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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相帮

总是自己唯一的亲弟弟,打小儿感情又比寻常兄弟更好上几分,见他跪到自己面前,满脸悔恨的负荆请罪,身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显然他说的‘自事出以来,便再没吃过一顿安稳饭,再没睡过一次安稳觉’并非是在单纯的使苦肉计,简君安岂能不渐渐软下心来的?

再想到人这一辈子这么长,谁就敢保证一辈子都不会犯糊涂起贪念,就说他自己,哪怕在娶了妻子后,看见其他漂亮女人,也不是丝毫就没动过心,这便是犯糊涂起贪念了,只是他终究克制住了自己的贪念,二弟没能克制住而已。

但好在他和浔儿最后都平安无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而二弟态度又这般诚恳,有今生没来世的亲兄弟么,那便再信他一次,再给他一次机会又何妨?

心便又软了几分,象征性的打了简君平几下,便欲扶他起来。

简君平却不起来,继续满脸羞愧的道:“这几日府里乱作一团,说是古氏害了病,连床都起不来,其实是她在与我怄气,觉得我没本事没决断,也在与父亲怄气,觉得父亲心太偏,罚我罚得太狠…我虽知道她是一心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小家,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做错了还不思悔改,更是大错特错,所以大哥放心,明日她就会起来继续管家,府里也会恢复以往的井井有条了。”

简君安事先还真不知道府里乱了起来,他成日里除了仁智院,几乎哪儿都不去的,而下人们再无事生分,也不敢把事情生到他面前来,到他面前乱嚼舌根,推迟送饭过来甚至克扣他们父女的饮食。

所以听了简君平的话,他越发怪不起他来了,二弟夹在他们父女和二弟妹之间,也很不容易罢,顾着了他们,就得惹二弟妹不高兴,日日与他横眉竖目的,这日子还要怎么过?反之,顾着了二弟妹,又得对不起与他们父女的骨肉情,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左右为难,寝食难安之间,可不得犯糊涂了?

于是再次伸手欲扶简君平起来,这一次,简君平便没有坚持不起来了,顺势坐下后,却又红了眼圈,后来更是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与简君安回忆小时候兄弟两个背了父母,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打弹弓、一起彼此遮掩功课上的不足…等等,末了还口口声声叫起‘娘’来,说崇安侯夫人这会儿若是还在,有她老人家坐镇,家里必定乱不起来,他也必定不敢犯糊涂,古氏虽是她老人家亲自选的,到底差她老人家差得远了云云。

说得简君安也哭了起来,末了看着彼此都一脸的狼狈,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兄弟两个一时哭一时笑的,不觉便已三更天了,彼此却觉得还有许多话要说,于是让人备了酒菜来,一边喝酒一边继续说,到最后谁先睡着了的都不知道。

还是简义让人扶的简君平去后面的厢房歇息,又亲自服侍简君安歇下,给丫头们留了话,才回了自己的下处更衣梳洗,想着一定得尽快见到小姐,把事情禀了小姐才是,倒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进来求见,简浔倒先打发人寻他去了。

简浔见自己果然把事情说中了,立时皱起了眉头,一脸的寒霜,简义每多说一句,她的脸色便多冷上一分…但末了,她怒到极点,反倒笑了起来:“二叔这样的唱作俱佳,这样的好本事,不去当戏子,还真是可惜了呢!”

简君平的打算她岂能不明白,仗着父亲心软,便使苦肉计又蒙蔽父亲来了,只要父亲原谅了他,日后在祖父面前,岂能不为他说好话的?而祖父见父亲都原谅了他,自然也不会再不依不饶,假以时日,还不是官照替他选,该他的仍不会少他,又是父子兄弟间一片和睦了,——可这世上岂能有这么便宜的事!

父亲与祖父只当这次他们父女终究都无事,事情揭过去也就揭过去了,她却是知道前世因为简君平的贪念,父亲赔上了性命,她也被变相毁了一生的。

也就老天怜悯,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才能力挽狂澜,父亲才能至今好好儿的,但若老天爷不怜悯她,不给她这个机会呢,父亲不就只能白死,自己也只能带着满腔的悲愤与不甘化为尘土了吗?

所以她绝不会放过简君平,绝不会放过与他相关的,他在乎的每一个人,绝不!

