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也看到了,眉头一抽,这萧世子还是这么厚脸皮,居然自称自己是美人。

萧奕炫耀地说道:“小白,你说阿玥这画画得如何?”唯有牡丹真国色,他就知道阿玥心里他就是举世无双的大美人!

官语白忍俊不禁,但萧奕既然问了,他就认真地看起这幅画来,沉吟片刻后,道:“此画中,无论是人,还是花,都抓住了其神韵,只是这人和花虽然处于一‘框’中,彼此间却缺少了一丝联系……”

萧奕又看了看画,一点即通,道:“小白,你说的好!”

他拿起一旁的狼毫笔,沾了点墨,然后动笔在画中人的右眼上加了一笔,然后就收笔,满意地笑了。

当画中人的右眼尾微挑后,他看起来就似是在逗鹰,又似在观花,画就多了一分让人揣摩的余韵。

萧奕放下笔后,又拉着官语白欣赏了一会儿,这才笑眯眯地问道:“小白,可是王都又来信了?”

官语白把一张绢纸递给了他。

萧奕一目十行地看过,嘴角勾出一个弧度。

信中说了两件事:

其一,是恭郡王韩凌赋将迎娶三千营的陈指挥使的嫡长女为继王妃,并在热孝中完婚。崔家对于郡王妃崔燕燕的暴毙耿耿于怀,崔威提出要请皇帝为女儿主持公道。之后,韩凌赋便去崔府见了崔威,两人谈了什么没人知道,结果是,崔家同意了韩凌赋热孝续弦,而韩凌赋则将从崔家别支中纳一位姑娘为侧妃。

其二,则是朝上有反对立五皇子为太子之声,而且愈演愈烈,皇帝为此已罢朝三日。

萧奕放下了绢纸,脸上毫无惊色,淡淡地说道:“皇上果然压不住了。”

官语白平静地道:“再继续下去,立太子一事必会拖延。”

萧奕懒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问道:“小白,依你之见,皇上该如何行事,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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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戒断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官语白的指节在书案上叩动的声响。

官语白沉吟片刻后,这才抬眼,与萧奕四目相对,缓缓道:“春闱将至,这其实是一个好机会。”

“怎么?”萧奕眉尾一挑,摸着下巴问。

官语白温润的眸子中闪烁着一抹精光,道:“阿奕,士林中人讲究嫡庶有别,尤其是这些还未被官场之道所浸透的文人学子,多是满腔热血、意气愤发之辈……”

萧奕心中一动,白莫不是打算……

“有道是:嫡庶之制,本为子、诸侯继统法而设,复以此制通之大夫以下,则不为君统而为宗统,于是宗法生焉。”官语白嘴角勾出一个近乎狡黠的浅笑,“阿奕,倘若今年的春闱以此为题,当如何?”

萧奕饶有兴味地抚掌赞道:“这点子有趣。”

以他对岳父,不对,咳咳,是对那些学子的了解,对于那些自读孔孟的学子们而言,所谓嫡庶正统、忠孝礼节什么的,就是他们心中坚持的信念,如一棵参大树般不可撼动……

这个话题一旦被挑起,必然能引发学子们把目光投注到现在的朝堂上,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在这些学子中掀起一片浪花,那么皇帝可以借此发力!

在大势所趋、人心所向的巨浪下,那些心中别有所图的朝臣,恐怕也不敢冒下之大不韪。万一被冠上一顶嫡庶不分的大帽子,再被那些学子们口诛笔伐一番,恐怕这罪名就落实了,还会传得下皆知,为下文人百姓所不齿……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顺理成章地立下太子,而且还能为势力单薄的五皇子争取到士林的助力。今科举子,在春闱后,将会有不少杰出者步入仕途,他们亲自参与到这次的嫡庶之争,日后也会更加信靠和忠诚于五皇子。

不过——

“可惜啊……”

