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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我爱你!!”

“哼!少在那里油嘴滑舌甜言蜜语的哄本王!”他虽然不屑一顾的,可是嘴角却忍不住牵起笑意来。

给安怀做手术,没有人敢声张,知情的人都有分寸的,安冉烨负责一切事宜,他严格控制了人数,不许任何人接近大和宫,其余一切知情而不能到场的人全都有人去监视着,以防有人告密或是滋生事端。

给安怀做手术的一切器具连着好几天都给赶制出来了,楚檀画凭着记忆画图,还有安怀自个儿的画图,那些东西能做的全都做出来了,除了很精密的仪器,其余一切可以复制的都复制出来了,东暖阁旁边这个新腾出来的屋子就像个小型手术室那样,有着该有的一切。

楚檀画早在之前就已经交代了珍珠和黄金该做的事情,她们不必主刀,在旁边递递手术刀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主刀是她,另外的几个太医都是应急的和助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安怀就被用了楚檀画亲自研制的麻药,然后他就睡过去了,立刻就被推进了那个小屋子里头。

幸而做手术的这几天光线特别好,是晴天,楚檀画事先就在小屋子的窗户上贴了一层既能聚光又能防止沙尘的明纸,因此不用白炽灯也能完成手术。

楚檀画咬唇,在隔离出心脏那一块儿之后,她就闭眸片刻,让自己的心渐渐沉淀下来,然后拿过常用手术刀开始割口子,众人都瞧着她的刀口,她虽是第一次做手术,可是开口表现的还算沉稳,几个太医暗中点头,因为口子开的好,血并没有很迅速的流出来,几个人配合的很好,分工的也很好,在目前看来,手术状况良好。

楚檀画在一头大汗之后,终于看到了安怀跳动的心脏,所幸的是,他的血管并不是很细,而且也没有室壁瘤,一切都很正常,就是血管堵塞了的问题倒是血流不通畅。

因为这里必须要争分夺秒的跟时间赛跑,手术时间越短越好,因此楚檀画在割开那道口子之后,就有两个太医在下肢的地方截取血管了,两边手术同时进行,一开始是有些忙乱的,但是慢慢儿的就顺起来了。

截取出来的血管迅速递给了楚檀画,这边在缝合下肢的伤口,楚檀画这边却开始了高难度的精密的缝合血管的工程。

众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谁也不敢说话,每个人额上都是一头的汗,黄金在旁边紧张的盯着楚檀画的手边,皇上的心脏就在那里缓慢的跳动着,黄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皇上跳的一样缓慢了,她有几次都忘了要呼吸,只不过安怀是因为麻药的关系跳得慢,而她是因为紧张的关系不敢呼吸。

楚檀画慢慢儿的缝合伤口,她这会儿的精神高度集中,珍珠不住的给她擦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血管终是缝合好了,她心里长出一口气,将那血管好好的放在那里,紧张的等着血管通畅,血液流动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檀画把自个儿的牙齿咬出了血都不曾在意。

这是她第一次做手术,精神高度集中之后一定会有眩晕虚脱的感觉,她这会儿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她不知道的是,这会儿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时辰了,旁边的特制的止血散根本就快不够用了。

“快看。”

黄金低低的呼唤拉回了楚檀画的神智,楚檀画和众人一起定睛一看,安怀拿原本还在缓慢跳动的伤口居然停止了跳动,那血管明明都已经布满了红色,却依旧停止了跳动。

楚檀画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口一疼,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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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八章 帝命断绝(为推荐过3000加更)

楚檀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脑子还有些混沌,偏头看去,就见晨光雪色之中,床沿有三颗小脑袋耷拉着,似是感觉到她的动静,三颗小脑袋齐刷刷的抬起来望着她。

安桃妆眼泪汪汪的:“娘——你吓死铃铛儿了——”

安御邪眼泪汪汪的:“娘——你可算是醒了啊——”

安小狐眼泪鼻涕齐流,哽咽半晌,哭道:“娘——呜呜——”

顿了一下,安小狐才偏头去扯旁边的人,楚檀画这才看到那边还有一个人,就见安小狐扯扯那人的头发,带着浓重的鼻音道:“父王,娘醒了,你快醒醒啦!”

