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水师将军连忙摆手说道:“将军说笑了,今日我等被应天水师将的战船围困此间,丝毫没有办法突围出去,若是说汉军水师舰队乃是天下第一水师,能够击败汉军水师的应天水师岂非都是天兵天将不成。要是再说什么汉军水师纵横天下,无人可御的话语,只怕天下人都会耻笑我等。”

“雷将军过谦了,天下谁人不是汉军水师强大无匹,今日我等能够战胜,也不过是一时的侥幸而已,将军既是汉军水师舰队的宿将,想来定然是韬略纯熟,颇有过人之处。以后还望将军不啻赐教。”口中这般说法,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便恭着身子给对方深深的施了一礼。

见到战败了自己的应天水师的李将军反而给自己行礼,刚刚投诚归顺过来的应天水师舰队的雷将军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这等事体还真是没有遇到过,他没有想到此番情势危殆之下,唯有迫不得已领着麾下的水师将士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原本应当自己低声下气的跟对方行礼才是,没有想到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反而对自己如此行事。

“李将军,你这是做甚么,如此一来岂不是折煞了在下。万万不必如此多礼,败军之将可是受之不起。”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连忙对着对方摆手说道。

“雷将军比我年长,自是前辈,李某理当如此,将军还是安然受我一拜好了。”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一面说着,一面便对着雷将军做了长长的一个揖。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避无可避,有听得对方如此言语,虽不敢安之若素的受了对方的一个礼,却也毫无办法,毕竟对方有此一举,若是断然峻拒了对方,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惹恼了对方。

心下有此顾忌,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是避开也不是,不避开也不是。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雷将军唯有将身子斜侧到一边去,虚虚浮浮的受了应天水师舰队将军的兜头一揖。

不过即便如此,雷将军依旧有些心下不安,便对着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开口问道:“某不过一介粗鄙武夫,将军如此折节下人,岂非令我等汗颜不止。今日之战,我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确实是败给了将军麾下的将士,此事自不待言。我等倶是出身军旅,就算从旁掠阵也能得知汉军水师诚如兵败被围,毫无活路,自是毋庸讳言。”

闻得此言,李将军开口说道:“将军这么说是便是有些妄自菲薄了,今日我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能够有幸围困尔等,乃是因为尔等水师将士兵力不足,若是汉军水师舰队的主力在此,我等应天水师将士只怕也是无能为力,何敢上前拦阻。”

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接口说道:“兵力悬殊,诚然不差,不过对于我等而言,今日之败,绝非偶然,若是我水师将士能够人人像贵军水师将士一半,人人用命,差可一战。可惜实则不然。”

雷将军一边说着不禁摇头喟叹了起来。

雷将军是有感而发,今日两军交战,自己领着战船上的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肆无忌惮,贸然深入,先是中了对方将领的拖刀之计,不幸落入了应天水师舰队的口袋阵中,挣脱不出。后来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更是施以车轮战术,派出战船轮番围攻,致使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兵力消耗泰半,严重不敷使用,丝毫没有办法继续抗御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将士的攻击。后来不知怎么的,眼看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快要抵敌不住的时候,战船上的将士眼看覆灭在即,岂料应天水师战船上突然有人传话说要两军和谈,不过却邀请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一同到对方的战船上去一趟和应天水师将军晤面。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官都以为此事是鸿门宴,若是一去,必定性命不保。故而在将军征求他们同去的时候,没有一人应承此事,无人愿意随同雷将军一同前往。

迫于无奈之下,雷将军唯有拿出重金悬赏,草草令人在军中挑选出此番肯随同他一道请去的水师将士,结果应者虽多,却倶是滥竽充数,难堪大用者居多。情势急迫,雷将军也别无选择,唯有带着这些潦潦草草的从战船上的余兵剩勇中挑出的一些号称是“死士选锋”水师将士,唯有硬着头皮登船去会见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不过雷将军心底下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会麾下将士极度失望,自是牢骚满腹,更是在和应天水师将军达成投诚归顺的协议之后,幸而归来,便暗暗的挑拨麾下的水师京师将军中的水师将官都收拾了一顿,虽然表面上没有撕破脸来,可是暗地里明争暗斗,自是缠斗不休。将军心里太明白了,身边的水师将官没有几个靠得住的,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主。

听得雷将军有此浩叹,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虽是一点也不知道雷将军心底的所思所想,不过却也能略微的得知他的一点心意。

瞧雷将军这般爽然若失的黯然神情,定然是遇到了甚么不顺心的事情,心中颇有感慨,可是此事却又无法对他人说起,故而也别无他法,唯有付之浩叹了。

“将军不必如此灰心丧志,悟以往之不见,知来者之可追,事情在难也是会过去的,何况眼下将军弃暗投明,已然成了我等水师舰队中的袍泽弟兄,日后有事,只要打个招唿,我等自当从旁协力,绝不袖手旁观。”李将军不知道对方心中如何想法,唯有泛泛的回应了一句,算是抚慰一下雷将军。

没有想到这句话刚好说到了雷将军的心坎上,雷将军颇有些动容的盯着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随后沉声说道:“此番多蒙将军不弃,使得鄙人可以领着麾下的水师将士顺利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来,保全性命之余还能得以趋入应天水师舰队的门墙之中,真乃我等之幸事。此话某就与将军同为应天水师舰队的袍泽弟兄,情同手足,还望将军能够时时照拂一二。”

