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君烨同意,二白立刻抿唇一乐,转头对着慕容遇道,“走吧!”

慕容遇每日呆在军营里也憋坏了,今日可以上街也兴致高昂,手里还拿着二白送她的半个糖人,咬一口在嘴里,嘎嘣脆,拉着二白的手腕往外走,豪气的道,

“鸾儿放心就是,有我保护你,街上就是一只蚂蚁看见你都绕道走!”

“我有那么穷神恶煞吗?再说你那功夫除了上蹿下跳,还有没有别的攻击性的?”

“什么上蹿下跳,那是轻功好不好?”

“明明就是上蹿下跳!”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往外走,直到出了别苑的门,远远的还能听到二白欢快大笑的声音。

君烨负手站在廊下,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公子!”

亓炎自侧面抄手游廊上走过来,躬声道,“江副将和陈将军已经书房里等候,请公子过去!”

君烨点了点头,转身向着书房走去。

朝阳升起,天光渐亮,晨雾早已散去,别苑内梅花簇簇,幽香静谧。

待君烨自书房出来时,已是一个时辰后,问了下人,道慕容世子和二白姑娘仍旧未回来。

脸色有些不快,却未派人出去找,缓步向着卧房走去。

已经快午时了,饭厅内有饭菜香味冒出来,二白不在,君烨也没有胃口,直接进了寝房。

房内静谧,冬日的阳光温暖的照进来,刹那让人心生慵懒。

君烨坐在桌案后,看到二白放在上面看了一半的杂记,唇角勾出一抹柔和的弧度,伸手取过来,想看看她看了什么故事,目光落在书卷的旁边,微微一怔。

那是一张卷起来的信纸,微微的张着,应该是二白早晨时放在那的。

君烨眸子一眯,拿起来在手心缓缓打开。

半晌,他脸色沉淡,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悠远,落在遥远的某处,手心攥紧。

此时二白和慕容遇在街上逛的根本忘了时辰。

崇州依山傍水,土地富饶,百姓丰衣足食,街道繁荣,城内虽然经历了战乱,但因为是内战,两次攻城都没对崇州造成毁灭性的灾难,百姓依旧安居乐业,并未受太大的影响。

而今又正值年节,街道两侧红灯高挂,各种小贩挤满了街头,人群熙攘,车水马龙,一派古色古香的浓厚过年气氛。

二白手里抱着一堆崇州的特色小吃,正兴高采烈的看街头上一伙杂耍。

慕容遇护在她身侧,亦跟着看的兴致昂扬。

杂耍里有个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模样,长的标致,身段柔软,站在三丈高的竹竿上做各种下腰,转圈,筷子顶碗的动作,周围的人不断的跟着拍手叫好。

散场时,小姑娘拿个盘子正好要到二白跟前,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新年好!

二白很大方的给了十两银子,让那小姑娘顿时眉开眼笑,深深的鞠了一躬。

杂耍收了摊子,众人渐渐散去,二白仰头见日头已经升上了正中,肚子也开始咕咕唱空城计。

旁边便是一座酒楼,三层高,门面大气,装修古朴。

“听说崇州的叫花鸡是一绝,咱们也去尝尝!”二白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

慕容遇跟在后面调笑道,“你不去陪着君少用饭,回去后他不舍得罚你,估计本世子就要倒霉了!”

二白拍了拍肩膀,“怕什么,大不了,我们也给他带一只叫花鸡回去堵住他的嘴!”

慕容遇耸了耸肩,怅叹一声。

小二领着两人上了三楼,找了一临窗的位置坐了,要了叫花鸡,又要了三四样店家的特色菜肴,一壶清酒。

“您二位稍等!马上就来!”小二点头哈腰的说了一句,转身往外走,高声叫喝道,“叫花鸡一只,清酒一壶!”

正是吃饭的时候,旁边坐了不少食客,大厅里一片喧哗。

二白和慕容遇坐在那喝了一会茶,很快小二便将菜端上来,摆在最中间的便是有名的崇州叫花鸡。

烤熟的鸡肉下面包着荷叶,外皮油黄,肉香飘散,勾的人食指大动。

二白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肉质肥嫩,入口酥烂,的确不负盛名。

两人吃的正开心,突然下面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声,二白抿着酒,随意的往下望了一眼,随即眯起眼睛。

出事的好像就是方才卖艺耍杂耍的那一群人。

只见几人被拦在街上,几个穿灰色皂衣家丁打扮的人正拉扯着那个小姑娘不放,班主好像是她爹,正和一锦衣男子求情道情。

那男子长着一双斗鸡眼,蛤蟆嘴,几根山羊胡,大冬日穿着一身紫蓝色的长袍,腰系粉色嵌玉腰带,脚穿长靴,上前镶着鸽子蛋大小的翡翠宝石,看着、甚是喜庆!