简义心里何尝不觉得简君平的负荆请罪痛哭流涕做戏的成分更大,偏大爷就吃他这一套,他一个做下人的就算知道不妥又能怎么着?所幸还有小姐,他相信小姐一定不会让二爷得逞的。

因说道:“那依小姐说,我们现下该如何是好?大爷虽信了二爷,我却是无论如何不敢信的,这种事,只要有了第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甘心’虽只有三个字,多少人却一辈子都被其左右,最后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何况平心而论,二爷的确只差了生在比大爷晚这一点上。”

是,简君平看起来是哪儿哪儿都比父亲强,可比父亲强,他就可以罔顾骨肉兄弟之情,罔顾自己的良知,背后捅自己唯一亲哥哥的刀子了吗,他想要世子之位哪怕明抢呢,也比背后捅刀子强,又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这样的臭毛病,她才不会惯!

简浔因冷笑道:“二叔以为除了这件事,他就没有其他把柄,没有其他可以惹祖父生气的地方了?”便简君平没有把柄,她也会给他制造出一堆来,何况他本身已是满头的小辫子,只暂时让他遮掩住了而已,大家且走着瞧罢。

招手让简义附耳过来,低声如此这般吩咐起他来:“有劳义叔下去后便派人多盯着点武定伯府,尤其打听一下他们家三姑娘的近况,一旦…”

算算时间,这会儿简君平与陆氏应当早已彼此认识,情愫暗生,甚至已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只差珠胎暗结了,既然如此,她且帮他们这对儿苦命的“鸳鸯”一把罢。

前世两人的长女简涵因为生在陆氏进门前,只能假托是古氏屋里一个通房所生,一辈子只能顶着庶女的名头,为此简涵长到七八岁上,略微知事后,一度恨陆氏和简君平恨到连叫他们一声‘父亲母亲’都不肯,无论二人如何捧着她顺着她,这一次,有了她的帮忙,他们一家三口一定能相亲相爱一辈子了!

便是古氏,多了陆氏这个“好妹妹”,知道了自己的夫君实在不值得自己替他又是冲锋陷阵,又是背黑锅的,以后也一定不会寂寞了,看她对她的好二叔好二婶多好。

哦,还有简沫也不能忘了,她不是一直嫌自己是家里最小的,日日都缠着古氏给自己添弟弟妹妹吗,这次可不就如愿以偿了?

像她这么好的姐姐,这世上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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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不死心

简义听了简浔的计划,早习惯了不去追问前情后因,只微皱眉头道:“让二爷曝出孝期内与人无媒苟合的事固然能令侯爷对他越发失望,让他身败名裂,自此后宅不宁内帷不修,于内于外都绝了他上位世子的可能性,却也势必会影响整个侯府的名声,侯府将来可是大爷的,是我们大房的,这样为打老鼠反伤玉瓶,会不会太不值当了?更不必说将来,将来小姐和小姐的弟弟妹妹们都要说亲…”

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况至少十年以内,侯府还得靠着二爷支撑门户,出外交际应酬,他的名声坏了,原本与我们侯府交好的人家,会不会渐渐都远了我们?”

到底侯府人丁还是太单薄了啊!

简浔沉吟了片刻,才道:“就算会伤着玉瓶,老鼠也不能不打,不然得多恶心自己?至于侯府的未来,爹爹身体虽仍不算好,偶尔出去交际应酬一次还是完全能应付的,能让爹爹亲自出面应酬的人家,满盛京本就不算多,也不是什么场合,爹爹都非去不可的不是吗?未来的弟弟妹妹们要说亲,更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遥远得很,不需要从现在起就开始杞人忧天。退一万步说,就算二叔会连累整个侯府的名声,别人提起来,也只会惋惜‘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而不会说问题出在那锅粥身上,所以据我看来,这玉瓶伤得还是值当的。”

之前她是以为父亲心智不够,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容下简君平,可父亲分明有才有智,那她自然用不着再忍简君平,至于她自己,将来若能一直不成亲当然就最好,若不能,随便找个老实可靠,心思恪纯的人嫁了便是,家世才学她都可以不计较,想来还是不难的。

何况十几年后,自家有摄政王这尊大佛罩着,旁人奉承巴结还来不及了,根本不必担心弟弟妹妹们结不到好亲,而只该担心优秀的人选太多,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好吗?

所以,简君平就算名声烂透整个盛京城又何妨,她巴不得好吗!

