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小二,上茶。”

“茶是么,有,不过这钱您的先付,本店概不赊帐。”小二捻了捻手指,一脸势力。

“哼!狗眼看人低!”楚流烟本来蛮好的心情被人破坏无遗,往怀里一摸,更加尴尬无比。

原来她的钱都交给了开心管了,还有些零散银子一路之上也都给了那些穷人,眼下摸遍全身也找不出一个铜板来。

“嘿嘿,没钱是吧,没钱滚蛋呀。”小二这回得意了,在那等着看戏:“这为姑娘,是你自己出去呢,还是我请你出去。”

楚流烟刚想说话,这时旁桌的一个儒生走了过来。此人一袭白衫温闻而雅,两手一供:“小姐是否丢了银子,区区不才,虽然算不得家资万贯却向来乐善好施,喜结交朋友。小姐若不嫌弃,我便做了这东,以示诚心。晚上可至我别院小住,聊表寸心。”

楚流烟一听,这家伙简直就是一登徒浪子,一见面就想把人家姑娘骗到家中,果真无耻。无奈自己没钱,一时也怒不起来。

“公子,我长的也很漂亮,不如你请我吧,我晚上跟您回家,一定伺候的您舒舒服服的!”门外一女子似乎听到了这番言论,急忙冲了进来。

这女子长的倒也不错,衣服也是丝制,容貌较好,不过比起楚流烟来,差了又何止几个档次。

楚流烟如今虽是粗衣简饰,却扔遮掩不住芳华,一股子女人该有的妖娆在这个年逾三旬的女子身上显露无疑,比起那些青涩少女来更显成熟。但是这岁数的女人只有几年青春,很快显老,在楚流烟身上你却完全看不到任何岁月痕迹。仿佛处子一般恬静,又如少女一般怀春,犹如少妇一般魅惑,你都能在她身上找到。

本来温儒的书生顿生厌恶,见此女上前直接撩腿就是一脚:“你这个千人骑的婊子,谁稀罕你,快滚!”一脚把人踢倒在地。

这时候从边上出现两个彪形大汉怒目狂睁,得到了指示之后直接上来给了这女人一巴掌,顿时把脸打肿,红红的一大片,嘴角都流出鲜血来。

“不要破坏规矩,没有哪位老爷带你进去,不准私自入内扰乱我们东家的生意。”小二这时就好比官老爷一般发起狠来,得意的看着那名女子:“把她丢出去,不要影响东家心情。”

几个大汉架着那女子出去扔在了路边,楚流烟的脸部的肌肉抽了一下。按她的性格她是很想出手的,但是要知道如今自己还有要务在身,自己可不想因小失大。和之前的祖孙一般,这样的人在这里肯定很多,自己单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

不过楚流烟犹豫了半天,还是走了出去,周围所有人都看着她。

只见她来到那女子身边,那位白衣儒生随同一干人也皆跟在她身后。

“伤势如何?”楚流烟伸出手去,对方却触电一般往后一缩。

“不用怕,你伤的不轻,要拿些药敷一下,不然就不好了。”

楚流烟如此说着,对方却恶毒的拿眼狠狠瞪她:“不要你假惺惺的,走开!我不要你可怜!”

楚流烟觉得这女人也是可怜人,顿时拔掉了自己的发簪。

这虽然只是一支银簪,却也值不少钱。楚流烟不比一般女子着重打扮,装饰都比较简单,却透着一股不一样的气质,反把自身映衬的更加美丽。

“这个,给你吧。”楚流烟伸出手。

那女人忽然像野兽一般冲了过来,楚流烟急忙闪身退避,见到那女子得了发簪之后飞快逃窜,楚流烟除了无奈就只能摇头了。

“如此女子,每日只靠出卖色相来博取同情,与妓女和异?你实在是不应该同情于她,此等人与母狗一般,拿食喂与狗尚且得几声犬吠,此女却不思图报还妄图攻击你,真不应该放她跑的。”那儒生看那女子背影仿佛就好比看一条狗一般,令楚流烟厌恶。

“小姐义薄云天,小生佩服,今日就让我来做东,小姐,请。”

朝堂卷 第三十章 飞鸽传书

楚流烟也不作声,径直走了进去:“本小姐自然有钱,还用不着你来人情,不过就是忘带银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说完坐到位置上,从自己怀里摸出一只玉扳指:“小二,好茶尽管上来,别扰了本小姐的雅兴。”

那扳指是楚流烟很喜欢的一个东西,买下来却又不知道送给谁,一直带在身上几乎遗忘,如今拿出手来也能算是比较贵重的。

小二不敢多言,只得唤来掌柜。掌柜一看,此乃珍品,当即一巴掌扇了小二:“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还不快给小姐沏茶?”

