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不用说谢谢吧?”

他语气中的冷淡和嘲讽简直让人心慌,尹程音手段再重也还是个小女孩,喜欢的人的这种态度让她难过又委屈,她不自觉拔高了声音,道:“是不是那个云汐跟你说什么了?她说是我关的她是不是?不是我,正白,真的不是我,是她在诬陷我,你怎么因为她随便一句话就这样来质问我?我才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人,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她算是什么东西?!”

周正白倏然抬眼,脸色更阴几分,半晌,他突然舌尖抵着下颚笑了笑,尹程音突然觉得心慌。下一刻,就听见这人残忍地说:“不如问你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

“周正白!”尹程音尖叫,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周正白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离云汐远一点,也不要再煽动你们班同学孤立她,以后她在这个学校如果受到一点伤害和委屈,我都会算在你头上。当然,你要是觉得无所谓也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清楚,云汐是我们周家的孩子,和她作对就是和周家作对。”

“......你什么意思?”尹程音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抖着嗓子问。

周正白说:“我们周家不需要,与我们作对的合作伙伴。”

他从不拿别人的感情做筹码,他要用,就用实实在在看得见的。

尹程音眼泪哗哗往下掉,但她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擦,她咬牙瞪着面前的男人,恨道:“周叔叔不会同意你这么胡闹的。”

“我会让他同意的。”周正白说。

他说完转身就走,尹程音僵直着脊背直到他身影走远再看不到,才终于支撑不住似的摊倒在地。

......

周正白吃完饭再回去时,天已经黑透了,他让何妈扶着老太太回家休息,自己留在病房和云汐大眼瞪小眼。

“我还不能出院吗?不就是发个烧么?”云汐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怨念地问,她从小就讨厌医院里的消毒水味。

“你烧太久了,可能会引发别的地方的感染和炎症,医生说还要再观察。”周正白一板一眼地转告。

云汐瘪了瘪嘴,“行吧,那就再住......一天。”不情不愿地说完,又问,“你吃饭了吗?”

周正白道:“吃了,刚刚回学校,路上吃过了。”

云汐愣了愣,“你回学校干什么?”

周正白看着她,说:“找尹程音,给你报仇。”

“......啊。”云汐眨了眨眼,没料到这个答案,半晌,干巴巴地问:“你都知道了啊?”

“嗯。”

“怎么知道的?”

周正白说:“猜的。”

云汐又问,“怎么猜的?”

周正白挑眉,好整以暇地靠在小板凳的椅背上,医院陪护的小椅子被他坐的像是五星级酒店里的沙发,“想知道?”

云汐点点头。

“叫哥。”

“......”云汐无语,在内心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不大情愿地叫:“哥。”

“好,”周正白说话算话,“那就给你讲讲。”

云汐立马作双手搭课桌上的认真听讲状,道:“愿闻其详。”

“第一,我问你时你没有跟我说那人是谁,我姑且默认你还没有傻到会被人整都不知道对方会是谁的地步,所以你只是不想告诉我,那么很可能这个人就是我认识的人。在学校里,我们俩共同认识的女生,有几个?”

云汐说不出话。

“第二,我和程泽那天担心人多所以故意出门得晚,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学校里已经没几个人了,但是我们看到了尹程音。”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周正白停顿两秒,说:“尹程音之前做过同样的事情。”

云汐倏地睁大眼。

“上学期班里有个女生给我写情书,不知怎么落到她手里,她就把那封情书在全班面前读了出来,然后交给了老师。没过多久,那个女生就转学了。”说到这里,周正白面色有点冷,说完沉默两秒,总结道,“所以我怀疑她,合情合理。”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床上的人突然雄浑地唱起了柯南主题曲,眼神肃杀,表情冷酷,并且摆出柯南同款招牌动作。周正白愣了两秒,笑了起来,骂道:“神经病。”

云汐也觉得自己傻,放下手臂,跟着笑起来。沉吟片刻,忍了再忍还是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报仇啊?”

