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小花看着那个飘逸的不沾半点风尘的男子就那么悠然自得地斜坐在香樟树的树冠上,声音依旧那么的好听,“原来你是云兄的小妾呀。”

小花知道逃婚那天彻底被灵儿算计了,而且还是那么恶毒的计谋,幸好这个男子出现,打乱行程,并且让自己临时改变妆容,才逃过一劫。相比被卖到妓院不仅身心被控制起来,她更愿意到田府来,毕竟从理论上来说自己还有十多年时间可以挣扎一下。

小花咧嘴一笑,真诚道:“那天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恐怕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第一百〇二章 整人于无形,爽

白衣人眉梢一挑,带着好奇:“你不是应该讨厌我的吗。既然你有逃婚的决心,那定然是很决绝的,如同那些折子戏上所说,是绝对不愿再妥协的。然后看到我这个扰乱了你一切计划的人应该痛骂一顿,或者是扑上来厮打一通什么的。”

小花噗哧一口笑出来,“呵,你为什么不骑马呀?”

白衣人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哈哈大笑。

小花道:“可否给我一个感谢你的机会?”

“你不怕云山兄吃醋?”

“你觉得他会因为我吃醋?”小花挑眉问道,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原本想着今天运气不错,捡了几个鸟蛋,或许可以分享,看来是我思虑欠妥,告辞。”转念一想,自己刚才的确是唐突了,一个已经嫁人的妇人向一个陌生男人发出邀请,倘若被有心人抓住把柄,然后渲染一番,把她弄去浸猪笼都有可能。

最最重要的是小花一点也没看出对自己感兴趣,就好像那次对她人生起到关键性作用的事件对方只是无意间将一颗石子踢开一样,所以她很识趣,一手抱着衣兜,微微福身,没有丝毫迟疑和多余的话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小花都没有问对方姓名,他们身处不同层面,倘若只是因为一只脚无意间踢飞一颗石子,而石子就要去纠缠那只脚的话,只能用自取其辱来形容。所以,既然对方不愿承认救了自己的恩情,自己也不用巴巴上去感恩。

直到小花出了荒院,白衣人才对旁边说道:“原来你将这个宝贝藏在深院之中,怪不得都没见你带出来溜溜。”

田云山哼了一声,面色不善,可心中却惊涛骇浪。说实话,这里面所有的女人从来都没入过他的心,但是每次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都有一种陌生的让他眼前一亮的感觉,同时在潜意识里又有种熟悉到灵魂的亲切感。

远处传来丫头的声音,看来已经将偏院寻了一通,没找到小花。已经找到这里来了。田云山蓦地笑了,白衣人问道:“你笑什么?”

田云山道:“没什么。”说罢,径直离去。

且说小花从荒院出来,心中惊骇无法言表,她,她竟然不知道那个白衣人何时到自己附近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使用异能。仔细回想一下,貌似自己找到鸟蛋,然后微微愣神…应该没发现什么吧。

小花听到丫头的声音,丝毫不以为意。径直往自己小院走去,将几个鸟蛋从下面门缝塞进去,然后便坐在旁边慢慢等。

丫头找了半天,累的要死,这贱人竟然坐在这没事人一样。想到自己也到这里来寻了几次,都没见到人,肯定是这贱人好难得出来一次,到哪里去快活了,让自己在那里挨骂,弄的不好还要被赶出府去。

她全指望着巴结好夫人,以后给自己指派一个好人家。倘若直接遣回家的话不知道爹娘为了聘礼把自己塞给哪个跛脚汉子。想到这里心中来气,上去就要抓小花,小花早有预料,身体不着痕迹避开。

丫头欺身上来,如同泼妇,一把抓住小花的头发。狠狠揪下来两根,还不解恨,口中骂骂咧咧,还要造次。

蓦地感觉双手被钳制住,小花的声音如同幽灵一样飘入耳朵:“你会为今天的作为付出代价的。”

丫头猛地挣开双手。退后一步叉腰叫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呵,还真把自己当颗葱啊,你就等着在那废院子里老死吧。”

这女人实在恬噪,看起来凶狠实际上又笨的要死。小花淡淡说道:“看门吧,我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你。”

