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干什么的?”

“医生,市二院的。”

“工作不错啊,开刀医生?”

“不是的,妇产科医生。”一说起这个,卫澜又是气得不行,不知道自己妈妈是哪根筋不对,挑什么不好,竟然挑了个妇产医生给自己。

“妇产科?一个男的做这个,果然够有个性。”路小蔓拍拍卫澜的肚子,笑道,“嫁给她,以后你生孩子就不用愁了。”

卫澜一下拍开她的手,尖叫道:“鬼才嫁给他。”

徐夕夕好容易止住了笑,用手肘捅捅卫澜,道:“带出来见见吧,我们都见见,如果真的不行,就别谈了。”

“谁还想见他第二次,做梦。”

“见一次就断,你妈能放过你?”

“你以为见一百次才断,我妈就会放过我。反正啊,我是不会再见他了,嫁给他?我情愿当一辈子老□。”卫澜简直要用喊的了。吓得路小蔓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轻点轻点,想被邻居投诉啊。还是想让整幢楼的人都知道,你卫澜立志要当个老□啊?”

“别这样,带出来见见嘛,如果实在不像话,我们也能帮你跟你妈妈说说,让她别太难为你了,是吧,小蔓?”徐夕夕把球扔给了路小蔓。

“对,就约在KTV吧,我对他那‘天籁’般的歌声很是好奇。”

“你疯啦,我今天都受了一晚上的折磨了,还要去KTV听他唱歌?”卫澜简直要将楼板都踏穿了。

“你放心,现在KTV音响都很好,没有人唱出来不好听的。到时候,小蔓带你们家程珺一起去,我也带个闺蜜,年轻人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说不定,你也能发现人家身上的优点,别这么快就给人判死刑。”

卫澜发了一通脾气,累得瘫在沙发手,摆摆手道:“随便你们吧,到时候别后悔。”

“不会不会,对了,那家伙叫什么名字?”

“叫沈莱峰,我看,根本就是个人来疯。”卫澜余怒未消,逮着个机会就要骂上几句。

第七章:魔音穿耳

“人来疯”同志三天之后终于与一干人等见了面。KTV包厢是路小蔓定了,通常三人出门,她总是付账的那一个,她也从不在意这些,久而久之,那就成了她的任务,似乎她路小蔓请客就是天经地义的,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并很好地执行着。

路小蔓和男朋友程珺先进了包厢,没几分钟,徐夕夕也携闺蜜而来,只是路小蔓一见着这闺蜜,先大吃了一惊,只因他是个男的。

“喂,狐狸精,你居然带着男闺蜜来。”

徐夕夕抄起手里的包就往路小蔓身上打去,边打边骂:“你管我叫什么?再敢叫这试试看,小心狐狸精会吃人。”

路小蔓缩在程珺怀里,笑得花枝乱颤:“有本事你就来吃吧。只怕这位,不是你的闺蜜这么简单吧。”

“客气客气,在下确实是她的闺中蜜友。”那男的倒是很大方,主动替徐夕夕解围。

徐夕夕看了他一眼,很是满意,拉着他坐下,说道:“谁规定这世上的闺蜜就非得是个女的?我跟他,可是从穿开档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就跟一家人似的。再说了,你们个个身边杵着个男人,我要带个女人来,脸都丢光了。”

“先了,别扯了,介绍一下,你这位闺蜜先生吧。”路小蔓故意把“先生”二字咬地极为清楚。

“他叫苏柏,也在市二院工作,他说他认识那个‘日产’,所以,我就带他来了,有个熟人在,‘日产’可能没那么紧张,会放得开些。”

程珺在一旁听得糊涂,问道:“日产?卫澜的男朋友名字这么奇怪?”

徐夕夕和路一蔓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恰巧这时,门开了,卫澜带着沈莱峰进来,脸上乌云密布,一看就是窝着一肚子火。

徐夕夕只当没看见,上前招呼道:“你们来了啊,对了,这人你认识吧?”说罢,指指苏柏。

沈莱峰一见苏柏,显得挺高兴,两人立刻寒喧了起来。徐夕夕把卫澜拉到一边,悄悄道:“看着还行啊,跟熟人也没那么闷嘛。”

卫澜白她一眼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要不,立马给他点首歌也行。”

“别别,还是咱们先唱几首吧,要是他唱的真如你所说的,只怕今晚这钱就算白花了,咱们还是自己先过过瘾吧。”

