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嫀来到他身前,抬起玉臂便抱了上去,笑道:“夫君想煞我也,怎地突然回来了?”

因为秦嫀的靠近,赵允承才猛地回过神来,接着退后两步,脸色铁青地将雁翅刀拔了出来!

“咦?”秦嫀看他用刀,不无疑惑道:“你不是素来喜欢用剑吗?今天怎么用刀了?”

还有,郎君身上的衣服也黑不溜秋的,看着怪渗人,她却不知道,这郎君还有这种爱好。

正好里衣做好了,秦嫀将雪白的里衣搭在自己肩上,然后上前去给赵允承宽衣:“来,试试我给你做的里衣合不合身。”

本是来杀~人的赵允承,眼睛猛地瞪大,被解他腰封的女人又吓得退后了两步,他磨牙,这个女人不怕死吗?难道就没瞧见他手里的刀?

“你躲什么?把刀收起来,大晚上有劲儿吗?”秦嫀说道,伸手去够赵允承的刀鞘:“要舞刀弄枪明早再舞。”

被她这个动作吓得半死,赵允承连忙一个旋身,躲开那只白皙的手掌,还刀入鞘,同时脸色漆黑,比他身上的衣服还要黑黑黑一万倍!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又名《摄政王鲨妻实录》《今天摄政王老婆还活着吗!》

第 35 章

看见赵允承回来的惊喜,经过这几个来回, 秦嫀已然冷静了下来, 开始感到有些奇怪,今天的夫君怎么了?

不光言行举止, 连身上的气势也怪怪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刺激似的。

秦嫀很是担心他,除此之外, 倒是没有去想其他的可能, 因为一般人也不会怀疑自己的丈夫得那种病。

“夫君?”秦嫀站在郎君一米开外, 脸上写满担心, 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是那个找你寻仇的人出现了吗?”

心里乱如麻,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摄政王, 闻言心里一凛, 仇人?他们有什么仇人?

见他不说话,秦嫀且当他默认了,轻声问:“你是不是怕他伤害我?所以才匆匆赶回来保护我?”

秦嫀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否则郎君怎么会杀气腾腾。

她突然感到一丝害怕,生怕赵允承像当初那样, 以此理由来拒绝在一起, 说真的, 她真的不畏惧仇人,唯一担心的就是殃及家人。

但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不是无能之辈,至起码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秦嫀叹了口气, 轻轻上前,从背后环住男人的腰身:“修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你大可不必觉得自己连累了我,我们是夫妻一体,你明白吗?”

她的声音既温柔,又掷地有声,说到了人心坎里去。

如果站在此处的是白衣,此刻恐怕已经感动地回身抱住了小娘子,但站在这里的是黑衣,一个冷情冷心,连自己都不体惜的人,他会感动吗?

黑衣显然不会感动,他只会在心中冷笑,好一个夫妻一体,伉俪情深。

如果他猜得没错,白衣对此女捏造出来的仇人,不是别个,正是他穿黑衣的赵允承。

真是可笑。

见他还是不动弹,浑身的肌肉却绷得鼓鼓的,好像在忍耐什么一般,有种危险的感觉,秦嫀默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静静地陪着郎君待一会儿。

赵允承虽然把刀放了回去,但是他武艺高强,内力浑厚,只要运功在左手,回身一掌下去,那伤风败俗黏着他的女郎便必死无疑。

不过他想了又想,如果一时冲动把此女结果,那白衣伤心之余狗急跳墙,和他来个两败俱伤,岂不是坏了他的振兴大计?

如今大乾还未中兴,处处需要自己操劳。

练兵、贸易、肃清朝堂,哪样不是急事?

赵允承想通了这些,眼中的杀机慢慢藏起来,心道,本王且让你多活两天,届时一定亲自手刃你。

抱住他的秦嫀,很快便感觉到手臂下的身躯有所放松,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劝慰,于是她放心了不少。

“修晏,换下衣裳,我命人传膳来,今晚我们早点歇息。”秦嫀拍拍夫君的胳膊,然后再次走到对方面前,替心上人宽衣。

这个举动让赵允承难以忍受,本想冷着脸喝止,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冷漠无情,必会引起此女怀疑……

寻常人杀了就是,但此人暂时杀不得。

赵允承见杀不了她,顿时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就不来这趟了。

谁知那白衣平时是什么模样,而且黑衣也不屑学他。

思忖间,赵允承的黑底绣金腰封,已被秦嫀解开,赵允承感到腰间一松,这才发现对方的勾当。

“住手!”赵允承下意识地喝止了一声,但见秦嫀脸上露出震惊来,便立刻软了语气,带着三分生硬道:“我……不在这里多留,只是……回来瞧瞧。”

秦嫀刚才被他吓一跳,闻言眨了眨眼:“这大晚上的,你就要赶回国子监了吗?”

