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如果锦凌能办到,九皇叔不介意欠他一个人情,可病急乱投医的九皇叔忘了,王锦凌可不是那些任他欺负的愚忠老臣,王锦凌可不会轻易任他摆布。

  “想要我去劝说轻尘,可以。告诉我事情全部经过,我要知道你们为何吵架。不……应该说,我要知道,轻尘为何要远离你。别告诉我是因为蓝九卿的身分,轻尘不是那么想不通的人。”

  王锦凌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就一脸温和地看着九皇叔,等九皇叔的答案……

  

[正文2004得不到,便毁了]

  王锦凌虽然把轻尘劝说回京城,面上也没有寻问什么,可他心里明白,要不是九皇叔把轻尘的心伤透了,轻尘绝不会摆出这样的姿态,当众下九皇叔面子。

  要不是看在轻尘一切安好的份上,王锦凌早就揍九皇叔一顿了。

  打不过没关系,他能打到九皇叔,他就出气了。要知道,九皇叔现在是东陵的皇帝,他能找九皇叔的机会,实在不多。

  不过,王锦凌注定失望,九皇叔绝不会把天命崖上,发生的事告诉他。王锦凌也没有再追问,朝九皇叔笑了笑,表示自己爱莫能助,然后干脆的转身走人。

  别以为,他帮九皇叔把凤轻尘劝回来了,就是站在九皇叔这边,他只是不想轻尘为难,也不想轻尘难过罢了。

  王锦凌拒绝帮忙,九皇叔也不可能真逼凤轻尘,只能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上门去找凤轻尘。

  在凤轻尘回来的当天晚上,九皇叔就去了一趟凤府,可惜,九皇叔这次没有见到凤轻尘。

  凤府的管家万分恭敬的跪在地上,说凤轻尘舟车劳累,一回来便睡下了。说完,还不忘小声请示九皇叔,是否要叫凤轻尘出来见驾。

  “不必。”即使明知凤轻尘这是避而不见,九皇叔也不能说什么,挥退管家,独自一个人在凤府坐到半夜,然后……踏着缓慢的步子往外走。

  管家一路将九皇叔送到门口,态度之谦卑,举止之恭敬,那绝对是前所未有……

  开玩笑,面前这位可不是摄政王,而是东陵的皇帝。虽说九皇叔当摄政王时,权利不亚于皇帝,可终归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九皇叔来凤府,那就是皇帝亲临,可偏偏他们家主子,把皇帝拒之门外,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担心,如何能不恭敬……

  从凤府回来,已是半夜三更,离早朝还有几个时辰,九皇叔没有睡意,便来到大牢,示意狱卒把南陵锦凡带出来。

  南陵锦凡一到东陵,就被关入大牢,九皇叔没有急着见他,也没有主动去问鬼王所在。

  今日凤轻尘回京,九皇叔没有见到人,心情极为不爽,便把这笔账记到了鬼王头上,现在就来问南陵锦凡鬼王在哪。

  南陵锦凡是彻底废了,除了那张脸外,他没有一处可以见人,身上的肉一块块腐烂,浑身散发着恶臭味。

  狱卒给南陵锦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好好打理了一番,可依旧掩不住那一身恶臭,九皇叔微微皱眉,很是不喜。

  南陵锦凡像死狗一样被拖出来,他全身都无法动弹,只有一双眼和舌头可以动。

  狱卒把南陵锦凡挂在刑架上,然后将南陵锦凡的头固定住,好让他可以看到九皇叔,也能正常说话。

  “东陵九……”南陵锦凡很平静,他早就知道苏绾那个贱女人靠不住,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定会出卖他。

  “百鬼宫在哪。”九皇叔没有心情陪南陵锦凡磨叽,开门见山的道。

  “呵呵,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南陵锦凡张嘴,艰难地吐着字。

  要不是有郭保济和赤炼水相护,南陵锦凡这伙就算没死,也说不出一个字。

  “你这样,还能活?”九皇叔轻蔑地扫视了南陵锦凡一眼:“鬼医的手段精进了。”和南陵锦凡相比,太上皇死得更难看,尸体也被蛊虫吃得一点不剩,全身爬满蛆虫,死得非常彻底。

  “没有人……想死。”离死越近,南陵锦凡越是不想死,他要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可惜,这只是奢望。

  “本王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这是九皇叔的底限。

  夜叶、舟王、楚长华,甚至是东陵子洛,九皇叔都不介意圈养着,但是南陵锦凡,九皇叔一点也不想圈卷。

  南陵锦凡是一条野性难驯的毒蛇,哪怕没有机会,他也会努力制造机会,反咬你一口。

  放过南陵锦凡一次,并不表示还会放过他第二次。

  “我拿南陵换。”南陵锦凡知道,他现在威胁不了九皇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足够的筹码,换九皇叔救他。

  “拿下南陵,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九皇叔微微往后,右手轻轻整理衣袖,眼眸微垂。

  如果能从南陵锦凡口中,得知南陵的军事机密,自然更好;可要因为这个,就让南陵锦凡继续活着,却不是九皇叔愿意看到的事。

  “我可以让你……事半功倍。”九皇叔是他最后的机会,南陵锦凡必须抓住。

  “没有你,本王照样可以事半功倍。”九皇叔起身,掸掉衣袖上的灰尘:“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百鬼宫在哪。”

  “你……狠。”南陵锦凡嘴角逸出一丝血迹,知道自己赢不了九皇叔。

  九皇叔很明白,他也想要毁了百鬼宫,即使九皇叔不主动找他,他也会让人,把百鬼宫的消息告诉他。因为百鬼宫,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而他自己无法报仇,只能借九皇叔的手。

  “哼……”九皇叔冷笑,他从不觉得自己狠,他只恨自己太仁慈。

  从南陵锦凡嘴里,得到百鬼宫的所在,九皇叔仍不满意,又道:“南陵的事,换你平静的死。”

  “哈哈哈……”南陵锦凡不顾舌头上的伤,哈哈大笑:“果然,最了解我的人是你。”

  在逼苏绾来东陵,南陵锦凡就想到最坏的结果,不过最坏的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中。他和九皇叔,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可惜,我们是敌人。”南陵锦凡的声音依旧阴冷无比,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九皇叔不语,站在原处等南陵锦凡把南陵卖给他。

  诚如南陵锦凡所说,九皇叔了解他。知道他在必死的情况下,绝不会放过百鬼宫与南陵。

  得不到,那便毁了。

  南陵锦凡没有一丝挣扎,将南陵的粮仓,还有军方将领各自的弱点与爱好,一一说给九皇叔听,甚至连南陵最新拟定的作战计划,也被他查到了。

  南陵锦凡果然早就做准备,准备拉整个南陵为他陪葬。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南陵锦凡一脸疯脸,狰狞可怖,嘴角的血抑制不住地往外流,看上即阴冷又邪恶……

  

[正文2005难过,为九皇叔抱不平]

  疯子不可怕,可怕是疯子太聪明。如果让南陵锦凡再活下去,他会是比鬼王更没有理智的疯子。

  “杀了他。”九皇叔得到自己想要的,爽快地按约定,取南陵锦凡的性命。

  身后,传来南陵锦凡疯狂而扭曲的笑声,不过,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九皇叔脚步未停,继续往外走。

  有南陵锦凡给得情报,他们要拿下南陵便快了,至于边境村庄的瘟疫,只要战争结束,没有腐尸,一切就好办了……

  可事情真有这么容易吗?

  凤轻尘回来的第二天,就让孙思行去找王锦凌,王锦凌肯定知道南陵前线的情况,孙思行如果真想做什么,还需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光凭他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至于整村被屠的事,凤轻尘也提前给孙思行打了预防针:“朝廷考虑的永远都是大部分人的利益,就算你觉得这样做奶残忍、奶过分,也不要指手画脚,在人前表现自己的正义。你要明白,依你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上位者的决策,而你也不能保证,你劝服他们手,疫症不会传染给更多人。”

  不得不说,凤轻尘的话就像一盆凉水,浇得孙思行全身发寒:“师父,你也认为朝廷屠村是对的吗?”