送走了简义,简浔正打算回去看下父亲醒了没,简沫一路大呼小叫,跌跌撞撞的过来了:“姐姐,姐姐,你等等我,等等我啊…”身后还跟着她的奶娘养娘并一大堆丫头婆子。

简浔第一反应便是当没听见简沫的声音,继续走自己的。

她如今是不会再像回来后的第一晚那样,看见简沫就有掐死她的冲动了,却也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集,两个注定将成为敌对方的人,也的确没有发生交集的必要。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呀,沫儿都好久没见你了,沫儿想你了…”简沫却不放弃,犹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大叫,眼见自己追不上简沫了,她也不傻,忙让奶娘抱了自己,继续追起来,弄得奶娘也叫起来:“大小姐,大小姐,您等一等,求您等一等…”

这下简浔不好再装聋作哑了,只得回过了身来,待简沫一行走近后,才淡笑问道:“不是说二婶病了吗,怎么妹妹不守着二婶,反来了园子里?”

简沫的奶娘听她语气似是不善,忙赔笑道:“回大小姐,正是我们夫人怕过了病气给小姐,才让我们带了小姐来园子里的…”

话没说完,简沫已嘟嘴道:“姐姐,你都好长时间没去我们家,没去跟沫儿一起玩儿了,为什么呀?难道姐姐不喜欢沫儿了?娘病了,爹爹也日日不理沫儿,沫儿好可怜,姐姐,你陪沫儿玩好不好?”

众目睽睽之下,简浔不好直接不理她,只得敷衍道:“我要守孝,还要跟着爹爹念书,是没有以前那么多时间陪你了,你要是无聊了,让你的小丫头们陪你玩便是。”

简沫的奶娘趁机在一旁插话:“小姐既提到了二爷,请大小姐恕奴婢多嘴问一句,二爷昨夜说去找大爷说话儿,至今也没回去,这会儿不知是不是仍在仁智院?我们夫人本就病着,还要担心二爷,实在…”

简浔早巴不得二房的人去自家把简君平接回去了,不待奶娘把话说完,已点头道:“二叔的确还在我们家,只是吃醉了这会儿还没醒,有劳妈妈打发个人回去禀了二婶,让二婶打发人去把二爷接回去罢。”

奶娘忙应了,自打发人了回去报信,简沫才又拉了简浔的衣袖,眨巴着大眼睛哀求道:“姐姐,你陪我玩一会儿,就玩一会儿好不好?”

简浔烦不胜烦,再想到以前简沫但凡有所求时,也都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就越发不耐烦了。

正想抬脚走人,宇文修来了。

不但人来了,还与四平一人拿了只风筝,一者拿的是五颜六色的大蝴蝶,一者则拿的是威风凛凛的大老鹰。

简沫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兴奋的迈着两条小短腿就要去拿宇文修手里的大蝴蝶。

宇文修哪肯让她拿到,这大蝴蝶可是他特地让四平买来送给浔姐儿的,稍微一侧身躲过了简沫,看向简浔道:“浔姐儿,今儿既然不上课,不如我们一起放风筝啊?”

简沫扑了个空,扁嘴就要哭,忽然发现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哥哥长得那么好看,又破涕为笑了,再次伸手想起够宇文修手里的大蝴蝶:“哥哥,你真好看,陪我放风筝好不好?”

这次她仍扑了个空,却是简浔一把将宇文修手里的风筝接了过去,另一只手则拉起宇文修便跑:“我们大孩子才能放风筝,你小孩儿家家的放什么放,还是回家陪你娘去罢。”

什么都要抢她的,当她自己是谁呢,这一次,简沫休想再抢走她的任何东西,任何人!

宇文修被简浔柔若无骨的手拉着,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念了书,知道了‘男女授受不亲’,也知道不好意思了。

可让他就这样放开简浔的手,他又怎么也舍不得,只得红着脸任简浔一直拉着,心里则想着,要是时光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再说简沫见简浔与宇文修就这么跑了,急得直跺脚,追又追不上他们,只得扑到自己奶娘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姐姐和哥哥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玩儿啊?”

奶娘倒是没多想,当过娘的都知道,小孩子就爱跟着大孩子跑,偏大孩子又只喜欢与更大的孩子一起玩儿,软言哄了她一阵,抱着她回了文安院去。

古氏躺在床上,听得女儿在外面抽抽噎噎的,心疼得不行,忙叫了人进来问,这才知道是简浔欺负女儿了,气得直捶床:“把个外四路的鬼之子当宝,却不肯陪自己的妹妹玩一会儿,果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我倒要看看,你最后能不能攀上这个高枝头,就怕还没攀上去,人已先被克死了!”