国子监?

赵允承想了想,哦,那白衣给自己捏造的身份,他心中轻嗤一声。

而此女竟然也不怀疑,可见也是个蠢的。

“嗯,我要赶回国子监。”

秦嫀诧异:“回来都回来了,第二天早些起来再去不成么?”

赵允承摇头。

秦嫀:“你不想我了?”

赵允承:“……”看来你就是害我每次醒来乏力的缘故!

赵允承沉默片刻,心思快速转动,白衣和此女夜夜笙歌,感情必然要好,如果自己表现冷淡,怕会引起怀疑。

“也罢,那便明日再走。”

不过是被人伺候更衣而已,身为王爷,赵允承怎会不习惯,区别在于,宫人伺候他更衣时,万分小心,而此女伺候他更衣,说是更衣,倒不如说是在占他便宜。

赵允承深呼吸了几口气,忍了。

秦嫀笑道:“夫君先试试这里衣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改。”

从她的言语间,赵允承听出,这白色的里衣是她亲手做的。

妻子给丈夫做里衣,很是应该:“嗯。”

他今夜情绪不好,受了刺激,秦嫀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倦了,于是也不忍心折腾,简单比划了一下,就将里衣收起来。

明天拿去洗了再穿。

丫鬟沐芮进来说道:“夫人,姑爷,热水已备好了。”

秦嫀点点头,笑着吩咐:“沐芮,你去厨房说一声,让他们做几道郎君爱吃的菜肴。”

沐芮:“喏。”

秦嫀重新替夫君取了一身干爽的里衣,笑着在前面引路道:“修晏,过来沐浴。”

面对女郎的殷勤,赵允承眉心紧蹙,几次三番想开口让对方退下,他沐浴素来不需旁人伺候,因为他谁也不信。

倒是白衣,这段日子形骸放浪,沉迷于酒色,定然是夜夜和女人在一起沐浴,所以他怎敢拒绝。

只能不情不愿地轻哼……一声,移步过去。

目光所及之处,这卧房内窗明几洁,珠玉生辉,芝兰之气,萦绕鼻间,赵允承暗道,女流之辈的卧室,那白衣倒是住得欢畅。

浴桶周围热气氤氲,加上周遭的飘逸帐帘,显得有几分如若仙境。

即便脱去了外袍,手里还握着雁翅刀的摄政王,经过再三犹豫,终于把刀放在可及之处。

今日奔波劳累,加上心绪大起大落,赵允承的确疲惫。

他瞥了眼果然不退避的女郎,虽有些不满,但也无力去驱赶她。

想必这身体,对方不知看过多少回,他眼下藏着掖着又有什么意思,赵允承这般想着,便面无表情地将衣裳褪下,扔在一边。

对方要看便看。

摄政王迈着修长笔直的腿,跨入浴桶中,坐了下去,热水正好没过他胸膛,水温亦是刚好,令他绷紧了一天心神,稍微有所放松。

秦嫀看到他脸上的倦色,其实心中很是奇怪,毕竟夫君离开的时候,眉宇间虽然存留事后的慵懒,但绝非这种疲倦,或者说是厌倦。

真是惹人心疼。

秦嫀这般想着,上前挽起袖子,一双柔荑往赵允承的肩上探去……

自她走到身后,赵允承的眼中便闪过警惕之色,放在浴桶边缘的手臂,亦是蓄力待发。

若是此女敢轻举妄动,就休怪他不客气,将她一掌毙命。

然而对方的柔弱无骨的双手,只是探向他的肩膀,给他揉、按、捏、推。

“……”摄政王暗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若非必要,他现在还不能杀了白衣的妻子。

秦嫀是很心疼他的:“郎君若是累了,可闭上眼睛歇息一下,莫要多想那些烦心的事,嗯?不管如何,我在这陪着你呢。”

这道声音,温柔包容,洋洋盈耳,娓娓动听。

赵允承:“……”

这等程度的诱惑,便能将白衣迷得不知节制,失了分寸,嗤。

按完肩膀,秦嫀的双手移向郎君的太阳穴。

察觉到秦嫀的意图,正在闭目养神的郎君猛地睁开眼眸,右手已然擒住女郎的手腕。

“作甚?”