萧奕撇了撇嘴道。

皇帝身边的都是些榆木脑袋,恐怕没人能想到这一点。要是官语白还在王都,倒是能劝一二,可远在南疆的官语白若还置喙朝事,只会惹得皇帝生疑,而自己就更不能掺和到此事中了。

偏偏如今,唯有尽快平了立储事,对他们才是最有利的。

官语白微微一笑,虽然萧奕只是叹了声可惜,他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接口道:“阿奕,就此事而言,我们在王都并非是没有助力。”

迎上萧奕若有所思的眼神,官语白继续道:“恐怕得烦劳阿奕你的岳父出手了……”

南宫家为士林世家,又素来维护正统,南宫昕更是五皇子的伴读,对于南宫家而言,若是其他几个皇子上位,哪怕明面上短时间内不会对付南宫家,但南宫家也必会成为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日后危矣。

萧奕一点即通,心中转瞬就闪过了万千思绪。

他好一会儿没话,等到再抬眼时,却是笑了,他外表看着不正经,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决议。

成与不成,总要试上一试!

若是不成的话,就要想办法把南宫家迁到南疆来,以免被卷入夺嫡的漩涡。

想着,他铺纸研磨,振笔直书。

片刻后,一只白色的信鸽就从碧霄堂振翅飞出,往北边而去……

算算时间,信鸽三应该就能到南疆,接着就会由可靠之人亲自送去南宫府。

就看南宫家能否在春闱前服他们这位优柔寡断的皇帝修改会试的考题了。

目送着信鸽飞走,萧奕笑吟吟地道:“择日不如撞日,早上刚从南凉送来一批战马,我们一块去瞧瞧。”

南凉马腿脚健壮,适合长途跋涉,且性格温和,聪颖,具有极强的警觉性,用来作为战马乃是上上之选,于是在打下南凉后,萧奕就命人大肆采购好马。

这些马是为了配给幽骑营的。

如今幽骑营从一千人扩编到三千人,不止是新编的骑兵急需良驹,而且按照官语白的计划,必须为每一名幽骑营的骑兵配备两到三匹备用的战马,才能保证奔袭时的行军速度,从而强化幽骑营作战能力。

萧奕和官语白对幽骑营寄予了极高的期望,训练他们进行远射、诱敌、警戒、迂回包抄等等战术,乃至近战时使用弯刀、长矛等武器搏斗……经过这近两个月的训练,幽骑营已初见雏形。

再加上这批战马……想象着来日成型后的幽骑营,两人不禁眸放异彩。

他们才刚在东仪门处上马,打算出发马场,就听到后方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大哥,大哥……”

傅云鹤急匆匆地来了,松了口气道:“大哥,幸好你还没走。”他喘了口气,禀道,“大哥,侯爷,努哈尔想求见大哥,是愿再割让湖祭城一带,并将其长子艾斯诺送来骆越城为质子。”

萧奕与官语白互看了一眼,这些日子来,努哈尔提出的条件一次优于一次,现在更是病急乱出招了。

不过,光是加了湖祭城一带还远远不够!

萧奕懒洋洋地道:“鹤子,我贵人事忙,没空见他,你去跟他,让他再好好想清楚,机会一去不复返,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吃!”

完,他一夹马腹,和官语白一前一后地出了碧霄堂,往城外的马场去了。

这一批从南凉送来的良驹共有五千匹,这南凉马比起大裕的宝马略矮,不过是中等体格,但体型优美,四肢肌腱发达。

萧奕、官语白和四他们随意地挑了几匹马试马,绕着马场跑了几圈后,都有些意犹未尽。

又有哪个男儿不爱宝马呢!

萧奕又从中挑了一匹温顺的母马,打算送给南宫玥,余下的则会在养精蓄锐后,送去幽骑营。

他迫不及待地想献宝,兴致勃勃地带着这匹母马回了碧霄堂。

碧霄堂的下人一看世子爷带回一匹温顺的母马,立刻就猜到这匹马是要送给谁的了。

世子爷和世子妃果然是鹣鲽情深啊!