问完恨不得立马堵住耳朵。

“?”周正白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是我的亲人,我去教训欺负你的坏蛋,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云汐愣住,睁大眼睛看着他。

周正白被这火热的目光看得害羞,轻咳一声,又补充:“况且我去找她也不全是为了你,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上次的事情出来后我就没有再和她说过话,本以为她会收敛,结果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如果再不制止,会有更多的人受伤。”

他这么说云汐也不在意,还是傻傻呆呆地,“哦”了一声。

周正白无奈,低头从书包里掏出一张东西来,突然说:“很晚了,我们看电影吧。”

“?”

啊?

半小时后。

如果说,半小时前云汐对周正白是满怀感激、热泪盈眶,那么此刻她对周正白就是恨意盎然,杀意难忍。

她面无表情的缩在被子里,闭上眼睛还是能听到电视里传来的一阵阵恐怖的尖叫和呻.吟。她一只手紧紧攥着周正白的校服袖口,一只手毫无作用地堵住耳朵,又一阵凄惨恐怖的背景乐和尖叫过去,她终于忍不住抖抖索索地第三百次提议:“要不我们不看了吧?”

“怎么?”周正白挑起眉梢,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添几分邪气,魅惑人心,问,“你害怕?”

云汐吞了吞口水,嘴硬道:“没有!”

“那为什么不看?”

“......”云汐崩溃道:“你为什么非要在医院看医院题材的鬼片?!”

周正白悠悠道:“身临其境,比较刺激,而且机会难得,为什么不利用。”

“......”云汐深吸一口气,忍辱负重,继续凄凄惨惨地捂在被子里默念金刚经。

又过了一阵子,她没敢睁眼看,但听着背景音乐的凄惨程度估摸着剧情是到了高潮,一阵牛鬼蛇神字哇乱叫过去后,随着一个女人凄厉地尖叫声,一直被她紧攥着的袖口的主人,猛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云汐瞪大眼睛猛地坐直,僵了两秒,这才发现握住自己的手掌心濡湿一片。

她眨眨眼,低头看看两人交握的手,再抬头看看手主人,不太确定地问:“周正白......你,害怕啊?”

“嗯。”周正白目光还定在屏幕上,抽回手,回答得很干脆。

云汐不能理解,“你害怕还要看?”

周正白回答得云淡风轻,道:“锻炼胆量。”

“......”云汐愈发不能理解,她借着光看见这人怕得额头都冒汗了,又想起前几天这人打架嘴角破了一点皮就嚷嚷着要疼死,觉得周正白这人大佬人设实在不稳,故意刺他:“你一个小老爷们,怎么又怕疼又怕鬼?”

周正白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屏幕上挪下来,脸上却毫无被臊白的不好意思,理所当然道:“因为怕疼和怕鬼都是人类的本能,我害怕,至少说明我遵循本能。”

云汐点头,又说:“那你现在还在这锻炼什么胆量,不是遵循本能吗?”

周正白又把目光移回前方,半晌,说:“因为再幸运的人,也没有办法一辈子遵循本能地活。”

“哦。”

“可是......”他现在的表情严肃且深沉,云汐原本不大想打断他这种关于人性的深刻思考,但忍了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小心翼翼地说:“看鬼片,不是会越看胆子越小吗?”

“......”周正白重新把目光移回她脸上,表面看着十分平静。

“是真的!”云汐被他看得心虚,连忙举起三个手指头竖在耳朵边做发誓状,一连串秃噜道:“我在之前的高中也住校,隔壁宿舍的女生就爱一起看鬼片,结果好好的四个小姑娘,一年过去连厕所都不敢一个人上了,每次在厕所碰到她们宿舍的人都是四个一串,一个人上厕所其他三个手拉手闻味。”

她一口气说完,顿觉自己大逆不道,“嗖”地收回自己的手指头,闭上眼睛躺回床上装死。

死一般的静寂。

漫长得像是一辈子的时间过去后,电视里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云汐脸上像下午似的被人如法炮制扔上被子盖住,少年恼羞成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睡你的觉!”