秦嫀又是被他吓了一跳,随即眼神流露出心疼,道:“帮你按按头部。”

同时心想,夫君今天定然是被吓到了吧,说不准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只要稍加用力,赵允承便能捏碎掌中那只纤细的手骨。

通过手腕经脉查探到秦嫀没有习武,赵允承放开她,继续倚在木桶上闭目养神。

秦嫀笑了笑,继续温柔地给他揉按头部。

素来都是郎君让着自己,照顾自己,轮到她照顾郎君的时候,她无半分不愿。

慢慢地,她发现郎君好像睡着了。

在浴桶里都能睡着,秦嫀越发心疼,自己动手绞了帕子,给郎君净面,洗浴。

她一动,赵允承便醒了。

黑沉沉的眼珠子,有一瞬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很是寂寥。

“夫君,快些洗了,起来用饭。”秦嫀声音轻轻,哄着他道。

赵允承只是迷失了一小会儿,很快他便恢复神智,望了眼细心照顾自己的女郎,眼神变来变去地不知在计较什么。

水汽将他的种种异样掩盖下去,小娘子什么也没发现,尽心尽力地伺候他洗了浴,便轻声道:“郎君自个穿衣,我出去吩咐一下。”

身材曼妙的女郎出了浴间,唤人打了一壶桂花酿来。

席间小酌几杯,用于放松心神,晚上定能睡得更好。

赵允承被小娘子伺候着洗了一个澡,身上自然舒服了很多,头也不紧绷了,眉宇间那股子骇人之气,几近于无。

“哼。”摄政王披上自己不惯穿的平常夏衫,走到花厅,闻到酒菜香气。

他从晌午至今,水米未曾沾。

但即便是在摄政王府,赵允承平日里用得也很少,山珍海味也罢,龙肝凤髓也罢,吃饭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维持生命。

如果不是饿了会难受,赵允承根本就不想吃。

“夫君来。”秦嫀见了他,柔柔笑道。

随即莲步款款,上前托着郎君的手腕,引他至桌前落座。

“具是易于克化的小菜,夫君且用些。”秦嫀轻声相劝,执箸给郎君布菜,然后还倒了酒,送到赵允承手中:“小酌几杯,晚上好好睡一觉。”

她相信,待明日醒来,夫君就会恢复平日的样子。

“……”酒杯凑到鼻尖,赵允承一下便认出这缕酒香,乃是他第一次察觉到白衣有异之初,在白衣身上嗅到过。

思及此,黑衣眼底暗藏的蔑视简直呼之欲出,只差没直接嗤笑出来。

难道不是吗?

那白衣,每次回来那样匆匆忙忙,藏头不藏尾,落洞百出,就这样还想藏住一个大活人?

又或者,白衣是觉得他即便是发现了这个秘密,也不会拿他的女人怎么样,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那就更可笑了,若不是顾全大局,白衣就哭去吧。

赵允承心中这般想,不无得意地喝下那杯桂花酿,尝尝被白衣视若珍宝的秘密是什么滋味。

尝过后只觉得,还能入口罢了。

“郎君,吃些菜再喝。”秦嫀微笑,给他满上。

睥睨着眼前的美酒佳肴,温柔女郎,赵允承忽然感到一阵败兴,因为在此女眼中,他并不是着黑衣的赵允承,而是那愚蠢懦弱的白衣赵允承。

没甚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黑:没得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

白:你想要怎么有意思?嗯?(拔剑)

第 3 6 章

高远在摄政王府干着急。

“王爷怎还不回来?”

距离王爷一副不知要去斩杀谁人的架势,持刀冲出王府,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眼下已是亥时。

府内真正关心赵允承的老人, 具都担心得很。

若是王爷去斩杀别人也还罢了,高远只怕王爷想不开, 伤及自己。

当年,高远还是个内侍小黄门的时候,便跟着赵允承了, 对于那些陈年往事, 他是知晓的。

王爷有多么自厌自虐, 亦是知晓。

到先帝跟前自刎、整治外祖李家、娶小李氏之女, 一桩桩一件件, 依高远所见, 这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举措, 王爷究竟图什么呢?

难道就不能对自个好一些吗?

非要弄到自己孑然一身,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高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如今太皇太后还活着,王爷尚还有人惦记, 若是他日太皇太后也仙逝了,王爷身边, 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高远在府里神伤操心。

并不知他惦记的王爷, 其实跟前有美酒佳肴, 犯了厌食症,也不像往日那样无人敢劝他多吃两口。

郎君嘴唇微微干裂,任谁都看得出来, 应该是长时间没有进食饮水所导致,这样可不成。

秦嫀握住他搁了筷子的手,在指间摩挲数下:“不合胃口吗?”

赵允承因被秦嫀当成白衣的事实,扫兴得不轻,因此抽了抽将手抽回来,眼露三分阴郁道:“的确没甚胃口,我……”

就在他想提出告辞的时候,小娘子的纤纤素手,执起一双银箸,夹着挑了鱼刺的鱼肉,送到他的唇边,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历来都是夫君照顾我,我其实甚是惶恐,这次便换我来服侍夫君罢?”

赵允承眉毛微微一挑,心下计较,听她所言,历来都是白衣服侍于她?