在下人羡煞的目光中,萧奕回了他和南宫玥的院子,可是一进门,就见画眉出来禀道:“世子爷,世子妃和林老太爷一起去看三姑娘了。”

萧霓?!萧奕眉宇微蹙,又从屋子里出来,从右边绕到后面去了。远远地,就看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林净尘和南宫玥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外祖孙俩正在讨论萧霓的病情,所以都没有看到萧奕。

经过这些日子的治疗,萧霓已经基本戒断了对五和膏的瘾症,但是由于所有的药都只是起到辅助作用,所以,这段时日来,萧霓所经历的可谓是生不如死,也因而,她的身子虚亏严重。哪怕是戒断了五和膏,至少也需要调养一两个月,才能勉强如常人般生活自理,但要恢复到过去的身体状态,恐怕还需要一年以上。

“外祖父,这次真是多亏您了。”看着曾经几乎要枯萎的萧霓又渐渐焕发出生机,南宫玥还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林净尘眉宇紧锁,他脚下的步子停了一瞬,正色道:“玥儿,相比起萧三姑娘,五皇子殿下的病可能更麻烦……”顿了一下后,林净尘细细地分析道,“五皇子的头痛症是由五和膏克制住的,而五和膏又会成瘾,等于如果五皇子想要戒药,就必须先治愈他的头痛症,否则一环扣着一环,只怕五和膏还没戒掉,成瘾症和头痛症齐发,反而会让他病情恶化……”

南宫玥听着面色也凝重起来,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她所担忧的。

林净尘继续着:“玥儿,我这些日子拟了一张药方,可以稍稍控制一下五和膏的瘾症,暂时能让五皇子先试试。”

南宫玥眼中一亮,正要应下,眼角忽然看到了前方一个熟悉而颀长的身影,正笑吟吟地站在柳树下望着自己。

“阿奕!”

南宫玥脱口而出,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但随即想到了身旁的林净尘,又放缓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赧然的笑意。

林净尘在一旁看着,好笑地捋了捋胡须。

萧奕的笑容更灿烂了,阳光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似有星辰大海,看得南宫玥差点呆了。

萧奕上前恭敬地给林净尘行了礼,林净尘看着这双儿女,识趣地道:“阿奕,我还约你外祖父下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南宫玥脸上染上了一片红霞,急忙吩咐百卉送林净尘。

萧奕迫不及待地拉起南宫玥的手道:“阿玥,跟我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为了春猎,萧奕已经陆续送了南宫玥马鞭、首饰,一看他的表情和语气,南宫玥就知道他又要送自己礼物了。

当看到书房外那匹与大裕马看来迥然不同的南凉马时,南宫玥还是有些意外,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萧奕在一旁献宝似的起南凉马的好处来,最后道:“阿玥,这南凉马矮,又性子敏锐温顺,适合你们姑娘家,你可以慢慢试骑,不过,这次春猎就别带它了。”

马和人的磨合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萧奕也不敢随意让南宫玥骑着一匹陌生的马去猎场。

南宫玥从画眉手中接过一块糖,喂那匹母马吃了,欢喜地应了一声。

见她喜欢,萧奕更得意了,提议道:“阿玥,我们来试骑一下如何?”

南宫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襦裙,眼角抽了一下。阿奕还是这样,是风就是雨的。本来她回去换一身骑装再来试骑倒也无妨,可是……

“阿奕,一会儿,几个管事嬷嬷要来回禀关于春猎当日马车、人手、护卫等等的安排,我怕是要忙上好一会儿。不如明日吧?”她无奈地道。

又是为了春猎……萧奕的整张脸都黑了,这次的春猎真是霸占了他的臭丫头不少时间了。最好萧霏这家伙赶紧嫁出去才好,省得臭丫头过几还要再为她忙活!

