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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把断剑,从剑身当中生生折断,剑身已经生了绿色的铜锈,剑刃钝得可能连豆腐都切不开。

两人呆若木鸡。

“龙老师…她在忽悠我吧?”

白小舟心情很好,为了纪念这难得的好心情,她打算回寝室换件衣服出去逛街。她所居住的是桃蹊园的别墅,舒适的确很舒适,悲剧的是她很懒,不喜欢打扫,除了自己那间卧室和客厅,其他房间都生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她从衣柜里找出一条粉红色纱纱裙换上,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瞬间从邋遢的三十岁大妈变回了十九岁小姑娘,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装,虽然她已经被封为法医系怪胎之首,但拾掇一下还是能够看的。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她愣了一下,回头去看床头柜上的座机,这部电话是寝室自带的,从她搬进来起就从来没响过,她没有多少朋友,跟人联系都用手机,几乎没人知道这部电话的号码。

那么,会是谁打来的?

她带着满心的疑惑拿起话筒:“喂?哪位?”

“白小舟,你被猎人游戏选中,从现在开始,将会有杀手前来杀你,你有三个小时的时间逃跑,记住不要把这个秘密泄露给别人,否则知道秘密的人都会成为猎杀的对象。”

对方的嗓音低沉暗哑,像是经过仪器变声,白小舟翻了个白眼:“摆脱,今天又不是四月一日愚人节,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你是瞿思齐?还是秦哲铭?”

“既然你不肯相信,就请仔细看好。”

“啪”地一声轻响,她觉得一股劲风扫过脸颊,手中空荡荡的,转头一看,话筒已经只剩下半截了,再回头,墙壁上有一个小洞,窗玻璃上也有一个小洞,裂纹如蜘蛛网一般蔓延开来,她睁大眼睛,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走上前去轻轻一碰。

哗啦一声脆响,玻璃轰然碎裂,她慌忙躲闪,才没有受伤。

子弹!那是子弹!

这不是开玩笑,真的有人要杀她。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竟然是一串零。她犹豫了一阵,终于接了电话。

“再次提示,这不是玩笑,您还有两小时五十七分三十二秒的时间逃跑,三十一秒、三十秒、二十九秒…”恐惧一下子袭上来,她将手机往外一扔,打开窗户四处查看,什么都没有,桃蹊园里还是如往常一般静谧安宁。

她第一次在这样宁静的园子里感觉到了凛冽的杀意。

呆了半分钟,她收拾了几件衣物和必需品,外公的笔记自然也是不能少的,她从抽屉里取出那本笔记,一件硬硬的东西从书本里滑落,她的眼睛顿时瞪大如铜铃。

借书证!又是借书证!

她记得很清楚,借书证被她丢失在贵州的山林里,蛊母死后她曾到鬼村的位置寻找过,什么都没有发现,如今,它又好整以暇地出现在她的家里。

难道她身上安装了全球定位系统,借书证自己找回来了么?

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多想,拎着旅行箱出了门,直杀四十七号研究所。一路上她总觉得有人盯着她,各种各样的视线结成了一张密密的网,从四面八方朝她笼罩下来。

她改变了主意,转身来到人来人往的伐檀大道,给朱翊凯打电话。

“小舟,你在哪里?”他有些紧张,“我妈妈的事,你没生气吧?”

“我遇到了麻烦。”白小舟实在没有心情去管那位自我感觉良好的朱夫人,“我在伐檀大道等你。”

她挂断了电话,紧张地四下张望,一切都很平静,就像波澜不惊的海面,其实海下暗流涌动,漩涡无数。

究竟是谁要杀她?什么猎人游戏?她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吧,真是莫名其妙。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本能地跳起来,看见瞿思齐正迎面朝自己跑来,累得气喘吁吁:“太好了,你没事。”

白小舟愣了半分钟,忽然大悟:“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瞿思齐顾不得累,四处看了看:“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被人追杀。梦开始的时候,就是在这个伐檀大道,有人用狙击枪射杀你。”

“那我被打死没有?”白小舟迫不及待地问,瞿思齐苦着脸:“应该是没有吧,我的梦零零碎碎的,只能看见一些场景,看不见前因后果。”他拉起她的胳膊:“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别站在这里给人当活靶子。”

白小舟柳眉皱成一团,她开始犹豫,打电话向朱翊凯求援是否明智,那通奇怪的电话说如果她将秘密告诉其他人,那么知道秘密的人也会成为猎物,她不是陷朱翊凯于险境吗?

