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那秦大小姐不只是为这个高兴,若你此番上位成功,她莫不是还想着入宫为妃的吧?”

他捏捏她的鼻子,笑话她酸酸的小心思“你想到哪里去了,莫不说我已经封王,即便没有,也已淡了那份心,有能力的不止我和四哥,苍宋还怕没有王上嘛?好了,你就别想那么多,明天开开心心看完决胜比赛,咱们早点离开这里,再怎么说,这是那个顾长风的地方,不是为你,我一日也不想多呆。”

红袖觉得其实他最后这句话说的更酸,唉,又要去定州了呢,总觉得苍宋王宫与自己犯冲,不过去就去,有什么可怕的,但愿能他记住刚才说的无心王位的话。

 江湖人

第二日一早,众人出发去观看比武,秦如玉也跟着去,只是离红袖远远地,比在皋溪到她之初更为胆怯,基本上红袖很满意这个效果,她心心念念要看比武,由得秦大小姐拉着木婉清不放。

山脚下人山人海,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楚台上具体情况,红袖运足目力,只看了个大概,不禁羡慕起坐在台下正前的领袖人物,特权这玩意真是好啊。

安少君拦住她欲往前挤的身子,道:“看个热闹就好,用不着这样。”

“可这样都看不着热闹啊。”她无奈地指指周围树上,早都被各色人等占去,武林人士嘛,轻功越好站的越高,视觉效果更好,她唯有全力往前挤去,安少君无奈忙遣护卫替她开路。可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江湖莽夫,推挠间产生摩擦很正常,性急地早拔出兵器,一时间呼喝声起,当场便要打起来。

红袖立刻老实,她只是来看看热闹,没想要引发热闹,低头埋在安少君怀中不敢看,早知道会这样,她就直接飞身跃到最前面了事,这下好了,怎么收场?

“住手!”他们这里的骚乱引起前方一些主办者的关注,几人匆忙过来维持秩序,认得的人都抱拳打招呼,显是武林中颇受尊敬的人物。为首的老者出声阻止一触即发的混乱,打量了安少君一方后,对他拱手道:“远来是客,尊客请随老朽前头就座,如何?”

安少君也拱手道:“不敢,尊驾是?”

一旁有人闪身出来,替老者答道:“这是西岍名宿严鹤龄,红袖,别来无恙?”

赫然是白衣不羁的白文山,他本在前面坐着,回乎发现红袖等人,便过来解围。

看见他,红袖脑海中浮现出长风说过的话:……你在定州又遇上的白文山,楼中一直未放弃对他的监视,当晚他曾派出一批人手出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会与他有关吗?耳旁仿佛响起火中的呼声,又与眼前白文山的面目混在一起,打个战,往安少君身边缩了一下,又觉太着痕迹,强撑笑容道:“原来是白大哥,真是巧了。”

安少君察觉她的瑟缩,不解之余安抚得轻轻把她挡在身后,白文山见状笑道:“比武就要开始,快随我到前面去吧。”

她心中也只是怀疑,又不能确定,有好事当然不会错过,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坐着看热闹,享受特权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边走边问:“白兄怎么会来这里,你是武林中人吗?”其实他是想问他难道在这里也开有妓院,生意做得真是大啊。

“哪里,为兄只是替家父赴会,你倒是哪里都去,这江湖争斗场面也来,嘿,太不爱惜自己。”

他这一番连消带打,也没解释是为什么来,倒一副关切的样子,想知道红袖为何会来,刚才一照面他就认出她身边的男子即是苍宋七王子现在的南王,近来苍宋朝堂动乱,他不在封地潜入赤岩境内,究竟意欲何为?

“从来没有看过这些,好奇而已。”红袖不好意思地笑笑,为她这句话,人人侧目。

秦如玉越来越看不懂她前面走着这个女子的真面目,家世没自己好,相貌没自己好,怎么就让南王给迷上了。她居然会武功!还认识江湖中人,她到底什么来头?自得知定州消息后,她心中对南王的爱意更浓的几分,心思更是活泛起来。一直以来,她都不敢奢望能让南王从赵红袖身上转移过来,但起码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机会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会不会呢?

