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三步并作两步进了亭子,见是一个黑不溜秋的小胖娃,內侍的眸光就是一瞪。

这可是他们国君用来避世图清净的院子,哪儿来的小娃?

不管这么多了,国君最近屡遭烦心事,恰巧来这里静静,可不能让这小东西冲撞了国君。

內侍伸出手去抓大宝。

大宝撒开脚丫子,噔噔噔地跑外跑。

“你还跑?我看你往哪儿跑!”

內侍追了上去。

大宝来到了台阶前,他腿短,爬下去慢,他忽然抱住小脑袋,把身子团巴团巴,咕溜溜地滚了下去。

內侍瞠目结舌!

下一秒,內侍看到了什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宝落地了,却不带爬起来,便撞到了什么东西,他滚不动了。

他松开抱住头的小手手,茫然地看向那个阻挡了自己的“庞然大物”,是个慈眉善目的爷爷。

他还不知抓自己的內侍已经让这个“爷爷”吓得跪下了,他爬起来,想也不想,一把抱住对方的大腿!

有坏人!

爷爷,救!

第253章 阿婉上门(8月3号更新)

随行的內侍看到这一幕,惊得心都跳出嗓子眼了!

小黑蛋在草丛里爬过,在台阶上滚过,头上与身上沾了尘土与草屑,乍一看有些脏兮兮的,他的脸蛋又埋在国君的衣摆里,让人看不清他模样,只觉这是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脏娃娃。

这本就是一处为了国君暂时远离纷争而置办的一处临时“行宫”,里头的每个下人都经过严格审查,有家生子不假,但绝不可能让一个脏兮兮的娃娃不懂规矩地冲撞到国君跟前。

跪在亭子里的內侍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是他没抓住这个孩子的,国君一旦怪罪起来,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国君实则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君主,甚至连仁德宽厚都有点算不上,他心肠之硬,大臣们有目共睹,否则,如何做得出将尚在襁褓中的大帝姬放逐舍弃的事情?芸妃好歹也算他的女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在他这里完全行不通,他说不见芸妃便不见芸妃,说不要那孩子就不要那孩子。

这么多年了,任芸妃闹腾、任大臣苦劝,他仍半分不为所动。

这样一个男人,不论是君主还是陌生人,都是有些令人不寒而栗的。

他是这里最危险的人,然而这个小东西却非但不怕他,还紧紧地抱住了他,这就好比一只惊慌失措的小松鼠为躲避几条大狗的追赶,竟纵身跳入狼口。

是这孩子傻呢,还是这孩子胆大包天呢?

众人齐齐为这小家伙捏了把冷汗,就算国君不至于对个不懂事的孩子下毒手,可有了这次事故,他全家都完蛋了,他也一定会被他爹娘狠狠责罚的。

国君的贴身內侍王內侍壮着胆子走上前,试图把那孩子拽下来。

大宝却愤愤地嗯了一声,抱住国君的大腿一转,躲开了他的狼爪爪!

王內侍又去抓。

大宝接着躲。

王內侍再抓…不,他不敢抓了,那孩子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看着胖嘟嘟的,身形却好生敏捷,再抓下去他都要对国君猴子偷桃了…

果然国君的脸色黑得很难看。

王內侍赶忙抽回险些伸到国君裤裆下的手,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

不过很快王內侍缓过劲儿来,方才那小东西在国君身上蹭来蹭去的,小黑手印儿都把国君的衣袍也弄脏了,居然也没见国君对他生气。

这可真是稀奇事!

国君除了皇后的血脉,就没喜欢过别的孩子!

国君低头看着那个紧紧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家伙,小家伙也抬头看他,小家伙长得黑了点儿…很多点儿…可五官却生得十分精致,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眼神无辜而好奇。

这么对视了两秒,国君就发现自己当真不讨厌这个孩子。

“你不怕我?”国君问。

大宝眨巴着眸子摇摇头。

是真不怕,不是客套话,国君被这傻乎乎的小家伙逗得来了几分兴趣。

大宝当然不是傻,只是见的人多了,虎狼之威的萧振廷、龙威赫赫的大周皇帝、总板着脸不笑的阿嬷…相较之下,国君这张在常人眼里不近人情的脸,在大宝看来就有些慈眉善目了。

国君没追问小家伙的来历,只是看了看凉亭道:“你想吃东西?”

大宝点点头,伸手去拽国君的袖子。

等国君意识过来小家伙是找他的手时,他果断把手递了过去。

果不其然,小家伙拉住了他的手。

众人再一次惊呆了。

你抱大腿就算了,还敢拿你的小脏手,碰国君的龙爪!!!

