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严重了,儿媳还能顾得过来。”安氏此时正懊恼着失去了司安然未来夫家这一个助力,哪能愿意让陶梦阮分去了权利,虽然已经觉得勉强,还是强撑着道:“儿媳管家这些年来,都是熟悉上了手的,没得大郎媳妇刚来,凡事摸不透规矩,闹了笑话。”

司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安氏一眼,也没有强硬的叫陶梦阮插手,淡淡道:“既然如此,你担着就是。羽然的婚事都循着旧例办就是了,费不了多少力气,你且把安然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她便是错得再厉害,也是你亲生女儿,她丢脸跟你和阿珏丢脸也没什么不同!”

“是,儿媳知道了!”安氏也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尤其是司连珏还没有定亲,若是闹大了,司连珏以后说亲就难了,亲妹妹出了这样的事,谁家愿意将闺女嫁过来。这个时候安氏不由得埋怨司安然不知轻重,却忘了就是她一向惯着司安然,这才养得司安然不知轻重还屡教不改。

司老夫人摆摆手,示意安氏去处理这些事情,只留了陶梦阮说话。

叹了口气,司老夫人道:“阮丫头,你三妹妹虽然是个不晓事的,可也是安氏惯出来的,如今安氏怕是恼了她了,三丫头的事,你费点心盯着,祖母是年纪大了,也不怕造这一个孽,只是三丫头若是想不明白,这一辈子就苦了。”

陶梦阮看司老夫人满头的银丝,司老夫人说是不管事了,可府里孙子辈的,都是她在操心。靖国公是男子,儿女不少,但花了心思教养的也就是长子司连瑾和最小的司琪,更别说其他女儿们,基本上也就属于管生不管养,孩子出生的时候高兴几天,接着都是孩子娘养着,见面问个安罢了。司老夫人将靖国公养大了,如今还要帮他教孩子,虽说是长辈吧,陶梦阮心里还是想着,日后她儿子决不能养成靖国公这样的。

司老夫人见陶梦阮应了,点头道:“今日你也跟着闹腾了大半天了,回去歇着吧!安然现在这个样子不行,且让她先调养着身子,你得了空就过来劝劝她。至于二丫头和四丫头,就不用跟她们说了,往外了就说司安然又惹了祸,我气坏了,将她带过来教训。”

陶梦阮自然应是,司安然闯祸多了去了,闯什么祸都不用说,别人就能脑补一大串,陶梦阮又劝了司老夫人一回,才带着紫枫和小满回去。

司安然被司老夫人禁足在荣安堂,陶梦阮依着司老夫人说的,每日过去给她灌心灵鸡汤。眼看着就要到司羽然出嫁的日子,陶梦阮到司老夫人这里,安氏正解说婚事的筹备,见陶梦阮过来,还特意多说了几句,似乎在鄙视陶梦阮,这管家的事哪是简简单单闹着玩的。

陶梦阮懒得理她,倒是看了一眼坐在司老夫人身后的司安然。这过了三天,司安然气色倒是好一些了,只是人似乎还在瘦,看着格外可怜,微微垂着头坐在司老夫人后面,并不敢多看安氏一眼。安氏如今正嫌弃这司安然,司安然在司老夫人身边,她连打一顿都不行,只能嘴里说几句出气,说完了正事也不曾多看司安然一眼,便带着丫头婆子走了。

司老夫人瞥了眼司安然僵住的身子,叹了口气,向陶梦阮道:“安氏刚才提起,岳家已经答应上门提亲了,只是婚期还在商议,岳夫人想见安然一面,我想着,还是你陪着安然去一趟我才放心些,没得叫安氏在外面闹得不好看。你不用担心,我叫刘嬷嬷陪你们过去。”

第三十四章偶遇

陶梦阮对岳临风的母亲陈氏是半点好印象都没有,当初陈氏的那一个眼神,可以说是压垮葛婷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凡当时陈氏有个表态,葛婷都不会小小年纪就死于非命。陶梦阮看了司安然一眼,司安然如今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她还怀着身孕,想着就皱起眉头,道:“祖母,三妹妹如今的身子怕是不适合见岳夫人,不如等三妹子身子好了,再往岳家去拜访。”

司老夫人端在手里的杯子就放到了桌上,发出一声轻响,道:“祖母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儿,可睡觉三丫头的娘自作聪明的答应了下来,如今还能怎么办,若不去,平白叫人猜疑不说,岳家若是果真不负责任,咱们还真能让三丫头青灯古佛一辈子不成。”

陶梦阮微微侧目,司安然瘦削的小脸上挂了泪珠,叹了口气,道:“也只得如此了。三妹妹,今日嫂嫂陪你去,不管岳夫人说什么,你只安静的坐在嫂嫂旁边,做个安静的小美人,明白么?”