  “自然是错的,可这世间错的事并不止这一件。再说,你也要为其他人考虑,整个村子出事了,要不及时处理,将根源灭绝,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感染。做这个决策的人也许残忍,可他有他的立场。”凤轻尘近乎冷酷,这和她身上散发母『性』光辉完全相反,可孙思行却不觉得矛盾。

  他的师父一直近乎冷酷的仁慈。

  “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胡乱逞强。”孙思行这些年,也见过不少阴暗面,虽然依旧单纯,可也不是傻冒:“师父,如果前线情况危险,我想去前线,我想尽自己的力阻止疫情蔓延,这样就不会再出现屠村的事了。”

  凤轻尘一脸欣慰的点头:“这样做是对的,不悲观、不怨人、不放弃。”

  “师父,你呢?”孙思行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昨天的赏赐,还有昨天九皇叔等凤轻尘一晚的事,孙思行都知晓。孙思行觉得,他师父应该和九皇叔和好,九皇叔对师父真得很好。

  “我?你看师父什么时候怨天尤人了,又什么时候放弃过。”凤轻尘自然知道孙思行说得是什么,她实在不愿意正面回答。

  这一个来月,九皇叔做得很成功,成功的让她身边的,都觉得她太无理取闹了,也太不知好歹了。

  “师父,九皇叔他是小宝宝的父亲,你要让小宝宝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孙思行面露忧色,他怕自己去前线了,师父身边没有人照顾。

  “他有父亲。”凤轻尘摸了摸肚子:“别担心我,佟珏和佟瑶都在,春绘和秋画也一直盯着我,我身边有人照顾,而且我自己就是大会,我不会有事的。”

  “师父,你和九皇叔真得不可能吗?我看得出来,九皇叔他是真得对你很好。”孙思行仍不死心,希望凤轻尘改变主意。

  凤轻尘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半天才道:“思行,师父跟他在一起,会不快乐。”他们之间的问题,无解。

  “我不说了,师父你高兴才好。”孙思行一看凤轻尘情绪低落,就不敢再多言,乖乖地听话,带凌默去找王锦凌。

  出门时,凌默在孙思行身后,小声提醒了一句:“别傻傻地被九皇叔利用了,他昨天是故意的。”

  “啊?”孙思行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凌默。

  凌默怎么知道,他是因为昨天的事,才为九皇叔说好话。

  这么好骗,也不知怎么活到这么大。凌默默默望天,真心觉得,应该把孙思行丢给哲哲调.教一段时间。不过,有他在,谁了伤害不了孙思行。

  他会好好保护孙思行。

  凌默没有多说,他只是告诉孙思行:“你师父比你聪明,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连孙思行都站在九皇叔那边,为九皇叔报不平,凤轻尘该多难过。

  是的,凤轻尘心里很不舒服,九皇叔高调的赏赐,与亲临凤府,让她成为京中贵女的公敌,同时她避而不见,也成了不识抬举,恃宠而骄的典范。

  好在佟珏、佟瑶和春绘几人,都被训练得极伶俐,没有在凤轻尘面前,为九皇叔抱不平,不然,凤轻尘一定会呕心。

  九皇叔做过太多别有用心的举动,凤轻尘一点也不认为,九皇叔昨天的举动,没有任何目的。

  “宝宝,娘该怎么做?”凤轻尘摸着肚子,凤轻尘心里有些闷,更多的却是无力。

  她知道,再放任九皇叔高调“宠爱”下去,所有人都会认为九皇叔对她太好,是她做错了。

  想到九皇叔所说的,娶她的事,凤轻尘更是烦躁。

  九皇叔要立她为后,她要不接受,恐怕会被天下人骂死。九皇叔要为她再做出什么,文武百官肯定会骂她是红颜祸水。

  她不怕,可她的孩子呢?

  “宝宝,你爹那个人,真得太狠了。到这个时候仍然在逼我。”凤轻尘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滑落。

  “宝宝,不是娘不愿意接受你爹,实是在娘做不到。”说她娇柔造作也好,说她钻牛角也好,她心里是有九皇叔,也只有九皇叔,可她真得没有办法,毫无芥蒂的和九皇叔在一起。

  以前,她能那般轻易的原谅九皇叔,不计较九皇叔对她的伤害,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坚信两人会永远在一起,而要永远在一起,有些事就不能太计较,闹得太过反倒伤感情,可现在……

  她不认为,她和九皇叔能一起走下去。

  “为什么,你当时能轻易放弃我,现在就不肯放过我呢。”凤轻尘摸着肚子自问,她没想过能得到答案,可身后,却传来一个她不想听到的声音。

  “轻尘,本王也想问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在凤轻尘呆滞时,九皇叔缓步上前,从背后环住凤轻尘……

  “我的轻尘……”

  

[正文2006傻瓜,也许是最后一次抱你]

  要怎样才能原谅你?

  凤轻尘一怔,身子绷紧,背不自觉地挺直。

  在九皇叔面前,她总是不想示弱,尤其是这个时候。

  九皇叔稍稍加重力道,将人带入自己的怀里,让凤轻尘可以靠在他身上。

  挺着一个大肚子,凤轻尘的身子有些重,她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女人,她没有拒绝九皇叔的好意,可也没有回答九皇叔的话,她只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

  九皇叔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什么?

  说明九皇叔在玄医谷做的一切,和昨天做得一切,都取得了他想要的效果。不然左岸和十八骑,又怎么会放九皇叔进来。

  果然,全天下人都认为,她应该原谅九皇叔,而不会有人考虑,她高不高兴。

  “轻尘……”九皇叔轻轻唤了一句,近乎呢喃,趁凤轻尘发呆之际,将一枝发簪,插入凤轻尘的发髻,然后靠在凤轻尘的肩膀上,轻轻说道:“轻尘,原谅本王好不好?再给本王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

  “我没办法。”凤轻尘看不到什么发簪的样式,只感觉头发一松,头上重重的,想要伸手取下来,却被九皇叔阻止了:“至少,等本王离开后,再取下来。”

  凤轻尘头上,是一枝红玉梅花簪。上好的红玉,如同火一般耀眼,只是玉簪的做工,实在有些拿不出手,白白浪费了一块好料。

  凤轻尘看不到。不过,她能猜到。

  梅花簪子,自从那年从西陵回来,九皇叔每一年都会送她,不过一直都是木簪子,现在这只明显比较重。

  九皇叔既然不让取,凤轻尘自然不会故意和他做对,她没有那么二,白白给自己找不快,不就是等嘛,她等的起……

  凤轻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九皇叔离开。在玄医谷,每次都这样,最后一定是九皇叔拗不过凤轻尘。

  因为,九皇叔怕累着凤轻尘。

  可这一次,九皇叔却没有那么好打发,九皇叔确定凤轻尘不会取下发簪后,亲昵的摸了摸凤轻尘的肚子,和腹中的孩子联络感情。

  凤轻尘一直没有回应,就如同木偶人一般,九皇叔也不气馁,和宝宝交流完毕后,再次贴紧凤轻尘,附在凤轻尘的耳边,近乎哀求的道:“轻尘,别这么折磨本王好不好?本王的心很痛,痛得喘不过气。

  一向不在人前示弱的九皇叔,一次又一次的不顾面子,去请求凤轻尘的原谅,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是……

  “我也很痛。”凤轻尘抓着九皇叔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我有多爱你,就有多不能原谅你。”

  九皇叔心一窒,就好像被紧紧地捏住一般,小心而急切的问道:“轻尘,你还爱着本王是吗?”