丫头猛地反应过来,“呀,不好,都怪你这贱人,找了你一下午,让我都快把正事忘了。老爷找你,快,跟我走。”说罢不由分说拉上小花就快步沿来路寻去。

当她们赶回亭子的时候,自然田云山不在那了。

丫头不依不饶,担心自己被赶出府,命令小花站住这里等着不能走。

自己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如一个丫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老死在那个荒院里面。有时候老死也是一种幸福。

丫头不让小花走,自己也不敢擅自离开,她是怕小花再次溜掉,更怕没有办好老爷吩咐的事情。两人从傍晚一直等到天黑,周围蚊虫四起,偏偏只叮丫头,不近小花身体。不一会丫头脸上手上就被叮了几个大包,并且那些蚊子像是叮上瘾了一样,越来越多扑向她。

丫头受不了,叫嚷起来,看到小花悠然地坐在凉亭围栏上,斜倚在柱头上,手肘支撑这脑袋淡淡地看着下面的荷花池。芳华敛尽,留下一个个青褐色的莲蓬。也风习习,撩起衣袖袍角,就连两鬓被扯乱的发丝在风中轻舞,也显得格外的飘逸。

丫头跑到小花面前:“这些蚊子为什么只咬我不咬你?”

小花好笑地看着她,“呵,这话你应该问蚊子呀,大概是因为你的肉太美味了,所以都喜欢上你了吧。”

“你你胡说…”

小花偏过头不理会,植物的世界最是神奇,有驱蚊的植物同样也有亲近蚊子的,那些带着腥活着潮湿气息的是蚊子的最爱,所以在丫头抓她头发被制住双手时顺便就送来一点这类似的植物精华过去。注意,是精华哦,所以这些蚊子便以为找到自己的老巢了纷纷往她身上扑。

小花知道今天田云山是不会来了,他就是要给自己穿小鞋的,要磨磨自己的性子的。其实与其直面田云山,摸不准下一刻会以何种方式来“磨”自己的性子,她更喜欢就在这里露宿一晚上,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倒霉蛋陪自己呢。

丫头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因为她身上已经被蚊子落满了,整张脸都被叮咬红肿变形了,她尖叫着跑走了。

钥匙还在丫头身上,小花不能擅自拿回来,那样的话就又给田云山以及那些恨不得她死的女人政治她的借口,所以…

小花把目光落在周围郁郁葱葱的植物上,仔细一看,除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树木外,竟然有两棵桂花树,靠边上还有四五株半人高的黄芪,大概长老几年来。

这玩意可是个好东西,先前在给师傅治疗脑淤阻就用到了黄芪,配合很少的活血化瘀通络药就能取得显著改善脑供血和脑细胞功能的作用,被称为“补气之圣药”。有增强机体免疫功能、保肝、利尿等等,用来与其它药材一起泡酒等等都可以。

小花走过去,毫不客气伸手捋上,一团团植物精华被抽离,汇聚手心,被精神力控制牵引着进入丹田中。

抽取精华的过程中,小花惊奇的发现,这些精华中携带者一丝丝极其精纯的绿色丝线,精神力触碰时感应到里面蕴含了极其精纯的生命气息。而且随着这些绿色丝线被抽离,树木也在渐渐萎靡,失去生机。

小花心中豁然开朗,对了,自己在抽取植物精华的时候是将整株植物的所有元素全部抽离,当植物的生命元力被全部抽离时植株自然就死亡了,然后枯萎掉,而那些一起被抽离的水份则因为小花现在还无法理解的原因直接逸散到空气中,所以进入她身体的只有植物精华。当小花发现自己可以完美地从活的植株中抽取药用精华后,她立马断定这是自己异能一大突破。

小花努力控制不让绿色丝线出来,在她强大精神力作用下,那些先前被抽离的绿色丝线竟然缓缓特定的轨迹回归到植株当中,黄芪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在夜风轻拂下细碎如毛绒的针叶型枝叶摇曳生姿。

小花收手,这一株黄芪里面的药物精华已经被完全抽取,而生命元力却完全保留了下来。这是第一株在小花手下存活下来的植物。

小花心中振奋,再接再厉,将旁边几株黄芪的药物精华也全部抽取出来。

丹田内,分为两个阵营的植物精华不断增多,那些进入丹田的精华自动按照各自的归经属性分作一根根丝线,融入到两团阵营中。

渐渐的,夜深了,周围只剩下虫鸣蛙叫,幸好只是有些凉意,小花略微调整一下,用补中益气精华在体内运转一周,一点也不觉寒意。小花知道这一次恐怕是自己名正言顺到前院的最后一次,机会难得呀。看着这些植株,无不能尽其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有三两个丫鬟婆子经过见小花百无聊赖地在那转悠,大概已经听说下午的事情了,都抱着看小花的态度,远远就绕路,捂嘴窃窃私语。