司安然微微惊讶,还是点了点头。

司老夫人倒是赞同的点头,道:“安然,你就听你嫂嫂的,不要多说话,其他的事自有咱们在后头给你打点。尤其是你跟岳公子的关系,你只有爱慕,没有其他,明白了没有!”

司安然对司老夫人多少有些害怕,被司老夫人一瞪,连忙点头,连眼泪都憋了回去。

司老夫人见状多少放心了些,司安然经历了这一事,总算明白了些事理,人也多少稳妥了些,又向陶梦阮叮嘱了几句,叫司安然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直接出发了。

原本安氏约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但司老夫人担心司安然紧张,叫陶梦阮先带司安然过去等着,至少比匆匆忙忙的一过去就见人多点时间缓冲。陶梦阮也赞同,索性就先带着司安然出门,转悠一会儿再见人也好。

岳夫人要约见司安然未必有多少好意,但也是大家夫人,也知道分寸,没有将司安然约到家中,定的是城中有名的银楼,寻的理由也是邀安氏一起看首饰。安氏最近忙得很,但司安然的事于情于理她都得操心,原本已经准备亲自带司安然过去了,但司老夫人不放心她,莽莽撞撞就定下今日约见,若是莽莽撞撞又把司安然的婚期定下来怎么办?司老夫人直接否决了安氏的想法,定下由陶梦阮带司安然过去。

陶梦阮是司安然的嫂子,由她带着司安然跟司安然未来婆婆会面有些不太合适,但同时陶梦阮又是司家长媳、世子夫人,操心妹妹的亲事也说得过去。

司安然确实有些紧张,她再是单蠢,也知道婆婆对于她意味着什么,她跟岳临风情到浓时什么都做了,但也知道这事不对,何况到了岳夫人眼里,恐怕只会觉得她勾着岳临风不学好,哪能对她有好脸色。陶梦阮看她紧张,拍拍她的手,道:“你记着祖母的话,不管岳夫人说什么,万万不能说出你怀了身孕,明白吗?如今到了这个境地,你只得嫁岳家没错,可也不能表现出咱们家非得扒着岳家来,明白了没有!”

司安然老实点点头,“我知道了。”

短短三天的时间,虽然司安然被司老夫人放在身边盯着,没有让安氏和靖国公一顿好打,但过得也没有那么好。司老夫人念着她怀着孩子,没有罚她面壁罚跪什么的,但命她在屋子里抄书,这两天最基础的《列女传》已经抄完一遍,下一步是《女戒》和《女训》。司安然从前没有将这一类的书放在心上,现在才发现,抄书一点都不比罚她跪祠堂来得轻松。

到底是经历了事情了,她亲眼看着服侍她的下人打杀的打杀,发卖的发卖,从前任性妄为的她多少意识到了自己错得离谱。如今的处境她怕得要死,可要说一死了之,能活着,她哪能下得去手了结了自己,更何况心里多少是有些期望的,就算她错了,到底是真心喜欢岳临风的,哪怕知道孩子留不得,她也想着能峰回路转,嫁给岳临风,为他生下孩子。

陶梦阮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还想着能有转机,心里摇了摇头,不知陈氏怎么想的,但她总觉得岳家或者至少是岳临风是有别的目的的,否则,当年应下的三年之期还没满,司安然还没及笄,为什么岳临风急着跟司安然弄出事实来?

岳夫人定的地方是金风楼,跟对面的成衣铺子玉露阁格外对称,听说是一个老板开的,金风楼开在前,打出名气之后特意将对面的铺子买了下来,取名叫做玉露楼。马车在金风楼底下停下来,陶梦阮看时间还早,司安然又紧张得很,道:“我们在玉露楼转转再过去吧,听说玉露楼又出了些新品。”

司安然闻言感激的点点头,两人打发赶车的寻地方歇着,带着丫头婆子往玉露楼里走。

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店里人也不多,看店的小二在柜台上打瞌睡,见陶梦阮和司安然进来,连忙起身招呼。他自然知道陶梦阮她们这样的,不可能直接在店里买成衣,但若是有看中的,都是直接定做的,那可是大单。

陶梦阮微笑着看向店小二,道:“听说有些新款,都拿来看看吧!”

“哎,夫人和小姐请稍等,”店小二麻利的迎着陶梦阮两人往里走,“夫人、小姐可要到雅间里坐着慢慢挑选?”