安冉烨守了一夜,这会儿刚睡着就被安小狐摇醒了,忙睁眼看过来,见楚檀画看着他,忙喜道:“画儿,你醒了啊?”

楚檀画瞧着他那胡子拉渣的憔悴模样,心里头好笑,当下挑眉道:“你们一个个怎么啦,弄得我好像怎么样了似的!我不就是——对了,父皇怎么样了?我当时——”

楚檀画的话还未说完,安冉烨就抬手不让她继续说了,微微一笑道:“铃铛儿,你娘如今也醒了,你快带着弟弟们出去,让珍珠送些吃的来,父王跟你娘还有话要说,一会儿你们再来,好不好?”

安桃妆眨眨眼睛,倾过小身子亲了楚檀画一口,才道:“好,我这就去。”

安御邪和安小狐有样学样,都在亲了楚檀画脸颊一口,然后跟着安桃妆出去,然后门就被带上了。

楚檀画望着身侧的男人,抿唇道:“我,我昏倒了,我睡了多久?两天?”

安冉烨抿唇一笑:“也没多久,昨儿发生的事儿,一天而已,你今早自个儿就醒了,倒是本王担心的很,一夜没睡,这三个小东西担心你,一大早就跑来这儿等着,叫休息也不肯休息,一直守着你,本王就眯了一小会儿,结果你就醒了,本王知道你着急知道什么,你先别急,先吃点儿东西之后,本王再来给你慢慢儿说。”

安冉烨说话的时候,珍珠正好送了些糕点进来,楚檀画这会儿才觉得肚子饿了,她昨天手术之后什么也没吃一直到现在,饿是肯定很饿的,当下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拿着糕点就开始吃,然后看着桌上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吃了一些之后才问道:“外头还在下雪么?”

珍珠抿唇道:“从昨儿开始雪就没停过,这会儿还在下呢!”

楚檀画哦了一声,安冉烨便挥挥手让珍珠退下去,珍珠便带上门出去了。

楚檀画把肚子填饱了,才望着安冉烨道:“我吃饱了,你可以说了么?”

安冉烨微微一叹,正对着她坐下,然后沉声问道:“昨日的事,你还记得些什么?”

楚檀画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昨日给父皇做手术,最后缝合血管成功,在血液通畅之后,却看到了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了,然后我就晕倒了,狐狸,父皇,他是不是——没有挺过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手术当中,发生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的,何况还是在这样没有任何仪器辅助的年代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安冉烨面沉似水,淡声道,“而且你当时已经体力耗尽了,你也尽力了,这个不能怪你,在你昏倒之前,看到的也确实是真的,父皇的心脏确实是停止跳动了。”

楚檀画心中猜想得到证实,心口骤然疼痛,不论怎么说,安怀到底是在她手里死掉的,她心里是不可能不自责的。

“......狐狸,对不起。”

安冉烨却微微一笑:“你对不起我什么?”

楚檀画这会儿正垂眸坐着,压根没看见他笑,只是低声道:“我没保住他的性命,只怕连那些太医的性命也保不住了,我......”

见她这会儿这样自责,而且话都说不下去了,安冉烨便决定不再卖关子了,当下伸手过来,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好好儿的看着自己,然后挑眉笑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信任我,说知道我一定有法子保住你跟太医们的性命的!本王还记得某个人说过,说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本王一定有法子,也一定有能力保住你们的!楚檀画,说这话的人是谁呀,你不会睡了一夜就不记得了吧?”

楚檀画听了这话一愣,眸底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当下与他对视许久,才道:“你的意思是,父皇不会死?可是,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看见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了啊,难不成脑部没有死亡?或是后来我一昏倒了那心脏又跳起来了?”

有时候心脏骤停但是用了起搏器抢救之后确实是还能复苏的,可是问题是他们是在手术之中啊,都开膛破肚了,还在哪里去弄什么抢救措施啊!

安冉烨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才挑眉道:“心脏都停止跳动了怎么可能不死呢?本王当时听到黄金的尖叫本王就进去瞧你了,其实你在术前跟本王说的时候本王就已经想到了法子,当时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后来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楚檀画心里头着急啊,当下便道:“究竟是什么法子啊,你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啊!”