那一边,程珺也加入了男人们的聊天,没话找话道:“听说你名叫日产,这名字,很有意思啊。”

“啊?”沈莱峰有点愣了。

路小蔓一看不好,狠狠地踩了程珺一脚,拉过他来咬耳朵:“白痴,人家叫沈莱峰,不叫日产,那是开玩笑的,你有没有脑子啊?”程珺自知说错话,只得坐在一旁,不敢再多说半句。路小蔓怕沈莱峰尴尬,便拉着程珺去前面选歌,留下苏柏一人陪着他。

在场的这几个,唱歌基本上没有特别厉害的,也就能哼个几句,不至于出丑。路小蔓非要给徐夕夕点了首范冰冰的歌,徐夕夕老大不愿意,可底下的男人们都在叫好,她也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唱下去。

就这样,你一首我一首,唱了十来首了,也不见沈莱峰有点歌的欲望,苏柏跟他也是快没话聊了,只得怂恿道:“你也去点一首。”

沈莱峰有点腼腆,不好意思道:“我唱歌不行,还是别唱了。”

“那有什么关系,在座的又没有歌星,都是跟着瞎哼哼的,你怕什么。”

徐夕夕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啊,你看苏柏,就他那种破锣嗓子,也敢唱《死了都要爱》,你怕什么,有他在你前面垫底呢,尽管上吧。”

沈莱峰没法子,只得道:“那我去点首刀郎的吧,我就爱听他的歌。”

徐夕夕一听,差点没笑出来,头一偏,正好看见路小蔓在冲她眨眼睛,两个人又一齐看向卫澜,只见她苦着一张脸,做出要捂耳朵的样子。

两个女人悄悄地挪到卫澜身边,劝道:“别这样,听听嘛,说不定,没那么糟糕。”

话还未完,那边的魔鬼式音乐已经响了起来,沈莱峰张口唱了一句,徐夕夕和路小蔓只觉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有种被噎到的感觉。两个人看看沈莱峰,又看看卫澜,说不出一句话。

路小蔓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徐夕夕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厢的门。

走了那门,两个人还是不说话,一直往前,进了女厕所,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对方,忽然爆笑出声。

“这这这,天哪,我还以为大半夜闹鬼呢。”路小蔓托着腰,笑得直抽抽。

“这么恐怖的声音,卫澜居然能忍三个小时,我对她真是刮目相看。”徐夕夕边笑边按着眼角,生怕长皱纹。

“灾难,这绝对是音乐史上的灾难。”两个人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在厕所了磨了半个小时,假装在那补个妆,痛痛快快地笑了个够。只剩卫澜和另外两位男士在那儿饱受煎熬。卫澜只觉自己该出门一头让车撞死才行。

那个晚上,后来的时间里,没有人再怂恿沈莱峰去点歌,他只唱了那么一首,很多时候,大家都在拼命唱歌,拼命点歌,生怕留出空档,让沈莱峰抓着机会,再次一展歌喉。

这场笑料从此以后成为卫澜人生中抹不去的一个黑点,在路小蔓和徐夕夕面前,她变得更为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留神,又触动了她们的某根神经,害她们想起这件事来。

虽然在当时,她们嘴里说的都挺好听,可真要把这样的男人塞她们怀里,只怕个个逃得比她快。

那一晚,卫澜拒绝了沈莱峰送她回家的好意,跳上路小蔓的车,像是见鬼了似地催促路小蔓赶快开车,一行人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沈莱峰没办法,只得独自一个开车回家。

除此之外,其余的人都聚集在了卫澜她们那套不大的公寓里。大家本是去给卫澜当个参谋,看看这人的品行究竟如何,可这样一闹下来,谁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要说沈莱峰,似乎也没什么大缺点,唱歌五音不全也不见得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虽然此人五音几乎全军覆没,兼带缺乏自知之明,但总的来说,并不像个恶人。

徐夕夕问苏柏:“你觉得呢?你们聊了一晚上,他这人怎么样?”

