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张定边见他极为喜欢这些,就将历史上的有名的将领的事迹都给张必先讲诉了一遍,当时张必先听到李广难封,岳飞遇难之类的事情的额时候就极是扼腕叹息,觉得这些武将实在是太过于可惜了。若是自己又朝一日能够统冰作战,一定要做到位极人臣的位置,还让人没有办法动摇。

自从之后,张必先就是老缠着张定边,老是让他给自己讲那些历史上的名将驾驭手下的法子,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来,他发现那些最终功成名就的名将基本上都是对于部下极为爱护的。

有了这般的认识之后,后来有见到了一些其他将领带兵法子,更是细心考查了一番那些厉害将领带兵的手段,张必先的心里头确信为将者唯有对部属将士加以恩结,方能得其死力,为自己效忠。若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对自己手下的将士极为爱护才行。

张定边认为只有能道麾下将士兵勇的忠心之后,方能令他他们无间寒暑的勤加操练,逐步的训练成一只能攻善守,纪律严明的精兵部队。

不过张必先的始终是差了一些,这许多年来,虽然立下了赫赫战功,手下的部曲也越来越多,可是他却始终只是在“恩结”二字上下功夫,对于其他的事情却毫无心绪去管。

运筹帷幄 第八十九章 战机忽现(下)

只是一味的讲求的施恩于下,对于旁事情自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勤加操练坚持了一段时日之后,由于张必先的性情过于急躁,老想着急于求成,可惜他的部下不是人人都向他这般,作战能力个个超人一等,故而在看不到希望的绝望之中,张必先就将训练手下的将士的计划无限期的搁置了下来,这一点都谈不到之后,其余的自然也就更加的虚无缥缈了,对于将士们是否能够忠心于自己也是殊无把握。

这般情形,对于张必先而言自然是觉得有些灰心,不过他老是觉得自己恩结下属还是做的不够深,觉得若是自己对于部曲再好一点,说不定就能收到前世先贤良将们曾经收到的效果。对于这些事情而言,张必先心里头根本就想不到其他的法子,心里头老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对于部下不够好,方才令的他们对自己不曾归心。

自此之后,张必先对于手下的就将士更是卫护有加,多番纵容。不过这也使得他的手下的将士甲兵纪律极差,不过打战到是勇猛无比,成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之中的一只极为精锐的部队。汉王陈友谅对于张必先手下的这只队伍也是极为赞赏,爱屋及乌对于脾气火爆的张必先倒也是颇能容忍。

一见到主帅张必先出动,其他的武官慌忙跑到了张必先的跟前来,想要听从动张必的调派,和前来快要驶到了跟前来的应天的水师人马好好的战上一番,再建新功。

“将军,据探子来报,敌军来的船只甚多,极有可能就是徐达亲自驾船前来和将军与江面上交锋。我汉阳。水师是放弃护航的任务与来敌一战,还是不叫理睬,继续护航,等到探明了对方的意图之后再行打算,还请张将军示下。”一个统辖探子部队的将领对着张必先请示道。

其余的将领一听此人言辞之中言称可能是应天的徐达亲自率部来攻,俱是吃了一惊,三五成群的就聚到一块去聊了起来,对于应天的将领里头,汉阳的武将之中评价最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也是杀人魔王,居然屡屡杀降,惊动四方,不过此人太过厉害,所部披坚执锐,所向披靡,几乎是应天的吴国公朱元璋手下最为得力的爱将。而另外一人便是韬略深沉,极富机变之才的徐达,凡是和徐达交过手的汉阳武将对于神出鬼没的徐达所部最是忌惮不过了,遇到了这样子的敌手,自然是心惊不已了。

“将军,徐达此人诡计多端,千万不可大意。”有个和徐达接过战,在徐达手下吃过了老大的一个亏,差点连性命都没了,眼下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将领走到张必先的跟前,随即对着张必先出声示意道。

更有其他的将领也在徐达手下吃过败战,也纷纷对着张必先进言说什么徐达深谋远虑,最是厉害不过了,千万要小心在意,不可轻敌了,眼下还是护航要紧,不必去招惹这个麻烦。等到日后有了合适的时机,再行惩戒也未为不可。

张定边听着部下七嘴八舌的饶舌不宜,心中不觉极为厌烦,便挥了挥手说道:“诸位不必多言了,本将军心意已决。就算徐达再怎么厉害,那也不过是在陆地上,本将军可没听说过徐达熟谙水战,今日天赐良机,正是我等诛灭我军心头大患的绝好时机,岂可轻易放过。我意已决,诸位听我分派就是,不必再拿言语劝我。今日我必誓杀此贼。”

一锤定音,一众将士听了张定边这番言辞之后,也不敢出语反对,只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张必先将军为何对于徐达的仇隙如此之大,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深知张必先将军脾气暴躁,也就不敢流露出丝毫的反对的意思,只等张定边将今日的战事安排宣示下来。

张定边很快的分派好了诸位将领和他们所驾驭的船只和部下,便转过脸去,依旧盯着乘风破浪的朝着自己这边的庞大的舰队驾驶而来的敌军的战船。

到底来人是不是徐达呢,张必先一想到今日有可能得偿宿愿,只觉心潮起伏,难以平抑。莫非今日自己就能够这些时日以来萦绕在自己心里头的大敌给击败了,若是真能如此的话,实在是一件极为快意的事情。

楚流烟伫立在船头的甲板上,江风凌厉,吹着她身上的红裳猎猎作响,和座船桅杆上悬着的一面大旗,也正猎猎做声,似乎是在两相唿应。

几个将领联袂到了甲板上,随即几人将领一同来到楚流烟的身后,其中一句将领恭声对于楚流烟说道:“楚军师,我军舰队快要靠近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了,是不是命人擂鼓,虚张声势,以示进击之意。”