安冉烨勾眉一笑,便道:“这不是正在说嘛,画儿,你还记得当初你在文妃手底下受伤的时候,除了医仙来救你,本王是用什么法子救你的么?”

楚檀画想了一下,忽而心念一动,赫然抬眸看着他:“你,你是你的天狐尾救我的!难道你——”

她记得的,当时孟婆还说他牺牲了一样东西救她,她那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来在洛河的小乌篷船上,他也不肯说,还打哈哈岔过去了,后来在天外岛上,得知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渊源之后,他才说了天狐尾的事情,那时候她就特别感动了,这会儿听安冉烨的口气,难道说安怀也被天狐尾救回来了么?

安冉烨眯眼一笑:“当时化为人身,用了七条天狐尾,后来救你,又用了一条,最后只剩下一条存放在孟婆那里,画儿,本王如今是人,自是没有办法与那边联系和接触的,可孟婆她心肠好,之前托梦给本王,说是本王日前的事儿她知道了,便用最后一条天狐尾救了父皇的性命,只是父皇阳寿虽可续,但是他的帝王之命已然断绝了,因此不可以再继续做皇帝了,对外也不能说他还活着,这事儿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众人都以为皇上已然去世了,这会儿大和宫还在举哀设灵呢!”

楚檀画听了这话,怔愣一会儿,安冉烨的意思也就是说安怀本来确实要死,但是他又用仅剩的一条天狐尾救了他,但是他却不能再当皇帝了,帝命断绝,性命却可保全,也是不错的事儿了。

“狐狸,你的意思是父皇如今也像安炫之一个样了?”她心里头感觉,这样的安排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事儿若只有几个知情人知道的话,那几个太医还是逃脱不了弑君的嫌疑啊,当下心里头疑惑不少,又问道,“昨儿那场面,你是怎么收拾的?”

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安冉烨沉眉一笑:“担心什么?既然孟婆都参与进来了,你还以为她会不帮忙么?这毕竟也是她跟本王从前的交情,这最后一条天狐尾用完,本王跟从前的那些过往也都说再见了,于她来说,巴不得本王不再麻烦她了呢!所以她做的干净利落,昨儿本王进去,打昏了那些太医,让珍珠和翡翠把父皇的伤口缝合起来,照样儿停灵宣布,本来给父皇做手术的这事儿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所以除了咱们的记忆,其余的人都被孟婆给篡改了,现在他们只记得父皇是心口疼痛发作而死的,不会记得那场手术。”

楚檀画听了安冉烨的陈述,心里头总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安怀死而复生和那些太医们保住了性命还是值得高兴的,只是这样一来,一国之君去世,那他们要忙的事情也就多了。

“狐狸,你方才说大和宫这会儿还在举哀设灵,那是不是宓妃娘娘和粟贵妃都知道这事儿了?父皇离开了皇宫,他可有旨意给你,他走了,你总是要登基的啊?”

安冉烨一笑:“这个自然,父皇在术前就写了圣旨放在恭亲王那儿了,不过他只是嘱咐恭亲王等他不在了就宣读圣旨就是了,所以恭亲王不知道这里头的隐情,昨儿在殿上已经宣读了圣旨,父皇的身后事儿办了之后,本王就要择日登基了,至于,”安冉烨顿了一下,才续道,“至于你所说的宓妃娘娘和粟贵妃,她们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儿,她们是知道父皇没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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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到时候挂在天上再讨论

楚檀画听了这话,微微沉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皇自然不愿意一个人走的,那种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总是希望有个人陪在身边的,他跟我说了,说想带着宓妃和粟贵妃一块儿离开,我就让父皇自个儿去跟她们两个说了,所以,她们就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儿,也知道父皇没死,打算假死离开皇宫逍遥自在的做平民去。”

“可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啊,”楚檀画眨眼,“父皇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肯定会有人认识他的啊,他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还有啊,宓妃娘娘和粟贵妃都跟着去啦啊?那八弟怎么办?对了,我一直都纳闷,父皇究竟知不知道安炫之也是这么着假死然后去过逍遥日子的啊,诶,我就纳闷了,虽说一个是主动的一个是被动的,但是怎么安家的人都这么喜欢玩儿假死遁世啊!”

