,却还是比普通女子略高的。她这番话一说出来,连沈子斋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

“瑜娘说这话,是有法子帮本王解决问题么?”沈子斋半开玩笑道:“若有法子,本王倒要厚谢你。”

王瑜掩袖一笑道:“法子本来有的,可惜王爷亲自拒绝了。”

“哦!”沈子斋一下明白了过来,这是指他拒绝她当侧妃之事了。

王瑜叹息一声道:“王爷是人中龙凤,何必为了一个夏仲芳,自毁前途,致齐王府于险境中?”

自从季鸣春复官后,沈子斋确实是心焦的,也确实知道齐王府现时是在险境中,只是手中无钱无兵,不暂且忍着屈辱,还能如何?

王瑜见着沈子斋的神色,知道戳中他的痛处,便又道:“我现下倒想和王爷合作,不知道王爷愿意不愿意?”

沈子斋听到这里,确确实实意外了,笑道:“你想和本王合作?”

王瑜一挺胸道:“我虽是女子,但有见识,有才华,父亲在朝中任要职,舅舅手握重兵,难道不能和王爷合作?”

沈子斋微微一愣,很快笑道:“既如此,到书房中说话。”说着向前引路。

王瑜轻轻拂袖,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大半,只悄悄吁出一口气,跟在沈子斋身后往书房方向去了。

小玉兰从暗处走出来,突然泪盈于睫,自己只能以j□j人,而亲生女儿,却能够以识诱人了。后者,才是长久之计。自己当年把女儿换给状元夫妇去养,确实没有做错。自己见识浅薄,出身低贱,若女儿跟着自己,能有什么好前途了?想要和王爷谈什么合作,更是妄想。

小玉兰擦了擦眼角,心里感叹着,女儿若能和王爷谈妥合作事宜,先当个侧妃,到时凭借才智,何愁不能压住夏仲芳,爬上正妃之位?女儿这个年纪,去挑什么贵婿,难道还能挑到一位比齐王更贵的夫婿?

小玉兰这阵子和夏仲芳多了接触,也有说心腹话,早明白夏仲芳是软善的人,且被夏姓夫妇养了十几年,却是惯于让人欺压的,不到万不得已,并不会硬起心肠去对付别人。若王瑜能进齐王府当侧妃,正妃之位,迟早也会到手。

小玉兰回到前头时,正好夏仲芳找她呢,一时就挤出笑容道:“净手去了呢!看看,已经嫁人,快要生子了,一会子不见了姨娘,还找?”

她的话一出,引得几位丫头笑了。灵芝笑道:“我们王妃这阵子可娇着,一会儿不见人,就要喊的。说是心慌慌。现下姨夫人来了,她可不赶紧撒娇的?”

夏仲芳不由笑道:“我哪有你们说的这样娇了?不过见新上了一碟点心,是姨娘爱吃的,这才转头找她的。”

小玉兰见夏仲芳记挂着她,到底又内疚起来,内疚得一会又想,夏仲芳有喜呢,将来生下儿子来,可是有靠,一样享福。倒是她可怜的瑜娘,身子不好,说不定不能生育的。论来论去,夏仲芳反正没吃亏。

韦清眉是悄悄注意小玉兰的,眼见小玉兰和夏仲芳亲密无间的样子,心下又有些释然,人家这是亲母女呢,自己瞎怀疑什么呢?没准,钟奶娘当年确实是眼花了。

夏仲芳说着话,见沈子斋不在席间,只以为他更衣去了,也不多想,一时去和韦清眉说话。

韦清眉忙站起来行礼,让她坐到身边,说了怀孕该注意的事,又笑道:“算起来,你便是八月份生产了,到时秋凉,坐月子也不辛苦。”

夏仲芳心里苦笑一声,不是八月份呢,到时要早产一个多月,是在七月份生了。那会正酷热,只怕要受苦的。

韦清眉端详夏仲芳,见她这阵养得好,脸圆圆的,越法像了太傅夫人,不由笑道:“你这模样,不像爹,不像娘,偏像了祖母,也是奇怪。”

夏仲芳笑道:“青娘也是像祖母呢!”

韦清眉道:“说的也是。”

王琮听得她们说话,凑过来嚷道:“王妃,你那时答应给我做一对鞋子,我左等右等,直等到搬出王府,也没见着鞋子。话说,这鞋子的事,是不是没影了?”

