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替陛下顶罪那么多年,最后到死都是先帝眼睛里的一根刺,甚至拜陛下所赐,燕九朝被亲生祖父下了断子绝孙的诅咒,燕王还为了这个没良心的哥哥去赴死…

陛下不知道真相吗?他只是没胆子道出真相而已,他跪在先帝面前,死活讲不出“那个孽子不是弟弟,是自己”的话,于是苦了少年燕王,苦了幼年燕九朝。

“少主!”影六抱着几个锦盒走进书房,“宫里来了赏赐,说是给您补身子的。”

燕九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扔出去。”

影六吸了吸口水道:“可以卖钱的。”

“那就卖了吧。”燕九朝道。

影六的眼睛眨了眨:“那卖的银子…”

燕九朝道:“本少主像是缺那点银子的人吗?”

影六咧唇一笑。

燕九朝又道:“给俞姑娘送去。”

影六笑不出来了。

影六抱着一堆赏赐,心塞塞地往外走,与出了屋子的影十三擦肩而过。

影十三叫住他:“你怎么了?”

影六把书房发生的一切与影十三说了。

“出息!”影十三瞪了他一眼,丢下他回了自己屋,影六继续闷头往前走,不一会儿,影十三追了上来,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进他怀里。

影六一愣,影十三头也不回地走了。

翌日,俞婉是几道刺目的光弄醒的,睁开眼,扭头一瞧,发现靠窗的桌子上赫然躺着一排银元宝。

欸?

俞婉看看紧闭的房门,确定没人进来过,那这些元宝是怎么来的?

俞婉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桌前一看,元宝下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不用谢!

俞婉噗嗤一笑。

这家伙。

不做生意不知道,生意越大,银子越不够花,难怪前世那么多搞实业的看上去总是负债累累的,俞婉把银子收好了,去叫几个小家伙起床。

小家伙四脚朝天地躺在床铺上,小宝的手里抓着二宝的脚丫子,二宝的另一只脚压着大宝的肚子,俞婉只是看着都忍不住会心地笑了起来。

这么可爱的孩子,可一定要平安长大才好。

俞婉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三人迷迷糊糊地醒了,争着往俞婉的怀里钻。

突然,俞婉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紧。

她低头看去,就见小宝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她的小胸胸。

俞婉:“…”

这小家伙,看见什么都想抓在手里!

俞婉把小宝的爪爪拿了出来,给三人换了衣裳,领着三人去后院洗漱。

俞婉已经将那座山头买下了,俞邵青每日都会去山上转转,看看开荒的进度如何了,今日却没去,家里多了三张嘴,他早饭都要做不过来了,这几个小东西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一点都不好养活!

俞邵青黑着脸,熬了一锅小米粥,蒸了一笼白面馒头,炖了一大碗蛋羹。

小家伙吃得很香,把碗里的蛋羹吃完了,倒是没喝粥,但馒头吃了几口。

随后,他们掀开衣裳,向俞婉展示自己的小肚皮,表示他们很乖,他们吃饱了。

俞婉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真乖,和舅舅去玩吧。”

约莫是让颜如玉关久了,几个孩子都有些内向,不善与别的孩子交往,俞婉让铁蛋多带他们去村子里转转,这事儿铁蛋在行,妹妹就是他带的,带得好极了!

“我们先去找蓁蓁妹妹,然后去找石头哥哥!”小铁蛋对三个小家伙说。

俞婉想起几个小家伙被一群熊孩子堵在胡同里的事,他们都不知道还手的,俞婉担心他们再让人欺负,再三叮嘱铁蛋,一定把他们照顾好了。

小铁蛋拍着胸脯道:“你就放心吧阿姐!我的拳头可厉害啦!谁敢欺负小弟弟,我就揍他!”

小铁蛋一边说着,一边亮出了威风凛凛的小拳头!

三个小奶包一脸懵圈地看向小铁蛋,又看看俞婉。

还能打架的吗?

打架了还是乖宝宝吗?

俞婉点点头,刮了刮小铁蛋的鼻子:“这可是你说的,打不赢别回来了。”

“我还有揍不赢的吗?”小铁蛋挺起小身板儿,拉着三个小家伙,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

“啊——”

“啊——”

“啊——”

一刻钟后,小铁蛋惨叫了。

又过了半刻钟,猎户家的媳妇儿,翠花上门了。

翠花的神色慌张极了,今日作坊开工,她本是在后院儿做事的,是作坊的桶子不够用了,她回家去拿,路过田埂时,就看见一群孩子打起来了。

她儿子石头是村儿里的孩子王,人缘最好就是他,可要说最厉害的,却是钟大娘家的孙子狗娃,狗娃今年九岁,看着岁数不大,却是莲花村的小村霸,那孩子打起架来,连十岁的石头都不是他对手。

偏偏今儿,狗娃与铁蛋杠上了。

“不好了!阿婉不好了!”