大宝拉着国君走上台阶,进了凉亭。

原先跪在那里的內侍早在国君动身的一霎便识趣地退下了。

一老一小进了亭子。

大宝松开国君的手,拍拍一个石凳,招呼国君坐下。

国君被他那副小主人的样子逗乐了,从来只有闯进别人家里做客,头一次见闯进别人家里做主的。

国君竟也不生气,反倒是有些好奇,什么样的爹娘才会养出这么逗趣的孩子?

国君走过去坐下了。

吓唬他的坏人不见了,大宝也就不怕了,方才踮起脚尖也够不着,这会子招呼客人爷爷坐下后忽然有了灵感,他先是翘起小短腿儿爬到凳子上,再踩着凳子站起来,果真就够到啦!

大宝将几盘子点心与红果果全都推到了客人面前。

众人险些惊掉下巴,用国君的东西招待国君,可还行?

大宝见国君没动,直接拿了一颗红果果递给他。

吸溜~

吃呀!

国君忍俊不禁地笑了。

王內侍内心一阵咆哮,放开你的小脏手!

国君接过了那只小脏手递过来的东西,不过并没着急吃,而是让王內侍打了一盆水来。

王內侍明白国君的意思,忙蹲下身去给小家伙洗手手,小家伙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他穿着与方才那个坏人一样的衣裳。

小家伙自己端起水盆,晃悠晃悠地走过去,放到国君面前。

“要我给你洗吗?”国君笑着问。

大宝点头点头。

王內侍内心一阵咆哮,你没看出国君笑得不怀好意吗?那是毒蛇看见猎物时的微笑,你惨了!小东西你死定了!

国君给大宝洗了小手手。

小手肉肉的,手背上有几个婴儿肥的小窝。

国君忍不住捏了捏。

王內侍的内心咆哮得越发大声了,国君要剁了你的手!还不赶紧跑!!!

“好了,可以吃了。”国君把给小家伙擦过手的巾子放回水盆中,把方才小家伙递给自己的红果果递给了他。

大宝把红果果推到了国君嘴边,示意国君吃。

王內侍已经没力气咆哮了,只黑着脸干看着。

很好,你是古往今来第一个敢让国君为你试毒的人!

国君笑着吃了。

大宝见客人吃了,这才也拿起一颗红果果喂进自己嘴里。

我可真是一个懂礼貌的乖宝宝!

另一边,俞婉发现大宝不见了,最先是二宝与小宝在大树后等大宝没等到,随后是紫苏与丫鬟赶来,找了一圈没找着,谁也没觉着大宝会往那么厚重的草丛里钻。

毕竟大宝对草屑过敏,前不久钻了一次,结果剃了光头,想着他怎么也不会钻第二次才对,直到几人将府里翻了个底朝天,才总算翻出草丛后的狗洞了。

狗洞之所以是狗洞,就是因为它本身不大,只能容一条小狗通过,可这个洞因年久失修,砖块松动,变得足够一个胖嘟嘟的小黑蛋爬过去了。

俞婉看着地上的小手印,不难猜出大宝是爬过去了。

俞婉往外望了望,不是街道小巷,是别人家的宅子,俞婉暗松一口气,去了别人家里总比流落到大街上强,一会儿她过去向人家赔个礼道个歉,把孩子领回来。

在去之前,俞婉唤来余刚,向他打听了邻居的消息:“知道那座府里住着什么人吗?”

余刚摇头:“要说这附近几户人家,我全都认识,独独这一家不与人往来,且常年无人居住,像是一处闲置的府邸。”

俞婉整个人都不好了:“没人住啊…”那大宝一个人在里头会不会害怕?

…会害怕的大宝在吃完点心与红果果后,又十分大方地招待客人吃了一顿王內侍呈上来的烤羊腿、板栗烧鸡、红烧五花肉——

不论府邸有没有主人,俞婉都决定亲自过去瞧瞧。

别看两家挨在一处,正门却开在不同的街道上,俞婉绕了小半刻钟,才总算找到了隔壁府邸的正门。

不出意外,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但大门与门前收拾得十分干净,像是近期有打扫过的痕迹。

俞婉觉着,它里头的主人可能是回来了,如此正好,她就能求见主人,光明正大地把儿子领回来了。

俞婉拉起门环,咚咚咚地叩响了门板。

嘎吱一声,门从里头拉开了。

第254章 认出她来(二更)

开门的是个小厮打扮的內侍。

內侍瞥了眼来人,见是个梳着妇人发髻、气质恬静、容貌出众的年轻女子,心下的警惕降了些,问她道:“这位夫人,可是有事?”

