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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宁推门而入,笑靥如花。

“宁儿来了!”西陵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取下宫灯的罩子,用竹签拨着灯芯,将光亮拨到最大。

将朝服放在桌上,婴宁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蛇一般偎了上去,软软地叫着:“王爷”

坑深26米:只为君生

将朝服放在桌上,婴宁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蛇一般偎了上去,软软地叫着:“王爷”

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探进西陵殇的衣襟,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游走,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王爷为何蹙眉?有何烦恼,可否讲与妾身听听,妾身一起分担?”

他紧抿着唇,放下竹签,将灯罩重新罩上。

隔着衣衫,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摁在胸口:“宁儿是永远不会背叛本王的,对不对?”

浑身一颤,婴宁脸色微白,所幸西陵殇一直看着烛火,并未发现她的异样,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攀上他的脖子,指腹轻触他深蹙的眉心,眼波流转、情意盈盈:“宁儿永远是王爷的宁儿,为王爷一人生,为王爷一人死。”

西陵殇垂眸睨着她,低叹了一声,将她揽进怀里。

是啊,这个世上,只有这个女子始终对他不离不弃,哪怕在他曾经最不济的时候。

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婴宁心神不宁起来。

他在怀疑她吗?

一抹幽光掠过她的眼眸。

“时候不早了,本王有些累了,宁儿也回幽兰阁歇着吧!”

这个男人竟下起了逐客令。

虽有些不快,可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再加上心里正乱着紧,扭捏了一下,起身。

将桌上的朝服挂在楠木衣架上,一寸一寸捋平后,方行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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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阁

吴昕让彩霞将饭菜又原封不动地撤了下去。

心中乱作一团,她哪还吃得下去?

到底是何人劫走了师傅?

听华安说,他是被一种西隅特有的迷香迷晕后,师傅不见的,难道是西隅的人?

可是知道这件事的没有几个,那天还有人故意引开她,造成她的嫌疑,莫非这个人就在王府,是他们身边的人?

哎,现在西陵殇对她有误会,也不知道会不会派人出去找?

阖上眸子,她双手按揉着有些微痛的太阳穴,骤然,空气中一股异流涌动,一枚飞镖戳着张白布从窗户飞了进来,直直插在屋里的木柱上。

猛地睁开眼睛,吴昕跃窗而出,却是已经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回屋,拔掉飞镖,摊开白布,上面是用朱砂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迹,红得似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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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卯时,上早朝的时间。

西陵殇刚离开不久,一抹黑影躲开婢女的视线,悄然进了云光轩。

晨曦中,婴宁端着一盆开得正艳的玉兰花,袅袅婷婷而来,婢女们纷纷行礼,她温婉谦和地笑。

推开云光轩的门,就撞见一个正翻箱倒柜找东西的身影,她差点尖叫起来,却是猛地被人捂住了嘴巴。

坑深27米:果真是你

王府门口,西陵殇弯腰钻进轿里,突然,嘶的一声,他低头看着朝服前襟松落的盘扣,皱眉。

打开轿帘,抬眼看看日头,便朝边上的人冷声道,“你们等着,本王回去换件衣衫!”

说完,就出了轿子,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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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光轩里

吴昕紧紧捂着婴宁的嘴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到:“不想死,就不要轻举妄动!”

婴宁果然瑟瑟地安静了下来。

吴昕心下只觉懊恼,都怪自己找失心蛊的解药太过专注,竟没注意到有人来。

想了想,她扳过婴宁的身子,让她面朝着自己,沉声命令“看着我的眼睛!”

两人紧紧地、久久地凝视,她轻启朱唇,带着蛊惑的声音幽幽流泻:“风在笑,猫在叫,百合花在开放…”

片刻,婴宁便似睡着了一般,花盆从已无知觉的手中坠落了下来,吴昕倒抽一口凉气,连忙出手,险险接住。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好大的一片百合花!”婴宁微阖着双眼,梦呓一般。

吴昕满意地勾唇,突然想到什么,“你知道王爷将失心蛊的解药放在哪里吗?”

“不知道”

想她也应该不知道,西陵殇那种男人心思缜密,哪会轻易告诉她?

放下手中的花盆,她将她抱到床上,转身准备继续找。

门在这个时候猛地被踢开,吴昕回头,就看到西陵殇怒气满盈的脸,他紧抿着薄唇,眸子里蓄满风暴,就那样站在门口凛凛地盯着她,一瞬不瞬。

呼吸一滞,他怎么回来了?

