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慢慢地跪了下去,跪得端端正正。

贺长安有些心疼,却只能继续拱手,要是一并跪下去,那就不像话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太后才抬头,目光冰冷地落在面前这两人身上:“德妃现在还是不喜欢让御医把脉吗?”

心里一跳,花春伸手,扯开袖子将自己手腕露了出来:“太后若想把臣妾的脉,臣妾没有半点不喜。”

“很好。”太后颔首,微微抬了抬下巴,旁边的御医便过来给她把脉。

月见伸手将花春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御医把脉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便道:“很明显的喜脉,应该已经三个多月了。”

尽管一早猜到了,但是在场的人,包括太后在内,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德妃你…一早知道吧?”太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问。

花春点头,接着又跪下道:“此事皇上也一早知情,只是后宫险恶,不少人盯着臣妾不放,故而皇上才让臣妾隐瞒,打算等胎像稳定了再告诉太后。但是…上次想说的时候,武贵嫔正好也怀孕了,太后无暇他顾,所以臣妾才作罢。”

这样一解释,太后的脸色就好看得多了,她也记得起德妃说想与她单独说话,结果被武贵嫔怀孕的事情打断了。那个时候,她就是要说身孕的事情吧。

本来这件事从别人嘴里先说出来,太后是很不悦的,身孕这东西竟然还瞒着藏着,不摆明了有鬼吗?但是弄清楚了之后,她就想得明白了,德妃也只是想独善其身。

“那这样说来,德妃娘娘的身孕比武贵嫔娘娘的早,若是产了皇子,那便是皇长子了。”许贵嫔小声说了一句。

武贵嫔脸色微僵,却还是笑道:“这样也好,咱们后宫子嗣多是好事。”

太后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谁先生了皇子,谁便能坐上后位。只是,哀家不希望你们两人因此发生什么争斗。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要相互扶持才是。”

花春颔首,正要松一口气呢,却听得旁边一个太监道:“太后娘娘,可否请御医推测出具体一些的怀孕时间?也好让奴才核对侍寝的记录。”

太后点头:“这个是必要的,也为我大梁皇子血统纯正着想,请御医再诊一诊吧。”

花春配合地伸手,心想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结果手伸出去之后她才反应了过来,按照日子推算的话,那段时间皇帝是个夜行客啊,都是翻窗子去养心殿的,内务府怎么可能有侍寝记录?

背后出了层冷汗,花春下意识地就做了个把手往回收的动作。

这动作落在太后眼里,就显得格外心虚。

旁边的月见姑姑温柔地帮她固定了手腕,御医诊了半晌,道:“应该是三个月半左右的身孕,公公可按此推测侍寝时间。”

太监点头,立马拿着册子核对起来,越对脸色越难看:“御医确定是三个月半,不是四个月吗?”

“不是,未足四月,这个很明显,叫其他御医来诊断也是一样。”御医斩钉截铁地道。

太后脸色沉了,看了那太监一眼,又扫了扫花春和贺长安,突然开口道:“其余人都下去,哀家有话要单独问问侯爷和德妃。”

众人相互递了眼色,心里都忍不住往歪处想,偷偷看当事人两眼,然后纷纷行礼告退。

贺长安皱眉,捏紧了拳头,却无法反驳什么,毕竟太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下这么个命令而已。

人退出去了,内务府的太监立马就跪了下来:“德妃娘娘当初还是花嫔,侍寝记录只在四个月以前才有,三个月半左右…没有任何侍寝记录,倒是出宫省亲了一趟。”

第177章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太后当即便拍了桌子:“你胡说什么!”

内务府太监立马跪了下来,抖着身子道:“奴才不敢妄言!侍寝记录上清清楚楚,请太后过目!”

说着就将册子给呈了上去。

目光深沉地盯了那册子一会儿,太后伸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贺长安有点着急,虽然不知道这侍寝记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孩子肯定是宇文颉的啊,皇帝那么腹黑,半点不傻,要不是他的孩子,花春早就没命了!

