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青轩云被抬远了之后,青轩宇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缓缓地说道:“任二小姐请见谅,舍妹受此刺激,神志有些糊涂,说出些不靠谱的话,还请二小姐莫要放在心上,到底是个女儿家…她虽然性子有些任性,可是却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今日会如此,怕是另有内情。”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任清凤一眼:“她与任二小姐前有嫌隙,现在又见任二小姐忽然出现在禹王府,难免会多想了,还请任二小姐看在她如此凄惨的份上,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莫要与她计较了。”

任清凤笑着点头:“禹王殿下的面子自然要给,只是我那银子…”她眨了一下眼睛,深幽的眸光闪闪:“女儿家的青春,女儿家的名声,都是无价的,难得殿下心善,愿意给我后半生的依靠。”

她这是要挟他,若是不给银钱,就要将青轩云的事情闹大!

她倒是会抓住每一个机会!

看来,她今日是铁了心了,不给怕是难以善了。

青轩宇此刻心中已经怒到了极顶,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冷血的少女,他们到底有过名分,她差点就成了他的妃子,可这冷血的女子踩起他来,向来半点不容情。

可是今日禹王府外围着那么多的人,其中不知道揉杂了多少人的眼线,若是闹大了,对他太过不利,若是真的出动暗卫,暴露他的力量,不但会引起父皇的不满,只怕还会让其他的人生出戒心。

当务之急,就是先将任清凤打发出去,在想法子抹平青轩云这个蠢物的事情,到底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青轩云和皇后不好,他也要受到影响的啊!

想到青轩云做下的蠢事,他真恨不得一剑刺死她,他是个聪明人,此时已经将事情想明白了,任清云今日必是被人算计了,这个蠢物虽然没有脑袋,但是想必也不会愚蠢到做出这样笨死的事情。

不过,她也实在是太大意了,这样的简单的就被人算计了,还得他给她擦屁股,还要被任清凤逼着掏银子。

再不乐意,这银子此时也得掏啊,总要堵住任清凤的嘴巴,领教了任清凤厉害之后,他知道这银子不掏,就等着进宫找皇帝说事去了。

任清凤胆大包天,又和那个瞎子又交情,赵国的那个疯太子,又一个劲的献殷勤,见鲁皇自然是小菜一碟。

此事,万万不能捅到鲁皇的面前,否则他这个青轩云亲近的皇兄只怕这次要被骂的狗血喷头了。

只要任清凤不闹大,他自然不担心别人会将此事禀告给鲁皇,他这父皇最是护短,又最信什么养不教,父之过,自个儿可以将他们骂的狗血喷头,却不容许别人说他们的坏话。

“好!”青轩宇想了片刻,当机立断,吩咐一旁的管家,去娶十五万两的银票给任清凤。

管家今儿个心头是一直的流血啊,真是开门破财,就这么一个早上,就从他腰包中掏了二十五万出去,虽说那不是他的,可是…可是…却是他管着的银钱啊。

听得青轩宇这声好,任清凤嘴角勾出深深的笑意,墨玉般的美眸潋滟,眼底波纹淋淋,亦是浅浅的笑意。

当禹王府的管家将十五万两的银票送给任清凤时,她却是接都不接,直接示意画词接过,浅笑盈盈道:“禹王殿下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我就不看了。”

说完,唇角依旧是轻轻地笑意,墨玉般的眸子中映出极淡,极冷的光华,看着青轩宇,道:“货银两讫,好,很好,很好!”

任清凤连说了两个很好,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蓝色的身影,很快就走出了禹王府。

墨色和画词也一言不发,随后跟上,这主仆三人自在的模样,根本就当禹王府是街头茶馆酒楼,来去自若。

青轩宇却抿着唇站在那里,看着一行三人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眼前,深幽的眸子静若寒潭,挥手让侍卫等人全部退下,只留下白天一人在身边。

许久之后,才缓缓的,慢慢地收回视线,面上的淡然神色荡然无存,一双凤眸充满了阴冷之气,以极其缓慢的声音说道:“暗卫何在?”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骤然出现在青轩宇的眼前,不声不响,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没有丝毫的声息。