小花才懒得理会那么多,一一将园内的植物都捋过一遍。小花用整个晚上终于将这座小院里但凡有些药用价值的花花草草全部抽取一遍,直到感觉到体内精华存储达到饱和才停下来。根据植物的生长本性,它们会自动将药性逐渐注满植株,并且达到饱和,所以也不用担心会露出什么端倪来。

第一百〇三章 宅斗中心是男人?

“主人,她还在那里等着。”护卫恭敬回禀。

田云山嘴角浮起一抹得胜的笑意,这让两个护卫有些意外,这种笑容只有在两军对垒,然后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时才有的,没想到竟然面对一个女人一个对于他来说从来就不会入眼的女人有这样的姿态,还是以“老爷”的身份“欺压”一个小妾。

“对了,那个下午带路的丫鬟呢?”田云山问道,想起下午她把那丫鬟逗的整个后院找遍了,就觉得很有意思。

侍卫回道:“没看到,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田云山眉头一皱,这怎么行,虽然自己想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磨磨她的性子,但是连那些个丫鬟婆子都敢随便踩上一脚,早就想收拾她们了。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去,给我叫来,让她在那里去陪着!”

侍卫连忙应诺出去。可怜那个倒霉蛋丫头现在整张脸全部肿起来了,已经木木的没啥知觉了,用盐水洗了,又用草木灰水擦拭,结果还是没用。听到侍卫让她还去,想到被蚊子扑头盖脸叮咬的场景就吓的直接晕过去了。

侍卫忠实地执行了田云山的命令,让同屋的两个婆子直接将丫头架到小院中。那两个婆子也一阵唏嘘不已,平时这丫头挺伶俐的,没想到一个不留神便落得这副田地。

其中一个婆子道:“要不我们还是告诉夫人吧?”

“这…这是老爷下的命令,你知道夫人最听老爷话的,难道还会因为一个丫头跟老爷对着干?”

先前那个婆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后凑近对方耳畔咕咕哝哝一阵,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相继朝夫人院中走去。刚到院门口自然被值守的丫头拦下,好一通解说,丫头才不情不愿地走到门口守夜丫头身边耳语…

且说侍卫监督两婆子把那倒霉蛋丢在凉亭里就转身离开,小花看到那丫头瘫在地上人事不省,整张脸已经变成猪头了。眼睛鼻子都找不到了,而且还有蚊子不断扑来。

丫头大概感应身旁有人,本能伸出肿的发亮的手朝小花方向抓去…小花脑袋里立马就想起这丫伸手抓自己的情形,看着对方现在的样子。心中竟有说不出的爽快。呵,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呢,这次要不是看在钥匙还在这丫身上,而且这里就两人,她真想直接弄死这丫。

小花回过神,不觉中自己的心已经冷硬如斯,即便心中起了杀意,也没觉得任何不爽或者杀人后的恐惧。或许在她最后一次被灵儿算计时心灵就豁然开朗了吧。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尤其深宅大院中,那些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准确地说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杀人于无形。而自己只是顺应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而已。

第二天快到晌午田云山才慢悠悠踱步过来,小花福身恭敬喊了一声:“老爷。”

田云山瞥见躺在地上的丫头,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完全看不出人形,还有蚊子喝饱了血飞不动直接落在她身上。田云山见小花就那么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貌似周围一切根本不存在一样,心中有些不悦,指着地上的丫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花低眉顺眼,声音极尽轻柔:“回老爷的话,做天这奴婢让贱妾正在这里等老爷。说是老爷的吩咐,于是我便在这里等着,随后这奴婢离去,晚上的时候被两个婆子驾着过来,便一直躺这里了。”这的确就是整件事情的过程,只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田云山想。她在这里等了一晚上,不仅没有丝毫褪色,脸上也没有丁点怨愤之色,连说话都云淡风轻的样子,这究竟是真的恭敬的生不出丝毫反抗心思。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正在这时,田夫人带着几个丫头婆子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一看到躺在地上的丫头,上前两步,低头捂嘴,调整下情绪,那眼泪管咕噜噜滚落下来。“哇,小荷呀,你这是怎么了…”旁边有丫头已经扑上去将小荷翻过来,活脱脱一个猪头,用丝绢扑掉那些吃的滚胀的蚊子,带着哭腔道:“夫人,不好了,小荷怕是快不行了。”