云汐闷在被子里偷笑。

捻了捻手指,还带着汗热,十指连心,热便到了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周正白:麻烦给我一间高级单人病房。

医生:就发个烧住什么高级单人病房?烧钱啊?

周正白:因为可以看电影。

12、第 12 章

第二天是周六,云汐又在医院被观察一天,到了傍晚确认没有别的感染症状,才被批准回了家。她在自己房间待了会儿,无事可做,遂壮起狗胆跑到隔壁房间偷猫。

敲门进去,看见屋子中央横着一个巨大的旅行箱,敞着,里面整齐地装着不少衣服和日用品。云汐愣了愣,指着箱子问在箱子前忙活的人:“这是干什么?你要彻底搬出去住?”

“不是,”周正白弯腰从箱里拿出一叠衣服,说,“是从学校搬回来了。”

“啊?”云汐立马抬眼,“为什么?”

周正白看她一眼,说:“因为和室友打架,被赶出来了。”

云汐瞪大眼睛:“真的吗?”

周正白说:“当然是假的。”

“......”

周正白矜贵地说:“不是算打架,确切地说,是我单方面揍他们。”

“......”云汐在内心呵呵两声,随意拍了拍手敷衍地给他捧捧场,毕竟等下她还要问人家借猫。她敷衍完,开始奔主题:“98K呢?怎么没看见?”

她从进屋开始就两眼雷达似的到处找,角角落落都看遍了,也没瞅见那灰乎乎一团。

周正白这才看穿这人巴巴找来的小心思,宣布了大消息却没得到回应让他不很高兴,故意道:“离家出走俩小时了,找它干嘛?”

云汐不说人话:“许久不见,颇为想念。”

平时周正白住校的时候,她晚上都把猫抱回自己房间睡,这两天发烧住院,一直没见,确实算许久,也确实挺想念,但主要还是她无聊。

周正白说:“出走迷路走到奶奶屋,估计被老太太扣押了,你可以去探监,顺便帮我问下它什么时候愿意滚回来。”

“哦。”她说完转身欲走,对方却并不打算放人,悠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站住。”

云汐只好回头,“您还有什么吩咐?”

“来了就走?”周正白把手里的衣服塞给她,说:“天下没有免费玩猫的事,帮我收拾完衣服再去。”

“啊?”云汐呆呆地看着自己怀里突然多出的一大坨衣服,不很确定地问:“我吗?给你收拾衣柜?”

“不然我叫奶奶来?”

“......”云汐沉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汐忍辱负重地抱着一堆毛衣,不情不愿地走到衣柜前,老老实实地给猫主人收拾衣柜。

好在对方还算有良心,没有悠闲地躺在床上欣赏她劳动的身姿,而是转头去收拾箱子里的其他东西。他住了快一年半的校,有不少东西。云汐一边挂衣服,一边好奇偷瞥了两眼,居然看到不少书,甚至有几本书角都被翻得皱了起来。

没看出来,一天八节课逃七节半的人,居然还是个文化人。

她撇撇嘴,将思绪收回到衣柜上。不得不说,周正白这人的衣柜很难得的将无趣与骚包这两个天差地别的形容词完美融合。里面光毛衣就有十几件,一半白色一半灰色,一半高领一半v领,除去这两个特点,每一件看上去似乎都一样,但仔细再看两眼,就会发现每一件都在花纹或布料上有些微的区别,或在袖口和领口的处理上略微不同。每一件都相似,每一件却都不同,精致挑剔到骨子里。

她又捡起一件白毛衣用衣架挂好,突然好奇道:“周正白,你穿秋裤吗?”

“不穿,”周正白瞥她一眼,冷声道:“我为什么要穿那种东西。”

果然,云汐不敢挑衅,偷偷在心里吐槽,比她还臭美。

“那任阿姨不会逼你穿吗?”