大概也只能用喜庆来形容。

此时“喜庆”猛的将那班主一推,揪着下巴上的几根胡子,瞥眼道,“刚才她打本公子身边一过,本公子的钱袋就不见了,你们这群演杂耍的,最会些小偷小摸的把戏,本公子现在就要把她带回去审问!”

“朱公子指定是误会我们了,我们大妞绝不可能偷公子的钱袋的!”

“那本公子的钱袋还能自己飞了!别废话,带走,再纠缠,本公子让人连你们一起打!”

说着,那些家丁拖着小姑娘便走,小姑娘吓的大哭,不断的喊,“爹,救我,我没偷,我真的没偷他的钱袋!”

杂耍班子里的人想上前去理论,被那些拿着棍棒的家丁一顿推搡殴打。

周围围了不少人,却似极惧怕那个朱公子,无人敢上前阻止,只愤愤的看着。

慕容遇“啪”的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怒道,“岂有此理,当街便强抢民女,这崇州就没有王法了吗?”

酒楼里的食客听到下面的喧哗声也全都凑过来看热闹,一男子忙按住慕容遇的手臂,低声道,

“公子听上去上京来的吧,您有所不知,这个朱梓榜,是崇州首富朱员外的独子,依仗他干爹,平时就是嚣张跋扈,两面三刀,人送外号朱棒子,家里有钱,可最爱占便宜,看到李家的牛好,便说人家牛是他家的,找了衙门公证,就把牛牵家去了,看到人家的羊跑到他家田里,就捉住不放,也说是他家的,平时最遭百姓恨,估计今日又是看上人家这姑娘了!嗳,这姑娘可惜了!”

“就没有百姓告官去告他吗?”慕容遇皱眉问道。

“怎么告?他认了太守大人做干爹,有钱有势,在崇州就是个土霸王,谁能告的了他!”

二白拿着一个鸡腿在手里啃,吃的只剩骨头,然后随手往楼下扔了下去

只听楼下朱棒子捂着头“哎呦”一声,仰头喝道,“那个不长眼的敢偷袭本公子?”

身边家丁捡了鸡骨头递上去,“少爷,您看!”

朱棒子一看那鸡骨,更是气急败坏,跳着脚道,“哪个混蛋,给本公子出来,否则本公子现在就派人上去打断你的腿!”

二白眯眼一笑,对着慕容遇挑了挑眉,“慕容公子,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现在有人要打断我的腿,挑衅你的威严,你还不赶紧的下去教训他?”

慕容遇冷哼一声,“这种货色,能让本世子动手是他的荣幸,鸾儿且等待片刻,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便抬步要往楼下走。

二白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回来,将他往木栏外一推,“走这里比较快,轻功高强的慕容世子走什么楼梯?”

慕容遇直接从三楼一跃而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旋身飞脚,一脚便将正抓着那小姑娘的两个家丁远远的踢飞出去,然后以一个潇洒飘逸的姿势落地。

二白对着他做了个“ok”的手势,道,“满分!”

慕容遇似是明白二白这个手势是在夸她,仰头嘚瑟的对着她挑了挑眉,也学着她的样子回了一个“ok!”

朱棒子以为这是什么暗语,忙如临大敌的道,“抓住他,他要刺杀本公子,刚才这鸡骨头就是暗器!”

二白叹了口气,这个朱棒子不仅贪婪嚣张,情绪狂躁,还有被害妄想症!

朱棒子的几个家丁闻言顿时冲上去,一个个凶神恶煞,满脸狰狞,似乎想直接用表情就把敌人吓到。

可惜,慕容遇这几日打仗每天都是从死人堆里穿过,岂会怕这些装腔作势的绣花枕头,根本不用动手,只动了动脚,就全部踢飞了出去。

一个落在房顶上,一个挂在旁边店铺的屋檐下,还有两个落在街头的茅坑里,大头朝下!

慕容遇落地时,顺便还耍了个甩,引得众人一阵唏嘘赞叹声!

朱棒子吓的一双斗鸡眼成了疯牛眼,脸色大变,躲在人群后,指着慕容遇一边往后退一边道,“你、你等着,有种你别走!本公子这就叫人来收拾你!”

慕容遇长身而立,俊秀的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双手环胸道,“尽管去,最好把你干爹都喊来,小爷我一定在这里等着你!”

朱棒子一溜烟的跑走去喊人了。

杂耍班的人顿时都围过来,班主甚至跪地道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多谢公子!”