即使出现在青轩宇的身边,却是半句话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站着,别说是行礼,就是一个问好都没有。

青轩宇却也不责备他,连一个字废话都没有,阴冷的说道:“从现在起,给我好好的监视丞相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任清凤的一举一动,若有什么不对,立刻来报,不得有误。”

“是!”只是极短,极冷的一个字,然后又如同一阵黑烟般,消失在青轩宇的眼前。

白天却是震惊无比:王爷居然动用了隐藏的暗卫去监视任二小姐,要知道那是王府最后的依仗,最后的底牌。

当那道黑色如烟般的身影在空中划过的时候,任清凤眼睛中的笑意越发的深重了,缓缓地放下帘幕,清凉如雪,淡漠如水的声音,如冬日的清泉,透着皑皑的寒气:“走!”

青轩宇,货银两讫,可不表示恩怨尽消,昨日逼我之仇,若是不报,我又岂能安心入睡?

红尘眼盲了,居然将文传到了《重生之锦好》后台去,美滋滋的说,今儿个不用写文,电脑也没看,谁知道刚刚却看到了这个杯具!

第92章

皇宫

鲁后震怒一片,双目瞪圆,浑身发抖,一双手死死的捏紧,保养得体的手背上青筋直跳,一副要吞到眼前跪着之人的模样。

“你——说——什——么?”她一字一顿,仿佛是用尽了力气才能将这四个字说出来一样。

那跪着的暗卫,瞧着皇后娘娘如此,心中一颤,却还是缓缓地将青轩云的现状说了一遍。

皇后娘娘眼前一黑,重重的摔在了木椅上,心如刀绞:怎么会这样,她的女儿,乃是世间最尊贵的金枝玉叶,怎么能那些低贱之人欺辱,还不是一个,这等屈辱,任清凤这个小贱人还不肯罢休,居然弄出一个嫖遍小倌所的小倌的名头出来。

“任清凤那个贱人,为何将云儿送到禹王府?”皇后娘娘幽寒的眸中闪过一道冰棱。

任清凤此举太过诡异,若是一心败坏云儿的声誉,只要将云儿剥光了身子,扔到大街上,效果更好,为何不辞辛苦,要将云儿送到禹王府,这不但不符合逻辑,而且还将自个儿暴露出来。

难道真的是为了逼迫禹王拿出那十五万两的补偿费用?

皇后娘娘心头纷乱,觉得自个儿似是忽略了什么,可是此刻心中千头万绪,根本理不出分毫。

“任清凤,本宫要你百倍千倍偿还云儿所受的委屈!”声音之中是冰寒入骨的仇恨,修长的指甲在椅背上划过,伴随刺耳的声音一起落下的是涂满凤仙汁的断甲。

“你下去吧!”

皇后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挥了挥断了指甲的手,面色阴冷,声音清寒。

暗卫退下后,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进来,见到皇后娘娘扭曲的面容,阴寒的表情,心中生出了恐惧之感,目光扫过断甲,心下更是忐忑,面山却不敢显露半分,上前柔声的劝道:“娘娘,今日阳光明媚,奴婢扶您去御花园走走。”

皇后娘娘身边的贴心宫女已经被鲁皇赐死,此宫女是刚刚提升上来的,故而对皇后娘娘的性格脾气并不了解,若是以前的贴心宫女在,只怕此时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儿受此欺辱,这贱人还说阳光明媚!

皇后娘娘想也没想,一个大耳光子就狠狠地甩了上去,又不甘心,上前一脚,踹了下去,那宫女被这一巴掌,一脚,弄得魂飞魄散,也不知道自个儿哪里得罪了皇后,却也算是个机灵的,也不管面上的红肿,腹部的疼痛,只是跪在皇后娘娘面前求饶。

奴才的命,在后宫中如同蝼蚁,不过是这些主子嘴里的一句话。

可惜此刻的皇后娘娘已经全无慈悲心肠,眼见着宫女磕破了额头,鲜血漫流,却目光阴寒道:“拖出去——杖毙!”