楚流烟似乎惊觉了过来,随即回过身子,低头盘算了一番,方才开口说道:“不,不要只是虚张声势的击鼓进击,而是要派船只迂回到对方的两翼,同时从两头望里面夹击,令得对手无法摆开阵型来,这样就可以有利于我军将士的攻击对手了。这样对手就没有法子迅速的展开阵线对地,打乱他们的阵脚,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楚流烟胸有成竹,不徐不疾的一番话顿时惊起了惊涛骇浪。

“徐元帅令我等不必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接战,只要略作一番刺探,惊吓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部卒一番,便可鸣金子回水师的营寨去了。”一个接受了汉王陈友谅的托福的将领便出言驳斥道。

楚流烟微微一笑说道:“诸位将军若非以为徐达真的觉得没有必要杀敌么,其实徐元帅是忧心我第一次率领这水师船队出征,生怕本军师不是对方的敌手,不过眼下的情势你等也都看到了,敌军如此托大,丝毫没有摆开阵型对敌的打算,这般局势倒是对我等极为有利。良机稍纵即逝,若是不如此行事,日后恐怕会后悔莫及。”

听了楚流烟的这般说辞,几位水师将领举目朝着对方的舰队布形上细细的打量了几眼,方才发现果如楚流烟所言,敌军的舰队毫无章法的聚集到一处,实在是进行攻击的好时机。若是真能抓住这种机会,就算不能重创了对方,也能对对手造成一定的打击。"

看到了此番情形,几个水军将士热血沸腾了起来,也对楚流烟刮目相看,原本以为楚军师是陆战的一把好手,对于水战却是隔膜,眼下看来军师慧眼独具,对于战机的把握实在是超乎常人,实在是令人诧异万分。

运筹帷幄 第九十章 奔袭侧翼(上)

“楚军师所言极是,不过徐元帅军令如山,若是我等违抗了军令,贸然参战,若是折损了水师兄弟,再者惊扰了楚军师,恐怕元帅怪罪下来,不会轻绕了我们几个。”一个水军将领依旧有些担心。

初流烟莞尔一笑,对着几个将领开口说的:“徐元帅亲临前敌,披坚执锐,身先士卒,无非是想要多杀汉军,如今我等麾下部众绝非是肆意妄动,而是有此破敌良机,即便麾下将士力战而死,也是为国捐躯,绝非畏葸者可比。而今大敌当前,就算元帅有所怪罪,也要思虑一番,以期不失去策励戎行之至意。至于本军师,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等不必顾忌此事。”

听的楚流烟有此表示,几个将领心中的对于此行之前徐达谆谆嘱咐的畏戒之意消去了泰半。眼见离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战船越来越近,连船上的汉军水师的衣甲也是清晰可见,几位将领心中也是跃跃欲试。

几人中有前些时日在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作战中失利的将领,虽是浴血奋战,到最后也是丢下了许多营中兄弟的尸首败亡而归,差一点连自己的性命也是赔了进去。想起这般深仇大恨来,就见一个将领全身颤抖的站了出来,高举一只手对着楚流烟喊道:“楚军师,属下愿意陪生这条性命,情愿追随楚军师抗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生死不计,虽死无憾。”

这名将领刚刚表明了态度,其余的几名将领相视了一下,便走到了此人的身边,对着楚流烟异口同声的宣誓道:“我等也愿意追随楚军师抗击汉军,生死不计,虽死无憾。”

楚流烟听的这些将领俱是这般态度,面色极为欣喜,对于这些将士能够如此相助,楚流烟的心里头也是极为感动。

楚流烟微微思忖了一下,变对着眼前几位面色坚毅,视死如归的将领高声说道;“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来攻,弥月血战,双方多有损失,今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悄然掩至,应天存亡,在此一举。今日楚流烟不得不行此非常之事,诸位犯义从之,实为感佩莫名。诸位将军出次死力,惟知报国,今次得诸位鼎力襄助,流烟幸甚。”

“楚军师不必客气,我等几人均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将俱有兄弟披祸,部下阵亡之大仇,此等不共戴天的仇隙,今日就要来个了结,我们兄弟用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鲜血来祭奠昔日战死沙场的军中弟兄的亡魂。”一名领头的将领对着楚流烟如是回道。

楚流烟微微颔首,便出声言道:“将军若抱此念,今日我等乘瑕蹈隙,全力进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上的兵员,我祝将军今日于此地能偿此愿。也祝已然往生的将士的英魂能够得到安息。今日此战,一定要胜,绝不能败。”

楚流烟说完此话,就拔出佩剑,指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方位对着将领下令道:“号令部下,迅速合围,夹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勿使对方舰队的战阵成形。以免徒增伤亡,若是对手有合围进击的意图,我军的战力若是不足以克制,即刻就扬帆归航,退入水师营寨,不做纠缠,此令你等是不是都听的分明了。”

“末将领命。”几位将领听完了楚流烟的吩咐,随即跟楚流烟辞别离去,各自召集自己麾下的将士准备进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去了。

片刻之后,只见千舸竞发,战船盈江,旌旗蔽空,楚流烟所部的麾下将领依着吩咐,将战船一字排开,分成三路,左右两翼极快的就靠了过去,意图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跟饺子一样给包起来。

“将军,大事不好,不知道这番应天前来索战的将领是什么来路,对于我军水师的战法了如指掌,已然派船队围住了我汉军水师的两面的侧翼,我军俱是艨艟斗舰,实在是有心无力,施展不开。”一个将领眼看情势不妙,慌慌张张的跑到主帅张必先的跟前,对着张必先附耳说道。