“我要离开这里。”她对瞿思齐说,“你留在这里等凯子,等凯子来了,你告诉他,我要回家一趟,他要问什么原因,你就说她妈妈的事我很生气。”

“他妈妈?”瞿思齐紧张地问,“他妈妈来见你了,你们说了些什么?”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白小舟提醒他,“总之我没事,你那些奇怪的梦,就当它没有发生好了。”

瞿思齐拉住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说了没事。”白小舟甩开他的手,狠下心说,“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瞿思齐像被人狠揍了一拳,一脸无辜地望着她,她不敢看他的眼神,转身拎起旅行箱就走:“别跟过来,你烦死了。”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流了出来,对不起思齐,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这么做。

身后传来惊呼,她惊慌失措地回过头,看见瞿思齐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

“喂,你不会是摔倒了吧?”白小舟连忙擦去腮边的泪痕,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说道。瞿思齐吞了口唾沫,往脚边指了指,白小舟凑过去,看见那里有一个弹孔。

她的心一下子凉了,瞿思齐已经一脚踏入了危险中,无法逃离。

她将他扶起来:“此地不宜久留,赶快跟我走。”

瞿思齐坐在宾馆床铺上,满脸通红地看着厕所方向,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呃,你,你有必要大白天的洗澡吗?”

“你说,为什么对方知道我们的行踪?”

“定位器?”瞿思齐恍然大悟。

“幸好我带足了衣服,之前我们身上穿的都要扔掉。”

瞿思齐沉默了片刻:“真像美国的电影。”

“我很少看电影。”

瞿思齐翻了个白眼:“你真像活在上个世纪。以我多年看电影的经验,你扔掉衣服、清洗身体是不够的。”

“哦,那还要怎样?”

“有部电影里,定位器是被安装在人体里的。”

白小舟打了个寒战:“怎么个安装法?”

“在身体上开个洞,把仪器安进去。”

“那还好,我身上没有伤口。”

“那你今天吃过什么东西吗?”

“…”白小舟脸色倏尔惨白,“我…吃了个汉堡,好像还吞了个硬硬的东西下去。”

“…”

白小舟对着马桶使劲呕吐,瞿思齐一边帮她拍背一边为她加油:“别放弃,就快要吐出来了。”

“够了。”白小舟脸色青黑,胃部因呕吐而疼痛,“再这样吐下去,定位器没吐出来,我的胃先吐出来了。”

“难道是进肠子里去了?”瞿思齐说,“要不,你拉一拉试试?”

“去死!”白小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太恶心了!”然后愤愤地在马桶上捶了一拳,“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我一定要他从头顶一直烂到脚底!”

“放心吧,我会先把他砍成九九八十一块。”

这个时候,他们也只好骂几句,过过嘴瘾了。

优美的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回荡不休,瞿思齐拿起来一看:“是凯子打来的。”

白小舟接了电话,冷冷地说:“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朱翊凯在那头沉默。

“在我气消之前,不许给我打电话。”白小舟尽量摆出绝情的姿势怒吼,正要挂电话,突然听到那边说:“你被人追杀了?”

“…”白小舟怒瞪瞿思齐,瞿思齐连忙摇头,表示不是他说的。

“你才被人追杀呢。”白小舟继续吼,“你以为转移话题我就会原谅你吗?”

“是秦哲铭说的。”

“…”白小舟继续怒瞪瞿思齐,瞿思齐苦着脸:“我早该想到的,秦哲铭那张大嘴怎么可能藏得住秘密。”

“你现在在哪里?”朱翊凯问,“我立刻过来。”

白小舟沉默片刻,低声说:“四维宾馆504号房。你赶快打电话给秦哲铭,让他立刻开启研究所里的所有防御装置,躲在里面一刻都不要出来。还有,这件事谁都不要说,我不想多一个人被卷进来。”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给我带杯摩卡咖啡。”

“明白。”

挂掉电话,白小舟就将手机扔进了垃圾桶。

“你这是?”瞿思齐惊讶地看着她,她白了他一眼:“亏你还看了不少电影呢,你就不怕他们监视我们的手机吗?”

瞿思齐还想说什么,白小舟朝他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问,跟我来。”

蒙大拿咖啡厅在凝华学园长寿门外,装修很有品位,整日里都亮着淡黄色的灯,光线暗淡。瞿思齐问服务员要了纸笔,写道:“凯子怎么办?”

