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吗?”

二白不由自主的拱起身体,红唇艳艳,一双清眸上浮着一层水波,迷离含媚,顾盼生姿,咬唇不语。

“说你想我了,二白!”男人声音带着一抹暧昧的痛苦,明明已经到了极致,偏忍耐着一遍遍逼问她。

二白手臂揽上他的脖颈,迷蒙点头,“我想你,君烨,很想!”

男人喉咙滚动了一下,贴着她的唇问道,“怎么想,像我一般夜不成寐?”

二白调笑的看着他,“对,某人夜不成寐,梁上宵小,偷偷溜进宫里,还怕我看到!”

“嗯,某人明知道,还装睡等着本尊去!”

二白噗嗤笑了一声,伸臂抱住他。

闪烁的火光映在大帐上,随着风声轻颤,时而低缓,时而呼啸急促,烈烈如歌,在寂静的原野上轻唱低吟,无声化在飒飒而落的大雪中。

桌案上的烛灯一点点暗下去,烛泪慢垂,如脂凝结,汗水顺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颊滚落,他重重压下来,抱着女子急促喘息。

他许久不曾要她,没想到这么快便缴械投降。

良久,二白呼吸渐渐平息,推了推男人的肩膀,想要他下去,触手却一片湿润,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眉头一皱,**顿消,凛声问道,

“君烨,你伤口还没好?”

男人头埋在她肩膀上,嘶哑道,“本来好了,前几天又受了一点伤,没有大碍,死不了!”

慕容遇信里不完全是假的,他的确为救那个副将被包围受了伤,只是没有像他信里写的那样快死了!

君烨吻在她的耳珠上,蛊惑的道,“累吗,再来一次好不好?”

果然,男人又已经蠢蠢欲动,二白眼中却没有半分旖旎,咬牙道,

“君烨,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只要有你,命不要也罢!”男人继续吻着她,声音低沉缱绻。

二白半眯着眸子,语调清冷,“君烨,你下去,让我看看你的伤!”

“等下再看!”

男人敷衍的应了一声,目光再次变的炙热,痴迷的吻着她。

“君烨,停下,否则明日我便离开!”二白声音冷淡,带着隐隐的怒气。

君烨停在她最深处,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黑眸深邃浓郁,哑声问道,“你去哪?”

“回上京,再也不见你!”二白目光淡漠,赌气的看着他。

君烨微微皱眉,几乎是哀求的道,

“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

“那你让我看一下伤口!”

君烨深深吸气,声音无奈而痛苦,“要命的小妖精,故意勾引本尊,你爽快了,却不让我尽兴。”

二白脸色通红,脱口道,“你不是也已经、”

话到一半却再说不下去,只催着他起身。

此时二白才注意到,君烨一直都没脱上衣,掀开床帐,火光照过来才见他中衣上透着丝丝的血痕,心头顿时一沉。

二白穿了外衫下床,将烛灯取过来,坐在床上,抬手想要将男人身上松垮的上衣褪下。

手腕突然被握住,男人勾唇低笑道,“无妨,明日等军医来了处置,你脱我的衣服,我等下忍不住又想要你!”

二白闻言心中一紧,声音淡淡却坚持,“让我看看!”

君烨看着少女炯澈的眸子,突然又想吻她,手缓缓放下去。

二白小心脱下他的上衣,解下他被鲜血浸透的纱布,呼吸一顿,握着他衣服的手隐隐颤抖。

男人那日肩膀上的伤刚刚结痂,旁边又中了一箭,伤口外翻着还未愈合,方才他一番用力,新旧伤口都已经裂开,鲜血渗出来,将包扎的纱布都已经湿透。

二白倏然抬头,眸中水光盈盈,哽声恨道,“君烨,你傻子是不是,受了这样的伤,你还、”

喉中堵塞,忍不住泪盈满眶,泪珠滚落下来,不知道恨他还是恨自己,伤口裂开时定然很疼,他竟然还那样用力的动作。

而她方才知道他骗她,又高兴又气愤,情绪交集,竟没有看一眼他的旧伤。

君烨有些慌张的去摸她的脸,柔声哄慰道,“不哭,不是很疼,只是流了点血,不要哭!”

二白瞥他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转身下床,在桌案上找到伤药和干净的白布,过来给他重新包扎。

包扎的时候男人倒是很乖,一动不动,二白正纳闷,一抬头,便见男人幽深的眸子炙热,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胸口。

二白顺着他的视线低头,顿时无语,

她刚才下床时,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衫,里面什么都没穿,加上她只松松的系了一个带子,领口宽大,以他的角度,自然一览无遗,

脸上红了红,想骂男人无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算了,就算给他转移一下注意力,反正她色诱他也不只这一次。

好容易包扎好,二白将衣衫一拢,斥道,

“去睡觉!”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手臂紧紧的困着她,“一起睡!”

二白挣扎着后退,“你身上有伤!”

君烨手臂不放,悠悠的道,“二白再挣扎,恐怕等下又要重新包扎了!”

