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汉军水师统领大人如此言语,亲卫不免有些困惑的会话道:“将军,你所言的邹宰辅到底是何人。眼下饿宰辅不是张定边张大人么。”

属下的亲卫如此见问,汉军水师统领大人也明白了过来,自是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不过言辞已然出了口,便是覆水难收了,故而也不得不略微敷衍了几句道:“你不知道邹宰辅是何人倒也不怪你,那可是我们天完国的军中响当当的人物,攻城略地,杀敌拔寨,我跟着宰辅可是无往而不胜。嗨,要是再以前,你等和我倶是他的麾下将士。在他手下打战你就瞧好了,只要你听从他的吩咐,管保你战者必胜,攻无不克。”

听得水师统领大人如此言语,亲卫自是有些好奇的追问了一句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实在是太有有些匪夷所思了,莫非这邹大人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不成,否则哪里有这般厉害的本事。统领大人,莫非这邹宰辅有三头六臂不成,否则的话属下实在是有些行不通邹宰辅如何能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属下的话语里头有质疑此事的意味,汉军水师统领为人虽是粗蛮,不过对于此事却是心知肚明,毕竟这话语风口对于自己平素所敬重的水师前辈而发,听着心里头总是觉得有些不得劲,可是从这名亲卫的话里头却也能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了,眼下也只有搪塞一阵再说。

“瞎说,邹宰辅如何会有三头六臂,本统领最看不惯的便是则是江湖上那些什么金、皮、彩、挂、评、团、调、柳之类的勾当了,莫说的如此侮辱了邹宰辅,便是就本统领做过几年属员的份上,本统领也不得不服。”这名应天水师将领有些闲闲的宕开一句说道。

如此一来,就把身边的几名亲卫的好奇心都给掉了起来,这些人觉得其中大有文章,便顾不地仪注了,纷纷在这名水师统领身边七嘴八舌的问道:“统领,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我等虽是听说过此人,也知道此人是个大大的英雄,可是都是一些江湖留言,于事实毕竟是隔膜了一些,统领大人若是能够示下,卑职等无不感激不尽。”

听得麾下的亲卫倶是这般说法,这名水师统领也来了兴头,想要好好的跟着身边的亲卫说上几句,略作踌躇之后,便以一种耸人听闻的语气开口言道:“你等倶是是白活了,邹普胜邹宰辅当年可是天底下权柄最重的人物之一,其人是水寇出生,打战极为厉害,水战更是无人能及,当年我在他手下摧枯拉朽般的将好多元朝鞑子的城池给收复了,那时候打战可痛快了。”

运筹帷幄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争功诿过

“如此厉害,如何却不见汉王对这名将军加以礼遇,极尽尊荣?”身边的一名亲卫听得统领如此言语,心下有些纳闷,相熟已捻,自是不用避讳什么,故而就将心中的疑惑和盘托出。

这话不问反而好,如今这么一问,倒是把方才高谈阔论,意气飞扬的那名水师将领满肚子的话给憋了回去,面色顿时阴黯了下来,拉长着一张马脸对着此人大声呵斥道:“你懂什么,恩出自上,岂是你等这些不入流的可以参知的。”

那名被训斥了一句的亲卫自是不敢还口,满脸尴尬之色。

不过平素和他交好的一名亲卫,见得同在将军面前行走的那名侍卫抱愧于心,面色上极为不好看,自是有心替他遮拦一二,便在一旁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声:“照统领的说法这人是大有战功之人,虽说是赏陟之权,操之于上,可是为汉王立下的如此大功,汉王却没有相应的酬庸。如此看来并非是臣职有亏,可是汉王有功不赏,似乎不是恩遇功臣之道。”

这番话自是对汉王有所攻讦,不过这些亲卫和统领的关系极为熟稔,平素更是形迹不拘,常在一起某一夕之欢,说话随便自是惯常之事。今日这番话虽是语有所指,可是听得汉王水师统领的耳朵里头,却也是不以为忤,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这番话虽是忤逆之言,却无不合之义,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眼下本统领也没有这个功夫和你等慢慢的叙述,不过汉王贵为我等的主上,不可轻易张口诽谤,以免落入了外人的耳目之中,大有挂碍之处。”

闻得此言,这些亲卫自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发言驳诘,心知统领若是不愿意跟自己吐露实情,想来此事必然是非同小可之事,知道的少一些说不定还能免祸。岂不闻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这名水师统领的的训话倒也不无道理,这些亲卫听得统领如此训诫,心下倶是一寒,虽知此事中间必有情弊,可是却跟自己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

如此想来,这些亲卫就收起了好奇之心,觉得此事都是上头的事情,自己这等微末的职衔,自是无法得预其间。

眼下便是安之若素,自无不可,故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身边的这些汉军水师亲卫个个强打起精神来,以便好好帮着统领大人一起应付眼下的情势。

亲卫们静默了一阵,那名最为受到汉军水师的统领大人赏识的亲卫觉得如此下去也不是个事,便对着这名水师统领开口言道:“将军,看来应天水师将士依旧有心要与我一战,不过看眼下的这等情形,应天水师已然是弹尽粮绝飞,方才应天水师出阵对着我等水师发了一阵弩箭,据属下侦知,应当是应天水师最后的一批弓弩了,大江之上,水战自是为弓弩为先,眼下看来是我等立功的好时机了。只要追上应天水师,必可将其全部擒获,无一漏网。”

听得这名亲卫如此言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自是心中欢欣鼓舞,觉得这名亲卫说的甚是,眼下确实是个极好的机会,若是能够好好的把住这个机会,这一番的战功也就有了。

心中怀着这般的想法,这名水师将领就对着亲卫开口言道:“好小子,话说的不错,你方才的这番见识深得我心。据本统领观之,眼前的那艘应天水师已然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了,这是垂死一战的意味,派出那艘船来,本意像是要骚扰我等一阵,令我等乱了阵脚,应天水师便可趁机开溜,不过有本统领在此,岂能容得这些水师兵勇如此嚣张,本统领要令应天水师的如意算盘悉数破灭。”