说着,雷将军便朝着应天水师的李新将军恭恭敬敬的举手致礼。

“不必如此客气,既然都说了是军中袍泽弟兄,又何必搞这些虚礼繁文,毕竟你我都是兄弟,自是一律平等,又何必别以畛域,对于应天水师舰队将士抑或是刚投诚过来的汉军水师将士,大家倶是同体一心,无须分甚么彼此。”

雷将军闻得对方这番说法,自觉有些敬谢不敏。

“将军此话,深得我心,若是投诚归顺到贵军中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能够和贵军水师两相投契,毫不枝梧龌龊之事,我等这些作为水师将军也足可心安。”雷将军对着李新将军朗声说道。

“正是此话,雷将军此言,倒是甚合我意,眼下我等虽是相处极为融洽,可是实在不知道汉军水师舰队投诚过来的水师将士和我应天水师将士之间是否有些敌意,若是无法消弭,只怕终究不甚妥当。”

这时候李将军手下的那名智囊将士,跨前一步,就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开口言语道:“两位将军所言倒也一点不差,不过将军,眼下投诚过来的汉军水师将士估计都有些饥肠辘辘了,何不先请贵宾先行入席,这些眼下难以解决的事情不如入席后在谈不迟,等到喝的入巷了,办法估计也能想出来了,不必让人于此干站着,不是礼待贵客之道。”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闻得此言,慌忙大悟般的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开口言语道:“不错不错,一点不错,此事绝非待客之道,将军和诸位将官请虽有先去用了便饭,底下的水师兄弟,本人也准备了宴席,自会有人领着前去享用,将军和诸位将官俱可宽心赴宴,安心喝酒。”

听得喝酒这两个字,方才汉军水师中那名言语颇为鲁莽的酒坛子将官,不由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忍不住高声叫道:“将军,快快应承了下来吧,李将军安排的如此周到,我等岂可辜负了他的好意,若是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何复为人。”

这番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言辞不通,甲板上的两军将士们已然见识过了此人方才的失态之事,心里头倶是明白此人是被酒给馋的,眼下听到他有是这般的说法,心中自是觉得甚为好笑,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一传十,十传百,迅即有事一阵哄堂大笑。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虽是心里头有些恼恨此人犹复这般多嘴多舌的,不过眼下的情形之下,也不能如何怪罪,只对轻微的对着此人开口喝叱了一句道:“不要老想着喝酒,今日还有好多正是要办,喝的稀里煳涂的如何可以办正事。”

听闻雷将军有此呵斥,麾下的水师将士自是醒过神来,心下暗自失悔,怎么自己连这一点的耐性也没有,没有想到应天水师将军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居然把自己的肚子内的酒虫子又给勾引了出来。

一念及此,汉军水师舰队的这名将官颇有有些惶恐的对着雷将军开口言语道:“将军,此番末将又错了,不该在两位将军说话之际胡乱答话,还请将军责罚。”

雷将军听了这话,心内一动,颇有些想要借此人立威的心思,不过还没等他将这个念头转定下来,只听得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开口言语道:“这也不是甚么多大的事情,我应天水师中虽无珍酿,不过酒水倒是不少,颇有些烈性好酒,将军若是喜欢,不妨在酒宴之上多饮几杯。”

听得对方将军说船上有烈性好酒这话,那么口无遮拦的水师将官顿时忘却了方才之事,不由自主的便又胡乱开口说道:“几杯如何够,怎么说也要好几坛子才行。”

李将军闻得此话,不由哈哈大笑了一声到:“几坛子也是有的,只要喜欢喝,几十条也能凑齐了。”

对方一听,不由得手舞足蹈了起来,一边跳着一边高声叫道:“好好好,多谢将军如此美意,俺就多喝几坛子,咱们来个不醉无归如何。”

此话方才一出口,前边的雷将军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扭过头来面色铁青的瞪了他一眼道:“不可胡言乱语,岂不闻贪杯误事,史不绝书么?要是出了差池,是你担待还是本将军担待。”

这话说的口气便是挺重的了,那名汉军水师将军遭此当头棒喝,猛地回过神来,不由将身子一缩,默不作声,不敢再开口言语了。

麾下的水师将士见到将军发怒,也是觉得此事只怕是要黄了,应天水师舰队允许安排的这顿酒席只怕是吃不上了。

汉军水师将士今日拼杀了大半天,实在是有些腹中饥饿,不过没有想到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会如此行事,毕竟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能够先吃一顿饱饭自然也是极为不错的事情,可是眼下见得将军的这般态度,只怕这件事要个搅黄了。

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而言,也不是不愿意让麾下的水师将士饱餐一顿,只是方才那名将官实在是闹得太肆无忌惮了,似乎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所以这名水师将军方才有此呵斥。

不过斥责了这名水师将官一顿之后,雷将军见得自己麾下的将士一派沉默,心中知道事情可能坏了,自己为了挣一个面子,无端惹得麾下将士的怨恨了。

心下正在寻思补救的办法,没有想到汉军水师将军开口言语道:“将军不必斥责属下,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若是留下嫌隙,反而不美。不如今日就由我李将军做东主,好好的麾下的水师将士们吃上一顿好的,不管如何,袍泽兄弟们只怕也是大半天未近水米了吧!本将军略备薄酒,虽无好酒好肉,不过让诸位吃饱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将军以为如何?”