比武正式开始,红袖看得目不转睛,前台的位置视野比大树顶上要好得多。唉,台上打斗比电视真实不少,一招一式过瘾非常,不过看着看着有些不对劲,听说这些是入围要与原在榜的前十进行比试,可是他们的功夫不是太高明,起码没有长风好。若是长风能来……

高手对决,难分高下,缠斗看久了也会视觉疲劳,百无聊赖地看周围观众,咦,武林女侠也不少,而且都英气勃勃,长得最好的就属在白文山旁边坐着的青衫女子,可这些女人的眼睛怎么都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而不是台上精彩的打斗?哦,原来众位姐姐在看自己身旁的安少君。他和白文山一样,都是一身白衣,可是比白文山多了些高贵气质,温文尔雅,自是江湖草莽们比不上的。

白文山忽然扭头对她一笑,说不出的邪魅,似是了然与胸,红袖低头轻咳一下,伸腿踢踢安少君,道:“喂,你在干什么?”

“看台上使剑那个,不知是何门派,嗯,能入围者实力果然不凡。”

“切,谁问你这个,你不觉得周围有许多人在看你嘛?如果眼光可以代替行动,你现在肯定是光着身子。”

安少君收回眼光,好笑地道:“说什么呢,好好看台上,这么辛苦才看得如此清楚,这个白大哥可真是好,说起来顾长风也很不错,啊,相比之下我一无事处呢。”

“这话让顾翩翩听见可不好,唉,这周围的美女对你行注目礼你没感觉很正常,因为她们都不是顾翩翩。”

要一个女人承认另一个女人貌美真的很不容易,说明顾翩翩不折不扣是个美女,安少君不置可否地笑笑,继续观看。

红袖无心再看台上的打斗,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打量过去,想起以前在大街和兰儿一起对路人评头论足的日子,此时要是有人和她一起聊天该有多好,哈,看那边的红衣女子衣衫红得象杀了人,血全部倒在身上,真难看……

“她穿的是什么红衣服,难看死了。”一旁响起秦如玉的咕哝声,正说中她的心思,不禁点头赞同,还有红衣女子旁边恰好站着个绿衣女子,一红一绿,太喜感了。

“她当她是绿叶啊,呕……”秦如玉继续挑剔,当然不能真的呕吐,她是千金小姐,自然不能当众破坏自己形象,微蹙娥眉,轻启红唇,低低的咕哝只有坐在她右边的红袖听到。

红袖实在忍不住,加入她的自言自语:“是啊,还有那个,居然把头上插了那么多首饰,会打扮不会啊?”

“她还一直用小眼睛瞟过来那样的眼神,想干嘛啊?”

“看来看去,只有这边那个青衫女子长得最好,可惜她的眼神也不老实。”

“她长得好?哼!我看未必。”

“不错了,跟其他人比起来,算不错的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的兴起,那青衫女子突然往她们这边瞪了一眼,极为不善,估计听到二人言谈内容,看来是个高手,不知道有没有入围,打了这么半天,还没有一个女的上台,实在是不给女人露脸。

秦如玉回瞪过去,让她一个大小姐参加这江湖聚会已经够委曲的了,还要受别人白眼?

中午时分,众人歇息一会儿,吃个饭再来比试,托白文山福,他们跟着也吃得好,自有大会招待,红袖的新奇劲已过,现在只等着比试结束看个结果。

白文山和以前一样的态度,真心或者假意?他会不会真的参与了定州之事?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有理由参一脚,但他不会有苍宋王宫秘药,说他和苍宋王室勾结这不可能,到底他在那件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只有他说出来才行,否则任她想破头也想不到。要开门见山去问他吗,红袖泄气,哪有人会一问就说自己的秘密。

白文山和她同桌而坐,含笑问她:“我脸上有异物吗,红袖怎么不吃饭要看着我?”

