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师果然高明,连常胜将军常将军也搞定了,常将军愿意牺牲这等令名,我等岂能坐视徐达将军被吴国公所杀。”一个将领出声嚷嚷道。

“没错,常遇春将军都能如此,我等如何可以不尽心救出徐达将军。”一些将领纷纷附和道。

“既然如此,我定就好好听从楚军师的号令,将徐达将军救出来,不必顾忌太多了。”一个将领建议说。

“对,兄弟我赞成,若是再瞻前顾后,恐怕徐达将军的性命就要丧在我等的手上,我等于心何忍。”一个将领也忍不住站了起来,高声喝道。

余下的将领心知此事已然无可挽回,也都纷纷的表示赞成,一些老成持重的将领眼见情势如此,也迫不得已的表示了赞成。

一见搞定了几位年老的将领,楚流烟便开口说道:“此事是大家定下了的,无论事情成与不成,都不可翻悔,否则的话就算对不起军中的兄弟。”

楚流烟此言是一义气见责,使得军中之人俱是一心一意的为营救徐达而尽力,不生异志。

军中的将士纷纷应诺,发下毒誓,表示一定守口如瓶,不将此事泄露半句给外人。

朱元璋看着案台上的战报,脸色极为难看,没有想到自己倚重的常胜将军常遇春居然打了败仗,败退了十多里地,方才扎住了阵脚。

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战报上的字也模煳了起来。

以前只是觉得陈友谅的水师厉害,而自己这边占优势的是陆战。

半年未曾交手,汉军为何强大如斯,居然连军中最为厉害常遇春将军也打了败仗,如此说来岂不是汉军的陆上战力也极为恐怖。

常遇春的能力朱元璋是非常清楚的,几乎没有打过败仗,居然也打了败仗,莫非汉王朱元璋的手下出了什么不世出的将领,不过事前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倘若常遇春抵挡不住陈友谅,事情可就要糟糕了,应天城若是有失的话,汉王陈友谅就可以长驱直入。

莫非真要饮恨战场,败亡在汉王陈友谅的手下么。

不,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惨淡经营的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打下了应天这一块地盘,说什么也不能轻易的拱手让给了陈友谅,一个臭打渔的出身。

朱元璋想起陈友谅那张奸猾的小白脸,就恨得牙齿都痒痒的。

可是眼下还是拿陈友谅没有办法,陈友谅固然可恶,可是如今实力不如人家,只有负隅抵抗,奈何对方不得。

朱元璋在心里头暗自发狠的说道:“总有一天,我要手刃了陈友谅。”

不过眼下的情势却是极为令人担忧,不管怎么说,眼下最为令人忧心的事情是如何应付汉王陈友谅的这次奔袭,倘或应付不得法,恐怕真的要抱恨终身了。

吴国公朱元璋正在沉思,李善长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对着吴国公朱元璋说道:“吴国公,情形不妙,常遇春将军又遣人回报,贼势过大,他和汤和将军眼下正在勉力苦撑,不过似乎也顶不住几天了。”

朱元璋大惊失色道:“常将军素来骁勇善战,不惧任何敌手,如今居然派人如此说,看来情势确实是极为危险了。”

李善长也很着急,便对着吴国公朱元璋开口说道:“看情形确实是对我军极为不利,必须再派一些精锐劲卒上去将情形扭转过来。”

朱元璋站了起来,焦急的来回踱了几步,心中思量着什么。

李善长问道:“吴国公,眼下情势危急,不如将徐达麾下的部队派上去,徐达将军的麾下都是能征惯战的将领,以一当十都没有问题,若是能够即刻派到前头和常遇春汤和他们会合,虽说不一定马上能够扭转战局,起码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朱元璋闻言,大大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不瞒军师,不是本国公不愿如此,其实昨夜我已然派人去徐达的军中传令去了,不过徐达麾下的将领居然异口同声的拒绝了执行本国公的命令,反而敖我先将徐达将军放出来。”

“要求先将徐达放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徐达的麾下要造反么,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一听吴国公朱元璋的话,一时之间李善长觉得惊诧万分,不由惊诧的问道。

运筹帷幄 第二十五章 两难

朱元璋开口说道“本国公也是觉得此事极为可疑,照理来说徐达虽然被本国公软禁了起来,可是本国公尚未下令杀了徐达,就算徐达麾下的将士想要抗命,也要顾忌我这个吴国公。”