听得李将军亲自出来说情,雷将军自是不便峻拒,而且这番话也刚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心里原本便是不愿得罪麾下的水师将士,如此一来,倒也是正中下怀了。

“李将军都开口了,雷某人能不给这个面子么,将军此话倒也不错,今日我等麾下的水师将士确实水米未进,将军既然如此慷慨,又复安排周全了,本将军和麾下的水师将士也就唯有腆这脸皮叨扰一顿了。”雷将军借坡下驴,慢条斯理的缓缓言来。

听得雷将军有此一言,自是允诺了此事,麾下知道这下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自然是欢声雷动。

麾下的汉军水师水师将士今日杀伐了半天,也抵御了半天,依旧毫无出路,突破不了应天水师舰队的重围。

命都快要保住住了,自然也就没人估计饮食,另外战船上备用的事粮有限,也早就消耗了一空,很多将士不过不得忍饥挨饿,手持着刀兵守卫战船。

毕竟应天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士的冲锋杀伐极为厉害,应天水师舰队战船上将士千方百计的设法拦截,方才没有让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士攻破防线攻陷战船。

忍饥挨饿,饥肠辘辘,还要奋力防御的滋味只是不好受,眼下听得将军允许饱餐一顿,水师将士自是人人称庆。

庙堂卷 第六十一章 冰释前嫌

鏖战半日,水米未进,汉军水师舰队的兵牟将士中颇有些饿的饥肠辘辘,险些都要发昏过去了。

本来以为将军若是不允,只怕今日还要挨上半天饿,幸而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安排周到,仗义执言,总算是说服了雷将军,同意让麾下的将士在汉军水师舰队中吃顿便饭了。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全都明白,此番跟着水师将军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中去,只怕之后唯有听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的命令了。心下虽是有些忧心前途如何,不过见得这名水师将军颇为可亲,想来驭下极宽,倒是一个可以投靠的好头目。

更听得这名应天水师将军维护了那名汉军水师舰队的那名嗜酒如命的水师将官,自是觉得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有情有义,照此看来这名水师将军对待下属定然是极为宽厚,投到其人麾下,往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将军说的是,此番我等要是能够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的里头,大家伙可都是兄弟了,既然是兄弟,那又何必客气,叨扰一顿又有何妨。”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高声叫道。

“没错,此话说的在理,将军也已然同意了,不如我等就在水师将士好好的吃一顿,今日大战了许久,我等军中弟兄也都有些乏力了。”另外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接腔说道。

其他的水师将士也是纷纷响应,都开口说此番苦斗了许久,一定要先饱餐一顿。

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听得麾下的将士倶是心有此意,心中明白方才幸好接着李将军给的台阶下了,暗自庆幸极早见机行事,若是刚才不肯借坡下驴的话,只怕麾下的水师将士俱要群起而反对自己,如此一来,只怕事情可就麻烦了。

非但要在应天水师舰队的李新将军丢人,而且今日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若是在此刻出了这么一个绝大的纰漏,势必会给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留下一个带兵无方的恶劣印象,如此一来日后想要在军中辗转升迁势必就有些麻烦了。要是让投诚归顺过去的应天水师将领觉得自己领导无方,不宜带兵的话,日后只怕会在应天水师舰队中窝囊一辈子了。

心下有此想法,自是庆幸不已,便对着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拉扯这嗓子喊道:“诸位将士说的是,不过本将军其实那般不近情理之人,兄弟们在战场上辛苦拼杀,战事有是如此之激烈,本将军岂能忍心让麾下的水师将士官兵饿着肚子,既然李将军都安排妥当了,此等盛情岂可推却,将士们不妨放开肚皮,好好地吃上一顿,不过有一点要小心在意,千万不可贪杯误事,若是那位将士贪杯过甚发酒疯,惹恼了军中的其他弟兄,被人责打,可不必来寻我。除此之外,余事本将军都可为你等居中说项,主持公道。”

听闻水师舰队的雷将军这般说法,汉军水师舰队的倶是明白这番话是针对那名好酒贪杯的酒坛子将军而言的,虽然不是公报私仇,不过也可见方才那名水师将士的那番口无遮拦的无心之言,显然在将军心中留下的一丝芥蒂,是故将军方才会有此一言。

麾下将士自是哄堂大笑,对于这些水师将士而言将军想要取笑一个人,自当附和一二。更何况拿名汉军水师舰队的酒坛子将官的言行确实容易惹人开怀一笑。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们一下,甲板上的应天水师将士也受到了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闻得此言,哈哈一下,心中对于这名颇有些小肚鸡肠的雷将军自然是毫无办法,便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雷将军开口言语道;“此事倒寻常,将军和麾下将士既然都以投诚归顺到我应天水师舰队中来,日后我等正是不必相互征战杀伐,此事对于两军的这些水师将士自是美事,能够和昔日你死我活的争着要杀伐自己的对手一笑泯灭恩仇,这是何等的快事,快事在前头,一顿好酒好肉又能如何,我等战船的袍泽弟兄就算顷尽所有,和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将士弟兄们谋那一夕之欢,也是自无不可。除此之外,也别无甚么要紧的事情,还请雷将军和麾下水师将官随我一道入席如何?”