  “是。”要是不爱,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既然还爱着本王,你又何必再折磨本王。”自从天命崖回来后,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如他当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我也不想我们彼此折磨,所以放过我好不好。如果你要孩子,孩子生下来,我可以给你。”说出这话,凤轻尘心里也不忍,可她真得不想再和九皇叔一直纠缠不清。

  九皇叔做得越多,她身边的人就越会动摇,同样她也会动摇。人心都是肉长的,九皇叔这段日子,过得多么辛苦,她看到了…

  就算是苦肉计,九皇叔也成功了,她确实心疼。

  “轻尘,你应该知道,本王要的不是孩子而是你,别想拿孩子打发本王。”他要的凤轻尘,还有凤轻尘的孩子。

  “轻尘,本王已经决定,你孩子满月那天,举行登基大典和立后大典,本王不想逼你。”九皇叔本想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可他等不及了,这些日子以来,凤轻尘根本没有软化的迹象,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

  “你这是要逼我永远的消失吗?”霸道而深情,九皇叔根本不接受拒绝,她早该知道的,一步步逼她妥协,一向是九皇叔爱做的事。

  “你走不了。轻尘,你敢走,本王就敢屠尽凤离族人。屠尽王姓满族。”帝王一怒,伏尸千里。九皇叔不介意,让凤轻尘看到他残忍嗜杀的一面。

  “本王不介意,为你成为暴君。”

  “你认为,我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吗?”凤轻尘身子微微颤抖,再次感觉到九皇叔的可怕。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说说而已,他知道做得出这样的事,也做得到。

  “不在乎也没有关系,反正本王也不在乎。”九皇叔这是告诉凤轻尘,他不是拿凤离族和王家人威胁她,凤轻尘走,他就会这么做。

  “一定要这样吗?”凤轻尘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被九皇叔活活困死:“你把我留下有什么意思,我不高兴。”

  “只要你在本王身边,本王就会高兴。”只要把人留下来,他们有的时间:“轻尘,你没有选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只能在本王身边,你无力改变。”

  九皇叔一直都知道,凤轻尘是聪明人,懂得妥协,懂得享受生活。不像他,只会固执的把自己禁锢起来,把身边的人禁锢起来。

  “轻尘,你是本王的劫,你逃不掉。”

  “可……我好累。”凤轻尘眼中蓄着泪,茫然地看着前方,却没有焦距。

  九皇叔给了她一条路,却是她最不愿意走得路。

  “本王抱你去休息。”九皇叔打横抱起凤轻尘,忽视凤轻尘话中的深意。

  凤轻尘也懒得说,九皇叔这人就是这样,他只听自己愿意听,只听自己爱听的,她的拒绝,她的冷漠,他根本不在乎。至于她的感受,那更不需要在乎……

  九皇叔将凤轻尘放在床上,也不管凤轻尘是不是真想睡,笨手笨脚替凤轻尘脱掉外衣,不顾凤轻尘的抗拒,和衣躺在凤轻尘的身侧。

  凤轻尘侧过身,背对着他,九皇叔也不在意,从背后抱住凤轻尘,凤轻尘往里缩,他就往里靠,直把凤轻尘挤得没有位置。

  “放开我。”凤轻尘受够了,一个肘子想要推开九皇叔,结果九皇叔宁可拼着受伤,也不肯松手。

  在凤轻尘说话前,九皇叔先一步抵在凤轻尘的背后,道:“轻尘,别推开本王,这也许是本王最后一次抱你。”

  什么意思?

  

[正文2007陷阱,情到深处身不由己]

  凤轻尘一怔,就听到九皇叔低沉而悲伤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轻尘,你不是想要本王放这你吗?本王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本王已查到百鬼宫所在,原本不打算亲自去,可现在本王改变主意了。”

  “本王决定亲自出海,给你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如果本王活着回来,孩子满月那天的立后大典,如常举行,反之……本王放过你!”只有生死,才能让他们分开,才能让他放开凤轻尘。

  九皇叔紧紧贴着凤轻尘的背,不顾凤轻尘僵硬的身体,继续说道:“轻尘,本王这辈子没有拥有过什么。父皇、母后、兄弟有不如无。你是本王唯一拥有的,除了死,本王无法放下你。”

  “本王曾说,死之前一定要先杀了你,可现在本王舍不得,也下不了手。你死了,本王一定会陪着你。如果本王死了,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养大我们的孩子。本王相信,由你养大的孩子,一定会比本王幸福千百倍。”

  凤轻尘感觉自己背后,一片湿漉漉的,她想开口,张了张嘴,却发出自己发不出声音。

  九皇叔缓慢而不失威严的声音,继续在身后响起:“本王这辈子,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幸福。唯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本王才知道,什么叫幸福。本王希望,我们的孩子能一直幸福下去。”

  “轻尘,再见。”最后一个字,带着深深地尾音,就好像哭过后的声音。

  凤轻尘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九皇叔走后,就看到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无声地哭泣:“唔……唔,别去,不要去。”

  凤轻尘极力压抑自己的哭声,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不停地往下落。

  九皇叔太狠了,太狠了。

  明明知道,九皇叔说这些话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心疼,故意让她心软,可她还是上当了。

  九皇叔,你成功了。

  “唔…嗯…”凤轻尘死死地咬着唇,将唇咬得流血,也止不住心中的悲伤和眼中的泪。

  “东陵九,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知道她在乎什么,知道她害怕什么,就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样。明知九皇叔是苦肉计,可她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心疼那个男人。

  “宝宝,你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坏的爹,这么坏,坏得心肝都是黑的……”凤轻尘哭得很伤心,心里难受到不行。

  爱上一个太精明的男人,真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一出问题,就能扼住你的命脉,抓住你的软助,让你不得不退让。

  软硬兼施。

  东陵九,你还能再坏一点吗?

  凤轻尘颤抖的伸手,将头上那枝梅花簪子取下来,看着簪上火红的梅花,凤轻尘心里更难受。

  鲜艳如血!

  刀功不算好,可看得出雕刻者的用心,每一个棱角都被抹平了,完全不会硌手。最主要,每一朵花瓣背后,还有“九轻”两个字。

  很小很不显眼的两个字,如果不仔细根本看不到,可偏偏凤轻尘看到了。

  东陵九,凤轻尘。

  “除了死亡,唯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分开。”凤轻尘说得断断续续,泪水浸湿了枕头,模糊了双眼。

  她该怎么办?

  ……

  “如果情是魔,本王已魔根深种,除了陪本王一起入魔,你别无选择。”九皇叔并没有离开,而是隐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凤轻尘。

  他不想伤凤轻尘的心,可不这样,他永远无法靠近凤轻尘,最后两人只会越走越远。

  凤轻尘冷漠太伤人了,九皇叔无比庆幸,他不是王锦凌那样的性格,会为了不让凤轻尘伤心,而默默地放手,尊重凤轻尘的选择。

  他骨子里就是任性、霸道的。他认定了凤轻尘,哪怕是让凤轻尘鲜血淋漓,浑身是伤,他也不会放手。

  不管凤轻尘愿不愿意,只能也必须是他的。

  “好好保护她,有任何问题,进宫找本王。”留下这话,九皇叔眷恋地看了凤轻尘一眼,眼中闪守一抹不舍,却坚定的离开。

  不过这场角逐会持续多久,他都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九皇叔惹哭了凤轻尘,拍拍屁股就走,留下左岸与十八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们是不是被利用了?我们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十八骑知道,依凤轻尘的聪明,绝对知道他们是故意放行的,要不然,九皇叔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来。

  “已经做了,现在才说,你不会觉得晚了吗?”左岸轻蔑的扫了十八骑一眼。

  和九皇叔出去一趟,十八骑越来越没有担当了。

  “我们只怕姑娘伤心,我们没有背叛姑娘的意思。”十八骑心里很不好受,从前朝皇陵回来时,九皇叔和姑娘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天了,他们夹在中间真得很难办。

  “你们已经伤了她的心。”左岸瞄了一眼,躲在不远处的暗卫,伸了个懒腰:“盯着点,大爷我要去放水。”

  左岸这一放水,便整天都没有再露面,甚至凤轻尘找他,也没有见着人。左岸无声地告诉凤轻尘,他根本不知九皇叔来的事,他一整天都不在,留下十八骑,承受凤轻尘冷眼与怒火。

  “再有下一次,你们直接进宫。”凤轻尘知道,十八骑认为这么做是为了她好,再加上九皇叔现在是东陵的皇帝,十八骑不敢拒绝。可是……

  她的属下,不能擅自替她做主,哪怕是对方是皇帝,也不能命令他们,他们只能听她的命令。

  这是不要他们了。

  十八骑心中一慌,刷得一下跪在地上:“属下知错,请姑娘责罚。”

  十八骑在心里把左岸骂了个半死。那个贱人,跑得那么快了,也不知道提醒他们一句。

  当然,骂归骂,十八骑还是很爷们的把责任全部担下,没有把左岸供出来。凤轻尘也没有真惩罚十八骑,可也没有叫他们起来,就他们一直跪在院子里。

  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犯错的成本太低,便会一次一次的犯错,一如九皇叔!

