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烨知道后,亲自带兵去营救,被君冥烈带兵包围。

君烨虽然最后脱围,却受了重伤,加上之前的旧伤未愈,如今已经昏迷了两日,情况十分危急,连军医都已经束手无策。

为了稳定军心,现在君烨受重伤的消息还未传出来,慕容遇只给她写了信,希望她能去见君烨一面,可能,也是最后一面。

信中慕容遇语气沉重,言辞隐隐含着巨大的悲痛,

二白看完书信,眼前一阵恍惚,喉中一股腥甜涌上,竟有些站立不稳。

坐在矮榻上,二白紧紧攥着手中的书信,脸色透白。

坐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二白猛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御书房内,燕昭宇听二白要去泗水,脸色一点点沉下去,“鸾儿一定要去吗?”

“是!”二白点头,“今日便走!”

“还会回来吗?”燕昭宇脸色沉淡,一双桃花眸却依旧缱绻温柔,温声问道。

二白明白他的意思,唇角勾出一抹笑,看上去却那样沉重,“会回来,我只是、去看看他,很快就会回来!”

燕昭宇缓缓点头,伸臂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昭宇哥哥等着你回来,不要食言!”

“好!”

“我派人送你去,有什么事一定及时传信回来!”

“不用,我身边有人,不会有事,而且如今是敏感时期,不宜太过明显,惹人怀疑!”

虽然泗水在交战,但自泗水到上京都是大燕的地方,不会有危险。

只是难免还有君冥烈的尖细,若是发现二白这样急匆匆赶往泗水,猜到君烨伤情危急,对前线的战事将非常不利。

所以,她要一个人去泗水。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好果子和馆。”二白道。

“放心就是!”燕昭宇心中酸楚,一下下抚着二白的长发,“鸾儿,保重自己,不要让我担心,早日回来!”

“嗯,昭宇哥哥也要保重!”

二白自他怀中起身,咧嘴笑了笑,然后转身而去。

燕昭宇站在那里,闭了闭眼睛,却怎么也压不下胸口翻涌而起的悲怆和阴郁。

“只要他有危险,鸾儿会随时离我而去是不是?”

邱忠端着一盏茶,缓步走进来,垂首道,

“皇上若有危险,明鸾公主也会如此!”

燕昭宇睁开眼睛,目光恍惚阴鸷,

“真的吗?”

“是!”

燕昭宇淡淡点头,缓步坐回龙椅上,转头看去,少女的身影早已消失,窗外花枝凋零,积雪皑皑,满目萧瑟。

鸾儿,你一定要回来!

他冰冷黑暗的生命刚照进一抹阳光,他怎么会轻易让她离开?

二白没带果子,独自一人连夜出城,日夜赶路,用了四天的时间,到了泗水。

到了泗水城的时候天刚刚黑,正在打仗,城门早早的已经关闭。

从傍晚时便开始下雪,此时城墙上已铺了一层厚雪,漫天触目的白色,让二白心中越发慌乱不安。

二白用慕容遇的玉佩想要进城,然而那守城的侍卫根本不认识这玉佩,不肯放行。

二白自马上下来,见城门上的守卫警惕的看着他们一行人,甚至弓已上箭,对着城下的马车瞄准。

风声呼啸,大雪簌簌而落,空气中仍有淡淡血腥弥漫,城墙上干涸的血迹一直渗进墙砖里,可以想象这里经历了怎样一场惨烈的战争。

所以守城的侍卫草木皆兵,对于任何人都不敢大意。

一小首领见二白是一女子,说是认识慕容遇,突然想起慕容世子有一随从在城内,忙吩咐人去喊。

那随从经常跟着慕容遇,自然也认识二白,忙从城楼上下来,命人开了城门,小跑出来磕头道,“小的见过明鸾公主!”

守城的侍卫一听是明鸾公主驾到,面露惶恐,齐齐跪下去,

“小的们眼拙,不识公主真容,请公主恕罪!”