宫女吓得浑身一软,就被拖了下去,皇后娘娘却犹如失魂一般看着自个儿的断了指甲的手掌,面容扭曲,眼底的黑色泉涌,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低低的说道:“任清凤,我要你死,我要你身败名裂而死,我要将云儿所受的折辱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声音太低,仅仅只有她自个儿能听见,很快就飘散在诺大的宫殿。

你将我的女儿害的如此之惨,心中一定很得意吧!你将我们母女害成这幅模样,让皇上生厌,心中一定很高兴吧!

可是你到底不懂人心,云儿再不好,再给皇室丢脸,那也皇上的女儿,是皇上身上掉下来的肉,皇上再气,再怒,却也容不得你如此欺辱自个儿的骨血!

不过可惜啊,此事事关她手中的暗卫,又涉及到谋害太子,她一时倒也不敢拿到台面上来,只怕到时候鲁皇灭了任清凤那个贱人,也顺便灭了她们母女以及她身后的娘家。

眼下,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忍得心头滴血,也先容任清凤这个小贱人得意几天。

皇后娘娘又细细的将自个儿心中浮现出来的计划想了一遍,然后她轻轻的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如同刀锋划过。

没错,只要云儿还是皇上的女儿,任清凤她就断然不会有好果子吃,更何况,她愿意倾其所有,为云儿讨个公道。

她一生只生下云儿这个女儿,为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云儿,母后会为你报仇的!定然会让任清凤这个贱人,死无全尸!

纵然如此,可是想到青轩云,皇后娘娘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惶恐和疼痛,指甲再次划过,有鲜红的血液滴落,一滴一滴染红了脚下纯白的地毯,酝酿出一朵又一朵的红花,如同彼岸盛开的曼陀罗一样,妖艳中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缩在一旁,个个恨不得自个儿隐形的宫女看着皇后娘娘那阴森森的面孔,狰狞扭曲的笑容,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皇后娘娘怎么再没有以前的端庄了,那一身的黑暗气息,看着就让人心中发凉。

马车缓缓地在街道上穿过,画词看着任清凤,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虽说十万两银钱不算少,可是小姐今日之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四公主毕竟是鲁皇和鲁后之女,小姐这般,可算是将自己推到的风尖浪口,只怕此时禹王和鲁后都应该猜到,四公主落得如此地步,是咱们下的手,小姐聪慧,手段高强,可若是二人将此事禀告鲁皇,奴婢担心…”

“不会!”任清凤挑眉,斩钉截铁道:“他们不会蠢得将此事禀告鲁皇。”

若是要将此事禀明鲁皇,自然涉及到对青轩逸的阻杀,青轩云是鲁皇最宠爱的女儿,可是青轩逸却是鲁国的太子,不管鲁皇如何看他,但能封他为太子,想必是挺看重的,二者冲突,只怕皇后等人要被牵累,所以任清凤料定此事,皇后娘娘等人只会自个儿咽下去。

“可是他们既然能猜到是小姐所为,只怕会对小姐不利!”画词有些担心任清凤的安危。

“猜到又能怎么样?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也只能睁眼看着。”任清凤面上寒风凛冽,不屑的冷哼一声:“青轩云她再叫再闹,却也知道有些话说不得,说了她和皇后等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看着自个儿的仇人越活越好,而她却只能名声尽失,脸面尽失,躲在暗处偷窥着,这滋味一定会让四公主铭刻在心。”

吃了亏,还要忍着心头血,这滋味不好受吧!

杀人有什么乐趣,这样生不如死的煎熬着,才是对青轩云最大的惩罚,每当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的时候,青轩云就会想到昨夜她所受的折磨,夜不能寐,每一刻都活在噩梦中。

她也算是替那些无辜枉死的小姐们报仇了。

铭刻在心?

应该是痛不欲生吧!