听了楚檀画的话,安冉烨忍不住笑出声来,眸光里染上几分宠溺笑意,然后才道:“父皇的样貌确实会有人认得,可是大玄这么大,难道个个儿都认得父皇么?能牢记父皇样貌的,大概是些达官显贵们吧?你若是去问县城里的乡绅们知道不知道皇上的长相,那还不如去问他县城里最近的钱庄在哪儿来的实诚!那山里的升斗小民哪里又会知道父皇的样貌呢?何况,皇家早已昭告天下,父皇已经归天了,你觉得现在父皇就算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京城里,要么会被认为是易容乔装的,要么,就是会被认为是模样长得像的,压根儿没人会想到他是真正的皇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不敢想!先皇归天,庙号谥号都拟定好了,本王即将登基,先皇再回来像个什么话!所以,这事儿压根不可能发生,就连大哥如今再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了,皇家身份一旦告终,等着他们的就是平民生活罢了!”

楚檀画抿唇,其实狐狸说得对,她的这种担心确实是多余的,其实要不是他们知道内情的话,安炫之这会儿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离开了的人对于皇家来说就是不会再回头的人,她完全用不着去担心这些事情的。

“至于你提的大哥的事儿,我以前旁敲侧击的问过父皇,他不知道大哥的真实情况,提起大哥仍是一阵唏嘘,但是已经不那么伤心了,看来他是自个儿看透了看开了的缘故,本王想着,大哥这事儿粟贵妃没有跟父皇说实话,但是她肯定劝过父皇,让父皇放下心结,”安冉烨说到这里一笑,“不过画儿你说的没错,这也说明他们俩是亲生父子啊,都这么爱玩假死遁世,不过从往后啊,这大玄就是本王的江山了!”

楚檀画听了这话抬眸望着他,两个人对视半晌,她才微微笑道:“是啊,从此之后,大玄就是你的江山了!”

回想起来,也还是恍然如梦一般,她的醋缸子王爷,原来有一天也会成为坐拥天下江山的君王,而这一刻,她还依然在他身边,这样真好。

她感慨够了,又想起之前说的话题来,当下挑眉道:“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我啊!”

安冉烨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当下眯眼道:“你猜她们谁留下了,谁走了。”

“她们没有一起跟着去?”楚檀画这回倒是惊讶了,想了片刻才道,“是粟贵妃留下来了么?”

安冉烨一笑,摆手道:“不对不对,猜反了,是宓妃留下了,粟贵妃跟着去了。”

“啊?”楚檀画一愣,“为什么啊?她干嘛不跟着去啊?”

她本是想着,粟贵妃年纪大一些,就在宫里养老算了,而宓妃还年轻,安怀又喜欢她,安怀走了,她在宫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何况如今儿子也大了不必操心了,宓妃还在宫里耗着做什么呢?她实在想不明白。

安冉烨挑眉:“这个你问本王没用,本王也不知道,宓妃也没跟本王说过,你自个儿去问她呗!”

楚檀画当下就站起来,看着他道:“她在哪儿呢?我要去问她。”

安冉烨微微勾唇:“本王就知道你闲不住,正好这会儿本王收拾收拾也该进宫去了,许多事儿还要本王张罗呢,他们可是不知道父皇被秘密送走这事儿,你口风也得紧点儿,素服本王也吩咐珍珠黄金给你备着了,宓妃这会儿应该在内殿守灵,你去了就能找着她!”

楚檀画抿唇,一眼看见榻上放着的素服,她也懒得叫人进来更衣了,自个儿脱了衣裳就开始换:“八弟知道这事儿的实情么?”