那姑娘也过来叩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当众被两人跪谢,慕容遇满脸窘迫,忙搀着那班主和姑娘起身,“举手之劳,两位不必如此!”

班主起来后,仍旧一脸愁容,“只是那朱少爷是本地的一霸,今日得罪了他,待公子一走,我们大妞恐怕还是难逃虎口,而且以后我们在这崇州估计都待不下去了。”

慕容遇笑道,“放心就是,我定位你解决了这个忧患!”

班主面露喜色,又是连连道谢,周围百姓也不断的欢呼叫好。

二白站在窗前看着慕容遇在下面嘚瑟,心情也不由的跟着愉悦,早已忘了君烨不许她喝酒的吩咐,自顾倒了救放在嘴下浅抿。

“二、白?”

突然身后传来惊愕的一声,二白挑眉,这里竟有人认识她?

转身,竟是云熠站在身后,目光有些不可置信。

“二白,真的是你?”

将近两年不见,云熠温润的面孔削瘦了许多,直直的看着她。

“云哥哥、”二白也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在这?”

之前云熠便爱四处游历,那一次他向她表白心意被拒绝后,一声不响的离开香苏,后来便一直没有了消息,不曾想竟会在崇州遇到。

“我、”云熠顿住,目光闪烁,坐在二白对面,温和笑道,“二白瘦了,这里正在打仗,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说罢猛然想起,君烨是北戟精兵的主帅,如今就住在城里,二白大概是跟他一起来的。

嘴角掠起一抹苦涩,淡淡道,“原来你还是他的丫鬟。”

连带兵打仗都带着一个身边的丫鬟,想来君烨还是很在乎二白的。

这样一想,心头不由的又多了几分酸涩。

二白也不解释,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他乡逢故友,我敬云哥哥一杯!”

云熠微微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恍惚,端起酒一饮而尽。

“云哥哥自从那一次离开香苏就没有回去吗?”二白在这个地方突然见到云熠,倍感亲切,笑声问道。

“是、”云熠轻轻点头,有些自嘲的道,“听说你也已经跟着君公子离开香苏去了上京,我还回去作何?”

二白看着他,突然觉得两年不见,云熠似变了许多,不见了以前的清雅淡然,言语之间尽是颓废之气,之前的儒雅淡定,也荡然无存。

这几年,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云哥哥,两年不回,云伯父他们定然非常担心你,如果有时间还是回去吧!”二白劝道。

云熠抬头直直的看着她,“二白呢,如果我回去,二白会一起回吗?你在君烨身边终究是个丫鬟,不如跟我回去、”

他话音一落,二白还未搭话,就听一女子尖细故意挑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说云公子怎么出来拿个酒这么久不回去呢,原来被人勾搭上了!”

14 跋扈兄妹

二白听到这刻薄尖酸的声音一怔,倏然回头,见一着芙蓉色缎织掐花外裳的女子站在身后,尖瘦的脸,塌鼻细眼,趾高气昂的上下在二白身上打量,那面容和态度便让人十分不舒服。

女子头上珠翠堆发,穿着芙蓉色的上衣,翠绿色的下裙,镶着珠宝彩玉的鞋子,热闹喜庆的穿着和下面的朱棒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二白觉得这这女子面相有几分熟悉,似在哪里见过。

云熠“噌”的起身,讷讷道,“妍儿,你怎么出来了?”

“不出来,还不知道你好大的本事,出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和人勾三搭四的!”女子冷哼一声,捻酸娇作的语气让周围不少人看过来。

二白见此知道这女子和云熠关系不一般,开口解释道,“这位小姐误会了,我和云熠是香苏同乡,在此见到都很意外,所以多聊了两句!”

女子挑着眉道,“本小姐和云熠说话有你插言的份吗?一副狐媚样子,你这样的本小姐见多了,最会勾引男人!”

“研儿!”云熠急喝一声,但明显他似是有些忌惮这女子,并不敢如何的大声训斥。

“你还凶我,你竟然为了一个狐媚勾人的女人凶我!”女子厚嘴唇一嘟,做出委屈的表情,十分像过年时晒的腊肠。

二白有些无语,她和云熠之间不知是中了什么蛊,总是上演这种被女人吃醋的戏码,上次是方淑,这次又冒出来一个腊肠嘴。

但她向来不是好脾气,所以做不到被人骂还风轻云淡。

二白站在木栏前,对着腊肠嘴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我和云熠是什么关系!”

云熠怔怔的看着她。

“腊肠嘴”狐疑的看着二白,走过去,仰着下巴问道,“什么事要和本小姐说?”

二白眯眼一笑,然后突然一拽她胳膊将她甩在木栏上,一脚蹬在她屁股上。

那女子本就生的壮硕,趴在木栏上,将木栏撞的晃了晃,然后被二白一踹,连人带木栏直接掉了下去。

“啊!”