听了朱元璋的这番话,李善长低头考虑了片刻,说道:“以我的所见,徐达麾下的将领多半是老城谋国的将领,应该不会有如此荒唐的要求,恐怕此事还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情形在里头。”

一听李善长如此到来,朱元璋脑子里头灵光一闪,忽然冒出了一个主意。

“以李军师的意思,莫非此事有人在背后暗地策动不成。”朱元璋开口对着李善长说道。

李善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这也不是属下的一点臆测,我只是觉得此事有些古怪。”

吴国公朱元璋微微的笑了一笑说道:“也好,本国公也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知道前些时候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徐达麾下的将领,居然联手抗拒我的命令。”

“徐达麾下多有能征善战的将领,若是这些将领抗命违旨,岂不是成了叛逆了吗,吴国公此事肯不能小视,应当将这些人都抓起来。”李善长素来也徐达并不交好,很想借此机会好好的教训一下徐达麾下的将领。

朱元璋则是另外的想法,毕竟徐达麾下的将领和兵勇是应天军中最为精锐的部武之一,若是真的照着李善长的意思把徐达麾下的将领抓了个干净,估计这些将领手下的兵勇就不稳定了,若是激成了兵变,大局就不好收拾了。

朱元璋沉默不语,对李善长方才言及的话语充耳不闻。

李善长眼见吴国公朱元璋对于自己的话语没有反应,反而有些吃不准朱元璋心里头的想法,只好问了一句:“吴国公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朱元璋摇了摇头说道:“李军师诚是爱我之论,只是局外论事,事后论人,大都务从苛刻,一旦身处期间却有难以摆脱的牵制,从眼下的情势看来,欲要畅行其志,却是大难之事。”

李善长已然听出了朱元璋的言外之意,心知吴国公似乎不准备对那些抗命不从的徐达麾下的将领治罪,李善长便追问道:“以吴国公的意思,如何处置这件事。”

朱元璋笑了笑说道:“眼下还是不要干涉此事,我想看看徐达麾下的将领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善长不知道吴国公朱元璋说的此话是不是内心深处的真实的意图,自然也就么有办法摸清朱元璋究竟想要如何处置此事了。

过了半晌,朱元璋对着李善长说道:“李军师,这件事情眼下知道的人没有几个,本国公希望李军师切勿外传。”

李善长点了点头说道:“吴国公请放心,属下自有分寸,不会与人胡乱言说此事,只是提醒吴国公要小心关注徐达麾下将领的此番惊人的举动,有无可能是徐达授意部将如此行事。”

吴国公朱元璋摇了摇头说道:“绝无可能,战事一起,徐达已然被我派出了心腹之人秘密的提出应天监狱,软禁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和任何人互通声气,如何可能授意其麾下的将领如此行事。”

“那么有无可能是有人从中挑唆,拿徐达的事情大做文章,务必使得吴国公和徐达麾下将领交恶。”李善长对着朱元璋如是言道。

朱元璋低头盘算一下,抬起脸对着李善长说道:“常遇春将军也然和楚军师将汉王派到应天城里头的奸细都捕获了,应该不是汉王成友谅手下搞的鬼。”

李善长饶有深意的提点了一句道:“倘若不是陈友谅手下搞的鬼,是不是军中有人要救出徐达将军,是以才会挑唆徐达麾下的将领做出抗命不从的事情来。”

朱元璋闻言心中一动,李善长虽然没有明言到底是何人从中挑唆,可是从军中之人和徐达的密切程度上而言,李善长口中言称之人已然是唿之欲出了。

朱元璋面色一寒,不无动容的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没有切实的证据,我等不可妄加揣测。”

李善长一见朱元璋的这种态度,已然明白朱元璋不想将此事牵扯到楚流烟的身上,显然可是知道吴国公朱元璋对于楚流烟还是极为重视和袒护的,不肯随意的将楚流烟攀扯到这件事情上头。

李善长非常见机的没有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吴国公朱元璋自然也是如此,所以两人静默了一阵。

忽然有个侍卫跑了进来,对着吴国公朱元璋报称:“吴国公,大事不好,常遇春将军来报,他和汤和将军又输了一阵。”

朱元璋大惊失色,慌忙推案而起问道:“如今的情势到底如何,常将军和汤和将军到底能不能挡住汉王陈友谅的汉军。”

侍卫不知道此事,只好对着吴国公朱元璋说道:“启禀吴国公,常将军派了一名报信之人快马加鞭的回来了,正在门外候着,此人应该清楚情形到底如何。”

