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静的双眸注视着怀里的少女,目光中似有探究的意味。

白皙干净的身体,在床上的反应青涩而又热情撩人,他清晰地记得她意乱情迷时的每一个神态和表情。

微凉的指腹轻轻滑过柔软的唇瓣,感受到她在他指尖的颤栗,封霄冷淡的视线中流露出一丝难抑的兴奋。

她有一张很漂亮的嘴唇。无论弧度还是色泽,都是他喜欢的。

安安背脊僵硬笔直,在这样的注视下一动都不敢动。坐在他腿上,两个人之间距离为零,她能够清楚地察觉到这个男人一些暧昧而可怕的变化。

白皙的脸颊上青红交错,她吓得脑子开始短路,与此同时,皮鞋落地混合着高跟鞋的哒哒声,从隙开的包间门外依稀传了进来。

“有劳了,先生。”悦耳轻柔的话语随之响起,她听出,这是金雯的声音。

安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呼吸发紧,没有办法再去思考于总和金雯为什么会来见封霄。她惶惶的,纤细的十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封霄纤尘不染的袖口,银色的金属袖扣陷入温热的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

田安安开口,语气仓皇急促,只有三个字:“封先生!”

他将她不安的神态收入眼中,微微挑眉,未几,松开了禁锢她的双手。安安如蒙大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了下来,身子微动,逃也似地离开了那副冰冷坚实的怀抱。

白皙的面颊滚烫,红潮一路蔓延到了耳朵根。田安安退开几步远,属于他的气息才稍稍远离出她的世界,她懊恼地蹙眉,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

包间的实木弹力门被人从外头推开,黑色西装的男子立在门前微微抬手,请进来两个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在前,中山装下的将军肚呼之欲出。后面则跟着一个高挑妖艳的美女,细白的五指间是镶钻手拿包,着酒红色深V晚礼服,傲人的曲线毕露。

田安安将头埋得更低,将大外套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闷头闷脑地只顾往外走。不用抬眼也知道,进来的是华宜的副总之一于司泽,还有金雯。

她紧了紧帽子,白皙的小脸彻底淹没在毛茸茸的领子里,和金雯擦肩而过,险些被coco小姐的香水味熏得打喷嚏。

鼻子发痒,安安咬牙忍住了,娇小的身子健步如飞,快速从还来不及合上的门缝里钻了出去。

房门在身后重重合上,发出轻微的一声“砰”。

重新回到光明的世界,田安安双腿一软,差点儿朝着走廊上的水晶大吊灯跪下去。她欲哭无泪,只觉得浑身像打过仗一样无力,回过头正打算朝那扇门竖中指,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士却重新推开门走了出来。

田安安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比划出来的姿势生生顿住,形成一个极其滑稽的手势。

出来的助理反手合死房门,看了她一眼,“小姐还有什么事要跟封先生说吗?”

“……”安安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满脸惊恐状地摆手:“没有没有。”说个屁……问候他祖宗算么!

助理微点头,“正好,封先生有话要我转告小姐你。”

她一愣,换上副吃了大蒜配洋葱的表情,心道大哥,前后两句话有半毛钱联系么?那句“正好”是什么鬼,你语死早么……

不过腹诽归腹诽,安安到底还是没敢得罪这位大哥,只是神情紧张道:“封先生……有什么话?”

这位助理的神情倒是比之前的李昕柔和多了,他笑了笑,道,“封先生说你看上去气色不好,下次出门记得涂口红。”

“……”安安无语望天。她怀疑封霄那个变态是口红控,不止喜欢吃口红,还喜欢给她涂口红,这特么心理得多阴暗,才能有这种诡异的怪癖……连她自己涂不涂口红都过问,管真宽啊……呃不是,管得真宽啊!

她气色不好哪儿是因为没化妆,纯粹被他老人家给吓的好么!