“不会,她自己也不穿。”

“哦。”

云汐又乖乖回去挂衣服,又挂一件,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激动把挂到衣架上的衣服又扯了下来,兴冲冲地问:“你刚刚说你以后不住校了,那是不是我们每天都能一起上下学了?!”

不然她以为他是为了什么。

周正白无语道:“你才反应过来?”

云汐弯了弯眼睛,被嘲笑也没不开心,高高兴兴把手里被她拽变形的毛衣重新挂回去,还伸手给拍拍上面不存在的灰。这是最后一件,云汐挂完后关上衣柜门,转身,犹犹豫豫地问:“都收完了,那我......先走了?”

刚刚迫不及待想走,这会儿做完义务劳动,却又想留。

周正白等到了想要的反应,不再强留人,挥挥手十分好说话地答应:“嗯。”

怎么也不留她。

云汐不大高兴,却又不好再厚着脸皮说再待会儿,搁衣柜前晃悠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往门口走,走两步又被叫住,她立马停脚回头,期待地问:“怎么?”

周正白沉吟片刻,终于说:“明天我带你出去一趟。”

“去哪?”

周正白说:“带你打架。”

......

云汐被这句话唬住。

她从周正白房间出来,甚至忘了去老太太房间慰问98K同志,迷迷糊糊地直接左拐回了自己窝里。里面原本被白布蒙着的画架已经重见天日,上面挂着半幅未完成的素描,云汐坐在她的小沙发上,表情严肃地琢磨着明天那个打架到底是打个什么类型的架。

群架吗?两帮人拥护着各自的大哥放完狠话吹完牛逼,然后几十人一起嗷嗷往前冲,噼里啪啦天昏地暗打成一片那种吗?你给我一拳头,我得扇你一巴掌,十分公平。

哎呀。

那要自备板砖吗?她没有,不知道周正白有没有帮她准备一块。

除此之外呢?还要准备什么,要不要带点创可贴?云汐发愁地想。以前在家的时候她一心想着向父母装乖卖巧好讨得一点青睐,这种出格的事她想都没想过,导致到了此刻经验不足,毫无头绪。

不能干想,云汐行动起来。她翻出自己来时背着的小书包,先往里面塞了一串创可贴,想了想,又塞一本厚度堪比砖头的字典,以防周正白没有贴心地为她准备砖头。她满屋子寻寻觅觅要带的装备,紧张得嗓子都发干,忙活出一身汗。

我要变成坏学生了。

云汐激动地想。

怎么这么高兴呢,这不应该呀。但是......嘻嘻嘻好刺激哦。

她又乐呵呵地想。

她整理出半包东西,这才收手,带着一身劳动的汗水去浴室洗漱,洗澡时都在为明天的搏斗紧张。晚上睡觉,成功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整晚都梦见自己被人追杀,跑一会儿打一会儿,翻越高山跨过丛林,一觉醒来比没睡还累。

被周正白拎出家门的时候都无精打采的,倒是没忘背上自己的一包武器。

周正白瞅瞅自己身边蔫哒哒的一小团,不解道:“你昨晚干嘛去了?跑马拉松了?”

“嗯。”旁边人还真点了点头。

“?”

云汐打了个瞌睡,蔫蔫地说:“在梦里跑马拉松了。”

所以是做梦把自己累成这样的?

周正白真心实意地赞美道:“你挺先进啊,意识流运动法么。”

“......”又臭她。云汐抬头凶狠地瞪他一眼,以表愤怒,但没出声,她得留着力气一会儿打群架。

两个人打车出发,云汐坐在后座昏昏欲睡,脑袋坐歪右点地坐不住,周正白被她撞了几回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把这人脑袋摁自己肩膀上,“睡。”

云汐内心觉得不好意思,但实在太累,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投降,枕着脑袋下的肩膀睡了一路。

被叫醒时颇为不知今夕何夕,支棱着脑袋瓜想了好几秒才发现过来自己这是在哪。被打过架的三好学生瞬间紧张起来,僵直脊背,吞了吞口水,声音有点颤抖,“......到了?”