这种情况,花春倒是没想过,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太后既然让其他人都退下去了,那这事就肯定还有商量的余地,侍寝记录不能证明的事情,皇帝本人可以证明。

于是她很镇定地看着太后。

看完了记录,太后眼里满是凌厉:“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花春点头:“有,皇上多次宠幸臣妾,并未被记入侍寝记录。”

“荒唐!”太后伸手就把册子摔了下来,怒道:“侍寝要记录是宫中的规矩,也是判定皇嗣血统的证据,皇儿也知道,怎么可能宠幸你而不记录?!”

花春挺直了腰:“此事太后完全可以等皇上回来再行询问,自惠妃被贬之后,皇上担心臣妾行事太直,容易得罪人,加上恩宠深厚,会被人视为眼中钉,故而让臣妾深居简出,也不在明面上临幸,以求让臣妾远离后宫争斗。得知臣妾有孕之后,更是连臣妾一并瞒了两个多月,臣妾感念皇上隆恩,但万万没想到皇上的厚爱会变成今日的枷锁。”

太后一愣,眉头皱得更紧。她是不相信自己冷血的皇儿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的。

“娘娘怀孕之事,微臣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贺长安开口:“皇上为保娘娘周全和皇嗣平安,的确是费了不小的功夫,只是没想到会在现在这个关头功亏一篑,想必也是别有用心之人为之。”

转头看着他,太后目光深沉地道:“现在皇儿不在,哀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既然你们有这样的说辞,那哀家就不先定德妃的罪,德妃也就回宫吧,搬到慧明殿来,哀家保证在皇上回来之前,让你安然无忧。”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花春皱眉:“慧明殿里已经有了武贵嫔娘娘,太后觉得将两个怀孕的宫妃放在一起,合适吗?”

“哀家玩手段的时候,你们这些小姑娘还在玩泥巴。”太后冷笑:“不管是武贵嫔还是你,在哀家眼皮子底下,想有什么小动作都是不可能的,所以只管放心。”

贺长安皱眉:“皇上临行之前,是让微臣好生护娘娘周全的…”

“哀家明白,兄妹么。”太后皮笑肉不笑,幽幽地道:“但,到底也不是亲生的,宫中流言已起,侯爷也该为德妃着想,避避嫌。”

微微一震,贺长安皱眉。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拖累花春的人,女人的名节太重要了,更何况是后宫,口舌又多,名声又重要的地方,他的确应该好生为她想想。

“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后多护着德妃娘娘一些了。”贺长安拱手:“宫里针对娘娘的人不在少数,从上次推搡的事情就看得出来,她们应该也猜到了娘娘的身孕,却还是下了毒手,只庆幸娘娘福大命大,肚里胎儿安在。”

提起那事,太后也有点后怕,这万一真是皇嗣,被那群人推没了可怎么办?

不过现在,对于德妃怀孕的疑惑已经盖过了有皇嗣的喜悦,太后只能神色复杂地看着花春,然后点头。

“侯爷放心吧。”

能放心就怪了吧?贺长安抿唇,呆了一会儿,见太后有送客的意愿,也就只有无奈地退了出去。

“谁去太后面前说的消息?”他问身边的人。

“回主子,是汤昭仪。”

汤氏?贺长安皱眉,他想不明白汤氏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把这话说给太后,她有什么好处?!

“侯爷万安。”

正想着呢,迎面就撞着了汤古宁。

或者说,这人根本是在宫道上等着他的。

贺长安抬头,看着面前这一身宫装,显得分外温婉的女子,冷着脸问:“昭仪有事?”