二白一怔,果然不敢再动。

“伤口没关系,让我抱着你睡,二白。”君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低低的道。

二白无奈的吸了口气,手臂环上他的腰身,闭上眼睛,道,“那,睡吧!”

“嗯”男人应了一声。

帐外风声似小了,雪却越下越大,落在帐顶上,听到积雪沉淀的声响。

半晌,男人突然开口,“二白,你不会走了,是不是?”

二白犹豫了一瞬,才小声嘀咕道,“雪这么大,我想走也要等雪化了再说。”

这场大雪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若是等雪化尽,至少也要十日以后了。

她分明是再给自己找一个留下的借口。

君烨低笑了一声,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在她耳边问道,“方才喜欢吗?”

黑暗中,二白脸色涨红,恼怒的道,“君烨,你到底要不要睡觉,不睡觉我就走了!”

“我只是想问一下二白的感受,哪里不好,以后好改进。”男人语气无辜。

二白,“。。。。。。”

“不然,我们再试一下!”男人的手又开始不老实。

二白彻底急了,“君烨,你敢碰我,我现在连夜就回上京,你信不信?”

君烨手停下来,叹了一声,“两个月不开荤,好容易开荤还不管饱,二白好没良心。”

二白,“。。。。。。”

二白连夜赶路,真是困极了,依偎在男人怀里,听着外面的落雪声,渐渐睡着。

男人抚着少女柔滑的脸颊,却久久没有睡意,唯恐睡着后,明日清晨醒来,发现又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醒怀中冰凉,没有半分少女的踪迹。

少女呼吸浅浅,帐中那般安静,外面的篝火的火光映入,在她白皙清透的脸颊上闪烁,君烨低头轻吻着她脸颊,无限柔情。

次日天刚刚亮,就听门外侍卫喊了一声将军,然后慕容遇掀帐闯了进来,喊道,

“鸾儿,君少?”

看到半掀的床帐和地上散落的衣服,顿时似被雷击了一样愣在那,忘了退出去。

君烨长眸猛然睁开,眉心一皱,挥手将床帐放下,冷声道,“出去!”

“哦!”

慕容遇呆呆的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忍不住暗暗咬牙,君烨真是不要命了,受了伤竟然还、

简直色迷心窍!

尴尬轻咳一声,忍不住劝道,“那个君少,身体要紧,来日方长,悠着点!”

省的死在床上,他就成了罪人!

“滚!”男人明显恼羞成怒。

慕容遇耸了耸肩,掀帐大步冲了出去。

帐外雪有尺厚,天还未放晴,阴气沉沉。

远处亓炎骑马进了大营,军袍上还落着一层薄雪,似出去办事,匆匆赶回来。

下了马,刚要去君烨帐中回禀,慕容遇倚在一颗木桩上,叼着枯草笑道,“看在咱俩关系不错的份上,本世子劝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亓炎疑惑的皱了皱眉,看了看紧闭的帐门,又想起大帐外的马车,了然的抿了抿唇。

有些尴尬,却装作冷静的问道,“公子的伤口没事吧?”

“应该没事,刚才让我出去的时候,气势十足,就算下了床马上战场,估计也是可以的!”慕容遇认真的道。

亓炎脸色一黑,对着慕容遇郑重的道,“多谢!”

慕容遇嬉笑了一声,勾上亓炎的肩膀,“赶了一夜的路还没吃饭吧,走,陪本世子吃饭去!”

到了此时,即便再不甘心,也该死心了!

很明显,亓炎不适应这么亲密的动作,退后一步,跟在慕容遇身后。

慕容遇也不介意,吐了嘴里的枯草,踏着厚雪,脚步轻松的向着饭帐走去。

------题外话------

下午,群里见哈!

11 除夕夜

大帐里,床上,二白将被子蒙在头上,一阵气闷,慕容遇会怎么想她?

君烨都受重伤了,她还勾引他?

跳进鹰愁江也无法挽回她的尊严了!

好丢人!

君烨在她头顶上低笑,伸手去掀她头上的被子,“我会跟阿遇解释的!”

二白死死的抓着被子不肯出来,闷声问道,“解释什么?”

这种事能解释吗?越描越黑!

“告诉他,是本尊情不自禁,和二白没有关系,嗯、”男人沉吟一声,继续道,“或者告诉他,二白是被强迫的!”

“不许说!”二白猛的掀开被子,皱眉道,“已经很丢人了!”

她被强迫,比她强迫他,更加丢失颜面!

“男女情事,本就天经地义,有何丢人?”男人摸着她白净的脸蛋,眸光深沉。

二白垂眸抿唇道,“军营里本就不该有女子,我看我今日就回去吧!”

主将帐中有女子出现,定然会扰乱军心,让士兵议论纷纷,而且,她不懂布兵打仗,在这里只会分君烨的心。

君烨眸光顿时一黯,低头抵在她额头上,沉声道,“不要走,好不好?”

“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照顾我,我受伤了!”

“有军医!”

“我只要你!”

二白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真的要我留下?”