小二忙应和着,丝毫没有怒气。

楚流烟找了张靠窗的位置,算得二楼雅座了。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半条街,对面的饭馆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对面饭馆生意异常火暴,刚才没有看到,在边上的弄堂里,一大群人都缩在那里翻着馆子的剩饭剩菜,很多女子都牺牲色相陪着老爷们吃饭取乐,有的还当众裸衣,丝毫没有廉耻之心。

再看路上,偶尔走过一个饿的皮包骨头的,也是到处闪闪躲躲生怕遇到官差。

“小生常自在,还不知小姐芳名,能否赐教?”刚才那儒生又一次粘了上来,楚流烟本想赶人,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也不说话,依旧看着窗外风景。

“小姐为何不语,莫非嫌学生丑陋?”

“别学生小生的叫,本姑娘叫楚人美。”楚流烟隐瞒了自己的名字。

对方一见美人回话,顿时大喜:“小姐名美,人如其名,不不不,人更美。”

楚流烟不屑道:“难道公子向来都是如此轻浮?”

“哦,不是不是,不过是见了小姐顿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意,也许就是所谓的一见衷情吧。”他手中折扇一开,扇了两下以显儒雅:“楚小姐天生佳人,我虽不才,却自视甚高,不愿进朝为官,却也算的本城风云人物。小姐若是有难处尽管道来,但无难事。”

楚流烟一听,这人狂妄异常,便开口了:“哦?有如此事?”

“然也,杭州城内,虽不敢说第一,但想来来也不会有人称第一吧。”

楚流烟心中冷笑,心说这如今满城疾苦,这等花花公子却在此作威作福逍遥快乐,可见其中必然有冤,百姓苦难皆出自这等人之手。不过她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却是问起了杭州之事:“原来常公子如此能耐,先前小妹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能遇小姐常某三生有幸。小姐有事可问于我,只要在这杭州城内,事无不知。”

“好,常公子,这天下大旱,杭州城内百姓皆身处于危难之中。但是我观城内酒楼等地不受影响,生意似乎比起往昔更显热闹,这又是何故?”

常自己哈哈大笑,随即道出原委:“小姐不知?如今天下大旱,却旱不到权贵。百姓无米,却饿不倒权势。城内水源几乎皆被占去,有水之地皆属他人,只是百姓无水而已,有钱有势洗澡照旧。而且你想,既然无米,有米之人岂不趁机压价?如此一来,有钱有势者更加容易得势得财,高高在上,就如刚才女子一般,除了一副皮肉而已,找不到其他谋生之法。”

楚流烟听的眉头紧锁,不过官吏横行古往有之,并不是大明朝才出了的事。而且官商勾结这样的事太难查证,一般都会不了了知。另一方面,有钱人开仓救济,那是仁义。有钱人不给穷人吃嗟来之食,那也合乎情理。如今天下初定,各方势力盘踞,朝廷还需稳定,也要靠这些势力来稳定天下,不能随便得罪。如此一来,天下大旱,水比油贵,粮食如金也就合乎情理了。

“小姐看来并非常人,就以刚才那扳指来说,可谓价值不菲。虽称不上名贵,但是拿来换茶水钱也甚是可惜。小生在城西有一小驿,姑娘可把扳指交予在下,如手头方便可拿钱赎之,你看如何?”

楚流烟方才见掌柜贪婪之情显露无疑也有些厌恶,并对此物也有些不舍,当即便同意。

“确实不错。”拿了楚流烟的扳指赞叹了几声,把玩起来。

“你不会白拿吧?”楚流烟已经做好了夺回扳指的准备。

“哪敢。小姐勿疑。”说完从袖中掏出一片金叶。

“赤金?!”楚流烟自然知道这是何物:“如今贵重,看起来我的扳指有所不及呢。”

“小姐无碍的,出门靠朋友嘛,谁出门没个难事啊,况且我自然相信小姐会来赎回此物,那么就此告辞了。”说完起身告辞,比起先前的轻浮倒好了许多。

楚流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这人,还蛮有意思的。”

不久之后楚流烟便来到了街上,刚才在茶楼之上她已经看到了太多的不幸。

而此时作为督粮官的胡正肯已经上任,正式开始办起公来。城内官兵结对开始消息发放粮米帮助灾民度过难关。楚流烟听到这个消息倒也觉得有些欣慰,没想到胡正肯还真的办了件好事。