白小舟也写字回应:“他会来的。”

写完最后一划,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有十五分钟到三个小时,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音响里放着轻松明快的爵士乐,两人的心却像凝固的水泥,沉得喘不过气,四周的气氛也变得更加压抑。白小舟坐在靠近后门的角落里,整个咖啡馆尽收眼底,一旦发生什么事,她可以立刻逃走。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防范危险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或许这是遗传自她那个失踪的老爸吧。

说起老爸,他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消息了,他是活着,还是…她每次都不敢往下想,强迫自己相信父母都还活着,也许只是为了躲避某个人、某个组织而故意躲起来了而已。

“小姐,您的拿铁咖啡和糕点。”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白小舟奇怪地说:“我没有点拿铁啊。”

服务员一脸茫然:“可是的确是您这桌点的啊。”

“那就放下吧。”瞿思齐也懒得跟她纠缠,不过就几十块钱的事。

白小舟盯着那杯咖啡和蛋糕,在纸上写:“里面会不会有毒?”

瞿思齐摇了摇头,拿过纸笔:“恐怕没那么简单。”

“咕咕”机械的鸟叫响起来,吓了两人一条,白小舟回过头去,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向了下午五点。

三个小时到了。

蛋糕猛然炸开,两人只觉得千万根针朝自己的面门刺来,已来不及躲闪。剧烈的刺痛如同浪潮,一瞬间便将两人淹没。

他们的脸上、脖子上插满了钢针,每一个针孔如同被滴了一滴墨水,晕染开来。

有毒!

瞿思齐回过神来,满头大汗,蛋糕还好好地放在面前,白小舟也好好地坐在对面,再抬头看挂钟,时针指向下午五点,秒针离12这个数字越来越近。

“小舟,快过来!”他大喊一声,一挥手将蛋糕扫出去,然后将桌子推得立起来,拉着白小舟躲在桌后,蛋糕落地的刹那,秒针指向了12点,众人只听见轻微的爆炸声,钢针乱飞,钉在桌面上,发出夺夺闷响。这下子咖啡厅里的客人们都遭了秧,一边惨叫一边将插进身体里的钢针拔出来,伤口迅速变黑,痛得他们在地上打滚。

一个颀长的身影忽然从后门闪了进来,冲到白小舟二人身边,一手拉了一个,什么话也不说就往外跑,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拉出了咖啡馆。

“卧倒!”那人低喝,随即身后的咖啡馆便发生了爆炸,灼热的巨浪将三人抛出去好几米。

白小舟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摔散了,挣扎着爬起来:“凯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很久了,快走,这周围至少有三个杀手,里面应该已经炸死一个了。”

医生将X光片放在发光板上,瞿思齐焦急地问:“有没有定位器?”

医生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她身上连颗金属扣子都没有,别说什么定位器了。”

瞿思齐不信:“医生,您看仔细了吗?”

医生一脸不悦,朱翊凯说:“张医生是最好的外科医生,如果他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奇怪了。”从门诊室出来,瞿思齐压低声音说,“难不成他们在小舟身上下了什么术法?”

“如果小舟被下了术法,我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只有找一个接收不到信号的地方,暂时先躲一躲。”

瞿思齐沉思片刻:“我知道一个地方。”

“等等。”朱翊凯脸色骤变,环视四周,“小舟哪里去了?”

小舟原本坐在候诊室里等结果,周围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她将手套缓缓地褪下,久未见阳光的皮肤泛着淡淡的苍白。刚才几个小时所经历的一切太疯狂了,她还没能接受现实,那个什么游戏,为什么偏偏选上她呢?

她侧过头去,将外公的笔记拿出来,随手乱翻。外公,如果你遇到了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呢?

书页在她手下哗哗地响,猛然间她似乎看到了‘猎物’二字,连忙翻回去,那是民国九年,1920年时候的事,外公到楚地游玩,下榻在某间客栈。隔壁住了一个中年人,眼窝深陷,很憔悴,像是几天都没睡觉了,他很谨慎,总是警惕地打量所有人。外公深夜忽然听见隔壁有打斗声,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客栈年久,墙居然塌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摔了进来,他摸了摸那人的脉搏,已经没气了。

另一人从倒塌的墙里走过来,正是隔壁的那个住户,卫天磊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也不说话,两人相视许久,到最后还是对方气势输了一筹,将眼神别开,低低道:“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卫天磊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我不喜欢杀人,不过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我也不介意破例。”

对方打量他许久,忽然长长地吐了口气。

然后,卫天磊听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故事。

那是一场游戏,一场有钱人狩猎的游戏,几个军阀以重金聘请江湖人士做猎物,而他们亲自追杀,以此为乐。这个男人曾经就是猎物,但他逃出了那几个军阀所管辖的地界,这是违规行为,将会遭到追杀,至死方休。