  

[正文2008求表扬,这美好的误会]

  孙思行在凌默的陪同下,去见了王锦凌,了解到前线的情况后,孙思行内心很挣扎:“瘟疫蔓延得这么快,要不扼制住,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因此而丧命,可是……我要走了,师父怎么办。”

  孙思行想去,可又放心不下凤轻尘,从他今天试探的情况来看,师父原谅九皇叔的可能性挺小的。师父生孩子,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孙思行怎么也放心不下。

  凌默翻了个白眼,酷酷的道:“你在这里,能帮得上什么忙?”

  凌默一针见血,孙思行差点吐血:“我是大夫,我能照顾好师父。”

  “府上有宫里来的妇科圣手,你确定在照顾孕妇方面,你比他们擅长?”凌默哼一声,一脸不屑。

  孙思行被凌默堵得哑口无言,不擅长与人争执的孙思行,只得去找凤轻尘。

  这事,还是和师父说最保险,可惜,孙思行回府时,凤轻尘还在房间没有出来,等到凤轻尘傍晚时分,出来散步时,又被突然回来的雪狼缠上了。

  “嗷呜……”雪狼一回来,就仰天大哮,街上路过的百姓,都能听到凤府的狼嚎声。

  “回来了。”凤轻尘虽然一脸平静,可眉眼间仍旧有掩不住的哀愁,整个人也有些打不起精神,只是在看到雪狼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又恢复平静。

  雪狼在进京的途中,先一步离开了,看它的意思,是有事情要办。凤轻尘和雪狼经过简单的“沟通”后,放任雪狼离去。

  她知道,雪狼不会有危险。

  “嗷呜……嗷呜”雪狼见没有人涌上前欢迎他,不满的又嚎叫了两声:还不快来迎接本大爷,本大爷可是很辛苦的。

  春绘和秋画抱着凤谨,噗嗤一笑,凤谨却呆不住,扭着身子,从秋画怀里滑下来,迈着小粗腿,跌跌撞撞地朝雪狼跑去。

  “狼狼……吃糖糖。”凤谨把一颗,自己刚刚吃了,觉得不好吃的糖,塞到了雪狼嘴里,看雪狼咬住,凤谨笑得无比欢快,小巴掌拍呀拍……

  狼狼回来了真好,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就不用一定吃掉了,可以偷偷给雪狼吃,嘻嘻……

  雪狼嘴里含着糖,眼中闪着泪花:呜呜,还是凤谨好,有好吃的还记得给它留一份,太感动了。

  可惜,这次出去,找到的东西,全是给凤轻尘的,没有给凤谨的。下一次,它一定要亲自为凤谨跑一趟。

  雪狼吃完糖,轻轻地凤谨身边蹭了蹭,逗得凤谨哈哈大笑,看到凤谨脖子上时不时掉出来的狼牙,雪狼更满足了。

  狼生,圆满了。

  雪狼卖萌打滚了好一阵子,直到凤谨热得全身是汗才停下来。

  凤轻尘抱过凤谨,辛苦地给凤谨塞了一块干毛巾:“小笨蛋,下次别疯过头了,衣服又湿了。”

  “姐姐……亲亲宝宝,宝宝乖乖,舅舅给你买糖吃。”凤谨傻笑,藕节似的小手,抱着凤轻尘的肚子,小脸在凤轻尘肚子上蹭了蹭,明亮的眼睛没有一丝阴郁,快乐的就像是天使。

  说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凤轻尘。凤轻尘担心凤谨会以为,她有了小宝宝就会对凤谨不好。为了让凤谨安,即使挺着个大肚子,凤轻尘也尽量亲手照顾凤谨,为凤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她不希望,她疼了这么久的孩子,因此而变得不快乐。

  这个时代的孩子,童年太短暂了。文航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她改变不了,也无力改变。她希望凤谨能快乐些,至少童年能多一些美好的回忆。

  凤谨玩累了,在凤轻尘肚子上靠一伙,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小嘴吐着泡泡,偏偏又舍不得走,强撑着要陪凤轻尘和雪狼,那样子别说多可爱了,就是雪狼也笑得满地打滚。

  一群坏人。

  凤谨嘟着嘴,揉了揉小眼睛,打了个哈欠:“姐姐,睡……”说话时,已自动的伸开双手,让秋画抱他。

  凤轻尘疼爱凤谨也不是没有原因,这孩子招人疼。

  凤谨走后,雪狼立刻上前,趴在凤轻尘身旁,一脸委屈地看着凤轻尘,用无辜的狼眼控诉凤轻尘,太不重视它了。

  它离开这么多天,想死凤轻尘和凤谨了,凤轻尘看到它回来,居然一点也不高兴,太讨厌了。

  雪狼忧伤的咬着树木,把园丁辛苦修剪的花草,啃得像赖皮狗,东一块西一块。

  凤轻尘嘴角微抽,拍了拍雪狼的脑袋,认命的道:“说吧,受伤的人在哪。”她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浓郁的『药』香味。

  药香味太浓,将血味掩住,凤轻尘倒不会觉得难闻。

  “嗷……”雪狼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刚刚陪凤谨神气,在凤轻尘脚边蹭了两下表示无辜,确定凤轻尘没有生气,雪狼矫健的跳了起来,三两步就跑出墙外。

  “让思行少爷,带着药箱过来。”雪狼刚刚和凤谨玩,身上一点伤也没有,想必受伤的另有其人

  雪狼速度很快,不过眨眼间,便跳了回来,不过这一次它嘴里叼了个人。

  当然,不是成人而是一个孩子,看身量应该就是六七岁的样子,那孩子一身是血,脏污不堪,可当雪狼将他放下时,凤轻尘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哲哲?”魔教那个小少主,曾经丢给她医治的,手段血腥而残暴的小屁孩。

  凤轻尘立刻起身,顾不得身子不便,单腿蹲在哲哲身旁,启动智能医疗包,给哲哲检查。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检查结果,把凤轻尘吓了一大跳。

  这孩子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手脚的筋脉齐断,现在就靠含着老参吊着一口气。那老参还没有处理过,新鲜的带着泥土味。

  “嗷呜……嗷呜了。”雪狼叫了两声,证明存在感,等凤轻尘看到它时,立刻用前爪勾起一个小布包,递到凤轻尘面前。

  凤轻尘没接稳,布包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步,凤轻尘一看就傻眼了。

  雪狼这是去打劫了,居然给她装了一包灵芝和人参,这东西这么不值钱吗?

  雪狼一脸得瑟,看也不看它辛苦带回来的哲哲,乖乖蹲好,眼放光地看着凤轻尘:求表扬!

  可惜,凤轻尘这伙真心没空表扬雪狼,因为哲哲醒了……

  给读者的话:最近把我写得哭死了,心里特别难受,心疼九皇叔,可更心疼轻尘。那么坚强、明事理的一个女子,却九皇叔被逼得不知如何是好,真觉得九皇叔好残忍。

  轻尘不知同生咒的事,要是九皇叔因此在海上失踪,轻尘还以为九皇叔是因为她而死,那轻尘该多难过,这样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正文2009支援,不得已而为之]

  哲哲的伤势和九皇叔当时有得一拼,这个时候能醒过来,可见这个孩子也是心志坚韧之辈子不过,哲哲在看到碰他的人是凤轻尘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信任她!