国君隐去了身份,但也正因如此,才会让人当做寻常的街坊邻居,倒也不是头一回有人上门,內侍并不算太惊诧。

俞婉客气地说道:“我是隔壁府邸的,我儿子钻狗洞钻进你们府邸了,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府邸统共这么大,哪儿能藏得住事?早在王內侍一趟趟进厨房给小家伙与皇帝找吃的时就已经暴露那位小客人的事,众人还在纳闷那位小客人是怎么来的,却原来,打狗洞钻进来的么?

小客人似乎颇得国君喜爱,因此听俞婉说自己是他娘,內侍连带着对她也客气了起来。

內侍欠了欠身道:“请稍等,我这就去禀报我家…老爷。”

“多谢。”俞婉颔首。

按理,要将人请进府方不算失礼,可里头住的毕竟是国君,没有国君的命令他们不敢贸然将人领进去,只得委屈俞婉在大门口等候。

俞婉还担心自己儿子唐突了人家,道歉尚来不及,自然不会去在意这些礼数。

俞婉在门口耐心地等了起来。

內侍脚步匆匆地去凉亭禀报国君,国君已经和小家伙转换了战场,前往府中的果园了。

果园里的梨子与橘子都熟透了,散发着诱人的果香,国君往日也打果园路过,却从未进去过。

大宝一直当自己还在赫连府,也就认为这是自家果园,拉着国君的手走进院子,特别大方地指挥他摘果子!

国君竟然真的摘了。

只有国君使唤别人的份儿的国君,没想到有一日竟让个不知哪儿来的胖小子给使唤了,王內侍觉得自己是不是快死了,等国君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大抵要把他们这群见证他奇耻大辱的目击者一一灭口。

这么想着,王內侍偷吃了一颗平日里不敢吃的果子。

死都要死了,还不让吃颗果子啊?

“王公公。”守门的小內侍前来通传了。

“什么事?”王內侍没好气地问。

小內侍一愣,王公公怎么了?这副头顶冒青烟的样子是谁欠了他钱了?

“问你话呢!”

“临死前”的王內侍暴脾气地说。

小內侍意识回笼,忙将小客人生母找上门的事儿说了。

“她是哪户人家的?”王內侍问。

小內侍哎呀了一声:“方才只顾着吃惊,忘、忘记问了…”

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这不是成心让他死不瞑目么?王內侍心塞塞,看了眼摘果子摘得像个傻子的国君,估摸着自己这会子过去打搅他老人家犯傻,估计能被就地正法。

王內侍于是等了会儿。

万幸大宝困了,打了个呵欠,开始想娘了。

大宝东张西望,四处找娘亲的影子,王內侍见缝插针地走上前,将小家伙生母找上门的事儿与国君说了。

国君看了看一手牵着他,一手揉眼睛的小家伙。

不知是不是王內侍的错觉,总感觉国君似乎对这小家伙有点儿不舍。

要王內侍说,这小家伙有毛好不舍的?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儿、性子逗趣点儿、身材可爱点儿、不哭不闹不烦人还同时把国君逗得开怀大笑…么?!

国君看着小家伙道:“送回去吧,且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他娘亲。”

“小的明白。”王內侍自国君手中牵过小黑蛋。

哎呀!小手心儿真软!

王內侍爱不释手地捏了捏。

一抬眼,见国君的脸色沉了下来,王內侍忙改为用两根手指规规矩矩地拿着。

捏也不让捏,国君真小气!

王內侍牵着大宝朝大门的方向去了。

因知道是去见娘亲的,大宝没闹,乖乖地让王內侍牵走了。

方才谁也不要只粘着他的小家伙就这么轻易地跟着别人走了,国君的心里竟然有点吃味儿。

王內侍牵了小家伙一路,终于明白为何他会把国君迷得团团转了,小家伙真是太乖了有木有?明明困得半死,眼睛都闭上了,一边走一边用脑袋小鸡啄米,可就是不闹脾气。

呜,他忽然也好喜欢这家伙!

王內侍暗戳戳地想,要是来的不是他亲娘就好了,那样自己就能光明正大地多把他留一会儿了。

哪知这一念头刚闪过脑海,小家伙便瞬间清醒过来,挣开他的手,哒哒哒地跑了过去。

大宝扑进了俞婉的怀里。

俞婉将儿子抱了起来。

大宝小手抱住俞婉的脖子,小脑袋歪在俞婉的肩上,依赖地蹭了蹭。

小家伙一声不吭地钻狗洞走了,俞婉本想好生训训他,可被他这么一撒娇,整颗心都化了。

俞婉亲了亲他小额头:“想娘了吗?”