他就顺着路一路过去,发现官府的粥场开了,无数的官兵拿着武器守卫着秩序,排队早的人已经开始领取自己的口粮。

楚流烟倒也觉得不错,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静静的观望着。这时候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使得自己肩上一沉,一把梅花针刚想射出,扭头发现竟然是徐达。

“徐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是啊,龙在天果然是一代神医,我感觉好多了,就不关心你便出来看看。”

“哦,这胡惟庸的侄子倒也算做了件人事,这下这些百姓可有救了。”

两人正点着头评论胡正肯呢,边上一个老头却是倒了下来。

原来这老头排不到队领不到粥,这粥每天只有一锅,完了就没了。老头排了一天队只领到半包米糠,无奈之下强咽下去,老人实在饿坏了。

这一咽,由于无水,顿时干卡在了喉咙里,看的楚流烟和徐达一阵皱眉。

在帮老人缓解了一下之后,两人觉得这事不对。

楚流烟倒是先开口了:“徐大哥,这次皇上也算尽力了,拨下一千万两银子,可谓从未有过如此手笔。按理来说这些钱财拿来赈灾,足够此地百姓吃上几月,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

徐达也点了点头应道:“一路上百姓多灾难,城内百姓依旧疾苦,赈灾之粮绝对不应只是一锅粥一点米糠便能解决的,走,我们去看看去。”

两人携手走到了那口大锅跟前。锅子虽大,但是面对全城饥民,显然是不太够的。而且锅底还有一些残留,可以看到里面几乎都是汤水没有米粒。饶是这样因为勺子已经够不到那些,所以现在便准备把残余的倒掉,引的一帮饥民发狂一般冲上前来。

“让开让开!”几个官兵握着长矛维持着治安。

一个官差正准备把锅子翻过来时,却发现锅子忽然动不了了。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他发现了徐达一手抓在了锅子的边缘。

“我且问你,这锅中的米为何如此稀少?”

徐达这一问倒不要紧,他身边的官差全部拿出武器严正以待。

“我问你,为何只有一锅,而且米如此之少!?”徐达发怒,一股气势顿时震住了全场。

徐达是什么人?那可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过的,而且还是将军,一身杀气显然不同于一般军旅,竟然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我…小的也不知道。只是新来的代理县官胡大人负责发放粮草,他只给小的们这么多,兄弟们都很为难呀。”

听他如此说,楚流烟拉了拉徐达的手:“算了吧,人家也只是个当差的,既然胡正肯到了,那么我们就去县衙。”

徐达松了手了,那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刚才徐达愤怒的眼神就好象能杀人一般,他不自觉的就怕的不能动弹了。

楚流烟与徐达很快便来到了县衙门口,徐达拿起衙门口的鼓锤敲起鼓来。

这胡正肯正与杭州知府一起饮酒,忽然听闻际鼓声吓了一跳。

杭州知府如今已经是虚位,一切都听从胡正肯这个京里来的大官差遣。

胡正肯把脸一横:“哎我说王大人啊,你这小小的杭州城内怎么事情这么多啊,一会贱民造反,一会有人击鼓。”

“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啊。这天气热,水又少,老百姓造造反也在情理之中啊。这会有人击鼓肯定也是为此事,不如不见。”

胡正肯见王师爷如此怕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王师爷真是一只缩头乌龟,却为何要拉我一起做乌龟呀?”

王师爷连忙请罪:“不敢不敢,下官一时嘴贱,上差勿要声疑。只因现粮少,不够救灾,实在是…”

胡正肯冷哼一声:“天底下这样的事还少么,哪地没个几个人兴兵造反的。想我大明初立,正当建立国威。乱民做反,理应出兵镇压,剿灭!或是此地居民皆拥护张士诚,所以他们要造反?”

王师爷这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好了,你且随我去看看,是何贱民扰了本官兴致。”说罢带着王师爷前去大堂,仿佛他才是此地父母官。

到了大堂,胡正肯问官差:“是何人击鼓啊?”

“是知,是一男一女。”

胡正肯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这么大胆,便问:“长何模样?”

“回大人话,男的高大,女的漂亮。”

“哦?是何打扮?”