“不知道,本王没告诉他,若非必要,本王连宓妃和粟贵妃都不想说的,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安冉烨沉眉望着她,“画儿,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就当父皇是真的死了,不然的话,总是心里头记挂,反而会露出破绽来。”

楚檀画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裳,整了整她的妆容和头发,在开门之前深吸一口气,然后眼眶红红的看着安冉烨道:“我知道,这事儿我会。”

见她这么快就入戏了,安冉烨微微勾起嘴角一笑,然后也立刻眼眶红红的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就这么拉门出去了。

结果门一打开,就看见外头站着几个人,冻的鼻子通红的看过来,楚檀画一愣,也不知这几个孩子在外头站了多久了,当下就皱眉看向一旁站着的珍珠,微有一丝不悦。

安桃妆一早看见,忙道:“娘,你别怪珍珠,是我们自个儿不肯回去的,我们......我们担心你。”

最后的话音还未落,安桃妆就扑了过来,抱着楚檀画的身子,楚檀画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却发觉她在微微颤抖,似是要大哭的征兆,她心下一沉,忙问道:“铃铛儿你怎么了?”

“呜呜,皇爷爷不在了......”安桃妆人生里最重要的七年除了她爹妈就是跟安怀一块儿过的,这孩子重情,偶然听闻皇爷爷过世,自然是伤心的。

“呜呜,娘,皇爷爷归天了......”安小狐见姐姐哭了,也哭起来,自动自发的挤开他爹,直接扑进楚檀画的怀里。

在安小狐的印象里,皇爷爷最喜欢他了,是很疼他的一个慈祥的老人。

四岁的他还不懂得什么叫归天了去世了,只是听见姐姐说就是不在了再也不会出现了的时候,他想着就会觉得难过,姐姐一哭,他也跟着哭起来了。

“好啦好啦,别哭了,这生老病死啊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掉的,你们快别难过了,来,娘抱抱,娘抱抱就好了啊。”这两个小娃娃哭的她也心里酸酸的。

安小狐吸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道:“那,那父王和娘也会归天吗?”

“啊?”

楚檀画一愣,没想到安小狐会这么问,当下眨眨眼睛,她正在想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站着的安冉烨嗤笑一声,然后说道:“小狐儿说得对,父王和你娘到了日子也会归天的,不止我们会归天,这世上的人到了该归天的时候都会归天的,你得学会接受,小狐儿,你是男子汉,你得坚强!”

安小狐一听这话,吓的哭的更凶了,当下抱着楚檀画道:“不要不要!不要父王和娘归天,不要不要!呜呜——”

楚檀画狠狠的瞪了安冉烨一眼,这厮是故意的吧?这厮会不会说话啊!

结果眼睛一瞟,却看见唯一站在旁边没有扑过来的安御邪,噙着一泡眼泪水望着她,想哭又不肯哭的模样看的人心疼,楚檀画心里一叹,狐狸这真是作孽啊,当下就过来把安御邪扯过来,把三个娃儿放在面前,排排弄好,然后一人亲一口,用很轻柔很轻柔的目光看着他们,然后柔声道:“归天其实一点儿也不可怕,知道么小狐儿?你知道归天是什么意思么?归天其实就是归到天上去做星星,那一颗一颗的星星不是你们最喜欢看的么?皇爷爷归天了,白天的时候啊他需要睡觉就不会出来,到了晚上你们想他的时候了,他就会挂在天上看你们,你们就能对着他说说话儿,但是不能想的太多了,他在天上也一样有事情要忙呢,而且你们父王的意思是说,大家以后都会做天上的星星的,不过,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你们现在犯不着犯愁啊!”

安桃妆眨眼,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丹华走过来给她擦掉眼泪,眸底都是心疼,她紧紧的抓着丹华的手问楚檀画:“娘,那等大家都做星星的时候,有多遥远啊?”

楚檀画一愣,有多遥远?她还真没想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安冉烨垂眸看着楚檀画,心里头微微一叹,也蹲下来看着几个小娃儿,把怔怔望着他的兄弟两个一手抱起一个,然后用自个儿的额头轻触两个小娃娃的额头,勾唇笑道:“遥远到你们三个的小脑瓜子想破了都想不到那是多遥远的事儿!好了好了,你们娘说的是对的,反正大家以后都要到天上去做星星的,所以呢这些事儿等到时候挂在天上再讨论吧,这会儿该吃饭的去吃饭,该睡觉的去睡觉,一个个儿的冻的哆嗦还在这儿杵着干什么,等晚上回来,父王和娘陪你俩睡觉,好不好?”