她面不改色地道:“哪里,我只是在看白大哥你身边那位美女,这位姐姐是江湖中人吗,是女侠?我最崇拜女侠客。”

青衫女子闻言一笑,哪有不爱人家夸她好看的女人。

“这位便是严鹤龄老前辈之女,严茵茵,她师传家门,剑法出神入化。”

其实说了红袖也不懂,每个现代人都有一个江湖梦,多金年少,白马仗剑,快意恩仇,真真与沉闷生活有极端的反差,就象她总想扮做男人,不光是为了行走方便,有些男人还有怪癖爱扮女人,都是想换个身份,换种感觉,她扮男装时还爱调戏兰儿呢。

她想得出神,却是眼光看着严茵茵发呆,秦如玉不高兴了,红袖此举太涮她们这方人的面子,出声道:“打打杀杀的女人有什么好,哼,武功真有那么高,怎么没见她上去露两手给我们大伙瞧瞧啊。”

虽然秦大小姐说的不好听,可正中红袖下怀:“是呀严姐姐,你一定能打得过那些男人,不如下午你上次试试?”

她眼睛冒光,一副崇拜的样子,严茵茵不好意思道:“不行,入围者才可以上台,我没有参加。”

红袖惋惜不已,本来还想看看此女实力,暗自思忖会不会比自己还高,从来没和人好好打过架,实力究竟如何自己都不清楚,唉,唯一一次的经验就是当初和长风在一起时候遇险,下次见了长风问问他那人的实力怎么样,一做比较就知道自己的能耐了,不过她想长风准会冷冷地告诉她残酷事实。

直到下午比赛继续,红袖都没想好该怎么从白文山身上查到些线索,一味自责没用也不是办法,她找机会告诉安少君这个可能,看他有什么想法。

安少君召来人手吩咐一大串事情,完了对红袖道:“我心中一直为此事犯难,说到底我不希望与父王母后有关,当然,”他打断红袖欲张口发言。“不能说没有一点关系,我是希望欲害你的人不是他们,是别人则会好办很多,坦白说,知道有这个可能后我轻松不少,放心,我不会知道此事后硬把没有的事变成事实,只是会让人顺此线索查一查,只怕时间久远,难以查出什么具体事来,好多事情只能靠猜测。”

“话都让你说完了,那就这样吧。”又拉着他不依:“我觉得没热闹可看了,不如咱们现在就走,无聊!”

安少君宠溺道:“嗯,本来就是为着你才来,你说不看就不看吧。”

回到座位,正要同白文山打招呼离去,场上比斗却出了意外。

夜袭击

红袖向白文山告别,他却不知为何眼神闪烁了一下,似是心中思量某事:“正到了精彩时候,红袖为何要走?我正待比武结束后宴请众位,难得相遇,应该好好聚聚。”

“不了,明日就启程回去,早些回去准备一下。”

“哦?明日就走,真是可惜,每次都不能与你……”

话未说完,听得台上台下一阵惊呼,却原来正比试着的两人中一人失手,将另外一人刺死。本来大会有规定,点到即止,可高手过招,略有闪失便是一条人命,顿时一片哗然。秦如玉白了脸,紧抓木婉清的手立马要走,红袖本已打算离去,匆匆向白文山拱手一礼,再无心留下来看热闹,随众人离开,没看到白文山嘴角诡异地笑。

回到住处,大家收拾行装,明日清晨再走,红袖找了半天找不到连左使,在这里住了几天,连主人家在哪也不知道,告别也无处可告,看来宝紫楼的生意真不是一般的好。

来到那天碰见长风的地方,她停步不走,会不会再碰到他呢?咦,前方树下真有一人席地而坐,不过脸不太象,走近一看,却是一天未见的史逸文,他正喝得醉醺醺地,一旁地上还放着几个酒瓶子。

红袖捏着鼻子问:“史公子怎么在这里,明天咱们要走了,你知道吗?”