“粗布麻衣。”

胡正肯听到这里冷哼一声:“市井泼皮也敢来滋扰公堂,来人哪,给我把他们拉进来,本官今天要好好的治一下这杭州城的秩序,让这些刁民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顿时几十名官差上去将两人拖进大堂,胡正肯一见,这女的长的倒是不错,那男的看起来也还精干,当即一拍惊堂木:“大胆!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楚流烟刚想说话,这胡正肯已经抢先开口了:“来人,先给我将那男的重打五十大板,女的掌嘴二十。”说完心里还乐:看你们在神气,到了老子这里就算皇帝老儿都对我没有办法啊,何况你等刁民。虽然有些心疼楚流烟这个大美人,但是为了自己建立威信,也就释然了。

“啪!”一声清脆的杀威棍断裂之声传来,徐达冷笑一声,刚才那棍子就是他击断的。周围所有人都倒退三步,不敢上前。

“大人,你一不问罪,二不查情,上来就要惩治我等,是何道理?”

“道理?你们滋扰生事,妄图带领乱民造反,其罪当诛,打你们几下又能如何?”胡正肯仗着自己人多丝毫不惧。

“你就是胡正肯吧?”楚流烟冷冷的说到。

“不错,正是本官。没想到这位姑娘好眼力,一眼就能忍出胡某来,不过么,你的好运到现在也就为止了。”

“是么?我并非认得你,而是看你和胡惟庸一样长的那副德行,天下也只有胡家才能生的你如此不知廉耻,如何不认得?”

听到楚流烟的话,胡正肯怒了:“给我上!死活不论,反抗即杀!”

“我看谁敢!”楚流烟厉声喝到:“胡正肯,你可认得字么?”说完拿出一块金牌来扔了过去。

王师爷拣起金牌,只看了一眼,顿时两眼一抹黑倒地不起,昏死过去。

胡正肯这下心慌了,急忙把东西拿来一看,就发现平硕王三个大字,顿时脑门冒汗,双腿发软坐倒在地。

所有衙役一见如此,便知道这两位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全部原地待命起来。

“我乃皇上亲赐魏国公,有印在次。”徐达同时拿出自己印鉴,所有人皆跪倒在地。

“这位是平硕王楚王爷,我们大明唯一的女王爷,想来大家也都有所耳闻吧。”徐达接着说出楚流烟的身份,众人胆小的更是吓的尿了裤子。

不为其他,这两个虚位并不可怕,这些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两人还有一个身份,徐达乃是应天军统帅,手中兵马强壮,就算皇帝也得对他礼让三分。而楚流烟乃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更是应天军的军师,所有一切大事皆经她手,应天军的两大巨头说的便是二人。

谁都没想到强大如此的应天军两大巨头一起出现,这谁要是惹他们不高兴了,别说一个小小的杭州城,就算皇帝恐怕也得退避三舍吧。

想到这里,胡正肯的心都凉了,还好反应比较快,跪倒在地:“下官参见魏国公,见过平硕王千岁。”

“哼!”楚流烟显然对这个胡正肯没什么好感,当即开口:“胡正肯,你身为放粮官,身负皇上重托,为何行事如此荒唐。本次赈灾钱粮充足,你也上任了几天,没道理杭州如此肥沃之地荒瘠成这般模样,简直就是民不聊生。”

“冤枉啊大人,下官也想为皇上尽心办事,只可惜粮饷真的不足,还望两位大人明查。”

楚流烟收回金牌,然后宣布道:“很好,胡正肯,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导致两地百姓流离失所,痛不欲生。我与魏国公决心彻查此事,如有罪事,绝不宽待!”

“是,小人只让大人放心去查,小人没有罪行,大人便查无妨。”他这里一紧张下官也不知道叫成了小人,王爷也不知道喊成了大人。

知道楚流烟徐达插手此事,虽然一两天之内两人绝对查不出什么,但是日久事必暴露,心情坎坷不安的胡正肯立即飞鸽给了远在京城的舅舅胡惟庸,希望他能帮自己想想办法。毕竟这贪污灾粮本就是死罪,加上欺君大罪,死路一条。把所有事情都写好,鸽子放出。

胡惟庸很快就收到了情报,那狠啊,如果能杀人的话,肯定能将楚流烟与徐达杀死。但是可惜的是他再怎么愤怒都是于事无补的。无奈之下胡惟庸只得开始权衡利弊,来回在房内渡着步子,他向来烦躁之时都是这样度过的。