俞邵青已经上山了,翠花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只能让俞婉出面了。

“怎么了,翠花姐?”俞婉放下洗了一半的衣裳,去堂屋见了翠花。

翠花惶恐地说道:“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铁蛋吗?”

“铁蛋和狗娃!”

俞婉是听说这个狗娃的,特凶一孩子,村里的孩子都不敢招惹他,铁蛋是怎么会与他打起来了?她儿子也在,不会一并让狗娃给揍了吧?

她儿子才两岁多,哪里经得起狗娃的拳头啊?

俞婉赶忙去了孩子们玩耍的地方。

“啊——”

“啊——”

“啊——”

老远就听见小铁蛋嗷嗷大叫的声音,看热闹的孩子围了一整圈,俞婉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挤进人群,就见被灰扑扑的地上,狗娃被三个小家伙死死地骑在身上,小家伙们挥着雪花般的小拳头,将小村霸狗娃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小铁蛋在一旁嗷嗷直叫,是惊的。

“…打不赢就别回来了。”

乖宝宝是要打赢的。

他们都是乖宝宝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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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代村霸诞生了23333

第081章 二更

俞婉绝没料到自己有生之年第一次给人如此郑重地道歉,居然是因为自己两岁的儿子揍了对方九岁的狗娃。

“钟大娘,对不住,都是我不好…”

“是是…以后不会了…”

“我会管教他们的。”

从钟大娘家出来,俞婉整个人都不好了,欠揍的小铁蛋,她让他带着她儿子,他就这么把人往沟里带的?还揍人?真是!

事件的来龙去脉俞婉已经打听明白了,是小铁蛋先挑衅的,狗娃抓了只蛤蟆,和人说是青蛙,小铁蛋笑他是傻子,蛤蟆青蛙都分不清楚,狗娃威胁小铁蛋再说一句试试,小铁蛋不怕死地说了好几句,结果让狗娃揍惨了。

当然狗娃下手是重了些,这个不该,不过她儿子下手也不轻啊!

瞧把狗娃给揍的,村霸都成村花了!

…脸花的花。

俞婉一言不发地往家走。

三个小奶包耷拉着小脑袋,跟在她身后。

小铁蛋贼精贼精的,早溜去山上找俞邵青避难了。

“知道错了吗?”临近家门时,俞婉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看向三个小家伙。

三个小家伙低下头。

打架的宝宝不是乖宝宝。

“不是不让你们打…”俞婉组织了一下措辞,“是分情况的,你们不能主动去欺负别人,更不能在明知舅舅有错的情况下,和舅舅一起欺负别人。”

三个小家伙一脸蒙圈地看着俞婉。

俞婉:“…”

好吧,他们没听懂。

俞婉自己也不懂,几个弱兮兮的小奶包,是怎么把九岁的狗娃欺负成那样的?

还村霸呢,太浪得虚名了…

这边,小奶包把村霸欺负惨了之际,另一边,小奶包的爹,某少主也把许卲给欺负惨了。

许卲与颜如玉狼狈为奸,算计燕九朝与他的骨肉,这本就是一桩罪,一旦捅出去,许卲一顿牢饭逃不了,许卲也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哪知燕九朝压着消息迟迟不公布,他就是不给许卲痛快,但却一刀一刀地凌迟着许卲的血肉,先是许卲的庶长子酒醉回家摔下马,再是庶次子与人当街械斗进了大牢,紧接着,是许卲的娘舅欠下巨额赌债被人按在赌桌上要砍手…所有事看似咎由自取,可全都发生在一日之内,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人在背地里整许卲了。

许卲对此毫无办法,许贤妃亦是。

燕九朝若是将事情拿到明面儿上,许贤妃或许还能开口向皇帝求情,从轻发落自家哥哥,偏偏燕九朝一句话不说,她暂时还没那个勇气把许卲算计燕九朝的事捅到御前。

她内心到底心存看一丝侥幸——燕九朝是有所顾忌才没把事情说出去,那么自己说了,不是反倒弄巧成拙了?

许卲却明白燕九朝的打算,他迟迟不给他痛快,让一把尖刀时刻悬在他头顶,就是要他日夜提心吊胆,燕九朝在折磨他!就像一只猫要把一只耗子吃掉,会先慢慢地玩弄它,玩弄到耗子筋疲力尽了,再一口把耗子给吞掉!