他们不怎么对盘,她不想和他多话,出于好意,通知他一下无妨。

史逸文此时酒气冲天,喝酒还上脸,一点也无京城名公子的风范,打了个嗝:“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哼,又一个才女。”

“你看看你的样子,呕,颓废,才女怎么碍你的事吗?”她心中有些了然,才女另有其人,柳慧恩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可不幸地是和此人定了婚,真是好汉无好妻,赖汉的媳妇花滴滴。

她继续道:“你是在借酒浇愁吗,苍宋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是柳姐姐嫁给了你,也是她活受罪,你这是抽哪门子疯?”

“说来说去,你看不起我,哼,你们都看不起我,柳大才女也是,不就是我和她定亲嘛,又不是我非要巴上去,可她先修书一封,说什么蒲柳之质,难入人眼,我在外面想玩到什么时候都行,哈,亏我刚知道是和她定亲时,偷偷去看过她,呃,很了不起吗?”

从他啰啰嗦嗦的话里,红袖听得出来,他象是倾心与柳慧恩,所以才会在意柳慧恩的话。可是倾心有什么用,他花名在外,花心是真,让他倾心的多了去,一点都不可怜!她要狠狠地笑话他,这时候不打击他就太对不起自己。

她夸张地笑弯了腰:“哈!原来你暗恋柳姐姐,好,我到定州好好替你宣扬一下,让大家都来观瞻,看一个花心萝卜是如何成长为痴情公子,你也有今天?我要……”

史逸文恼羞成怒,怎么就说出刚才那番话,一急去捂住红袖的嘴,她措手不及被拉得坐在地上,犹自笑个不停,完了对他道:“会害羞证明你本质不坏,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不合适。今天咱们去看比武,你为何没去?”

“我觉得那都是傻子,干嘛斗来斗去让别人看笑话,真有本事的人还是会出头的。”

红袖没想到这个花心萝卜倒有点见识,也随性地坐下来,抓过一瓶酒,闻了闻,想了想没喝,她不太喜欢喝酒,古代的酒淡,又爱风雅地搞什么花酒、清酒。

史逸文侧目看她:“你是不是女人?就这样还在怀玉求过学?南王殿下要看到你的真面目就好了。”

她笑嘻嘻地气他:“实话告诉你,我在他面前更不讲究,哈!”

其实她也没明白当初安少君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先是朋友,后来慢慢地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那你告诉我,我和柳慧恩怎么不合适了?”

原来他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呵呵。

“首先,你是男人,又是个苍宋男人,谁都知道,苍宋男人爱娶老婆,一娶一堆,女人地位很低,柳姐姐书读得多,自然不愿和别的女人争宠。”

史逸文傲然道:“我自问还是能接受她这种想法,南王殿下能做到一意对你,我也能,她不必这样对我。”

红袖看不出来他哪点象是接受的样子,平时没少嘲笑自己善妒。

“切,你能接受这想法只是一时,将来呢?过了几年你倦了,又会出门寻花问柳。”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以前我确实是爱流连花丛,那都是逢场作戏,算不得数,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省省吧,逢场作戏就弄得满城花名,作得那么成功,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你怎么就知道以后我不会收心?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你说话,算了算了。”他居然和一个整日和自己作对的人说了这么多,真有些无聊,便作势起身欲走。

红袖凉凉地道:“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苦痛挣扎……”

史逸文站起来,摇首无奈缓步走掉,原来喝多的不是他,这女人比他喝得还多,竟然唱起歌来。

“对牛弹琴!”红袖抓着酒瓶不由自主喝下去,说了半天口渴,谁料辛辣地味道冲入喉咙,已咽下一大口,呛得她连连咳嗽,这次的经验告诉她,不是所有的酒都是淡的,起码这种一口就够她受的。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们离开住处,也没有见到连左使或者宝紫楼的任何人,红袖只得修书一封,放在正堂桌上,算是告别。她很想再见到长风一面,那次匆匆相见,话也没说几句,她还想依托宝紫楼力量查些事情,此去定州不知何时回返。

