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摄政王中了情蛊之后上一章:第 4 章
  • 摄政王中了情蛊之后下一章:第 6 章

楚慕趁着拌面的功夫,抬头看向齐妤姣好的脸庞,满怀期待:“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至少问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给她买桂花糕呢。

齐妤先是不解,而后才反应过来,郑重对楚慕说了句:“多谢王爷。”

楚慕:…

目光直勾勾继续盯在齐妤脸上。

然后呢?

没了?

确实没了!楚慕觉得自己对齐妤的判断一点没错,就是一根不解风情木头,迟钝的令人发指。

齐妤道完谢后,便不再说什么,低头兀自吃饭。

纤纤玉指夹着白玉筷子,小口小口的将面条送进那樱桃小口中,楚慕从不知道,女人吃东西可以这么文雅,这么好看。

楚慕素来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今天倒是觉得碗里的鸡丝凉面食不甘味,如同嚼蜡,他甚至觉得自己碗里的不如齐妤碗里的好吃,自己筷子上的不如她筷子上的有味,鬼使神差来了一句:

“喂我吃一口你碗里的吧。”

齐妤以为自己听错了,缓缓抬头看向对面楚慕,满脸疑惑。

楚慕说完这句话也突感不适,奈何话既已出口,便再无收回的可能。既然不能收回,那干脆一错到底,又厚颜重复一遍:

“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碗里的似乎更好吃。”

齐妤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碗,然后对比楚慕碗中的,意识到这可能是楚慕在找茬儿,对一旁琥珀道:

“去给王爷换一碗。”

琥珀领命正要下去,被楚慕阻止,对饭厅中伺候的丫鬟们摆摆手,让她们全都出去,独留他和齐妤共处,楚慕就在齐妤疑惑关注的目光中,把对面的位置换到紧挨她的旁坐,一本正经指了指齐妤的碗,又指指自己,意思再明显不过。

齐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用筷子夹了些鸡丝面,犹豫着要不要送到楚慕嘴里,谁知她手刚一动,手腕就被人抬起,她的筷子就送到某人面前,某人当着她把她的面给送入口中,陶醉般品尝。

“果然,王妃碗里的就是好吃。”

齐妤:…

楚慕得偿所愿,一顿饭吃的还算开心,齐妤真真是个大家闺秀,食不言寝不语,每个动作都像是受过标准训练似的,不过,让楚慕觉得奇怪的是,她作为一个喜欢桂花糕的人,居然没有对桌上唯一的甜食伸过筷子。

“听说今日平阳郡王妃来府,你姐妹二人可有说什么体己话?”楚慕饭后捧着一杯茶对指挥婢女收拾碗筷的齐妤问。便如寻常夫妻那般闲话家常。

“妾身与妹妹好些时候没有相聚,怪想她的,得知她近日在国公府小住,便将她喊了过来陪我说说话。”齐妤如实回答。

楚慕放下茶盖:“噢,可是她家中遇到什么为难,需不需要本王帮忙。”

齐妤一双美眸甚是疑惑的盯着楚慕看了好一会儿,而后才勾唇一笑:“王爷今日似乎对妾身的妹妹很是关心呢。”

“嗯?”楚慕一愣:“我关心…也很正常。王妃的亲妹妹不是吗?”

齐妤似笑非笑的瞥过一眼楚慕,眸中似乎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汇成一句:“多谢王爷关心,妹妹府上尚且太平,无需王爷帮忙。”

这就给拒绝了。

楚慕觉得自己难得大发善心,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去管别人家后宅的私事,谁料人家还不领情。要知道,如果以他的身份出面去告诫一番薛玉章,可比她们姐妹俩在背地里偷偷哭诉有用百倍。

可有些人就是不开窍,白白错失了这个机会。

也罢。

不让她自己想明白,他硬凑上去反而显得他的帮助有多廉价似的。

两人在饭厅中吃了饭,喝了茶,接下来就是回房的步骤了。楚慕紧随齐妤身后,想顺势跟她回房去坐坐,要是能就此留宿,虽然发展的有些快,但他也能勉强接受的。

走了一路,‘留宿’两个字始终在楚慕脑中盘旋,看着齐妤的婀娜背影,脑中甚至开始浮想联翩,嘴角忍不住上扬,真要了亲命了。

谁知到了房门口,齐妤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刹车回身,要不是楚慕是练家子,及时止住脚步,差点就撞上去了。

“王爷还想送我到何处?”齐妤问。

楚慕眉心一突:“送你?”