二白随意的点头,忙问那随从道,“慕容遇呢?带我去见他!”

随从仰头道,“世子不在城内,和大将军在城外三十里的军营里。”

“好,马上带我去!”

二白再次上了马车,进入城门,穿过泗水城,一路往军营疾驰。

雪路湿滑,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亥时末,数十万的兵马驻扎在鹰愁江河畔,大帐绵延数里,似是峦山起伏,一眼看不到边际。

军营中非常安静,除了守夜巡防的士兵,其他人似都已经入睡。

见有车马过来,军营守门的侍卫立刻高声喝道,

“什么人?兵营重地,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马车急速的靠近,那侍卫已经拔刀,做出防御的姿势。

“不要拔刀!”慕容遇的随从忙上前道,“这是明鸾公主,来见世子的。”

“公主?”

侍卫狐疑的看着自马车上下来的二白,凛声道,“在这里等着!”

说罢对另外一人交代了一声,然后迅速的向着军营内跑去。

夜色漆黑,泗水似比上京更冷,风似刀子一般的刮在脸上,二白心口跳的厉害,脸色苍白,只有一双眼睛漆黑如星,一瞬不瞬的看着军营内的大帐和篝火,想象着君烨会在哪里。

不是是冷还是紧张,她浑身抑制不住的僵硬,从未觉得等待的时间竟这般漫长。

终于有脚步声靠近,二白上前一步,声音微哑的喊道,

“阿遇!”

慕容遇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风雪中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湖绿色的长裙,外罩雪裘,此时风帽上已经落了一层雪,鬓发和睫毛上也都是雪花,不知已经赶了几日的路,面容憔悴,脸色甚至比雪还要白几分,目光惶恐急迫的看着他。

“鸾儿!”

慕容遇急走几步,心疼的上前将二白抱在怀中,大雪落在两人身上,化成冰水,顺着脖颈渗入衣服内,沁骨的冰凉。

“君烨呢?”二白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火光下,慕容遇一身军袍,俊秀的面容上满是沉重,低声道,“跟我来!”

二白胸口惶惶下沉,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响,寒气从脚底涌上来,冻的浑身血液凝固,然而二白却已经感觉不到冷,只有无尽的惶恐。

慕容遇带着她在中间的一处大帐外停下,沉声道,

“鸾儿,你进去吧!”

黑夜浓重,大雪纷飞,二白站在那里,掀帐的手臂似有千斤重,她脸色似更白了几分,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随时都会化成这漫天的飞雪,被狂风吹的无影无踪。

掀帐而入,一股浓烈的汤药味扑鼻而来,帐中只在中间的桌案上点着一盏烛灯,灯火昏暗,模糊了二白的双眸,她缓步向着床榻走去。

撩开床帐,男人就在床上躺着,俊容苍白,双眸紧闭,一动不动。

二白坐在床边,极小心的握住男人的手,触到他手心的温热,一直提在喉中的一口气终于缓缓吁出,那抹温热似顺着他的手一直传到她身上,僵硬的身体缓缓回暖,她闭上眼睛,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他手上。

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俯身下去,伏在他手臂上,哽声道,

“君烨,我来了!”

少女身体瘦的厉害,双肩微微颤抖,似狂风暴雪中无家可归的小兽,蜷缩着身体,无助的呜咽嘶鸣。

“君烨、”

她低喃着他的名字,那样期盼,又那样小心翼翼,似想得到他的回应,又似怕把他惊醒。

床上男人,缓缓睁眼眼睛,眸底漆黑,幽幽的看着伏在他手臂上哭泣的少女。

那些泪珠滚烫,一直渗入他胸口,让他沉寂的的心又缓缓苏醒,若枯萎的花枝遇到甘霖,再次重生绽放。

10 雪夜

二白伏在他手臂上哭了一会,起身见君烨仍旧昏睡着,俯身下去想要查看一下他的伤口。

焦急忧心之下,竟未去想,君烨伤的这般重,慕容遇甚至已经说病情危急,而他大帐中竟然没有一个军医在这里守护。

锦被下,男人穿着中衣,二白哈了一下手,将自己冰冷的手微微暖热了点,才去解他的衣服。

衣带解开,刚要将他的中衣脱下,突然手被按住,紧紧的按在他胸口上。

二白一怔,倏然抬头,刹那间落在男人如墨的黑眸中。

还来不及反应,男人突然伸臂抱住她,猛然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二白愣在那,脸上还带着未拭去的泪珠,看着头上距离咫尺的男人,琉璃般的眼珠中满是疑惑。

