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此次,楚流烟按捺下的怒火,噌的一下,直冲脑门,再也顾不得官家的礼仪;脚下一用力,噌的一声,一把扯下车上的布帘,怒视着哆嗦的躲在车内的胡惟庸。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满脸惊恐的胡惟庸,瞪着两只充满恐惧的大眼,看着怒目而视的楚流烟,哆哆索索地喊道:“我是朝廷重臣,你不能杀我。”

“是啊!本王是无权杀你,可是本王惩罚你以下犯上之罪,你就收着吧!”楚流烟气急而笑,脸上充满冷笑,冷冷的说道。

“你无权处罚我,我们去见皇上!”看着楚流烟脸上挂满冷彻心脾的冷笑,胡惟庸感到事情真的不妙,赶紧连声喊道。

“哼哼,现在想起来去见皇上;你刚开始的嚣张都哪里去了,你还继续横啊!”楚流烟一不做二不休,伸出右手一把抓住胡惟庸的官服,就向车外拖。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来人呐!来人呐!”胡惟庸嘴里狂唿乱叫着。

“你的人现在还趴在地上,你就给我出来瞧瞧吧!”楚流烟说着,右手一用力,一把将胡惟庸拖出了车厢。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谋杀本官啦!”胡惟庸大声的喊叫着,周围的人群,却传来阵阵的喝彩声。

“打死他,打死他。”人群中更传来激动地喊声。

看着手中胡乱叫着不只是什么话的胡惟庸,再想想他对刘基所做的事情,楚流烟真想就此将他杀死,可是想到国法和还在等待治疗的徐达,楚流烟脑筋一转,拖着胡惟庸就向旁边的城楼冲去。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重臣!”胡惟庸现在可是后悔到了极点;自己怎么会想起来和这位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的楚王爷;如果自己被杀,说不定会真的白白被她杀死。想到这里,有转口喊道:“楚王爷,下官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你现在才知道错了,太晚了。”说到这里,楚流烟故意停顿了一下,冷冷的哼了一声,将胡惟庸吓得更是全身哆嗦了一下,连声喊道:“楚王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好,我可以饶了你;可是,在这里凉快一下吧!”说着,楚流烟一手提着胡惟庸,将身一纵,冲上城门上的门楼,用他身上所穿的朝服将他吊在飞檐之上。

“胡大人,好好地在这上面凉快,凉快;也可以好好地观赏观赏风景。”说道这里,对正在这里站岗的守城兵卒高声说道:“你们给我听着,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将他跟我放下来。”

“是!王爷!”几名兵丁赶紧躬身行礼,齐声说道。

楚流烟看也不看挂在门楼的胡惟庸,快步冲下城楼,来到了自己的车轿前;这才转身对刚刚爬起来的胡府家丁喊道:“赶紧让道!”

惊慌失措的胡府家丁们,赶紧将车轿拉到一边,让出了大道。

“东方大夫,真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上了车的楚流烟,恢复到娴熟的女王爷面目,彬彬有礼的说道。

“难得看到楚王爷大展威风,倒叫老朽大开眼界,老朽可是有了眼福。”东方大夫一捋胡须,笑着说道。

“这让东方大夫见笑了;车夫,出发吧。”楚流烟笑着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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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平硕王和胡惟庸大人在城门附近打起来了。”已经被升为侍卫总管兼锦衣卫副统领的林平,快步跑进御书房,向前一施礼,低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朱元璋一听,忽的一下站起身,连忙问道。

“听巡查的锦衣卫说;胡大人不给楚王爷让道,反而逼着楚王爷给他让道。”

“他反了,竟然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这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朱元璋将手中的奏折砰的一下摔在龙案之上,大声吼道。

接着他又对林平问道:“结果怎么样?”

“启奏皇上,最后楚王爷一气之下,将胡大人的所有卫士打倒在地,并且将胡大人挂在城楼之上。”林平赶紧回答。

“哦!”朱元璋听完,又坐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你立刻去吩咐,谁也不许讲胡惟庸从城楼之上放下来,让他好好地在哪里凉快凉快自己发胀的脑袋吧;也可以让他知道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是!皇上!”林平赶紧退出御书房,向城门跑去…