张必先闻言,连忙抬眼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应天的兵船没有和自己这面的舰队正面对上,却都蜇到汉军舰队的两侧,看起来是想要形成合围之势。

一见这般情形,饶是张必先平素胆气过人,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暗自心惊:“看来应天的军中还真是有能人,来将居然使出了这种胁迫的方略,分明就是想要令汉军的战船悉数动弹不得,一时之间无法形成利用己方作战的阵形,如此看来,敌方指挥的首脑真是厉害,如此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的做法实在是令人难以逆料。莫非来者就是声名赫赫的徐达,也唯有徐达方才能够出此奇策,扭转不利的战局。”

张必先这般想来,心里头有些惊诧,同时也觉得有些兴奋,对于应天的水师之中居然出现了如此厉害的对手感到兴奋莫名,隐约觉得自己这次定然能够得偿所愿好好的和徐达交一交手,倘若有幸能够在战场上胜过了徐达,在汉王来说自然是会厚厚的奖赏自己,加官进爵也是指日可待,在汉阳的军中同僚面前也是大大的出一会彩,是一件极为有面子的事情。

想到了军中的那些将领对于自己私下里头的奚落和羞辱,张必先恨不得及早的将这个面子给找回来。

“徐达来了,徐达来了,此事真是极好,再妙也没有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和徐达见个真章,一定要将应天武将里头声名极响的徐达给打倒了,让他成为手下败将。”张必先在心里头暗自发誓。

“将军,我等如何应敌,要不要令战船各自为战,将应天前来索战的敌军战船都给击退了。”方才的将领紧盯着张必先的眼睛问道,说完之后就推到了一旁,候着张必先的回复。

张必先想了一想说道:“不必各自为战,我汉军的战船块头极大,就算是被几只应天的战船围攻,一时之间他们也是奈何不了我等的,还不如迎头奋进,找出应天的指挥之船,和对方的将领决一死战。”

“这,将军,若是直捣黄龙,倒也不错。只是眼下如此对敌,我军势必会有伤亡,还请将军三思。卑职以为此事还应该妥为斟酌,张定边将军有令,我水师的今日的要务就是保护破坏铁锁的战船,其他的事情不必去管。”那名将军颇有些怯懦的对着张必先提出自己看法,觉得还是理应慎重为上,不该如此性急的找敌军的主要战船决战。

一听了这名将领的话,生性暴烈的张必先张嘴就朝着那名将领的面上唾了一口唾沫,随即喝到:“呸,你不看看眼下的情形,应天的主力水师都打到了我等的跟前,难道我等还要一忍再忍的退避不可,这可不是本将军的作风,你方才所言的都是狗屁,甚至连狗屁都不通,你也不看看对方战船来势如此之猛,岂肯只是为了那些小战船,你方才也说了敌船倾巢而来,围攻我军的水师,我堂堂汉军水师,岂能示弱于人。哪怕是汉王在此,也会令我迎头痛击的。”

将领眼见张必先怒气汹汹的驳斥自己,心里头颇有畏惧的意态,居然连张必先唾到自己脸上的唾沫都不敢放手去擦,唯唯诺诺的一叠声说道:“将军所言甚是,将军所言甚是,是小人煳涂了,人家都欺负到了我们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等理应迎头痛击才是。”

张必先斜睨了一眼手下的将领说道:“这么说你也是同意了本将军的看法了,若是我等心意一致,那你就赶紧去传达本将军的号令,所有船只,不必改变阵形,咬着敌军厮杀,务必要将此次主动攻击我方的应天水师的主帅战船给我寻出来,不管如何,也要给我寻出来,本帅要亲自会会这只应天水师舰队的主脑人物,看到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居然胆敢在本将军面前撒野,在太岁头上动土。”

“将军所言甚是,属下马上就令人号令三军,命人即刻就将应天水师指挥此次突袭战的主帅的战船给将军找出来,好让将军可以和此人在江上对决。”那个将领慌忙接口说道。

“好,这件小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好了,你一定要尽快的将敌军主帅的战船给本将军找出来,不管你用什么样子的法子都可以,反正本帅要尽快的寻出对方的主帅是何人,你快去办。本帅也要披挂上阵,好好的松松筋骨去了。”张必先对着手下的那名将领喝令到。

那名将领慌忙奉承的说道:“如此也好,属下祝将军此次能够杀个痛快,将应天水师杀个片甲不留,落花流水的。让应天的水师将领士日后无论在何地一听到将军的威名,都会吓的魂不附体,望风披靡。”

“你这句话总算是说对了,这些年来我军水师战无不胜,也算是天下最为厉害的水师了,可是应天的朱元璋还是不依不饶的跟我们汉王做对,不就是倚仗着他手下的那帮子不成气候的水师将领们,这次我军悄然掩至,到了应天城外的江面上,原本想要水陆并进,一举就将应天城给攻破了的,可是没有想得到的是应天的朱元璋鬼心思特多,搞出了一堆破铜烂铁拦截在江面上,害的我军水师只得裹足不前,无法越过拦截在江面之上的千寻铁锁,实在是可气可恨,军中将士,咸不甘心,今日就让本将军好好的灭灭他们的威风。让应天水师全都折损在江面之上。”

“将军神威盖世,今日定能成就绝大的一份功业,属下能够叨得一份功劳,也算是极大的荣光,我祝将军旗开得胜,无往不利,摧枯拉朽一般的将应天水师灭个精光。”将领奉承了一句,随即就抱拳离开了。

运筹帷幄 第九十一章 奔袭侧翼(下)