田夫人看向小花,眼里带着深深的怨毒。小花一直就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但是她能感应到田夫人身上的怨恨和杀意,心道,难道上次她还嫌没把自己折腾够么?“妹妹,你你真是好狠的心呀,你知道她是我房里的丫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她呀…”

“来人呀,把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我拉下去,家法伺候!给我打,狠狠的打,免得以后再有人敢对自家姐妹下毒手了。”田夫人声泪俱下,历数小花的罪状,恶毒,狠辣,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等等,但凡后院女人最忌讳的什么都往小花脑袋上扣去。见田云山站在旁边眉头紧皱没发话,当即便要将小花法办了。

呵,再来一次家法,小花想即便自己有三头六臂也会交代在那老虎凳上。

小花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完了道:“回禀夫人,贱妾只是遵守老爷的命令在这里等着,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田夫人没理会,上前就扇了小花两个耳光,手上戴的红宝石戒子在小花脸上划出一道血印子。大概用力过猛,只感觉自己手掌反被震的生疼,本想多扇几耳光的,只得作罢。“你这贱蹄子,竟敢抵赖到老爷身上了,来人呀…”

立马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婆子上来,正是上次政治小花的那些人。小花这次倒是把这些人一一瞧了个遍,虽说这些人都是夫人指使,倘若他们内心没有那种戾气,怎会下的去那样的狠手?小花眉梢微不可察轻挑,所以这些人从现在开始就祈祷自己夫人不要失势,自己也不要落单才好。

田云山眼睛一直落在小花身上,从一开始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对于内院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根本不屑管那些,对于他来说只要这些女人乖乖的就好,说白了,只要她们“和睦相处”,然后对自己忠诚乖顺就行了。他又怎么看不出来连那些丫鬟婆子对小花的刁难,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女人,计算那性子再不好,需要教训磨砺,那也应该自己教训才对,岂容一个奴仆在那里张狂?

田云山终于发话:“我说过让你在这里等我,这个丫鬟也是我叫人在这里一并守着的。好了,现在没你什么事了,来人呀,把瞿氏送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小院半步!”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还有,以后谁也不能擅自到她那里去,更不能送任何东西!”

他要她求饶,是从内心从骨子里对他的诚服,而不是这种像其她女人一样,心口不一。

既是将小花再次打入万劫不覆之地,这下子,她再也不能成为田夫人以及其她小妾的竞争对手了,田夫人有些意外,但是又有些不甘心。这才想起地上的小荷,吩咐一声叫府里的大夫来瞧瞧就了事。也是,她纯粹就是想找个机会弄死小花,至于小荷到底怎样无关紧要,奴婢嘛,能够为主子分忧尽忠那是无比荣幸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小花完好无损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当天晚上就将那几只鸟蛋煮了吃了。

从此以后小花的偏远成了真正的禁地,小花却不敢大意,她隐隐觉得田云山并不信任自己。也是,他只信他自己,即便是对田夫人也仅仅是相敬如宾,又岂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呢。所以自己还需要忍耐一段时间,等他们彻底把自己忘了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坚持了一个月,每天的白菜炖脚板苕,要么就是草根清汤,要不是还有植物精华撑起生命力,小花早就倒下了。再不出去补充点营养,自己就活活饿死在这里了。

小花把自己收拾一番,将匕首和小刀分别绑在后腰和脚踝处,背上两个布包绳索几块烤土豆,便从狗洞爬出去。山岗上没人值守,小花直接从后山翻越上去。

来到山上,四下一看,一片萧瑟景象,风刮在脸上生疼。方觉已经深秋了。

几年没有爬山了,剧烈运动把小花累的气喘吁吁,走走停停,不是用手撑在树上感应一下周围的植物状况。

从晨曦一直走到太阳偏西,小花终于找到一株山精,四下张望一通,确认没其它危险存在,这才跪下用匕首沿着根茎朝下面掏挖下去。

上面落了厚厚一层枯枝败叶,抛开这些腌臜,那些蚊虫毒蚁便一团团地钻出来,小花不得不将驱虫的植物精华渡送到体表,才让那些蚊虫没有将她淹没掉。

除了枯枝败叶,周围还有其它树根草根等等盘根错节的,足足挖了半个多时辰才将整株山精起出来。

小花上次将仅剩的二两银子给林氏了,她急需银钱去购买油盐米粮等物,所以必须将山精起出来拿去卖掉换钱。

第一百〇四章 美哉,想不绝色都难

小花在后山边缘转悠了一天,收获了两只山精,外加其它普通一点的草药无数。这个成果可能跟十年前才五六岁的灵儿就像过家家一样变出五六根山精有些距离,但是跟寻常的采药人相比已经非常喜人了。