侧首看看被她催眠、依旧还在昏睡的婴宁,心中叫苦不迭,这次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果真是你!”西陵殇眯着危险的眸子,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广袖中的拳头攥紧,不断发出骨节交错的咯吱声。

“我…”吴昕嗫嚅着准备开口,却是被他厉声打断:“还记得本王跟你说过的话吗?你要不问原因,绝对忠诚!这世上背叛本王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来人,将这个女人送去后山的鹰潭!”他猩红着眸子,咆哮。

几个王府的侍卫迅速冲了进来,看到是他们的右统领,有些些怔愣,可看到王爷那盛怒的模样,谁也不敢多言。

后山的鹰潭实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人工深池,奇怪的是里面竟是干的,一滴水也没有。

有两个侍卫平时就对这个一来就做他们统领的女人很不服气,以前碍于王爷那边,敢怒不敢言,这次算逮着机会了。

狠狠一推,就将她推到了里面。

太阳彻底露出了脸,吴昕跌坐在里面,抬头迎着刺目的阳光,恍惚听到有低缓的琴声传来。

太阳底下,一群密密麻麻的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坑深28米:心中乱了

太阳底下,一群密密麻麻的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等吴昕终于看清来势凶猛的是一群黑鹰的时候,她惊得弹跳了起来。

黑压压的一片直直朝她飞了过来,她大骇,猛一提气飞出了深池,可那群鹰紧追其后,并扑腾着翅膀开始攻击,已有坚硬的勾嘴狠戾地啄进她的肉里。

远处若有若无的琴声逐渐清晰起来,变得强劲而铿锵,如汹涌的波涛,此起彼伏,那群鹰更像疯了一样,狠狠地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

吴昕凄然冷笑,那个男人果真是要置她于死地。

她飞来飞去地闪躲,拼命地劈着掌风抵御,可面对这么多冷血又凶猛的动物,她很快就被动起来。

无助中,她尖叫着,双手本能地捂住双眼,不让鹰啄瞎自己的眼睛。

硬如利刀的嘴巴,毫不留情地嗜进她的肉里,顷刻,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便血肉模糊,破烂不堪的衣衫上也是殷红片片。

王府的高台上,西陵殇低垂着眉眼,薄唇紧抿,面无表情地拨弄着手下的瑶琴,立在他身后的华安满脸的忧虑和不安。

“铮~”一根琴弦骤然绷断,琴声嘎然而止。

西陵殇抬眸,就看到后山上那个女子孱弱的身子终于倒了下去。

没有了琴声的牵引,一群老鹰立即温顺了下来,围着女子盘旋了几圈,终是飞离而去。

华安跃下高台。

“你做什么?”

“去救无心姑娘。”华安顿了顿,回头。

“给本王滚回来!她是叛徒,罪有应得!你是也想尝尝与鹰共舞的滋味吗?”西陵殇冷冷地说着,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那倒在地上的身影,一瞬不瞬。

“王爷的初衷并不是这样,不是吗?”华安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说出这种有些忤逆的话来。

“不要妄自揣测本王的心里!”西陵殇骤然站起,一掌将瑶琴劈为两半,他恶狠狠地指着华安,青筋暴起:“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她又是个什么东西?”

华安低叹一声,回身抱拳:“王爷息怒,华安自知自身轻重,等华安将无心姑娘带回王府,任凭王爷发落!”

他口气笃定,未等西陵殇做出反应,便脚尖点地,飞身朝后山而去。

在王府这么多年,他们家的王爷,他了解,弦断了,说明王爷的心,乱了。

可骄傲如他,又岂会去承认?

有时候做下人的就是要去替主子背负一些东西,华安自嘲地勾唇,他现在就是。

******

华安将吴昕背回流芳阁,吩咐彩霞烧水给她擦身子、换衣服,自己则是跑到云光轩,双手托着一块被鲜血染红的白布,直直跪在了门口。

***

坑深29米:催眠之术

云光轩里,婴宁偎在西陵殇的怀中,梨花带雨。

西陵殇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眸子却是不知看往何处,眸光飘渺。

“王爷,无心姑娘会不会是什么妖魔?或者会什么巫术?她让妾身看着她的眼睛,妾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王爷说恐怖不恐怖?”

“…”

“王爷!”

