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笑着摇头,笑道:“没事,既是治病,哪能讳疾忌医呢。”

老头继续瞪眼:“怎么着?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能把你怎么着?就是怎么着,我还有奸尸——”

老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咬咬指头,拍拍彦生肩膀,道:“小孩儿,我渴了,让你家丫头给我倒杯茶凉着,放外屋就好。”

彦生急忙去出屋去找府上的丫鬟,走到门口,却又回头看看老头:“老先生,茶?凉着?”

“没错。”

老头说完,再看一眼凌霄,吩咐道:“凌小孩儿,你出去溜达下,我治病不爱让别人看着。”

凌霄礼貌地一点头,同彦生出了卧室。

再说这老头,蹦跶着关了卧室门,再蹦跶回床榻前侧坐下,煞有介事地给苏恒把过脉之后,忍不住晃着脑袋叹息:“孩子啊,我老头子活那么大岁数,长得那么好看的孩子头一次看到,瘫得那么严重的,看见也是头一遭。而且,你还有很严重的胃病吧?”

苏恒美目一瞪,再次被噎住,却又立刻勾起唇角微笑:“是啊,老先生,给您填麻烦了。”

老头将自己唇边的白胡子转在手指上玩了一圈,道:“小孩儿,你的胃病找到我算是找对了,至于你的…我话不多,咱们这就开始了。”

苏恒苦笑,道:“老先生请吧。”

老头便扒下苏恒的上衣,掀开被子,从那颀长的脖子开始,在那惨白的身体上这捏捏,那拍拍,连苏恒的两腿间和蜜|穴都没有放过,还不住摇头道:“你都这样了,别再纵欲过度了…”

终于,老头子鼓捣完毕,苏恒忍不住问道:“老先生,晚辈还有救么?”

老头子板起脸,故作深沉地捋了捋稀疏而被他玩到卷翘的白胡子,一本正经地道:“孩子,你病的这三年是不是依旧经常做颠龙倒凤的爱事?”

苏恒知瞒不过他,只得答是。

“你既然已经全身瘫痪了,心脏虚弱,怎么能总这样!他是野兽么!”老头子愤愤然,使劲一捶床头,疼得嘴里撕拉撕拉叫唤。

“他已经节制了许多。”苏恒无奈地笑答。

“你还经常泡温泉和药酒吧?”老头继续问。

“是。”苏恒回答。

老头半晌不语。

“经常劳心?”老头明知故问。

“算吧。”苏恒回答道。

老头便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再度不语。

苏恒坦然微笑,一口珠贝般的牙齿即便在油灯下,也是熠熠生光,只是,眼神却越笑越空洞。

“小孩儿,别难过啊!我老头子什么时候说过你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老头见苏恒一脸怅然,急忙安慰道。

苏恒一听,好看的淡色薄唇瞬间笑弯了:“老先生是说晚辈还有救么!”

苏恒想抱住老头的双臂,无奈的是依旧发现自己动不了,心中又一想老头刚才的话,苍白的脸也泛起红光,一双挡在黑睫毛之下眼睛刹那间灼灼生辉,整个屋子,仿佛也因那两颗黑夜里的明珠而雪亮了。

“你等等!谁说过你有救的!”老头急忙用爪子般的小手在苏恒面前挥来挥去,亲眼看着一双失了华的美目再次倾注上夜明珠的亮,又再次黯淡下去。

“孩子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这是战伤,伤得严重,坏处是你没早碰见我,耽搁了那么多年,好处是你总是泡温泉、药酒,总之,我试试看吧,能不能有用,能恢复多少,我现在也说不准。老头子尽力就是。”老头收起那张滑稽的脸,郑重地说。

“多谢老先生!”苏恒低首,低垂下尚且能动的脖颈,深深鞠了一躬。

老头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香气扑鼻的包,打开,一排排银针居然是浅红色的,苏恒忍不住问个究竟:“老先生,这粉红颜色的是什么针灸的银针么?”

“身上没感觉,鼻子总该好使吧?头一天开花的玫瑰花瓣泡过了。”老头道。

之后的七日里,苏恒上午去参阅凌霄练兵,下午去兵部批阅报文,晚上回兰陵侯府让老头下针。也曾被莘昭回宫一回,不过是所有重臣都参加的会议。会议上依旧和左仆射意见不和,当然,任对方脸红脖子粗,苏恒总是微笑的。

每晚,凌霄会揪着矮自己半头的彦生在侯府的院子里练剑,冷着一张俊脸毫不吝啬地传授几招,彦生也自然少不了挨几下打,一个时辰过后,凌霄收剑,歪在苏恒的书房里睡个天昏地暗,口水泗漂流,等老头下完针便一面朦胧地回自家王府。