小花知道这和自己的异能辅助有很大关系,自我安慰,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

那些个草药小花就直接抽其药物精华就行了,挥手间的事情,异能控制的熟练度蹭蹭蹭提高,精神力控制更加精准。她现在能够非常轻松地从那庞杂的药物精华团里面抽出其中一根丝线,直接感应出这丝线来源于什么药材,有什么属性药效,归经类等等,这种技能以及逐渐的融入到她的骨子里一样,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与此同时,大概是身体长久被精华滋养,筋脉畅通而强健,所以渐渐的右手也能逐渐承受这些精华通过。当然,不能像左手那样,挥手间就能执掌植物的生死荣枯,倒是能够将精华凝聚在掌心。

另外,小花也终于发现为什么这些精华会变成一根根丝线的样子,因为一根丝线里面蕴含的药效正是一个单位量药材的总和。相当于成人十人份!

小花被自己这个发现惊呆了,想起先前自己可是直接抽出整根丝线送入那倒霉蛋丫头体内,怪不得那些蚊子都疯了样。浪费呀浪费。

为什么自己身体每天直接用一根根丝线游走身体一点事都没有?还是说自己对药物的免疫力无限提高了?如此一来自己生病感冒什么的不是需要消耗更多的精华?貌似不划算呀。实则不然,这些被消耗的药物精华全部都用来强健她自身肌肉筋骨筋脉了,从量变到质变,现在用寒暑不侵来形容一点不为过。要不然上次被打的皮开肉绽,外加脏腑都被踢破了,大出血,即便是神医在世也难逃一死。可是她就凭自己强大的生命力以及改善后的强健体质,硬是扛过来了,破碎的脏腑竟自己修复好了。

让那些阴她的人直叹息那一脚踢轻了。真该多来一下的。

山精是为了留着换银钱的,两只山精少说也值五两银子,顺便再采一些野菜野果什么的。以前小花进山不敢乱摘,因为这些野菜野果大多有毒。现在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首先伸手抚摸一下树身,然后从树皮,枝桠,叶子,花果上面个抽出一缕植物精华,通过自己精神力感应分析,里面有些什么药用成分,对人体有什么益处害处,直接泾渭分明地归类到丹田的两团精华中。

小花不敢在山里过夜,天还未完全黑尽。小花就听到夜风缭绕的,将阴暗处那些未知的危险全部拖起来,开始统治这片森林。

一路飞奔,小花恐怕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速度已经快到这种程度。去的时候因为探路。因为好久没爬山不熟悉,走了将近五个时辰,而回来的时候,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这就是身体在植物精华滋养后量变到质变的结果。

回到小院,黑漆漆的,反正重生而来她就不怕黑夜了。也懒的上亮子,摸索着将身上衣裳换下来。直接从井里提起两桶水往身上倒,凉爽,舒服。小花一点没觉得寒意刺骨,三两下收拾妥当,将今天的战利品丢在一边,关门上闩。蒙头睡觉。

黑暗中,小花睡容沉静安详,甚至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是因为那两只山精吧。莹润光洁的皮肤上逐渐升起一缕缕氤氲之气,朦朦胧胧的将身体包裹起来。

第二天小花起床。总觉得身体黏糊糊的,低头一嗅,一股酸腐味道冲入鼻孔,这是昨晚才新换的衣裳呀,怎么睡一觉就变得油腻腻的,身上黏糊糊,就像是几个月不洗澡又出了一通大汗样。连忙跳起来,跑到后院,三两下拔下衣裳,提起水桶就朝身上冲去。与此同时体表有泡泡草精华流转,就像是均匀抹上澡豆一样,随着水流冲刷,直接将那些个腌臜冲洗干净了。

小花心道,一个人的小院就是好啊,至少比以前在瞿家住的那个破茅草棚好的多,还有个小妾身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住在这里,倘若不是想着以后会被送人被逼死,或许可以考虑将这里再次建成自己的世外桃源。