萧奕不甘心地拉住南宫玥的手试图撒娇,可是黏黏糊糊了一盏茶后,南宫玥还是“无情”地走了。

看着世子妃的远去的背影,萧奕几乎想要揽镜自怜了,他这还没人老珠黄呢!

在南宫玥的忙碌和萧奕的幽怨中,四月十二终于到了,这是王府定下的春猎的日子。

一大早,黎明的第一道光芒在阵阵鸡鸣中照亮了骆越城。

而王府上下早就忙活了好一会儿了,没亮的时候,下人们就开始为出行做准备,那些可以跟随主子出门的下人们一个个步履轻盈,容光焕发,南宫玥的院子里亦是如此,丫鬟们一个个都好像要被放出笼子的鸟一样兴奋不已。

用完早膳后,萧奕、南宫玥和萧霏就从堂屋里出来了。

今日南宫玥和萧霏都穿上了新做的骑装,两个平日里温雅秀气的姑娘家在骑装的衬托下顿时显得英姿焕发,还颇有些几分将门虎女的感觉。

画眉、鹊儿几个跟在后头,努力地忍着笑,眼看着世子爷和大姑娘一左一右好像门神一般守在世子妃的两侧,两兄妹都是暗暗地嫌弃着对方。

萧奕撇了撇嘴,心道:连他和阿玥吃个早膳,还要平白再多出一个人,这个萧霏实在太没眼色!可千万别嫁不出去啊!

萧霏自然看出兄长的嫌弃,却懒得理会他。他不在的时候,都是她陪着大嫂用膳,凭什么大哥回来了,自己就要退让?!

就在兄妹俩互相嫌弃的目光中,一行人一路往王府的仪门而去……

远远地,就看到了仪门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姑娘们、公子们都兴奋地交头接耳,王府已经好多年没有外出春猎了,更别,是这么大规模的春猎。

待萧奕他们走近,几位公子、姑娘纷纷过来行礼:“见过大哥、大嫂。”

萧容萱和萧容莹福身的同时,瞥了一旁的萧霏一眼,心里暗暗后悔,怎么就没想到先过去碧霄堂和大嫂一起过来?!

心念只是一闪而过,她们俩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个婆子来禀,镇南王和卫侧妃他们往这边过来了。

于是,众人都整了整衣装,准备给镇南王行礼。

而南宫玥那边却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世子妃,王爷那边临时又加了一辆马车,梅姨娘也来了。”

来禀告的罗嬷嬷有些头疼,本来春猎随行的名额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是事先定好,报到碧霄堂这边安排的。多了一个梅姨娘,看似只是一个人,但是随之而来就要配备相应的马车、下人、护卫、营帐等等……

萧奕皱了皱眉,不耐地道:“这点事,你们自己看着处理便是。”

萧奕心疼地看着南宫玥,也就是他的臭丫头性子太好了,事必躬亲,以致这些下人有些个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就来烦她。

南宫玥一向不会去驳萧奕的面子,含笑不语。

罗嬷嬷连声应和,急忙退下了。

这时,镇南王携卫侧妃、梅姨娘她们走了近前,跟在镇南王身旁的,还有官语白以及萧三老爷等人。

接下来,众人又是好一阵见礼。

既然人都到齐了,镇南王就意气风发地率先上马,然后下令出发……

众人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

南宫玥笑着对萧霏道:“霏姐儿,我打算和你大哥一起骑马,你要随我们一起吗?”

