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也明白了过来,木凌会怀疑这些也不无道理,夏太师原本支持的是辰季,只不过之前辰季被当成傀儡皇帝,受到瑞王的支配,那么夏家也必然是受到瑞王打压的后来瑞王死了之后,夏家突然就强盛了起来,得到了皇帝的重用这一切之间似乎都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年因为所有的人都死了,所以众人都没有再深究其中的关系,但是如今夏鲁盟的行为蹊跷,而暗中作乱之人,似乎又对当年的往事非常了解,最有可能的,就是跟这些人有关系

蒋青转脸看了看木凌,就见他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顾虑,就知道他也许还有些事情没说出来,大概他还不敢肯定,不过可想而知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吧。

秦望天看众人似乎都脸色严峻,就道,“唉管他呢,事情来了再说呗。”说完,蹭木凌,“木木,刚刚运动过量了,我饿。”

木凌踹他。

“我让人准备些吃的。”敖晟看了看也差不多到晚饭的时候了,叫了文达摆下宴席,就当给秦望天接风,两人相见恨晚,一顿酒下来称兄道弟的,看的蒋青和木凌直皱眉头。

吃完了饭,本来蒋青和敖晟准备离开,去军营了,毕竟明天就要开战,可是两个让敖晟派出去的影卫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对敖晟耳语了几句。

“什么?”敖晟猛地一皱眉,问,“当真?”

两个影卫都点头。

“怎么了?”蒋青和木凌同时问。

“辕珞和齐亦的尸体不见了。”敖晟回答。

“啊?”木凌大吃了一惊,道,“要两个死鬼的尸体干什么?埋了那么多年都烂掉了。”

“我们先去看看。”敖晟想出门,蒋青拉了他一把,道,“你还是先去军营吧,邓将军肯定等着你呢。”

“我”敖晟放不下心来,蒋青想了想,道,“你去军营跟邓将军商量明天作战的事情,我过去,一会儿回去把结果告诉你,不然该给邓将军添乱了,还有啊,晚上你还要说话鼓舞一下三军士气呢,别忘了正经事。”

敖晟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些,多带些影卫。”

“我跟小青青一块儿去吧。”木凌提了个药箱子,对秦望天道,“望望,你陪皇上一起去,看明天打仗有什么能帮忙的。”

秦望天欣然同意,跟敖晟一起,往军营赶去,蒋青则和木凌两人,赶往后山的坟墓。

蒋青叫了一个影卫,去辰季的坟墓里头也看看,还有皇后的陵寝,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立刻加派人手守卫起来,特别是皇后的陵寝。蒋青知道,敖晟虽然对他娘是又爱又恨,但是他最最思念感情也最深厚的还是这个娘,要是坟墓出了些什么事情,他怕敖晟会动真气。

急匆匆赶到了坟地边,就见两座坟已经被挖开,蒋青问影卫,“你们来的时候,坟地是挖开的,还是掩埋的?”

“是掩埋好的。”一个影卫回答,“不过土很新,原本的坟地上头都是杂草,但是我们来的时候,发现是黑泥,觉得不妥,就挖开看了看,发现尸骨没有了。

“这两人的尸体,应该跟瑞王一样,只剩下两副骸骨了,拿走有什么用啊,真是让人百思不解。”木凌和蒋青都觉得没有头绪。

此时天色已暗,木凌拿着个灯笼照着坟地里头看了片刻后,喃喃自语,“怪事啊怪事。”

“怎么了?”蒋青不解地看木凌。

“这坟里头怎么没虫子呢?”木凌不解地说,“这地方潮湿,挖地三尺,不可能一条虫子都没见啊。

蒋青想了想,拿起地上的一把铲子铲起了一些土放到一旁,木凌蹲下去看了看,两人仔细找,真的连一只虫子都没有,不止是这里,方圆大概一两仗的地方,草叶都有些枯黄,完全没有小虫子在地上爬行,实在是奇怪之极。

“这土里有毒。”木凌用帕子包着一点泥土闻了闻,摇摇头,道,“了不得!”

“什么了不得?”蒋青看他。

木凌摇了摇头,对一个影卫说,“去远处给我抓条虫子来,什么虫子都行。”

影卫们有些不解,但还是去了,给木凌抓了几条小虫子回来。

木凌接过放虫子的树叶,将虫子扔在了刚刚挖出来的坟土上,虫子们突然在土堆里剧烈地翻滚了起来,随后,全身突然发出了蓝色的荧光,片刻之后,倒地慢慢变黑木凌拿着树叶轻轻地戳了戳它们,虫子化成了灰。

蒋青吃惊不已,道,“怎么毒性和蓝焰差不多?”