“嫔妾只是看见侯爷,顺便请个安罢了。”汤氏抬头,笑得自信又从容:“侯爷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有些事情越早放下,对您自己也越好。”

“什么意思?”贺长安直视她,脸上的线条都僵硬了起来。

汤氏却不再多说,行礼之后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贺长安拧眉,侧头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娘娘还是切记一句话吧,多行不义必自毙。”

背影一僵,汤氏沉了脸,却没回头,只一顿就继续往前走。

什么天道好轮回,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什么善恶终有报,她是统统不相信的,世上那么多坏人都活得好好的,谁因为做了坏事受天谴的?

既然不用受天谴,那为什么她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瞧攻玉侯这担心得,脸都白了,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就应该像以前对她那样冷漠无情才更好看,突然对别的女人关心在意,像是仙人被拉进了尘埃里,一点也不美了。

既然不美了,她还喜欢来做什么?

嗤笑一声,汤氏往前走,消失在了宫道转角的地方。

贺长安心情沉重,回去就给皇帝写了信,告诉他花春被太后接进宫了的事情,信到皇帝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丘山一战大捷,帝王俘获了三万兵力,化作己用,正打算往羲王爷的封地行军,就收到了攻玉侯的信。

眉头紧皱,宇文颉沉思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道:“朕要回京,分两万兵力随同,其余的兵力交由霍子冲,让他代表朕,去见羲王爷,见过之后即可回京。”

秦公公一愣,扫了他手里的信纸一眼,想也知道应该是花氏出了什么问题。

“奴才遵旨。”

皇帝此行出来也就是要灭掉羲王爷一部分兵力而已,现在达到了,而且还很顺利的话,那提前回去也是应当的,剩下的交给其他人应付就行了。

霍子冲对皇帝这样的决定也没什么异议,领命就继续整兵。

结果,在皇帝要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有大量的倭寇突袭了丘山。

第178章学会变通

霍子冲当即领兵抵抗,大战一夜之后,领兵追击倭寇三十里,却中了埋伏。

“怎么会有这么多倭寇?”副将很不理解,但霍子冲被困,现下也无人能领军,又该怎么办?

“先把霍将军救回来,灭了倭寇,再查来源不迟。”帝王沉重地道:“还是朕来带兵吧。”

这个情况,他是根本走不掉了。

秦公公叹了口气,想了想,替皇帝传话回去,让攻玉侯先顾着花氏一些。

花春的生活终于进入了水深火热的阶段,她没敢让青袅在太后面前来晃悠,只带了瑞儿,两个住在慧明殿的侧殿,对面就是武贵嫔的居所,天天开门就能相互看见。

对于这两个怀孕的宫妃,太后算是一视同仁,吃的喝的都一锅煮,也都由月见姑姑亲自过手,还有三个御医监管,保证周全。

见此状,花春也能放点心,起码吃能吃好,睡能睡好。

但是,宫人对她们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了。虽然没出慧明殿,但是花春也能听见不少风声,大概是都在议论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连带着贺长安也不敢进宫太频繁,只五天来看她一次,顺便跟太后请安。

这要是搁在现代,人人背后戳着脊梁骨怀疑她肚子里是野种,花春早就怒了。然而,这里的人脑回路不太一样,风土民情也不一样,她只能说服自己看开点,等皇帝回来。

“听闻皇上遇上了倭寇。”武贵嫔坐在太后身边,担忧地道:“这可怎么是好啊,万一伤着了…”

太后垂眸:“皇帝本就是马背上得的天下,你不用太担心。”

说是这么说,她心里其实也是惦记着的。

花春看了武贵嫔一眼,低声道:“臣妾虽然也担心,但是那是在羲王爷的封地附近,皇上与羲王爷兄弟情深,羲王爷怎么都会全力护驾的。”

太后点头:“这倒是,羲儿也会帮着皇帝的。这倭寇来得蹊跷,背后应该有隐情。只是,也不是该咱们这些妇道人家担心的事情,你们两个还是好好养身子,等皇上回来吧。”

“是。”花春乖巧地颔首。

武贵嫔撇嘴,亲热地拉着太后的手道:“嫔妾担心皇上,也替太后担心羲王爷,皇上这一行,在丘山打了不少的仗,又不知道是在打谁。羲王爷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再遇倭寇,指不定有不怀好意的人就会怪到羲王爷头上,然后离间皇上与王爷的感情。”

这算是提前打预防针吗?花春挑眉,她赌两包小鱼干倭寇的事情绝对跟羲王爷脱不了干系,但是这武贵嫔怀着皇帝的孩子呢,竟然还给太后洗脑,到时候皇帝说一句倭寇跟羲王爷有关,太后不就得怪皇上中了人家挑拨离间之计吗?