心理一番激烈的翻江倒海怒斥痛骂,田安安的脸上晕开一抹狗腿的笑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哥替我谢谢封先生的关心。”说完挥挥小手,转过身拔腿就往四楼洗手间的方向狂奔。

妈蛋,这地方是不能待了,得赶紧把陈锐笙抓回来然后离开!又是封霄又是于总金雯的,田安安想哭,暗道今后出门必须翻黄历,否则再遇几次牛鬼蛇神,她这条小命就算玩儿完了!她还没来得及孝敬她爹妈和奶奶呢,必须珍爱生命!

徐助理立在门前,默默望着那抹急急如风的娇小背影,然后朝胸前的微型话筒报告:“先生,她现在往洗手间去了,跑得非常快,从种种迹象判断,应该是憋了太久,快憋不住了。”

Chapter13他

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在昏暗的包间内四溢弥漫,空远的香气笼罩黑暗,有种难以言说的况味。

华宜的副总和女艺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黯淡的光线令视线不甚清明,抬眼看,只见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着黑色西装的人,眉目隐在阴暗中,修长的四肢舒展随意,不发一语,周身的气息沉稳而冷漠。

翡翠矮几上摆着一个兽耳香炉,袅袅的轻烟升腾而起,男人修长的十指戴着白手套,正慢条斯理地往里面添着香屑。

于副总和金雯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彼此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似乎紧张,又似乎惴惴不安。不过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两人很快便镇定下来,笑容满面地朝沙发上的男人走了上去。

他们既然会出现在这儿,自然很清楚面对的是什么人。于司泽是华宜的副总之一,能混到那个位置,没有点人脉和关系网是不可能的。他很清楚,今晚的这个投资商极其特殊,所以务必谨慎再谨慎。

思索着,于总已经客客气气地开了口,笑盈盈道:“封先生,久闻大名,百闻不如一见!”边说边礼貌地伸出右手,“我是华宜集团的副总,于司泽,幸会。”

沙发上的男人没有动身,静默了片刻,抬眼,视线冷淡地扫过两人,口吻客套并疏离,“幸会,请坐。”

于总的右手僵在了半空中,金雯美艳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气氛一时间诡异至极。

于司泽在国内也是有地位的人物,如此冷待还是头一回,不过他很快便将手放了下去,笑了笑,转身,带着身边的美女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两个漂亮的金发女助理款款入内,送来了两盏清茶。

金雯用英文向她们道谢,面上的笑容落落大方,只是微湿的掌心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和紧张。

这部电影是中美合资,美方的投资商除了知名的DC外,还有一个陌生的集团:Feng。来这里之前,于司泽跟她交代过这个跨国企业的背景。除了许多明面见得光的生意外,封氏在美国的家族历史悠久,堪称大名鼎鼎的军火世家,并且与意大利黑|手党有密切的关系。

这样的背景摆在那儿,没有人会不提心吊胆。

金雯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暗自做了一次深呼吸。她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急需一部有力的作品来巩固在公司和圈里的地位,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难得于总愿意帮忙,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混娱乐圈这一行的,几乎人人都有为“艺术事业”献身的自觉,毕竟圈子里的规则自古如此,机会总是留给豁得出去的人。对于女演员来说,想要接到一部好戏,获得一个好角色,光有实力和演技是远远不够的。

金雯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只要能彻底取代江薇,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一旁的于司泽还在滔滔不绝,说的无非也是那些冠冕堂皇的面子话,什么能与封氏合作是天大的荣幸,什么智慧的头脑相碰撞,必定创造全球票房奇迹,二十亿美金不在话下,什么相信封氏投资的眼光,希望今后能在影视行业多多合作。

封霄的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变化,他淡漠而平静,极偶尔地点点头,大多数情况下都保持沉默。未几,华宜的副总顿了顿,他面上的笑容不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身旁的妖艳美女。

接收到了于司泽的眼神信息,金雯调整了一下坐姿,抬起头看向对面安静的投资人,眼中掠过一丝惊艳的流光。

显然,这个封先生的容貌和长相令她大感意外。她没有想到,对方会是如此出色英俊的男人。

金雯的心跳微微加快,妆容精致的脸蛋上染开一丝妩媚笑容,端起桌上的高脚杯柔声道,“封先生您好,我是华宜的女艺人,金雯,很高兴认识您。”