听得统领大人这般的豪言壮语,身边的亲卫自是奉承不绝。

“统领大人真是高明之至,汉军的一举一动无不在统领圣明务必的烛照之中。”一名亲卫极为见机,第一个张口奉承道。

其他的统领大人身边的亲卫也是不甘人后,吩咐大发谀词,大捧特捧对着这名汉军水师统领开口言道。

“那是当然,就凭洞烛先机,克敌制胜这一点上,军中的将领谁也及不上我们统领,不管应天水师如何厉害,只要我们统领亲自出马,对方也只有甘拜下风,俯首称臣的份。总比有人主动请缨,到头来却是折戟沉沙,铩羽而归,还被对手乘虚蹈隙的攻击了一阵,弄的阵脚大乱来的济事多了。”另外一名亲卫反应也是不慢,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脱口就对方才的那名亲卫附和到,顺便也将那名自己看不顺眼的亲卫讥讽了一顿,话语之间暗暗指责对方办事不力,不得不将统领大人抬出来收拾眼下的残局。

被嘲讽了一顿的那名亲卫也是心思玲珑,一听这人如此说话,自然是明白对方是有意要在汉军水师统领面前贬斥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名亲卫自是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道:“那也总比有人连船舱都不敢出,龟缩在里头只顾喝酒,对于外头的事情不闻不问,高高挂起,事前毫无戒备,只知道徒托空言,崇尚纸上空谈,临了百无一用,事到临头了才知道出兵反击来的来的好。”

这番驳诘倒也是极为厉害,那名亲卫听得这番反击,心里头也是怨愤不已,冲口说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说谁只知道徒托空言,崇尚纸上空谈,百无一用,若是说的不分明,我可饶不了你。”

那名亲卫仗着自己是汉军水师统领面前的第一红人,平素对于其他的同僚都是不屑一顾,眼下听得对手如此言语,便嗤之以鼻的开口言道:“我也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谁,不过诸君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扪心自问,自然也就知道了,何须多此一问。”

这名汉军水师亲卫的态度只是激怒了对手,真欲要上前和他拼命,却不妨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脸色铁青的暴喝了一身道:“你等不要如此拉拉扯扯的,眼下都是什么时候了,你等尚且不能和衷共济,共渡时艰,还在此相互攻讦,相持不下,这般下去,不要说去打应天水师了,恐怕自己人心下先起来矛盾,不用人家打我们,我等自己内部就先分崩离析了。”

亲卫们听得这声暴喝,不由的转脸去看那名汉军水师统领,只见这名汉军水师统领大人面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犹是越动不已,心下明白统领今个儿是真的生气不小,也不敢出言为同袍略为缓颊,生怕一句不慎,触怒了统领大人,大小又是一顿训斥。

亲卫中自然也是有个别老成的,眼下没法下了台面,只好回过头去拉住了两名互有敌意的亲卫同僚,百般劝慰,让他们不要在统领面前起冲突。

汉军水师统领在一旁听得心浮气躁的,便没有好声气的开口呵斥道:“你等若是再行在本统领面前如此言语,互相攻讦,不要怪本统领不留情面,将你等二人全都撵出水师兵营去,让你等永世无法回来。”

听得汉军水师统领口中说出了这番言辞,两名互为寇仇的亲卫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若是真的被统领大人赶出了水师,非但前功尽弃,眼前的富贵不保,日后必然还有数之不尽的麻烦,这等大事,可不能视为儿戏!看来眼下不得不虚与委蛇,暂且在统领大人面前和对方和好,日后有机会,再跟对方算清今日之账。

两人均是心同此念,也就有些扭捏的主动走到汉军水师统领面前,扑通两声就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对着统领大人表明了自己方才的做法是在是荒唐,保证日后绝不会出这种事情,不让统领大人在这等情事上头操心等等,最后还说两人经此一役,自当和好如初,日后绝不互相攻讦,让统领大人难堪之类的言辞。

汉军水师统领原本也只是虚言恫吓自己属下的两名侍卫,眼下见得两名亲卫倶有悔过之意,也就借坡下驴,扳着脸对着两名亲卫训诫道:“你等二人倶是本统领的腹心,原本就当和衷共济,匡助本统领,如何可以这般相互敌视怨恨,如同寇仇。以后不许你等再如此行事,若是再让本将军见到这等荒谬绝伦的事体,小心本统领要了你等的脑袋,绝不宽贷。”

两名水师亲卫听得统领大人这番训诫,自是心生惧意,不得不情词恳切辞恳切的相互致歉了一番,听起来倒是和乐融融的,其实心里头倶是将对方恨的要死,觉得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对手置之死地不可。

汉军水师统领大人确实见不及此,眼看着两名亲卫这般亲热融洽的样子,还真的以为令人尽弃前嫌,和衷共济了,心下也是颇有些得意,觉得还是自己的情面管用,轻轻巧巧的一番话就让属下俯首听命,不敢轻易驳诘。

属下奉命微谨,不敢稍有违逆,如此威风八面,也不枉自己当了水师的统领,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自是至理名言。

汉军水师统领如此想来,面上不由露出了骄狂得志的脸色,身边的亲卫知道统领的自盼得意的毛病又犯了,不过也不敢在统领面前揭破此事,深怕坏了统领的面子,故而都是隐忍不言。

汉军水师统领喜过了一阵,方才想起眼下的情势来,就走到船舷边上张眼眺望,之间离着汉军水师的战船似乎越追越近了,看起来过不了过久,就可以将对方给追上了,心下不觉跃跃欲试,极为想要在阵上大展一番手脚,将被应天水师掳掠过去的原本属于汉军水师的战舰给夺取回来。

正当欢欣鼓舞之际,一名亲卫再一旁提醒道:“统领大人,其他的战船也追了上来,看样子,其他的将军也都想要占这个便宜,只是我们船上被应天水师搅和了两次,折损了不少的将士,其他战船确实分毫无损好,居然赶上了跟我等抢这份战功,实在是可耻之尤。”