“这可恶的楚流烟和徐达,正肯也是个废物,不听我劝,还吞掉了一半灾粮,这是只怕是包不住火,迟早败露。”说着说着,刮起一阵黑风:“斩草除根!”桌上蜡烛顿时熄灭。

朝堂卷 第三十一章 杀人灭口

胡正肯几日后便收到了胡惟庸的回信,信中只有四个字:杀人灭口。

他知道舅舅是要他暗中杀死两人,虽然两人一个位列三公,一个贵为王侯,但是死了还不都是一样,治不了自己的罪,也不可能去朱元璋面前告发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佩服自己舅舅,行事毒辣老炼,下的了手,确实高人一等。

胡惟庸也是无奈,如果楚流烟和徐达插手此事,以两人脾气,势必追查到底。这一查肯定得把胡正肯给查死,没准还会顺着尾巴摸到自己头上来,到时候自己恐怕都难以保全。

想到这里他才横下心来要胡正肯暗中做掉两人,这也实属无奈之举。

因为徐达有伤要治,加之正好在杭州城内倒也不急着走了,龙在天顺可以多为徐达治疗几天。如此一来,他和楚流烟的行动就比往常慢了一些,几番走动虽然搜罗了一些证据,却不够分量。

日子很快就过了六天,楚流烟和徐达正和江浙府尹司徒空到了一起。

“司徒大人,前几天的事调查的如何了?”楚流烟问到。

“王爷,此事我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朝廷拨下的银两却为一千万两,但是据说…据说…”

“但讲无妨。”徐达点头道。

“据说到此不过半数。”司徒空说的很小声,但是两人还是听清楚了。

“什么!”楚流烟一拍桌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火也发了,话也骂了,楚流烟恢复平静后却依旧想不明白:“不对呀司徒大人,就算只有半数,这个数字分到江浙地界也有二百五十万两,可保江浙地区半年无忧啊。为何城内外却是如此场景?你能解释一番么?”

司徒空底头无奈,只是摇头哀叹:“王爷,若真有那么多银子倒好了。这胡正肯把五百万两银子又一次克扣一半,如何能支撑半年啊?”

本来楚流烟想支撑半年也足够挨到下半年雨水降临恢复耕种,却不想听闻胡正肯再次贪掉一半,脸已经变的铁青。

徐达轻轻的拍了拍楚流烟的背:“流烟妹子,你向来冷静,这次也不要被其他事情影响,冲昏头脑。毕竟我们是来调查事情,再想办法解决的,而不是来发怒的。”

他这么一说,楚流烟再一次平静下来。她也知道自己太激动不符自己平日作风,但是如此不逆不道有损天理的缺德事这胡正肯也干的出来,着实让她愤慨。

“按着理,再去一半,至少能撑上三月吧。”徐达问到。

“唉,哪有啊。这胡正肯说皇上向来对江浙民众无爱,反感,所以下令把钱粮分成三份,江浙分的其一,闽南分得其二。又兼之上上下下官员克扣,真的到手上的银钱是少之有少。如今只得买点小米熬上稀粥才能解决,却不想这胡正肯尤不知足,非要亲自派粮,再一次削减份额,故而会有两位先前说起的那一幕。”

听到这里,徐达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走,我们且回去,司徒大人,你即可率部往杭州府去以做接应,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带人抓住胡正肯,切不可让他跑了。”楚流烟道。

“是。”司徒空退了下去。

“徐大哥,走,我们先回去会会这个胡正肯,看看他到底在他舅舅那里学到多少。”

而另一边,胡正肯正负身而立,有人跪在他身后。

“你可看清楚了?”

“小人看的真切,那两人确实前去拜见司徒空了,而且已经是第三次了。”

“看起来,他们终于要按奈不住了,看起来我也是时候该收网了。”胡正肯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王师爷,去准备一下酒菜,这包东西,你应该知道怎么用。”

王师爷的手在发抖,这可是要毒害一个国公和一个王爷啊,如此大罪换成平日借他十个胆子他都是做不出来的。但是胡正肯却告诉他他已经无路可走,只要事情回到京里,等待王师爷的就是满门抄斩的不赦大罪。

傍晚时分,一双人影出现在原本应该盛开荷花的道路两旁,看着干涸的河道,依旧有闲情逸致。

这两人正是徐达与楚流烟。

夕阳无限好,如此一副佳人英雄图却被人破坏了,一名衙役跑了过来:“两…两位大人,胡大人说有要事要找…找。”

“知道了。”楚流烟听到胡正肯要找自己,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两人很快就到了地头,胡正肯一见两人前来顿时起身以笑脸相迎:“哎呀,两位大人请坐,下官这几日彻夜调查银款之事,已经有了眉目。再次略备薄酒,明日酒醒之后我即可让真相大白,还我清誉。”

