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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语扫视了端木绯和端木绮一眼后,眸底闪过一抹嘲讽的冷笑,视线又低垂,继续看向庭院里那一盆盆牡丹,目光怔怔,似有几分望眼欲穿。

须臾,小花园里的那些公子就玩起了投壶,花样还不少,正面投,背着投,蒙眼投,两根一起投……难度越来越高,倒也吸引了不少姑娘们在凝露轩中倚栏看得津津有味……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约莫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端木绮终于收笔,直起了身子,看着眼前这幅墨迹未干的画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勾出浅浅的笑意。

见她画完了,涵星、端木缘和曾三姑娘率先走了过去,其他姑娘也从四面纷纷而来,聚集在端木绮的桌旁,看着她刚刚完成的画作。

那垂柳的树干虬曲苍劲,粗糙得犹如老人脸上地皱纹,与那两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公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两个少年公子又是一静一动,抚琴者儒雅斯文,惬意悠然,静若处子;舞剑者狂放不羁,肆意豪迈,动若脱兔,衬以那歪斜的柳树斜贯画纸,这幅画看来构图饱满,动静相宜,苍劲而圆秀。

涵星第一个抚掌赞道:“简练明快,形神生动!”

“绮姐姐,你的画技又有进益了!”曾三姑娘笑吟吟地附和道。

其他姑娘也是零落地称赞了几句,端木绮唇畔的笑意更浓了,再次朝右手边的端木绯看去,只见她正好也收笔了,歪着脑袋看着跟前的画作,嘴角弯弯,似乎还颇为满意。

连个是非好歹都不知道区分的傻子真是赢了也不光彩!端木绮心里冷笑,脸上却笑吟吟地问道:“四妹妹,你可画好了?”

端木绯微笑着点点头:“画好了。”

涵星对着宫女从珍使了个手势,从珍就心领神会地上前,道:“那奴婢就把画拿去给闻二公子品鉴一番。”

两名青衣侍女仔细地捧起了画,就跟着从珍沿着楼梯下了楼,步履声渐渐远去,直到什么也听不到了……

众女也转移了阵地,再次集中到西北边的窗户前,望向小花园的垂柳那边。

此刻,小花园中其他公子们都已经坐下了,只剩下了君然和另一位着靛青锦袍的公子并肩而立,而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没再投壶了,两人都拉满了手中的弓,弓满如圆月。

两人几乎是同时松开了弓弦,“嗖”,箭去如流星,两支箭几乎是齐头并进……不,君然的那支箭飞得更快,且领先的优势越来越明显。

眨眼间,那支羽箭已经射中了一片柳叶,带着那柳枝也飞了起来,“铮”的一声,羽箭连着柳叶一起射在了粗糙的树干上,而另一支随后慢了一寸的箭则落空直接射在了树干上。

两支羽箭强劲的去势令得树干以及树枝皆是震动不已,柳叶如落雨般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三位公子霍地站起身来,激动地鼓着掌,喜笑颜开,也有几位公子则面色有些怪异,齐齐地看向了那脸色铁青的靛袍公子。

君然拿着弓对着其他几位公子抱了抱拳,似在说着“承让承让”,他嘴角溢出一朵灿烂的笑花,眸中似带着点点星光,璀璨生辉。

正在大好年华的少年郎在阳光下看来如此耀眼!

这时,从珍带着那两名捧画的侍女到了,随着她们的到来,气氛又是一转,那些公子们都朝两幅画围了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论着,最后都看向了闻二公子。

闻二公子似是不觉,目光专注地看着画,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来神采奕奕,朝凝露轩的方向望了一眼,作了一个长揖,接着就对从珍说了几句话,从珍屈膝应了一声,然后就带着两名青衣侍女又朝凝露轩的方向回来了。

“绮姐姐,闻二公子刚才在对你作揖呢!”曾三姑娘眉开眼笑地说道,“连闻二公子都对绮姐姐你的画作赞赏不已!”