苏柏显得很为难:“怎么说呢,没什么不好的,也没什么好的。”

徐夕夕一拍掌道:“鸡肋,十足的鸡肋,要不这样卫澜,你先谈着,慢慢再找上家吧。”

“你以为卫澜是你哦,随时都备着几个备胎。”路小蔓白了徐夕夕一眼,道。

“那怎么办,那男人也让人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卫澜怎么回绝人家?她妈那一关她先过不了。人家不就是五音不全嘛。”徐夕夕站在那儿,一手叉腰,一手点着卫澜道,那样子活像一只正在倒水的茶壶。

卫澜痛苦地抱着脑袋,只觉头大如斗,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这不是唱歌好听难听的问题,关键是他这人,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哪里别扭啊?”程珺将路小蔓抱在怀里,问道。

“有点怪,确实有点怪。”苏柏在一旁接嘴道,“我觉得他这人特别被动,我跟他说了那么久的话,他就跟个问答机似的,我问一句他才答一句,从来不会想着找个话题什么的。”

“对对对,他就是这样的人,听他讲话,能把人给急死,恨不得在他头上敲一棍子,敲出几个字来也好。”卫澜见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赶忙附和。

“你们觉不觉得,他这人长得有点奇怪。”路小蔓放低语速,阴森森地说道。

卫澜只觉一股冷风从身后飘过,再回想那沈莱峰的长相,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看他那么不顺眼,他这个人长的,本身就有点问题。可是是什么问题呢?她又说不上来,眼睛不小,鼻子不塌,嘴巴也不阔,脸型也不大,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可是这些正常的五官组织起来,却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

“土。”徐夕夕一语中的,说出了关键的所在。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脑中跳出的沈莱峰的脸,却是如徐夕夕所说,虽不难看,却总是透着一股土气。这种气质与生俱来,并非他不会穿衣打扮,也并非他不懂修饰自己,这种土气是属于无论你怎么捣腾,都没办法将它从你的身上移去的那一类。

卫澜感到无比绝望,这样的一个男人,放在这么些人眼里走了一圈,找出来的却都是这些细枝末节的小缺点,拿到她妈面前去做筹码,估计她妈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直接手一挥,就给扫地上了。可是这些缺点在她看来,却是难以容忍的。

归根结底一句话,卫澜不喜欢他,对他没有感情,所以这些小缺点在她的眼中无限地扩大,或者说被她拿来当借口,一个不喜欢此人的借口。而事实上,她就是不喜欢他,从头到尾看出来,她都没找到沈莱峰身上有任何一点强过赵祯平。既然她连赵祯平都放弃了,没理由要接受这么一个大不如前的货色。

徐夕夕和路小蔓也是无话可说,她们的想法也与卫澜一致,而她们还不知道的是,卫澜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她在想,前一个她喜欢,她妈妈不喜欢,因此那段感情就此夭折。现在这个,就算她妈妈喜欢到天上去了,她也依然不会喜欢,所以,她绝对不会就此妥协,绝对不会接受沈莱峰,至少一人一次,才算显得公平。

记下这一点后,卫澜觉得事不宜迟,当下便决定第二天回家与母亲大人摊牌,不管怎样,这个沈莱峰,注定是要出局了。

徐夕夕送苏柏下楼的时候,一再地向他打听沈莱峰的情况:“你在医院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他的事情啊?口碑如何?”

苏柏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与他也就是在医院的年夜饭上见过一次面。他这个人,不论什么时候,存在感都特别稀薄。我认识他们妇产科一护士,聊起过他,那护士说,他这个人,要是没事的时候,能在办公室待一天,可是全办公室的人,却都不知道他在不在座位上。”

“这么安静?”徐夕夕突然觉得这个人很恐怖,她总认为,越是安静的人,越有可能会做出骇人的事情来,一个人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总有一天会爆发。像她这种叽叽喳喳整天聒噪个没完的人,是永远不会有变态的一天的。

苏柏的车就停在楼下,他示意徐夕夕赶快回去,不用再送了。徐夕夕却一把抓着他的手臂,不怀好意道:“你刚才说,你认识一个妇产科的护士,怎么,不会又有新目标了吧?”

苏柏推掉她的手,道:“你以为我是你啊,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我可没那么闲。从小到大,我谈过几个女朋友,你还不清楚?”

“谁说我一个月换一个,我已经空窗好几年了。”

“就算这样,你身边的狂蜂浪蝶也少不了。”

徐夕夕“哼”了一声,道:“怎么,吃醋啦?”