封霄冷漠的目光从女人脸上掠过,没有多余的停驻,淡淡道,“今天是斋戒日。”

“……”金雯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信佛的人斋戒日不饮酒也不吃荤,面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她将酒杯放了下去,笑道,“抱歉,我不知道先生有佛教信仰。”

听了这番对话,于司泽也显得有些诧异,随口笑道:“封先生常年在美国,接触佛教文化恐怕不太多,这倒是很难得。”

他寥寥一笑,语气沉冷疏离,“封家当年移民是生意需要,我对中国的传统文化很感兴趣。如今中国内地各行各业的发展迅速,我也很乐意回国投资。”

“哈哈,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于司泽附和了几句,忖了忖,终于开始切入正题。他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道:“封先生,据我所知,咱们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是准备启用中国艺人?”

封霄未言声,不置可否。

于总戴了金戒指的两手交叠在一起搓了搓,似乎斟词酌句,半晌才笑着继续说:“封先生,咱们华宜既是中方投资商,又是业内的龙头公司,旗下的女艺人各方面的实力都很不错,这女一号,十有八|九也得在咱们华宜里头选吧。”

话音落地,包间里陷入了一阵难耐的死寂。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的美丽女人站了起来,她的面容平静,微垂着头,伸手将身上的一体式晚礼服褪了下去。

白皙光洁的肌肤在一片暗色中很突兀,知名女星曼妙的胴体几乎大半裸|露了出来,纤腰丰|胸,长腿纤细。

兽耳香炉里的龙涎香屑燃了大半,烟雾背后是那副无懈可击的五官,冰冷而麻木。

封霄的视线冷漠地扫过金雯的女体,显然对这样的行径已经司空见惯。他漠然地勾起唇角,目光随即看向华宜的副总,淡漠道,“我拿一亿美金陪你们玩儿,于总的待客之道就只是这样么?”

金雯面上的表情骤然大变,她有些难堪,求助般望向于司泽。于总烦躁地点了支烟,皱眉道:“封先生的话,我不大明白。”他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漂亮女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一流,他有些诧异,“封先生……不喜欢我们金雯?”

金丝镜片背后的眼神透出一丝讥诮的笑意,他微勾唇,声音冰凉,“今天的见面很愉快。”说完站起身,两个黑衣男子拉开大门,他提步,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于司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人会就这样走了,赶忙追出去道:“封先生,封总,请留步!封总!”

徐助理抬手将他拦了下来,看了他一眼冷漠道,“我劝于总还是带着这位小姐离开,如果今天不是斋戒日,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我……”于副总满头雾水,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刚才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说翻脸就翻脸?他摸了摸脑门儿,满脸懊恼:“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封先生。”

徐助理道,“于总也是有身份的人,请封先生出来见面,却连他的喜好都不打听清楚,这实在不明智。”说完留下不明所以的于总,兀自转身去了。

费尽心机制定的计划,还来不及实施就夭折,华宜的于副总和金雯自然懊恼得想死。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同样懊恼得想死的还有刚刚死里逃生的田安安。

陈锐笙喝得烂醉如泥,被安安从洗手间扒拉出来时,金牌经纪人陈先生正对着镜子斗地主,一口一句“四个二”,一口一句“王炸”,最后还惊天地泣鬼神地跟一句“boomshakalaka”。

田安安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她被陈锐笙的大嗓门儿震了个结结实实,连忙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拖进电梯,直接摁下B2。

“哎哟我去……”将烂醉的gay蜜扔在地上,田安安都快累成狗了,这小子看着瘦,个子却足足有一八五,这个身高对于娇小的安安而言,无疑是一只比熊要扛起一只拉布拉多,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她靠着镜面墙壁喘气,听见“叮”的一声,接着才扛起陈锐笙的胳膊,深吸一口气,嘿作嘿作地走近了停车场。凌晨时分,地下空间的冷气更是嗖嗖的,她艰难地走到车位前,从陈锐笙裤兜里摸出了钥匙,快速打开车门将那厮给甩了进去。

“Jerry!Jack !Deep!”陈锐笙闭着眼睛满脸陶醉状,一把拽过安安,噘着嘴就要亲上去。

10公分,5公分……

“卧槽你大爷的!”田安安吓得一哆嗦,被那股酒气熏得差点儿没吐出来,她气急,一个大耳刮子就往那张白净清秀的脸蛋上招呼了上去,骂道:“臭死了,给姐老实点儿!听见没!”