“嗯,下车。”周正白给了钱,率先推门下了车。

云汐赶紧反手摸摸,还好,武器还在。

她安下心。

周正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云汐深呼吸好几大口,猛提一口气,视死如归地下了车。

下车关门,挺起胸膛仰起头,看见个牌子。

北京温家武术馆。

提的一口气瞬间上头了。

“?”云汐呆住,看了两秒确定自己没眼花,咔哒哒转过脖子,不死心地跟周正白确认:“我们来这打架?”

“啊,愣着干嘛,进去了。”

“......”

云汐没有灵魂地跟在周正白身后。

......说好的群架呢,一群人挥着胳膊腿嗷嗷叫、板砖啤酒瓶满天飞的群架呢?不是说打架吗,来武术馆怎么能叫打架?云汐敢怒不敢言,周正白个满嘴跑火车的骗子。

云汐垂头丧气地跟进去,一腔热血凉个透顶,比出门时还蔫吧。

周正白交完钱,回手一拎身后的小白菜,忽视小白菜被霜打了的样子,很有气势地问:“准备好了吗?”

云汐有气无力地答:“......准备好了。”

“好的,”周正白表示满意,“我很欣赏你的勇气。”

“嗯???”云汐猛地意识到不对,警惕地问:“准备什么?”

“管是什么,”周正白一挑眉,露出八颗白牙,“反正你都准备好了。”

“......”

二十分钟后。

“好!再来二十次!一!二!踢高一点!不要松懈!一!二!用力!想象你面前这个沙袋就是你最讨厌的人!用力!......”

云汐满头大汗,咬着牙一次又一次高抬腿,狠狠踢上面前的沙袋。

她表面听话,心里也十分难得的听话。

踢一脚,心里恶狠狠骂一句:“周正白!”

再踢一脚,心里咬牙切齿再骂一句:“王八蛋!”

作者有话要说:温家武术馆正式开业,欢迎报名【假的。

13、第 13 章

噩梦从此刻开始。

从这天起,云汐每天从学校出来,都能看到推着单车敞着校服上衣等在校门口的周正白。两个人一路骑车回家,先要在院子里打半小时架,才能回家吃晚饭。每到周末,则一整个周日下午,都得在武术馆度过。

云汐之前一直以为周正白的功夫都是打群架积累下来的社会经验而已,被他练了一阵才发现,这人打架很有技巧,基本功扎实,训练起人来有很有条理。可以这么说,这人上次一个打六个,靠的绝不是运气。

云汐正在被拎去打架的路上,她不想去,绞尽脑汁的想法逃跑,一边合理表达好奇,一边甜蜜蜜地恭维他,希望能逃掉今天的踢腿运动。

周正白正拎着她后脖颈的衣服防止她逃跑,完全无视她的讨好,目不斜视地回答说:“我爷爷去世前是军官,我小时候会跑去他的军队和那些兵一起练。”

所以真是系统训练出来的。

云汐啪啪拍手,讨好道:“哇哦,怪不得你这么厉害。”

“......”周正白猝不及防被酸出一身鸡皮疙瘩,面无表情地摁着云汐的脑袋扭回正前方,铁面无私,“你夸我也没用,不想再被拖进厕所里去,就好好锻炼,不然下次没人救你。”

云汐坚持不懈,又扭过脑袋冲他眨巴大眼睛,继续嘴甜道:“你上次不是都帮我教训她了吗,她肯定不敢再弄我啦!”

“......”她还会不会被别人弄不得而知,反正此刻周正白被她弄的脸热。少年被恭维的耳根子红,梗着脖子装出不耐烦的样子,粗声粗气地威胁:“闭嘴!不然今天练到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