女子惨叫一声,声音凄厉,似城外夜里来啄食人肉的夜枭嘶鸣啼叫,整个酒楼的人都吓了一跳。

“慕容遇,接住!”二白对着下面喊了一声。

慕容遇闻声抬头,只见一庞然大物双臂乱挥,惨呼着从天而降。

周围的人更是惊呼一声,纷纷向后退。

慕容遇不知这女子为何从上面掉落下来,二白让他接住,他自然听她的,纵身而起,伸臂去接抱住。

两人旋身而落,女子被慕容遇抱在怀里,惊魂未定,仰头便看到一张俊秀英气的面孔,张着嘴愣在那。

慕容遇看清女子的面容,差点扔出去,但是仍然很有风度的放在地上,温言劝解道,“虽然姑娘长的丑了点,但也不至于跳楼自杀啊!”

女子脸上由红转白,气道,“谁、谁自杀,本小姐是被人从上面踹下来的!”

此时云熠已经自楼上跑下来,关切的看着女子道,“妍儿,你有没有事?”

女子当众扑到云熠怀里,哭道,“吓死我了,你赶快去给我报仇,帮我杀了那个勾引你的贱人!”

慕容遇眼睛眯了眯,目光渐冷,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唇角勾着不冷不淡的笑,“小爷突然有些后悔救你了怎么办?”

女子惊愕的转头,“你什么意思?”

慕容遇冷哼一声,突然飞起一脚,然后女子就像扎破了的皮球,直接飞了出去。

远处,朱棒子正带着一帮衙役气势汹汹的赶过来,突然见天上掉下个女人,顿时一呆,还来不及反应,那女人便直直对着他落了下来。

“啊!”

“哎呦!”

两声惨叫,女子直接趴在朱棒子身上,砸的他五脏六腑差点都移了位。

“这是哪个贱人对本公子投怀送抱,哎呦、我的腰…”朱棒子闭着眼睛直痛呼。

“小姐!”

“小姐!”

…。

朱棒子身后的衙役看着女子醒目的腊肠嘴,顿时一惊,忙上前搀扶起来。

听到衙役喊小姐,朱棒子脸色一变,忙将身上的女子翻过身来瞧,果然是余太守家的千金,余妍儿。

“妍儿妹妹,妍儿妹妹?”朱棒子一改方才嚣张痛骂的表情,顿时紧张的将余妍儿抱在怀里。

余妍儿幽幽转醒,目光在朱棒子和衙役身上一扫,眼泪涌出来,咧着嘴大哭道,

“有人欺负我!”

“快去告诉我爹,有人欺负我!”

“谁敢欺负我妍儿妹妹,简直不要命了!走,让我去教训他!”

朱棒子带着余妍儿和一帮衙役推开看热闹的人,一路横冲直撞,到了二白和慕容遇面前。

“就是这个贱人把我踹下来的,去抓住她!”余妍儿指着自酒楼里出来的二白喝道。

朱棒子满面凶气,冷笑道,“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一起都带走,大刑审问,看他们是不是敌军的尖细?”

衙役领命上前,向着慕容遇和二白而去。

云熠忙上前,拦住那些衙役急声道,“误会,都是误会,二白是我的朋友,绝对不是尖细!”

“云公子,不是本公子不给你面子,但是你和妍儿都定亲了,还帮着外人,这就不太合情理了吧!”朱棒子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阴阳怪调的说道。

二白和慕容遇看热闹似的站在那,见衙役都带着刀,挑眉问道,“慕容公子,这么多人,你可有把握,若是没有把握,我可就先逃了!”

打不过就跑,一直是她做人重要的一条原则。

“叫我救人也是你,叫我接住那个腊肠嘴的女人也是你,现在惹了事你不能自己逃了啊,你若逃回去,君烨见了心疼,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我把那个女人踹下去本想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你恰当的出卖一下美色,她一感动,也许就不追究了,说不定还能把朱棒子给挡回去,结果你根本没领会我的良苦用心!”

“她哪怕是长的和芙洛差不多,小爷我也忍了,可这模样,实在下不去嘴啊!”慕容遇委屈的皱眉。

“你这样黑芙洛良心过的去吗?”

两人这边嘀咕,那边朱棒子一把将云熠推开,嘲讽道,“云公子任由你所谓的朋友欺辱妍儿,如今还替他们求情,是何用心?”

他冷哼一声,故意挑高了声音道,“难道妍儿妹妹在你心中,还不如你这几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朋友?”

余妍儿立即上前道,“云熠,你今日若敢护着那个贱人,我定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