端木绮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勉强压抑着心头的雀跃,嘴角矜持地微翘,示威地看了端木绯一眼,可是端木绯根本就没看端木绮,她正与端木纭在她画画的书案后慢悠悠地洗着笔,仿佛根本就不在意闻二公子说了什么。

端木绮眉头微蹙,但很快那点不快就被其他姑娘的恭维声冲散,颇有几分志得意满的味道。

见不少姑娘仿佛众星拱月般簇拥在端木绮身旁,蓝大姑娘和黎二姑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她们自恃身份、才学都不逊于端木绮,只是以前因为有一个楚青辞多年来一直压在她们头上才无法出头,没想到今日竟然给这端木二姑娘借了闻家的东风出了大风头。

她们不由暗暗地捏了捏拳头,心有不甘,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四公主故意借着这次的凝露会为端木绮造势,却也无奈:谁让她们没有一个公主表妹呢!

“蹬蹬蹬……”

上楼的脚步声自下面传来,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没一会儿,从珍和那两名侍女就回来了。

在姑娘们表情各异的目光中,从珍走到了涵星跟前,两个捧画的青衣侍女分别把画作放回了原处。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从珍屈膝禀道:“殿下,闻二公子说,胜者是端木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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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们的爱了!么么~今天的剧情连着一起会更好,所以还是二更,下一更在12:30。

039认输(二更)

话落之后,四周一片死寂,唯有端木纭笑了,毫不意外地看向了端木绯。妹妹的画自然是最好的!

其他人一时都有些傻眼了,目瞪口呆。

也就是说刚才闻二公子那个长揖是对着端木绯所作?!

众女的脸上皆是难掩震惊之色,连一直置身事外的楚青语闻言都惊讶地看了过来,微微挑眉。

刚才大部分的姑娘都看了端木绮的那幅《舞剑图》,虽然称不上什么绝世佳作,但作为一时的即兴之作,以端木绮的年纪来论,也算是佳品了。

端木绮瞳孔猛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呢?!”

话语间,她大步朝摆放着端木绯那幅画作的书案走去,

从珍的表情有些僵硬,一鼓作气地继续禀道:“闻二公子说端木四姑娘的画作水墨淋漓,宛若神工。而端木二姑娘的画,闻二公子他……他只说‘尚可’。”

尚可。

这两个字中的敷衍之意,可见一斑。

其他姑娘在震惊之余,一头雾水地面面相觑。刚才她们只是在端木绯泼墨之初看了一眼,现在也只记得黑乎乎的墨迹凌乱地分布在画纸上……

到底端木绯画了什么,才得了闻二公子“宛如神工”的赞誉?!

涵星霍地站起身来,也朝端木绯的那张书案走去,其他姑娘们也簇拥着她好奇地围了过去。

端木绮站在了那张书案前,直愣愣地看着平铺其上的画作,小脸几乎煞白,没有一点血色,额头甚至开始流下涔涔的冷汗,仿佛看到了什么令她震慑的东西。

其他的姑娘见状倒是更好奇了,一个个都是伸长脖子看了过去,在场所有人都围在了这张小小的书案旁。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放在那张红木卷书灵芝条案上的画作全部由水墨铺就而成,没有一点其它的颜色,却恰到好处。

这幅画不需要颜色,黑、灰、白才是它最好的表达方式。

所有人都呆住了,直愣愣地看着这幅画,它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魅力,把人的心魂慑住了。

看似凌乱扭曲的泼墨在画纸上形成了绵延千里的山脉,豪迈狂放,再以各种随意的皴法铺就出那早已残破斑斓的城墙,断壁颓垣,一道着铠甲的士兵仍然屹立于城墙之上,傲然吹响号角。

然后,上方那灰色的阴云早已压来,似乎又将迎接一场“暴风雨”的来袭……

而这一次,这似乎摇摇欲坠的城墙还能抵御住下一次敌军的袭击吗?!