正骂着,简君平让人扶着回来了,虽一脸宿醉后的痛苦之色,眉眼间却满是轻松之色。

古氏见了,便知道事情必定已成了,到底不放心,还是将人都打发了,亲自下床扶了简君平坐好,问道:“才我听下人说,大伯昨夜留了爷吃酒,这是不是意味着,大爷与爷已经彻底冰释前嫌了?”

简君平闭上眼睛,疲惫的点了点头:“嗯,大哥已经原谅我了。”只要大哥原谅了他,以后的事就都好办了,也不枉他昨夜那样做小伏低。

古氏这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委屈爷了,等以后…”见简君平忽然睁开眼睛,满眼的严厉警告之色,到底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对,眼下说什么都言之过早,还是等他们真成功了那一日,再来庆贺也不迟,真以为她家爷生来就该替他们大房做嫁衣卖命,真以为段氏那个死鬼与丈夫花前月下吟诗作对时,她就有责任与义务替她忙进忙出,脚打后脑勺吗,总有一日,他们会名正言顺,会成为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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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陆氏

古氏翌日便“病愈”了,自然崇安侯府的乱象也随之终止了,又回复到了以前一切都井井有条的样子。

倒是变相的解了简浔的燃眉之急,可以不必临时赶鸭子上架,让族中的叔伯婶子仓促来接手一个可以预见的烂摊子了。

可简浔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简君安酒醒后,摆明心情好了许多,自母亲去世,自己回来以来,简浔就没见他这般轻松惬意过,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父亲对简君平这个弟弟的在乎,他对他们之间骨肉兄弟之情的在乎,远超过了她的预料之外,所以才会发自内心的为简君平的“迷途知返,知错能改”而高兴。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简君安还到崇安侯面前,为简君平说了许多好话,大意就是他既已知道错了,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已原谅他了,就请父亲也原谅他,停止对他的惩罚罢,毕竟攸关简君平一辈子的前程,哪怕只晚一日出仕,将来与同僚论资排辈时,都得靠后,岂非太得不偿失,因小失大?

简浔没办法怪父亲心太软,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宽容的人,怪只怪简君平太狡猾太虚伪,若不是自己多活了那么二十年,只怕也要被他蒙蔽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崇安侯虽欣慰于两个儿子又恢复了和睦友爱,却并没有立即答应简君安的话,只说就算要再给简君平选官,也得等过完年,阖府出了段氏的孝再说,反正简君平还年轻,也不急于这一年半载的,最好后年春闱他再下场试试,万一就考中了呢,——同样是做官,顶着两榜进士出身的名头,和顶着举人出身的名头,岂能一样?

简浔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今离过年还有两个月,阖府出母亲的孝,则至少也得九个月,她身为子女的且不算,那现在算来,她至少还有六个月的时间来安排布置一切,足够了。

这日散了课后,简浔有意牵了简君安一起往回走,才走出几步远,可巧儿远远就见古氏正牵了简沫走在湖对岸,虽离他们颇有一段距离,母女间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亲昵与温情,却仍能让人感觉到。

简浔正差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岂能放过,立刻拉了简君安停下,指着对岸的古氏与简沫满脸羡慕与失落的道:“爹爹,娘亲真的到天上去了,再不会回来了吗?可我真的好想她啊,我们就不能让她回来吗?”

说得简君安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了,好半晌方怅然长叹道:“我也想你娘亲,可她的确回不来了…”

话没说完,简浔已跺脚哭了起来:“为什么回不来了,不嘛不嘛,我就要娘亲,就要娘亲嘛…”

哭得简君安越发的怅然,又心痛女儿,她再是比以前懂事多了,说到底也才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见妹妹有娘,自己却没有,岂能不难受的?

只得蹲下身来揽了女儿,柔声说道:“娘亲虽回不来了,你还有爹爹啊,爹爹难道对你不好吗?大不了爹爹以后加倍疼爱你,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好不好?”

简浔却仍是哭个不住:“我什么都不要,就要娘亲,就要娘亲嘛…”

适逢简义过来找简浔,瞧得此情此景,又见简浔趁简君安不注意时冲自己使眼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与简君安道:“大爷,恕我多嘴说一句,小姐或许不只是单纯想夫人了,而是想要一个娘呢?大爷还这么年轻,难道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成?您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侯爷和侯府的香火考虑,为小姐的将来考虑啊。”

说得简君安不高兴起来:“夫人才走多久,你就劝我另迎新人了,枉费夫人素日那般器重你善待你,你的良心都…你的良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简义被骂得讪讪的,可如今除了自己,谁还能做这个恶人?只得继续道:“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瞧着小姐着实可怜罢了,这么小的孩子,正是最依恋母亲的时候,大爷待小姐再好,终究也填补不了母亲的角色不是?何况还有一条,‘丧妇长女不可娶’,大爷难道真不为小姐的将来考虑吗?”