离开西岍山,再往东行不几日就能到苍宋境内,众人快马加鞭赶路,傍晚时分只得在一片树林中留宿,安少君和木婉清的护卫有二十余人,均是风餐露宿惯了的,红袖想动手也没机会,便坐着享受。秦如玉来的时候没人伺候,很是不习惯,这回也有十几个家仆都跟了上来,伺候她地地道道,心中只愿多在路上行走一段时间,多与南王相处一段时间,回定州后必不能如此。

望着熊熊篝火,听着秋虫哝哝,红袖倚着安少君安心入睡,没办法,她也不是要故意当着众人面表演甜蜜,实在是就那一辆马车,秦如玉和木婉清睡在里面,她只好凑合,为这史逸文还出声嘲笑,明了他的心思后,红袖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史公子就是个被人冷落又不甘心的别扭男人。

睡到下半夜时,忽听铁骑蹄声阵阵,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越来越近,目标明显就是这里。守夜的护卫已长啸示警,纷纷跃起拔刀护住南王等人,众人惊疑不定,究竟是什么人夜半来袭?

此时跑是来不及的,打的话实力悬殊太大,木婉清已跳出马车,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

红袖看看四下,了找了根长短适中的木棍,没有兵器就将就用这个,回答她:“是啊,马上就会知道了。”

安少君看了她一眼,道:“拿棍子做什么?呆会儿看情形我会护着你先走,听清楚没有?”

红袖还未来得及答话,大队人马已驰到跟前,将他们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圈得跟个铁一样,最前面那排的人还高举着火把,看衣着是赤岩军队的人,为首一人叫道:“你们哪一位是苍宋南王淮安?快快出来束手就擒,此时动手非智者所为。”

他直呼安少君的名字,看来是早已知晓众人是什么身份,目的也很明确,要捉拿于他。

红袖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说过要看什么比武大会,只顾着自己开心,没想过安少君会身犯险境,若今天他在赤岩境内被人活捉,她罪无可恕。

安少君已施施然走出前列道:“便是本王,在下等路过贵地,不知犯了哪条律法,这又是你们待客之道吗?”

“哼,你是苍宋南王,若无不轨之心,为何潜入我赤岩境内?凭这一点,本官便可杀无赦!现下是客气对你,有什么话等面见我王再说不迟。”

即使在这样恶劣的局面下,安少君仍是轻笑不已,也许真有王者风范这一说。

“哈哈,本王也是给你客气,你以为本王是你想抓就抓的吗?”

两边战况一触即发,虽然安少君带的人不多,但都抱定了主意,誓死要为南王趟出一条血路来。红袖紧张地出了一身冷汗,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呆会儿可能要面临血光拼杀,她的手紧紧抓着木棍,还在思索究竟赤岩军队是怎么知道安少君的行踪,忽然看到外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衣执扇,心中顿悟,原来是他。

为难时

从在原城外搭上白文山的便车,红袖已无意启动命运的齿轮,发现他的神秘与经营事务的龌龊,她闪身离开,不料一再相遇,直至怀疑他是否心存恶意,在这紧张时刻,白文山一派潇洒无辜的出现,最能证明问题。红袖与他眼神远远交会,心中的愤怒无与伦比,这男人此刻简直是邪恶的化身,旁边一骑是位女子,紧紧相随,她认出是那武林名宿之女,严茵茵。

白文山轻眯了眼,他不喜欢红袖的眼神,隔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她目光中射出的厌恶。他没有做错,当初苍宋要和高唐联姻是何用意,赤岩如何不知,既然上天送这么大好的时机,可以擒住苍宋的南王,他怎能不利用起来?至于赵红袖,同为赤岩人,又对她兴趣莫名,她应该象严茵茵等人一样,围绕在他身边。

红袖轻轻告诉安少君自己的发现,愧疚地道:“都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他真面目如此可怕。”

安少君安慰她:“别怕,会没事的,现在别多想,一会儿可要跟紧我。”

怎能不多想?她就知道自己麻烦,当初定州原园的人命已让她不安良久,若再加上这里的人,她还要不要活?她从来没有家国之念,这个世界在她心中是不分国界的,此时面对此景,沮丧不已,不是都会象她那么想,两国之间的事不是那么简单,难道她能跳出去说:世界大同,和平万岁?想到这里,不由泪已涟涟,哽咽出声。

身后突然想起秦如玉不屑的声音:“哭什么哭?我苍宋儿郎个个英勇,死便死了,我都没哭,你本来就是赤岩人,现在去那边站好了不会有事,哼,都怪你!”