不少姑娘都面露感触之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人缓缓吟唱道:“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横戈从百战,直为衔恩甚。”

黎二姑娘从人群中走出,郑重其事地对着端木绯福了福身道:“端木四姑娘,你这幅画不拘一格,却又神韵独到,令我佩服!”

她们在场的这些闺秀大都是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平日里出游也是一两日的路程,最远也不过去看了江南好风光,又何曾有人远赴北疆这等偏远之地,这幅画中的辽阔而悲壮的场景绝非他们这些闺阁女子可以凭空想象的。

上月,皇帝曾召北疆将士的遗孤入宫,端木绯与端木纭也在其列,这两个姑娘自小在北疆边城长大,这幅画上的所绘的画面正是因为切身所感,所以端木绯才能不拘泥画技地以泼墨之法展现其中恢弘壮阔。

这一瞬,她们都明白了,为何刚才闻二公子会行一个长揖礼,他敬的不止是作画的端木绯,还有那边疆为国捐躯的将士们!

此时,又有姑娘再去看端木绮那幅画,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那些构图、那些技法也没什么出奇的,在场的大部分闺秀都能照样画一幅,可是端木绯这幅却绝非模仿可得。

在她们看来,这幅边疆图一来是端木绯心有感触,二来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再来一遍,恐怕就未必有这般恰到好处的意境了!

这一次,端木绮输了,毋庸置疑地输了。

“那么……”端木绯歪着脑袋看向了面无血色的端木绮,问道,“二姐姐,你可服输?”她乌黑的眼眸中似盛着碎光,笑容可掬。

端木绯并非为了卖弄技巧而泼墨为画,实在是今日不少人都曾见过楚青辞的画作,甚至用以临摹,寻常作画,难免笔风、构图、用色上会留下痕迹。

再者,她成为端木绯的时日毕竟还短,原身并不擅画,她也不能在短短月余一蹴而就。

泼墨画既考验技巧,又看似最不需要技巧,一时的感悟更能给画作带来灵魂,用在这里恰如其分,点到为止。

只是,自己好像又以大欺小了呢……

端木绮的娇躯微微颤抖了起来,眸底一片惊涛骇浪,她的灵魂似在不断地往下坠落……坠向无底深渊。

她当然不想认输,可是她心里也知道她输了,就算再找其他人的评判,结论也会是一样的!

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端木绮身上,像是一道道火苗灼烧着她一般。

端木绮咬牙,好一会儿,方才艰难地说道:“四妹妹,我输了。”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端木绯静静地看了端木绮片刻,嘴角弯弯,脆声安抚道:“二姐姐,你放心,我们是姐妹,就算是你输了,我也不会让你在这里喊自己是傻子的。”

这一句话落下后,满堂哗然。

众位姑娘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位端木二姑娘不仅主动想要和隔房的妹妹比试,还设定了这样的赌注,这心胸委实也太狭隘了一点吧?

想着,姑娘们的眼神与表情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这位端木二姑娘本想借着凝露会令得这位端木四姑娘丢脸,没想到却是弄巧成拙了,反倒是害自己丢了脸!

端木绮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紫,她实在受不了众人如利箭般的眼神,忽然就提着裙裾朝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

“姑娘!姑娘!”她的丫鬟急忙追了上去,脚步声很快越来越远。

涵星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却不想从珍对着她悄声禀了一句:“殿下,刚才安定侯府的华大公子输了京郊的一栋别院给君世子,君世子让奴婢提醒殿下,别忘了殿下答应给他作证的事……”

这……简直荒唐至极!他们打赌竟然还坑自己来给他们作证?!涵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悦地朝小花园的方向看去,却见君然正朝茶楼的方向走去。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她眨了眨眼后,就大步离去了。

不止是涵星在看君然离去的背影,还有一道目光也是。

楚青语眉头微皱,一眨不眨地盯着君然,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茶楼的入口处……

不对劲?!