一阵寒风从江面上掠过,吹得张必先的脸面有些生疼生疼的。

张必先忽然觉得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暗自在心里头道了一声:“我随着汉王陈友谅东征西伐,从未折过锐气,怎么今日如此心绪不宁,难道说是心里头对于素未谋面徐达颇有些忌惮,甚至不敢轻易也他交战不成?今日看应天水师举兵突袭己方舰队的主帅将军的谋略,实在高明至极,实在是不容小觑对手。只是眼下依旧不得而知此人是否就是应天的名将徐达。”

张必先心内一阵犹疑,觉得今日之胜败,恐怕不能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轻易就可取胜。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的找到对方的主帅战船,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够将对方的主帅一举拿下,就算对方的谋略再高明十分,也是无济于事。

蛇无头不行,若是能够将对方主帅擒拿了过来,也就可以轻易的瓦解对方的攻势了,就没有必要为对方层出不穷的谋略忧心伤神了。作为喜欢打硬战的张必先,对于眼下的应天水师的这种谋略攻势还是有些忌惮的,虽然仗着汉军的艨艟巨舰,一时之间还不用惧怕这种谋略,可是若是拖的久了,战船无法形成战阵,对于汉军的水师的战斗力和冲击力而言可是大打折扣之事。

楚流烟看着应天的水师围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两翼,就如蚂蚁啃食一般,攻击不休,战果不错,心里自是大定。

这时候一名将领来到了楚流烟的身边,对着楚流烟禀告道:“军师果然见识超人一等,敌军虽强,可是指挥不得其人,此人并不如何懂得兵法,眼下见其出战终是横冲直撞。我军舟小轻快,虽是挡不住他的来势勇猛。不过却容易躲闪,敌军船大身重,进退不便,我军化整为零,一拥而上,几只船只围着一只敌军的大船攻打,倒也能够略占上风,继而后军乘间进扑,足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丁丧胆。”

楚流烟莞尔一笑说道:“本军师贸然行得此计,也是迫不得已。初试锋芒,倒也效应如神,今日观之,倒也能够克制敌军。今日一战,也算是令的我军扳回一局,日后也能以此为鉴,想要战胜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倒也绝非是不可能之事。”

“楚军师所言极是,只是敌军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在我军之中寻找什么似的。只是眼下还不只得对方的意图究竟如何。”将领对着楚流烟禀报道。

“哦,真是此事。”楚流烟初一闻言,也觉得事情颇有些蹊跷,不知到对方的主帅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必管他了,你吩咐下去,若是杀伐的差不多了,就令那些军士们赶快回转,我军此次意在诱敌深入,调虎离山,以便徐达将军行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策,只要能够做到此事,今日的功果也就算完成了。”楚流烟不徐不疾的命令道。

楚流烟分拨停当,将领垂目应了一声道:“是,属下遵命。”

忽然此人大叫了一声,指着江面上的一处对着楚流烟喊道:“军师你看,敌军有异动。”

楚流烟举目一看,只见敌方阵营中冲出一只小船来,一名将军身穿着一身鲜明的盔甲,手执着盾牌,领了几十名健卒驾驭着小船,飞驰到江面,直奔自己的军中。

将领一见,便对着船上的其余兵丁喊了道:“小心在意,敌军来袭。”

说犹未了,一个军士就跑到了将领的跟前来,对着楚流烟报称有小舟驶近大船来了。

将领一听,慌忙吩咐到,“切勿让敌军靠近船只,小心戒备着,令人多准备一些强弓硬弩射去,不要让对方靠近船体。”

军士领命而下,片刻之后,就见船上射出了一阵箭雨,犹如雨点一般的落到对方的小船之上,谁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舟上早有堤防,船上的将士个个仗着护盾,密集的箭雨也丝毫没能杀伤兵丁,只见一些箭钉到了船上,密密麻麻的,好像长了蒿草一般。

军士只见小舟越来越近,心中焦急,又见箭雨也不能伤他,又去飞报楚流烟。

楚流烟闻言一怔,心中也不知到底是何意。

却听的对方的船上传来了一句暴雷般的喝问声:“敢问可是徐达元帅亲临,可否请元帅出来一见。”

言辞虽是还算恭敬,可是让人听起来却是极不舒服,瓮声瓮气的,毫无亲近的意思。

原来自手下的将领奉命走后,张必先抬眼瞻望了一阵四周的战事情形,却见双方将士绞杀到了一处,各自都有些伤亡,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等了片刻,却不见方才领命而去的将军回报到底哪一艘才是敌军主帅的座船,张必先再也按捺不住。

运筹帷幄 第九十二章 江面鏖战(上)

张必先心中焦躁,决意不在等待方才领命而去的将领的回复,自己直接下场去找出此番前来索战的应天水师主帅的座船来,张必先带着几个身边的水师随从,匆匆束好了战袍,指挥着战场就要领头冲出去。

可是没有想到应天水师的包围极为严密,不留丝毫的空隙,张必先命令属下的将士冲了几次,应为坐船过大,旁边的汉军水师的艨艟巨舰也是庞然大物,让不出腾挪的空间,故而几次三番都没能冲出包围圈去,张必先愈发的心急,索性就对着身边的一个侍卫喊道:“给本将军放下一只小船,本将军马上就要去找对方的主帅去,将对方的人头给取过来。”

身边的侍卫一听此话就知道坏了,张必先若是就如此草率的驾船出征,恐怕日后汉王责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可是若是不依从了他的话,眼下又无法过关,真是急煞了张必先手下的几个侍卫。

“将军,不可如此鲁莽行事,若是让汉王知道了此事,小的人可就遭殃了,将军孤身出战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一个将士对着张必先开口言语道。