“那还不快将那人宣进来,难道你长的是个榆木脑袋么。”朱元璋有些生气的戟着侍卫说道。

侍卫一听,慌忙就跑了出去,随后就让候立在外头的报信之人。

报信之人一进来,便对着朱元璋跪下来磕了一个头。

“免了。”朱元璋一见此人就开口说道:“常将军那边到底情形如何,能够能挡的住汉王陈友谅的攻击,你快给本国公说说。”

报信之人抬起头来对着吴国公朱元璋开口说道:“属下受常将军的托付,赶回来向吴国公禀报战事,陈友谅的汉军人数众多,贼势极大,常遇春应付的极为吃力,已然有了力绌不支的情形,想要守住战线可能很难了。”

吴国公朱元璋闻言,极为震惊,便对着此人说道:“若是如此,岂不是常将军根本就无法抵御得住汉王陈友谅的攻伐了。”

报信之人点了点头。

一旁的李善长对着报信之人问道:“方才你言及的情势是你自己判断么。”

报信之人转过头来,对着李善长说道:“并非是属下的判断,而是常将军亲口对我说的,常将军此番叠遭败绩,深恐付了吴国公的所托,方才让属下兼程赶回来,一来想吴国公报知战况,二来则是想要吴国公尽快发兵来救,否则在汉军的攻势之下,常将军和汤和将军都要守不住了,不得不败退下来。”

朱元璋一闻此言,已然知道战局已然不妙,若是不赶紧派兵增援常遇春,可能真的要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突破了阵营,到了那个时候,兵败如山倒自然是不用说了,说不定战败的散兵游勇裹挟着百姓,势必骚乱地方,必须早为之计。

可是这已然是落于下乘,若是只能着眼此事,则已然是将半个应天城拱手让给了陈友谅,朱元璋是万万不能甘心的。

然而最使吴国公烦忧莫释的,还是前线战事的情形,眼下首要的急务还是如何能够对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应天城附近的精兵也然让常遇春和汤和抽调走了,如今能够倚靠的只有滁州的十多万的兵马和徐达麾下的兵勇。

可是这两头都不是很顺利,滁州兵马,眼(逗号为了和谐)下还翘首以盼自己杀了徐达,给小明王报仇之后方肯归心,而徐达麾下的将领如今却逼着自己放出徐达,否则就不肯去迎战汉军。

实在是两难的抉择。

运筹帷幄 第二十六章 突兀

朱元璋心中还无定见,不过朱元璋知道眼下的情势已然不容他有过多的考虑了。

李善长开口说道:“吴国公此事大为紧要,若是不尽快派兵相援,一旦常汤两位将军战败,散兵游勇,目无法纪,应天周边村寨必为溃兵骚扰,地方官员倒是必然逃离,市面萧条,士绅四散,满目疮痍,使人不忍见之。”

朱元璋点点头,深表同意的说道:“李军师言之有理,地方善后,若是无人负责,教我职司民牧的怎么对得起应天附近的黎民百姓。”

“吴国公,常遇春将军吩咐我将消息递到之后,马上就回去,既然吴国公已然得知了前方的情形,我也要回去向常遇春将军复命了。”报信之人上前一步,对着朱元璋说道。

朱元璋盯着报信之人看了一眼,随即说道:“也好,你立时赶回去,就跟常遇春将军说本国公在数日之内,必然会派出将领飞驰援救常将军,请常将军务必要守住阵线,不可让汉军突入到应天城下。”

报信之人点了点头,表示听清楚了,接着便说道:“吴国公的吩咐,属下必然带到,只是前方危急,请吴国公速速发兵来援才是。”

朱元璋上前拍了拍此人的肩膀说道:“你是应天军中的兵勇,凡事军中的兵勇将士无一不是本国公的兄弟,兄弟有难,本国公怎么会坐视不理,你请常将军放心,援兵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希望常将军能够勉力撑持下去。”

报信之人受了吴国公的这一拍,不禁落下了泪来,随即便转身出了签押房,打马飞奔而去了。

朱元璋呆立了片刻,便转过身子对着李善长说道:“李军师,此事关系重大,不可出任何马虎,请李军师先行替我到滁州将领那边摸一摸底牌,看看这些滁州将领到底持着什么态度,我等也好相机行事。”

李善长应了一声,随后问道:“徐达将军麾下的吴国公打算如何解决。”