“老爷,天香楼出事儿了!”管家神色凝重地禀报道。

“哪一家?出了什么事?”许卲面色铁青地问。

管家道:“咱们新开的那家,牌匾不知怎的,掉下来砸到人了,砸的还是郑阁老家的小公子,这会儿郑阁老发了火,正在天香楼让咱们给个说法呢。”

那牌匾怎么掉下来的,不用说许卲再也猜到了,可许卲逮不住燕九朝的小辫子,只能眼睁睁看着燕九朝明目张胆地在自己的地盘下手。

“老爷…”管家忧心忡忡。

许卲一脸疲倦地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我稍后过去一趟。”

管家退下了。

心腹自屏风后走了出来:“主子。”

许卲气得拽紧了拳头:“燕九朝简直欺人太甚!他真当我拿他毫无办法吗?就算公子闭关了,我暂时联系不上他,可我手里还有自己的人!你去联络月关!”

心腹顿了顿,对许卲道:“主子,恕我直言,您出手怕是要慎重。”

“怎么?你是担心又像上次那样全军覆没了?”许卲说道,“上一次是我大意了,我低估了那两个暗卫的实力,不过我派出去的也不过是最低等的死士而已,银面死士还没出动呢。何况,我并不是要去刺杀燕九朝。”

心腹道:“主子是想对俞姑娘下手?那主子怕是更得慎重了。”

许卲眉头一皱:“怎么说?”

心腹解释道:“属下去莲花村查探消息时,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原先赵家的宅子,而今搬进了几个外乡人,村民可能看不出来,但小的可以确定,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的气息十分强大,功力只怕不在任何一个银面死士之下。”

“竟有这等事。”许卲顿了顿,看向心腹道,“你是怀疑…他们是燕九朝派去保护俞家丫头的?”

“没错。”心腹点头。

若他们果真如此厉害,那自己的胜算就不大了,不过——

许卲想到了什么,淡淡地笑了:“他们不是燕九朝的人。”

“主子怎么知道?”心腹狐疑地看向了许卲。

许卲笑道:“你方才说,他们住在谁家的宅子?”

“赵家,赵家搬走后,宅子就空了。”心腹答道。

许卲心情大好地说道:“你别忘了,赵恒是那丫头的未婚夫,你觉得燕九朝的心是多大,会让自己的侍卫住进他家?”就算已经搬走了,可那位少主的眼里揉不得啥沙子,住赵家?不是膈应人吗?

“那他们是谁?为何住进了莲花村?”心腹不解。

许卲笃定地说道:“这个我不知,不过我能肯定的是,他们绝不是我们的敌人。”

弄不好,还可能与他们是同路人。

不得不说,许卲猜的不错,那伙人虽不算是冲着燕九朝来的,却的确是冲着俞婉等人去的,一旦他们得手,燕九朝也将饱受重创,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确实算是同道中人。

“有主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便安排人去抓那丫头,主子是要活口吗?”

“活口最好。”因为有了活口,才能威胁燕九朝。

“不是活口也没关系。”许卲又道。

他已经与燕九朝撕破了脸,若实在抓不了活口,就杀了那丫头,燕九朝如此在乎她,万一她死了,兴许一个怒急攻心,也跟着毒发身亡了呢。

赵家大宅。

阿畏苏醒了。

阿畏被百蛊王咬伤后,老者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把他体内的蛊虫取出来,但蛊毒的伤害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这段日子阿畏一直待在房中养伤,今日才彻底痊愈了。

阿畏感觉很惭愧。

作为族里最大的恶棍,他居然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还折损了一只好不容易才炼出来的百蛊王。

“阿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失手了!”阿畏笃定地说。

老者摇摇头:“不必了,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她是那人的女儿,最近村子里来了不少奇怪的人,像是在打探什么消息,也不知是不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最近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等风头过去再说。”

阿畏:“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族令。”老者不容置喙地说。

阿畏咽下了嘴里的话。

老者带着另外两名男子出去了。

阿畏留在房中,默默悼念自己死去的蛊虫。

他很不甘心。

尽管阿嬷说她不是他们抓捕的对象,言外之意失手了也没关系,但他在她手里栽了跟头,从来没有人能让阿畏栽跟头,阿畏要杀了这个女人!