陶梦阮比较喜欢雅间清静,但她们今日主要目的是来见人的,在外面好看着人,不然人家见到靖国公府的马车了,见不到司安然,惹出些闲话难免又添了麻烦。摆摆手道:“不用了这会儿也清静,我们在这里看看就好。”

店小二自然应是,将两人引了过去就退开了,有等在那边的妇人给陶梦阮和司安然解说。

司安然有些紧张,也没有多少心思看衣裳,陶梦阮倒是细细挑选着,这玉露阁的成衣确实做得不错,她自然不缺衣裳穿,但府里的手艺看多了也确实少了些新鲜感,她又不缺钱,也不介意自己买些漂亮衣裳。

陶梦阮自己挑了两件,司安然在旁边,顺便又给司安然挑了一件,都叫玉露阁重新做好了送到靖国公府。那妇人见陶梦阮眼睛都不眨的就选了三套,连忙向她推荐别的,陶梦阮想着,都一个府里住着,光司安然有也不像话,不过司羽然几个也没有跟来,想了想就给姐妹三个一人挑了几样丝巾配件,也不用特别到店里定做。

这些挑好了,那妇人请陶梦阮和司安然过去量身,陶梦阮正想说这会儿有事,晚些过来量,司安然握着她的手突然缩紧,陶梦阮疑惑地抬头,却见岳临风跟王若云有说有笑的从上面下来。

司安然震惊僵住的同时,岳临风和王若云也僵住了,陶梦阮见司安然要往前,连忙将她拉住了,皮笑肉不笑道:“岳公子、王小姐,真巧啊!你们也来逛成衣店?”

岳临风脸上有些僵硬,便是王若云,也有一种被人撞破了奸情的尴尬,只呵呵笑了两声,道:“表妹到京城小住,央我带她出来走走…”

陶梦阮嘴角的嗤笑并没有掩饰,哪有男子带着表妹光顾成衣店的,那表妹也别指望嫁人了。看王若云微微垂着头,看向司安然的目光却带着审视和挑衅,甚至还有些示威的样子,陶梦阮冷笑:“三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梦阮都嫁为人妻了,没想到王姑娘还云英未嫁啊!”

王若云脸色一变,她哪里是不想嫁,可她的出身,虽然岳临风不介意,岳家却绝不会同意她做岳家长媳,何况王家没落的厉害,岳家还指望岳临风的妻族提携着岳临风的仕途,哪怕岳老夫人和陈氏都承认了她,还是会给岳临风娶一个更好的妻子。而今日,她正是知道陈氏要来见司安然,才特地求了岳临风跟来,她就是想看看,要坐上她想了几年的正妻位置的国公府嫡小姐能强了她哪里。

王若云对陶梦阮印象很深,毕竟她知道,当初岳临风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陶梦阮,因为陶家书香世家,陶梦阮的父兄都是前途一片大好,跟晋阳侯府更是沾亲带故的,对岳临风的仕途自然很有好处。而陶家是扬州人,陶梦阮若是嫁了岳临风,远远地跟去了太原,孤身一人自然由着他们拿捏,可惜没等岳临风做什么,陶梦阮就跟司连瑾定亲了。如今再见,陶梦阮是司安然的长嫂,而岳临风对司安然耍了手段,她料到陶梦阮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却也没想到陶梦阮开口就给她难堪。

陶梦阮见王若云不说话,也没准备继续补刀。王若云做定了岳临风的妾,她与王若云打机锋也没什么意思,往远了说,司安然但凡有些脑子,有靖国公府做后盾,想要拿捏一个妾,还不是最容易的事?哪怕再得岳临风喜欢又如何,终究只是个妾。

第三十五章变故

司安然的目光在王若云和岳临风之间来回转了几次,她再蠢也不会相信岳临风这个说法,何况王若云看上去也不小了,若没有跟了岳临风的意思,怎么会光天化日的跟岳临风出来?

司安然想说话,被陶梦阮拉住了,正要带司安然走,只听一声怒喝:“岳临风人呢!”

陶梦阮拉着司安然退了一步,只见一名红衣少女从门口进来,一手提着裙角,一手还提了鞭子,正是陶梦阮不认识宁阳郡主时想象过她的模样。

少女的一声怒喝震住了不少人,包括感觉气氛不大好,准备过来和稀泥的掌柜,闻言抬手指了指楼梯的方向。少女见状也不问情状,提着裙角便往掌柜指的方向走来,陶梦阮见她气势汹汹的模样,拉着司安然又退了几步,免得被误伤,跟来的紫枫和绿荞连忙将陶梦阮和司安然挡在身后。

只见那红衣少女上前去,果然见得岳临风那玉树临风的模样,而落在岳临风身后两步的王若云自然也落在她眼中。王若云见她气势汹汹的模样,下意识的往岳临风身边靠,没想到这一下更加激怒了红衣少女,手里的鞭子灵蛇一般甩出去,岳临风下意识的让了让,鞭子就落到了身后的王若云身上。

便是王家没落了,王若云也没受过什么苦,鞭子落在她身上,王若云一声惨叫,脚下一空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陶梦阮没想到这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因为怕误伤到有孕在身的司安然,陶梦阮还特意离得远一些,当然,就算离得近也没准备帮王若云挡上一鞭子,或者飞奔过去救她。王若云身后就跟了一个丫头,也不知是不是吓懵了,也没有及时拉住王若云,而岳临风往旁边侧开了身子,王若云就顺着楼梯直接摔到了楼底下。

打人的小姑娘这会儿也呆了呆,睁大眼睛望着岳临风:“你竟然让她替你挨打!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个锅甩得漂亮,岳临风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沉着一张脸道:“哪来的疯婆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眼不合就动手打人,你有没有将律令放在眼里!”