君然都走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没有来?!

封炎为什么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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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炎为什么没有来?

040相配

这一刻,楚青语几乎是有些坐立不安了,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一定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楚青语越来越不确定,心一点点地落了下去……直到午膳的席宴结束,直到四公主率先告辞,她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楚三姑娘,请喝茶。”

一盅玫瑰热茶由青衣侍女送了上来,玫瑰的香味钻入鼻间,然而楚青语却失魂落魄。

四公主走后,端木纭和端木绯等人也陆续告辞,此刻,四周已经走了小半的姑娘,结果昭然若揭。

楚青语眉宇紧锁,还是不敢置信。

封炎没有来!

封炎竟然没有来!

为了这一天,这两个多月来,她精心准备,步步筹谋,扫平了前方的“障碍”,为的就是来凝露会能见到封炎,为的就是让封炎记住她楚青语……

楚青语的双拳在袖中紧紧地攥了起来,眸底幽沉一片,无数的情绪在其中叫嚣翻滚!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与上一世不同了?!

上一世的这一日,她没有来露华阁,但是楚青辞来了。楚青辞跟往日一样,爱在人前张扬,炫耀她的才学,画了一幅气势恢宏又张弛有度的《万里江山图》,令得整个京城为之赞叹。

那日离京两年的封炎也随简王世子一同来了露华阁,还主动为这幅画提了字。

重生之后,她细细想来,那多半就是封炎和楚青辞初识的契机,一定是这幅《万里江山图》让楚青辞在封炎心中留下了一缕痕迹,让封炎注意到了楚青辞……

后来的许多年,那幅画都挂在楚太夫人的屋子里,她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即便前世今生这么多时间过去了,她还清晰地记得那幅《万里江山图》的每一个细节。

自从她重生归来后,她在家中反复练了一遍又一遍,她自认已经抓到了那幅画的神韵,甚至可以画得更好。

她信心满满,期待着封炎的出现,在他面前一展才华,可是,为什么封炎却没有来?!

楚青语不甘地抿了抿嘴角,想起了更多的事。

上一世,楚青辞其实也就比现在多活了半年,可既便如此,封炎依然对她念念不忘,甚至在崛起后,还费尽心思求得了祖父楚老太爷的同意,迎娶了楚青辞的牌位。直到前世自己死的时候,封炎的身边也无二色。

他的心里只有楚青辞!

楚青辞不过是一个短命鬼,刚过及笄之年就夭亡,又怎么配得上封炎那般尊贵的男子?!

她楚青语也姓楚,也是宣国公府的姑娘,比起楚青辞,以她对未来局势的了解,更能助他,也更配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风雨同济,成为他最爱恋的人。

楚青语咬了咬下唇,眸中染上了层层叠叠的乌云,浓郁得仿佛顷刻便会迎来倾盆大雨般。

她不懂,封炎为什么没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楚青语的的双拳攥得更紧了,俯视着下方的庭院,只见姑娘们在青衣侍女的引领下陆陆续续地离去了,自然也没有人再进来……

封炎不会来了。

楚青语终于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她失落地站起身来,缓缓地抚了抚衣裙。

“楚三姑娘,”曾三姑娘款款走了过来,笑道,“你可是……”要走了?

她本想邀请楚青语一起下楼离开,可是话还没说完,楚青语已经仿若未闻地从她身旁走过,曾三姑娘的脸色僵了一瞬,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与其他人说话去了。

至于楚青语,根本就没在意曾三姑娘,直接带着贴身丫鬟下了楼。

丫鬟隐约感觉到自家姑娘似乎心情不佳,这一路都没敢说话,一直沉默地随着马车回到了宣国公府,此刻约莫是申时。

下了马车后,楚青语就先去了楚二夫人的院子请安。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方小木几上的一个掐丝珐琅熏炉幽幽地吐着云烟,袅袅地飘散开来,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楚二夫人正坐在一张紫檀木万字不断头三围罗汉床上喝茶,听到挑帘声,便看了过来,嘴角含笑。

“语姐儿,”楚二夫人的心情似乎不错,对着女儿招了招手,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今日凝露会玩得可好?还有哪家姑娘也去了?”