听得亲卫如此言语,这名水师统领不由微微一怔,呆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循着这名亲卫所指的方位打量了一阵,果然见到其他的战船也都尾随着自己的战船后面跟了过来,帆上鼓足了风,看起来这名亲卫所言不虚,这些战船倶是要上前去跟自己争功的。

“贼娘的,这些人方才打仗的时候连个影子都见不到,眼下见到有便宜可占,就如逐臭的蚊蝇一把群聚而来,想要从老子手中抢功劳,真不是东西,对了这些船不是被咱们甩在后头的么,怎么给追上来了。”这名汉军水师有些困惑的对着身边的亲卫问道。

这问话倒也不难,极为容易回答,只是其中有些忌讳,这名亲卫吭吭哧哧的半天,也没有说出所以然来。

汉军水师见得不是个事儿,也就放过此人,走到另外一名侍卫面前,将其人揪了过来,对着这人开口问道:“本统领问你,这事你可知晓不,若是知晓,就跟本统领说一说。”

方才那名亲卫慌忙对着此人眨眼示意,令他不要将其间的缘由说给汉军水师统领听。

这名亲卫被这名统领如此一抓,自是有些惶恐,也顾不得得罪同僚了,便对着这名水师统领胡乱点头说道:“属下知道此事,统领你将小人抓的太紧了,小人快喘不过气来了。统领大人饶命呀。”

统领大人原本就是要临之以威,眼下见得这名亲卫讨饶不已,就松开了手。

手一松开,那名水师亲卫就翻跌了下来,落到了甲板上,梗着脖子喘了好一阵,方才将气给喘顺过来。

这时候旁边的汉军水师将领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一步跨到了此人面前,张口呵斥道:“如何,这下可以跟本统领说了吧。”

事已至此,也是无法可想,此人就将那个情由说了出来:“统领大人,方才应天水师向我们船上乱射了一阵,水师将士惊惶失措,自是不安于位,如此一来,就耽搁了行程,故而让军中的其他水师战船给追了上来。”

听得此人这番解释,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侧着头细细思忖了片刻,觉得这名亲卫说的不无道理,看来眼下只有一个法子不让其他的战船分功了。

汉军统领随即下令合船上下,一体用命,鼓足了劲朝眼前的那艘势在必得的应天水师掳掠过去的汉军水师战船追击过去。

片刻之后,其他的战船上的将领也发现了领头的战船的意图,自是不肯相让,也卯足了劲,紧随其后朝着楚流烟所在的战船一阵风般的追逐了过去。

负责探看的应天水师将士发现了这般情形,自是过来跟楚流烟禀报。

“楚军师,汉军水师已有异动,看情形是不愿放过我等,尾随而来的多艘汉军水师战船已然是全速朝着我军奔袭而来,看起来对方是非要将我等截获不可了,眼下情势可虑,属下不得不禀告一声,是战是撤,还请军师定夺。”这名水师将士对着楚流烟问计道。

楚流烟眼睛一亮,对着这名自己派遣出去负责探看汉军战船情势的水师将士开口问道:“汉军水师的动静你等肯定么,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是否真的意图染指我们坐下的战船。这一点是否确凿无疑,你有无十成的把握?”

听的楚军师问道如此郑重,这名水师将士知道事关重大,不由偷眼看了一下楚军师,只见楚流烟紧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水师将士踌躇了一下,定了定神,方才挺胸肃容对着楚流烟斩钉截铁的言语道:“事无可疑,属下能够确定汉军水师必是奔袭我等而来,而且看情形,汉军水师越迫越近,我军水师是没法将对方轻易甩脱掉了。”

“好,如此甚好,正合我意。”楚流烟闻得此言,紧绷着的面色也松弛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妍丽的笑容来。

见得楚流烟有此表示,水师将士心下不由诧异不已。眼下是敌众我寡的局面,若是让汉军水师给追击上来,面对着坚甲利兵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应天水师将士虽是骁勇,却也无法抗衡比自己强大的多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到时候大战一起,玉石俱焚,可就生死难卜了,不知楚军师非但不惧,反而面露笑容,实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心下念及此处,应天水师将士便用略带有些疑惑的语调对着楚流烟请示道:“楚军师,如今汉军水师大兵压境,我等是战是走,要听凭楚军师一言决之,我等水师虽是不敌,不过楚军师若是有命,我等也绝不会吝惜区区性命,定然要与数倍于我的汉军水师奋战到底,同归于尽。不过眼下的局势若是轻抵其锋,属下恐怕军中的水师将士定会折损泰半,于军不利。”

楚流烟听得这名水师将士如此言语,心下也明白此人是劝谏自己眼下暂且避过汉军水师舰队的锋芒,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与汉军水师兵戎相见。

运筹帷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攻守异势

楚流烟心感于此,对于应天水师将士曲为劝谏的胸臆自是洞然,却也不去说破此事,只是闲闲的问道:“那么,此事依你看来,本军师究竟如何处置方才妥当。”

听得楚军师下问,这名应天水师将士自感惶恐,便逊谢不敏的对着楚流烟拜谢道:“军机大事,其实属下所能妄参末议的。兹事体大,军师理当会同其他船上的其他将领,共同商议筹划一番,才好裁夺。”

楚流烟听得他这般说法,心中此人心中已有定见,只是不愿随口乱说,故而才会有这般说辞。

“其他将军的看法是其他将领的看法,本军师眼下问的是你的看法。你如是觉得自己的主意不能随意说出口,害怕有人说你的不是,这倒是不打紧,你不妨说一说你自己的想法,就当是本军师兴致所至,聊做一听而已。”

听得楚军师有此表示,汉军水师将士也放下心来,觉得此事不管自己如何言语,楚军师都不会怪罪的,而且从楚军师的话语之间也得知了楚军师定然替着自己遮掩此事,就算日后若是有人以此为由,要与自己为难,楚军师也是会悉心维护自己。