“哼!”红衣少女丝毫没有将岳临风义正言辞的放在心上,目光落在王若云身上,突然一笑,道:“哎呀,这位姐姐是怎么了?都流血了啊!这只有几步路,竟然伤得那么严重啊!”

红衣少女进来,这玉露楼里就跟着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尤其是那爱八卦的妇人,听见她的话都向王若云看去。王若云猝不及防从楼梯上摔下来,半躺在楼梯口的地方,手扶着小腹,殷红的血从身下蜿蜒流出,将她一身仙气的白衣浸得格外惨烈。

如红衣少女所说,岳临风站的位置离地面只有三五级台阶,王若云只是比岳临风靠后了两步,便是摔下来,也顶多崴个脚,疼个两三天也就没事了。围观的人中有中年妇人,见状连忙将身边的女儿挡到身后,一时间议论纷纷。

呆得向布景板一般的王若云的丫头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上前去扶王若云,喊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快、快去请大夫来…”

红衣少女见状颇为快意的一笑,道:“是该请大夫啊!我怎么觉得,这位姑娘这个样子,那么像我爹的小妾流产的样子啊!该不会…”红衣少女显然不是那会演戏的样子,捂着嘴像是发现自己说错话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张嘲讽脸,偏生还有人跟着起哄:“可不就是嘛!哎哟,这个样子,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哎呀,看我这话说得,这位姑娘还是未嫁的姑娘家呢,哪能保住啊!”

陶梦阮侧目看了司安然一眼,司安然的脸白的下人,手紧紧攥着陶梦阮的衣袖,上好的衣料被她抓得皱成一团。陶梦阮微微皱眉,道:“三妹妹,你哪里不舒服吗?”

司安然摇摇头,道:“大嫂,我们走吧。”

陶梦阮看了岳临风一眼,他目光落在王若云身上的血迹上面,拳头攥得死紧,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却不知为何,并没有上前去。而王若云疼得身上冷汗一阵一阵的冒,下意识的看向岳临风,道:“表哥,我、我疼,快帮我找大夫,不然、不然我们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别胡说!”岳临风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王若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终于咬着牙反驳,“表妹,我今日带你出来只是念着我们幼时的情谊,你难得来一回京城,带你四处走走。原本还想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可你怎么…”

陶梦阮见王若云的脸色瞬间白得像纸一般,一脸不可置信道:“表哥、你、你在说什么?”

第一句话开口了,接下去就容易多了,岳临风甚至将目光都移回到王若云身上,一副兄长的模样劝导:“表妹,虽然王家已经没落了,但你也是出身,怎么能做出如此不自爱的举动来?如此,怎么对得起你早逝的母亲?怎么对得起疼爱你的祖母?”仿佛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岳临风向围观的人拱拱手,道:“各位,表妹虽然做错了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弱女子,请各位口下留情放她一条生路吧!”言罢弯腰将王若云抱起来,大踏步往外走去,陶梦阮甚至见他用力挺直了腰杆,仿佛自己理直气壮一般。

“…”这一番动作别说围观的人,便是动手打人的红衣少女都呆住了,眼睁睁看着岳临风抱着王若云离开,还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丫头。

陶梦阮被岳临风恶心了一回。当年葛婷的死,岳临风假惺惺的恶心了葛家姐妹包括她一回,如今更是。陶梦阮曾经听宁阳郡主说起岳临风的事,那时觉得岳临风这个人恶心的注孤生,可至少对那青梅竹马的表妹还是真心真意的。如今只有呵呵,所谓情深义重,不过是没有遇到更加重要的罢了,岳临风或许确实是喜欢王若云的,可这份喜欢,抵不过他的前途和未来,在两者可以得兼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为王若云铺一条好路,可涉及到了他的前途,青梅竹马的表妹,未出世的孩子,他抛弃起来也没有什么犹豫。

岳临风那一番话说得漂亮,在场的人却基本上没有哪个会相信。王若云是不是刚刚到京城来投奔亲戚的没人知道,但她说的那一句话却没有人怀疑,所以岳临风抱着王若云一走,后面的风言风语是更加热闹了。

陶梦阮和司安然那时没走成,司安然完整的看了一回岳临风将锅甩给王若云,成功脱身的大戏,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凉。陶梦阮微微皱眉,司安然的手冰冷冰冷的,陶梦阮放心不下,何况到了这个地步,岳夫人今日也不大可能见司安然了,索性直接带着司安然一起离开了玉露楼。

陶梦阮确定了司安然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外面人多口杂陶梦阮虽然不放心,却也没有带司安然去医馆,直接带着司安然回了国公府,送到荣安堂。

司老夫人正站在檐下逗鸟儿,见陶梦阮和司安然回来,叫人将鸟儿拿开,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两人走近了些,见司安然脸色发白的模样,不由皱眉道:“怎么回事?岳家还在这上面拿乔?”