“不是蓝焰。”木凌摇摇头,道,“这些是毒掌的余力。”

“余力?”蒋青想了片刻,问,“你是说,有人用内力震开了这坟地,然后带着尸体走了所以掌上的毒性留在了泥土的里是练毒掌不对,是练毒功的人?夏鲁盟?”

木凌听后,不语,微微琢磨了一下,道,“夏鲁盟,似乎功夫还不到这个级别。”

蒋青显然是稍稍松了口气,就听木凌接着道,“我觉得,练毒功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练成如此厉害除非”

“什么?”蒋青追问。

“不是练毒功,而是炼毒人。”木凌道,“药王谱上有记载,天下第一毒毒人!这人就是有毒的,举手投足,轻易便能置人于死地。”

蒋青觉得不可思议,问,“要如何才能练到这种境界,有这样的人么?”

木凌沉思了半晌,道,“以前药神似乎成功过,不过这种人分为两种,一种是药人,一种是毒人无论哪一种,结局都只有一个。”

“死?”蒋青低声问。

木凌点头,“青青呀,不是我说你和敖晟要小心啊,这次想打敖晟江山主意的人,来头真的不小啊。”

蒋青点了点头,低声说,“我明白的。”

敖晟心不在焉地跟秦望天一起往前走,发现秦望天总走在靠他后面的一点,并未与他同行,敖晟有些纳闷,就道,“秦兄,你我兄弟,不用主意这种繁文缛节。”

秦望天笑了笑,道,“皇上刚刚可曾注意到出门之时,木木叫你皇上?”

敖晟一愣,心说刚刚木凌叫他皇上了么?那可真是吃亏了,自己刚刚一心想着心事,错过了。

秦望天一笑,道,“木木的意思是,让我人前对你恭敬些,特别是在军营里头,如今形势紧迫,不能让兵士怀疑你的威严。”

敖晟愣了半晌,淡淡叹了口气,道,“你俩也算心意相通了。”

秦望天看敖晟,道,“你似乎总是心事重重?”

敖晟点了点头。

秦望天想了想,道,“你跟蒋青之间的事情,我也听木木提起过一二,你似乎对他心怀内疚,而他又似乎对你有些抗拒?”

敖晟接着点头,除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给你。”秦望天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份东西来,交给敖晟,是一本小册子。

敖晟接了过来,一看,就见上面写着“十绝”两个字,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秦望天。

“这份十绝内力谱已经不是原先那份了,我自七绝与三绝都练成之后,研究了一下,写下了这本内功心法。”秦望天道。

敖晟拿着内功心法看了看,苦笑,“我就算练成了,武功真比青高了,也不能强迫他”

“唉”秦望天伸手,拍拍敖晟的肩膀,道,“要往好的方面想么我一开始的时候比你可惨多了,蒋青起码为人厚道,你看看木木!”

敖晟点了点头,心说,你口味的确甚重啊。

秦望天晒然一笑,道,“我也是等木木解开心结等了良久,他也曾离我而去,相思之苦我清楚不过我跟你的选择其实差不多,给他时间,让他慢慢想。我给了他一年,你却给了蒋青三年,这一点我很佩服另外。”秦望天摸了摸下巴,道,“其实到最后,木木也并非就是想清楚了什么,只不过,有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伤口也就好了。”

敖晟静静听完,回想一下,的确,蒋青三年前就好像是伤口刚刚被撕开一般,鲜血淋漓,三年后,伤口愈合了,偶尔隐隐作痛换句话说,伤口总有一天是会痊愈的。

“木木那表情,看起来这次的事情相当的严重。”秦望天对敖晟说,“这内力心法你拿着,有空的时候练习,不为别的,男人么,要藏些别人不知道的能耐在肚子里,这样等到需要的时候,才能好好出回风头,是不是?”

敖晟愣了良久,会心一笑,秦望天这人,真是挺有意思将心法收好,说了声,“多谢。”

两人到了军营,邓子明已经在帅帐之中紧张地研究军情了,见敖晟来了,赶紧就来见礼,又看到秦望天。敖晟介绍了一下这是修罗堡主秦望天,众人见礼,齐赞不免暗自惊叹——都说敖晟和修罗堡黑云堡关系恶劣,可是今日一见,传言不实啊!