“快把我放下来?”挂在城门楼的胡惟庸口齿不清的喊道;下面的家丁们乱哄哄的转来转去想找办法将他放下来。

可是几名守城的兵卒却在旁边乱喊乱叫道:“楚王爷有令,谁也不许放人!”却没有一位真的上前阻拦。

就在众人乱哄哄的时候,林平出现在城楼不远,在一名留守在这里的锦衣卫耳边嘀咕哦了一会儿;就看到这名锦衣卫快步跑上城楼,站在众家丁的面前喊道:“奉楚王爷的命令,谁也不许讲人放下来;不然锦衣卫论事。”说完,两眼凶狠的看着这些家丁;吓得这些家丁赶紧躲到一旁,谁也不敢再靠上前来。

听到楚流烟竟然派来锦衣卫,胡惟庸只好自叹无奈的继续挂在这里,好好地喝着西北风;心里却在暗暗发誓,一定要到皇上面前告楚流烟一状;说他伤害大臣,并越权使用锦衣卫。

好容易熬过了一天一夜的胡惟庸,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被锦衣卫允许家丁将他就下来;此时的他,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两条腿肿的好似两根树桩一般,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被守候一夜的家丁们直直的放在车辕上,向相府跑去。

“等等,我们到皇宫去。”以为自己这副容貌会被皇上怜悯的胡惟庸赶紧吩咐家丁们。

颠簸了一路的胡惟庸,到了午门的时候,才勉强可以下地走路;来到了午门,找到守门的侍卫,高声喊道:“今天是哪位大人在此守护,请替下官通报楚公公一声。”

听到他的喊声,一名侍卫赶紧走过来,抱拳施礼说到:“原来是左相国大人,下官这就去禀告楚公公。”说着,转身离去。

很快,楚邢就出现在御书房外:“启禀皇上,胡大人在午门外候见。”

“宣他进来吧。”朱元璋神色冷漠的说道;同时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了龙案上,向后一仰,用手按按太阳穴说道。

“是!皇上!”楚邢看到皇上神色不佳,赶紧退出来。

来到了午门外,楚邢看到胡惟庸,立刻说道:“胡大人,皇上宣你进去。”

“谢谢楚公公。”胡惟庸摇摇晃晃地抱拳施礼之后,赶紧说道。

“咱家只是跑跑腿,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楚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走了一会儿,胡惟庸趁着四下无人,赶紧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小包,顺手递到到楚邢的衣袖中,嘴里轻轻说道:“一点小意思,请楚公公笑纳。”

“哈哈,胡大人太可气了,这怎么好意思。”楚邢这次真的笑的满脸周围舒展开。

“楚公公,皇上知道了我的事情吗?”胡惟庸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了一下周围,楚邢轻声说道:“胡大人,你要小心一点,皇上对于你冒犯楚王爷很生气。”

“哦!”胡惟庸一听这话,心里一凉;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可能退缩;只好勉强一笑道:“谢谢楚公公的提醒,下官知道了。”说完,放缓了脚步。

“胡大人,咱家以为皇上是不会十分责怪你的;只要你小心一点,咱家觉得会没事。”看在礼物的份上,楚邢劝道。

“谢谢楚公公的吉言。”再次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御书房。

“皇上,你可要给臣做主呀。”胡惟庸一走进御书房,就赶紧哭诉道。

“你有何冤屈可言?”朱元璋冷冷的说道。

“皇上,楚王爷无故出手将我吊在城楼之上,还越权调遣锦衣卫,让他们阻止我的家人将我从城楼之上放下来;请皇上为臣做主。”胡惟庸以为可以混淆事情的原因,而得到皇上的同情。

“真的是这回事吗?”朱元璋脸上的神色更冷了,声音低沉的问道。

胡惟庸心中一惊,忽然想到锦衣卫是除了皇上以外,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调遣;看来自己被吊在城楼,也许是皇上的旨意;所以,楚邢才悄悄地劝自己小心一点。

想到这里,胡惟庸诚惶诚恐的说道:“臣只是可楚王爷发生了一点小问题,楚王爷就下如此的毒手,恳请皇上明察。”

阴阴的一笑,朱元璋冷笑着看向胡惟庸,站起身来说道:“别说是你,就是朕也从来不去招惹楚王爷,你没看到朕在朝堂之上,连楚王爷将朕手中的钢鞭都夺下去,朕都没有责怪她;而你却好大的胆子,竟然去招惹楚王爷;你给朕记住了,在这大明王朝里,你得罪谁,朕都不会责怪你;可是,你如果再去招惹楚王爷,你就小心你的脑袋。”说到最后,朱元璋的语气,简直变成了一股寒流,直接将胡惟庸的心冻结…

他这才明白楚流烟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绝对不是君主与臣子那么简单。他终于明白,天下人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楚流烟。