齐妤展颜一笑,美不胜收:“是啊。难道王爷一路走来,竟不是送我回来?”

“不全是。”楚慕答的坦荡荡,毫无愧色。

齐妤见招拆招:“那王爷是还想随我入房?”

正是!总算开窍了!

楚慕干咳一声,难掩激动:“可,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齐妤温柔的声音撩拨着楚慕激荡的心房,然后才反应过来,齐妤说的是——不可以?

“为何?”楚慕拧眉质问。

齐妤脸上绽放出比三月春花还要明媚的笑容:“因为王爷曾经警告过妾身,今生今世都别妄想…”

至于妄想什么,不言而喻。

经由齐妤提醒,楚慕倒真回忆起了这段,他好像确实说过,让齐妤今生今世都别妄想他会进她的房。那还是两人刚成亲那会儿,他和师妹刚刚重逢,一颗心全都扑在师妹身上,哪里有空顾得上齐妤,可那时齐妤每天晚上都在门口等他,一直等到他回来为止,便是那时候,楚慕被她缠的急了,脱口而出那句话。

谁能想到天道好轮回,此时此刻阻拦他的居然就是这句话。

“那什么…”

楚慕试图表演反口绝技,然而对方并不想理他,并当着他的面紧紧关上了房门。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楚慕呼出一口气,遗憾退场。

第 9 章

第九章

楚慕孤寂寂的回了自己的寝房,注定了今夜的梦不一般。

梦中的齐妤娇媚妖娆,巧笑倩兮,像一根水灵灵的胡萝卜,一路勾着楚慕这头蠢驴向前,让他踏过千山万水,行过千岩万壑,始终没有碰到她分毫,直到进了一处水源,齐妤□□从水中走出,月光如水银般倾斜在她莹润肌肤上,闪耀着诱人光芒,楚慕疯了一般向她跑去,跳进了水中,可齐妤却像是水中月般突然消失不见…

楚慕急的从梦中转醒,一个翻身之后他打了个颤,这才猛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股难堪席卷全身,他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了,尴尬到无地自容。

第二天清晨,楚慕顶着一张黑脸出门,看就一副昨夜没睡好的样子,韩风不敢问,而文武百官也不敢问,总之就是觉得今日朝堂上气压尤其的低,往常摄政王黑脸,还有个齐国公带头撑着,众臣感觉没这么明显,可今日齐国公大病未愈,摄政王气场震慑大殿,文武百官连大气都不敢出,坐在龙椅上的信元帝更是吓得直哆嗦。

不是信元帝胆子小,而是他怎么也不能忘记,当初楚慕攻入皇城大开杀戒时的凶狠模样,那手起刀落的砍人头就跟砍菜瓜似的,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后来,虽然楚慕扶他登基做皇帝,又有不少臣子在他耳边灌输楚慕终有一日会杀了他自立为王的思想,以至于信元帝看见楚慕只有惧怕,不敢有丝毫信任。

朝堂上众臣如何想的楚慕不知道,也没空关注,不过,他自己怎么想自己倒是很清楚。

他快要气死了,被一个女人。

从没想过会发生的事情昨天晚上如惊雷般发生了,梦中的一切他已经忘记,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可那场梦给他带来什么效果,他可是切身体会的。

可怜文武百官这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那些文职官员倒还好说,下朝之后,就能回自己衙署,不必面对楚慕的黑脸,但兵部,户部和刑部的官员们,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楚慕倒也没有出言怒骂或者动手,可官员们宁愿他大发雷霆甚至动手,也不愿面对他那副仿佛时刻电闪雷鸣,下一刻就快爆炸的表情,无知的恐惧才是真恐惧啊。

好不容易熬过一天,看着楚慕离开衙署的背影,大家方才敢松一口气。

话说昨天的梦给楚慕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尽管现在他还是很犯贱的想回去看齐妤,可只要想到看见齐妤,他就会想到昨晚的窘状,然后就下意识的抗拒回去了。

打算去找人喝酒,骑马从热闹繁华的长安街经过,擦身而过的一个人倒是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个坐在马背上蔫儿了吧唧的男人,不是薛玉章又是谁。

薛玉章其人,正是他那个气人的正妃的妹妹的相公——平阳郡王是也。

楚慕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花了两息的时间考虑过后,果断回身喊住了他:“可是平阳郡王薛玉章?”