这次简君安终于没骂人了,而是不由自主思索起简义的话来。

从情感上来说,他当然不想这么便快迎新人进门,取代妻子的位子,事实上,他心里是打算为妻子守满三年,再酌情考虑迎新人的,如此方不枉他们夫妻一场,也能让女儿长大一些,将来不至于受这样那样的委屈,只这打算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而已。

可从理智上来说,他又的确需要尽快迎娶一位新夫人,父亲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抱上孙子,府里人丁单薄几代了,也迫切的需要开枝散叶,还有一点,有了新夫人,明儿二弟妹再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也不用再担心府里无人主持中馈会乱套了…

简君安想到这里,情感到底还是战胜了理智,闷声扔下一句:“不管怎么说,在我出孝前,这事儿都不必再提。”先回了正院去。

简浔这才拭净了脸上的泪,让何妈妈远远至一旁看着,与简义说起话儿来:“义叔这会儿过来,是不是有事与我说?”

简义笑道:“小姐明察秋毫,我这会儿过来,是有事与小姐说…”

压低了声音,“小姐让我做的两件事,都有眉目了。”

“哦?果真抓到二叔的小辫子了?”

简义一听,便知道简浔明显更看重简君平与陆氏的私情,遂先说起这事来:“那位陆三姑娘虽是庶出,因武定伯没有嫡子,只得一个庶子,也就是陆三姑娘的胞弟,所以她在武定伯府日子还算过得,在嫡母跟前儿也算有几分体面,只年前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忽然就轻车简从的去了城外的家庙为父母家人祈福…二爷就是在城外偶然遇上了她的。”

陆氏既年轻貌美,又出口成章,一身的书卷气,自然很容易就挑动了自诩文人的简君平心中那根弦,尤其她还不被嫡母所容,只因嫡姐的夫婿多看了她一眼,便将她送到了家庙来,打定主意让她老死闺中…就越发让简君平怜惜了,不过才见了她两三次,便已恨不能将她正大光明的迎回自家,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了。

所以,简君平之前的铤而走险,至少有一半原因是为了陆氏,只要他成为了侯府真正的当家人,内外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了,他便能给陆氏一切了,只可笑古氏至今仍蒙在鼓里,还当他都是为了她和简沫,为了他们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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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人选

简君平的计划因简浔的干预落空后,很是忐忑苦闷了一阵子,兼之其时崇安侯府还正办着段氏的丧事,他也的确走不开,便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去过城外看陆氏。

这下陆氏着急了,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嫡母恨她哪是因为嫡姐的夫婿多看了她一眼,根本就是未来姐夫见过她回家后,便不肯娶嫡姐,而闹着要娶她,偏又辗转传到了嫡母耳朵里,这才会发狠把她送进了家庙“祈福”的。

据她胞弟跟前儿心腹打听来的消息,嫡母一开始是打算让她老死闺中的,近来却不知道为何忽然又变了主意,打算将她许给直隶总督、一个快五十了的老头子做妾,听说两家人已接洽得差不多了。

叫陆氏怎能不着急怎能不恐慌,她打小儿见惯了嫡母是如何变着法儿磨搓生母的,她生母还一直得宠,尚且只能任嫡母欺凌,一旦失了宠,会落得什么下场,可想而知,所以她自小的志向便是嫁入高门大户做正妻,为生母争一口气,为弟弟添一份助力,让他能早日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

只可惜如今看来,她这个志向怕是没有实现那一日了。

可就算如此,就算她只能步生母的老路做妾了,做一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糟老头子的妾,和做风华正茂年轻英俊的侯府嫡子,甚至极有可能是未来侯爷的妾,差别也无异于天壤好吗?

所以陆氏着急过后,不得不一反她素日的“高洁”,让自己的心腹丫鬟悄悄儿给简君平送了信,约他某日至城外一见。

简君平忐忑归忐忑,苦闷归苦闷,对陆氏还是在乎的,接到信儿后安排一通,到了日子便带着心腹,悄悄儿打马去了城外,然后一个有心勾引,一个正中下怀,竟就在武定伯府家庙陆氏如今住的厢房里,成就了好事。

末了少不得又彼此山盟海誓了一番,一个说:“我的终生可就系在平郎身上了,只盼平郎千万莫要辜负了我才好。”

一个便回:“若此生有负于你,天打雷劈。”

到不得不分离了之时,还依依不舍。

陆氏转头又着人叫了自己的胞弟来,红着脸说自己已是简君平的人了,让他替她想法子,若能说动武定伯准她进崇安侯府,崇安侯世子身体不好众所周知,将来她笑到最后,成为崇安侯夫人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岂非皆大欢喜?