雷将军听得应天水师舰队的李新将军有此一言,自然不敢怠慢,连声回复道:“岂敢岂敢,将军这等盛情高义,我等自是盛情难却,就从了将军,今日就在将军帐下叨扰一顿,日后若是有幸,将军可一定要赴兄弟的宴请。”

李新将军听得对方有此一言,自是颔首应诺道:“这是自然,只要将军日后飞笺相招,只是李某能够赶去,定然会赶去赴宴。”

雷将军闻言,哈哈一笑道:“李将军自是信人,既出此言,雷某何敢信不过,此番就先搅扰了,日后定当奉还。”

“既然同是军中的袍泽弟兄,雷将军的这话可就有些见外了,兄弟间的游宴之事,有何必谈甚么奉还不奉还的,谈了岂非伤感情。”李将军笑呵呵的看似无意的回了一句。

雷将军不明白李新将军的这句话到底是甚么意思,唯有讪讪的对着跟前的李将军开口说道:“不过是礼尚往来的应酬,正如李将军所言,绝非酬还之事,一时口快,将军幸勿见怪。”

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闻得此言,又见他这番诚惶诚恐的模样,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眼看他冯妇再操,辗转依人,领着麾下的阖船将士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来,心里头明白今日不必将局面搞的太难堪,免得让这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下不来台,那可就有些不好了。

心里头有此想法,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便将此事给搁置了下来,觉得眼下不必就此事在找对方的麻烦了,不若听从楚军师的意思,先行笼络一番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也好藉此求取一份功劳。

“哈哈,哪里哪里,方才不过只是玩笑话而已,将军何必当真。再说你我既然同殿为臣,自是不必为这些小事劳神,方才李某所言,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雷将军切勿当真了去。若蒙将军和将军麾下的水师将官不弃,还请速速随我到船上一行。”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心中已然定下主意,便笑呵呵的对着雷将军开口言语道。

雷将军闻得此言,倒也不疑有他,本欲就此应承下来,他心下也想着跟应天水师水师的将军把酒言欢,好好地接纳一番应天水师的其他将官,混个脸熟,为以后应天水师中晋升谋求一些便利,只是看了看身后的一大班子的汉军水师将士,转念一想若是撇下身后的一大群将士不管,自顾自的跟随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去赴筵席,只怕瞧兄弟们看着了,多有不便,自觉有些难为情。

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不明白为何雷将军到了此刻,似乎还是迟疑未定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纳闷。

不由转头瞧了瞧身后的那名麾下他是为智囊,倚为左右手的将士。

两人的目光刚一交集,将士自然就明白了将军的心意,知道将军心里头不知为何老是说不动对方去赴宴,故而心中犯难,想要自己出手解救此等困局。

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虽不知道此事若何,不过却雷将军的神情举止却瞒过这名水师将士,这名水师将士心里头明白汉军水师舰队的投诚归顺过来的累将军原本看似要应允下来了,可是没过了一会,转过去头之后,确实一番踌躇难定的模样,那么事情也就极为明白了,定然是这名水师将军见得身后的那些水师将士而言,生怕就此抛下他们自己去喝酒,得罪了手底下的将士,只怕日后那些将士不肯听从号令。

明白了此事的症结所在,应天水师舰队的这名将士觉得此事倒也并非如何困难,便对着将军挤眉弄眼的暗示了一番,示意自己有办法说动应天水师舰队的雷将军,让他领着麾下的水师将官先行随同将军去赴宴。

汉军水师舰队的李新将军见到了麾下的这名智囊人物的眼色,明白对方已然有了良策,自是乐于坐享其成。

心念及此,便对着此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让他上前试一试。

机变多智的水师将士见到将军的这番举动,自然是明白将军愿意放手让自己上前一试了,便胸有成竹的跨前两步,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开口言语道:“将军可是为如何安排麾下的将士烦恼,不必烦恼,将军早就吩咐军中备下酒席,人人有份,雷将军不妨同我们李将军一道先行赴宴,此地就交给我等水师将士主持好了,保管令将军麾下的水师将士人人饱餐一顿,绝不会令一人无着落。”

汉军水师舰队雷将军正是为此事犯难,心中委决不下,闻得此言,正中下怀,自是大为感激的说道:“多谢多谢,此番若是没有兄弟挺身而出,仗义相助,本将军还不好丢下麾下的一众将士领着将官们先行赴宴,既然已然安排周全了,那么倒是雷某人多心了,既然将士们都能吃一顿饱的,此事本将军倒也不必过于挂怀了。好好好,如此甚好,再好不过。哎呀,不管如何,我等汉军水师舰队麾下的弟兄今日真是受了苦,若是能够饱食厌足,只怕便是一大快事。多谢李将军和诸位袍泽弟兄费心安排的如此周至。难得呀难得”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闻得此言,心内自是大喜,知道自己属下的这名智囊人物果然出手不凡,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让投诚归顺过来的雷将军就了范,楚军师吩咐,第一要紧的便是隔离开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和其麾下的水师将士,自己方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而言没有办法将汉军水师舰队的这名将军说的回转过来,可是没有手底下的这名将士一出面便轻易帮着自己解决这个大难题。