“吃你的醋?我还是回家喝我们家厨房那瓶老陈醋吧,味道还正宗一点。”说完一话,苏柏一溜烟就跑到自己的车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徐夕夕从后面追了上来,却发现车门已锁,便猛拍车窗玻璃。苏柏摇下边窗,笑骂道:“行了,别敲了,敲碎了你赔哦。”

“你做梦。”两个人异口同声。

苏柏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徐夕夕。而徐夕夕也总是这么认为,苏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可是即便是这样,两个人却从未牵过手,从未有过一场恋情,他们就像是一个大写的H,虽然两条平行线间有一根细细的纽带联结在一起,却永远也无法产生交集。

第八章:鸡飞狗跳

卫澜第二天下班便回了家,照例是先大吃一顿。卫澜妈妈见女儿又去相亲,十分高兴,对这一次的人选也是相当满意。便特意多做了几个菜,让女儿一饱口福。可惜卫澜满腹心事,有点食不知味,吃不了多少,便放下筷子,直言吃饱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

卫澜摇头。

“那怎么吃的不多啊?”

“妈,”卫澜咽了一下口水,咬牙道,“我已经回绝了那个男的。”其实她还没有,只是故意这么说,好让她妈妈彻底死心。

卫澜妈妈就跟没听见她说的似的,自顾自地收拾碗筷,走进厨房,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开始洗碗。

卫澜知道她妈妈的脾气,追进了厨房,刚要开口,就被她妈给堵了回来:“多说无益,反正这个恋爱,你谈也得谈,不谈也得谈。”

“凭什么?”卫澜也来了火气。

“咣当”,卫澜妈妈把手中正在洗的碗丢进了洗碗池,转头恶狠狠的看着卫澜,道:“不为什么,就为了你今年已经28了。”

“那又怎么样,28不嫁人犯法吗,会被判刑吗?”卫澜回嘴道。这是徐夕夕常说的话,她也就是临时拿来用用。

“你28不嫁人还想干什么,想让爹妈养你一辈子啊?”

“我喜欢赵祯平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就算要嫁人,也得嫁个我喜欢的,凭什么嫁个你满意的。”卫澜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她知道,今天自己如果妥协了,就一辈子被她妈捏在手里,只能听她的摆布了。

“你就那么想嫁给那个穷小子吗?”卫澜妈妈气极败坏,索性碗也不洗了,冲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里,鼻子里直冒粗气。

卫澜又追了出来,一句不让道:“那妈妈你呢,就那么希望我嫁个有钱人,就那么想攀人家的高枝啊?”

“你不嫁有钱人,非得去挑那穷光蛋,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这么多年书你白读了?”

“书里没教我们怎么去勾引有钱男人。再说了,妈妈你不也嫁给爸爸这个穷小子了吗,你当年怎么没找大老板呢?”

卫澜妈妈听得女儿一句不让,火冒三丈,抬手一巴掌便打了过去。打完之后,自己先愣住了,卫澜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打过她脸,就算其他地方,也是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时候打几下,上了中学后,就再也没有动过手了。因为卫澜一直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从来都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像这样的忤逆她,还是头一回。

卫澜也被那一巴掌打懵了,她从来没挨过巴掌,不知道,原来打在脸上竟然这么疼,心里一委屈,眼泪便掉了下来。

卫澜妈妈看女儿哭了,自己也掉了泪,哭道:“是啊,就是嫁了你爸这个穷光蛋,我们才受了一辈子的穷,吃了那么多苦,白白让人给瞧不起。”

“哐当”,一个烟灰缸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碎片飞起老高,打在了卫澜和她妈妈的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在里屋看电视的卫澜爸爸走了出来,满脸铁青,恶狠狠道:“我就知道,嫁给我你是不痛快一辈子了。行,明天就去离婚,你爱嫁什么人就嫁什么人,嫁得越有钱越好。”

卫澜爸爸的咆哮把在场的另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卫澜没想到,自己的事情竟会牵扯到父母,竟要害到他们闹离婚。当下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上前扶着父亲,道:“爸爸…”

卫澜爸爸拍拍卫澜的手,道:“澜澜啊,爸爸没有用,一辈子也没赚大钱,你妈嫌弃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成天在家里摆横,我也实在是受不了了。还是离了的好,各过各的。反正啊,这种掉在钱眼子里的女人,我也跟她过不下去了。你呢,要是还喜欢那个赵祯平,就去追回来,爸爸支持你,找男朋友,人品最重要,钱哪,都是狗屁。找个自己喜欢的,才不会一辈子受苦。”