陶梦阮摇了摇头,叫绿荞先带司安然回去,去请大夫过来,才向司老夫人道:“出了点事,我们没有见到岳夫人就回来了。”说着,将事情同司老夫人解释了一遍。

连司安然都不信的话,司老夫人自然不会相信,尤其岳临风都没有追究大人的人,直接带着王若云离开,是个人都能想到其中的猫腻。原本司安然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得让她嫁了岳家,横竖有靖国公府撑着,总不至于叫司安然当真被岳家磋磨,可出了这样的事,司老夫人不得不怀疑岳临风的用心,沉吟了片刻,道:“我会告诉安氏,岳家这门亲暂且不结了,至于安然,等我细细思量一回。”

司老夫人的想法,陶梦阮也能想到一些。司老夫人看重靖国公府的名声,更不愿意司安然连累了其他孙子孙女,可也不会明知是个火坑,还将司安然推下去。岳临风再是大才子,再是名声好,可原本葛婷的事不说,今日的事司老夫人是从头到尾听了个全乎,不说王家姑娘如何,那怀的毕竟是岳临风的骨肉。若岳临风能当面认了下来,司老夫人还能欣赏几分他的担当,可为了自己的声誉前途,连有过肌肤之亲的表妹,未出世的孩子都能否认的,能指望他对司安然好?

司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道:“看来,安然的事不能再拖了!”

陶梦阮知道司老夫人说的是什么,正想说话,司老夫人摆摆手,道:“你只是安然的嫂子,这件事你做不得。何况,你和大郎这一两年也该做父母了,这个孽你造不得,祖母这把年纪了,不怕这些了。”

第三十六章北巡计划

“祖母——”

“前两天祖母就派人进宫,跟太后讨了宫里的药来,不会叫三丫头受苦的。那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与其生下来就受苦,不如托生到别的好人家去。”司老夫人摇着头,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为司安然做的了,没了孩子,便是因为岳家弄出些风言风语,也不过是没有证据的捕风捉影,否则,若让有心人抓住了把柄,逼死了女孩子也是有的。

陶梦阮默然点点头,道:“三妹妹如今的身子,怕是…”

“我看得出来,安然那孩子这回是用了心了,这心病哪是一天两天能好的,可这事是拖不得了,之后好好养着,想来也会好的。”司老夫人哪能不明白这个,只是这事不能拖了,孩子还在,司安然就不会死心,拖下去有害无益,“行了,你回去吧,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陶梦阮点点头,退了出去。心里有些怅然,但也没有过多的想法,若是双方已经谈婚论嫁了,将婚事提前,孩子生下来也无妨,但如今别说岳家的算计,便是司老夫人都不准备将司安然嫁给岳临风了,孩子就更不能生下来了。在这个时代,遗腹子能得到旁人的怜惜同情,私生子却不同,只会从小就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是谁都承受得起那样残酷的命运的。

陶梦阮回到熙园,见司连瑾正匆忙往外走,只道他有急事,也没上前拦着他说话,只往旁边让了让,让他先走。

司连瑾见陶梦阮却停了脚步,道:“我听说你陪三妹出门了,怎么这就回来了?”

“哦,出了点事,我们没见到岳夫人,就先回来了。”陶梦阮没有细说,只简单解释,顺口问了一句,“夫君要出门办事吗?”

司连瑾原本往外走的脚步便转了个弯,挽着陶梦阮的手往回走,道:“原是听说柳家那个煞星回来了,担心你碰上她,所以准备去接你回来,既然你回来了,就不用出去了。”

陶梦阮由司连瑾挽着往回走,柳家的煞星她也听过,是户部柳尚书的二女儿,闺名唤作柳如月。柳如月上面有个姐姐,叫柳如云,跟柳如月自幼习武好打抱不平不同,柳如云像极了母亲,说话都是细细柔柔的,没有半点脾气。柳如云性子软,被人欺负了也只会掉眼泪,柳如月自小就是姐姐的护身符,谁欺负了柳如云,柳如月都是提着鞭子就打的。

柳如月这性子叫柳家人都拿她没有法子,后来柳如月拜了个师父,常年在外学艺,才算安生了些。不过柳如月似乎不在爱慕司连瑾的人当中,陶梦阮也没有欺负她水一样的姐姐,那小姑娘应该不会莫名其妙的找她麻烦吧!