那人说,他很后悔,当初只是想赚钱给重病的妻子治病,没想到钱没挣到,妻子也受他连累被杀了,如今一无所有,他不敢睡觉,害怕永远都不能醒来。

卫天磊相信了他的话,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天快要亮了,那人必须离开,他把自己随身带的一只怀表交给卫天磊,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他求卫天磊为他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为他起个小坟,立一块小碑,坟里就埋这块怀表,也算他死有葬身之地了。

交代完后事,那人匆匆离开,卫天磊打开怀表,里面有一张照片,是那人和妻子的合照。他感叹良久,收起怀表,也收拾东西离开了,他知道很快就会有新的杀手来,而他不想惹麻烦。

白小舟的双手有些颤抖,难道她也成了猎物吗?可自从上大学后,她连服务生都没去应聘过,何况是这样的猎人游戏?

难道和她的身份有关?听龙老师说,外公在三山五岳的身份地位很高,难免就会得罪不少人,会是外公的仇家吗?

医院的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美丽的女记者站在烧毁的四维咖啡馆门口,一本正经地介绍:这座咖啡馆因液化气泄漏发生爆炸,店内十几个人,包括老板在内全部死亡,无一生还。专家提醒各餐饮企业注意安全,以免发生同样的事故。

她浑身都在发冷,只要验尸就能发现那些顾客在爆炸之前就已经死亡了,能够操纵媒体只手遮天,那些坐在幕后的人必定有钱有势。

她的信心开始动摇,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她真的能够逃过这一劫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忽然冲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笔记就跑,她脸色一变,想也没想就追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抢劫,周围的人见只是个孩子,都以为在闹着玩,谁都没有帮忙的意思。

就这么一个跑一个追,不知不觉四周的人少了下来,只剩下惨白的墙壁和日光灯,她的心里开始打鼓,难道那个小孩是诱饵,专门把她引诱到人少的地方,然后下手?

即使如此,她也必须要追,那是外公毕生的心血,她不能失去它。

她转过一个拐角,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拦腰抱住,她吓得大声尖叫,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小心点,别摔倒了。”

“刘明轩?”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刘明轩穿着一件白衬衣,脸色淡然,白小舟看着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穿锦袍的少年,一时失神。他轻轻放开她,将笔记本递过来:“这是你的东西?”

白小舟连忙接过来,抱在怀里:“是你帮我抢回来的?那个孩子呢?”

“跑了。”刘明轩看着她的眼睛,“你好像惹了很大的麻烦啊。”

白小舟迟疑了一下,始终还是没把真相告诉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一个朋友。”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一声大叫:“刘明轩?是你?”

两人侧过脸去,瞿思齐和朱翊凯正匆匆赶来,刘明轩笑了笑:“你们也太大意了。”

两个少年愣了一下,都有些脸红,刘明轩双手环胸,靠墙而站:“这里是精神科重症病房,我朋友快回来了,还会带个病人回来,你们快走吧。”

白小舟有很多话想问,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变成两个字:“谢谢。”

刘明轩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回过身去打开某间病房的门,里面躺着两个人,一个中年人,一个小男孩,中年人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尖锐的手术刀。

“小舟,你和刘明轩很熟吗?”朱翊凯从公交车前排转过头来问。

白小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说很熟吧,他们说过的话不会超过十句,说不熟悉不弃,又好像认识很多年了。她看了看朱翊凯,想说连你的肝脏都是他用昆山夜光做的呢,不知道凯子知道这个真相后会是什么表情。

见她不说话,朱翊凯有些不高兴:“你最好离这个人远点,这个人邪乎得很,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我调查过,他的过去是一片空白。”

白小舟想起那个锦袍少年,难道他真是妖怪吗?

她不想再跟朱翊凯纠缠这个问题,侧过脸去问坐在身边的瞿思齐:“你说的地方究竟是哪儿?”

“快到了。”瞿思齐指了指前方,“看,就是那儿。”

白小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茂密的树林中露出屋檐一角,上面有一只木雕螭吻,雕刻得活灵活现。

“寺庙?”

“果然是寒隐寺。”朱翊凯笑道。

“这寺庙有什么典故?”

“据说只要进入这座庙宇,所有信号都会失灵。”瞿思齐说,“这庙里最闲的就是扫地僧,因为每天晚上都会有怪风将满寺的树叶都卷走。”

车子徐徐停下,白小舟看着面前高高的阶梯,尽头是一座古朴的庙门,门楣上挂一块黑底飞金的牌匾,上书:“寒隐寺。”

“既然这庙宇这么神,怎么没见几个香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