朱元璋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我只好先当此事没有发生,等到情势有了变化,再行处置。”

李善长听得朱元璋这么说,也没有再问什么,便向吴国公告辞出去了。

等到李善长出了签押房之后,吴国公朱元璋回到了自己的座椅边上,颓然做了下去。

朱元璋哀叹了一声,如今情势真是扑朔迷离,根本就不知道滁州的十多万将士是何等的意思,是否愿意归顺自己。更加没有想到的居然后院起火,徐达麾下的将领对着居然联手抗命,还要逼自己将徐达释放出来,这些事情对于吴国公来说,都死极为厌烦之事,可是眼下有不能不硬着头皮去解决,汉王陈友谅已然奔袭到了离着应天不远的地方,有如此厉害的死对头在一旁虎视眈眈,朱元璋可不愿意将自己的威名折损在这些事情上。

朱元璋静静的思虑了片刻,觉得眼下想要对付汉王陈友谅这个大敌,滁州的十多万兵马就算如数归附过来,自己也没有办法在数天的时间里头驾驭这些归附不久滁州将领去抵御强大的汉军。

古语有云上阵父子兵,打战亲兄弟。要打这么一场硬仗,想要借助滁州的十多万的兵马是不成了,最多只能用这些兵马来牵制一下汉军,真正想要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强大汉军对阵,也只有从自己麾下的精锐方能担此重任。

先前和编成一军训练的滁州兵勇,后来安排到了其他的应天军队中,可是这些人和应天的驻军表面上看起来相安无事,好像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摩肩接踵,但谁也不理谁,显然是磨合期还没有结束。这样子互不信任的军队若是派到战场上,一遇到强大的敌军,势必会各自为战,还不如单方面的军队,兵勇将士之间能够相互扶持。

朱元璋心中一动,眼下看来还是要从原本就跟随这自己的麾下部队下手,只要部下能够齐心协力,不怕汉王陈友谅的精锐之师来攻,和汉王陈友谅打了这么多年的战,也早就培养出了一批能够打硬仗的将领和悍不畏死的兵勇。

只要利用得当,打退汉王陈友谅的此次突如其来的奔袭还是有可能的。

吴国公朱元璋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此次还是要从军中入手,调拨出一批精锐前去援助正在前方和汉王陈友谅的汉军对峙的常遇春和汤和他们。

说起军中的精锐,徐达麾下的战将如云,军中诸路大军无有能出其右者。

可是这支精锐却使得吴国公朱元璋感到害怕。

徐达麾下的将领此次抗命不从,若是让其他将领得知了,群起而效仿之,日后就有得自己麻烦了。

可是如何能够使得这些将领能够听从自己的话语呢。

朱元璋感到十分的头疼。

思前想后,通盘考虑了一阵,朱元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陷入了死胡同里头。

忽然灵光一闪,心头忽然浮现出一个人来,朱元璋想出了一个办法。

如今若是不放徐达出来督师作战,恐怕军中再也无能能够挡得住汉王陈友谅的步伐了,可是滁州将领至今为止还是为了小明王韩林儿之事,要求自己处死徐达。

可是眼下的局势若是不派出精锐的部队根本就没有法子抵挡,而眼下驻扎在应天城外的营盘里头最为精锐的部队非徐达将军的麾下将士莫属了。何不先命滁州拨付一些人马前去参战,等到这些滁州将领看到汉王陈友谅的强大军容和势力,势必会心中动摇,极有可能会先将处置徐达的事情搁置一边,寻求如何对敌之策。到了那个时候,就可以找人替徐达说情,想来滁州兵马为了不至于被汉王陈友谅剿灭,势必会对徐达之事有所松开。

等到了那样子的时机,并可以下令将徐达弄个出来,让他戴罪立功,先去抵御汉王陈友谅的汉军。

思索定了,朱元璋便叫见来了一个传令兵,如是这般的吩咐了一阵子,传令兵接受了吴国公的命令之后,随即就走出了屋子,上马直奔应天城为的滁州兵马的营盘而来。

过了不久之后,传令兵就到了滁州兵马的营盘前头,核验了令牌之后,侍卫便放行了。

传令兵直入中军大营,连城诀和一干滁州将士正在研讨汉王陈友谅的动向。

常遇春败北的事情早就已然传到了滁州兵营里头,那些在安丰吃了汉军的大亏的将领无不主动请缨,要去迎战汉王陈友谅的汉军。

可是连城诀暂时还不想介入此事,连城诀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吴国公朱元璋势必会给滁州将领一个机会。