大宝点头,小手抱得更紧了。

这是亲生母子无疑了。

王內侍有些失落,不为别的,就为真的要把这家伙送走了,但同时,他也想看看是小家伙的母亲是谁。

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不看不打紧,一看,方觉着有点儿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俞婉见儿子的小手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肚子也圆滚滚的,心知儿子误闯人家的府邸,非但没被训斥,反而受到了主人的礼待,俞婉真诚地向王內侍道了谢,并说自己就住隔壁府邸,日后有什么事可上门找她,她叫燕婉。

燕婉不燕婉的,王內侍没太往心里去,他在琢磨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王公公,您怎么了?是方才那位夫人有什么不对劲吗?您自打见了她便魂不守舍的。”守门的小內侍关心地问。

王內侍瞪了他一眼:“去去去!谁魂不守舍了?杂家是阉人,这话传出去杂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可您就是魂不守舍啊,小內侍默默吐槽。

王公公去向国君复命了,与小家伙在一起时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这会子已经变回座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了。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凉亭中,面前的桌上摆着他为小家伙摘的果子。

“送回去了?”国君问。

“送回去了,小家伙一见他娘便和见了什么似的,嗖的一下扑过去了。”王內侍绘声绘色地说。

国君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

国君爱笑,但了解的人都不喜欢他笑,因为他一笑就没好事,大臣们暗地里还给他起了个绰号——笑面虎。

所以笑面虎也有笑起来不算计人的时候吗?

王內侍不明白,他也不敢问。

就在他思量间,一个年轻的內侍神色匆匆地走了过来,王內侍等人陪国君微服出行穿的都是寻常人家的衣裳,这名內侍却穿着宫装,俨然刚打皇宫过来。

“奴才给陛下请安。”內侍跪下行了一礼。

王內侍认得他,不是国君与皇后宫里的,是那一位身边的,姓张。

张小內侍道:“启禀陛下,芸妃娘娘又不舒坦了。”

“她不舒坦就找太医,找朕做什么?”国君道。

国君与以往的君主不大一样,他铁石心肠,手段果决,却并不好大喜功,也鲜少自称朕,当他这般称呼时,就是要翻脸了。

张小內侍硬着头皮道:“芸妃娘娘已三日不肯进食,娘娘说,陛下不去见她,她就继续绝食。”

在世人眼里,芸妃自愿迁入了皇宫的神堂,终日供奉蛊神,事实上芸妃是被陛下关进那里的,她三天两头闹一场,陛下早对她不胜其烦了。

王內侍看见国君,果不其然,国君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道:“你去告诉她,朕不会见她,她爱吃不吃,顺便再提醒她,自戕的妃嫔都是要被株连母族的。”

“是!”张小內侍早猜到国君不会动容,可他是奴才,不跑这一趟芸妃会杀了他,张小內侍回宫复命了。

与小家伙玩了一下午的好心情全让芸妃搅和了,国君气闷:“闹了几十年她也不嫌累得慌?朕说过不会认回那孩子,她再闹又能怎样?”

那孩子?

大帝姬?

王內侍猛一拍脑袋:“哎呀!”

方才那女子,可不就与当年的大帝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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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宠孙狂魔,他来了

这一发现让王內侍险些当场叫出来,宫里跌打滚爬训练出的素养让他生生把喉咙扼住了。

说起来,王內侍是见过大帝姬的,还不止一次,但为何没第一眼想起对方来,得归咎于那两次见面都太过匆忙。

头一次是大帝姬三四岁的时候,随着鬼族的祭师偷偷摸摸地来了皇宫,那会儿他也不大,才七八岁罢了,他亲眼看见大帝姬戴着一张面具朝国君走过去,国君没认出她是谁,估摸着只是对这个孩子有三两分兴趣,就像今日对那小黑蛋的兴趣一样,国君伸手去抱,却不料小帝姬冲了出来,生生把大帝姬推倒在地上了。

他会知道是因为他无意间听见那孩子与祭师的谈话了。

这个秘密他藏在心里,谁也没说。

第二次见大帝姬就是为她送嫁,她原就在鬼族长大,说是送嫁,实则不过是把点微薄的嫁妆给她抬去族里罢了,毕竟她为南诏换来了圣物,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他只远远地见了大帝姬一眼。

可一眼,就记了这么多年。

大帝姬与小帝姬同岁,方才那丫头却只有十七八岁,她像极了当年的大帝姬,却绝不可能是大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