“好哇好哇!”安小狐拍手笑,安御邪吸吸鼻子,没说话。

小孩子的悲伤来的快去得也快,有一件快乐的事情之后他们就不会想不高兴的事情了。

在一旁的安桃妆见此情景,她到底年纪大几岁,也懂得爹娘话里背后的意思,可是听了父王的话却有些吃味,便抬眸道:“那我呢?”

“你?”安冉烨眯眼一笑,对着一旁的丹华努努嘴道,“你不是有人陪你睡觉么?铃铛儿乖啊,别搀和。”

安桃妆郁闷了:“父王,我都七岁了,书上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啊!”

噗——安冉烨还没笑,楚檀画先笑起来,众人都瞧着她,她忙看向安冉烨,安冉烨勾眉:“这不是本王的事儿,铃铛儿是女孩子,这方面的事儿得你这个做娘亲的去解决,本王送这两个小娃儿去房里了,一刻钟之后在府门口的马车上等你!”

安冉烨走得远了,这边的人还能听见安小狐奶声奶气的问:“父王,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然后就听见安冉烨回答:“不是说了吗?这些问题等以后变成星星挂在天上的时候再讨论啊。”

“哦,”安小狐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父王,星星也分男女么?父王,我和哥哥养的那只小猫儿是女的么,是不是说我以后都不能亲她了?瘦瘦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不是胖胖?胖胖的时候就可以亲了么?”

“......”安冉烨无言以对。

楚檀画在这边忍笑忍到憋不住了,这个年纪的小男娃,可不就是喜欢问问题么,十万个为什么,都是他们发明创造的啊。

楚檀画好容易平复了情绪,转眸见安桃妆和丹华也是一脸的笑意,她当下轻咳两声,两个人忙收回视线,安桃妆偷眼看了丹华一眼,被丹华捕捉到,丹华温柔一笑,安桃妆忙移开视线,楚檀画早就看到这一幕了,当下微微勾起嘴角:“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你们俩睡一块儿没什么,至于为什么,我不解释,丹华啊,你自个儿解释吧,再说了,铃铛儿,就你这小身板儿,估计丹华搂着你也没啥想法,你大可以放心的跟着他一块儿睡,诶,我就纳闷了,你小时候不是见着美男就流口水就扒着人家的身子不放了,怎么这会儿这么矜持了?”

“娘,你——你简直气死我了!”安桃妆一剁脚,跑了。

丹华弯眉一笑:“楚姨,她那不是矜持,是害羞了。”

他说完,追着他的小铃铛儿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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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章 自此六宫无妃

楚檀画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抿唇微笑,她跟狐狸就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要好好儿教的,这丫头性子不坏,也很聪明,有些话不会点破她都能想明白,只是有些娇纵了些,丹华不是凡人是个妖精,或许这就是这丫头的命中劫数,将来,她也不会拘着这丫头,这丫头早晚是要出去历练一番的。

这两个人的情路,只怕难走的很哪。

丹华跟铃铛儿的世界,只怕比她跟狐狸的世界要复杂的多了。

只是,这些话现在不能说,还是得等铃铛儿再大一些她才能说,毕竟人跟妖在一起总是会有一些波折的。

不过,这些事儿还很遥远,眼下也犯不着为这些事情发愁,她自个儿的事情还忙不完呢,当下微微甩甩头,楚檀画深吸一口气,拢了拢披风,然后往府门口走去。

会合安冉烨之后两个人就一块儿进宫了,先皇去世,自然是要正儿八经的举哀设灵,外殿之中要有九九八十一位高僧在外头护持低声念诵往生咒,大臣们不当值的全都要在外头跪着哭灵,先皇去世是国丧,但是也不可停了朝政,因此安冉烨还得在朝房里坐朝理政,几个内阁大臣也都在宫里候着随时待命。

郡王郡王妃命妇还有在京城的王爷王妃都要来吊唁,因此大和宫都是帐幔飘摇,人来人往的,个个儿眼睛都哭的红肿。

楚檀画抿唇进了内殿停灵的地方,她一眼就看见那口楠木做的灵柩,事先安冉烨就知会过她,那里头是个死囚,只是易容成了安怀的模样躺在里头,这会儿她看见了,心里头一叹,这个死囚死后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命真好,不过他自个儿是看不到了。

外殿闹哄哄的,可是吊唁哭灵守灵的人都只能在外头,这内殿安冉烨派了最心腹的人守着,因此没有他的手谕是进不来的。

楚檀画进来之后一眼就看见坐在灵前的宓妃,楚檀画抿唇瞧着她,见她就在贡品那里静静的嗑瓜子,瓜子仁都已经有满满一盘子了,楚檀画心里一叹,说是不跟着去,但是宓妃这心里头多少有些落寞的吧?

