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玑本就慌乱得很,如今被个陌生男子紧紧抱个满怀,如何能不羞恼愤怒?她如今没办法出声喊岸边的丫头小厮,只能泼妇一般不管不顾,对着男子修韧有力的手臂张口就咬!

手臂骤然传来剧痛,男子并未出发任何声音,只是伸手一点——沈天玑只觉后背处一阵酸麻,全身发软,再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卑鄙无耻!

沈天玑心中痛骂,脸上已不知是何表情。全身酸软无力,任由男子沉重的身子压着,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比她略高的体温,带着几分浅淡的秋水清冽之气,中间仿佛还混有微微的血气。

血气?

沈天玑心头一惊,心想这不会是个杀人越货的贼子吧?

不过顷刻之间,附近荷丛中又有一阵簌簌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四周再次恢复宁静。

纳兰徵这才稍稍放松警惕,也才有闲情功夫低头看一眼被他制得死死的沈天玑。

虽是黑夜,可他本就目力极好,透过莲叶筛下来的淡淡月光,他瞧见她一张轮廓精致的雪嫩小脸,如今正惊惧不已地看着他,一双眸子睁得很大,透着水灵潋滟的波光,仿佛要哭出来了。

是她。

前几日在姑苏城外遇见的女子。

难怪,方才就闻到一阵淡爽清甜的香味,仿佛盛开了一支雪白娇嫩的栀子。这种味道很独特,是他从未闻过的。也很舒服,闻之仿佛周身都一阵清凉舒爽,只想着再闻一闻才好。

这个女子,着实长得美丽。

他瞧着月色下与自己咫尺之近的容颜,心头微微惊叹。

美得让他移不开眼去,只想着再瞧一瞧才好。

毕竟是天黑,他不能完全瞧清楚她的容颜,便干脆低下头去,靠得更近些,想将她看个清楚。却见无一丝瑕疵的雪嫩脸庞,娇俏琼鼻,花瓣般娇嫩小巧的唇,正吐出如兰的气息。他只觉得心头一动,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她的唇角,触手而来是极致的娇软滑嫩,仿佛微微用力就会被弄坏一样。

他微微皱眉,心头莫名生出爱惜之感,本欲将手指放下,却又万分舍不得这份娇嫩。

瞧见她盛满惊恐和绝望的双眸,他这才恍然醒悟到如今是个什么情势。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觉得这双眼睛也生得极好,便是此时这般害怕的模样也美若天边星辰,且更因里头盈盈如水的波光和泪意更添柔弱可人,让他心头骤然一软。

他略顿了顿,声音低低得仿佛深沉安谧的音符,“我…不会伤害你的。”

伸手欲解开她的穴道,可又骤然顿住。

女子衣衫本就单薄,经方才一番挣扎,胸口的衣带早已散开,里面的单衣也凌乱松散,交颈右衽被掀开一片。里面是瓷白如玉的肌肤,在月色下泛着晶莹细润的光泽。

竟比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还要来得耀目。

他眸光沉了沉,本欲解开穴道的手伸到这里,顺着已经散开的衣襟,轻轻掀开她的外衫、里衣。

女子的绣着精致兰花的肚兜露出来,那两方随着呼吸上下的高峰让他微微失神。

头一低,他将脸轻轻靠在那里,感受到让人心酥的软嫩。

终是忍不住落下细碎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都牵出来溜了,*^_^* 亲们不给个收藏鼓励一下咩~~~

第009章忧思过甚病纷纷

沈天玑浑身脱力,只牙齿将嘴唇紧紧咬住,双眸泪光盈盈。

她觉得害怕之极,两辈子的勇气加在一起也抵不过此时的无助和恐惧。她心头满是绝望和呐喊,可喉间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浑身上下都因为恐惧而紧绷着,偏偏胸前细密而濡湿的细吻不停落下,带给她不由自主的战栗和酥麻,身体里生出陌生的渴望和从未有过的躁动。男子每一下的触碰都仿佛触电一般,从娇嫩的地方瞬间席卷全身,她好想躲避他的动作,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瘫软着任他为所欲为。