楚二夫人随意地问了一些凝露会的事,楚青语言简意赅地一一答来。

楚二夫人本来也就是顺口问问,并没有太过在意,拉着女儿素白的小手笑道:“语姐儿,今儿午后,你楠表哥来了,现在正与你哥哥在书房里……”

说起侄儿成聿楠,楚二夫人端凝的眼神柔和了不少,而楚青语则相反,面色一僵。她半垂眼帘,遮住了眸中的异色,心中抑郁难平。

这一切都要怪楚青辞!

按她原本的计划,楚青辞会在云门寺失贞,日后自然也没脸再凑到封炎面前,而自己也能顺理成章地摆脱和成聿楠的亲事——虽然成聿楠也很好,但再好,也不过是资质中上的凡夫俗子,又哪里比得上封炎人中龙凤,注定要居庙堂之高!

楚二夫人自然是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她使了一个手势,屋子里服侍的下人们就识趣地退了出去,只剩下了她们母女俩。

楚二夫人含笑道:“语姐儿,你和你楠表哥的亲事已经说好了,等过阵子,就正式给你们定下亲事。”

她只这么一个嫡亲女儿,等女儿的亲事定下了,她也就可以安一半的心了。

对于成聿楠这个侄儿,楚二夫人一向很满意。

成聿楠自小就沉稳勤勉,知根知底,以后女儿嫁回娘家去,有娘家兄嫂看顾着,这两个孩子又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以后夫妻间必定会和和美美,幸福安康。而且,成聿楠是成家这一辈的嫡长子,将来女儿就是成家的宗妇,尊荣一世。

“以后你表哥来府里,你也不用特意避开着,带你表哥到花园里走走……”

楚二夫人想得很好,让小两口在正式成亲前多说说话,以后才好过日子,可是这些一番好意听在楚青语耳中,却只有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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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二更吗?

041悔亲(二更)

一旁的两扇窗户敞开着,屋子里明亮通透,偶尔有缕缕微风吹拂进来,可是楚青语却觉得气闷,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似的。

其实,她早就想寻个机会与母亲说了,也许这一次就是时候了。

楚青语眸中闪过一抹果决,突然反手握住了楚二夫人的手,出声道:“娘亲,我不想嫁给楠表哥!”

话落之后,屋子里静了一瞬,气氛微凉,只剩下窗外的枝叶在风中“簌簌”摇摆的声音。

楚二夫人完全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眉头一动,狐疑地打量着神色紧绷的楚青语,心里有些不解:据她所知,女儿和楠哥儿从小感情就好,鲜少有红了脸的时候,也就是这两年孩子们大了,才渐渐彼此间有几分生疏了。但自小的情分终究是在,为什么女儿忽然就对这门亲事如此反抗?

“语姐儿,你与娘亲说说,为什么?”楚二夫人正色问道。

楚青语一时语结,微微垂首。

正因为成家这门亲事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所以她重生了两个多月,却迟迟无法对母亲说她反对这门亲事,所以她才会想出云门寺的那个计划希望能一石二鸟。

楚二夫人见楚青语沉默不语,以为是两个孩子闹别扭了,便试探地又问:“语姐儿,莫非是你楠表哥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

楚青语还是答不上来,眸光闪烁。她犹豫了片刻,只能抬起头道:“娘亲,我只当楠表哥是哥哥,从不曾想过要嫁给他为妻。”