张必先暴喝了一声道:“你想要本将军如何,今日之事若是不能将应天的水师主帅擒拿过来,你让本将军如何可以安心。如此良机,岂可错过了,你等快快准备,不需多话,若再于本将军面前饶舌一句,本将军就令人将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侍卫一听,顿时噤若寒蝉,丝毫不敢再言语,慌忙跑到船头,指挥着几名水师的将士将船上备用的一只小船给吊了下来,只听得嘭的一身,船体着水,激起了一片的水花来。

张必先生性焦躁,麾下的将士向来是知道的,如今眼见张必先一定要去找应天水师的主帅去拼杀,性子上来了谁也拦不住,也没有人敢拦阻,不过也不是人人都是如此,地下倒是也有颇为识大体的部下,悄然的调派过来了一些盾护卫手,令其他护卫在张必须的身边,以防应天水师的冷箭伤害到了张必先。

对于部众的这种安排,张必先虽然觉得有些费事,不过心里头也明白只属下之人对于自己的爱诚,故而也没有拒绝,只是催出的盾护手赶快上了小船。

等到张必先和盾护手都上了小船,还呆在船上的侍卫便欲要上前去解开缆绳,可是没有想的是张必先已然失去了耐性,拔出身边的佩剑,三下两下就将吊着小船的缆绳都给一一砍断了,随后就令人起航,头也不回的直扑入应天水师的战阵中去了。

几名依旧呆在船上,没有跟随在其身边的侍卫面面相觑,实在对于张必先将军的这番举动很是无语,只觉得张必先将军如此性急,倘若有了什么意外,自己身为护卫人员,到时候只恐无法向汉王陈友谅和张定边将军交代。

却说张必先带着几十名护盾手,驾驭这小船飞也似的直扑到应天水师的阵营之中,乘虚蹈隙的想要找出究竟哪一条船才是自己想要找的敌军主帅的座船。

可是江面上喊杀声震天,应天水师的战船和汉军水师的战场战到了一处,娇喝到了一块,实在是无法寻到对方的主帅的战船到底在何方。寻觅了一阵,依旧是毫无结果,张必先虽然觉得没有什么,可是他手下的几名水师侍卫却有些心灰意冷了,一个侍卫走到了张必先的身边说道:“将军,敌军攻势猛烈,一时之间也无法寻到对方的主帅战船是哪一艘,不如我等先行回去,再行商议。”

张必先闻言,怒目一睁,瞪着此人说道:“胡说,本将军既然是一意求战,岂能轻易退缩,你不必劝我,无论如何今日我也要和应天的水师主帅打个照面,非要将此人擒下不可,若是不能如愿本将军又岂肯干休,轻易就回转回去,岂不是堕了自己的威风。”

侍卫听得张必先如此言语,心里头知道张必先定然是心中不甘,也不好继续出口劝说,就对着张必须开口说道:“将军若是想要找到应天水师主帅所乘坐的战船,何不拦截下应天水师的一只战船,将上头的兵丁抓一个过来,随即就可以从他们口中问出应天水师主帅的座船。”

张必先一听,精神一振,便伸手使劲的拍打了几下对方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到:“说得好,说的好,这条计策确实不错,倘若不能如此,岂不是怎么也找不到对方主帅的战船,你有这般主意,为何不早说,若是这个法子能够奏效,本将军岂不是很快就能知道地方的主帅是何人了。”

张必先兴奋之下,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颠三倒四的对着身边的侍卫说了一番话。

侍卫们一见张必先的神态举止如此癫狂,心里头又是诧异又是好笑,不过却也不敢再张必先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偷偷的转过脸去抿着嘴窃笑。

张必先却毫不在意,蹬蹬的走到船头,随即就走到了一名护盾手的的面前,随即抢过对发手中的护盾,随时对着此人喝道:“这个东西先借本将军使一使,只要本将军能够将应天的水师的兵丁抓住之后,套问出一些口供来,问明白了应天水师的座船所在。”

一见的军中的主帅开口,水师护盾手丝毫也不敢有所违抗,慌忙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张必先,张必先接过护盾,放在手上掂量一一下,颇有些分量,心里头颇为一喜,知道若是用此物砸人的话,定然可以将对方砸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般想来,张必先就想要赶紧抓过一名应天的水师兵丁来问话。身边的那名护盾手也极为识趣,极快的退后了几步,将船头的自己原先所站的位置让给了张必先将军。

“将军,你看前头来了几条应天的战船,要不要属下上前去将其截留住。”一个侍卫指着前头不远处的几天应天的战船对着张必先喊道。

张必先抬眼一看,只见前头飞速的奔过来划过来几条战船,气势汹汹的,似乎是杀红了眼一般。

“来得好,本将军正愁着找不到可以问话的应天水师的兵勇,没有想到老天如此开眼,居然马上就送人给本将军,好,本将军就将这些不开眼的应天水师官兵都擒拿下来,逼问出他们主帅的战船究竟是哪一艘。”张必先极为高兴的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

“将军所言极是,这些不开眼的饿家伙居然敢来拦着将军的去路,岂不是一个个活得不耐烦了,急着去投胎,将军既然心意已定,不如让属下替着将军出手,将这群不开眼的家伙们都给杀了。”一名侍卫慌忙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张必先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眼下是探听敌军的主帅座船要紧,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本将军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些小卒子费劲伤神,只要问出应天水师的主帅的战船所在,眼下还没有必要为难这些小卒子。”

运筹帷幄 第九十三章 江面鏖战(下)

“将军英明神武,宅心仁厚,实在是人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才,属下们真是望尘莫及,再怎么也赶不上将军的万一。这些不长眼的家伙能够碰到将军,也算是他们前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另一名侍卫借口就颂扬道。