尼玛,发春就发春吧,一连喊三个名儿是咋地?喝醉了做梦都还玩儿这么刺激的,这位大哥也太饥渴了吧!

安安皱紧眉头,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转动车钥匙发动汽车,颤抖着双手握上方向盘,口里念叨道:“姐们儿才拿的驾照,刮了撞了都不赖我哈,全是你自作自受,知道么?”

边儿上的陈锐笙已经睡得呼呼响。

“……”她忖了忖,掰着gay蜜的脑袋上下点了点,然后掏出手机录像,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嗯,这可是你说的,我有证据就不怕……”

话音未落,一股极大的冲击力袭来,安安吓了一大跳,身体由于惯性往前猛地一倾……

妈蛋……不是吧!真撞了?

她惊魂未定,抬眼惶惶地朝前一看,只见自己身处的小轿车与前方一辆镀了一层宝蓝磨砂的跑车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安安一愣。

看了眼那辆车的标志,她掐了自己一把,下一瞬立刻掏出手机百度对比,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兰博尼基!泥煤!

Chapter14人生真是处处有惊……

霉运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兰博基尼这样的超跑,向来只存在于田安安浏览的网页里,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和这种名车来一次如此亲密,以至零或负距离的接触。

因为像这种车,别说直接撞上去,哪怕只是上面留下了点刮痕,护理费也绝对是安安望而生畏的数字。她目瞪口呆,坐在座位上震惊了3秒,紧接着,前面的兰博基尼驾驶室门就开了。

一双大长腿出现在了安安的视野中。

男人的身形修长而挺拔,茶褐色短发柔软服帖,身上穿着式样简单的开衫和浅色长裤,看上去年纪不大,浑身上下徜徉着一股懒散桀骜的气息。他双手抄在裤兜里,走路的姿势闲散,绕到车尾察看了一番,脸色霎时乌云密布。

能开得起这种爱驹,车主自然非富即贵,田安安默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

嗯,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虽然她怂了点,但起码的责任心还是有的!常言道,欠债还钱撞车就赔,天经地义天经地义……

田安安给自己打了打气,深呼吸,准备推门下车面对一切。然而五指刚刚扣上门把,兰博基尼的车主就抬腿在陈锐笙的轿车上踢了一脚,语气三分恶劣七分轻蔑:“能躲到天上去?还不滚下来,要爷亲自来请你啊?”

不大标准的国语,带着浓浓的港味儿,平翘舌音区分得不算清楚,田安安由此判断,这位大哥可能不是大陆同胞。看年龄可能和她差不了多少,二十几岁就能开得上这种车,妥妥的二代。

很快,安安的猜测就得到了印证。

这时那辆豪车的其它车门也开了,几个打扮前卫的男男女女跟着走了下来。一个趿着人字拖的男人过来看了眼,顿时惊乍乍地叫了起来,表情夸张:“哇,受灾唔轻啊,秦少,这辆车系你上个月才从意大利空运过来嘅吧?”