萧霏是很想答应,但是她一向喜文不好武,骑术实在是一般,上不了台面,便摇头道:“大嫂,我还是坐马车吧。”

萧容莹本来打算跟在萧容萱身后上马车,但是一看南宫玥翻身上马,临时就改了主意,也让丫鬟把马匹拉了过来,凑过来道:“大嫂,我也跟你一样骑马吧。”萧容莹心里其实有些意外,本来以为大嫂是出身,平日里又和大姐姐萧霏一样喜欢请棋书画,没想到大嫂还善骑。那今自己可要好好让大嫂看看自己的本事。

看着这一幕,萧容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可是现在再下马车就显得过于谄媚了。

不一会儿,众人就从王府的大门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一路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王府的队伍本来就壮大,又有王府的护卫谨慎地守卫在前后,一下子就吸引了无数百姓在街道两边围观。

不少百姓都认得镇南王和世子爷萧奕,却不曾见过传闻中的世子妃,如今见世子爷身旁有一个身着梅红色骑装的少夫人,容貌清丽,眉宇间还有几分英气。

两人分别骑在一黑一红两匹马上,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但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可以透出彼此间的默契。

这位少夫人必定就是世子妃了!

瞧世子妃跟世子爷并驾齐驱的样子,果然是郎才女貌,那真是再般配也没有了!

百姓们一个个都是交头接耳,显得异常兴奋。

一众车马很快就来到了城门附近。

其他参加春猎的各府都已经等在了那里,南疆大都是武将门第,那些将门子女一个个都穿上鲜亮的骑装,昂首挺胸地坐于马上,不少姑娘家也是如南宫玥般直接弃马车而就马。

这一眼看去,一众骑士之中,女子竟然也占了三成左右,这在王都的春猎是万万看不到的景致。

看着那些英气勃勃的女子,南宫玥不由嘴角微勾,能像现在这样在蓝白云下,策马奔腾,还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见镇南王一行人赶到,各府的人立刻骚动了起来,都下了车马,一起上前行礼。

“参见王爷、世子爷。”众人喊声震。

望着众人纷纷对自己俯首,镇南王看来意气风发,心情大为畅快,朗声示意他们免礼。

于是,春猎的队伍变得更为壮大,数百人以镇南王府的车队为中心浩浩荡荡地往城西而去……

官道上,路过的路人无一不是避让两边,车马一路畅行,还有那一灰一白两头鹰一会儿冲到前面去,一会儿又骤然回头,在萧奕、南宫玥和官语白他们的头顶不时地绕着圈子,发出轻脆的鹰啼,仿佛在催促他们走快点……

看着在空中尽情翱翔的两头雄鹰,南宫玥的心情不由得也畅快了起来,和萧奕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是一夹马腹部,稍稍加快了速度。

阵阵和煦的春风迎面而来,温柔地轻拂着两人的发丝,空气中弥漫着春日淡淡的花香。

南宫玥如今的骑术已经非常精湛了,知道如何伴随着马儿的跑动来摆动身体,不止可以缓解自己的疲劳,也同时减轻马儿的负担,因此随着车队飞驰出了近两个时辰,她还是面不改色,游刃有余地一边策马,一边欣赏着沿途的美景。

前方,已经可以望见一座座绵延的山脉,在那朦胧的青岚中,看来如梦似幻,只这么远远地望着,就让人感觉忘却了俗世的烦恼。

萧奕看出南宫玥的欢喜,在一旁道:“阿玥,青源山我去过,比前面这些山还要美。今日黄昏左右,我们应该就可以抵达青源山了。”

南宫玥含笑应了一声,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阳光中闪耀着晶莹的光辉。

第661章 折辱

一行车队行至中午,便在一条河附近停下。

这一行有不少夫人姑娘,无论是骑马还是坐在马车里,行了一上午,总会有些疲惫和气闷的,正好可以稍加休息,用些干粮。

河水潺潺,清澈见底,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底的鹅卵石。

一个打扮利落的青衣女子蹲在河边,双手掬起一捧水,洗掉了脸上的汗水尘埃,跟着又拿出挂在腰侧的羊皮水囊,“咕噜咕噜”地往里头灌起水来。

灌满了水后,她正要返回,就听前方传来一个热情的男音:“韩姑娘,这不是韩姑娘吗?”