薛玉章听见身后有人喊他,迷糊糊的回头,只见后方马背上坐着一伟岸高大的男子,看着有点面熟,收起马鞭对楚慕拱手做礼:

“正是。不知阁下是…”

楚慕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为了个齐妤,他连这种平日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废物居然都看在眼里了,不仅看在眼里,他居然还下了马,走到薛玉章跟前儿。

直到楚慕走到面前,薛玉章才猛然认出他是谁,顿时瞪大了双眼,指着楚慕的同时,双膝一软就要跪下,楚慕一把将他拉住,托起后又推了一把,让他离自己一定距离说话。

得知薛玉章要去喝酒,楚慕正想找个人一起,在薛玉章战战兢兢的邀约之下,楚慕居然同意了。然后薛玉章又提出,若单纯的喝酒,实在没意思,要带楚慕去个好地方。

楚慕一开始没懂什么意思,等到了地方才明白。

琼脂楼。

京城最大的青楼楚馆,也是出了名的销金窟。

也不知这薛玉章是原本就打算来这儿,还是遇见他之后才打算来这儿的,若是后者,那这薛玉章为了请他喝酒,还真舍得下本钱。

这种地方,楚慕自诩身份,是万万不可能来的。但是今天,被薛玉章带了过来,他若不进岂非掉了颜面?左不过男人们嬉戏玩闹之处,再说他是存了劝导薛玉章从善如流的意思的,哪能半途而废?

昨天齐妤虽然不肯说,但她与齐甯是嫡亲姐妹,感情自然深厚,哪有做姐姐的不为亲妹妹操心的呢。

他若能将薛玉章感化成功的话,齐甯夫妻问题解决了,齐妤得知幕后帮忙之人是他,定然要心存感激,只要她一感激,楚慕的事情就好办了。

“真是没想到,王爷竟是这般礼贤下士,玉章敬您一杯。”

两人坐到雅间之后,薛玉章就主动向楚慕敬酒,楚慕举杯与之相碰,却是不喝,心中对薛玉章话中的‘礼贤下士’四个字表示费解。

“昨日我去了国公府。”楚慕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废话,直接进入了今日主题。

一提到国公府,薛玉章神情一动,眉头渐渐锁起,楚慕见他这副霜打了的茄子样,一阵鄙夷,明明生的人模人样,可就是不学无术,烂泥一滩。

“见着了郡王妃,她近来可是回国公府小住了?”

楚慕对薛玉章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管他乐意不乐意就直接问道。

薛玉章放下酒杯,垂头丧气的点点头:“回去了。那个母夜叉三天两头的回去,我都习惯了。”

小姨子被形容成母夜叉,楚慕正欲开口训斥,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就一摇三摆的带着十几个妙龄姑娘进来,个个姑娘都是浓妆艳抹,衣着清凉,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薛玉章看见她们就眉开眼笑起来,起身去挑了四个容貌尚可的留下,让她们坐到桌子旁边去伺候喝酒。

那四个被留下的姑娘承载了其他姑娘们的艳羡目光,喜滋滋的在桌旁坐下,倒不是图这一桌客人出手有多大方,便是一分银子不出,她们也是愿意坐下来伺候眼前这两位相貌俊美的富贵公子的。

楚慕的容貌自不必说,便是那金玉其外的薛玉章也占了‘金玉’二字,两人衣着华贵,一看便非富即贵,姑娘们哪有不尽心伺候的道理。

事情的发展倒是出乎了楚慕的意料,原本是想警告警告薛玉章,让他务必对齐妤的妹妹好点儿,别老让齐妤为他们操心,可这些莺莺燕燕的姑娘们一来,就把他的计划打乱,她们一杯一杯的敬酒,楚慕一杯一杯的推辞,推辞到后来,干脆一拍桌子,冷声怒道:

“都给我滚出去。”

姑娘们原以为来了个斯文俊秀的公子,没想到发起火来比那虬髯大汉都要可怕,全都吓得不敢上前,缩到一旁。

客人开口赶人,姑娘们不敢多留,走到门边时,雅间门突然被人踢开,闯进来一帮凶神恶煞的人,他们手拿棍棒,穿的都是统一式样的衣服,让人一看便知这些人是某大户人家的家丁护院。

为首那个最为凶恶,高举棍棒闯进来,不管不顾的直呼:“薛玉章何在?”