朝堂卷 第二十七章 江浙放粮

竖日上朝,文武百官朝拜,礼毕,只见朱元璋一言不发,愁眉深锁,不知为何。不过众人皆看出皇帝不悦。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朱元璋坐在龙椅上,便再不多言了。

“…”百官鸦雀无声。

“怎么了!朕不开口尔等便不说话么?!”朱元璋大怒,狠拍龙椅,百官皆惊。

“昨日李善长送来一份奏折,加之前一阵子百官所奏,已有十余起。朕只是不说,难道朕刚打下的天下就如此荒凉么?天下大旱,百姓颗粒无收,你们这些做大臣的难道都只会中饱私囊不知为国分忧么?!”

朱元璋这一席话下来,百官皆跪:“臣等有罪。”

“罪?你们是有罪,但是我把你们的脑袋一个个都砍下来能否解决灾祸?天灾虽凶,能凶于人祸否?我朝新建,国虽富,民却潦倒如此,若是中卿皆一国事为先,以朕建国艰难为已任,天灾真不可免?”

看着朱元璋咆哮大殿,下面依旧是一片死寂。

“眼下大旱,江浙闵南两地乃是天下粮仓,兵家重地。如今百姓有事了,朕三思之后,觉得取之于民,理当用之于民。朕欲播放粮款以救济灾民,众卿家谁愿前往啊?”

朱元璋冷眼看着百官,忽见一人身起站了出来:“皇上,臣胡惟庸愿为皇上分担国事,鞠躬尽瘁。”

“好!胡大人不愧为国之栋梁,如此国难之际也不忘挺身而出,朕赐你金牌,此事交予你全权负责。”

“谢皇上,臣斗胆推荐一人,派此人为放粮官,此事成矣。”

“哦?胡大人所荐何人啊?”朱元璋问到。

“乃臣侄儿胡正肯,此子虽然年轻,但是却心系国事,臣举荐此子前去,为皇上分忧。”

朱元璋大喜:“好!胡卿家全家皆懂报效朝廷,朕很是高兴。此子何在啊?”

“皇上,在殿外侯着。”

随便太监高昂宣传,胡正肯来到了朱元璋面前,往地上一跪,顿时磕下三个头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卿平身,此次三地大旱,朕欲派你前去都粮,你可愿意?”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哪,胡惟庸,真是虎门无犬将啊。”朱元璋觉得此事如此便算了了,当即面露喜色。胡惟庸看在眼里,急忙接口道:“此乃皇上鸿福齐天,英明神武,臣子们必当竭尽所能,以效皇上之恩。”

“恩,朕封胡正肯为三江总督,官拜四品,即日起程,下去吧。”

“谢皇上!”…

当晚,在胡惟庸府上,胡惟庸为胡正肯摆下宴席,却不请一人。叔侄两人在屋内饮酒,胡正肯面露春光,好不得意:“舅舅,侄儿全凭舅舅之德,再敬一杯。”

胡惟庸此时却站了起来,在大厅里来回渡起了步子。

“舅舅?这又是为何?难不成舅舅有心事不成?”

胡惟庸哼了一声:“你尚年幼,不知官场险恶。我今日为你庆贺却又不请一人,你知为何?”

“愿听舅舅教诲。”胡正肯在胡惟庸面前丝毫不敢造次。

“你今日虽然出尽风头,但是你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哪怕你立下再多的功劳,一句错话也可能让你满门朝斩,马虎不得呀。”胡惟庸总觉得心里没底,声怕这厮出事。

“舅舅,您对我还不放心么?侄儿办事向来稳妥,没出过什么纰漏,舅舅大可放心。不过此事还需舅舅指点,小侄实在不知如何调度。”

胡惟庸点了点头:“你能如此想那就对了,做人做事还需背躬些好。这为朝廷做事,可以马虎。但是为皇帝做事,千万马虎不得。不光要做的漂亮,还得猜出皇帝的心思,马屁要拍在屁股上,而且轻重位置都得拿捏准了。不然就算你完成使命,依旧不会逍遥的长。”

“舅舅的意思…”胡正肯放下酒杯跪倒在地:“舅舅待我就如己出,侄儿乃舅舅一手提拔,还望舅舅再帮小侄,他日官场扬名也好为舅舅脸上增光,为我胡家祖宗增光。”

“哈哈哈哈,其实这朱元璋的心思,天下恐怕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的了。”胡惟庸说完让他起身,然后把两人杯子放在一起,自己拿起了酒壶。

胡正肯急忙想代他为之,胡惟庸只是一笑:“这酒还得我倒,你倒的来么?”