这般想来,李将军觉得自己日后的富贵荣华只怕有好大的一部分会应在这名水师将士身上,心中有此想法,自是对他青眼有加,频频投以赞许的目光。

应天水师舰队的这名将士见得自己独蒙将军青眼,也有些志得意满,心中微微有些得志之意,顿时觉得身子一轻,不免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李将军便对着应承了此事的汉军师舰队的雷将军摆一摆手说道:“此地既然有小辈们于此地主持,将军何不跟着鄙人一道,先行前去赴宴。”

雷将军闻得此言,心中自知眼下已然不便峻拒,更何况汉军水师舰队的李将军丝毫没有而已,又是这般的礼贤下士,盛情相邀,若是不答应此事,只怕怎么也说不过去饿。

心中有了此行只怕不得不如此行事了的念头,自然是依允了此事,便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微微一笑说道:“将军此言倒也不差,眼下既然万事俱备,我等自是不必萦怀,不过请将军稍事等候,鄙人还有几句话要对麾下的这些水师将士说一说,若是不交代几句场面话,便自行跟将军着将军前去赴宴,只怕有些对不起麾下的水师弟兄。”

听得对方都这般言语了,应天水师舰队将军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挥挥手笑着说道:“雷将军请自便便是,李某人和麾下的水师将官于此恭候,绝不相扰。”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闻得此言,不由微微一笑道:“多谢将军成全,今日识荆,等蒙力将军此番厚遇,实乃此生之一大幸事,雷某只是稍微交代一两句言辞,绝不至于让李将军和军中袍泽弟兄久候的。”

李将军闻得此言,便微笑的颔首致意。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们自然明白此事只怕一点也不寻常,不过李将军见对方如此卑躬屈膝,言辞更是谦卑有理,如何可以反驳,不过应水师将军对于麾下的那么富于机变颇有韬略的智囊极具信心,觉得就算让这名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跟底下人说道几声,而没有甚么问题,毕竟对方是初投诚归顺过来,于此大庭广众之下,耳目众多之间说出甚么犯忌讳的话语来。

“呵呵,将军自便便是,此事殊无不可,毕竟是军中袍泽弟兄,多说几声也是不妨事的。”李将军摆了摆手,致意道。

“那就有劳李将军和诸位稍候片刻了。”雷将军致意了下,便转过身子去。

雷将军扫视了麾下的水师将士一眼,便对着麾下的水师将士开口言语道:“诸位将士,今日尔等跟随本将军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来,自是得其所哉,不管尔等心中究竟如何做想,今日的情势如此,不容诸位有何别的路途求生。想要保住性命的话,可一定好好好听从号令,决不可恣意妄为,不把本将军和应天水师的诸位兄弟放在眼里。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昔日虽是死敌,今日复为兄弟,世间之事飘渺难知,若是心执一念,终非善事,诸位弟兄可要好好记着本将军的告诫,待会儿跟应天水师的将士饮宴之际不可相互殴斗,若是有人不听劝服,非要私自殴斗,犯到了长官手中,到时候本将军也是无能为力,眼下先行告诫尔等,幸勿忘却了本将军的此番苦心规劝之言。”

麾下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虽是不知道雷将军这番长篇大论到底有何用意,不过这番话表面的意思倒是极为分明,便是欲要麾下的水师将士不要私自械斗,不过眼下便是想如此,也要好好的想一想此事是否能成了,毕竟对于这些水师将士而言,若是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却和对方将士发生龌龊,只怕绝不可杀伐对方,毕竟眼下是在对方水师舰队的地盘上,若是毫无顾忌,寻仇挑衅。只怕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强龙不斗地头蛇,何况眼下的这些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已然是败军之将,不要所是强龙了,就算是强蛇都算不上了,如何敢在应天水师舰队的地盘上发飙,无缘无故的给自己找麻烦,那不是吃饱了撑着么。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汉军水师舰队的这些新近投诚过来的水师将士便对着汉军水师将军开口言语道:“将军所言自是有理,我等水师将士倶愿听从将军号令,绝不私斗。”

雷将军微微一笑,便转而对着李将军灿然一笑道:“都吩咐妥当了,此番就随着将军一道前去饮宴,和麾下将士叨扰一番贵军。”

“不不不,将军此话差矣。”闻得此话,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突然沉下脸来,抛出了一句。

有此异变,雷将军不觉微微一怔,他本是心有城府,心知不绝狐疑大起来,不知道对方水师为何幡然变色。

“哈哈,将军忘却饿了,眼下我等已然不是贵军,而是同为军中袍泽弟兄。”

听得这番解释,雷将军涌到心头阴霾立时一去,也哈哈大笑道:“将军所言甚至,某一时不慎又失言了,又失言了。”

“雷将军请。”

“李将军先请。”

“不必让了,我等并行如何。”

“如此甚佳,正合吾意。”

说着两人便携手进入了船舱。

前方的密报不时传来,兹事体大,所关非细,坐镇中军的楚流烟也丝毫不敢大意,无时不刻不在密切关注着招降纳叛之事。

庙堂卷 第六十二章 料事如神

“成了,成了,楚军师,投诚归顺的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们已然被李将军安抚下来了。”居间传递消息的一名水师将官急匆匆的跑来进来,口中不住的嚷嚷道。