另一头,可就有人急坏了。

第九章

且说帝王莘知这大战将近,一改半月不早朝的颓废,开始每日上朝重理朝政,也曾亲自视察过粮仓、走访过左仆射家中,那次之后又去过一次马场慰问新兵和屯卫军,一时间倒也充实忙碌。

不再日夜于柳妃的如眉馆里欢度春宵,这柳妃便得了空去了一趟都城里最大的皇家寺庙大业寺烧香还愿,顺便把自己打扮得粉妆玉琢的。

装腔作势地拜了佛、烧了香、磕了头,柳妃婷婷袅袅地出来,左顾右望一番之后,便径直进了寺里的一间客房,一进门,便被一双大臂牢牢抱住。

柳妃柳眉一挑,象征性地挣扎几下,便情不自禁地樱唇含笑,软软地倒在那个怀抱中。

“哎呦,我还以为我的美人儿跟了那头黑熊之后,会越来越难看,想不到还越来越美了!”对方醋溜溜地吻着柳妃姣花般的脸蛋,轻轻地道。

柳妃水蛇腰一晃,挣脱出来,杏眼一瞪,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们男人怎么都这德行!那么爱喝干醋!我在宫里担惊受怕,极力讨好你那个欲求不满的黑哥哥,为的是谁!”

对方再次紧紧搂住柳妃,十分温柔地道:“丝尘,这是因为我在乎你!等你当上我的皇后,整个后宫归你管,你乃一国之母!”

柳丝尘冷冷一笑:“皇后?我还有这个福分么?我的三殿下,我使出浑身解数,黑面神皇帝还是对那个废人一往情深,现在废人已经出宫了,我够都够不着他,我看我是帮不了你了!”

柳丝尘说着,只感觉拥紧自己的那双强壮的手臂微微一松,却又瞬间收得更紧了:“你帮的了我,丝尘,你听我说…”

三殿下在丝尘的耳边好一顿嘀咕,惹得她心花怒放,一张俏脸越发像朵盛绽的芍药一般…

是时,帝王莘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兼对对身后的地图思虑忖度着,从午后一直到申时。

许是坐久了,夜晚的灯焰不如白天明亮,鎏金珐琅鼎里的百合香气味也太盛,莘有些眼晕,起身,迈着稍嫌疲惫的步子走到紫檀木架前,从水晶盘里抓起一个文冠果狠嗅一番,于是怀念起某人身上的清香气。

多少次坐在他身边批阅奏折,已成习惯,习惯性地大事上问问软榻上的他什么意见,顺便嘴对嘴喂他一口水,或帮他换个姿势再要么更换下他身下之物,莘是乐此不疲的。

终于将一只雄鹰抓到鸟笼里关起来,让他完全属于自己了,夫复何求。——莘始终觉得,让他处理一部分国事倒真不如将他纳入后宫。

可惜的是,那只苍鹰即便被卸了爪子折了翅膀,依旧还是鹰,他会仰望笼天空,甚至还想为自己的主人捕猎、保家…

想着想着,莘心下一阵暖热酸楚,便命人速速备好龙撵起驾兰陵侯府。

也不用通报,家丁一见是皇上,噗通一声跪下刚要高呼万岁,便被莘制止了。兀自前去恒的卧室,却见到一副足以让他杀人的场景。

只见他的恒双眼安详的闭着,浑身赤|裸、两条细腿微张地躺着,上身密密麻麻地扎满了泛着粉红色的银针,一个猴子般的老头,正在轻捻扎在恒元关穴的红针,一面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处穴位。

“放肆!”莘一张黑脸气得黑红黑红的,大声怒喝道,吓得老头一哆嗦,差点将针走了位置。

老头不是傻子,看这人的一身的气派,出溜出溜鼻子闻闻满屋的酸味,知道这人便是皇帝,却又装傻装愣道:“这年轻人是怎么了?老头子正在治病呢?有的穴位扎了都不知道有没有用,不扎的话,这个漂亮小孩儿更是不会有一点起色!”

——须知,这元关穴不是别处,就在人的小腹那处,离着老头子不该看的地方自然是就差那么一两指头的距离,莘再听老头一番没谱的话,自然是怒不可遏:“现在还不到夏天,就让他这样凉快着,他身体没感觉,你以为他像你知冷害热的!他身子弱,冻着怎么办!你这个郎中是怎么当的!”

苏恒睁开眼,侧脸望着莘,无奈一笑。——莘从来都那么会给别人罗织罪名,且功力渐长。

“恒,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郎中!他究竟会不会看病!”莘义正言辞道。

老头子气得一双眼睛瞪得跟镝铃一般大。

苏恒擎擎颀长的脖颈,道:“拜见皇上。”

“恒,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莘问道。

莘端详着那张一度让他痴狂过的脸:清瘦,隽雅,一双大眼睛灿若朝阳,自是比前几天多了些神采,脸色也略好了些,莫名其妙的,让莘无比害怕。

苏恒故作轻松地一笑:“才这么几天,哪能这么快就见效呢。”

莘嗖地站起来,瞪着老头道:“既然无效,岂能胡治!”