今日终于把消息给等来了。

传令兵进入了大帐之后,随即给连城诀施了一礼,便朗声说道:“今日我奉吴国公之命,邀请一万滁州将士前去助拳,一同迎击汉王陈友谅。”

“怎么只要我等去一万人。”滁州将领一听都有些诧异,纷纷在底下议论了起来。

连城诀也有些好奇,原本以为吴国公既然有令,势必会令滁州的十多万将士尽数开拔,前去和常遇春和汤和一干将领合并一处,共拒汉王陈友谅的汉军。

可是吴国公朱元璋居然只要一万人马,这实在是突兀之极。

运筹帷幄 第二十七章 助阵

连城诀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只好先行开口问道:“听闻常胜将军常遇春也败了,不知道贵使是否知道此事。”

传令兵开口说道;“将军的消息很准确,汤和将军和常遇春将军都已然连败了三阵,退避了几十里地,方才扎住阵脚。”

连城诀连忙追问到:“既然如此,为何吴国公不让滁州的人马尽速前往相助,而只要我等派出一万人马。”

传令兵笑了笑说道:“吴国公认为将军都是友军,如今面对的可是汉王陈友谅的凶悍之兵,和张士诚手下的部队不同,吴国公生怕滁州兵勇有什么闪失,不好向驾崩的小明王韩林儿父子交代,这也是吴国公的一片苦心。”

一个性急的滁州将领喊了一声说道:“什么一片苦心,我看是吴国公害怕我等太厉害了,抢走了应天部队的风头。”

马上就有人附和着说道:“没错,你们应天的常胜将军常遇春都败了,恐怕应天军中再也无法找出能够扭转局势的将领了,不如让我们滁州的十多万兵马替着吴国公出头,把汉王陈友谅的汉军打着屁滚尿流,赶回老家去好了。”

“对了,只要我等一上战阵,准保可以让汉王陈友谅吃屎去。”一个身材健壮将领开始污言乱语了起来,此人就是当日被楚流烟打败的滁州的那位头脑有些不灵光的将领。此人是在滁州投的军,虽然也打过几次战,可是却从来没有和汉王陈友谅属下的汉军对过阵,本人又是自视过高,是有有了这番“豪气干云”的话语。

滁州的将领一听此人的话语,无不哄笑了起来,就来一向孤高自傲的连城诀的脸色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连城诀拍了拍案子,那些喧闹吵嚷的将领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传令兵一见这般架势,知道连城诀在十多万的滁州将士里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是以便上前一步说道:“将军,这是吴国公的诚意,滁州兵马已然久未经战阵,吴国公说无意想张士诚一般做法,将滁州兵马当做挡箭牌。”

连城诀闻言,面色一变,脸色阴沉了下来。

滁州将领一听,都是心头一震,想起一件事情。

原来私盐枭雄张士诚心狠手辣,做事情不择手段,虽然才具有限,不过对于带兵却有一手极为特殊的法子。

因为早年做过私盐生意,张士诚的和将领士卒之间,最为讲究以恩相结,等到上了战争就以死相报。

而且张士诚还有一个极为有特点的招募将士的方法,就是打开大门,广为招纳人手。无论是三教九流的江湖豪客,还是流离无依的散兵游勇若是想要当兵吃粮,只要投到张士诚那边,无不收容,但是却不定能马上补到名册上,倘或一时并无缺额,那就只好先随着大军吃“大锅饭”,并无饷银。这一套完全是张士诚在贩卖私盐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一套方法,贩卖私盐是死罪,所以一般采取这种法子来寻求合适的人选。

只要等到战衅一开,张士诚就命人将这些散兵游勇和江湖豪客摆在前面,若是一战而胜之,则马上继以锐师,掩杀对方。

倘或不胜则还可以保持实力,随后看准对方的弱点,然后派出精干的分队乘瑕蹈隙,随后便全力进攻。

张士诚利用这种独树一帜的策略,打下了江南的地盘,从一个小小的贩卖私盐的小头目,成长成一个极为有权势的一番霸主,这不能不归功于这种独特的方法。

不过后来地盘大了,收的人自然也就多了,鱼龙混杂的,也不好甄别,张士诚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操控这样子的事情,是以张士诚部队的战斗力削弱了不少,不过这种方略和战策还是沿袭了下来,成了张士诚所部的一种极为明显的战法。