张必先闻言,嘿嘿一笑说道:“不错,你小子还算有良心,知道说一下本将军的好话,好,只要你在本将军手下老老实实的做事,本将军也绝对不会亏待于你。此番若是能够将应天城市攻下来,本将军就在汉王面前保举你一下,让你加官进爵,连升三级。本将军这么做,总算是没有亏待于你吧。”

一听张必先将军肯如此为自己出力,几名侍卫觉得此种大恩,实在是非比寻常,平素虽然常常挨性情暴躁,喜怒无常的张必先将军的肆意大骂,可是他们从心里头还是极为尊重张必先的,他们觉得张必先能够如此为他们考虑,也是张将军肯于共患难同富贵的表现。眼下又听得张必先如此这般的为自己谋划打算想法,这几名侍卫受宠若惊之余,心里头对于张必先的情谊是极为感动的。

“将军不必如此,平素将军对于我军的将士已然是极为照顾了,今次我等随着将军出征,也是因为极为仰慕将军的风格,我汉军营帐之中的将领多不胜数,不过能够有将军这般魅力的军中猛将,究属凤毛麟角,实在是极为稀罕,我等以后情愿追随将军,生死荣辱,在所不计。”一民侍卫对着张必先宣誓一般的说道。

“没错,我等跟着将军总算是跟对了人,无论如何将军还是极为卫护我等,今日之事,本是小事一桩,不劳将军费力,就由着我们兄弟几个先行替着将军料理了此事,如此小事,将军也要如此出手,岂非表明我汉阳无人军中了么。”

张必先颇为洒脱的对着几名侍卫言道:“你等不必谢我,也不必插手此事,汉阳军中多有人才,绝非只是本将军一人而已,不够无论如何,我等都必须要好好的替着汉王效力,帮助汉王剪除敌对的应天的吴国公朱元璋的势力,等到汉王正式登基,一统天下的时候,就可以好好的去汉王那边领赏了。”

“张将军,即便汉王的赏赐在如何吩咐,那也不过是汉王的赏赐,我等侍奉了将军这么多年,对于将军的情谊将军自然也是心里头清楚的很,将军对于我等的情谊,我等没齿难忘。不管如何,我等也愿意追随将军,不离不弃,就是有感于将军对于我等将士的恩德。”另一名侍卫也接口附和道。

张必先听了身边的侍卫的言辞,心里头也是颇为感动,这些年来张必先专以恩结属下为念,身体力行,无一时一刻不在意此事,今日看来总算是有了一些微末的成效,起码这些时常护卫在自己身边的侍卫当中颇有些人对于自己是极度的忠心耿耿,也可以说这些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终于有了些许的回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当年自己执意要爱护下属,恩结手下之人,总算是没有白白的浪费了心机。

“张将军,敌军的战船快要撞到我军的战船上了,等下要不要属下先行杀过去,牵制一下对手,不管如何,应天的水师里头依旧还有许多可怕的对手,眼下我们又不在坚固异常的大船之上,若是和对方的几条大船同时硬拼起来,胜负犹是未知之数,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将军轻易的身涉贤弟,这是汉王的委托,也是张定边将军的祝福,对付敌人的战船,就请张将军先行退后,让我等先行帮着将军料理了此事,其余的事情等到回到了营帐之中再说,还请张将军示下。”一名侍卫主动请缨的对着张必先开口说道。

“说来也是,本将军对于这些小兵小卒也是毫无战斗的欲望,不过想到他们后头隐伏着一个极为厉害的对手,本将军依旧是心里头按捺不住,这些小船既然是冲着这条船来的,本将军就好好的和他们斗上一阵子,看看这些人究竟有什么本事,胆敢来拦截了本将军的去路。”张必先微微笑着对着几名侍卫说道。

“将军小心,对方船上的狗崽子放箭过来了,小心在意,不可轻忽。”一个侍卫暴喝道。

张必先连忙回眼一瞧,之间一道极快的流光直扑自己的面门而来,显然不是太阳的东西,显然是一件极为锋利的物件,看来是对方开始放冷箭了,张必先心里头颇有些奇怪,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张必先只是微微的盯着箭头来路,等着箭头快要欺进面门的时候,猛地伸手一抓,在属下的部众的惊慌声中,张必先已然抓住了箭尾,箭头只差几分就要刺入张必先的脸颊上了。

“将军,你没事吧,不知道是哪个狗崽子,居然如此大胆,暗箭伤人,实在是太可恶而来。”一名专责护卫张必先的安全的侍卫暴跳如雷的说道。

张必先伸手将手中抓住的箭送到了自己身边来,细细的看了一阵,之间上头雕刻着“应天”两个字,显然是应天的兵器局所制造的。

“没事,如此小小的一根箭算得了什么,本将军出生入死,根本就没有将这些劳舍子的东西放在眼里,对于这些事情而言,也是寻常的很。没有一丝一毫可惊奇的地方。”张必先哈哈一笑,觉得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将军,对方的船只靠到我军边上了。”

“好,这样也好,对方来了,我也可以省下一番力气了。”说罢,张必先上前一步,跨到了应天水师的一只船上,随即举着盾牌一扫,将几个冲到跟前的应天水师的兵丁给扫落到了讲水之中。

几名侍卫也带回护盾手冲了过来,冲到了张定边的身边,也将船上剩下的几名应天水师打落了几个到江水中去了。

张定边嘿嘿一笑,拿着盾牌压服了一名正要抵抗的应天水师的将士,随即喝问道:“应天水师的主帅的战船何在,只要你说出来,本将军今日就饶你一死,若是不说,本将军马上将你打成肉酱。”

那名将士一看张定边如此威猛,就抖抖索索的指了指前方的战穿说道:“前方的那个大战船就是我军的主帅的战船。”