“刘参将,不必着急,有话不妨慢慢说。”楚流烟听得他口中的言语,估摸着李新将军听从自己的号令,已然成功的完成了招降纳叛的重任,不免有些欣喜。

“是是,楚军师说的是,属下心里头高兴,故而方才会有这般的失仪之举,楚军师幸勿怪罪。”经得楚流烟的这一番提醒,抬眼又见楚流烟这般的镇定自若,刘参将心里头自觉有些惭愧。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如此沉不住气,跟楚军师来这般岳峙渊渟、气度从容比起来自是相形见绌,实在是有云泥之判。

刘参将心里头对于楚流烟的雍容气度佩服得五体投地,便对着楚流烟开口言语道:“多谢楚军师提点,不过属下遇到事张皇的毛病是以前落下的,改了许久也没改过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怕是难以改掉了。不过平日里头也是妥为收敛注意,只是今日大为不同,应天水师舰队叛降过了的这桩大喜事简直是前所未有,属下一时高兴的忘了形,楚军师莫要见责才是。”

楚流烟闻言,微微一笑道:“本军师并无丝毫切责之意,只是微加提醒,刘参将自是不必在意。”

听得楚流烟并无一丝责怪的意思,刘参将悬着的心自然也就放下了,他心里头明白,楚军师不过是想要自己改一改这般性急张皇的臭毛病,并无它意。

“多谢楚军师。”刘参将对着楚流烟再度表示谢意。

“脾性自是难改,不必提它了,刘参将方才言及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投诚归顺到我应天水师舰队中来,已然有了眉目,此事究竟如何。”楚流烟气定神闲的问了一句。

“楚军师,并非只是有点眉目如此简单,看来楚军师钩玄提要,吩咐李将军招降纳叛时候注意之事,李将军定然是牢记心头,遵行不悖,方才我从阵前赶来时,李新将军屈己下人,对汉军水师将官曲为优容,已然将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和他属下的一干将领全都请到船舱里头赴宴去了,据属下从旁察看,二位将军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刘将军毕恭毕敬的对着楚流烟启口禀报。

“雷将军,雷将军是何人?”楚流烟脱口问道。

刘参将慌忙禀告称:“属下忘了说了,这个雷将军便是此次带兵来降那艘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最高将领。照着属下看来,此人颇有些城府心计。”

楚流烟微微一笑道:“刘参将既然有此一说,定有所本,不妨说于本军师听听。”

“是,雷将军应允宴请之前,曾对麾下的水师将士发表一番严厉的告诫,说什么若是属下将士他的不听号令,自行私斗的话,他可没有办法替他们做主保全云云之类的言辞,听起来冠冕堂皇,振振有词的,不过属下察其心志,不过是想要依旧将麾下将士归附其所属,拥兵自重而已。”刘参将这般说来,不由偷偷的瞧了一眼楚流烟,想看看她对自己的这番话有何反应。

“哼,这名应天水师舰队的雷将军的算盘倒是打得如山响,精明的有些过甚了,这等痞赖武夫,最是难以应付,不过李新将军竟然能够全盘应付下来,本事倒也不小,也真是难为他能够办得如此妥当周全,是不是有人从旁协助李将军?”楚流烟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开口言语道。

应天水师舰队舰队的将士大为诧异的抬头对着楚流烟惊唿道:“楚军师真是料事如神,李将军并无如此本事,此事是李将军麾下的一名将士帮着李将军料理妥当的,那名水师将士倒是机变多智,李将军劝说了半天,汉军水师雷将军依旧不为所动,李将军手底下的那名将士只是轻轻巧巧的开口说了几句,就能片语回天,一下子解决了雷将军心下的踌躇,马上就应允了李将军赴宴之事。实在是让人想不到!”

“本军师料来应天水师将士定然是帮着安置了雷将军的麾下水师将士,以雷将军的城府性情,必然不愿意在麾下水师将士安顿下来之前赴约饮宴,定然会有一番矫情镇物的做作,自然也是他驾驭下属的一种手段。想来定然是以此说动了此人之心。”楚流烟微微一笑对着刘参将言语道。

闻得此语,刘参将愈发震惊,没有料想到楚军师知人论世如此是神准,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楚军师,可是楚军师体察入微,居然能够说的一毫不差,犹如亲见一般。

震骇莫名之下,刘参将慌忙回复道:“这,这,楚军师如何料知的如此详切,属下不过刚刚赶回来,还未将此等事体的具体情形一一传报,没有想到军师已然洞烛其奸,纤毫无遗。末将真是对楚军师佩服的五体投地。”

楚流烟微微一笑道:“刘参将不必客气,你方才言我洞烛其奸,纤毫无遗,其辞太过,本军师并无三国时期孔明诸葛亮那般多智而近妖的本事,不过是从事理人情上稍加推测,洞烛先机而已,也算不上甚么大不了的事情。”

“楚军师真是过谦了,我水师将领中有这般洞察机先的本事的寥寥无几,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两人而已,一个是楚军师,另外一个就应当属水师统帅徐达将军的,论的远了,就算说道整个应天城里,只怕顶多在加上一个才通天人的本家刘伯温军师,余人只怕连军师三个万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刘参将颇为恭维的说道。