以他的身手,绝对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会向任何人暴露他们的身份。

入夜后,阿畏趁着上茅厕的机会偷偷地从后门溜走了。

杀人可比抓活口简单多了,白刀子、红刀子出,一条小命就这样没了。

与此同时,许卲派来的死士也潜入俞婉家。

这是一名银面死士,连影十三都不是对手,他是从后山绕进俞婉家的,俞婉家却没人,全都去老宅吃饭了。

“阿婉呐!阿婉你在家呢?”门外,忽然响起了张婶的声音。

许卲只下令杀俞婉,没下令杀别人。

张婶进堂屋了。

死士闪到俞婉的床铺上,拉开被子,敏捷地钻了进去。

张婶走到俞婉的屋门口:“阿——咦?睡了啊?这么早。”

张婶看到床铺上鼓鼓囊囊的一团,自然猜不到不是俞婉,左不过不是啥大事,明日再找阿婉也一样,她给俞婉合上门,小声地走出去了。

死士正要掀开被子,这时,阿畏进屋了。

阿畏直奔俞婉的房,抽出刀子,二话不说刺了下去——

死士愣愣地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刀:“…”

第082章 翁婿相见

阿畏前脚把人杀死,后脚俞婉就进屋了。

俞婉没料到会在房里看见如此血腥的一幕,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站在她的床前,一刀捅了另一个裹在她被子里的…人?

俞婉正要开口问问是怎么一回事,俞峰牵着一只羊到了,很快,俞松也到了,又紧接着,上俞婉家卖笋的白大婶儿也到了。

白大婶儿嘹亮的嗓门儿一吆喝,全村都来了。

“阿婉家进贼啦!”

“怕被我发现,躲到了阿婉的床上。”

“他要害阿婉哩!”

“是新来的那户人家…叫…叫啥来着?”

“阿畏。”翠花道。

张婶儿道:“对对对,就是阿喂!”

一旁的阿畏:“我叫阿畏!不叫阿喂!”

“阿喂发现那小贼鬼鬼祟祟地进了阿婉的屋,想去把揪出来,结果把他惹毛了,他就想了杀阿喂灭口哟!好在阿喂有身手!”

张婶儿与翠花等人,站在俞婉家外,讲得有鼻子有眼睛,仿佛她们全程都看在了眼里似的。

俞邵青将尸体挪了出去,怕吓着乡亲,搁在了后院的毛竹林里,里正与栓子、栓子哥、二牛等人都听说消息赶来了,栓子哥与二牛是在战场杀过敌的,他们不怕死人,倒是里正与栓子好生恶寒了一把。

“要报官吗?”里正问。

俞邵青检查完尸体,蹙眉道:“不必,这种人,官府管不着。”

他没多说,可在场人不傻,连官府都管不着的人,想必是大有来头的,里正没见过大世面,一时间吓得手足无措。

“是…是不是那个抢你军功的人派来的呀?”里正斗胆揣测。

不怪里正如此猜测,实在是里正知道的与俞家不对付的大人物只有抢了军功的那一位,据说还封了侯,深得皇帝器重。

俞邵青暗暗摇头,这人若是守在俞邵青的屋子,或许还能勉强认为是颜丛铭派来的,尽管他们并不认为颜丛铭有这个本事;但偏偏他是守在女儿的屋子里,倒更像是冲着女儿来的。

“是许邵。”里正等人离开后,俞婉对父亲说。

屋子里只剩下父女二人,俞邵青点点头,许邵有个做贤妃的妹妹、一个做皇子的侄儿,怎么看,他的背景都比颜丛铭要雄厚,当然他也更有伤害俞婉的作案动机。

“他是死士。”俞邵青说。

俞婉不解地看向父亲。

俞邵青自他怀中摸出一张银色面具。

“还是银面死士。”他说。

俞邵青没混迹过江湖,然而在营地也听过不少有关死士的传闻,死士是一种用极为残忍的办法培育而出的杀人工具,他们从成为死士的那一天起,就彻底抛却了从前的一切,他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正常人也无法像他们那样去战斗,一旦被下达命令,他们要么死,要么完成使命,因此才有了死士之称。

匈奴也有死士,击杀过他们不少将领,俞邵青曾与他们打过照面,但那些都是最为初级的死士,饶是如此,他亦感到十分棘手,不敢想象,许邵竟然派出了一名银面死士,这是铁了心要他女儿的命。

“真是多谢那位小兄弟了。”俞邵青劫后余生地说,要不是他一刀捅死人家,以自己的身手,恐怕不是这名死士的对手,届时,女儿就危险了。

俞婉深以为然:“我去谢谢他!”

俞婉出了屋子,在门口碰见姜氏。

“阿婉去哪儿?”姜氏问。

俞婉说道:“阿畏救了我,我去谢谢阿畏。”

姜氏温柔一笑:“好啊。”

俞婉抱上一坛子臭豆腐,三个小奶包也跐溜跐溜地跟上,他们也找俞婉各要了一个小罐罐,俞婉抱着大坛子,他们抱着小罐子,风风火火地去找阿畏了。

阿畏被一群婶子大娘围在村口,七嘴八舌地夸呀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