“你!!”老头气得至直跺脚。

“朕怎么了?三年来,派出多少人寻访名医了?请回来的民间郎中,哪个给治好过!”莘说着,一脸的岸然。

“皇上,为什么不试试呢,横竖微臣都是这样了。更何况,微臣这几天食欲旺了些,消化也好了些,想必是这位老人家的功劳了。”苏恒望着莘,慢慢地道,声音不大不小,却让莘听得清晰,清晰到让莘难以驾驭。

“功劳?太医们天天一大早替你下针,难不成他们都是徒劳?”莘霸道地瞪了恒一眼。

苏恒轻轻一笑,“身体是微臣自己的,用什么药还得听圣旨不成?莫非,皇上是怕臣身体好些起来谋反么?”

“朕是怕是治不好反倒将身体治得更次!”莘声音变弱,却依旧是嘴上功夫了得。

“或者,皇上还有什么其他想法么?”恒一双美目一瞪,不卑不亢地反击道。

老头瞪着眼,看看苏恒,再看看黑脸皇帝,再看看苏恒,再看看黑脸皇帝,颠悠着上前,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一根根拔下恒身上的红针,包到自己香气扑鼻的玫瑰针囊中,嘴里嘟嘟哝哝小声道: “哼,不治拉倒,你爱奸尸没人管你。”

“老人家,你说什么?”莘一双耳朵道也好使。

老头撅撅嘴:“我说不治拉倒。”

“退下!”莘命令道。

老头一拧鼻子,便跑后院找凌霄去了。

后院剑声忽忽清响,凌霄正在教彦生一招名为“回风舞雪”的剑法,紫影身形轻盈如鹤,飘渺如鸿,彦生痴痴看着,黯黯想起当年苏恒叫自己练剑时的灵逸身姿,不由觉得苏恒和凌霄是对璧人,心下一疼,哪里还记得凌霄舞了些什么。

凌霄却是警觉的,听有人来,一看是老头,却算着不到下完针的时候,再见老头一脸委屈,便问:“怎么了?”

老头嘟着嘴,使劲扬扬脑袋冲着苏恒卧室的方向。

凌霄和彦生便奔至屋里,走到门口,却见帝王莘将苏恒卷得跟毛虫一般打横抱起来,显然是想将苏恒劫回宫去。

“他在治病!”凌霄气得握剑的手捏得啪啪响。

“皇上,微臣累了,今天坐不了车了,望皇上体恤!”苏恒尴尬地阻止道。

莘下低头,望了怀中的恒一眼,怀中人满目羞愤,头一扭,一双修长的眉毛紧蹙着,让他心头突地被刀割了一般,莘忍不住稍微妥协了,刚要将恒放回去,却见 凌霄站在不远处,与苏恒对望。

凌霄一双丹凤眼并不大,却是秀气加英气,此时,却略带一点惘。

苏恒想挪开自己的眼睛,却像是被一种魔力吸住了一般,俩俩相望,凝眸无言。

这算什么!与君生别离?

帝王莘一咬牙,将怀中的爱人一颠,径直抱入龙撵,剩下凌霄望着远去的车影,一话不发。

倘若是后宫其他妃嫔,有机会坐龙撵出入皇宫,那是一生中了不得的大事,皇后尚且仅有一回,可这美人苏既不属于妃嫔,又不居住于后宫,莘的担心便放松了许多。莘也曾害怕后妃们伤害苏恒,却从来不会因后妃们的话对恒有任何二心,他知道,他骄傲的恒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为了他,却又生不如死的活着。可是,这样一个妙人,自己刚才却…

想着想着,莘有些惭愧,将怀中的棉被拥紧了些,对不起,恒,我太怕失去你。

一路上,苏恒一言未发。

不知不觉,进了宫门,已行至水渠轩的门口,下了龙撵,苏恒就这样春卷似的卷在被子里抱回卧室里的软榻上。

躺下了,被子便是一松。散开了,一副白皙的身体便邀请一般暴露于莘面前。这次与以往不同,恒的两腿间没有那块雪白之物,莘打量着,身上迅速起了反应。

“皇上,南下之事得抓紧准备了,否则,绿魁国那边…”

苏恒刚开口说了一句,薄唇便被莘的嘴堵上。

一阵肆虐的掠夺过后,莘直接将他翻过来,掰开恒的双股臀瓣,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漆盒,抓一把羊脂和着桃花精油的凝膏便往其后|穴胡乱地一抹,一疏通,掏出如铁的坚硬便塞了进去。

“尊敬的皇帝陛下,请您帮我入厕。”