胡正肯乖乖站在一边:“侄儿愿聆听舅舅教诲。”

胡惟庸不再说话,两个空杯子,看了半天,对着胡正肯说了这么一句:“正肯啊,你说这两个杯子能否倒的一样多啊?”

“只需将两杯皆倒满,便可。”

“若是壶中酒只够一杯的呢?”

“各倒一半。”

“你确定你能各倒一半否?”胡惟庸冷笑一声,吓的胡正肯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三步。

“这点杀气就把你吓退了?你可知朱元璋有多厉害?稍不趁心,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着下胡正肯总算听出点端倪来了,急忙下跪:“舅舅救我。”

“你起来吧,其实,这很好分。”说完在胡正肯杯子里倒了小半杯,将自己杯子倒满大半杯:“你看这分的如何?”

“舅舅理当比小侄多饮一些,只是小侄依旧不明其中道理,舅舅但请明言。”

胡惟庸点了点头:“恩,这皇帝的话,就是圣旨。皇帝的意思,乃是龙意,是天意!俗话说,天意不可违。皇帝也是人,他朱元璋没做皇帝前与你我一样皆是凡人,怎的做了皇帝就成天子龙子了?朱元璋也是凡人没错,所以凡人就有七情六欲,有个人喜好。”

“舅舅是说,这江浙闽南两地…”

“孺子可教也,总算还不太笨。这朱重八如今贵为皇帝,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自然不能不理灾民之苦。但是江浙民众向来不敬皇帝,拥护张士诚。”胡惟庸说罢摇了摇酒壶:“这壶中美酒之倒一半,你可明白?”

胡正肯知是胡惟庸要扣一半粮款,然后用一二为三之法发放给灾民,果然高明,当下竖起了大拇指:“舅舅果然高明,小侄受教了。”

“既然明白了,明日一早你即可动身,记得,一路之上不要铺张,勤俭为好,别让人抓住把柄。”

“侄儿明白了。”

看着胡正肯离开,胡惟庸偷笑了一声:“哼,旱吧,越旱我胡家就越是富啊,哈哈哈哈哈哈…”

胡正肯离开京城之后一路上倒也不算招摇,身边随从只带三人,丝毫没有任何过分之举。

而另一处,楚流烟与徐达刘伯温在一起小聚,楚流烟道:“这次皇上遣胡惟庸之侄胡正肯前去都粮赈灾,两位哥哥怎么看?”

“胡家上下皆奸诈之徒,我看这胡正肯多半也是心术不正之人。那日朝上对着皇上使劲拍马匹,一看就是一阿谀小儿,对于此次赈灾,我实在担忧啊。”刘伯温似乎颇为无奈。

“是么,我也觉得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不如去对皇上说下让他收回成命。”徐达心直口快,说了出来。

“徐大哥不可。”楚流烟摇了摇头:“天子之言岂能随意更改,况且这胡正肯并未犯罪,历来也无劣迹,我们怎可胡乱猜忌,免生事端。”

“流烟所虑亦我所虑耳,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如果真的出事,那岂不是我大明不幸,我皇不幸,更是天下凄苦百姓之大不幸也。”

“既如此,刘大哥也无须多虑,等小妹收拾行装,跟上这胡正肯去灾区看上一看。”

楚流烟此言一出,徐达和流伯温两人皆把头转了过去:“你又想以身犯险?此次灾情尤为严重,只怕瘟疫散播,万一感染,后果不堪设想。”刘伯温摇了摇头:“不妥。况且你这一去,军队所到之处,更加引起百姓恐慌,不行,你不能去。”

“刘大哥,你好煳涂啊。”楚流烟笑笑:“刘大哥聪明一世,不想为了小妹竟然犯起了煳涂。”

“流烟你这是什么话?你刘大哥分析的有何不妥?”