有此想法,汉军水师将士自觉今日将自己的顾及对着楚军师和盘托出,并无不可。

“楚军师,照着属下看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志在必得,不将此船追上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要撤离此地,眼下唯一一个法子,就是挑选一些勇武将士,将船上悬着的小船悉数下水,以此抗拒一阵,方才可以抽出功夫来让这条船安然走避。据属下看来,这艘汉军战船价值不菲,且尚有许多机巧,对于我军会师而言至为重要,若是不幸又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个夺了回去,我等就算是白忙活了一场。”

楚流烟听得这名水师将士如此言语,心下也是大为惊奇,没有想到这名汉军水师将士见识如此之深,对于这艘汉军战船的见地绝非寻常。

如此想来,楚流烟对于此人的意见倒也是大为重视,便开口言道:“你所言之事倒也不无道理,只是本军师不能为了这艘船,而将船上的将士置之不顾。本军师有个问题,若是此时本军师下令撤离,我军有几分机会安然撤走。”

这名水师将领听得楚流烟如此问话,垂着头略略思忖了一下,便抬头对着楚流烟言道:“至多不过两分而已,而且还要看风向是否得宜,否则的话,就连半分走脱的可能也无。”

楚流烟的心下蓦地一沉,据这名应天水师将士所言,眼下就算是脱身离去,还要看风向,可是目下的风向对于追兵极为有利,看着远处的帆扯的极足,足见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是不肯放过这艘船,势在必得的。

可是若不听从这名水师将士的意见,到时候真的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追上的话,自是困顿异常,丝毫没有机会走脱,战败之后,只怕要身陷囹圄。

这一点眼下倒是不必想他,只是应天水师弟兄的性命无法加以保全,对于楚流烟而言自觉难堪异常,无论如何,这些应天水师将士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算是真的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对自己口出一句怨言。

可是自己又何忍坐视这么多的水师将士因为自己的一通命令而殒命于此,丧身江中,成了鱼鳖口食呢。

楚流烟心下不觉有些迟疑不决,眼下情势战也可,不战也可,可是若是自己首施两端,恐怕遗祸无穷。

这般想来,楚流烟心头真是懊恼不已,不知道当下的局面究竟如何应对为宜。

正当楚流烟心下犹豫未决之际,一名水师急匆匆的跑来,面有喜色的对着楚流烟言道:“楚军师,援兵到了,方才江上起了一阵大雾,差点失却了援兵的行踪,不过眼下好了,雾气散去了,援兵就在不远的前头,开来即便不派人接头,援兵也能明白我们这艘战船目下的情势。”楚流烟闻得此言,心中大是喜悦,便对着那名水师将领开口言道:“援兵既然到了,一客不烦二主,就劳烦将军吩咐船上的传令兵,打出旗语,命援兵部下阵仗,将追击而至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一网打尽,如此便可将其陷入我军的包围圈中,如此一来便可将其悉数围困,若是事情顺遂,接下来就可和徐达元帅麾下的应天水师战船桴鼓相应,围点打援,让围困我军殿后所部将士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阵不攻自破,分崩离析。”

听得楚流烟有此言语,这名应天水师将领自是心中高兴,就对着楚流烟开口言道;“军师的谋略真是深远,末将实在是佩服之至,军师于此稍后,末将这就遵照楚军师的意思去跟船上的传令兵言语一声,令其打出旗语,吩咐应援而来的徐达元帅麾下的战船弟兄妥为筹备,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一体陷入阵中,令其不得脱身。”

楚流烟微微颔首,便对着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命令道:“也好,你即刻去下令,本军师于此等候你的复命,不可稍有差池,一定要将此事传到徐达元帅派来的应天水师弟兄那面去。”

楚军师有此号令,这名应天水师将领自是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行过一礼,拔步就走。

等到这名应天水师将领离去之后,方才向着楚流烟献策的那名水师将士也对楚流烟一抬手恭贺道:“军师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看来这些悍不畏死,尾随而至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这次就有苦头吃了。”

楚流烟自然是知道这名水师将士如此言语,心中不免略有欣喜之意。毕竟今番不必将麾下的应天水师停留此处,命其对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对于楚流烟而言也是一个安慰。

“你说的不错,目下的情势虽是对我应天水师不利,不过只要水师将士把的稳,守得住,到时候徐达元帅的援兵一到,这些尾随而至的应天水师将官也就无法可想了,唯有力图突围的份,本军师和徐达将军定下的围点打援的法子就可顺利施行了。”楚流烟微笑着对着属下的应天水师将士开口言道。

“属下还有一重疑意,楚军师所言及的围点打援,是否我应天水师战船只要将汉军尾随而至的汉军水师围成牢笼,不令其脱身呢,还是虚张声势的攻击一番,令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舰分兵来救。去取之间,似乎还要斟酌一番。”汉军水师将士还是略微有些疑虑。

“关于这一点,本军师也是有所考虑,眼下的情势危殆,急如星火,自不待言,何况眼下就要面对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大力征伐,就是我军水师尽皆用命,眼下也不无可虑,只是目下的情形不堪闻问,即便本军师有心去救援被围困的应天水师弟兄,眼下的人手也是不敷使用,贸然行事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令军中将士遭遇不测之祸。”楚流烟语气沉重的对着这名水师将领开口言道。

应天水师将士自然是明白楚流烟意思,便对着楚流烟开口言道:“属下闻得此番陈友谅空国而来,又是全力经营,水利并进,水兵步兵多达数十万之众,贼势猖獗人,且船多炮利,而我应天水师并无坚船,又少大炮,如今情势危殆,只有遵从徐达元帅和楚军师的计议,围点打援,以分贼势。眼下也唯有寄望我军水师将士弟兄能够通力合作,如此方能夷平大难。”

楚流烟听得这名水师将士如此言语,觉得他所言的这番话异常动听,不为微微颔首说道:“诚如所言,唯今之计,唯有我汉军弟兄上下一心,将士用命。如此水战陆战,各尽其长,方可迅图恢复。唯有如此方能平此大难,匡扶时局,拯救危亡。”