司连瑾挽着陶梦阮往回走,顺便给她解释了一番,道:“我才得到消息,之前的宫宴上面,柳如云对岳临风一见钟情,私下里派人给岳临风送了信,表明心意,结果岳临风拒绝了,以至于柳如云自那时起便缠绵病榻,眼看着人都不好了。今日听说柳如月回京来,我怕她去找事,你们不是去见岳夫人了吗?柳如月自来天不怕地不怕,便是长辈,她也是一口气就顶上去的。”

“…”陶梦阮扯扯嘴角,岳临风还真是风流潇洒,这边跟司安然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那边又把人家姑娘搞得要死要活的。不过以岳临风的性格,柳家也是个联姻的好人选,难道说他觉得司安然更好拿捏一些,所以放过了柳家姑娘了?

司连瑾从前一向是目下无尘的,从前喊着要嫁给他的姑娘一大票,他记得的却没有两个,更何况其他的路人甲,不过光听传言,司连瑾对柳家姐妹两个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向陶梦阮道:“那柳大姑娘柔柔弱弱的,喘口气都要掉两滴眼泪,不知多少姑娘家因为她不经意间的举动挨了柳如月的鞭子,咱们家跟柳家没什么交情,以后若是遇到她们,离她们远些。”

陶梦阮闻言点头,柳如云那病怏怏的样子也不知道真的还是装的,但柳如月就是个疯子,这两人,还是离她们远些的好。

司连瑾挽着陶梦阮的手回院子里坐下,提了茶壶给她倒水,道:“你说今日出了事情,难道司安然的的婚事又有变动?”

这事还没有定下来,但陶梦阮对司连瑾没什么可隐瞒的,点点头道:“听祖母的意思,应该不会把三妹妹嫁到岳家,不过具体要怎么做,祖母还没想好。”

司连瑾点点头,道:“才得了消息,今年天热,皇上决定北巡,我肯定是要跟去的,阮儿可想到太原转转?”

每年天热的时候,当皇帝的都要到出门避暑消夏什么的,不过每年都往太原那么远的地方跑国家财政肯定是支持不住的,所以一般都是往云山行宫小住一段时日。当然,国家那么大,皇帝若是一直在京城呆着,别处难免觉得天高皇帝远,做些小动作,所以皇帝还得不定期出去刷刷存在感,比如北巡、南巡什么的。江南的海寇去年才平定下来,尤其刚刚才拔出了临安郡王那一家子,往南边走肯定不够安全,最终的选择只有北巡。

陶梦阮穿越以来杭州去过一回了,还不曾往北边走过,何况这个时代的女子,想要出门的机会实在太少了,陶梦阮听司连瑾说起,有些高兴道:“我也能跟去吗?”

司连瑾见陶梦阮高兴,心里已经在行程后面打了个勾,点头道:“自然,皇上也会带上妃子公主同行,随行的臣子当然也可以带家眷,大约中旬后出发,阮儿可以慢慢收拾着行李了。”

司羽然的婚礼定在十一,等司羽然的婚礼一过,这边也要出发了。不过陶梦阮没有管着府里的事,府里办喜事事情多些,但收拾一下行李是不耽误的,陶梦阮连忙点头,道:“好,反正二妹妹的婚事有夫人操心,我收拾行装就可以。不过跟皇上一起北巡,我们还是不要添太多麻烦的好,带必要的东西就好了!”

司连瑾闻言一笑,道:“有皇妃公主们添麻烦呢,你怎么添麻烦能添得过他们去?这回北巡多半要十月以后才能回来,北边天凉的早,御寒的衣物也要带上一些。”

陶梦阮想想也是,暂且将司安然的事也放下了,拿了笔准备先列一份单子,免得到时候落了什么。

司连瑾告诉陶梦阮原本是想叫她高兴一下的,实在没想到陶梦阮会高兴到冷落了他,有些不高兴道:“还要好些日子才走,那些东西又不会跑,你怎么能丢下我去管着它们?”

陶梦阮闻言一笑,道:“好吧,那就改日再整理,你陪我下棋怎么样?”