她的视线从宓妃身上移到那灵位之上,左边放着的自然是安怀的,右边的却是粟贵妃的,当下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就微微愣着站在那里。

宓妃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抬眸一看,见是楚檀画,又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垂眸淡笑:“那都是哄人的,姐姐跟着皇上去了,这宫里头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少一个人吧?因此假托殉葬之名,找个女囚顶替了事,不过这女囚倒也幸运,还能跟这个素不相识的死囚葬在皇家陵寝之中,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楚檀画慢慢走过去,拿了一个蒲团过来,然后在宓妃身边坐下:“太子爷说了,不会让他们在陵寝里头常住的,总要找个机会弄出来,然后做个金人进去,只是不叫人看见不许人声张就是了。”

宓妃浅浅一笑,还在继续剥瓜子:“是啊,太子爷考虑的周到,这也是正理,总不好叫那些囚犯占了咱们皇家的便宜嘛!”

楚檀画看着宓妃,脑子里却莫名想起几年前在清徐园的时候,她站在荷花小筑外头,宓妃一脸明媚笑意的倚着荷花池边的木栏唱着采莲曲时的情景来,如今这女子还是那个模样,并没有变多少,可是眼睛里头的神采却少了许多。

她心里头沉沉的,便忍不住问道:“宓宓,我有些不明白,你明明喜欢他,能够跟他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呢?”

宓妃剥瓜子的手一顿,然后又继续剥,沉默良久之后才轻声道:“我没有姐姐喜欢他,姐姐是真爱,而我并没有,否则的话,在清徐园的那十二年我压根熬不过来,再说了,姐姐跟他相濡以沫这么多年,我何苦去拆散他们?我要的是这个男人全然的属于我,如若不能,我就不要了!——再说了,如今有乐儿在挺好的,我才不要跟着他去浪迹天涯,两个女人在一起,根本不是享尽齐人之福,只怕是抱着醋缸跑路,我姐姐以为我跟她争了一辈子,其实她不知道,我压根儿就不在意,所以,我不去。”

楚檀画抿唇,宓妃跟安怀年纪相差了十好几岁,不似粟贵妃跟安怀年纪差不多,何况这三个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她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听宓妃这样说,似乎也是粟贵妃更在意安怀一些,宓妃确实是不愿与她相争的。

“我懂你的感受,在你心里头,他首先是皇上,再次是你儿子的父皇,之后才是你的男人,所以他在不在,你压根儿不会在意,或许现在难受一点儿,但是你很快就能适应,所以你才果断选择放手了吧?”

楚檀画禁不住叹息,在情爱里头能看的如此透彻的女人,真是不简单,想必宓妃一直未有真正的爱上过安怀,所以才会这般清晰客官的看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宓妃浅笑:“画儿,你说的真好,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我不想跟着去,或许现在心里头难过的很,但是时日一长就好了,让他们两个白头到老去吧,我愿意放手,”宓妃眼里有很柔和的光,“而且,放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呀!何况,在他心里,最喜欢的还是姐姐,我干嘛不识趣的凑上去呀!放了他们不就是放了我自己么?等你家那位一登基,我就搬到乐儿府里去住着,封个太妃,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就好了!”

楚檀画抿唇,安怀与粟贵妃从此是抛却荣华的逍遥度日,这是一种自在,懂得的人自然乐在其中;宓妃从此是放开心结尊贵荣华的日子,这也是她的自在,未必就不是乐在其中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一笑,伸手抓了一把宓妃剥好的瓜子仁边吃边道:“太子爷跟我说了这事儿之后,我还想着快点儿进宫来看你,一路上还想着怎么样安慰你呢,结果一来发现你自个儿想的通通透透的,都不需要我费口舌了!”

宓妃转眸望着她笑:“这样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