邓子明将明日作战的战术跟敖晟细细地讲了一遍,敖晟认真听着,点头称好。

这时候,探报进来, 道,“回禀皇上,元帅远处已可以看到齐篡天的水军了。”

敖晟等人都对视了一眼,走出军帐,赶到了落霞口的位置,就见在茫茫的海面上,隐约似乎是可以看到一些微弱的光点。

邓子明递了个远镜给敖晟,敖晟举起来一看,就见在相距极远的海面上,停满了各色战船,起码有上千艘,旌旗招展是齐篡天的水军。那些船都随着海浪轻轻地浮动,却没有再往前,显然是已经抛下锚去,将船身固定了。

“看来是决定在那里驻扎,观察我们的情况了。”齐赞道。

敖晟想了想,突然似乎是来了什么兴致,对秦望天耳语了几句。

秦望天哈哈大笑,随后,敖晟叫几个影卫拿了几桶火油来。

军营后方有一坐山,对着海的一面正好是个断层,山壁笔直陡峭。

敖晟抬手拿起一桶火油,飞身跃上了最高处的瞭望台,邓子明等带着营中众将士来拜,敖晟一摆手,道,“各位都平身,朕给你们变个戏法如何?”

官兵们面面相觑,都茫然地看着敖晟,就见他突然纵身一跃,向那山壁掠去,轻功之高,让下面的一众官兵都瞠目结舌。敖晟将火油一顿泼,泼洒尽后,在山壁上一借力,再次腾身跃起接住秦望天抛上来的另一桶火油,泼了几下后,掠回了营中,抬手一把抓过其中一个兵士手上的弓箭,对着远处的山壁一箭射过去。

就听“轰”的一声,箭头射入山石之中窜起的火星,引燃了火油就见那火舌犹如火龙般蜿蜒游走,沿着敖晟刚刚泼上去的火油,烧出了五个字来一看,满营将士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远远看来,山壁上火焰熊熊,字迹清晰可见——活捉齐臭天。

远处的战船上,齐篡天将手上的远镜往甲板上一扔,吼道,“敖晟,你有种!”

第六十六章,偷袭

被蒋青派去查看的影卫们铁青着脸回来了,告诉了蒋青一个不好的消息,“齐皇后的陵寝和辰季的墓也让人进去过了,两具尸体都不翼而飞。”

木凌有些不解地问,“皇陵没有守墓人的么?”

几个影卫都摇了摇头, 道,“守墓人是有的,还有些守卫,不过因为入口什么的都是封死的,一般没人能进去,所以守卫并不严格,可是这次入墓的似乎是行家,直接进入了内室,打开棺椁偷走了尸体。

蒋青皱眉半晌,道,“带人先将陵寝围起来,不要声张。“

影卫们面面相觑,问蒋青,“不告诉皇上么?”

蒋青看了看木凌,木凌摇摇头,道,“还是先别说吧,现在是节骨眼上。”

蒋青点了点头,吩咐影卫们一个都别说,暗自办事去。随后,他便和木凌一起,往落霞口赶去。

“嗯”木凌觉得纳闷了,问,“为什么连皇后和辰季的尸体也要偷走呢?真奇怪啊!”

“不过,皇陵之中有机关和埋伏不会那么轻易便被偷走的。”蒋青道,“除非,有人很清楚内部的构造。”

木凌一挑眉,问蒋青,“你怀疑是宫里头的人里应外合啊?”

蒋青轻轻地点了点头,问,“你想到谁了?”

木凌摸摸下巴,道,“按理来说里应外合的人选也不是很多八成是观契吧,他不是皇亲国戚么。”

“很难说。”蒋青摇摇头,“先把齐篡天赶走再说吧!”

木凌点头,突然哎呀了一声,捂着肚子伸手扶住蒋青。

“你怎么啦?”蒋青大惊,扶住木凌问。

木凌扁了扁嘴,道,“饿了!”

蒋青有些无力地看了他一眼,木凌见他脸上的焦躁没有了,笑眯眯,“这才对么,那小狼崽儿多精明啊,你一不小心,要被他看出来的!”

蒋青愣了愣,想想也是,就收起了自己的担忧,跟木凌一起赶回了落霞口。

到了落霞口,刚好看到敖晟烧山壁那一幕,一时间,士气大振。

木凌大老远看见秦望天和甲乙丙丁也跟着蹦跶呢,就摇头,道,“那帮小鬼都跟小孩子似的,一听到打仗就脑袋冲血,拦都拦不住。”

蒋青微微一笑,想了想,突然问,“对了木凌,秦望天现在功夫是不是比你好啊?”