说话啊,真是一门伟大的艺术,说什么,怎么说,看起来是小事,也不用在意,但是放在有影响力的人面前,那就可能导致很多种不同的结果。

于是她也开口了:“皇上与羲王爷血浓于水,谁来离间都不行。但是武贵嫔担心错了人吧?羲王爷若是当真无过错,谁也冤枉不了他,毕竟有太后娘娘在呢。倭寇跟谁有关咱们不知道,也得等具体的证据来,您还是别操心了,听太后的话好生养胎吧。”

这话也在理,太后点头。

武贵嫔笑着,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花春镇定回视,同样面带微笑。

于是武贵嫔就明白了,此人非我族类,明显是跟她对立的。

“德妃娘娘。”

回去侧殿休息的时候,有司服宫的宫人过来道:“太后有命,要给娘娘做一套冬衣,还请娘娘量一下尺寸。”

“嗯。”花春跟她进内殿,量完之后看了一下单子:“是做一件里衣,一件外袍,并一件披风么?”

“是。”宫人颔首。

点点头,花春觉得太后也算是温柔了,还给做衣裳的。

结果瑞儿从外头回来,气了个半死:“不带他们这样欺负人的吧?”

“怎么了?”花春挑眉看她。

“您好歹是妃位上的娘娘,她只是个贵嫔,结果做披风让选料子,武贵嫔身边的宫女硬生生将奴婢先拿到的白狐毛给抢去了!”

花春歪了歪脑袋:“这么厉害?旁边的人都没说什么吗?”

不问这个还好,一问瑞儿就更气了:“他们什么也没说呢,就眼睁睁看着奴婢被欺负,都不替您说点话的。”

摆明了是武贵嫔身边那个叫喜儿的宫女不对,那么多人,愣是没一个吭声的。

花春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办法,你家主子我现在地位尴尬,武贵嫔又正当红,被她欺负是正常的。”

瑞儿想了想,也对,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主子您要去哪儿?”刚安慰好自己呢,她就见花春站了起来,顺手还拿了旁边的披风。

“去找太后聊天。”花春道。

瑞儿咋舌:“聊什么?不是才请过安吗?”

“聊聊披风。”系上披风上的绳结,花春朝她笑了笑。

啥?瑞儿傻了:“您…方才不是还说被欺负是正常的吗?现在怎么又…”

“正常是正常,这宫里狗眼看人低的人多了去了。”花春笑着咬牙:“但是不代表老娘该受这个气啊!”

瑞儿:“…”自家主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霸气。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正常的,比如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但不代表这是正确的,该反抗那就得反抗,哪怕有点态度也行,谁也不是天生的受气包嘿!真不声不响地把该有的东西都让给武贵嫔,丫的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于是花春就温温柔柔地去给太后谢恩了。

“太后自己都没有新制衣裳,却惦记着臣妾,臣妾万分感激。”她道:“司服宫有上好的白狐毛,臣妾让人看过了,很舒服,不如太后就先给自己做一身吧,不然臣妾也无法安心。”

正面说是没戏的,毕竟武贵嫔现在比她更得太后欢心,那侧着说就好了。人嘛,总是要会变通的。

第179章迂回地讨公道

太后一听,倒是觉得心里舒坦,送人家东西就是要人家感恩的,武贵嫔还没过来呢,德妃倒是先来了。

于是她道:“你过来坐吧,有身子的人要金贵些,哀家这样的老太婆,用不着上好的白狐毛。”

“太后哪里的话。”花春笑道:“您年轻着呢,肤色红润,配上白狐的颜色定然更衬得容光焕发。天气凉了,您不先做些衣裳,臣妾怎么能心安?”