夏仲芳失笑道:“先前记着的,后来居然混忘了。这会可不敢做鞋子了,怕伤了眼睛。待我生产完,就给你做一对,好吗?”

韦清眉忙拉王琮道:“怎么能让王妃给你做鞋呢?回头阿娘给你做。”

夏仲芳道:“这是先前答应给他做的,倒一定要做给他才能安心。”

王琮一下眉开眼笑道:“谢谢王妃!”

韦清眉有些诧异,琮哥儿怎么就爱腻着王妃了?可不见他这样腻着瑜娘的?

钱婆子在旁边笑道:“王妃和琮哥儿这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弟,而不是表姐弟了。”

要是搁以前,夏仲芳身份不光彩,钱婆子是不敢说她和王琮像亲姐弟的,但现下夏仲芳是王妃,出嫁从夫,身份高贵了,说她和王琮像亲姐弟,却是无碍的。

韦清眉听着这话,细看夏仲芳和王琮,不由笑道:“琮哥儿相貌有一两分像了姑祖母,和王妃站一处,还真像亲姐弟了。”

钱婆子犹自笑道:“像我们家,就是侄儿侄女全像了姑祖母,而不是像爹娘的。”

韦清眉听着这话,心中突然一动,只是抓不着实处。

这会儿,王瑜已到了沈子斋的书房中,分宾主坐下,便开门见山道:“王爷纳了我进门当侧妃,则我舅舅便也是王爷的舅舅,舅舅手握重兵,便如王爷也手握重兵一样,那时,季鸣春背后的人自不敢轻举妄动。且王爷还能借着舅舅那一头,以军中之资,养王府之兵。到时有私兵在手,王爷还怕了谁?”

沈子斋一听王瑜的话,确实另眼相看了,叹息道:“瑜娘,你这见识,并不输男子半点了。”他说着,对于王瑜的提议,却是心动了,只还犹豫着,怕夏仲芳不肯接受,到时一旦动了胎气,可不是玩的。

王瑜不信自己只要求当一个侧妃,沈子斋也会拒绝,因又道:“王爷也请放心,我虽爱慕你,却不会死缠,只希望王爷有朝一日也能知道我的好罢了!且王爷身为齐王,难道只娶一位正妃?现下不纳侧妃,将来自也要纳的,迟早问题而已。至于王妃那一头,王爷若怕她不情愿,动了胎气,尽可以借着养胎之名,把她送到庄子里养着,左右不过几个月时间,她就生产了。待生产后,再接她回王府。那时,王爷侧妃已纳了,她自然得接受。且晓以厉害,王妃明白了王爷的难处,想来也不会深责的。”

不得不说,王瑜这些话,又再次帮沈子斋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了,周全而又谨密。

王瑜再接再励道:“王妃出身如此,见识也一般,她在王爷身边,最多生儿育女,打理府务,说到别的方面,只怕是助不得王爷的。但是我不同,我因身子不好,一直困在家中,只以读书为乐。读的书多了,不敢说和谋土比,但当半个谋士,也是使得的。王爷若纳了我,将来要做别的大事,我也能帮王爷参谋,甚至善后。”

沈子斋看着王瑜,双眼灼灼,极是惊奇,状元夫妇的女儿,果然与普通女子不同,料着先前在王府,却是矜持太过,并没有露出才华,才被自己忽略了。

王瑜破釜沉舟,一口气说出思谋许久的话,这当下迎上沈子斋的眼睛,眼神和他绞着,慢慢弯了嘴角,喊道:“王爷!”

沈子斋回过神,问道:“你愿意当侧妃?”

王瑜神情一下黯然,“王爷已娶了正妃,难道肯休了正妃,另娶我当王妃?”

沈子斋道:“芳娘奶活了本王,且她怀着本王的骨肉,本王不会休弃她的。”

王瑜心内冷笑:这会不休弃,不代表以后不休弃。就连季鸣春都休弃她了,可知她不值个什么,王爷这般的人,现下不过贪新鲜而已,过得一年两年的,还会迷恋那样的么?而自己不同,才貌俱备,王爷不选自己而选了夏仲芳,不过暂时瞎了眼而已。

沈子斋站起身踱步,到底是犹豫不决,夏仲芳怀着他的孩子,且新婚甜蜜,如何狠得下心把她送离身边,转头另纳王瑜为侧妃?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天气好冷,大家注意保暖啊!

☆、第7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