楚流烟笑着摇头:“刘大哥,你也应该知道,这洲官为了自己升官,历来不拿百姓当一回事。贪污之事古往有之,此不新鲜。从来百官都是小灾不报,大灾虚报以博圣恩,皇帝一高兴,自己就升官发财了,谁管过百姓死活。此次大旱,折子上写的甚是凄惨,生灵涂炭,百姓颗粒无收。若是那里的洲官能瞒,当然会竭力隐瞒,就算纸包不住火,也会大事化小,小事不报。如此呈报,我料其必有虚,灾情实质如何,还需亲自派人去看上一看。如今皇上既以遣人前去赈灾,自然不好再派人前往。小妹多受皇恩,自然要为朝廷出力,哪怕那里是龙潭虎穴,小妹也是断然要走上一遭的。”

听了楚流烟的话,刘伯温也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恩,我也觉得流烟妹子所言有理。如今我朝军威浩荡,少有征战,安民顺民乃是首要大事。所以我决定陪流烟一起前去,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多个帮手,毕竟跑去他地,人生地不熟的,没个认识的人在身边总是不妥。”

徐达如此一说刘伯温也只得点了点头:“既然你二人都商议好了,也罢,不过记得早回,灾情严重之地,恐多瘟疫横行,凡事还需小心。待明日我去皇上那边探探龙意,也好知道他的意思。”

“恩,那么就如此说了,徐大哥,你我马上回去处理军务,打点好一切之后立即起程,希望能早胡正肯一步看到灾情。”

“恩,走。”

三人就次别过,楚流烟和徐达立即回到军营安排事物,处理妥当之后两人连夜起身,星夜兼程驰往灾地。

正当两人行至半夜,忽然见前面有两高大黑影,两个在马背上的人拦在了路中间阻断了两人去路。

“前面何人,为何挡住我等去路?”徐达大喝一声,催马上前,同时一手已经摸到了腰剑,抓住了自己的宝剑。

“徐大人,我是笑笑啊,切莫动手。”

一听此言,楚流烟却是高兴起来,心说:好你个刘伯温,总算还是有心之人,得到笑笑帮助,此行必将顺利很多。

笑笑与开心两人,一男一女在此已等多时,徐达大喜,叫两人还是叫自己徐大哥。

原来刘伯温怕楚流烟出事,派出笑笑保护于他,又担心男女有别,把开心也派了过来伺候楚流烟。

楚流烟皱了皱眉:“笑笑你不在刘大哥身边保护他,他不会有事么?”

“哦,楚姐姐放心,刘大人今天下午便被皇上召走入宫小住,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如此说来倒是我多心了,咱们上路吧。”

四人一路有说有笑,倒也快活。

第二天,朱元璋在皇宫花园之内宴请刘伯温与胡惟庸,一群歌女舞妓在边上伺候着。朱元璋大喜:“哈哈,如今朕坐拥天下,百姓安居,兵强马壮国福民强,真是快意人生啊。两位卿家皆是朕平日里最信之人,可惜朕差人请楚王爷与徐将军,却遍寻不着,实在可惜。”

“皇上,楚王爷于徐将军两人昨日与我小聚,说是要出游一番,皇上比必多虑。”刘伯温回到。

“是么…”朱元璋心生不满,却没有写在脸上:“两人同去否?”

“皇上,你看你这是干吗。楚大人与徐将军必是有事才不辞而别,你就不要惦记了,他们二人的忠诚之心你还不明白么?”马皇后在边上看出端倪,她已经知道朱元璋不悦,所以把话题一转:“皇上,臣妾前阵子看了新挑选的那些秀女,感觉各个都温柔贤惠,眼下后宫冷清,多招些姐妹来也好给臣妾做陪分担后宫之事。”

世上男人皆好色,皇帝甚之。朱元璋一听马皇后说到这事,心中不悦稍减:“恩,你随朕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如今还要你操劳后宫之事,真是难为你了。朕近来操劳国事,都没有好好关心皇后,此乃朕之罪也。”

“皇上哪里话,臣妾岂敢怪罪皇上。在者说了,臣妾人老珠黄的,哪能与那些年轻姑娘相比。”

朱元璋哈哈大笑:“你是朕的宝贝啊,哪里老了,哪里老了?来,两位爱卿给朕说说,朕的皇后老否?”