木凌脸立刻皱得像个包子一般,退开一步,伸手指蒋青,“我跟你有什么仇啊?你干嘛刺激我?”

蒋青无力,道,“我就随口问问。”

木凌一脸郁闷地撇撇嘴,道,“他很久以前就比我好了啊。”

蒋青摸摸下巴,问,“那跟帮主比起来呢?”

木凌笑了摆摆手,道,“哎呀,司徒是怪物,前两天我见着他了,小黄从一堆稀奇古怪的书里弄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跟他一起研究,现在更他妈厉害得不像人了。”说完,伸手一拍蒋青的肩膀,道,“司徒那种人,天生下来就是欺负人的,估计上辈子是老天爷的债主。”

“别瞎说。”蒋青犹豫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木凌好奇,“干嘛问望望的功夫?”

“嗯没。”蒋青摇摇头,有些不自在。

木凌眯起眼睛——小青青有心事啊。

这时候,敖晟也看到蒋青了,赶紧跑了过来,问,“如何了?”

蒋青看了看四周那么多人,道,“去帅帐里说吧。”

敖晟点头,拉着蒋青进帐。

秦望天想跟进去,被木凌拉住了。

“木木”秦望天笑嘻嘻看木凌,木凌问他,“我问你嗯,你刚刚跟小狼崽儿说什么了没?”

秦望天一愣,心说我可不能让木凌知道我给他十绝的内功心法了,就摇摇头,道,“没啊。”

“嗯”木凌更加纳闷了,自言自语道,“那小青青怎么突然问起我你功夫好不好的事情了?”

秦望天一缩脖子,心说,看不出来啊,蒋青其实挺敏锐,赶忙道,“哦,估计就随口问候一下吧。”

“是么?”木凌狐疑。

正说话间,邓子明跑了过来,给木凌浅浅行了个礼,低声问,“这位可是木凌木神医?”

木凌给他还了个礼,心说这是名将啊名将,看见活的了,笑着道,“正是。”

“呃”邓子明压低了声音问两人,“可否请木神医帮我一个忙?”说着,就细细地跟木凌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木凌听后哈哈大笑,道,“这个好办,包在我身上!”

蒋青让敖晟拉进了帐篷里头,敖晟问他,“齐亦和辕珞的尸体被人偷走了?”

蒋青点点头,道,“嗯,还没有什么线索,我和木凌在查的,你先专心打仗吧。”

敖晟听蒋青说完,看了看他,问,“就这些?”

蒋青抬眼看敖晟,点点头,“嗯,就这些。”

敖晟无力,蒋青太不会骗人了,他那双眼睛不就是在说——不是啊,还有些别的事情,但是不可以跟你说,你会分心的。

敖晟也没有强求,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蒋青才不那么紧张了,问,“邓将军的战术怎么样?你刚刚鼓舞士气的招挺不错啊。”

“那是。”敖晟笑了起来,道,“秦望天那句话不错,男人么,关键时候一定要能出风头!”

蒋青听后微微一滞,问,“秦望天跟你说的啊?”

“嗯。”敖晟点头,“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人跟司徒一样不好接近,不过不是,很好说话,我跟他投缘。”

“是么”蒋青点了点头,问,“他还跟你说了什么啊?”

“他说”敖晟见蒋青似乎是在试探自己,心中微微一动,失笑,蒋青该不会是在怕眼珠子转了转,敖晟道,“秦望天还说,过几天,跟我切磋切磋武艺。”

蒋青听得一皱眉,转脸看他。

敖晟笑问,“怎么了?”

“没。”蒋青摇头,心说——这可不得了,要是敖晟跟秦望天学了功夫不过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就打赢自己了,看来这段时间要勤加练习。

片刻之后,邓子明和木凌他们进来,邓子明跟蒋青说了一下明日一早的作战计划,众人便早早散去休息,准备明日一早大战。

当夜,敖晟坐在军帐之中,拿远镜观察远处齐篡天的人马,蒋青问他,“你不睡么?我帮你守。”

“我睡不着。”敖晟道,“你早些睡,明日一早还要做先锋的,一定要有体力。”

“我也睡不着。”蒋青随口说了一句,他的本意是——担心战事,所以没有睡意。

敖晟放下了远镜,走了过来,笑道,“怎么?要我陪你才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