楚二夫人怔了怔,失笑,心里只觉得女儿毕竟还小,不懂人情世故,家族责任,才会说出这般话。

楚二夫人温声劝道:“语姐儿,你都十三岁了,不能只想着你自己了,你是楚氏女。”

宣国公府虽然不会为了利益,强迫儿女与不堪的人家联姻,但身为世家子女,为了家族,联姻既是必需的,也是难以避免的。成家是淮北望族,虽然比不上楚家,但也是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了,本来这门亲事一是为了联姻,二来也是两个孩子确实感情不错又知根知底,所以两家喜闻乐见。

如今楚、成两家已经口头说好了亲事,只等成家正式下定,这个时候无缘无故取消亲事几乎与悔亲无异,无论两家关系再好,成家心里必然会留下难以磨平的疙瘩。

这些道理,活了两世的楚青语都明白,所以她才想让成聿楠犯错,想让成家理亏,那么这门亲事也就自然而然地作罢了。

偏偏……

楚青语咬了咬牙,她心知一旦错过这次机会,等两家正式定下亲事,那么一切就晚了。

“娘亲,我……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楚青语一鼓作气地说道,近乎急切地抓住了楚二夫人的袖子,一脸期盼地看着她,“我不能嫁给楠表哥!”

闻言,楚二夫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皱了皱眉,斥道:“语姐儿,你近日行事越发不像样了!你身为楚家儿女,你的婚事不仅是儿女私情,更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你自小享了身为楚氏女的好处,金尊玉贵的长大,就理当为了家族担负起责任,就好像你大姐姐,一贯都是权衡利弊,以楚家的利益为重……”

楚青语起初还耐着性子听母亲的话,可是当听到母亲提起楚青辞时,不由心生不耐,眼帘微颤,连嘴角都变得僵硬起来。

楚二夫人一直观察着女儿的神色,自然看出了女儿神情中流露出的那丝不耐,心里难免失望。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枝叶不再摇曳,万籁俱寂。

母女之间相距不过咫尺,然而心却似乎相隔万里。

楚二夫人闭了闭眼后,沉声又道:“语姐儿,你大姐姐没了,我本希望你能当得起楚氏女之名,现在你太让我失望了!”

楚青语抿紧了嘴唇,她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她知道许许多多母亲不知道的事,偏偏,她什么也不能说。

楚二夫人看着女儿这不服气的样子,心里更为失望了,暗暗叹了口气。

“语姐儿,你近日太过浮躁,回去后,你好生在你院子里待着,抄抄佛经,暂时就不要外出了!”楚二夫人淡淡道,“还有,你和你楠表哥的亲事已经决定了。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你祖父和你父亲的意思,谁也不能更改!”

“母亲!”楚青语双目一瞠,难以置信地看着楚二夫人。

她知道仅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想取消这门亲事是不可能的,但想着至少能让母亲知道自己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日后还会有回旋的余地。没想到,竟反而给自己招来了禁足令!

她做这一切分明是为了楚家啊,偏偏母亲不懂她的心意!想着,她的眼中难免就流露出不甘与委屈。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楚二夫人挥了挥手,一副不欲再多言的样子。

楚青语的嘴唇动了动,最后没再说什么。

她能跟母亲说什么呢,告诉母亲她知道未来吗?!母亲恐怕会因为她得了失心疯吧!

若非亲身经历,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个世上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

楚青语又握了握拳,僵硬地站起身来,对着楚二夫人福了福身后,离去了。

外头的太阳西下,黄昏金色的阳光直刺进眼中,她不适地微微眯眼,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然后抬眼看向了西南方,楚青辞原本的院子就在那边。

这一切都要怪楚青辞!

要是楚青辞不闹出这么多事来,现在一切都会很顺利,楚青辞可以嫁给成聿楠,而自己也能成就自由身了!

楚青语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背影决绝。

她是决不会让楚青辞挡在她前面的……这个婚约,是绝对不会成的!

她要嫁的人,是封炎!

042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