男子的身体逐渐变得滚烫,动作也愈发粗暴起来,心头仅剩的一丝清明告诉他不可如此,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具身体非常美妙,让一向视女色如无物的他竟像是着了魔一般沉迷上瘾。

只如今荒郊野地,他又有要事在身,实不该行此事。但是,这女子偏一身娇白嫩肤牵得他心头颤动,真真难以停下。

他并不是没见过女色之人,可却从未见过身子如此娇嫩柔白顺滑如丝引他心动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牛乳般奶白无暇,泛着淡淡的栀子花清香,醉人无比。

身体的滚烫和灼热让他素来严整的面容微微泛红,深若秋潭的眸子如今已是卷起重重风暴。他自她身上抬头,入鬓的眉因心头难耐的冲动而蹙起,焦灼热烈的唇落在她雪白细嫩的颈处,一只大掌却将方才肆虐过的地方攥住。

此时的沈天玑如同被抛上岸边的鱼儿,心头正翻滚着滔滔热浪,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脑中唯一的想法是,她大概快要死了。

男子就这样扑在衣衫不整的她身上,浑身的温度越来越火烫,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带着难言的紧绷。

胸前肆虐的大掌逐渐在她全身游移,虽是隔着单衣,却也足够让她感受到他的滚烫和渴望。当他最后一口咬住她娇嫩如玉的耳畔,闷哼一声倒在她身上时,强忍的一滴泪终于自她眸中落下。

他终是放过了她。

“你哭什么?”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残余的喑哑,还有几分威严。本是出于心疼的话,让人听着却仿佛是在命令。

她不曾回答,当然也回答不了。

男子如今一身舒爽,瞧着时辰已经不早,便从她身上起来,瞧了眼一动不动的女子,那双美眸里满满都是泪水。

他顿了顿,又转身来整理她的衣衫。

只他当真从未给女子系过衣带,一向无所不能的他,竟花了好些功夫才把她的衣裳理得整齐。

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塞到她手上。

夜色里,他的眸光恢复平常的深沉而坚毅,“明日将此事送与姑苏城东锦苏巷最里面的小院处,自会有人接引你。”

他素来习惯言简意赅发号施令,从未对人如此详细地吩咐什么,可此时却仿佛怕她没听懂一般,又郑重补充道:“我会娶你。”

伸手拂过她的穴道,她却仍是不动不动,一双眼满是愤恨地瞧着他,眼里满满都是泪,忽然就绝了堤,哇啦啦啦无声落下。

本欲转身离去的男子瞧着她的模样,一愣。

他自幼遇事沉稳,兼听独断,便是泰山压顶也不能动摇他一分心智。可此时,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异样的心境,那是一种柔软的迟疑。

他伸手欲拭泪,她却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避开了去,眼神里满是戒备。

深知是自己方才的冲动吓到了她,他便随了她,口中言道,“你莫哭了。明日速来城东就是。”

说着,他只最后看了她一眼,趁着夜色离开。

饶是沈天玑活过两世,也从未遇到过这样可怕的事情。前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倒像是走了一遭炼狱一般。如今他一离开,她跌跌撞撞地起身,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喊人。

青枝和碧蔓带着几个仆役本就一直守在岸边,却未曾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可见那人的武功之高。两个人看到三魂失了七魄的沈天玑时,心下大惊,连声问着。沈天玑却不曾回答,一头钻进软轿里,双手紧紧攥着。

是她不好。是她不听李妈妈的话,才落得被陌生男子那样轻薄的下场!

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别说手刃仇人,便是这条命,只怕也要自刎谢罪了!

沈天玑越想越恐惧,越想越绝望,前世的各种纷纷乱乱的景象也纷至沓来,她只觉得浑身冰凉。

纵使她再聪明镇定,遇到这样的事情也难免失去理智。这会子她在轿子里思绪翻天倒海,青枝和碧蔓在外面也是焦急万分,只道姑娘莫不是在荷塘中被魇着了?

回到沈府后,沈天玑严令二人不许将她去了荷塘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然后便冲到自己房中就将门锁上。

青枝不放心,守在门外候了许久,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唤道,“四姑娘!可要沏壶新鲜的荷叶茶来?”

这才听到沈天玑的声音,“我没事,只是累着了。你们自去睡吧!”