  可被信任的凤轻尘却很不能理解。依哲哲的聪明,应该知道当时正派围剿魔教,和他们有很大的关系,哲哲不恨他们吗?

  哲哲这个孩子,凤轻尘完全猜不透,根本不知道他小脑袋在想什么。

  “算了,先救人再说。”凤轻尘起身,示意雪狼把哲哲带到屋内,虽说现在天气还很热,可哲哲毕竟有伤在身,一直躺在地上可不行。

  “嗷……”雪狼不满地叫了一声,它辛辛苦苦去深山,给凤轻尘挖人参娃娃,凤轻尘怎么就不表扬它。

  雪狼一傲娇起来,完全不会妥协,凤轻尘只得拍拍它的脑袋,努力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做得很好,真棒,我很喜欢。”

  为表明自己真的很喜欢,雪狼带来的人参,凤轻尘特意蹲下来,将地上的人参和灵芝包好。

  这东西,没有哪个人能不喜欢。雪狼找来的人参,至少都在百年以上,也不知雪狼跑到多偏僻的山沟里去了。

  得到表扬,雪狼这才愿意搬运哲哲。叼哲哲这么大个小孩,对雪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雪狼轻轻松松就办到了。

  等孙思行带着药箱过来,哲哲早已经安顿好了。

  “师,师父……你怎么了。”下人说得不清不楚,孙思行吓得魂都飞了,提起药箱就朝赶过来,差点跑得断气。

  “我没事。你现在吸气,然后……吐气。”凤轻尘上前,拍了拍孙思行的背,帮他顺气。待孙思行气息平顺后,凤轻尘才指着床上的哲哲道:“给他看看,他的情况很不好。”

  知道凤轻尘和孩子没有出事,孙思行瞬间就冷静下来了,除了脸颊红扑扑的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好,在给哲哲把脉前,孙思行又定了定心神,以免出差错。

  “肺腑皆损,筋脉齐废。就算能活,日后也是废人一个。”孙思行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哲哲这个孩子,孙思行还是很喜欢的,就像弟弟一样。

  “什么人对一个小孩下这么重的手?”孙思行抬头,问向凤轻尘。

  在他心中,凤轻尘无所不能。可这件事,凤轻尘真得不知道,她极少关注魔教的事,而且哲哲带着族人隐藏了起来,她想查也查不到。

  “等他醒来才能知晓,你最近要是不忙,就多看着他。”依凤轻尘现在情况,怕是没有精力医治哲哲。

  “师父……”孙思行原本就挺挣扎,现在又有哲哲受伤一事,心中更是犹豫。

  “怎么了?”凤轻尘问道,看孙思行一脸纠结,心里已经明了:“你想去南陵前线?”

  “嗯,王公子说,南陵前线很不乐观,有不少士兵也染上了瘟疫,而且南陵故意把瘟疫的人,往战场附近送,尸体全部丢在水里,东陵的将士连喝口水都难,屠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孙思行一脸忧愁,为战场上的将士,还有无辜的百姓担心。

  “想去那便去。不过……要保护好自己。”凤轻尘知道,要是没有身孕她也会去。

  身为大夫,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疫情恶化,所以,明知前线有危险,凤轻尘也没有劝说孙思行。

  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如何行医。

  “可是,师父你……还有哲哲他也需要人照顾。”哲哲的伤,没有大半年绝对好不了。

  “我的身子不碍事,至于哲哲,他的病情要以休养为主,有师父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京中不缺大夫,她从旁照料一二还是可以的。

  “那我就去了。”孙思行心中的大石落下:“大公子说,朝廷要派太医去。郭神医和赤神医也会去。如果我要去的话,大公子会安排我与他们同行。”

  “这样最好,跟在两位神医身旁,你也能多学一点。如果人手不够,你就给云潇写信,让他从医学院挑一批人去。”有王锦凌照料,凤轻尘就不用担心孙思行的安危了。

  ……

  皇宫里,哲哲出现在凤府的消息,第一时间到了九皇叔手里。事实上,凡是和凤府有关的事,不管轻重九皇叔都会第一时间查看。

  “去,查一查魔教是怎么一回事。”江湖上的事,原本有天下第一庄盯着,可自从苏文清出事,步惊云走后,天下第一庄就只有一个养伤的步凡在,难免有一些注意不到的地方。

  没有苏文清,九皇叔才知道苏文清有多能干。比才学苏文清不如王锦凌,可要提实干,苏文清真得半点不差,可惜没有一个好出身,一身才华就这么浪费了。

  想到苏文清,九皇叔的心情就更低落,正想一个人在独处,暗部却有紧急情报要报。

  “进来。”九皇叔不得不将伤感压下,专心投入到政务中。

  诚如他和凤轻尘所说的那样,他没有太多时间来处理自己的私事。

  自从明正言顺的接手东陵后,他几乎没有什么自己的时间,各地的战报、需求,如同雪片一样向他涌来,许多事哪怕底下的大臣有章法,也要他亲自过目才行。

  暗卫首领一进来,就屏住呼吸,头也不抬的单膝跪下,将南陵的情报一一禀告给九皇叔知晓。

  “前线瘟疫乃是人为,越来越多的将士被传染,军中每天都有人死去,凤离将军封锁了消息,暂时没有造成恐慌,凤离将军请求朝廷派大夫前往。疫情再发展下去,他们打下来的城池,也会成为空城。”

  诚如凤轻尘所分析的那样,凤离忧下令屠村、屠城,实在是不得已。城中大部分人都感染了瘟疫,而且疫情散播的极快,要不屠村、屠城的话,隔壁城镇的百姓也会遭殃。

  凤离忧已打下南陵四分之一的国土,可他们攻下的城池,却有一半是空城,要再这么下去,他们就算打下南陵也没有意思。

  南陵此举也是破釜沉舟。其行为和想法,和南陵锦凡那个疯子差不多。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毁了,东陵也别想得到。

  

[正文2010试探,完全的信任]

  拿下南陵不过是早晚的事,更不用提,还有南陵锦凡那个疯子,把南陵卖了一干二净。

  有南陵锦凡给的信息,东陵完全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南陵,即使是瘟疫蔓延,九皇叔也没有放在心,可现在却让九皇叔不得不重视。

  如果是因为尸体腐烂和处置不当引起的瘟疫,要扼制并不是难事。可偏偏这瘟疫是人为。

  也就是说,不管东陵把战场打理的多么干净,也无法阻止瘟疫的蔓延。更甚至,前一秒这座城还是好好的,下一秒,一旦被东陵攻破,这座城就会瘟疫横生。

  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动摇军心。到时候不仅南陵的百姓,就是东陵的士兵,也会对东陵产生动摇。认为这是老天不满东陵攻打南陵。

  “南陵此举,甚狠。”王锦凌对南陵皇室,已不报任何期待。

  他们王家人,就算争权夺利也有一个底线,如此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事,他们王家人真得做不出来。

  “符大人,南陵锦凡提供的情报由你核实,上面的人你一一排查,尽快查出为南陵制造瘟疫的人是谁。”九皇叔对南陵皇室不发表意见,他现在要做的是针对南陵的情况,重新布局。

  “宇文大人,给凤离忧去信,让他停止攻城。”

  “王大人,本王要南陵无药草可卖。”

  “上官大人,太医院……”

  ……

  一连十八条,九皇叔一口气说完,然后挥手:“下去吧。”

  众人一一告退,只有王锦凌留了一步,朝九皇叔拱手说道:“陛下,即使没有举行登基大典,你也该改口了。”