已经不可能了,小花经过这次事件仔细思考一番,才觉得自己现在做法是在太过张扬,幸好是在瞿灵儿进入田府以前,不然,以她的精细聪明,最重要的是她本身就携带比自己更加逆天的异能,铁定会发现自己的秘密。到时候恐怕死的更快。或许小院被毁也不是一件坏事,祸福相倚吧。

天刚见亮,小花穿上男装,往身上抹上泥巴草木灰,看起来就是一个瘦弱点的后生。

只不过小花在往自己身上抹东西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貌似这皮肤…白皙光滑了不少。因为这两年辛苦劳作,更兼前几个月为了生存,顶着大太阳打理小院,身上皮肤晒的黝黑黝黑的,皮肤被晒的粗嘎粗嘎,特别是双手布满老茧。

小花毕竟拥有异能十多年,已经很有些心得体会,猛地想到早上起来的样子。莫非是精华淬炼到自己的皮肤了?以前小花刻意不让植物精华滋养皮肤,就是怕自己看起来太白嫩了,而现在,因为身体内脏骨骼筋络等等全部都滋养到一定程度,要进入到下一步的淬炼必须让整个身体同步,于是才有了不由她意念控制的自主淬炼。

这还不算完,小花穿上那套男子的斜襟长衫,胸前不是一点两点突出,是十分凸出…如同尖笋,白嫩嫩的,一走动起来还微微弹跳一下。小花脸立马就红了,好吧,尽管已经嫁做小妾,可是她还是如假包换的处子,想当初多想把自己推给人家的,人家不要呀。

小花当机立断,扯下床单,撕出一条布带将胸口紧紧缠起来!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又累又羞,还好只有自己一个人,多做几次也就习惯了。穿上长衫子,将褡裢布包往身上一挂,顺手也将匕首小刀插入刀套里。

出了狗洞,脚步如飞,如同一抹墨蓝色的影子一样在林间掠过。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集镇。小花心道,自己什么时候速度变这么快了,比马车速度还快上一些,如此一来的话那以后不是可以自己去县城,一天就能打个来回?!想到这里,小花精神更加振奋,抬步朝安仁堂走去,只开了一边门面,只有个伙计在里面哈欠连天地打扫着。

小花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贺大夫坐镇药堂,风雨无阻,除了那两年中风瘫痪,好了以后还是每天都来药堂。

小花没有进店,直接往贺大夫家里跑去,还没赶到,就听到人声嘈杂。小花没有盲目下去,因为她貌似听到贺启章的声音,想到贺大夫中风那两年,两个儿子除了差人送来书信问候,一次也没来看望过贺大夫。再加上先前小花对那两人有些隐隐的怀疑,可能就和他们不照顾生病老父有很大关系,这次突然到来,指不定还有什么事情呢。

小花瞧瞧从后面的菜园子里摸索过去,贺大夫家的大黄原本在前院狂吠不已的,听到后院动静,连忙跑过来,见是小花,摇着尾巴,嘴里呜呜着凑到小花身边。小花拍拍狗脑袋,“真是乖娃子,去,一边玩去。”

大黄不肯离开,跟在小花身边亦步亦趋。

小花躲在后院墙根听前面的争吵,不一会就知道大概情况。原来贺启章想将贺大夫接到县城去,两老口不愿去。于是贺启章就说两老不体谅他们做儿子的,他们不去的话会让外人说闲话戳他们脊梁骨云云。

小花轻嗤,还怕戳脊梁骨呢,先前老父中风瘫痪了这两个怕被戳脊梁骨的儿子到哪去了?

两老自然不愿去县城,小花本想出去帮衬一下的,觉得不妥。首先自己的身份,是以贺大夫弟子的身份呢还是以天将军小妾的身份?抑或是自己现在女扮男装走出去?