青枝听着沈天玑的声音并无异常,这才稍稍放心。只唤了碧蔓同自己轮番守夜,若是姑娘有什么事情能及时招呼着。

沈天玑将自己关在房中,却是久久不能入睡。掌中那枚陌生的玉佩温润丝滑,却如火球般烫得她心神不宁。她手一抖,那玉佩便落在地毯上。

雨洗冬青,凝翠欲滴,却是枚翡翠玉。不过孩童巴掌大小,椭圆形,上面雕刻有云气纹衬底的双龙戏珠。

这般清透的玉,定是价值连城。想来这玉的主人非富即贵。

蓦然间,黑夜中那个男子的气息和轮廓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沈天玑浑身一抖,只将那玉佩快速拾起,随便扯了个帕子包着,再也不敢看了。

富贵又如何?她本就是煊赫门第出生,最瞧不上的就是张狂跋扈自以为是的富贵纨绔!

重生而来的沈天玑并不是真正的十四岁懵懂少女,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如今逐渐平静下来,只觉得如今自己最应该做的不是羞恼,不是愤怒,而是如何应对此时的困境!

若是那人将此事泄露出哪怕一分,那她沈天玑定是要身败名裂了!

一整夜都是半梦半醒,第二日李妈妈来唤她起身时,见她神思恍惚,脸色苍白,便急着让青枝去请个大夫来,沈天玑并未阻止,愈发作出生病的模样。

那大夫只道是忧思过度,心神不宁,体虚病弱,需静养几日。

沈天玑便乖乖待在院子里歇了数日,头两日尚且惶惶,但见无任何风吹草动,这才逐渐放下心来。

想来那男子已经将她忘记。这种纨绔,定是处处留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费一番心力去堵他的嘴。

这日,碧蔓捧了只黑漆托盘兴冲冲进了屋。屋里,粉红细颈花瓶中的芙蕖换成了一束新鲜的紫红石竹,沈天玑正坐在美人榻上侧过身子拿了把小巧的剪刀修剪花枝。青枝立在一旁拿了把小团扇轻轻扇着风。

“姑娘,李妈妈吩咐奴婢给您送来的玉。”碧蔓眉开眼笑地将托盘送到沈天玑跟前,打开团花刺绣猩红色罩布,

里头是一枚和田玉麒麟。

“咦,”沈天玑笑道,“不是说找不见了么,怎的又找着了?”

“这是给您新打出来的,不是原先那块。”碧蔓道,“李妈妈说,那对玉原是您从小带着的,少了一只确是可惜了,便与四夫人说了,看能不能寻个差不多的玉配上。不成想在城南一家人里竟真找到了一块!四夫人便请了熟练的玉匠紧赶慢赶打出来了。您瞧瞧,跟丢的那只可是一模一样呢!”

沈天玑细细一看,只见那玉晶莹润泽,上头的麒麟也雕得分外有神,又取了那另一只玉来一对比,果真是一模一样的。

这对麒麟本是用作玉绶带时常挂在腰间。前几日夜里去荷塘时就丢了一只。沈天玑料想是落到水里了,虽有几分可惜但也不曾在意。

“李妈妈有心了。”沈天玑好奇道,“这玉价值不菲,听闻姑苏城南俱是平民百信之家,能寻到此玉倒也是难得了。”

“可不是?”碧蔓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愈发的妙语连珠“姑娘您不知道,开始四夫人亲自去那户人家买玉,那家主可不乐意呢!说这玉是传家之宝,花再大的价钱也不卖。四夫人便说是府的小姐正缺了块和田白玉保平安,如今还病着呢。那人一听,想了一会子就答应了,还说不用银子。四夫人拗不过,便只丢了一百两在那人屋里。”

闻言,沈天玑却皱皱眉,“到底是哪一户人家?”

碧蔓想了想,“好像是姓聿的。”

瞧着沈天玑脸色不大好看,碧蔓朝青枝吐了吐舌头,不知道是不是哪里说的不对了惹得姑娘不高兴。

沈天玑又朝她笑笑,“行了,不干你的事。你且帮我把这花儿给修修吧,我歇一会子。”

碧蔓应了声,接过了沈天玑手中的剪刀。

这石竹长得很好,比起芙蕖来还是少了一份清香。碧蔓奇道:“姑娘素来喜欢芙蕖,怎么这些日子偏不用芙蕖插花了?”