陆氏的胞弟也是在其他场合见过简君平的,对他印象尚好,却更了解自家父亲唯利是图的性子,不然也不会任由嫡母把胞姐许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了,说到底还不是对他有益?

因蹙眉说道:“崇安侯世子再是身体不好,如今到底还活得好好儿的,那一位却只是个举人,连个官身都没有,姐姐还得委屈自己做小,两家至少短时间内,连个正经姻亲都不算,只怕父亲轻易不会同意…若那一位好歹已有了官身,倒还有望一试。”

陆氏何尝不知道自家父亲的性子,不涉及到利益时,他还愿意在妻妾嫡庶一家欢里维持微妙的平衡,哪边都是巴掌甜枣轮着来,一旦涉及到利益,就是利益当先,什么都得靠后了。

想了一回,觉得胞弟的话大是有理,少不得又传信儿与简君平偷会了一回,这才会有了那日简君平上仁智院负荆请罪那一出。

简浔听罢简义的话,方知道原来简君平与陆氏“天作之合”的缘分是这么来的,原来简君平的“迷途知返”还有这一层原因,算算时间,陆氏应当已怀上简涵了,也不怪他着急,哪个但凡有几分血性的男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他们爱情的结晶流落在外的?

何况还有个糟老头子随时可能一乘粉轿接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进门去,从此一树梨花压海棠,自己的孩子倒要跟了别人姓,就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简浔因笑道:“说话间就该入冬了,一旦入冬,大雪封城,别说出城门了,连家门寻常人都是能不出便不出了,我听说城外有一片木芙蓉林,虽是野生,自来无人打理,却别有一番野趣,也不知道二婶愿不愿意带了我和妹妹一起出去散淡一日的?我可得好生求求她去才是。”

简义见她笑靥如花,三言两语间便定下了计划,后背实在忍不住阵阵的发寒,面上却笑道:“那小姐可得抓紧时间才是,那片木芙蓉不日可就要谢了。”

简浔点头:“这是自然的,不过得先弄清楚二叔的行程,可不能让二婶大老远的白跑一趟。”

简义应了。

陆氏虽是被嫡母放逐到家庙里去的,可谁叫她的胞弟是武定伯唯一的儿子,她姨娘也在武定伯跟前儿说得上话呢,她自己手段也了得,所以家庙里的人,不说早已全部都是她的人了,至少也都拿过她的好处,凡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要打听到简君平什么时候会再去见她,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简浔这才又问起简义为父亲物色的续弦人选来:“…才义叔说已有眉目了,不知都是些什么人选?”

简义正色道:“原本有一家四品人家,一家五品人家,都有女儿挺合适的,不过比起另一家来,那两家都算不得合适了,不知小姐可听说过平西侯府?他们家的二小姐原是定了人家的,不巧成亲前三个月没了,那二小姐却有情有义,定要为未婚夫守满三年后再嫁,谁知守满三年后,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家,一来二去的便把年龄拖大了,如今都二十了,还待字闺中。我听媒人说,那二小姐不但人品才貌好,当家理事更是一把好手,不正适合做新夫人吗?就看小姐是个什么意思了。”

平西侯府?

简浔自然是听说过的,平西侯府乃是成宗顾皇后的外家,先是因功封了伯爵,成宗爷御极后,既是因为看重顾皇后,也是因为其时的平西伯的确有治世之才,遂举贤不避亲的擢了其入阁拜相,后平西伯果然功在社稷,成宗遂又追封了其为平西侯,着袭爵五代。

如今的平西侯府,爵位恰已传到最后一代了,但因其祖上便诗书传家,后代子孙以科举出仕的不知凡几,每一代当家人又都十分长寿明智,所以与之同时崛起兴盛的好些世家大族,譬如顾皇后的娘家显阳侯府就早没落了,平家却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是盛京城出了名的世家大族。

能娶到这样人家的小姐做继母,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至少古氏先就不用愁她弹压不住了,就是媒人的话由来三分真七分假,还是得再四求证后,这事儿方能初步提上日程。

好在还是那句话,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