贺大夫的邻里关系都很好,相邻有个啥头疼脑热的,都是贺大夫开方拿药,大多时候都不要钱,所以很舍不得两老走。但是架不住人家亲生儿子在那里苦苦哀求呀,自己作为一个旁人无权干预人家的家务事,所以都反过来劝贺大夫,既然儿子这么有孝心,那就成全他们的孝心算了,更何况这个穷山沟有什么好啊,县城里面有大宅子,有丫鬟婆子伺候,比自己好上百倍呀。

贺大夫气的身体发抖,手拄着拐杖都快站不稳,甑氏连忙搀扶手臂,对贺启章道:“你们先回去,我们考虑一下,你们要再是相迫的话把你爹活活气死就仁孝了。”

贺启章脸色阴沉,面子功夫要做足,留下几锭银子,又让随行的两个丫鬟留下,名义上照顾老爷子的生活,实际上就是监视起来,外加督促。

小花听着听着,心里的疑惑也更甚了,没理由呀,贺启章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将老父接去?

贺启章没有留下吃午饭便坐着马车匆匆离去。

第一百〇五章 回眸一瞥的荣幸

小花从屋旁自留地边上走来,对贺大夫道:“贺大夫,这两天头疼的厉害,您帮我诊治诊治…”

贺大夫被甑氏搀扶着正要往屋内走,那两个细皮嫩肉的丫鬟走在后面,一点也没有上去搭把手的意思。听到小花的声音,贺大夫回头正要不耐推掉,看到小花暗递来的颜色,叹口气,“唉,罢了罢了,你们都到外面去等着,我先给这位小哥诊治一下。

两丫鬟轻蔑扫了小花一眼,没有离去的意思,甑氏最明白贺大夫心意,狠狠瞪了两丫鬟一眼,呵斥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老太爷让你们在外面等着?”

两丫鬟也是狂傲,微微福身,语气平静的道:“大老爷让我们随身伺候老太爷,所以我们不能离开。”

贺大夫火了,气得胡子发抖,“真是反了,你们究竟是来伺候我的还是来监视我的。”

“我们不敢,只是听命行事。”

“滚!”

两丫鬟直接跪下来,没办法呀,身为下人,哪边都不好得罪。两人心思通透的很,在县城也隐约知道那么一点秘辛,所以料到这次贺启章费尽心思来接老太爷肯定有所求,万一这老太爷在老爷那里高一状就吃不了兜着走。“老太爷请恕罪,老太夫人请恕罪…”

甑氏哪里是那么好欺的,气不过:“真是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贱婢竟然敢监视主子,看在你们初来也是初犯,就给我好好在这里跪着反省反省!”

贺大夫哼了一声转身推开药房的门,小花没理会那么多紧随进去。

小花正要说话,贺大夫连忙做了噤声的手势,于是连忙拿过桌上的纸笔写道:“怎么回事?”

贺大夫眉头皱起,思索一下,写道:“他想让我写出治疗中风的方子”

“给他们吧。”

贺大夫叹口气,在房间里踱步。似有更忧虑的事情,最后叹口气,写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以后要多多保重。这几个月我又收集了一些药材,你都拿去…”

小花心中感动,但是这件事自己的确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能说保重。倘若那贺启章两兄弟善待二老还好,否则,等她有了自由定要尽到自己做弟子的责任义务。

贺大夫装模作样给小花把脉抓药,然后包了两个纸包,将那两锭银子给小花。

小花如何能接受,可是贺大夫态度坚决,只能收下。小花当下取下布包。将里面的山精药物精华吸收,然后帮贺大夫把脉,顺便将精华渡入对方体内,增强体质。药物精华直接作用人体,服用效果更加强大。

贺大夫感受最清晰。禁不住老泪纵横,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千言万语只化作保重二字。

小花从药房出来,远远看了眼站在厨房门口的甑氏,深深凝望。二老明白心意,其实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不想把小花暴露出来,可见对待小花何等真心。

小花精神有些恍惚。她感觉自己好渺小好无力,师傅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没有自由,没有实力,没有绝对的实力改变这一的现实。

不觉中和一人撞在一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对不起…”

是禹娘子。小花正要开口,蓦地惊回,自己现在是男儿身打扮,只拱手作揖,“无碍。”

禹娘子行色匆匆。看上去比三年前苍老憔悴许多。小花想到水娃和青木,莫非这许多年过去了还没有回来?可怜的女人呀。

站在场尾,小花总觉这里少了什么,哦,原来是那个茶棚拆掉了,原来地方正在挖地基,大概是要重新修建房子。小花放眼望去,先前还不觉得,这几年时间集镇变化好大,主街道两边立起好多房屋,都是修建成门面形式。再往两边也修起成片的房屋,也有住户干脆在自家门口用蔑折子扯起摊子,上面随便摆些小玩意。

小花想起自己第一次到集镇便是在陈伯的茶棚里喝茶吃饼的,陡然间,物非人非,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禁不住走上前朝那那两个正挖地基的汉子走去,拱手行礼,这是读书郎的标准礼仪,小花这样子也只有装成个落魄书生。“敢问大哥,原来这个地方的茶棚怎么拆掉了?”