人字拖男说完,最先下车的男人脸更臭了,其余人顿时嘻嘻哈哈地笑成了一团,纷纷看向背后的那辆小奥迪,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戏谑神态。

田安安被这几道声音弄得心头发毛,身上的动作却不敢耽搁,推开门,小身板儿颠颠地跑了过去。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她面上笑得很阳光很灿烂,赔笑道:“这位哥……”

“瞎他妈喊什么呢?谁是你哥?”那位车主瞥了她一眼,目光上下打量一遭,声音不大却透出浓浓的嫌弃。

“……”安安沉默了1秒。不是哥难道是姐卧槽?二代很多,但是有修养的二代少,有修养又善良的更是少之又少。她想起刚才那句拖鞋男喊的“秦少”,便连忙跟着喊道,“哦,我有眼不识泰山,秦少,秦少。”

秦少洋点燃一支烟,夹在指缝间吸了一口,唇微张往她的小脸上喷了口烟,道:“挺机灵的啊,改口倒快。”

“一般机灵,一般机灵。”。

秦少洋叼着烟看了眼身后的车,身子微动斜倚上去,看向她抬了抬下巴,“说吧,把爷的车撞了,怎么办。”

田安安盘算了下这辆车的修理费,捂着干瘪的钱包咽了口唾沫,挤出句话来,“您说吧……咋整?”

这时后头一个蹬高跟儿的长腿美女扭了过来,她瞄了眼田安安,嗤笑着用不大流利的国语说,“这丫头全身上下都是地摊货,秦少,看来让她赔是不可能的了。”

“……”卧槽,她好歹也是天后的助理,虽然是实习的……但再次也不可能穿地摊儿货吧!你家地摊儿货几百大洋一件啊!你家地摊儿货能花人半个月工资啊!她要是穿地摊儿货,丢自己的脸事小,丢华宜的脸事大知道么!你没见过的牌子就是地毯货?看你这小腚飘轻的,你咋不上天呢!

妈蛋,最瞧不起有钱就他妈装大尾巴狼的!有钱了不起!有钱你菊花都比正常人多一个还是咋地!

心头暗搓搓地怒骂了一通,田安安觉得舒服多了。她抽了抽嘴角,脸上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请问这辆车的修理费,大概要多少?”边说边伸手掏钱包。

那位秦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视线微转看向她,显得有些诧异,挑眉,“你要赔?”

“……”那不然呢?田安安也挑了挑眉,反问:“你不要我赔?”

秦少洋被这句真诚的问话噎住了,他清了清喉咙,食指微动抖了抖烟灰,往旁边的拖鞋男递了个眼神,“韩仔,去估个价,告诉她。”

这人显然是这群二代里的领军人物,说的话分量也很重。那位嚣张的拖鞋男点了点头,趿着那双看似价值不菲的人字拖走到了跑车后头,弯腰检查了一番,然后扑扑手直起身,“小靓妹,你勇气可嘉哦。”

拖鞋男的国语比那个美女的更蹩脚,田安安忍受着耳朵的伤痛,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请问大概需要多少钱?”

韩仔打了个响舌,目光询问性地望向秦少洋,看他没什么反应,这才转过头朝田安安报出一个数字。

“……”呵呵,老子还以为要再去卖次身呢。

安安原本很忐忑,听他说完却松了口气。

幸好卡里还有封霄那个变态给的钱,只是没想到,才刚下定决心不用,这会儿就得拿出来应急救命了。她觉得脸略疼,不过脸疼总比肉疼好。毕竟这笔钱就像飞来横财,真用出去也没有割肉的钝痛感。

见田安安沉默,那伙人只以为她是被这个数字吓傻了。韩博文平时就自诩怜香惜玉,加上这妞长得又漂亮,不由动了些心思,上前几步一把就勾上了她瘦弱的小肩膀,抄着一口港式普通话说:“哎呀,不要担心啦!葛格资道你赔不起,酱紫,你陪葛格去呲个夜宵,这点钱葛格就帮你付了,怎样?”

一股浓浓的古龙香水味扑鼻而来,田安安虎躯一震。被人调戏和吃豆腐也不是头一回,她对这种事已经有了基本的免疫力,只是干笑着把那位大哥的手往旁边掰,“葛格你真是太好了,不过我最近消化不好,宵夜恐怕不能呲……”

“哟,你很叼哦?”

“哈,一般般啦。”

田安安配合了会儿,手上已经麻溜麻溜地掏出了钱包,然后又拿出手机打开支付宝,这才望向始终一言不发的那个车主,“你支付宝账号多少,我转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