卫澜听了父亲的一番话,眼泪掉得更加厉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卫澜爸爸转身便回了屋,把门关上。卫澜回头,看着母亲跌坐在沙发里,满脸是泪,深深地觉得,这世上,钱真不是个好东西。

当然,事情的最后,卫澜的爸妈并没有离婚,老来夫妻,哪有那么容易,说离便离的。而卫澜,与那个沈莱峰,算是彻底地拜拜了。幸亏对方教养良好,并未死缠烂打,说了几句遗憾的话,也就从此不再骚扰卫澜。

卫澜只觉耳根子清静了许多,身上的担子也轻了不少,整个人又神清气爽起来。

偏巧这个世界上,便有那么些人,看不得别人太过痛快。路小蔓就是其中之一,她见卫澜和徐夕夕似乎都对那个赌约不放在心上,找男朋友的步伐明显放慢,便又起了歪脑筋。

这一日,她把房里的那套音响搬到了客厅,连上MP3,就开始大放特放音乐。

卫澜对流行音乐一向不太关心,也就是随便听听罢了。徐夕夕倒是来了兴致,对路小蔓笑道:“这歌听着真熟,蔡依林是不是有一首差不多的?”

“那是翻唱的,人家这可是原唱啊。”

“这歌叫什么名字?”卫澜也走了过来,问道。

路小蔓见终于绕到了主题上,装着一副神秘的样子,小声道:“歌名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唱这歌的是一团体,名字叫…”

徐夕夕和卫澜都被她那样子给勾起了好奇心,不自觉地侧耳倾听。

“那就是,圣-女-天-团。”

“圣女天团?”卫澜有点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她是有听过,可是,那又代表什么呢?值得路小蔓如此扮神秘?

徐夕夕顺手抽起一张CD就往路小蔓头上扔,边扔边骂道:“你皮痒了啊。”

路小蔓边躲边笑道:“这名字配你们两个不是正合适嘛,一对剩女,组一个天团。”

“无聊。”卫澜边摇头边往屋里走。

倒是徐夕夕,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路小蔓,已经几次三番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敢这么大敢,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有个男人嘛。徐夕夕只觉得自己再不找个男人,只怕在这个屋檐下,会越来越没有说话的底气。

一想到这些,她便觉得烦燥不堪,冲进房里,抓起手机,就给苏柏打电话:“给你三天时间,找个男人跟我相亲。”

苏柏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听得徐夕夕这个要求,只觉自己那湿漉漉的头顶慢慢开始冒烟,这个大小姐,这回又给他出了个难题。可是,拒绝的话,他从来不会说。面对着徐夕夕,他说不出口,他只知道,徐夕夕要什么,他便会给她什么。

于是,三天时限未到,他便给徐夕夕物色了个满意人选,只差打包送去了。

此人与上次那个朱自强有得一拼,海归经历自不必说,现就职于一家大的金融公司,当业务经理。就是朱自强口中所说的那种通通该被辞掉的人物。照这么说来,他比朱自强的规格还高了一层。

苏柏一向了解徐夕夕的口味,知她除了贪财之外,还是个好色之徒,所以这次,故意找了个帅哥型的,只期望一次就达到她的要求,让她顺利嫁出去,也算自己大功一件。

鉴于上一次的经验教训,徐夕夕这次变得格外谨慎,对此人的细节背景打听地分外清楚,在苏柏再三保证此人无不良嗜好,精神正常,仪表堂堂,赚钱多多的前提下,徐夕夕总算放下心来,定在又一个周末与之见面。

上一次在咖啡馆的经历让她十分之不愉快,所以这一次,她选在了酒吧见面,气氛轻松一点,也希望借着这样的气氛,让对方多说一些,籍此对他多多了解。

周末转眼便到,徐夕夕依旧是一身精致打扮,不同的是,这一次,苏柏开车送她去了目的地,目送她进门后,才又转身出门,打算到处绕几圈,过个几小时再来接徐夕夕。

徐夕夕这一次的相亲对象名叫张定抒,听起来倒像是个斯文的家伙。徐夕夕还未见到人,便就多了几分好感。看过照片,觉得长相并不讨厌,便又更为欣喜几分,只觉自己出嫁有望,胜利的旗帜正在前头冲她飞扬。至于别人能不能看上她,这一点,她并不担心。这个世界上,除了有她想不到的男人,便没有她勾引不过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