汉子听到声音,瞥了小花一眼,满头满脸的汗水,趁机拄着锄头把歇口气,说道:“你说陈伯他们两老呀,要被儿子接到京都去享福去了,他们真是好福气哟,现在好多亲生儿子都没他捡一个好…”

另一个搭口:“可不是么,我记得那小子小的时候匪的很,没想到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主呢。”

这可是集镇这段时间大事件,有行人经过也加入了讨论,貌似那陈宝儿就是他们自己儿子一样,恨不得自己也捡一个那样的儿子。

和记忆中差不多,时间上也刚好吻合。

小花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按照时间来看,那二老应该要“得病”了。

正想着,一个挑夫走来,“唉,你们不知道吧,听说陈伯两老都病倒了,本来计划这个月就出发的,这下子…”说着摇摇头,正要担着挑子离开,被众人扯住,又是一通议论,纷纷感叹这两老没福气呀,好不容易有了盼头,结果得病了…

正说着话一个修长穿着对襟短打的男子从山口奔来,有人眼见,“那不是宝儿吗?他荏急的干什么?”

顷刻间陈宝儿就跑到众人旁边,没理会众人叫唤,越过众人直接往安仁堂奔去。

几年不见,陈宝儿已经俨然一个大男人了,高大,宽厚的肩膀,脸上轮廓刚毅,浓眉深锁。刚跑出一段路猛地回头看向小花方向,小花陡然有种被看破身份的感觉,林宝儿眼神复杂带着几分痛苦之色,又偏头继续往前跑。小花忍不住朝他背影喊道:“贺大夫在家里。”

陈宝儿转身往回跑,经过有些呆愣的人群,抓起小花的手腕就跑,“你带我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口,众人这才回过神,有人叹息道:“陈伯他们这次怕是不行了吧…”

旁人人啐了口,“乌鸦嘴,少说句行不行。”

这些人平时也没少得陈伯的恩惠,毕竟在这里开茶棚,来来往往人多,一碗茶一个钱两个钱,甚至没钱也行,反正乡里乡亲的,所以陈伯两老搏了个好人缘。

小花挣开手,也不说那些“为什么抓我就跑”之类的废话,直接道:“你快去请贺大夫,我…我在这里等你们。”

陈宝儿重重点点头,他完全相信小花,这种熟悉的感觉从多年前就刻进了他心里。所以刚才就那错身而过的刹那,在人群中,无论怎样变换了样貌,他几乎一瞬间就捕捉到了那双眼睛。这几年四处闯荡,没想到给自己弄来一个京都富家子弟的身份,他并没有忘本。他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的执着反倒给二老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一会陈宝儿背着一个药箱,贺大夫拄着拐杖急急行来,三人一同赶往陈家。

两家人都住在巨石村,相隔不远,盏茶功夫就到。但是当三人赶到的时候二老已然神志不清,浑身高热,脸上手上长出一颗颗痘子,有点像时疫。有两个丫鬟和三个家丁打扮的人在院中,看到陈宝儿请来大夫,连忙迎上去,“少爷,你们不能进去,老爷太太他们不行了,这是时疫…”

陈宝儿才没那么多好心情跟他们罗嗦,挥手将那个丫鬟扫开,旁边几个家丁同时围上来,不觉中将小花三人围在中间,那家丁语气坚定:“少爷,你不能进去,为了你的安全,所有人都不能进去!”虽然喊少爷,但是那神情没有一点尊重样子。

陈宝儿火了,“都给我滚开,那是我爹娘,他们要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家丁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让步。陈宝儿一拳打过去,家丁身法极其敏捷,轻巧避开,顺手抓住对方手腕往前一带,陈宝儿收势不住向前栽去。家丁趁势反剪其手,另一手扶住身体,对旁边两人道:“快,少爷现在神志不清,你们好生照看。”两人会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绳子直接将陈宝儿给绑了。

陈宝儿急得大骂,剧烈挣扎,可无济于事。

小花看出来了,这几人都是练家子,他们是有备而来。如此一想,那屋里的二老的急症肯定跟他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