不知何时,秦如玉已从马车上下来,虽然面带惊惶,却不放过她。

红袖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她没有,他们也都知道她没有,可是事实就是她带他们来赤岩,要在这里命丧黄泉。

白文山这时已策马驱前,来到队伍前方:“少言,你何苦同他们走在一起,过来吧,白大哥会护你周全!”

看他多体贴,没在人前道明她的真实姓名,跟着他往前移动的严茵茵心中有所不满,不过她正关注着对方的南王,倒也没有吭声。

“听见没有,你白大哥叫你过去呢!”秦如玉火上浇油,虽然不知道为何那位白公子叫的是少言而不是红袖,但她知道少言就是那女人另一个名字,还要说什么,木婉清拉住她不让她再说下去。

红袖恨恨地看着白文山,他过来的好,最好再往前走点,心中暗自衡量一击成功的可能性,安少君微微一笑,拉住她微动的身子,他清楚她现在的心情,也看出来她下步举动,拿厉眼横了秦如玉一下才道:“别去,再等一等。”

红袖透过泪眼不解地望他,等什么?眼见他稳如泰山,似胸有成竹,

忽听得又是一阵马蹄声,赤岩军队最外围人声攘攘,围着的圆形队伍阵脚大乱,史逸文沉声道:“来了。”

什么人来了?安少君扬眉一笑:“白公子,且看今晚是谁走不了。”

这本是他早先在皋溪时安排的人手,原意为防止四哥的人再来刺杀,没想到今晚派上了用场,虽然不多,但都是精兵良将,应付眼前这近千人的队伍没有问题。

白文山色变,今晚的事原已准备仓促,昨日通知最近的军营派人赶不及的追上来,人手不多,原以为足够用的,如今却出了岔子,看来是留不住这个重要人物了。

他摇摇扇子道:“非也,今夜你若与我军硬碰,便是挑起两国事端,将来两国战乱,源由便是苍宋南王为了一个女子,潜入赤岩,并且滋事挑衅,损我国威,你说天下人是赞你多情还是骂你?”

史逸文忍不住开口:“无耻!明明是你步步紧逼,我们自卫而已。”

安少君自觉此事难以善了,朗声道:“废话少说,我做的事自然由我来担当,不劳白公子费心,此情此景,白公子有何提议?”

“聪明,南王果然一点就透,我有个想法,南王此来是观武,不若我们以武会友,比两场,便不必两方干戈,斗得你死我活,你若胜了,我当今晚之事从未发生,反之,则束手就擒,不得反抗!”他言词犀利,必激得安少君应战。

安少君低头思量片刻点头应允,若迎头血战,定可脱离困境,但伤亡太多,白文山说的会挑起两国战火也是事实,不如速战速决,以武决断,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史逸文等人见南王已同意,两方人马队形变换,对立成两方。红袖盯着白文山,心中不住祈祷已方获胜,上帝老天你们可千万别睡觉,快起床!

白文山一方首先派出的是严茵茵,她翻身下马,婷婷走到中间,一指安少君道:“我就挑南王殿下,请吧。”

红袖差点捂脸,这女人太直接了,真不愧是豪爽的武林女侠,不对,严茵茵不是一直跟着白文山,是他的女人吗?。

秦如玉就没那么风度,推木婉清出去应战:“喂,你羞不羞,对付你用得着南王殿下出手吗?我木妹妹就能打败你。”

安少君倒没在意,他脸上仍是挂着淡淡地笑容,从史逸文手里接过佩剑,往前走了几步,拱手道:“请!”

时间不早,说那么废话无益,他一上来就出手,不因为她是女子而出手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