薛玉章被他们吓了一跳,颤抖着双腿站起来:“你,你们什么人,想,想干什么?”

为首家丁头子人高马大,进门后就一直昂着头,趾高气昂,听见薛玉章开口,这才转过脑袋看他,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为首家丁就不淡定了,手里棍棒和下巴都吓的掉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薛玉章身后。

而周围的跟随家丁们,也都跟这为首家丁头子一样,像盯着怪物似的,盯着薛玉章背后之人。

楚慕冷眉看着这些闯进来的人。一个个的穿的不正是摄政王府的家丁衣裳,为首这人叫罗勇,正是王府的护院。

“你们来抓谁的?”楚慕有点搞不明白现在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自家王府的人会突然跑到琼脂楼来。

罗勇苦着一张脸,暗自哀嚎,怎么奉命来抓薛玉章,会抓到自家王爷头上?

这边还没回话,就听外面一个女人旋风式的闯了进来,在众多护院包围中,一把就抓住了不住往后躲避的薛玉章,凶猛无敌,上来就揪住薛玉章,用指甲抓花了薛玉章的脸,破口大骂:

“好你个薛玉章,我道你白日里认错是真心实意的,还真的相信你会悔改。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跟我告别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居然就背着我到这种地方跟这些腌臜女人鬼混,你当我是什么?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我当初怎会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脓包大骗子!大骗子!”

那女人揪着薛玉章的耳朵,像拎兔子似的把薛玉章拎的满屋子乱跳,头发乱了,脸上脖子上都被抓花了,狼狈不堪,不住求饶:

“别别别,别揪了,耳朵要掉了。要掉了。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喝酒,喝酒来着。我连她们一根小手指都没碰!一根都没碰!谁碰了谁是孙子!别人说我就罢了,你怎么也不信我,我能不能搞女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放手!快放手!我耳朵真的快掉了!”

薛玉章胡乱挣扎,胡乱言语,齐甯揪着他耳朵的手丝毫不肯松开:

“你这人厚颜无耻,成天跟一帮猪朋狗友鬼混,我今天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人跟你鬼混!你们…”

齐甯转过头去,想看看拉着薛玉章到这种地方喝花酒的猪朋狗友是什么人,却没想到看到了楚慕,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 10 章

第十章

楚慕手里端着酒杯跟齐甯对视片刻,齐甯才反应过来,木讷讷的喊了声:

“王,王爷?”

齐甯的眼中骤然积聚泪水,目光透着失望,就在楚慕没搞懂小姨子对他这姐夫有什么好失望的时候,齐甯忽的指着楚慕悲恸大哭起来: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和姐姐都瞎了眼!”

她这边哭着,揪住薛玉章耳朵的手上力气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用力,把薛玉章拧的嗷嗷直叫,场面一度相当混乱。

楚慕也没想到事情怎么会这样发展,继续待下去似乎也不合适,走到齐甯和薛玉章面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摆手离开,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些什么,对已然懵掉的罗勇问:

“是王妃让你们帮郡王妃来抓郡王的?”

罗勇连连点头:“是。”

楚慕点点头,又问:“王妃也来了?”

“在,在外头呢。”罗勇觉得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荒唐!她一个妇道人家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像什么样子!”楚慕冷眉怒问:“她真在外面?”

“是是,在在。”罗勇突然有种出卖了王妃的感觉,惭愧和惊吓的夹击之下,把头埋的更低,瑟瑟发抖。

楚慕冷哼一声,昂首挺胸走出雅间,凶狠狠的,一副要出去教训人的样子。

雅间内鸦雀无声,就听见楚慕出了雅间之后,唤住个琼脂楼的跑堂问:

“后门在哪里?”

屋内众人:…,…

罗勇看着王爷往后门而去的背影,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抹了一把汗之后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王妃就在后门啊!

楚慕快速往琼脂楼后门撤去,避免被齐妤看见,倒不是怕她,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很快楚慕就看到了紧闭的后门所在,后门栓子上挂着锁,楚慕往后退两步,看着一人半高的墙头笑了笑,脚下一跳,单手便攀住了墙,身子一翻,就利索的从墙头翻身而下。

这种院落对勇猛善战的摄政王而言,翻个墙头如履平地,轻而易举。

楚慕并不停留,转身要走,谁料身后忽的亮起火光,同时响起一道女声:

“郡王哪里走?我们可在此等你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