张定边问的真切,就抬起一脚,将对方踢落到了江中。

“弟兄们,随我杀过去,找对方的这些将领算算账。”张定边大手一挥,就带着属下回到了自己的战船,随即便命人向楚流烟的座船靠了过去。

等到挨到了近前,张定边以为对方就是徐达,心里头倒是起了一点谨慎的念头,就远远的问了一句。

他的嗓门极大,楚流烟在站船头回了一句:“我乃徐达帐下的将领,并非是徐将军亲临。”

徐达远远的看见两军战到了一处,心里头知道是楚流烟有意成全自己,觉得机不可失,就下令攻击。

厮杀开始了。

这注定了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

一方面是兵强马壮、蓄势待发的徐达军队,一方面是兵精将良的陈友谅部众。陈友谅还拥有强大的战舰,这是徐达军队所没有的优势。可是徐达心中也清清楚楚的知道,此次背水一战,已经是在所难免。既然不能避免,就只有竭尽全力厮杀到底。

对于这场战争,陈友谅也深知早已经避免不了。他做好了全副准备,等待徐达的进攻。如今,陈友谅攻打应天,又拥有强大的兵力战船,原是不需要把朱元璋的军队放在心上的。可是如今徐达坐镇,情况大不相同。

徐达乃一代名将,对打仗布阵都深有研究,他身边又有楚流烟、常遇春等人的协助,更加是如虎添翼。陈友谅尽管已经有了七分胜券,却仍旧是小心翼翼。唯恐一个闪失,丢去半壁江山。这是陈友谅的谨慎之处,也是陈友谅最聪明的地方。

唯一让陈友谅欣慰的是,战舰的秘密,徐达研究了很久,都没有研究出来。在江面上打仗,拥有强大的战舰,无疑是控制了先机,掌握了局势。

陈友谅和徐达,对峙太久太久,他们都盼望着能有象今天这样一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血拼。不管谁胜谁负,不管如何血流成河,这场战争注定了是胜者王侯败者寇。所以,双方都用尽了他们能出的最大全力。

天地间,一片嘶喊的声音,江面上,到处是人山人海。所到之处,刀光剑影,鲜血染红了大江,整条江都变成了鲜血一样的颜色,每个人的心里都涌动着一股冲动,都孕育着搏杀的精神。

运筹帷幄 第九十四章 破釜沉舟(上)

徐达心里头明白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莫过于先行攻击敌军的破坏拦江铁锁的部队,只要能够将这只船队打垮了,就能够极大的限制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行动。倘若让敌军的船队将千寻铁锁悉数破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就可畅行无阻,敌我力量悬殊,应天水师势必会面临灭顶之灾。

一旦应天的水师败亡,营寨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攻破的话,汉军挥兵一指,应天城的存亡就殊难预料了,对着这些前景,最为统兵大帅的徐达心里头不知道盘算了多少次,早就已然了然于胸了。

方才见到楚流烟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发动了攻击,虽然是出乎徐达的意料之外,不过徐达也知道楚流烟必然是想要拖着护航的敌军舰队,为自己能够一举歼灭正在破坏铁锁的船队制造机会,眼下看来楚流烟依然是办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徐达果断的命令手下的战船快速靠近敌军的战船,勒令部下伺机将破坏铁锁的船队全部给歼灭在江面之上。

徐达麾下的应天水师的将领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都是吃败仗,今日见到有这等的机会,个个欢欣鼓舞飞,争先恐后的驱使着部下潮水一般的向铁锁边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船队涌了过去,势必要就对方的船队上的敌方将士一一扫荡干净。

一名将领的船速最快,直直的撞到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的一只正在用油锅熔炼铁锁的船只的船舷上,一下子将对方的撞到横着飘移了一大截,船上的士兵力士一时张立不稳,全都摔倒在船板之上。

将领急急令麾下的将士们取出钩链来,甩了船去了,勾住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船只,还不能船只看上去,随即就带着麾下的将士跳了过去,挥动手中的刀剑,对着方才倒带地上,正欲起身抗击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们噼头盖脑的就砍了下来。

片刻之间,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船只上的水师将士哀号之声响成一片,好些尚未起身的水师将士都去见了阎王,一命呜唿了。

另一边,其他的将领一见此人做了这般事体,心里头极为钦羡,纷纷下令自己麾下的水师军士快快上前,堵住那些正在破坏铁锁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的船只。一听上官有令,这些将士自然也是极为踊跃,心中也是知道今日就是报仇血红好日子,若是不能将对方的水师船队击溃,恐怕日后对方就会来对付自己,这些将士心中倶是这般看法。

你死我活,在此一战,将士们心坚如铁,手中自然也不怠慢,迅速的滑动着,极快的冲到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跟前。

“弟兄们,给老子冲,替着上次阵亡的水师兄弟们报仇雪恨,今日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跟着本将军杀过去,将这些狗崽子们都杀掉,剁成肉酱丢到江里头去喂鱼。”一名将领站立在船头,叫嚣着带着一般水师将士直奔对方的船只之上,挥舞着手中的刀剑砍向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勇。手起刀落,将领已然杀了好几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兵丁。

一名正在拿着钳子将铁锁夹到油锅里头熔炼的力士见势不好,正欲扭头从船只的一侧跳入水中逃生,杀的性起的应天水师将领却容不得他如此,随即跨前了几步,逼到近前来,举刀斜斜的一噼,就如切西瓜一般马上就将正欲要逃命的力士的脑袋砍落了下来。一颗人头扑哧一声掉落到了油锅里头,只听嗤嗤几声,人头就变得焦黑一片,面目模煳,散发出焦臭难闻的味道,其间却夹杂着一丝奇异的肉香味,令得几名跟随着将领杀到了油锅面前的应天水师的兵丁不由弯下了腰,呕吐了起来。