  “嗯。”九皇叔应了一下,表示知道。

  在王锦凌走后,九皇叔又下了一封秘旨,招来暗卫:“立刻送往边境,交给司少帅。”是时候让司丞出兵了。

  南陵这段时间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抵御凤离忧的入侵上。司丞带着重兵守在另一侧的边境,却一战也没有和南陵打。

  南陵一度以为,九皇叔这是故意要耗死凤离忧,耗死凤离族手中的兵马。毕竟他们对九皇叔会重用凤离忧,还是报着怀疑的态度。

  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并为自己的错误猜测而付出代价。

  信件写完,九皇叔将南陵的地图铺开,一一对比南陵锦凡所说的粮仓,将粮仓所在的县城全部标红。

  手指指向几处标红处,九皇叔将细致的地图拿出来,一一制定合适的路线,再次给西陵天宇去信。

  西陵天宇早已按九皇叔的要求,出兵简城、安城。在对方朝东陵出兵前,先一步拖住对方,让他们无法给东陵制造混乱。

  西陵天宇此举,也让九皇叔对他的信任增加了一分。

  不怪九皇叔如此小心,实在是步惊云的背叛,让他即震惊又愤怒,九皇叔不希望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按说,九皇叔这次的信件,直接给黑骑,让黑骑按他的安排行事就可以,可九皇叔没有这么做。

  九皇叔把南陵粮仓所在,告诉了西陵天宇,由西陵天宇制定、安排黑骑执行此次的任务。至于西陵天宇会如何做,九皇叔完全不插手。

  九皇叔此举是试探,也是表明自己对西陵天宇的信任。他几乎是把整个黑骑,交到西陵天宇手里,如果西陵天宇有二心,黑骑就完了。

  不得不说,九皇叔胆子很大,也有赌徒精神,一如在天命崖上。

  西陵天宇收到九皇叔的消息时,也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九皇叔,会完全把黑骑交给他指挥,一瞬间,他居然觉得受宠若惊。

  说起来,西陵天宇这孩子也是一个苦逼货,他娘对他只有利用,他父皇对他倒是还算正常,可也不过是漠不关心。

  后来注意到他,也是因为防备与猜忌,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信任自己,九皇叔却信他。换作是他,他都不一定做得到。

  被九皇叔如此信任,西陵天宇心里高兴又苦涩,暗暗发誓,绝不会让九皇叔失望。

  西陵天宇仔细研究了南陵的地形,将九皇叔所说的几个地方,特别标明出来,然后又悄悄找来隐篱先生,两人商讨了许久,才得出一套比较完美的方案。

  再三确定按计划行事,即使事情办不成,也不会让黑骑白白牺牲后,西陵天宇才暗中把黑骑招来,将九皇叔的信中的内容告诉黑骑,同时将自己的计划交待下去。

  黑骑骁勇擅战,可他们却不擅长布局,他们更擅长的按命令行事。只要九皇叔下达命令,哪怕是全军覆没,他们也会完成。

  九皇叔要他们听西陵天宇的,他们就会按西陵天宇的交待,去执行任务。

  一千人在境内进出,别人注意不到,崔浩亭绝不会忽视。

  黑骑出现时,崔浩亭还以为这是西陵天宇自己的私人武装,曾暗暗惊喜一把,认为西陵天宇深藏不漏,是个有远见和野心的人。

  可后来才发现,黑骑虽听命于西陵天宇,可却不认西陵天宇为主。这支实力强悍的武装,不过是西陵天宇借来的。

  那一瞬间,崔浩亭不是不失望。他也曾想过,找西陵天宇摊牌,他们崔家愿举全族之力,助西陵天宇登上皇位,一统西陵,甚至九州大陆。

  可是,几番试探下来,崔浩亭发现西陵天宇,完全没有这个野心,崔浩亭也就只能死心了。下令崔家各房,收敛在各地的势力,崔家不掺和这一次的混乱。

  和当年一样,崔家再一次选择避开。虽然失去了崛起的机会,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崔家也躲开了灭族的灾难。

  无法像王家一样,趁乱登高峰,也不会像谢家一般,从此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崔浩亭的决策,引得崔家许多人不满。崔浩亭也不多解释,只有一句:“押错了人,我们崔家要认,局势已渐渐明朗,西陵没有希望,我们崔家再往里陷,那就是自寻死路。我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们收手,谁要不满大可提出来,我逐他出崔家。”

  为了保住崔家,崔浩亭展露峥嵘,将崔家一干心思浮动的人,全部逐出家族。

  崔浩亭的动作很大,不仅仅是西陵,就是东陵也收到了消息。

  王锦凌知晓后,笑得如同狐狸:崔浩亭总算肯面对现实了。

  崔家的野心,九皇叔和王锦凌都明了。崔浩亭这么大张旗鼓,就是为了告诉九皇叔,崔家示弱了,不会再做不切实际的事。

  在九皇叔那里过了名路,九皇叔对崔家就不会下死手,至少不会像对谢家那样,连根拔起!

  

[正文2011轻尘,宝宝刚刚和我打招呼]

  不管是针对南陵布局,还是查哲哲的事,都不是一两天可以办完的,九皇叔足足忙了五天,才把一切安排下去。而这这个时候,孙思行也要和赤炼水一同去前线。

  对南陵的情况,王锦凌大至给凤轻尘透露了一点。

  “南陵的瘟疫乃是人为,最后查到的痕迹与百鬼宫的有关。百鬼宫鬼医的徒弟,曾在南陵出没过,最后留在南陵没有走。”王锦凌只是简单交待,并没有把鬼医徒弟,为什么这么做告诉凤轻尘,可凤轻尘还是猜到了。

  “是报复也是挑衅对吗?”鬼医死在她手上,这不是什么秘密。

  “就知道,要瞒你不是容易的事。不过,这事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没有鬼医那件事,南陵的瘟疫一样会发生。”鬼医徒弟的行动,要没有南陵皇帝支持,哪里闹得这么大,死这么多人。

  “上位者不仁,百姓便会遭殃。”凤轻尘虽然会自责,但不至于受这件事影响,毕竟谁也不会想到,鬼医徒弟会这么疯,而南陵皇帝,居然会陪他发疯。

  连皇帝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子民,她这个外人抢着去当罪人,这也太搞笑了。

  “南陵皇室气数已尽。”王锦凌清楚,就算没有九皇叔,南陵的江山早晚有一天,会被南陵皇帝玩完了。

  真以为当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

  简直是好笑。

  霸道如九皇叔,强势如九皇叔。坐在龙椅上,有时候也要妥协,也要平衡。一国之事,并不是凭一己之力可以办到的,帝王也不是无所不能。

  王锦凌虽然为南陵可惜,但也没有太大的感触。南陵灭了也好,王家已经足够高调了,他还不想作死。

  和九皇叔想的一样,凤轻尘也认为,人为的瘟疫比天灾更可怕。凤轻尘送走王锦凌,便回到房内,将智能医疗包启动,查打有关于疫情方面的书籍。

  凤轻尘将重要内容一一摘抄下来,交给了孙思行:“师父也不知,前线到底是不是疫症,你去的时候自己多当心。师父给你准备一批预防疫症的药材,安排了人给你送去,到时候你记得收药,让军中的将士先喝,如果有多再给当地的百姓。”

  虽是人为,可所有大夫都诊断那是疫证,凤轻尘便把前线的病情当疫症,见不到实例,凤轻尘无法配药,她只能准备一些预防的药剂。

  凤轻尘把所有的医德,全部兑换成预防尸气疫症的药剂,让王锦凌安排人送到前线,略尽绵薄之力。

  不管怎么说,她也有一份责任。

  收到凤轻尘派人送来的药材,王锦凌特意在早朝后,去凤府找轻尘。

  “轻尘,前线的将士,会感激你。”王锦凌没有去问,凤轻尘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到这么多『药』,他只要把凤轻尘交待的事办好就成。

  “我只希望他们平安无事。”前线的将士,大部是凤离族手上的兵,凤轻尘不是圣人,在顾不了其他人的时候,她只希望自己人安好。

  “有这些药材,和郭神医他们在,他们会没事,这仇也会报。”前方的疫情一稳定下来,凤离忧与司丞同时进攻,南陵破国就在眼前。

  “希望吧,战乱早日结束,百姓也能早点过上安定的日子。”凤轻尘摸了摸肚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怀孕以后,她似乎一直手染血腥,如果这些药材真有用,也算是为腹中的孩子积福。

  王锦凌注意到凤轻尘的动作,眼神为之一柔:“小家伙还好吗?”