说道此处,楚流烟微微停顿了一番,想到目下的艰难处境,尾随而至的汉军水师固然容易打发,可是围攻殿后的应天水师所部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可是腹心之患,若是此计不能奏效,恐怕今日不免有异常极为惨烈的攻伐之战,念及此处不免有些心焦,不由喟叹了一声。

汉军水师将士极为伶俐,对于楚流烟的神情自是极为注意,眼下听得楚流烟的这番喟息之声,便慌忙对着楚流烟开口言道:“军师已然早有谋划,为何还要叹息,莫非情势有变,出乎军师的意料之外不成。”

楚流烟听得此话,心下不免有些踌躇,眼下的时局惊心,自不待言,而自己的这番谋略是否能够顺利达成,亦然只在两说之间,如此一来,今后的局势如何,实在是极为难以逆料的到。

便又喟叹了一声道:“此事我何尝不知,目下就兵力而论,大致是敌强我弱,就处境而言则是敌老逸,本军师虽有制胜之道,无奈情势难测,莫可胜言。”

一听这话,这名应天水师将士便明白了楚流烟心下的顾忌,楚流烟所言及的取胜之道,便是楚流烟方才所诉的和徐达元帅派来的汉军援兵里应外合,布下一个绝大的口袋阵,以此来绞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的战船,可是楚流烟的这番思虑极深的苦心孤诣,眼下看来虽然已然有了八九成的把握,可是事难万全,若是稍有不慎,恐怕尾随而至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看出破绽,不顾而去。

倘若事情演变成这种局面,则楚军师所出的奇计,非但徒劳无功,恐怕变起纷纭,遗祸不小。

如此想来这名水师将士觉得自己不得不出言慰藉一下,此人倒也是言语便给,略微思忖了一下,便对着楚流烟开口言道:“楚军师,目下的情势纷乱,我应天水师将士还要仪仗军师妥为安排,以便固其根本,杀退敌军,军师忧劳伤神,于攻伐大事便会多有不便,军师虽是许国一驰驱,理当为此惜身,还望善自珍摄,多多节劳为宜。”

汉军水师将士的这番说法情词恳切,婉转动听,无奈目下的情势一触即发,极为难以措手,而楚流烟自审此番受了徐达元帅的委扎,领兵出战,虽是无需一战奏功,可是情势不堪,独木难支,心中依旧是有些惴惴不安,片刻只有又是愁眉紧锁,心事如潮。

不过对于这名汉军将士的这番好意,不能视而不见,故而楚流烟便对着这名应天将士微微展露笑颜,表示心领了此人的这番拳拳盛意。

心下虽感稍有慰藉,不过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的强大楚流烟也是心中凛然,念及于此,便是面色揪然,缓缓言道:“本军师这些时日往来江表之上,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强大自是知之甚深,由此不免心中忧烦,本军师曾密召诸将,前来商议,可是论及破敌之策,顾盼左右,无人应答,诸将倶是瞠目结舌,计无所出。本军师以为兵不厌诈,水战尤争吸唿,便欲仍行先发之计,可惜诸将枕戈待旦,以待敌军,数日之后,军中将士倶是面目枯藁,形容憔悴。如此想来水师将士疲于奔命,亦非善策。”

听得楚流烟有此言语,这名水师将士不免心中好奇,丝毫没有想到楚流烟已然有了这番动作,可是军中却是丝毫不见提起,看起来楚军师才大心细,行事缜密,异乎水师军中的寻常将领。

这般想来,这名应天水师将士不免有些恭维的对着楚流烟开口言道:“楚军师的奇谋秘策,定然可施。汉军水师将领悍不畏死,且最重脸面,今日在楚军师手上输了几阵,岂会善罢甘休,定然是紧追不舍,决不为放过我们这艘船。到时候援兵一到,便可令其自知不敌,悔之晚矣。其人求援无门,溃退无路,唯有拼死力战而已,只要我应天水师兄弟守得住,徐达元帅和楚军师设定的围点打援之策便可顺利施行,汉军必然堕入楚军师的縠中。”

楚流烟闻得此言,自知是这名汉军水师将士温言慰藉,说的动听而已,世事如棋,自己的这番苦心安排能够称心快意,安然实现,眼下犹未可知。可是若是不能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诓骗进来,对于此番战事影响必是极为深远,不管如何,倘若应天水师于此败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便可长驱直入。

如此兵临城下,威加四方,就算吴国公再如何指挥若定,应天城里头的百姓再如何安之如堵,面对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陆并进,两相夹击的大军,定然无法抵御的住,坐困孤城,外援断绝,又岂是长久之策。

不过这些顾虑只可放在心上,不可对他人提及,故而楚流烟便对着这名应天水师将士笑笑言道:"倘若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此番不能如你所言,落入本军师设下的圈套之中,到时候本军师唯有借重军中弟兄的力量,和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死力周旋,以求将我汉军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搭救出来,如此一来,军中水师将士的死伤定在不可胜计之间。

这名应天水师将士自然也是明白楚流烟这番话语的意思,便是无论如何也要讲被困的水师弟兄营救出来,这番意思原来便是题中应有之意,故而此人便对着楚流烟正色言道:“军师所言甚是,所是战事真的到了军师所言的那番状况,我等惟与诸将以忠义相激发,不吝此身也要追随楚军师将被围困的水师弟兄。”

见得此人有此表示,楚流烟自是大感安慰,军中将士若是能够与自己同体一心,即便事有不济,也可鼓其余勇,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好好的周旋一番。

正念想着此事,只见一名应天水师将士飞布冲到了跟前,开口便言称道:“楚军师料事如神,尾随而至的那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那群脓包,果真不依不饶的紧追不舍,落入了我军水师的包围圈中。楚军师,目下是否要开打,还请军师示下。”

楚流烟听闻这番消息,心头阴霾顿时一空。

“来的好,本军师等得就是这一刻,吩咐下去,全体水师将士听命,不必强攻对手,也不可放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突围出去,要四下围牢,慢慢磨杀。切忌不可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一艘战船走脱。”楚流烟极为沉着冷静的发号施令道。