不过这种战法对于正规的军伍出声的将领是不耻的,所以张士诚虽然占领了全国最为富饶的地区,可是其他地方的将领对其人的观感还是一个乡巴佬,一个爆发的土财主,身上似乎有去不去的私盐的咸咸的味道。

一般有抱负的将领宁可投身其他势力比较小的主人,也不肯屈就于张士诚麾下,也是这个原因。

传令兵的这番话语无疑代吴国公朱元璋表明,吴国公朱元璋绝对不会和张士诚一般,将这些客军当成是可以牺牲的炮灰,而是真心实意的希望滁州的十多万将士能够少受一些伤亡。

连城诀以下的滁州将领自然也不是傻子,也明白吴国公朱元璋的用意,感于吴国公朱元璋的拳拳盛意,一些冲动的滁州将领不无狂热的喊道:“连大哥,吴国公既然能够如此待我,我等何惜一命,不如带着全部人马过去援助常遇春将军好了。”

更有将领说道:“吴国公如此看重我等,我等岂能让吴国公笑话,若是只发一万兵马相助,恐怕日后会被天下的英豪取笑。”

“大哥我看我等不必犹豫了,让我带上数万人马,连夜拔营,寻到汉王陈友谅那个狗贼率领的汉军,踏平了他的营帐,一则为刘福通将军报仇,二则报效吴国公朱元璋的知遇之恩。”一个将领冲动了连城诀的面前,居然痛哭失声的祈求到。

“就是如此,在安丰的时候我等被汉军围攻的那么惨烈,差一点连命都丢了,我等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气,要报这一箭之仇。”一个将领嚷嚷道。

一个将是附和道:“就是就是,前次我军被汉军围攻,丢下了多少兄弟的尸体,最后多了连掩埋都没有功夫,血流飘杵,白骨遍野。我等要为死难的兄弟报仇雪恨。”

滁州大帐之中,自动请缨,请求连城诀让自己出战的滁州将领不计其数,而连城诀却在思虑着什么似的,对于将领们的请愿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传令兵见此情形,在心里头实在是佩服吴国公朱元璋,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居然能够蛊惑的滁州将领如此激昂,吴国公巧言诈骗的功夫实在是高明。

到了后来,大帐之中齐刷刷的跪下了一大片的滁州将领。

连城诀眼见如此,心知此事已然不能阻拦了,便开口说道:“诸位将领的话语我都已然听得了,既然吴国公如此厚我滁州将士,我滁州将士又焉能甘居人后,今日于演武场遴选一番,明日便派出四万人马去给常遇春将军助阵,助其攻杀汉军。”

听了连城诀的话语,滁州将领无不兴奋莫名,四万人马虽然只是滁州一部分兵力,可是遴选出四万人马,可是从十多万的滁州兵马里头精挑细选出来的,自然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将领们就纷纷要带队出战。

连城诀觉得既然要出战汉王陈友谅的汉军,一则是要报仇,二则不能弱了名头,所以也亲自挑选了军中最为厉害的将领,命令他们做好准备,明日就带着四万人马前去迎战。

如此这般的吩咐妥当之后,吴国公朱元璋派来的传令兵心知已然达到了目的,便向连城诀和一众将领拱手告辞,纵马回了应天去了。

朱元璋得见传令兵回来,连忙询问了事情办的如何,传令兵笑了一声说道:“吴国公英明,四万滁州兵马已然在吴国公的掌握之中了。”

朱元璋连忙追问了一句,这么说滁州兵马已然拨付出来的四万参战。

传令兵回到:“是的,连城诀将军已然亲自下令,明日就派一干将领领着四万将士前去助战。”

朱元璋听罢,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是兵行险招,不过还不知道这四万兵马和早先派出去的大军能够抵抗到哪一日。”

传令兵闻言也是默认不语,欣喜过去又有了烦躁的朱元璋对着传令兵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独自静一静,让传令兵先行出去。

传令兵一见朱元璋的手势,已然明了了朱元璋的意思,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一时之计,不得长远,扬汤止沸,终究不如釜底抽薪。”吴国公朱元璋缓缓的吟唱了一句。