听他如此信誓旦旦,楚流烟却是留了个心。这厮显然不可能如此信心满满,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他贪污已成定局,当一个明显有罪之人满口无辜的时候,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

“在下略备薄酒,两位勿要推辞,请。”说完带着两人往里走。

“我有些不舒服,离开一下。”楚流烟准备找借口。

“楚王爷这是怪下官招待不周么?”胡正肯以为楚流烟要走,心里一阵紧张。

“有人请客,为何要走?不过胡大人是否连我如厕都想跟在屁股后面?虽然我身份崇高,你也无需如此谨慎,做自己的事去吧。”说完甩头就走了,只留下尴尬无比的胡正肯在那发呆。

楚流烟从刚才胡正肯的眼神中似乎读到了些什么,加之自己的疑惑,很快就来到了厨房。

厨房竟然悄无一人,望里一看,发现那个王师爷鬼鬼祟祟的在里面。

“一个人如此鬼祟,定无好事。”这么一想,楚流烟拣起一颗石子往边上一扔,只见王师爷好象触电一般几乎跳起,拿什么东西往怀里塞。

她一下翻上了屋定,见王师爷出来转了两圈想确定无人,她直接翻了进去。

王师爷刚才所站之处前面有一桌菜肴,看不出异样来,但是在桌子上残留着一些黄色粉末,对于楚流烟来说并不陌生。

这时候听到屋外响声她急忙又跳上了大梁,只见王师爷摸着脑袋进来嘴巴里还直嘀咕:“难道是见鬼了,这歹事做起来果然心里发虚。”说完拿布将桌子上刚才受惊吓洒出来的粉末擦掉。

“应该差不多了,我还是快点走罢。”王师爷很快就溜了。

这些菜式应该就是一会胡正肯要拿来招待两人的,没想到竟然下了药,若非楚流烟谨慎这会没准还真会遭了他的道。楚流烟本来也没把握在饭局之时分辨的这毒药来。其实这也不算巨毒,因为这毒药要不了人命,只会让人全身发麻然后昏迷而已,药性发作整个人就如酒醉跌倒不醒,很是歹毒。更厉害的是这东西无色无味遇水即溶,没想到胡正肯竟然用这等东西来对付自己。这药的名字叫神仙倒,虽然不会杀人,但是两人倒下,那胡正肯可是会杀人的。

“竟然连国公王爷都敢杀,这胡正肯,果然是头狼崽子。”说完楚流烟便翻身出去,这时候远处几个下人正在往这边来显然就要开桌。

楚流烟既然离去,心中自然有着解毒之法。这药的解药自己有,所以不必担心。

待楚流烟回到徐达身边却是已在饭局之上,胡正肯做东,下人们开始上酒菜,并且伴之歌曲助兴。

“啊!楚王爷,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您乃是我朝第一女王爷,就算放眼古今也没几个,胡某着实佩服,来,下官敬王爷一杯。”

楚流烟根本都不接酒杯,只是冷眼看着胡正肯。

“王爷这是何故?”胡正肯问到。

“何故?你岂不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么?”楚流烟冷笑一声。

“哈哈哈哈,王爷可真会说笑啊,好,不如我们换个酒杯。”说完走到跟前和楚流烟换了一杯然后举杯:“下官先干为敬。”一口饮尽。

“拿个新杯子来,你用过的杯子我岂能再用?”楚流烟摆尽王爷威风,胡正肯却是开怀大笑:“哈哈哈哈,下官该死,忘了王爷尊贵,岂能用我等下人经手之物,下官自罚一杯。”又饮一杯。

正当一个下人拿着几个新酒杯来时,楚流烟脚下暗劲,一滴酒水疾射而出。那下人只觉单腿一软,便要摔倒。

楚流烟飘声过去,拿下两只杯子撰在手中怒斥道:“笨头笨脑的奴才,还不快快下去,不然砍了你的脑袋!”

那人吓的急忙爬了出去,而楚流烟这时候抓着两只空杯子走到了徐达面前:“徐大哥,这杯子多脏,谁知道被哪只狗爪挠过,不如用小妹手中这只,干净许多啊。”

胡正肯知道粗活流烟是变着法的骂自己,心中一阵怨气涌上:“得意吧,你个婊子,再过一会老子一定让你好好完成一个女人该完成的使命,再把你送给下人们好好风流快活一下,最后再将死杀你,好叫你知道小爷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