被翻过来的苏恒一扬下巴,以至于脸没有被迈在枕头里,苏恒的语调平静,像是聊家常一般,可莘知道,他正在发火。

若不是出门在外,倘若掌握好时间,通过挤压小腹,还是会人为流出一些,当然,时间甚难掌握,失禁也总是在所难免。莘翻过身,盖好两人的被子,命人取了羊脂白玉夜壶来,用莘的话说,玉是贴心物,纯白之物配无瑕之人。

这次显然难以无瑕,莘已感觉身下有些微湿,忽想起自己只知道要他,忘了其他。

莘命人备好热水,两人在大木桶里洗澡时,莘已让人更换软榻上的一切,侍女抽下那层软褥,一样东西从褥间滑落,莘定睛一看,不是别的,却是施咒的纸人,纸人的背面赫然有字,距离得远,似是柳丝尘三字,莘看不清晰。

什么人让他温良的恒如此歹毒?

莘不由一惊,却听小太监急匆匆地颠来,跪地大呼:“皇上,不好了,柳妃中邪了!”

第十章

莘急忙套上衣服,赶到如眉馆时,见门前鸟笼里的柳妃最爱的小鹦哥脑袋已经分了家,柳妃手里持一把菜刀乱舞着,追着丫鬟便要砍。

“我是天师,我要替天行道,哈哈哈!妖孽,哪里逃!”柳妃亢奋无比,口中念念有词。

丫鬟吓得东躲西藏,柳妃穷追不舍,一头乌云般的秀发松散了,抹胸也已脱落,圆滚丰腴的雪白双|峰起起伏伏,透过纱衣,全然展露于人前。

“丝尘!”

“妖怪!看本天师降了你!”

莘急忙跑上前去想要按住她,这柳妃却是身子曼妙轻盈,跑得极快,终于逮住她,这柳丝尘抄刀便砍,被莘捉了刀一把甩出去,柳妃便在莘怀中拼命挣扎、干嚎,突地,大喊一声腹痛,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常人之态,却又立刻布满痛苦,捂住小腹酥然倒地,一股鲜血从她的石榴裙里汩汩流下。

莘急忙命人去请太医,太医把过脉、验过胎血之后,十分惋惜地跪地哭道:“皇上,可惜了未足一月的龙子被打下来了,是个男胎!”

“龙子!”

莘一听,嗖地从柳妃的床塌头上站起来,一把逮起太医道:“你说什么!柳妃她有身孕了!龙子!”

被揪住衣襟的太医哆哆嗦嗦,轻轻抽泣道:“是个龙子,皇上节哀顺变!”

莘松开太医,只觉浑身一软,呆坐在柳妃的床榻边,再望一眼脸色煞白、轻轻蜷缩着抽噎的柳妃,双目突地呆滞起来,有气无力地问太医:“那柳妃还能再生么?”

太医再次跪地:“万岁爷,柳妃娘娘尚在妙龄,调理好了,定会蒙皇上雨露滋润再怀龙子的!”

“那就是,暂时不会了,是吗?”莘苦笑,太医的话,他何尝听不出深意?

“皇上!呜呜呜…”柳妃起身,一把搂住皇帝,呜呜大哭起来。

莘只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潮湿,闭眼,伸手轻轻拍着柳妃香软的背,咬着唇,恨不得杀了那个施咒人。

——这里,咱们还得说说龙子的事。

莘现年三十三岁,有十三个公主,两个皇子,皇长子今年已有十二岁,不是先帝所婚配的皇后所生,却是宫女所出。皇长子生得方头大脸、憨厚愚钝,没有一丝莘的英明神武,倒是浑浑噩噩,最擅长蹴鞠斗鸡,实在是不像一国储君;二皇子今年已有七岁,唇红齿白得像个女儿,平时最喜施脂抹粉,整日里抱着布偶跟在自己的贴身侍卫屁股后面,更是难继大统。所以,这些年来莘一直未立太子。

多年来,莘的心思只放在苏恒的身上,如今难得有个玉雪聪明的贴心美人,莘是打心眼里想一朝丝尘有了龙子立刻封王封太子的,如今却…

“我的小王子…呜呜…我的小王子啊…”耳畔传来柳妃凄切的哭声,莘的胸前已浸湿热了一大片。

“我的孩子啊!娘随你去了!我不活了!”柳妃抽出莘腰间的宝剑便要抹脖子,被莘拧住胳膊,夺了剑去,柳妃一时气结,当场昏厥过去。

“丝尘!丝尘你醒醒!”抱着怀中憔悴的人儿,莘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太监宫女们跪了一地。

“来人,给朕搜去!把后宫翻个底朝天,找到什么咒符、纸人…”

“纸人”,二字既出,霎那间,莘仿佛被一块巨石砸中一般,心,蓦地就像是被巨大的重量击垮,砸得粉碎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