  凤轻尘的肚子见天的长,王锦凌真想伸手去摸一摸,可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很乖。整一个小懒货,每天只在早上、中午和晚上的时候动。”自从第一次胎动后,小家伙每天就固定在那三个时间动,其他什么时候绝不会动一下。

  凤谨每天中午、晚上,都要靠在她的肚子上,等小宝宝动。和宝宝“交流”过后,凤谨觉得不满足时,还会趴在她身边,等宝宝再动,可从来没有等到过。

  听凤轻尘这么一说,王锦凌心更痒了,踌躇半晌,大公子红着脸,颇为不好意思的道:“轻尘……那个,我能摸一下吗?”

  怕凤轻尘误会,王锦凌特意补充了一句:“轻尘,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摸摸看,我没见过。”

  王锦凌脸颊通红,耳尖都快冒烟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提出这种近乎失礼的要求。

  这绝不是君子所为,可他真得好想摸一摸。

  “可以呀。不过,宝宝中午刚动了,现在肯定不会再动了。”男女之防确实该防,可凤轻尘知道,王锦凌没有掺杂一丝别的念头。

  王锦凌这种跃跃欲试的神情,凤轻尘在左岸、孙思行身上都看到过,这些人都没有见过孕妇,对孕妇和宝宝什么的,难免多了几分好奇。

  “那我真得摸了。”行事潇洒不羁的大公子,第一次缩手缩脚,完全没有大公子的气度和从容,紧张的就像没经过事的毛头小子。

  凤轻尘不觉婉尔一笑,有了宝宝,她身边高的事,也多了很多。

  “摸吧。”隔着秋衣,倒也不会有多尴尬。

  “好。”王锦凌的声音,比往日多了一丝兴奋,而他碰到凤轻尘的肚子时,脸上更是漾起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原来……”宝宝就是这样。

  王锦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手心像是被什么踢了一样,王锦凌像是触电一样,飞快地收回手,然后整个人像是中邪,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嘴角的笑越来越大,到最后都成了傻笑了。

  王锦凌激动的大喊:“轻尘,他动了,他动了。宝宝刚刚动了,他踢我了。”

  王锦凌双眼亮晶晶的,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他这伙肯定会高兴的跳起来。

  “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还会动?”凤轻尘也感觉到了胎动,自个伸手碰了碰,可惜宝宝不给亲妈面子,一动不动:“现在又不动了。”

  “我刚刚感觉到,他踢我了,虽然只有一下下。”王锦凌像是小孩子一样,急急解释,口水都快笑出来了。

  “是的,刚刚宝宝和你招呼了。”凤轻尘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深究。胎动这种事,她控制不了。

  “这么说,宝宝这是喜欢我了。”王锦凌这么一想,更乐了,嘴角一咧,笑得和傻子没啥两样……

  凤轻尘有幸,成为第一个看到王锦凌犯傻的人,笑着打趣:“快擦擦,口水都流出来了。”

  轰……

  王锦凌脸上刚退下的红湖,又再次涌上,顾不得形象与风度,匆匆告辞。

  太丢人了!

  

[正文2012嫉妒,妙计激怒九皇叔]

  出了门,王锦凌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傻,刚刚的举动又有多二,那简直就不像他……

  难怪凤轻尘会笑他,还真不是一般的丢人。幸亏没有外人看到,不然,那些人肯定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王锦凌自嘲一笑。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刚刚小宝宝那一动,就好像是踩在他心尖上,他整颗心都在颤抖。

  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原来是如此神奇。他相信,他把这事和九皇叔一说,九皇叔肯定会气得吐血。

  比亲爹还要早,和小宝宝打招呼,这绝对是幸福事。为了刺激刺激九皇叔,王锦凌很不厚道的决定,进宫秀幸福。

  王锦凌整了整衣服,一派从容地对车夫道:“进宫。”

  呃……不是刚刚才从宫里出来,还和符大人说,今天不会去衙门,要直接回家,怎么又进宫了。

  车夫人一脸不解,可他也没有胆子问,只能乖乖赶马车去皇宫。

  皇宫里,被九皇叔留下来,商讨国家大事的符大人与宇文大人,听到太监通报,王锦凌来了,一个个好奇的伸长脖子,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王锦凌去而复返。

  王锦凌一想到,小宝宝踢他那一下,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进殿时,虽然不是在凤府二傻的笑,可那笑容却比平时灿烂了三分。

  “有什么好事?”宇文元化和王锦凌更熟一些,应该说,宇文元化被王锦凌坑多了,自认和王锦凌随便,所以第一个问道。

  “确实是好事。”只这么一想,王锦凌嘴角的笑容,又大了三分。

  “这笑,好傻。”符临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自制力超群的大公子,笑得这么荡漾。

  “本官高兴就好了。”王锦凌半点不介意符临刻薄的话,往一旁空椅上坐上,接过宫人端来的茶,轻轻地啜了一口,卖足了关子,才不疾不徐的开口:“你们知道的,我下朝后就去了凤府。”

  王锦凌一开口,原本没啥兴趣的九皇叔,也把手中的折子放下了。

  自从那天过后,他就没敢去找轻尘,要说不想,那是骗人的。

  “轻尘怎么了?”符临深知九皇叔的心思,代九皇叔问了出来。

  “轻尘很好,宝宝也很好。”王锦凌嘴角微扬,在九皇叔三人期待的目光下,王锦凌努力用淡然平静的口吻道:“我今天刚和轻尘的宝宝打了招呼,那小家伙力气不小,隔着肚子就感觉他那一脚,很用力。”

  太医早给凤轻尘把脉了,已经肯定是男孩。

  “什么?你摸了凤轻尘的肚子?”宇文元化第一个跳起来,双眼放光:表示,他也很想碰一碰的,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是呀,有问题吗?”王锦凌努力压抑心中喜悦,故作淡定地抬眸。

  “当然有问题。为什么你不带我去,啊啊啊……早知道这样,我也跟你去。”宇文元化丢下奏折跳了起来,心里那叫一个悔呀。

  符临看了看奏折,又看看王锦凌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越看越觉得王锦凌很欠扁。可更欠扁的还在后头。

  王锦凌无辜的道:“你们去也碰不到宝宝动。轻尘说小宝宝很懒,每天只动三次,早、中、晚错过了就没有。我今天一碰他就动,纯粹是宝宝喜欢我。”

  这是显摆,这绝对是红果果的显摆,即使王锦凌说得再随意,表情再淡然,他们也看出来了,王锦凌是特意进来显摆。

  “你……”符临刚开口,就听见“啪”的一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九皇叔手中的奏折,已碎成无数片,而九皇叔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一个个很闲是吗?”九皇叔开口,声音比冬日的冰还要冷硬三分:“嫌日子太平静,要不要本王把你们派去前线,攻打北陵。”

  “臣慌恐。”符临、宇文元化立刻收起情绪,朝九皇叔行礼,王锦凌也不疾不徐的起身,同样行礼请罪,只是那语气……

  能不能真诚一点?