司连瑾满意的点点头,道:“好啊,就在这边吧,这边有水,也凉爽些。”

司连瑾这么说,小丫头们连忙将桌子移到小池子边上,摆开了棋盘。陶梦阮其实不大喜欢下棋,但司连瑾陪她浇花什么的都做过了,她也得体谅体谅夫君,何况跟喜欢的人下棋,那重点当然不在下棋这个表象上面。

池子旁边有一个葡萄架子,京城葡萄成熟的季节比南边晚些,这个季节葡萄还没有成熟,一串串绿色的葡萄挂在绿叶下面,不仅遮阴凉爽,抬头看一眼心情也好,至于葡萄的味道其实不怎么好这个事实大可以不用计较。

司连瑾棋艺好,但知道陶梦阮对棋艺没有花多少心思,也乐得让着她,两人玩到下午,也没有过去司老夫人那边,直接叫人将晚膳摆在葡萄架子下面。陶梦阮亲自下厨做了两个小菜,其他都是大厨房送来的,最近府里事忙,大厨房送来的饭食也偷工减料了些,司连瑾也懒得挑这个毛病,只是那几样菜基本上没碰上几筷子。

陶梦阮也发现这个问题了,但最近事多,这件事不大不小的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总归院子里有小厨房,不喜欢吃自己另做一点就是了,也不用跑去为难人家厨子。

两人用过晚膳之后才一起去司老夫人的院子,司连瑾对司老夫人既是敬爱,更是感情深厚,早晨他要赖床,下晌必定是要过去请安一回的,有时就留在司老夫人那里用晚膳。司老夫人一见陶梦阮和司连瑾过来,便向两人招招手,道:“过来啦!用过晚膳没有?”

司连瑾笑着答了,在司老夫人身边坐下,道:“祖母,过些时日孙儿要随皇上北巡,想带阮儿一道出去走走。”

“哦?皇上今年要北巡吗?”司老夫人对陶梦阮跟去没有意见,陶梦阮跟司连瑾才成亲不久,没有这么快两地分开的,况且在司老夫人眼里,便是女子也该多在外走动,长些见识,至于家里管家管账什么的,倒是没那么重要,毕竟想要寻一个管家、账房并不难,可作为一家的当家主母,更重要的其实是眼界和心境,才能担得起一个家族的责任,养育得了家中的子弟。

正是这个缘故,虽然安氏家世才华都不差,这些年管家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司老夫人依然不甚满意,安氏在眼界和心境上面到底差了些,只是到底是正经国公夫人,司老夫人私下里说过几次,也不好说得太过,何况如今她儿女都要成亲了。

“是啊!”司连瑾点点头,“去年蛮族入寇了一回,皇上也有心借着北巡再去威慑一回,免得边境上再有些不安分的动作。”

司老夫人闻言点点头,道:“既是皇上北巡,那太子必定是要留在京中,不知哪位皇子随行?”

“皇上命二殿下去了西北,三皇子一向身子不好,所以是四皇子和五皇子随行,哦,还有年纪小些的七公主和九殿下同行。”司连瑾解释道,年长些这一两年就要嫁人的公主自然不可能跟着到处乱跑,而年纪大些的皇子有学业要做,也不可能跟着出去玩,所以最后将刚刚九岁的七公主和才七岁的九皇子带上了。

司老夫人点点头,道:“既然你去了,想来你父亲就不会同去,不过,你三弟年纪也不小了,要不带他也出去见见世面?”

司老夫人提司连珏,也是因为这些日子安氏放弃了司安然,心思都放到了司连珏身上。司连珏性子纯善,安氏的想法他不赞同,却不会让生身母亲难看,只得时常躲着,若是能出去走走,过一段时日或许能好一些。

“阿珏跟去是没有问题,只是今日阿珏同我说,要出去游学一段时间,似乎他与同窗已经商议好了。”司连瑾今日原本是打算叫司连军准备一下,随他出门的,没想到司连珏先对他说要出门游学。曾经有位皇帝提倡世家子弟要出门行走,体验民间疾苦,方可明白事理做得大事,后来出门游学一度成为风尚。到了如今,大多数世家子弟年纪差不多了,也会结伴出游一回,所以司连珏的想法司连瑾也是支持的。

“是吗?”司老夫人还没有听司连珏说起,想来司连珏是怕安氏知道了阻止,便也点点头,道:“阿珏也不小了,是该出去闯荡闯荡,与同窗一起出门,我们也放心,既然如此,你就不必替阿珏安排了。”

司连瑾点点头,道:“祖母放心,阿珏是出门历练,我不会替他安排什么的。再说阿珏又不笨,武功也不差,祖母也不必担心他受伤。”

司老夫人点点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司连珏跟司连瑾不同,司连瑾是长子,从小就要独当一面,而司连珏虽然不是幼子,到底是娇惯了些,他跟着靖国公出征,跟司连瑾出门,司老夫人都能放心,可要独自出门游历,司老夫人却始终放心不下。

司连瑾见司老夫人这个模样,心里暗暗扎司连珏的小人,他才不信司连珏没有听到皇帝北巡的风声,特意跟他说出门游学的计划,分明是要他帮忙说服司老夫人,实在没想到呆呆的三弟都已经学会耍心眼了。

第三十七章迁就

司老夫人疼孩子,但也不是溺爱,虽然就是最小的司嫣然和司琪,司老夫人多怜爱几分,也不会让他们荒疏了学业,虽然有些不放心,也点头道:“也罢,阿珏有这份心是好的,像二郎一般自小养在富贵窝里面,才养得这般眼界狭小。”