那名将领奉命而去。

楚流烟转眼望着江面,只见出现了好多应天水师战船,方才尾随而至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战船已然落入了徐达派来的援兵战船的包围圈中。

“统领大人,不好了,我们被应天水师给包围了,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应天水师的战船,如何是好。”一名亲卫慌慌张张的对着汉军水师统领高声唿喝了一声。

运筹帷幄 第一百五十九章 首施两端

汉军水师将领听得部下如此号叫,心里头不由的一沉,游目四顾之下,果然发现天色暗沉,已近垂暮。而四周密密麻麻的倶是应天水师的战船,牢牢围定,别无出路。

这下子汉军统领自是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没有想到居然落入了对方的包围圈中,中了埋伏。

事已至此,汉军统领也不得强打起精神,故作镇静的应付眼下的局势。

“不必慌张,应天水师的战船远远不如我们的坚甲战船,不管应天水师弄来多少战战船围攻我等,也是枉费心思,你等只要牢牢守住,不让应天水师的兵勇轻易的冲杀上来,即便是有些麻烦,也是无足挂碍的,只不过要在此地微微耽搁些辰光而已,其他的事情倒是丝毫也不必畏惧。”汉军统领矫情镇物的功夫倒也不差,这番故作姿态的言辞对于麾下的汉军将士也是一个不小的安慰。

在近前的一些汉军牟勇,见得统领大人如此镇定无比,谈笑自若的神情,心下不免一喜,觉得统领大人有此表态,说明统领大人定然是胸有成竹,对于目下的情形定然是有所谋算,故而也就跟着不害怕了。

而另外的一些汉军将士心里却是根本没有底,今日连遭败绩,原本对于应天水师的矜胜之心已然去了泰半,没有想到追击应天水师的时候,居然被应天水师的援兵给堵在了江面上,如此进退不得,眼下唯有放手一战。

可是瞧一瞧四周多如牛毛的应天水师将士,入耳不绝的还是应天水师的战船上中传来的杀伐之声,看情形今日之局断难善了,恐怕非有一场大战不可。

敌众我寡,虽是坐下的战船有些优势,可是面对数倍于己且杀意惊天的应天水师的牟勇,又岂是那么容易摆布得了的。

故而不少汉军水师的兵丁眼见情势不妙,虽有长官的勒令,可是心里头惧怕,不免无法遵从上头的意思,个别胆气不壮的,甚至连自己手中的长矛都握不稳当了。

“统领大人,这次恐怕要糟了,应天水师的战船来的太多了,属下手下的弟兄们恐怕扛不住这么多的应天水师将士,统领是不是马上令人派船回去报信,让多派一些兵船过来,应付时艰。”一名汉军水师头目眼看着不是事,便慌忙对着汉军水师统领献议道。

汉军水师统领听得麾下的这名属官如此建议,不免也有些微微心动,随即便命令道:“也好,这也是个法子,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等既然力不如人,那就暂避锋芒,遣人回去弄些援兵过来,也是正办,不过本统领看着应天水师布下了这么一个铁桶战阵,恐怕由不得我等随意穿行,遣使往来。”

汉军水师将官和应天水师打了不少的战,知道只要凭借这自己的坚船利兵,每每都是无往不胜,汉军将领颇有些眼高于顶,对于那些败军之将不屑一顾。

听得水师统领大人如此言语,那人颇有些不屑的对着汉军统领开口言道:“统领放心,谅目下的这些应天水师,还不足以断绝了交通,只要统领大人拨付给末将数十人马,末将便可领着一条战船,突出重围飞。应天水师将士虽众,其奈我何。”

“好,有志气。”听得下属的将官这番煌煌大言,自是很对好大喜功的汉军统领的心意,便伸手拍打着这么汉军水师将官的肩膀赞誉道:“将军骁勇善战,勇于任事,自是谁也比不上的,若是这次将军能够顺顺当当的将此事办成了,解救了眼下的燃眉之急,本统领定然好好跟汉王保奏阁下,颁令褒奖与你,让你等一场大大的富贵。”

“那么属下就先行谢过统领的奖掖之恩了,倘若此行有幸功成,属下也不敢妄自居功,这功劳自然是统领大人驭下有方,指挥得当,末将焉敢叨占其功。”这名汉军水师将官颇为诚恳的对着汉军水师统领开口言道。

汉军统领心里头自是明白这名麾下的将官如此言语,便是推功与己,而这番做法无疑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不想让汉王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方才大乱,慌忙向人求援。

如此一来,原本有些犹豫的汉军统领大人自是首肯,反正眼前的这名水师将官是主动请缨,就算是到时候事情搞砸了,也怨不到自己头上来,如此一来,即便是自己有心求援,让此人出面,也可再表面上敷衍过去,不留丝毫的痕迹。

以后说起来,依旧可以说自己统兵对敌,力战不屈,是属下擅自做了主张,派船回来求援。

这般做法自是天衣无缝,弥合的恰到好处,自己可以不必出面,接着属下的将官转圜此事,到头来战功皆是自己的,在汉王面前也可告无罪。

至于到底能不能从汉王手中替这名麾下的将军弄到嘉谕,那可不是眼下能够弄得清楚的,不管如何,先将眼下的局势应付过去,至于以后的事情,眼下也只能是揣测,能够如愿以偿犹未可知,自是不必去管他。

如此一想,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脸上便浮现出一副笑容来,极为亲热的拉着这名麾下的水师将官的手说道:“将军推爱与人,有功不居,本统领自是心感不已,只要将眼下的情势应付下来,本将军就好好的奖掖提拔你。”

“多谢将军如此赏识属下,统领大人信任既专,属下也绝不会敷衍了事,定然激发天良,实心任事,就此别过统领,杀出重围,引来我汉军援兵救助统领。”

听得此人如此言语,这名水师统领觉得甚感欣慰,情势无虽坏,可是将士却未曾离心,这名汉军统领自度以此还可和应天水师交锋一场,鹿死谁手,未为可知?