“嗯”君烨吻了吻她鼻尖,“我需要你!”

二白还想说什么,君烨已经吻下来,封住她的唇,辗转吮吸,呼吸顿时变的粗重。

明知不可以,最后难受的自然是他自己,看着他痛苦忍耐的模样,二白嗤笑一声,她留下好像对他的伤没有半点好处。

起床的时候,看着被君烨扯坏的衣裙,二白无奈轻笑,“看来,我真的要做大将军的贴身亲兵了!”

君烨吩咐人送了一套士兵的衣服来,大概是最瘦弱的士兵的衣服,二白穿上还略有些宽大。

少女墨发束起,黑眸如星,唇不点而红,穿着士兵的衣服,更显的身姿高挑挺直,君烨伸臂把她抱在怀里,声音带着丝丝压抑,“的确、对养伤没有益处。”

二白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眉头轻皱,笑骂道,“色胚!”

慕容遇十分“体贴”的让人送了两份饭菜进帐,二白这几日没有吃正经吃过一顿饭,现在松下心来才感觉到饿急了。

君烨摸了摸她脸颊,忍不住心疼,“路上都没有吃饭吗?”

二白嘴里咬着包子,含糊道,“太冷了,不想吃!”

君烨眸光深沉,笑道,“瘦了那么多,什么时候再养回来?”

二白睨他一眼,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饭后,查看了一下君烨的伤口,见没再流血,二白才稍稍宽心,若是因为她伤势加重,她简直是大燕的罪人。

重新上药包扎,有将士在外求见君烨。

“乖乖的呆在这里,不要乱跑,不管想去哪里都等着我回来。”君烨抚了抚她的发顶,温淡交代。

二白点头,乖巧笑道,“放心吧!”

君烨俯身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才转身往外走。

他走了不过片刻,便有两个士兵进来,在大帐中又加了两个火炉。

士兵身姿笔直,目不斜视,并不往坐在桌案后的二白身上看,点了火炉后便垂首退了下去。

二白暗暗点头,君烨训出来的精兵,果然不一样。

二白一个人在大帐里无聊,煞有介事的看了看作战图,然后发现,什么都没看懂。

无声一叹,看来她并没有遗传母亲领兵打仗的才能!

起身转了一圈,实在百无聊赖,掀帐出去。

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二白顿时倒吸了口气。

帐外入眼都是漫天的雪白,大帐和原野都已经被大雪覆盖,冰封千里,天地苍茫,无限壮阔。

这一刻,二白恍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做皇位,想要这万里江山。

不只是权利的诱惑,还有拥有这壮丽山河的澎湃。

风已经停了,天上却依旧飘着细雪,泗水城的方向隐隐传来鞭炮声响,二白才想起,今日竟已经是除夕了。

慕容遇自上京和她道别的时候还说会回去一起和她过年,不曾想,十几日后,反倒是她来了这里过年。

世事转变,总在人意料之外。

天下着大雪,又到了年节,战事大概会暂停几日。

空气里弥漫着肉香,大概是在炖肉,香气远远的飘散,不需要张灯结彩,不需要鞭炮烟花,在这漫天雪地的军营里,只一股诱人的肉香,似乎便就已经有了过节的气氛。

二白不想回大帐里,穿着白色的狐裘,沿着帐篷慢行,及膝的长靴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作响,置身在广阔无垠的雪地上,整个人都似雪花一样飘了起来。

周围不断有穿着铠甲的士兵穿过,对着二白好奇的望过来,但没有任何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很快便转过眼睛去,继续前行。

对于君烨带兵的纪律,二白由衷的佩服。

怕他担心,二白不敢走远,觉得身上冷的时候开始往回走。

果然,还未走到大帐,就见君烨正急步走过来,待看到她,紧绷的脸色明显的缓了下来。

“大帐里太闷了,出去走走!”二白走近了,眯眼笑着解释,见他要说话,忙又道,“没有不听话,只走了几步,至少、没出大营!”

君烨失笑,伸手拂落她头上的碎雪,牵着她的手往大帐里走。

这一日,君烨和其他将士在帐中商议军情,二白则在一旁帮着君烨墨墨沏茶,添火炉倒水。

二白觉得自己好像又变成了香苏别苑里的小丫鬟。

午后睡了一觉,再醒的时候帐内昏暗,天似要黑了。

君烨坐在床边,俯身吻了吻她的眉眼,声音低沉悦耳,“不要睡了,起来醒醒盹儿。”

二白偏头枕在他腿上,懒懒的不肯睁眼,他衣袍上绣线的纹路蹭在脸上微微的痒,她突然那般贪恋这这一刻的宁静。

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可是只要他在,她便觉得一切都放松下来。

大营里似已经点了篝火,因为过年,众人心情激动,脚步声都比平时轻松明快了几分。

欢笑的声音传进来,越发显的帐中安静。

君烨轻轻抚着她鬓角的发丝,目光柔和,探手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下吻着她,诱哄的语气,

“不睡了好不好?陪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