刘伯温也笑了笑:“皇后乃大乘之主,实乃皇上之福也,也是我大明之福,哪有显老。”

马皇后也是女人,再强悍的女人被人说年轻漂亮总是高兴的,刚想说几句却忽然发现了什么,一向敢与人先溜须拍马的胡惟庸竟然在旁默不作声,若有所思的样子。

“胡大人在想何事呀,竟然如此出神?”马皇后问到。

“啊,皇后恕罪,微臣只是在想这次救灾之事,故而分心,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刘伯温看着胡惟庸,这家伙莫非吃错了药不成,肯定又在想什么歪点子了,但又不能明言,只得说到:“皇上,胡大人可能是担忧胡正肯年幼处事不当吧,若有偏差,对皇上声誉有损,不如再派一人前去辅佐为妙。”

“刘大人你这是何意?难道是在说我胡惟庸识人不精,说皇上用人不善么!?”胡惟庸大怒。

刘伯温急忙跪下:“皇上恕罪,臣并无二心,还望皇上明查。”

马皇后在边上推了推朱元璋,朱元璋急忙接口到:“两为爱卿这是何故啊,刘爱卿快些请起,朕今日召你两人入宫只叙旧情,不谈国事。”

刘伯温把心一横,就不起来:“皇上,你我如今君臣之分,不谈国事,如何能不谈国事啊?”

胡惟庸冷笑一声:“刘伯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如此口吻对皇上说话,理应当斩。”

刘伯温冷笑一声:“你也知道皇上在你跟前,竟然狐假虎威,越俎代庖,你眼里才真的没有皇上,是不是要皇上把龙椅给你坐上一坐啊?”

“你…你…”胡惟庸脸涨的通红却是半天憋不出半句话来,只得也跪在一边求饶。

“好了,两位都是朝中老臣,又于朕托付国家大事,如此争吵就犹如顽童,传扬出去这大明朝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马皇后笑笑:“好了,两位大人请起吧,皇上他也就是想和你们两个谈谈心散散步,国事明日再谈,我们明日再谈。”

马皇后的话把刘伯温原来准备进言的所有言语都给挡了回去,只得小声说到:“一国之君,如何不谈国事啊。”

“好了,朕也累了,我看刘爱卿比朕还累,赏你宫内侍女两名,回去好好安歇了吧。”说完站起转身就走:“胡惟庸,朕还有事找你,随朕过来。”

看着两人离去,刘伯温对着马皇后一脸无奈:“皇后,你看这…这…”

“刘大人,有些时候做人也别太较真了,这天下都是皇上打下来的,他爱怎么折腾你就让他折腾去吧啊,我就先回去了,您哪,也早早回去歇着,这两个漂亮的大姑娘还得等着你回去领呢。”说完也走了。

朝堂卷 第二十八章 糙米误民

“唉!”刘伯温除了气的拿脚跺地,却再无他法了。

胡惟庸刚才确实是有些失态了,他闻知楚流烟和徐达两人皆不在军中,便再猜想会不会和胡正肯一般去了灾区,若真是那样,还得小心防范,自己那个笨侄子如何能斗的过老奸巨滑的楚流烟。

“对着胡惟庸啊,我刚才见你一直默不作声,又哪里不舒服了呀?和朕老实说,朕不怪你,若有难处,说出来,朕能帮一定帮你。”朱元璋打发走了刘伯温之后只和胡惟庸两人一起到了宣仪殿,在这里欣赏美女艳舞,很是高兴。

“皇上,罪臣不敢乱说。”

“说吧,朕今个高兴,那刘伯温不识抬举,还是胡卿家最合孤意,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朕乃天子,说一不二,有何难事说来无妨,能帮朕一定帮。”

见朱元璋如此一说,胡惟庸顿时大喜,急忙跪倒磕头:“多谢皇上。”

“恩,说吧。”朱元璋张开嘴巴,享受着美女将进贡来的葡萄剥皮塞入他的嘴里,心里乐的跟吃了蜜似的。

“臣昨夜点粮拨款,许是太累,帐目上的数字或有出入,一直未敢开口,只怕惹杀身之祸。”

胡惟庸说完偷偷看了看朱元璋,朱元璋脸色阴晴不定,半天不说话。

“数额相差多少?”

“稍有出入。”胡惟庸小心的回答到。

“如此巨数,少上一些又算不得什么。爱卿为国操劳,又不是圣人,哪有不犯错之理呀。况你举荐胡正肯有功,此事足可抵消。胡正肯又是你们胡家门人,能去代朕赈灾实在是大功一件,你只管把心搁肚里,朕绝不怪你。”

“多谢万岁厚爱,臣必为皇上报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起来吧,随朕去京城转转,朕一直处在朝殿也是身心俱疲。”

数日之后…

另外一边,楚流烟四人已经接近江浙,连夜赶路马不停蹄的速度确实够快,这夜人困马乏也就决定先歇息两日再作打算。

前面正好有一小镇,名为楼上,镇里人口数十万,小镇也算热闹。

四人来到了一间客栈门口,楚流烟对着小二抛出一块碎银:“把马栓好,拿些精料来喂,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