  符临和宇文元化都快哭了,王锦凌,你这是造孽呀,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肯定我们。

  果然,九皇叔起身,将满桌奏折丢下:“这些,在天黑之前,朕要看到你们处理完。”

  那个“朕”字九皇叔咬得特别重,说这话时特意看向王锦凌。

  “臣遵旨。”王锦凌应得很爽快,没有一丝勉强,甚至还带点儿高兴。

  “哼……”九皇叔一甩衣袖,走出大殿,留下王锦凌、符临和宇文元化,在殿内分担皇帝的工作。

  “王锦凌,你害死人。”符临苦兮兮地坐下,宇文元化比他更苦:“我不会批折子,我宁可去打仗。”

  “没说要你们批,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九皇叔那活,本官会做完。”成功激怒九皇叔,给九皇叔添堵,即使是处理公务,王锦凌也高兴。

  九皇叔就该让人好好治治,不然,他永远学不会珍惜凤轻尘。

  “你行,你进宫就是为了帮九皇叔干活,好让他去追妻吗?”符临可不相信,王锦凌有那么高尚。

  王锦凌笑而不语,愉快的处理起,九皇叔未做完的工作。

  轻尘,我已经给你制造机会了,你可要好好把握,让九皇叔明白,他有未婚妻却瞒着你、欺骗你,是件多么恶心的事。

  事情果然如王锦凌预想得那般,九皇叔丢下奏折,就出宫去找凤轻尘。

  九皇叔从正门而入,凤府的下人自是没有人敢拦,只能匆忙禀报凤轻尘:“姑娘,九……不,是皇上,皇上来了。”

  话音刚落,九皇叔的身影,就出现在凤轻尘面前,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出去。”这话是对屋内的侍女说,等到侍女退下后,又一句:“退下。”

  这话是对十八骑和暗卫说,暗卫自然不敢不从命,可十八骑上次已被教训,九皇叔开口,他们根本不敢动,饶是九皇叔杀气冲天,十八骑也咬牙站在原地。

  没有姑娘命令,他们不能走!

  

[正文2013吵架,代表亲娘惩罚你]

  十八骑与九皇叔僵持在外面,凤轻尘静静地看着,等着……

  好在,十八骑没有让凤轻尘再失望,没有凤轻尘命令,哪怕九皇叔气势再强,他们压力再大,也没有人后退一步。

  “退下吧。”凡事适可而止,凤轻尘满意,自然不会让十八骑在这里白白受气。

  “是。”得到命令,十八骑半步不敢停留,唰的一下就消失在凤轻尘眼前。

  院子里外只余九皇叔和凤轻尘两人,九皇叔这才走进来,脸上的寒意没有收敛半分。

  “你手下的人,调.教得越来越好,连本王也敢挡。”九皇叔实在是气狠了,才会说得这么不客气。

  凤轻尘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九皇叔,等九皇叔说完,才道:“你来找我,就是要说这个?”

  做人能不能别这么自私,那天丢下出海亲战鬼王的消息,人就消失不见,几天都不曾露个面,丝毫不管她会不会担心。

  好不容易,隔了五六天终于现身,可一来就气势汹汹质问她,她凤轻尘欠他的吗?

  九皇叔不高兴,凤轻尘也没高兴到哪里去,面上虽不显,可双眸却蓄满风暴。只是,凤轻尘坐在阴影处,九皇叔看不到她眼中的怒火,只看到她一脸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原来,会在乎的人只有他一个。

  有那么一瞬间,九皇叔有杀人的冲动。

  “凤、轻、尘!”九皇叔一个字,一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听到了。”凤轻尘依旧没有动,只是右手放在肚子上,轻轻地摸着肚子,无声地安抚着腹中的孩子。

  “为什么?”九皇叔的声音陡然低了下来。

  “什么为什么?”凤轻尘一脸不解,她完全不知九皇叔为何事而来。

  是因为,她对九皇叔出海攻打百鬼宫的事,没有任何异议吗?

  可她能有什么异议,阻止九皇叔去,她就必须嫁给九皇叔,可她真得不想嫁。

  “为什么要让王锦凌碰你。”九皇叔一路走来,脑子里都想的,全是王锦凌傻笑的样子,越想越生气。

  明明轻尘肚子里的是他儿子,他都没有让孩子踢过,王锦凌凭什么抢在他前面。

  不对。凤轻尘就不应该让王锦凌碰。

  九皇叔冷冷地瞪着凤轻尘,凤轻尘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这是捉奸?”

  “本王没有怀疑你。”这一点,九皇叔无比肯定,他相信凤轻尘,一如凤轻尘相信他。

  “既然不是,那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凤轻尘反问,眼中的寒意更甚。

  “轻尘,这是本王的孩子,你是本王的妻子。除了本王,谁也不能碰你。”哪怕只是碰肚子,九皇叔也不能接受,尤其是王锦凌还抢在他前面。

  “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秦宝儿走到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凤轻尘,这是我的未婚夫,我的丈夫,除了我谁也不能碰他。你说我该怎么办?”凤轻尘一瞬间,就想明白王锦凌的用意,也聪明反问了回去。

  虽然不屑再提,可她不想王锦凌的苦心白费。到这个时候,还记得她受了委屈的人,也只有王锦凌。

  “本王说了,秦宝儿不是问题,她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九皇叔再一次强调,凤轻尘亦重申:“我也说过,锦凌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永远不会嫁给他。”

  “凤轻尘,这是两件事。”九皇叔皱眉,隐隐感觉有些不动。

  凤轻尘点头:“确实是两件事。锦凌是我的朋友,秦宝儿是你的未婚妻。”

  “她现在不是了。”和女人讲道理,真得很辛苦。

  “你不是就不是。”凤轻尘也想再说,她累,心累。

  话题就此打住,九皇叔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大半。事实上,他心里明白,秦宝儿基于凤轻尘,就相当于王锦凌基于他。

  即使他不承认,可也无法否认,他和秦宝儿的关系还要更亲密一些。未婚夫妻,可是仅次于夫妻的亲密,他知道隐瞒秦宝儿的存在不对,可他要不隐瞒,轻尘会和他在一起吗?

  依凤轻尘的骄傲,绝对不会。

  而等他解决掉秦宝儿,再来追求凤轻尘,那个时候,凤轻尘还会是他的吗?

  绝对不会,因为他在第一时间就出局了。

  这么一想,九皇叔心中最后一丝火气也没了,甚至有些无法面对凤轻尘,可转身就走他又舍不得。

  “轻尘……”九皇叔幽幽地叫了一句,带着几分委屈。

  委屈?凤轻尘冷哼一声。

  九皇叔这样就觉得委屈,那她呢?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九皇叔却把出海攻打百鬼宫的责任,架到她身上。

  要是九皇叔在海上,真有个万一,她就是害死九皇叔的元凶。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狠,从来不肯为她考虑,从来也不为她想一想。

  凤轻尘别过脸,不愿意理会他。

  九皇叔已经习惯凤轻尘的冷淡,默默地走到凤轻尘身边,将双手放在凤轻尘的肚子上。

  他知道凤轻尘不会拒绝,凡是为孩子好的事,凤轻尘都不会拒绝。父母和孩子隔着肚子说话,在凤轻尘眼中也是为孩子好,他也因此可以亲近凤轻尘,可是……

  “他怎么不动?”九皇叔的手,放在凤轻尘的肚子上,足足有一刻钟,可肚子里的宝宝就是不对。

  “他中午已经动过。晚上那一次还没有到。也许不会动,之前锦凌碰的时候,已经动过一次。”凤轻尘知道九皇叔是吃醋了,她虽不想解释什么,可也不想给王锦凌添麻烦。

  “我才是他父亲。”对宝宝如此不给亲爹面子,九皇叔快呕死了。

  “我知道。”看九皇叔吃瘪,凤轻尘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

  关键时刻,还是儿子给力。

  “那他为什么不动。”都快七个月了,作为孩子的父亲,他至今都没有遇到胎动的时候,这个孩子是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一身杀气冲进来,换作是她,她也不愿意动。

  “你没告诉他,我是他父亲?”九皇叔表示很不高兴,凤轻尘半点不在意,轻飘飘的道:“你现在可以说。”

  “宝宝,我是你爹,听话……乖乖动一下。”

  “宝宝,我是你亲爹,不信你问你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