画词想到任清凤对待青轩云的手段,心中越发敬佩之余,不由得也替风流韵担心起来。

眼前的女子够狠,够毒,一颗心是用寒冰铸成。

一颗寒冰铸成的心…这样的一颗心,无情无爱,凉薄异常,冷漠到可怕的境地,只怕太子殿下想要打动这颗心…

若是殿下最后不能达成心思,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心底就跟着冒出一股凉寒之意,冷的画词面色发白,猛然看向任清凤。

一身清冷无波的光华,明明耀眼无比,璀璨异常,但是她却能感受到,小姐身后是一望无垠的黑暗,游走在最深的地下,如同最高贵的王者,让一切膜拜。

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自家殿下,在笑意洒脱背后的深沉,一样的黑暗无垠,忽然之间心头那种凉气就这样消散在白日的阳光下。

他的殿下何尝不是一个在黑暗中游走的人,用任性,用乖张,掩饰身后的暗沉。

或许因为都来自黑暗,所以才会被小姐吸引。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不惺惺相惜,怎么会不结同心。

是她多虑了!

这么多年,太子殿下想要什么,都能得到,这一次定然也能心想事成。

任清凤像是没有感受到画词的目光,静静的闭上双目,谁也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片刻之后道:“走,咱们去茶楼喝点茶吧!”

她自然不是喝茶,而是在等青轩宇对青轩云之事做出的反应。

青轩云嫖遍小倌所小倌的事情,如同一阵风一般,席卷了整个都城,在各个酒楼茶馆之间蔓延,只是禹王铁血的抓了几个典型,在菜市场斩首示众后,整个都城的百姓的嘴巴就闭紧了起来,不敢在言语一句青轩云的事情。

所以整个京城不但没有热闹起来,反而陷入了一种一场诡异的沉寂之中。

任清凤慵懒坐在雅间听着画词将外面的消息收集而回,神色淡淡,听到禹王将都城之人都威慑住时,面色流过一抹冷笑,片刻之后,才缓缓地开口:“让寒凌联络名单上的那些人,让他们都向青轩宇示好投诚!”

刚刚入了相府的大门,就听得任碧波的笑声,显得情绪十分的高昂。

这倒是稀罕事情,这段时间任碧波心情一直低沉,能发出这般朗笑,看来必然有大事发生。

任清凤如此一想,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往任碧波的方向而去。

“清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远远的就听到任碧波的的声音,任清凤看着面色激动,以慈爱目光注视着一个墨色衣衫的男子,那人面如冠玉,头戴墨冠,锦袍裁剪得体,衣摆绣着两株兰花,不显得华丽,也不显得娇艳,反而有种铮铮铁骨之感,平和的添了份雍容华贵之感。

清凤吹起他的墨发,如黑色的绸缎,渲染出一道极雅,极浓的风景。

任清凤眸色微沉,脑中闪过一个人物——任清流,任家那个惊才绝艳的大公子,本尊的兄长。

脑子关于任清流的讯息一闪而过,这位兄长倒是从来都不曾为难过任清凤姐弟,不过任清凤却不认为是他良善,而是不屑。

对,他不屑为难两个身无长物,无依无靠的庶妹,庶弟。

只是他此时忽然回来,却不知道是不是还能保持之前的淡然,看来,她这个做妹妹的是该见见这位好兄长了。

第93章

风流韵看戏回来,心情倍儿好,想到任清凤对青轩宇的狠劲儿,他就心花乱放——凤儿狠,那是因为心中压根儿就没有青轩宇,意识到这一点,他这心情怎么能不好!

“殿下,请用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软软的说着。

风流韵接过茶盏,正准备送入唇边饮下,目光扫过那婢女的双眼睛,顿时就移不开了,一双灵动的眸子,似深潭般幽静,像极了他心中的那个人。

半响之后,风流韵才缓缓开口,道:“喜儿呢?”

喜儿是他住进相府后伺候他的丫头。

那丫头心中小鹿乱跳,瞧了眼风流韵那俊朗邪魅的笑容,忙敛下眼皮,美丽的脸上爬满了红晕,轻声细语道:“回殿下的话,喜儿姐姐今日不小心扭伤了脚,所以管事妈妈才让奴婢来伺候殿下。”

说起伺候两个字的时候,那俏丽的丫头,面上似乎更红了些。

风流韵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的凉半响,最后才轻轻的哼了声,然后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那丫头似是未曾想到风流韵会让她退下,明明刚刚贵人看她的神情有些特别,她还以为自个儿要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可是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让她退下。