“唉。”目光柔和了下来,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你有心了,那月见便去司服宫问问,看还有几张白狐毛,有多的,就给哀家也做一身。”

“是。”月见应声而去,花春轻轻松了口气,然后就陪着太后唠家常。

平时规规矩矩请安的时候挺没意思的,就只能说场面话,这会儿倒是好,花春给太后说了不少跟古代有关的笑话,逗得太后直乐。

“你这孩子倒是贴心。”她道:“还有心来给哀家找乐子。”

“反正皇上不在,宫里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花春道:“要是能让太后过得开心,也算是臣妾替皇上尽了点孝心了。”

太后点头,神色也慈祥了不少。

“太后娘娘。”月见回来了,捧着的却是一段儿黄狐毛:“您看这个行么?”

微微一愣,太后皱眉:“黄狐毛比白狐毛可次了不少,你怎么拿这个回来了?司服宫今年没有白狐毛不成?”

“白狐难寻,也就去年有一张毛皮存着,方才奴婢去问,说是已经被武贵嫔拿走了。”月见低声道:“太后与德妃娘娘要做,便只能看看这种可还行?”

脸色微变,太后看了花春一眼。

花春低头道:“臣妾不挑剔,黄狐毛也不错,只要是狐毛,那都暖和。”

尊卑有别,德妃乃后宫第一妃,用黄狐毛,让个贵嫔用白狐毛,可还像话?想了想,太后微笑道:“可能是武贵嫔拿错了吧,她也算懂事,不可能做这么越矩的事情,月见你去提醒一声,让她把白狐毛给德妃。”

“是。”月见应了,旁边的瑞儿小声道:“月见姑姑,奴婢跟您一起去。”

“好。”温和一笑,月见带着她就出去了。

太后看了她们的背影一会儿,才道:“你倒是聪明。”

这话意有所指,花春也不慌张,太后毕竟是老油条,有些事情看得通透是正常的。

“臣妾没有恶意,也无心与人争抢什么。”她道:“位份有时候会被恩宠的光环盖下去,但尊卑不可越,武贵嫔将来若是坐上后位,想要什么东西臣妾都不会有意见。但是,在她还是贵嫔的时候,臣妾少不得会觉得委屈,多两句嘴。”

“哀家明白。”太后颔首:“你也是个懂事的,比哀家想象中还要识大体,也怪不得皇帝竟然护你到这个地步。”

说话得体,也不尖锐,眼里满是坦诚的目光,跟这样的人交流很愉快,也不会产生什么抵触情绪。饶是发现了德妃是为白狐毛的事情来的,太后也没太往心里去。

瑞儿倒是觉得扬眉吐气了,跟着月见去侧殿,让武贵嫔把“拿错了”的白狐毛交出来的时候,她别提多高兴了,简直恨不得朝今儿跟她抢的那宫女甩两白眼。

“月见姑姑说的有道理,的确是本宫拿错了。”武贵嫔咬牙:“这会还给德妃去吧,也替本宫道个歉。”

“贵嫔娘娘言重了。”月见颔首:“一时错手而已,太后常说,知错能改,以后不再犯的都是好的。”

“…本宫明白了。”

瑞儿闷笑,跟着月见离开侧殿,一出去就忍不住道:“月见姑姑太厉害了,今儿那宫女跟我抢狐毛的时候还嚣张得很呢,结果在您面前,一句话也不敢说。”

月见微笑,低声道:“奴婢的底气都是主子给的,不是我厉害,是太后厉害而已。”

“也对。”瑞儿点头:“可惜我家主子不够硬气,总是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