循声看去,只见几丈外,一个身穿蓝色滚银边、头戴紫金高冠的俊逸青年正从一旁的树林中朝自己走来,手里摇着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

正是乔申宇。

“乔公子。”韩绮霞得体地对着乔申宇福了福身,起来,乔申宇在雁定城时,对她还有“救命之恩”。

乔申宇大步走到韩绮霞跟前,折扇一收,温文尔雅地对着韩绮霞作揖道:“韩姑娘,雁定城一别,姑娘别来无恙?”

他距离韩绮霞不过三步远,这一躬身作揖,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更近了。

韩绮霞微皱眉头,乔申宇的行为看似极为守礼,实则非常唐突冒昧,可以是轻佻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道:“乔公子是来取水的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韩绮霞不想和乔申宇客套,三言两语就打算走人,可是乔申宇又如何会让她如愿,一个跨步立刻就挡在了韩绮霞前方,笑眯眯地又道:“韩姑娘怎么走得那么急呢!你我也算有缘,姑娘就与我叙叙旧嘛。”

韩绮霞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仿佛是看到了戏文里的风流公子哥。

“乔公子,世子妃还在等我,实在不便奉陪!”她不卑不亢地着,希望对方适可而止。

乔申宇不以为意,含笑道:“韩姑娘,在下只是想和姑娘几句话,姑娘又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

韩绮霞忍着甩袖的冲动,还算客气地道:“我与公子无亲无故,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话语间,韩绮霞已经透出了不耐,要是这乔申宇还不识趣,她也不打算与他客气了。

乔申宇却想到别处去了:难道,韩绮霞是怕被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坏了她的名节?

“韩姑娘,”乔申宇笑容满面地朝韩绮霞走近了一步,“你我怎么能算无亲无故呢?俗话,‘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姑娘与在下既然有缘,何不成就好事?”

着,他又啪地打开了扇子,风度翩翩地摇着扇子,自信地笑了,相信以自己的家世、品貌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拿下韩绮霞的芳心。

这韩绮霞虽然无父无母,却是韩姓宗室女,且和世子妃交好,自己上一回得罪了表弟萧奕,眼看着前程不太妙了,若是能纳韩绮霞为妾,有世子妃从中调和,自然就能修补自己和表弟之间的裂痕。

来日等到韩绮霞生下一儿半女,便可抬为平妻,甚至让家里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自请下堂也未尝不可……

乔申宇心里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真是两全,他双目灼灼地看着韩绮霞,就像是猫儿见了鱼似的。

乔申宇这是想纳自己为妾?!韩绮霞傻眼了,不知道该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还是该哭笑不得。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乔申宇了那么多简直是傻透了!

“乔公子,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了。”韩绮霞面目一冷,淡淡地抛下一句。

完,她也不想再理会乔申宇,再次试图绕过对方,却没看到乔申宇的脸色难看极了,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

哼,一旦她成了他的人,看她还敢……

想着,乔申宇猛地出手去拉韩绮霞的手,“韩姑娘……哎呦!”

一条黑色的鞭子如毒蛇般袭来,“啪”的一声准确地打在乔申宇的右手背上,留下一条红肿的鞭痕。

乔申宇惨叫着抱住了自己的手,正想要破口大骂,却听韩绮霞惊喜地喊道:“鹤表哥!”

傅云鹤不知从哪里疾步而来,平日里爱笑的娃娃脸板了起来,乌黑的大眼睛更是犀利得如寒刃,看得乔申宇身子一缩。

傅云鹤那可是咏阳大长公主的孙子,可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人物。

“傅公子……”乔申宇讷讷道。

傅云鹤一把拉过韩绮霞,护在了身后,韩绮霞的表情变得柔情似水。

乔申宇不是傻子,一下子看明白了,颤抖地指着二人道:“你……你们这……”这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