君烨眼神浓稠而深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唇角突然绽出一抹低笑,声音沙哑,

“二白、”

二白傻了眼,上下的打量他,脸色突然一变,

“你骗我!”

伤重是假,病情危急也是假,就为了骗她到这里来。

君烨无辜的挑眉,“信是慕容遇写的,与本尊何干?”

二白如星的眸子中顿时染了一层恼怒,想起这几日的担心惶恐,日夜不寐,食不下咽,想起刚才哭的那样狼狈,竟然、

“你们合伙骗我?”

二白声音嘶哑,目光一点点冷下去。

君烨突然一慌,伸臂将她抱在怀里,缓声解释道,“没有,我并不知道慕容遇会给你写信,信发出去两日,他才告诉我。”

而且,他没有想到,二白会来。

信发出去还不到十日,她竟然已经到了这里,想来是看到了信便匆匆赶来。

她进来喊他的那一刻,只有上苍知道,他有多开心。

本来知道慕容遇给二白写了那样一封信后,他还冲慕容遇发了一顿脾气,此时竟有些感激他。

“真的?”二白脸色微缓,瞟了他一眼,怀疑的问道。

“真的!”

君烨紧紧的抱着她,那般用力,轻轻的和她耳鬓摩挲,仍旧有些不相信,此刻,她就在他怀里。

少女的身体那样凉,想到她日夜兼程,冒着风雪赶来,方才激动的心情一点点沉下去,只有满满的心疼。

二白抽泣了几声,不知道男人此时翻涌的情绪,只恨恨的想,她一定不会放过慕容遇那个混蛋,竟敢骗她,还用这种事骗她。

回去后,她就给芙洛找婆家。

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声音仍然有些气闷,“放开我,既然你没事,那我回去了!”

男人的手臂顿时更加用力,摇头,霸道的开口,“不放!”

“君烨!”二白手臂被他嘞的发疼,气恼的喊他的名字。

“让我给你暖一下,傻子吗?这样冷还下着雪,半夜里跑来。”

男人只穿着薄薄的中衣,把她抱的那样紧,一丝缝隙也无,两人许久不曾这样亲热,此时身体相贴,甚至能感觉到男人温热有力的肌肤,二白雪白的脸上染了一抹红晕,低声道,

“不冷,你放开我!”

君烨微微抬头,凤眸深邃,抬手抚着她微凉细滑的脸,低沉问道,

“方才为什么哭?”

二白长睫半垂,默了一瞬,才声音沙哑的道,“以为你要死了,再没有人、心甘情愿的让我利用!”

君烨勾唇轻笑,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

四唇相贴,君烨微微喘了一下,启唇含住她的沁凉柔软的唇瓣,辗转深入。

二白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傻傻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被他亲吻,紧张,无措,不知道怎么回应。

君烨闭上眼睛,长睫甚至滑过她的眼睛,带着那般心悸的颤抖,和她唇舌相缠,然后一下下带着她跟上他的节奏,若灯影下重叠的影子一般不会分离。

大帐外,雪花簌簌而落,那声音细微,二白却听的那样真切,大雪似一片片软云落在她心头,微微的凉带着涨涨的暖,有一种尘埃落地的安心。

男人手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身,温柔的吻渐渐变的狂热,带了几分力道和无法控制的**,深深的吻着她,一声声低喃她的名字,

“二白、”

“二白”

突然身体一转,男人将她托在身上,伸手解下她身上的狐裘,随手扔在床下,炽热的吻,一路往下蔓延。

二白有些慌张,急急喊道,“君烨!”