寻她来的人,可不是这么说得,那人可是说了,只要她这么朝这贵人面前一站,自然就有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原本她还以为贵人是个腹大肉多的花白老头,没想到是这么个俊俏潇洒的公子,就是没有那泼天的富贵,她也愿意啊。

既然心有不甘,可是到底有几分聪明,只是咬着唇,扭着小腰退了下去。

风流韵端着茶水,看着那丫头的身影退了出去,眉头却不着痕迹的蹙了起来:他刚刚入住相府,伺候的喜儿,就忽然扭伤了脚,然后换了这么个与凤儿有着五六份相像的丫头出来,若是说这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他敢将自个儿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他的视线缓缓的收了回来,目光落在那被茶水之上,茶叶缓缓的展开,舒展出绝美的姿态,凝视了半响,玉颜淡然,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任清流的回来,在任家自然引起一段热潮,当晚任碧波决定设宴,一家人吃个团圆饭,或许因为任清流的到来,一直未曾露面的李秋华也神清气爽,亲自操持了当晚的晚宴,更别说自从任清流回来后,就喜笑颜开的任清水。

谁不知鲁皇对任清流宠爱有加,虽然无官无职,可是却能自由出入皇宫,这等恩宠连带着皇子都要眼红三分。

有这样一个强大的靠山,也难怪她们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知晓相府的团圆饭后,换了套白色素雪绢锦袍,松松绾着头发,插了支镂空雕着层层叠叠缠枝菊花的黄玉簪子,整个人如同春天抽枝的芽儿,说不出的青葱秀美,连带着那平庸的气息也少了三分。

只是任清凤此刻却没心思管自个儿的打扮,反而揉了揉有疼痛的额角,今儿个下午,她这眼皮子就一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画词看着的表情,不由得出声问道:“小姐,你这是…”

“没事,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怕她不成!

虽然她对出席团圆宴没有兴趣,可现在内院是她当家作主,若是不去,倒是不妥。

再说,她不去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任清云却是一定要去,难道还要让他也避着不成,他可是任家的五少爷。

任清云一身蓝色衣衫,身形修长,宽肩窄腰,这些日子吃得好,睡的好,再加上身上的锦袍,整体的架子少了之前那种青少年未曾长开的稚嫩感。

她的弟弟已经长成了芝兰玉树的少年了。

任清凤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付今儿个所谓的团圆饭,可是从头到尾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因为是一家人,也就隔着张屏风用饭,李秋华虽然不待见她,也只是冷着一张脸,任清水也只是垂着脑袋,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女眷这边,用餐的氛围,那叫一个压抑,若不是任清凤神经够大条,只怕胃都要抽痛了。

倒是男桌那边,那叫一个热闹,任相爷的心情是真的好,任清流那是才名天下皆知,任清凤又刚刚拜了名师,任家后继有人,足以引得酒意沉沉,故而这酒喝的很高。

任清凤不乐意应付李秋华等人,吃饱喝足之后,也就告辞,也没等任清云用好,瞧着那喝酒的氛围,显然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心中虽然有些奇怪李秋华和任清水没有再出幺蛾子,但也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没力气应付这脑残人士,真惹火了她,到时候那后果就不那么好了,希望她们知趣点,别考验她的耐心。

走在穿花游廊上,夜风中夹着花香,似有若无,宫灯摇曳,让那踏月而来的少女,浑身酝酿着一股耀眼的光华。

风流韵看着那远远踏步而来的少女,在夜风中,裙裾轻轻的摆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新而动人。

他有些怔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人儿,仿佛是从他心中生出来,让他移不开眼睛,移不开心神,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仿佛都有着一根看不见丝线,牵着他的心,左右着他的喜怒哀乐,让他的心情随着她而飞舞。

那青丝如绸,飞舞中缠上她的眼,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风流韵的眼神落在那一双深幽的美眸之中,喉咙紧了起来,隐隐有什么从他的胸腔中破土而出。

“你…回来了?”半响,他才从喉咙中挤出这几个字,沙哑的却不成调。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等待晚归的妻子,一股深沉缠绵的柔情从他心头冒出,然后以势不可挡之态,将他整个人席卷。

任清凤的眼神缩了缩,不是说这混蛋出去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还在这院门口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