“…什么?”西陵殇回过神来,“哦,哪是什么妖魔,不过是简单的催眠之术罢了。”

“催眠之术?”婴宁抬头,看着他绝美无暇的下巴。

“嗯!此术通常是用在军事俘虏的身上,因为一旦被催眠,对方就会毫无保留地讲出实情。”

那个女人居然也会,却是意料之外。

“讲实情?”婴宁喃喃而语,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小脸微白,水眸中掠过一抹忧色。

华安闯进去的时候,西陵殇正看着书,婴宁在他身后给他松着骨,你侬我侬。

“王爷,无心姑娘是冤枉的!这是她袖中掉下来的东西!”他将那块染血的白布举过头顶,跪在了地上。

既然跪在门口,这个男人无视,那他只有跪到他面前来。

他等不了,无心命在旦夕,若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允许,她连个大夫都不能看。

***

流芳阁

彩霞正在试图替昏迷的吴昕将身上破烂的衣衫换下来。

血肉已经和衣服粘在了一起,一拉就拉下一块皮肉,彩霞忍不住咬着指头哭出声来。

“做什么哭丧?”西陵殇走了进来,冷睨了她一眼,吓得她连忙躬身下跪,咬着嘴唇,生生将眼泪咽进肚里。

“滚出去!”看着床榻上的女子,西陵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是!”彩霞连滚带爬地离开,刚走出门口,哐当一声巨响,身后的门就被重重关上。

***

这是哪里?

吴昕茫然四顾。

天色漆黑、月色朦胧,她一人走在空旷寂寥的天地间。

心中竟没有一丝惧怕,脚下的步子蓦地像是受了什么牵引一般,直直朝一个方向奔去。

斗转星移,情景瞬间改变,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极尽奢华、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

殿中只有两个小孩在玩耍,女孩骑在男孩的身上,肆意地挥着手中的鞭子抽打着身下的男孩,男孩伤痕累累,紧紧咬着牙,在地上爬着,满眼的恨意和隐忍。

女孩张扬地笑:“你是东墨送到我西隅的质子,就是本公主的奴隶,是本公主养的一条狗,不对,连狗都不如,哈哈,哈哈…”

那尖锐的笑声,刺痛了吴昕的耳朵,痛得她只想捂耳逃离。

骤然,天地暗了下来,一张森寒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竟是西陵殇,他猩红着眸子,面色狰狞:“背叛本王的下场只有一个。”

黑压压的鹰群铺天盖地而来,她绝望地大叫。

坑深30米:本王给你

吴昕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渗出,如同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躺在那里,那般的脆弱无助。

西陵殇卷起袖管,将锦巾在热水中浸湿,再轻轻擦拭着她的伤口,他眉心微蹙。

凝固的鲜血遇到热水,稀释开来,他便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碎烂的衣衫。

再一点一点将药粉轻涂在伤口上,他鲜有的耐心。

再次醒来已是三日之后,吴昕朦胧地睁开眼睛,有些茫然。

以为自己会死,却好像只做了一个长梦,梦中,她似乎看到了曾经的陈落衣和曾经的西陵殇。

那些残存在这幅身子上的零碎记忆,让她对于那个男人似乎有了一丝新的认识。

“醒了?”

低醇的嗓音,是他。

吴昕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就在旁边。

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像裹粽子一般缠满了砂带,根本无法动弹。

“解释!”西陵殇抖开一块染血的白布,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虽染上鲜血,可白布上面用朱砂写的小字却依旧清晰能辨。

有人让她拿失心蛊的解药,换取陈敬斋的安全。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信已落在他的手里,低头思忖片刻,才抬眼看他,“王爷不救,我只有自己救。”

不知道这算不算解释?却是她心中真实的想法。

“你自己救?”西陵殇笑,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缓缓弯身凑了过来,“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自己救!”

男人唇边的冷笑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嘴角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是啊,她失败了,不仅失败了,还险些丢了性命。

“怎么?不服气吗?”她的沉默让他恼怒,直起腰,他转过身去。

一个小瓷瓶扔了过来,砸在她旁边的被褥上,他声音冰凉:“你不是要失心蛊的解药吗?本王给你!”

说完,就一脚踹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吴昕将瓷瓶紧紧捏在手里,半天还觉得不真实,真的就这样给她了?

按照密函上指定的位子,她将解药放到了王府假山的后面,那人说,确认解药无误后,便会放了她的师傅。

一连几日,她都忍着身上的伤痛,躲在一旁窥伺,却是根本不见任何人的动静。

就在她有些沮丧的时候,府中却是发生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