沈天玑正撑在一旁发呆,闻言只随口唔了一声,道:“总要换些花样才好。”

青枝将一对麒麟玉收好后,笑道:“四夫人对姑娘真真是有心。”

沈天玑点点头,“晚些时候你们随我一道去问个安才是。我在这里两年,真真是劳烦四婶婶太多了。”

青枝顿了顿,压低声音开口道:“姑娘,自打那日你病了之后,虽然大夫没瞧出什么来,可是李妈妈去灵溪寺里给您算了一卦,卦象里说,您这是缺了灵物护身,邪气侵体,才由此一病。李妈妈这才急着给你找回那块玉麒麟的。”

沈天玑点点头,轻声道,“李妈妈为我操心了。”心中对卦象神鬼之说却不以为然。只是自己不过装病一场,倒引得大家都如此忧心,倒是她的不是了。

沈天玑又问:“前儿让你们打探的一件事,城南锦苏巷最里面的小院儿,住的是何人…”

“奴婢打探过了,”青枝道,“那院子并无人居住,只偶尔赁给来往姑苏歇脚的公子富商之类。前几日住了位西边儿来的外地人,至于具体是何身份那东家自己也不知道。”

沈天玑沉吟半刻。

西边儿来的?只要不是京城来的就好。猜到那男子身份不凡,若果真是京城人氏,只怕日后迟早要碰上面,那麻烦就大了。

“你方才说,前几日住的?”沈天玑问道。

青枝点点头,“是前几日,现在已经走了。”

沈天玑心头大松一口气,只觉得这些日子憋在胸口的阴影一下子都疏散开了。

青枝见沈天玑一下子笑靥晏晏,道:“姑娘这会子心情好,奴婢瞧着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儿要不要出去散散晦气?”

沈天玑点点头,眉开眼笑道:“今日正巧是秋闱最后一日,想必城中最是热闹不过,你们两个丫头啊,就跟姑娘我一块儿出去转转吧!”

“先时姑娘不是还不爱理会科举之事么,”碧蔓道,“今日怎么又有兴致了?”

“怎么着,带你出去玩还不乐意了?”

碧蔓立刻满脸讨好道,“当然乐意!姑娘说好了哦,不许反悔!”

沈天玑心情愈发开阔起来,笑意流转间,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李妈妈见到沈天玑要出门逛逛,这次不仅不阻止反而还鼓励着她,心里连连道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姑娘这会儿总算是恢复如初了。

离开院子时沈天玑顺手将一直置于抽屉角落处的丝帕布包揣进袖兜,走在街上随便瞅着哪个小孩子顺眼,便将那布包给了他,道是:“里面的东西可以换零嘴儿吃的,姐姐白送给你,你且拿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0章白衣卿相争浮名

今日是秋闱最后一日。落日熔金之时,峨冠博带的学子们陆陆续续走出贡院,或成竹在胸兴高采烈期盼金榜题名,或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只待三年之后卷土重来。

纳兰崇一身靛青色圆领长袍,头戴一顶嵌玉银冠,脚蹬祥云纹乌头官靴,身姿修长挺拔,掩去平日里几分夺目的翩翩风姿,添了几分身为翰林院院士的严整肃穆。此时,他与考场中陆续离去的应考举子们一一回了礼,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却比平时清冷淡漠不少。

沈天玑远远瞧着,只觉得这男子怎么看都很是爽心悦目。

此刻她只一身简单的妃色襦裙,头上挽了个垂挂髻,不用珠钗银环,只在院中摘了两支小巧而清雅的粉色木芙蓉插着,竟是清丽可人之极。

此番出门,她本是不想引人注意,才作了这么一番姑苏府寻常人家姑娘的装扮。奈何天生丽质,就这样一身装束也有一番别样的动人,已引得不少人注目。

聿钦走出考场时,一眼就看到了贡院门口处立着的沈天玑。

平静的眼眸立刻露出淡淡的喜悦来。他朝她疾走几步,口中唤道,“沈小姐!”