不过这只是汉军统领一人的想法而已,其他的汉军牟勇心里头可没有这么踏实,不少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觉得眼下落入了应天水师的包围圈中,不管在如何挣扎,实力占优的应天水师根本不会轻易的饶过此番,前些日子和应天水师作战,倶是毫不留情,赶尽杀绝,凭借着坚船利兵,把战败的应天水师跟赶鸭子一般的撵来撵去的,根本就没有打算轻易的放过应天水师将士。

眼下情势逆转,被应天水师围着正着,犹如包饺子一般,眼看就要被对手囫囵吞没了。应天水师先前交战多有失利,自是不肯轻易的放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牟,眼下看来想要在应天水师的包围之下顺利脱身离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抱着这般想法的汉军水师牟勇自是不在少数,故而对于四下围攻的应天水师将士极为惧怕。

汉军水师的士气低落,应天水师将领自是看在眼中,觉得眼下真是剿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大好时机,来援的汉军水师也想桴鼓相应的一举将被困在核心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牟扫荡干净。

可是没有想到楚军师传来号令,下令应天水师战船只可围攻,不可绞杀。这道命令传到了被徐达元帅遣来援助的将领耳中,此人不觉一愣,眼看眼下正好有这等的时机,可是没有想到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虽可诛杀,自己这面的楚军师却下令只能围攻,不可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牟勇一举歼灭。

“楚军师这番命令,到底所为何来。”这名应天水师想不通此事,便对着身边的一名将领开口询问道。

那名应天水师也整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此人对于楚流烟却甚是敬畏,便对着身边的袍泽笑着说道:“楚军师行事素来谨饬小心,若是没有想要对策,绝不会有此等的命令,看来楚军师定然是有所计议,方才要我等如此行事。将军不必过于在意此事。”

领命来援的应天水师将领大为不快的开口说道:“兄弟何出此言,这次徐达元帅命令前来援助楚军师,早就有令,若是能够打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减轻汉军水师攻击我应天水师殿后所部将士的压力,自可相机而动,自行其是。眼下遇此良机,正是我等相机进剿的难得的好机会,如何可以坐视不理,失此良机,当不复得。难得楚军师一点也没有考虑道这一点的。”

这番话语流于意气,隐隐有指责楚流烟的意思,听在而耳中的那名对楚流烟极为敬服的应天水师不免有些不安,觉得若是不居间说合,恐怕对于应天水师此后打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的牟勇之事大有关碍,就不得不忧形于色的对着眼前的首脑开口劝谏道:“将军,千万不可自行其是,眼下可不是独断独行的时候,不管如何,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方才是我等眼前的大敌,楚军师素来谋略深远,为我军中将士敬佩,威望不下于徐达元帅,且吴国公对于楚军师更是信任有加,救国大计全都邀其参赞谋划,受恩殊深,将军不可不慎,若是此番得罪了楚军师,恐怕大有不利。”

听得此人如此言语,应天水师将领也是心生警惕,细细一想,此人所言之事倒也不差,目下楚流烟正是吴国公眼前的红人,帘眷之隆朝中无人能出其右。更何况楚军师在军中也是深得众望,如此人望已孚,而自己眼下确只是养望的时候,跟楚军师比起来还是天差地别,根本就及不上,眼下不听号令的话,倘若楚军师怪罪下来,日后有得是麻烦。眼下唯有首施两端,听命行事。

这名应天水师将领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加以应对,何况徐达元帅对于楚军师也是倚赖深深,倘若一时不慎将此事弄坏了,恐怕第一个饶恕不过自己的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徐达,而徐达将军若是不肯放一个交情给自己,到时候可就糟糕了。

如此想来,忽有意会,眼下不妨听从楚军师的号令,不管如何,就算是让落到了网里头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都给逃了出去,论起责任来,那也只能追究到楚军师身上,毕竟合军上下奉的倶是楚军师的号令,即便出了什么差池,上头有长人顶着,这责任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既然可以安然脱身,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此人的这般想法倒是不错,决计不会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祸患来,对于自己而言,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能够截获那是楚军师的事情,只要自己遵照楚军师的号令,福祸自是与己无涉。

“嗯,嗯,你说的不无道理,我等初来乍到的,眼下的情势还不分明,贸然行事确实有些不妥,楚军师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缠斗的许久,对于这一面的态势,自是比我等来的清楚,眼下要我听从楚军师的号令,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并无任何不妥的地方。”这名水师将领权衡利弊,觉得眼下情势未明,也确实不可自作主张,还是暂且听一听袍泽的意见,先行听从楚军师的号令,等看清楚的情形,再行变更也无不可。

听得袍泽弟兄有此表示,方才极为紧张的劝谏同僚的汉军水师将领不由的也松了一口气。

眼下的情势虽为分明,可是汉王水师舰队被围困的事情俱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只有这么几艘战船抗拒援兵,自是势单力孤,这一点就算是粗通谋略之人也是看的极为分明的,原本有些当心自己的这位袍泽为了争功会不顾楚军师的命令而擅自行事,如此一来,各为其政,令出多门,应天水师将士牟勇自会无所适从,如此便是给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制造可以脱身的机会,如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乘虚蹈隙,突围而出,那么对于战局的影响自不待言。

幸而同僚听从了自己的意见,愿意屈身以从,如此一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即便再如何骁勇,面对着铁桶一般毫无缝隙的应天水师战阵,也唯有浩叹的份了。

铁板一块,水拨不进自是有些夸口,可是如许之多的应天水师战船连成一气,号令划一,即便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再如何船坚兵利,以区区之数独抗数于己的应天水师的牟勇,哪怕是个傻子也可看出胜负之数来。

“将军,眼下已然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围定了,将军若是想要知道楚军师究竟为何有此训令,何不亲自驱舟到楚军师的跟前去问个明白,只要搞清楚了这件事情,想必今日的战事也不必如此束手束脚,所不定还能另立一番绝大的功劳。”此人对着应天水师援兵的主事将领怂恿般的建议道。