将领暴喝了一声道:“不过是煮了一个人头而已,你等不必如此,还是快快的随我前去杀敌要紧,不要在此耽搁了。徐元帅有令,今日必须将这些破坏拦江铁锁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一一损毁了,不可留下一条船给汉军拦截回去。”

“将军,为何不将这条船给开回去,船上的汉军都叫咱们给杀了,好好的毁了这条船作甚,还不如将兄弟们拉回去,也好作为我等的战利品。”一名兵勇出声询问道。

“不可,徐达元帅命令我等不必留下船只,而是要将船上的油锅等物品损毁了,应天水师的舰队远远不如汉阳城的水师舰队厉害,若是让他们给追上了,岂不是鸡飞蛋打,物归原主了去。你等莫非能够担保可是不在敌军强大的舰队手中保住这些战船么?”将领对着身边的几名兵丁厉声喝问道。

几名兵丁倶是摇头答道:“我等并无这份本事,元帅所言极是,不能将这而船留给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今日我等侥幸胜了这一战,也是军中的其他兄弟拖住了汉军水师的舰队,我等今日也不能如此轻易取胜。若是对上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那些怪物一般的战船,恐怕我等只有逃命的份,丝毫没有的办法。想要保住这些船无非就是痴心妄想,对着这些事情而言,如是真正遇到那些怪物战船,决计是保不住这些船只的。”

将领哈哈一笑说道:“这一点元帅早就筹划好了,所以方才令我等速战速决,不必恋战,眼下看来这些事情都已然让徐达将军给料中了,无论如何,我等只要听从元帅的命令,就决不会错的。”此人对于徐达极为倾心,对于徐达的谋虑更是极为佩服。

“将军说的不错,只要我等听从徐达将军的命令,那就决计也错不了。”一众将士齐声附和此名将领道。

“好,既然诸位均无异议,那就开始动手将这条船给损毁掉。破铜烂铁就将他丢到江里去好了。”将领对着属下的兵丁命令道。

听得上官有此命令,将士们应了一声得令,马上开始动手将船上的铁钳子之类的物件搜寻了出来,随即丢到了江水里头去了。

“将军,船上的物件都让我等给丢到了水里头去了,只是这个炉子油锅是一体的,实在是太重了,没有法子将他丢到江里头去,实在是有些太庞大也太重了,我等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一名将士对着将领汇报道。

将领上前了几步,盯着眼前的炉子和油锅打量了几眼,自然也发现了将士所言之事确实有些棘手,他试着上前飞起一脚,对着炉子和铁锅狠命踢了一脚,炉子和油锅纹丝不动的,倒是将自己的脚给踢伤了。

将领哎呦一声,低下身子抓做自己的脚揉了起来,不由得咒骂了一声道:“鬼知道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将领弄得什么鬼东西,害的老子的脚都给磕伤了。”

一旁的将士慌忙上前扶住了将领,对着他说的:“将军,你没事吧。”

将领一把将上前来扶自己的兵勇推开了一把,随即喊道:"没事,不就是一个破铁炉子一个烂锅子么,莫非本将军还奈何不了你了,说着就从一名兵丁手中取过一面盾牌,对着炉子横扫了过去,可是没有想到炉子安放的几位牢固,这一下非但没有将炉子掀翻了,反而是自己手中的盾牌给磕飞了,扑通一声躲到了船外的水里头。

一见依旧是奈何不了这个破炉子,将领自然是极为生气,不过这下子也学乖了,不在用其他的东西往炉子上招唿了,而是围着炉子绕了一个圈,细细的看了一遍,方才明白了关窍,原来炉子的下部分嵌入了船体之中,先来定是被工匠弄得和船板连成一体了,若是想要拆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费时费力,一时之间不容易办得到。

将领沉思了一阵,毅然绝然的对着围到了身边的水军将士说道:“这炉子已然和船体密不可分了,我等眼下也没有功夫拆除它,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一众将士连忙追问道:“将军,你说到底如何做,才能将这个炉子给损毁了,你要你开口,我等立刻就去办。”

将领抬起头来,一字一顿的回答道:“眼下别无他法,唯有将此船凿穿了这么一个法子了。”

“将军所言极是,这条船反正也是不要了,不如将让它弄沉了好了,还不会让它落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手中。”

“没错,我也同意将军的意思,反正此船于我毫无助益,不如凿沉了它。”

徐达站在船头,微笑的看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船队一艘接着一艘的沉到了江中,寒风掠过他的面庞却丝毫没有冷意。风中隐约传来了厮杀的声音,想来是楚流烟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正在鏖战。

“不知道流烟那边战况如何。”徐达心里头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运筹帷幄 第九十五章 破釜沉舟(下)

且不说徐达下令对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破坏拦江铁锁的船队发起毁灭性的攻击,转眼来看和楚流烟的座船对上了的张必先。

张必先令人放下小船,随即带着一些侍卫和护盾手一起驾船在交战的两军之间寻找此次来犯的应天指挥的座船。

原本是一无所获的,后来听了身边的一名侍卫的建议,很快的就问出了座船,自然也就不肯放过这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即刻直奔楚流烟的座船而去了。

楚流烟自船上看着此人来势汹汹的气势,心知定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之人,心下又想来了徐达在自己出发时候对于自己的叮咛,觉得没有必要恋战,还是先行退回应天水师的营寨去,好好的将息一阵,摆脱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纠缠。

不过心念方定,就听得小船上的敌军将领的叫喝声,犹如暴雷一般的极为响亮,不够实在是有些粗鲁。

楚流烟一听就明白这也样子的将领作战极为直截了当,只可智取,不可硬碰,若是惹恼了这种将领,日后的麻烦事情可就数不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