“嘘!”

男人眨了一下眼,表情说不出的性感邪魅,低声道,“不要出声,若是被人发现他们的将军帐中有个女人,那今夜就没人能睡的着了!”

二白眉心一蹙,推着他的肩膀,咬唇问道,

“你不恨我了?”

之前见她还一副高冷的模样,这次突然又这样温柔,之前的种种,他都不在意了吗?

“当然恨,处处利用本尊,难道哭一下就让本尊原谅你?”

二白目光闪躲,本来有些心虚,听了他的话突然又不忿,极低的哼声道,“我利用你,但也给你睡了那么多次,还想怎样?”

“那就再睡一次,才算扯平!”

男人低低道了一声,呼吸顿时变的急促,抬手将少女身上的衣裙一扯,翻身将少女压在身下,俯身吻她。

二白左右闪躲,“不要,谁要给你睡?”

君烨捏着她的下巴,重重的吻着她的唇,含糊道,“半夜跑到本尊的床上又哭又喊,主动脱我的衣服,难道还让本尊做君子?”

“谁又哭又喊、唔、”二白面上羞窘,想要反抗,手脚全部被压住,分毫动弹不得。

唇舌被堵住,男人吻技娴熟,轻拨慢挑,一下下引诱她沉沦。

二白身子软下去,看着日夜想念的俊颜,胸口酥软,再提不起半分力气。

此时方知,她竟这样的想念他。

在上京每个晚上入她梦的人,今日终于拥她入怀,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

离开了上京,到了这里,这一方天地只有他们两人,仿佛所有的顾及也都变的淡薄,让人忍不住放纵。

少女身体白皙玲珑,看上去很瘦,抱在怀里却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

明知不可以,推拒的手臂却渐渐吹下去,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渐渐染了一层的薄粉,熟悉而有陌生的情愫汹涌而至,她无助的喊他,

“君烨、”

“嗯?”

男人发出一声浓重的鼻音,细吻在她锁骨间流连,似在沙漠上跋涉了许久的旅人,渴望着她回应。

他衣袖上金线描绘的暗纹摩挲着她的手心,似小猫的爪子挠在心口。

二白迷离的双眸突然一睁,双腿蹬在他肩膀上,翻了个身落在床内,随手扯了锦被遮在身上,脸颊红的像煮熟的虾子,讷讷道,“不要,我、我还没洗澡!”

连夜赶路,根本没落脚休息,只有昨天晚上马车在一个村庄附近陷住,天太晚了,他们找了一农户住下打算到天亮在走。

那农妇憨厚善良,给他们做了一顿热乎的饭,还打了水让她洗了一个澡。

可是今日她风尘仆仆的赶来,连在泗水城内停都未停。

君烨将她抱在怀里,面上**渐渐退去,低柔问道,“晚上是不是饭都没吃?”

二白摇头,“来的时候阿遇的人在泗水城买了糕点,我在马车上吃了!”

其实根本什么都没吃,只分给她的车夫吃了些,越是靠近泗水,她越是忧心难忍,哪里吃的下。

君烨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瓣,低低的道,

“二白,我想要你!”

二白刚要说话,唇已经被堵住,男人声音沙哑,

“什么都不必想,让我好好爱你。”

二白顿时一怔,他懂她的犹豫,懂她的不安,什么都明白。

男人伸臂将她抱过来,平放在床上,炽热的吻落在她身上,巨细无靡,热切的吻着她。

空气顿时又变的燥热,少女削瘦的肩膀圆润白皙,上面有浅粉色的伤疤,男人目光一深,眸底有浅浅的心疼。

二白不由自主的仰头,桃花眸中水波荡漾,朦胧如丝,似香苏的三月烟雨,不经意的落在他眼中,便成了刻骨的四年。。

男人俯下身来,轻轻啄着她的唇瓣,哑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