楚流烟闻得此言,心知若是让刘参将将此话传扬了出去,落到别人耳朵里头只怕还没什么,要是落入吴国公朱元璋耳中,只怕会有一场绝大的风波。

楚流烟心里头明白吴国公朱元璋已然不是以前那个整日嬉皮笑脸的青皮无赖了,这些年手握重兵,纵横驰骋,熏陶渐染慢慢的养成了一种刚愎自用的毛病,轻易绝不肯服人。眼下渐有目空一切的狂妄态势,如此师心自用,要是听闻了这番话,心里头定然说不定会生出一些芥蒂,如此一来,只怕日后便会难以相处。

若是吴国公心中有此执念,就算眼下吴国公能够隐忍不发,能够戮力同心和自己等几人一同定鼎江山,平定山河,大功告成之后,吴国公登临大宝之位,哪怕天下太平,社稷晏安,要是哪一天朱元璋突然念及此事,只怕日后也要多事不可。

心头有此一念,楚流烟甚至此话若是传扬出去,流毒甚广,便是难以区处。楚流烟眉头一皱,面色一沉,对着刘参将开口喝叱道:“刘参将不可信口胡说,军中多有能人义士,何况天下之大,大野龙蛇何处不在,如何可以说除却本军师等数人之外便是野无余贤了呢,若是此话传到应天其他朝堂官员耳中,岂非招人怨恨。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理固宜然。”

楚流烟的这一番告诫一言,听得刘参将汗流浃背,他心里头明白楚军师此言至为有理,这番话是徒然惹人忌讳的言辞,若是应天的大佬听闻了这番话,徐达元帅和楚军师刘伯温等人位高权重,无人奈何得了,只怕他们心中不肯福气的大佬们会转而将矛头对准说出这番言辞的宣扬之人,到时候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可就难以保全了,跟何况于军中微闻李善长军师和楚楚军师、刘伯温等人互别苗头,一点也不服气两人的功绩,要是闻得此言,岂非将自己恨得要死。要是李善长军师要对付自己,只怕就跟捏死一个蚂蚁一般的容易,如此一来岂非成了他人的出气筒。想一想便是够冤枉的!

刘参将心里头有这般的想法,自是汗湿重衣,连手心手背倶是渗出汗来,慌忙驱跄几步,疾行到楚流烟跟前不远处,“啪嗒”一声便是屈膝跪伏了下来,随后便对着楚流烟求饶道:“楚军师所言极是,属下信口开河,胡乱言语,楚军师幸勿怪罪。”

见得对方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楚流烟自然是明白方才的那一声喝叱收到成效,微微沉默了一阵,给对方一点威压,随后便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刘参将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想要不出这等纰漏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牢牢记着今日之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决计不得让第三人知晓。若是你擅自对旁人开口提及此事,只怕日后定然有杀身之祸,就算本军师也要避嫌,恐怕到时候无法保全你的性命。”

楚流烟这一番郑重其事的告诫对于这名水师将士而言,自然明白此事的重量,生死攸关,若是口无遮拦的对人言及此事,真如楚流烟所言只怕稍有差池便会危及性命。

如此想来,这名应天水师将军便对着楚流烟兜头一揖道:“楚军师的这番金玉良言,属下定然永志不忘,下去之后自当谨言慎行,绝不将今日之事透露给任何人知晓。末将于此立下毒誓,若违此誓,天打雷噼。”

见到应天水师舰队的刘参将郑重其事的立下这般毒誓,楚流烟心中一宽,心中明白一场牵连极广的绝大祸患总算是消弭掉了,不过此人虽是发下此等誓言,究竟会否守口如瓶,眼下尚且还为能知晓,不过有此一誓,显见刘参将心中的戒惧之心。

若是心中有这般戒惧之心,自然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何况刘参将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轻易向人透露此事。

不过见他这番诚惶诚恐的模样,楚流烟心里头蓦然有些怜悯于他,觉得此次恫吓威逼,虽是为了免除祸患不得已而为之,不过终究是有伤忠厚,眼见气氛如此,楚流烟便欲要转移话题,希望能够减轻一点这名将军心中的恐惧之意。

“本军师心下别无此意,刘参将若是能够如此想法自是最好不过了,眼下本军师要问你一句话,安然使得汉军水师舰队雷将军放下心头的包袱,领着投诚归顺过来汉军水师将官欣然赴宴的那名将士是否正是前次的那位足智多谋的将士。”

刘参将见楚流烟不再责问自己的其他事情,转而问及此事,自是心头一宽,不在向方才那般的畏畏缩缩,便抬头看着楚流烟开口言语道:“正是此人,楚军师果有知人之明,料事真如神明一般,毫厘不爽,一点不错。”

楚流烟微微一笑说道:“此事倒也寻常,今日得知消息,说是李新将军手下有名将士极为得力,已然帮着李新将军立下了招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的军令状,而且据说此人折冲樽俎,令原本心中迟疑、委决不下是否要投诚归顺到我应天水师舰队的水师舰队中来的雷将军不得不降心以从,如此看来,这名水师将士虽是出身低贱,职位卑微,不过其人才大如海,而今战事频仍,军中需才孔急,这等大才,决不可轻易埋没了去,你回去之事替我转告李新将军,一定好放手重用此人,多加历练,使起能够迅速长成,日后方能独挡一面。”

“这不消的楚军师吩咐,据属下冷眼旁观,李新将军将此人视作智囊,倚为左右手,寄任深重,麾下无人能出其右,算起来此番李将军立此大功也是因人成事。而今据末将看来李新将军和楚军师所料一般,早就心同此意,将此人视为须臾不可离开的左膀右臂。”