却没料想,那白衣还是个这样痴心的痴情种子。

“也罢。”赵允承回神,那要告辞的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这样喂来喂去,成何体统。

盯了那鱼肉许久,又看了眼殷勤的小娘子,摄政王心中天人交战,但最终还是启唇,将鱼肉纳入嘴里。

肉质鲜嫩,还能入口。

秦嫀见他不拒绝,便又挑了些其他菜肴,一一送来。

投喂了片刻后,秦嫀放下银箸,此举引得赵允承眯眼,他心道,本王还没吃饱,你便胆敢怠慢?

后来,看见秦嫀端起一碗羹汤,赵允承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对方。

“夫君,尝尝这江南一锅鲜,咱们的厨子新学的,你若是喜欢,我便唤他常做。”秦嫀笑道,自己试了下温度,这才小心送到郎君嘴边。

赵允承扫了她一眼,不曾说什么,不过却是接受了她的殷勤。

到最后,秦嫀不声不响,给向来不爱进食的摄政王喂下去不少。

看着有些菜肴都清盘了,秦嫀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

她吩咐丫鬟,端来一盆清水。

这清水上还散着一些菊花,被热水一泡,满屋子都是怡人的香气。

秦嫀绞了帕子,想递给赵允承,不过动作顿了顿,她转念一想,便自己抖开帕子,亲自为对方擦拭唇角。

“……”赵允承何曾被这般亲近地伺候过,他心中自是思绪万千,一时在想秦嫀动作这般熟练,是不是经常这样伺候白衣?

一时又在想,这人是真心喜欢白衣吗?还是贪图别的什么利益?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秦嫀拉起他的手,在烛火下垂着卷翘双睫,安静又温柔地为他擦拭双手。

对于赵允承的双手,秦嫀素来十分欣赏,因为生得十分修长好看,天工巧夺。

擦拭好之后,秦嫀习惯性地低头,吻了一下自家夫君的两只手背,就像以往一样。

摄政王身子一僵,随后慢慢睁大眼,万分不敢置信地盯着女郎的云鬓,她……她竟然……

这般地不要脸。

因为太过受惊,赵允承手上的青筋都绷了绷,一下子握得秦嫀的手有些紧。

“怎么了?”对方抬起一双关心的明眸询问。

赵允承回过神来,匆匆把力气卸掉:“无事。”

“嗯。”秦嫀笑了笑,顺道放开他双手,样子看起来很恬静。

秦嫀侧头,先是望了望外面的天,才转过来对他说道:“夫君,要不要去外面纳凉,顺便散步消食?”

女郎说这话时,柔荑又重新回到郎君手上。

赵允承本对散步本没什么兴趣,这不是他这种七尺男儿该做的事情,不过小娘子目光殷切,为顾全大局,他不得已轻轻颔首。

二人移步到后院小花园中,走了一圈,期间秦嫀一直挽着赵允承的胳膊,两个人挨得不留余地。

“……”赵允承简直想问问此人,既是纳凉,又为何贴得这样紧?

走了小两刻钟,秦嫀提议回去就寝。

听闻就寝二字,赵允承的身子又绷了绷,抿唇心想,那白衣落得身体亏空的境地,你功劳不小。

回到卧房之后,秦嫀让赵允承先去休息,而她身为女郎,晚上睡前,还有一个保养皮肤的习惯。

用于敷脸的珍品丫鬟已准备好了,秦嫀做这些的时候,自然不会当着赵允承的面,她都是去另一个小房间进行。

赵允承看着女郎离去的背影,眉头皱了皱,这是去做什么?

丢下他一个人在此处,她怎敢?

不过此女不知晓他的身份,言语间从不带敬畏,赵允承思索片刻,也就不再计较。

他瞥了眼那张雕花大床,已辨认出来,是宫里的样式。

走过去坐下,思考了半盏茶,然那女郎依旧不见踪影。

赵允承今日乏了,等不到秦嫀过来,他便带着满脸的不愉之色,躺下床闭目酝酿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香风吹拂到赵允承脸上,他眼睑动了动,不曾睁眼,过了片刻,一抹柔软的触感,落到唇上。

“……”

赵允承的心怦怦跳,修长十指,一个没注意,咔呲一声把床上的被单抠破了。

秦嫀以为他睡着了,不疑有他,也轻轻躺下了。

待两位主子睡下,沐芮进来,帮忙吹熄了蜡烛。

卧房里一片黑乎乎的,然而赵允承视力很好,他睁开眼,眼珠子往自个身边斜去,只见……隔壁女郎的玲珑身躯,随着呼吸,起伏有致。

赵允承收回眼神,飞速地偏向一边,看向墙壁。

小娘子均匀的呼吸声,像一根羽毛,一下一下,搔着赵允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