司老夫人说这话不是嫌弃庶出的孙子,司蒙小时候养在司老夫人身边,但杨姨娘总是疑神疑鬼的,司蒙着凉受风也要指桑骂槐的说安氏不安好心对付司蒙。那时司蒙养在司老夫人这里,只每日去给安氏请安,说是安氏算计,也无异于说司老夫人对司蒙不上心,次数多了,司老夫人也没了那心,将司蒙送了回去。等司蒙长到十五六岁,司老夫人提出让司蒙出门游学长长见识,杨姨娘又道司蒙身子不好,受不得那苦,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原本司老夫人担心司连珏上安氏也要用这个阻拦,好在司连珏自己是个有主见的。

司连瑾自然点头,道:“祖母放心,三弟心里都清楚,这回出去历练,回来肯定是不一样的,至于二弟那边,他如今还年轻,等日后体会了人间疾苦,自然就明白了。”司连瑾对司蒙没有多少兄弟情分,任谁自小被人当成敌人,都不大可能把人当成兄弟,但他知道司老夫人年纪大了,最喜欢的就是一家子和和乐乐,他当然不会吝啬这么两句好话让司老夫人开心。

司老夫人果真开开心心的拍拍司连瑾的手,道:“你呀,自小就惯会哄我!”

司老夫人又说了些话,看着天色不早了,就叫陶梦阮和司连瑾回去。

六月里天热了,这些天一直晴好,白日里都躲在屋子里吃西瓜,到了下晌才出来走走。陶梦阮和司连瑾从司老夫人那里出来,还有些凉风,两人便慢悠悠往熙园走,一路上还能看看风景说说话。结果还没走出荣安堂,司安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陶梦阮和司连瑾。

司连瑾跟司连珏关系好,但对司安然却没有更多的接触,皱眉道:“三妹妹身子不好,不好好在屋里休养,这是做什么?”

司安然咬得嘴唇发白,看向陶梦阮,道:“大嫂,求你帮我一回!”

陶梦阮微微皱眉,却见司安然犹豫了片刻,跪下道:“求大嫂帮我同祖母说说,我、我想留下孩子!”

“司安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陶梦阮原本以为司安然放不下岳临风,还想劝她听司老夫人的话,却没想到司安然还有更疯狂的想法。

“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司连瑾暗瞪了司安然一眼,好不容易跟媳妇一起吹吹风逛逛园子,还要被人打搅,司连瑾心里暗暗不爽,但毕竟是亲妹妹,司连瑾拉着陶梦阮往前面的凉亭去,示意司安然跟上。

这一处凉亭就在荣安堂外面,周围种了些花草,在凉亭里一览无余,不用担心被人偷听。司连瑾拂了拂石椅上的灰尘,让陶梦阮坐下,才看向司安然道:“什么事?说吧!”

司安然对司连瑾这个兄长是有些敬畏的,更何况这些话,她对亲兄长司连珏都说不出来,更别说司连瑾,只扯着帕子不知如何开口。

司连瑾见状就有些不耐烦,道:“有话就说,不说就回去好好养病。”

司安然抿了抿唇,她虽然不算聪明,但安氏从小就对他们兄妹说国公府日后是她三哥的,她自小听得多了,自然将司连瑾不当兄长看待,更别说才过门不久的嫂子。陶梦阮家世不如她,其他的样样都好,祖母总是夸奖陶梦阮稳重聪慧,她既是嫉妒,心里又有些不屑,可也不知是不是陶梦阮先发现了她的秘密,又替她想法子,又陪她出门的缘故,这两天以来,她对陶梦阮更生出了些信任和感激来,就这件事,她连生母都不敢说,却跑来求陶梦阮。

“我、”司安然见司连瑾有些不耐烦的模样,也顾不得许多了,她是知道司连瑾的性格的,他们这些兄弟姐妹,在司连瑾心中也占不得什么分量,若陶梦阮不管,司连瑾肯定不会插手。可若是司连瑾插手,她相信没有司连瑾办不到的,说到底,她来求陶梦阮,心里明白最后还得是司连瑾出手帮忙。

“我明白祖母的意思了,我也知道岳公子不是个良配,我不会违背祖母的意思嫁给他,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喜欢高兴都不是假的,我还是想把孩子留下来。”司安然微微垂着头,声音有些弱。她也知道,这事放到哪家都接受不了的,今日见到岳临风那般模样,她心里的那一份期盼碎了个彻底,可到底是真心喜欢过的,哪能说忘了就忘了?她心里的岳临风风度翩翩,一派君子之风,她其实更接受不了岳临风真实的这一份心机和凉薄,所以就算祖母不说,她也不想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