楚流烟开口言语道:“如此说来,李新将军倒也知人善任,确是将才。”

刘参将回了一声道:“楚军师所言不差,李将军用人上倒是颇有一手。”

“如此,本军师已然清楚前方的情形了,你回去之后还要妥为查探,若是军中有何变故,一定要及时通报与我。”楚流烟沉声吩咐道。

闻得此言,刘参将便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随后便给楚流烟行了一个礼,起身说道:“军师若是别无他事,末将先行告辞了。”

说着这名应天水师将军便转过身子,欲要往外头行去。

“慢着。”楚流烟从他身后喝了一声。

刘参将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便停住了脚步,心中惴惴,不知道楚军师还有何事,便转过头来对着楚流烟问道:“军师还有何事示下,属下定当从命。”

楚流烟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其实也不并非什么大事,只是想要刘参将等前方战事告一段落是,领着李新将军麾下的那名将士前来船上,本军师欲要亲自接近此人。”

刘参将听闻了楚流烟的话语,自然明白那名将士的好运道来了,心中不胜歆慕。

不过却是毫无表情的回了一句道:“军师的吩咐属下记下了,末将先行告退。”

“嗯,去吧。”

这边刘参将刚刚辞别了楚流烟,前方那名将士倒是忙的不亦乐乎。

李新将军领着一干将官连同投诚归顺过来的应天水师将军和其麾下将官进船舱去喝酒去了,自然是把一摊子的事情都压在了这名将士头上。

这名水师将士虽是大才槃槃,不过事务缠身,纷乱多端,也是分身乏术,也有勉力应承下来。

汉军水师将士投诚过来的基本上都是饿着肚子的,腹中空空如也,自然急于弄上一些吃的填饱肚子。

毕竟皇帝不差饿兵,这些水师将士也都是血肉之躯,大半日鏖战下来,肚子里头早就闹翻了天,饥肠辘辘的,实在是有些撑不出了。

“兄弟,行行好,快先给我一点吃的,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一名汉军将军的将士挤到眼前喊道。

主持局面的应天水师将士自是明白此事就能赈灾一样,秩序是一点也乱不得的,赈灾之时候若是秩序大乱,发生灾民哄抢踩踏之事,那可极为不妙的事体。

眼下安抚汉军水师麾下的将士也是如此,要是秩序一乱,只怕奸人会从中作祟,如此一来,行将大乱。

给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将士吃一顿饱饭倒也没啥,不过要是惹出甚么祸乱来,那可以责无旁贷的事情。

故而虽然有汉军将士挤到跟前来,索要食物,自是不能随意应付。也不能人家说要什么便是什么,要是如此行事岂非翻了天。

自然不能如此行事,主持大局的将士心中自有定见,便对着挤到跟前来的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来的那些水师将士极为郑重的宣布到:“诸位将士听我一言,不必焦急,军中备下了许多酒宴款待诸位,定然不会少了哪一位,只是这艘船船体不大,不能容下大伙一起用膳,请各位各安其位,鄙人会安排周详,迅速指派协助人员领着诸位到个个船上去用饭,不管如何,还请诸位保持秩序,不要拥挤踩踏,以免发生不测之事,于人于己,均无好处。”

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拥到了前头的几名汉军水师将士听闻了此言,自觉有些羞愧难当,便不动声色的悄然退了回去。

庙堂卷 第六十三章 寻衅滋事

应天水师将士也都明白,今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在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得罪了对方的将士,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情。

心下有此警惕,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自是不敢乱来,总不能为了争一顿饱饭把性命给丢了。何况这等嗟来之食也未必值得用性命去拼抢。

不过倒也有些有骨气的下层将士觉得食君之禄不能背义,宁死断头,志是不移的,不过家中尚且有老有小,不忍抛妻别子。眼下的情形如此,也唯有迎合众人,想要先假意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若是日后有机会可以逃脱的话,自然可以从应天水师舰队中脱逃出来。

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而言,自然是不敢违背李将军的命令,更何况,这还是楚军师的意思。军中将士已然将楚流烟视作神明一般,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心,为了寻隙报复而置楚军师的号令不顾。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官如此,麾下的将士们自然也不敢违背了。毕竟是楚军师的号令,谁人也不敢违背。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虽是没有甚么举动,不过也算是主人,加上李新将士曾经刻意授意麾下将士隐忍一些,对于麾下的将官也有严令,要他们好生抚慰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虽然昔日是生死仇敌,不过对于这些水师将士而言,心里头自然也有些难以买过去的坎。

不过即便是心头不愿,也绝无一人胆敢私下里头寻隙,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将军自然遵从号令。

而今见得昔日的大敌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们投诚归顺过来,且垂着头都在跟前,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来说,心里头自是觉得极为爽快。

两军将士交锋了数年,双方的死伤倶是不少,应天水师将士对汉军水师自是恨之入骨,而汉军将士心里头也明白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可能不太待见投诚归顺过去的水师将士,所以汉军水师将士中颇有些低声下气的,丝毫不敢招惹应天水师舰队上的兵丁将士。

有胆小的,自然也有不怕死的。

其间便又一名平素在军中极为骄横的汉军水师兵痞,眼看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中去,刚开始也和其他叛降过去的将士一般的谨小慎微,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