“吴国公说道一点不错,扬汤止沸,只是救得一时,不若釜底抽薪来的彻底。”门外想起了一声清朗曼妙的声音。

吴国公朱元璋一听,就知道来人肯定就是楚流烟。

果然,楚流烟从房门外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开口对着吴国公朱元璋说道:“吴国公,方才我在门外听得你的吟诵,流烟冒昧猜上一猜,吴国公是不是准备放一个人出来。”

朱元璋笑了笑说道:“方才我不过是胡乱吟诵,楚军师莫非以为我方才胡乱吟诵的句子里头还有什么弦外之音么。”

楚流烟笑了笑,回了一句道:“若是吴国公心中没有此等的意思,相信吴国公也不回吟诵这般词句。”

朱元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了笑说道:“在我只是随口之言,若是流烟妹子非要做此等的解释,本国公也别无他法。从最初到如今,流烟妹子为我军队立下汗马功劳,难道到现在放而要生什么嫌隙了么?”

楚流烟笑了笑说道:“国公所言甚是。若是如此,那么还请吴国公切勿责怪。”

朱元璋自然也是明白楚流烟的弦外之音,便摆了摆手说道:“此事倒也罢了,不必多说什么了。”

楚流烟心知朱元璋不愿意给自己言及徐达的事情,微微一笑,便旁敲侧击的问道:“吴国公身在此间,不知外边的闲话么。”

楚流烟逗了这么一句,朱元璋心中却是狐疑不定,扫视了楚流烟一眼便开口问道:“莫非外间有人传了我的什么闲话?你听到了什么,倒不妨说来听听”“只是略有耳闻,但不知道吴国公有无雅量听上一听。”

朱元璋一听,已然知道楚流烟接下来的话语势必不会好听。

不过朱元璋如今矫情镇物的功夫已然修的深了,对于楚流烟的这番言语,朱元璋脸色并无特别的反应,只是说了一声道:“本国公执掌应天以来,虽是律己谨敬,屡召物议,楚军师若是有所风闻,不妨言于我听。”

楚流烟没有想到朱元璋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居然如此言语,怔了一怔,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朱元璋眼见楚流烟的神色有异,自然是知道楚流烟定然是没有预料到自己居然如此说话。

洞明了此事,吴国公朱元璋便对着楚流烟说道:“本国公素非立品自爱之人,行止之间,亦然是颇多物议,楚军师但言无妨,不必讳言。朱某自问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也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良心。人生于天地间,孰能无过?有人毁之,亦无可厚非。”

既然吴国公朱元璋如此说法,楚流烟也不得不开口说道:“吴国公身膺重寄,恪恭敬慎,应天臣民信孚,而今多招物议,自然有市井小人播弄其间。”

朱元璋看了一眼楚流烟,微微一笑说道:“流烟妹子所言,多为溢美之辞,如此言语,叫我来”

运筹帷幄 第二十八章 逼不得已,无心叛乱

朱元璋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楚流烟笑道:“吴国公,若是有人口是心非,假装义气,得了一场大富贵,有了小小的势面,便瞧不起贫困的亲友。见了不义的金钱,一念之欲,便忘却了一生秉持的气节,如是可算好汉子。”

朱元璋愣了一愣,不由的说道:“本国公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见利忘义贪慕虚荣之人,此等人物,其人其品,实在是令人厌恶。”

楚流烟面色一正说道:“如今军中有人言,吴国公因人成事,等到功业成就之时,局面安定之日,却不能善待功臣,忘恩负义,简直是毫无心肝。”

朱元璋没有想到楚流烟居然如说辞,心中实在是极为意外,不由的黑虎着脸儿质问道:“究竟是何人如此造谣,为何要说本国公忘恩负义。”

楚流烟自然是知道吴国公朱元璋不满自己刚才言及的话,不过楚流烟虽然知道朱元璋被自己的言辞所激怒,却已然没有挥手让自己离开的意思。

自然也就表明可吴国公朱元璋想要知道军中之人对他都有什么样的风评。

作为军中的主帅和应天城实际上的主人,月旦人物之类的情事,在于朱元璋自己来说也是极为看重了,物议沸腾之际,自然也是人心惶惑之时。朱元璋作为吴国公,职司民牧,理应燮理阴阳,咎不容辞,自然对于这一点是极为关注的了。

更何况眼下汉王陈友谅大兵压境,若是军中有将士叛亡的迹象,就算是朱元璋再有天大的能耐,也没法扛得住汉王陈友谅的大军。

楚流烟摸清楚了朱元璋的心思,语气愈发从容的说道;“军中将士多有不满吴国公囚禁徐达将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