沈天玑这才发现来人,想到今日碧蔓所说的和田玉之事,心头有一瞬间迟疑。

“沈小姐怎么就出门了?病可好了?”年轻男子一身素净的学子衣装,月白的宽袖袍子显出几分雪莲的出尘来,眉宇间满是担忧关怀之意

沈天玑心头微叹,终是露出一个微笑来,“聿公子!”

聿钦瞧了她半晌,见她脸色红润,眸光有神,这才放心道:“瞧着是好了。可是初秋的天儿已经开始冷了,沈小姐可要多加小心。”

沈天玑点点头,朝聿钦微微福了福身子,“多谢聿公子关心。”

听出她语气中的疏离,他心头涌出一阵难言的不舒坦,一时竟不是说什么好。

沈天玑思忖着纳兰崇还要一会子才出得来贡院,便当先抬脚,离开熙来攘往的贡院门口,走到不远处一排高大苍翠的桂树旁。

大昭风俗,各州府贡院门口总要种上一排桂树,讨个金榜题名蟾宫折桂的好兆头。如今桂树正是繁茂之期,枝叶间已隐约有些米粒儿大的花骨朵儿。

桂树旁,女子绯红色的身影纤细窈窕,声音娇脆甜美,“聿公子,和田玉之事,妍儿在此先谢过了。”

聿钦一愣,继而笑道:“原以为沈小姐不知道此事…”

“聿公子,我记得你说过,那块玉原是你们家的传家之物,”沈天玑抿抿唇,“那玉已经被雕刻过了,下次定还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给公子。”

聿钦微微一凝眉,慢慢道,“沈小姐不必放在心上,那玉留在我家中本也派不上用场,听闻沈小姐需用一对玉麒麟护体,能帮上沈小姐的忙是我之幸。”

沈天玑却坚定摇头,“不论如何,我总会还给公子的。”

聿钦沉默了一会儿,却听到后面有人喊他的名字。

原来是几位一同应考的知己好友拉他去吃酒庆贺一番。

聿钦拒道:“还未曾张榜,何来庆祝之说?”那几人却笑起来,其中一人言道:“若是连你聿九道都上不了榜,只怕整个姑苏府都无人能上了!”

“聿公子,我等下还要去街上玩一会子。许久不出门,早闷得慌了。这便先走了。”沈天玑笑着道。说完,就转身离去。

聿钦瞧着她湘妃色的背影,心头无比期待金榜题名那日的到来。

到那时,他离她就更近了。

沈天玑隐约听到身后那几位公子的笑谈,“九道兄,方才那位美貌姑娘可是你的红颜知己?”心中愈发羞恼起来。

聿钦离去后,贡院外面的人逐渐散去,待纳兰崇走出时,外头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三三两两坐在院外一排石凳子处,似乎还在激烈讨论着今日的考题。

南边角落石凳上坐着的沈天玑,尤其引他注目。

此刻她正静静坐在那里,手上拿了一卷书静静读着,妃色的衣裙犹如安静而美丽的海棠。

她身后还跟着两名贴身丫鬟。

纳兰崇远远瞧了一会儿,沈天玑似有所觉,抬眼来看见他,绝色的容颜绽出一个让人连呼吸都忘记的笑来。他蓦的想起一句古语,道是,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大人!”沈天玑站起身来,身姿婀娜如柳。她朝纳兰崇福了福身子,笑道,“大人出来得好晚,妍儿可是等候多时了!”

“哦?”纳兰崇笑得温和,“叫沈姑娘多等,倒是明宣的不是。”

纳兰崇的出现以及和沈天玑的交谈,已经落在周边人的眼里。纳兰崇走近一步,道:“沈姑娘,此处说话多有不便。此时天色已晚,明宣欲邀姑娘前往丰宁楼一叙,不知姑娘是否赏脸?”

沈天玑微微诧异了一下,心道,虽说这的确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可他这也太上道了吧?

她收下神思,微笑道:“本是想与大人打探一番此次秋闱的考题,既然大人有此一邀,妍儿刚好也想与大人仔细讨教一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昭虽也注重男女大防,但比之前朝已是宽松许多,未婚男女坐在一处吃个酒倒也算不得什么。

纳兰崇吩咐身后跟着的随从:“去和苏公子说,今日我就不去他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