听得袍泽有此一策,这名应天水师将领伸手拍击了一下自己的头盔,恍然大悟般的对着此人说道:“正是,正是,将军此言甚是有理,情形一忙,居然连这事都给忘了,眼下既然已经和楚军师会合,从旗语上得知楚军师虽是命我速速围剿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可是却又不让我将其悉数绞杀,其间似乎有些歧义,正好可以借着拜见楚军师的时候,一释心中之惑。”

“目下汉军水师已然被我等困住,寸步难行。事不宜迟,将军此刻便可动身去看看楚军师,若是军师有何面谕,自会将此事跟将军剖析分明,对于地下的战事部属自有裨益。”此人不疾不徐的开口言道,依旧是冠冕堂皇的说辞。

“此言极是,既然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舰目下已然无法动弹,被困于罗网之中,眼下也就不必管它,本军师是得要去走一遭,只要见到了楚军师,眼下的疑难自是不难揭开,不过若是本将领目下离开,只怕此次无人坐镇,遥制被困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汉军水师乘我不备,驱船离去,那么本将就罪莫大焉了。”

“将军自管前去求见楚军师,此地可以交付给属下代为守候,管保无事,只要将军见过了楚军师,洞悉了内情,便可回来主持战局。”此人依旧是一番不徐不疾,不紧不慢的口吻。

应天水师将领听得他如此言语,沉吟了一番,便开口说道:“也好,此地就先行交与老弟,妥为处置,务必不好弄出什么差池来。”

楚流烟站在船头,眼看着尾随而至的汉军水师被徐达派来的汉军水师援兵悉数困住,动弹不得,心下不觉大为快心。

被汉军追了半日,总算是没有白费,终于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绕到了圈套里头,眼下看来围点打援的计划已然成功了大半,眼下要看的便是汉军的反应了。

楚流烟思虑未定,便有一个水师兵牟上前对着楚流烟禀报道:“楚军师,徐元帅派来的援军将领求见军师,正在听候回话。”

闻得此言,楚流烟自是大为高兴,慌忙对着前来禀报的兵牟唿喝道:“快快有情。”

兵牟奉命唯谨,自是听命而去,随后便将对方带到了楚流烟跟前。

运筹帷幄 第一百六十章 意气用事

“末将承元帅差遣,领兵来援,幸不辱命,总算是赶得及时,不敢没有耽搁时机。”一见面,来将便轻轻巧巧的对着楚流烟致意到。

楚流烟也对着这名将领拱手言谢道:“幸而将军及时赶到,出手搭救,本军师方能于此收功,否则江面之上,既深且阔,若是被汉军战舰追上,敌军即便不来攻我,就是万矢齐发,我军势必要兵折将损,危殆立现,存亡不保。眼下能够保全性命,并且将汉军水师陷入阵中,实在是将军的功劳。”

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来援之将自是有些得色。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围攻汉军水师舰队之事,楚军师只是下令军中将士围剿汉军水师,却不令水师弟兄将其悉数歼灭之命,便张口询问道:“楚军师,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军师示下。”

楚流烟微微一笑道:“将军但言无妨,不必拘束。”

“是,末将揣想汉军水师的战船虽是厉害,不过眼下也只有区区可数的数艘之数,楚军师何不趁此良机,命麾下的水师部众,奋力搏杀,将这些退避无计,走投无路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一举歼灭了去。迁延梭巡,势必误了大好的时机,若是让汉军水师的其他战船援兵外面杀入,里面水兵杀出,两下夹攻,我军就要功败垂成了,军师何不立刻下令先将眼前的汉军水师悉数杀光了。”

楚流烟听得这名将领如此言辞之间微有指责之义,自是明白此人对于自己下令对汉军水师团团未定,却不将其尽情诛杀的号令颇有不满,不过心下想一想此事倒也怪罪不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和应天水师将士素有仇隙,眼下遇到这般绝好歼灭对手的时机,自己麾下的应天水师将官自是不愿白白放过了。

心念及此,楚流烟觉得此事倒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此人如此见责,无非是想要自己下达命令,令其放开手脚,攻杀汉军水师。

不过眼下欲要行得此事,绝非良策,楚流烟心下明白,应天水师殿后所部尚且在汉军水师的围困之后,若是自己目下允如所请,应天水师倒是可以杀的痛快,可是也只能将眼下的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的牟勇一一剿灭干净,于大局却我益处。

“将军所言,本军师绝非没有想过,只是眼下却并非绝好的时机,就算我等与此地用武,将困在战阵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尽数杀绝,可是汉军水师的主力依旧是丝毫无损,如此一来,于大局又有和裨益,窃以为不可取也。”楚流烟不徐不疾的对着来援的应天水师开释道。

“军师何出此言,眼下若是将这些汉军战船都给剿灭了,我等便可攻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布下的绝杀大阵,我等从外面攻杀入内,里面我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弟兄配合着我等攻杀出来,如此两下夹攻自可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大阵给破了,岂不是两全齐美之事。”

楚流烟闻得此言,不由苦笑了一声道:“此事谈何容易,应天水师的绝杀大阵岂是我等的兵力可以轻易攻破的,就从战船而言,本军师的麾下部众幸而截获了一艘战船,本军师细加查访,觉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较之我应天水师的战船,实在是厉害的太多了,桨勇俱在甲板之下,和作战的牟勇隔绝开来,即便是战败了战船的行驶也是毫无挂碍,故而对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落单的战船容易,可是要对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阵,那就绝非易事。”

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这名应天水师将官也有些说不清楚此事究竟该如何是好,对于汉军的战舰他随时接触了几回,可是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的内部构造可是一窍不通,平素应天水师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接战,总是败亡不敌的情形居多,故而这大半年来,不要说截获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一艘大战船了,即便是小战船也是痴心妄想。

可是没有想到今日因缘际会的让楚军师麾下的部众夺取了一艘,这船随时上来了,可是并未各处走动,对于这艘缴获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舰依旧是所知甚少,对于汉军扑朔迷离的驱驰如意的情形更是毫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