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点头。

虽然她想说,岂是她说走就能走得?她师傅还在西陵殇的手上!

可这个时候,她却不忍拂了这个男人所有的愿望。

大牢外,西陵殇候在那里,一袭紫袍,丰神如玉,又冷漠傲气。

看着她满眼通红的模样,他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吴昕冷冷地别过脸,不再看他,两人一路沉默地出了宫门。

****

皇宫凤栖宫

熏香缭绕、彩幔轻垂,凤纹雕刻的楠木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地交.缠在一起。

皇后李香茹满面含春、星眸半眯,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紧紧抓住身上男人的臂膀,一张一翕的红唇中逸出深深浅浅的娇.吟。

男人眸色暗沉、大汗淋漓,卖命地在她的身上攻城略地,在他一番疯狂地驰骋之后,李香茹终于尖叫着弓起了身子…

门外,苏嬷嬷听着里面令人耳热心跳的动静,一双阴鸷的眸子警惕地看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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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75米:横竖是死

门外,苏嬷嬷听着里面令人耳热心跳的动静,一双阴鸷的眸子警惕地看着周围。

自从皇后和张太医暗中好上以后,也少了她不少事,虽然每次要提心吊胆地给他们守门,但最起码不需要她再用那个药水浸泡的驴.鞭亲手伺候那个欲.望旺盛的女人。

李香茹慵懒地靠在床榻上,抬手理了理蓬乱的云鬓,抬眸望着正在一件一件穿衣的张远,朱唇轻启:“不知老七叛国的案子审得怎样了?听闻这次皇上气得不轻啊!”她有些得意地勾起唇角,眼底阴笑尽凝,“威胁恒儿太子地位的人总算又少了一个。”

“嗯,听说还在审着,越来越多的人被牵出来了,皇上亲自监审,只要跟七爷沾上一点关系的一个也不放过。”

将腰间的锦带系好,张远似想起什么,从桌上的一个药盒中取出一粒褐色的药丸,走到床边,交给了李香茹。

李香茹低叹一声,接过,将药丸投进了嘴里,每次欢.爱过后,这避子丸是必须要吃的,她清楚一个不再受皇上宠.幸的皇后如果怀上孩子,该是后果多么严重的事。

“对了,上次婴宁的事谢谢你!后来老四有没有找过你?”

张远一愣,才明白她说的是婴宁假流产一事,伸手递给她一杯茶盏,他摇了摇头:“没有,没找过。”

“哦”李香茹饮了一口,仰脖将喉间的药吞了下去,勾起唇角,冷笑,“看来老四现在还是很信任婴宁的。”

“不管信任不信任,以后这样的事少让我做!”张远觊了她一眼,“如今朝野之中,四爷是最最不能惹的主,每一个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就上次我们太医院的岳篱不小心开错了一味药,让他的母妃发病了,便被判了死罪。”

“这事儿本宫也听说了,岳篱曾经是老七的门客,现在老七事发了,他反正横竖是个死字,老四不杀,皇上也会杀的,一个理儿,不过…”李香茹笑,媚.态横生,“本宫没想到张太医竟也如此怕死哦!”

张远一愣,旋即便挑眉,邪邪地笑了,弯下腰凑到她的面前,大手从敞开的衣襟伸了进去,对着她浑圆的胸.部,用力一捏:“当然,我死了,谁人来伺候娘娘呢?”

“死色.鬼,净讨人嫌!”李香茹撅起嘴巴,娇嗔地打掉他的手,满脸满眼却尽是迷.醉,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蛇一般缠了上去,“今日时辰还早呢......”

***

是夜

吴昕坐在流芳阁屋顶的琉璃瓦上,抱膝望着天幕中的繁星,水眸一眨不眨,久久失神。

华安飞身上来,轻轻地坐在她旁边,静静地陪着她一起看着浩瀚的天空,不语。

风带起两人的衣袂,簌簌直响,空气中飘荡着夜来香的香气,是那样美好而宁静。

“你说人死了是不是真的能变成一颗星星?”吴昕突然回头,看着华安,月光下,水眸晶亮得如同此刻天上的星子。

坑深76米:心中有你

“你说人死了是不是真的能变成一颗星星?”吴昕突然回头,看着华安,月光下,水眸晶亮得如同此刻天上的星子。

华安一愣,眸中划过忧虑,这几日这个女人的反常他尽收眼底,虽然知道问题出在她和王爷那里,可他也是看着心急,却无能为力。

见他不语,吴昕就笑了,刹那芳华般璀璨,她指着天上最耀眼的一颗星星:“我们家乡的传说,一颗星星就是一个人的灵魂。华安,如果我不在了,我也要做像那颗一样那么亮的星子。”

前世活得那么阴暗,这世活得这般不堪,倘若真能变成星星,她一定要做最闪亮的那颗。

华安呼吸一滞,狠狠瞪了她一眼,气恼道:“做什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依旧淡淡地笑,抬手将额前的一缕乱发捋到耳后,歪着头看着华安:“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华安一愣,一时跟不上她转移话题的速度,半响才反应过来,就顷刻涨红了脸,挠着头,讪讪地笑。

“你也不小了,有合适的姑娘就成个家吧!”吴昕一声低叹,似有似无,末了,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天上。

华安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一时心潮难平,终于忍不住问到:“无心,你想过离开王府吗?”

这几日看她的样子,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觉得她似乎随时都会离去一般。

吴昕一愣,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华安心中一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预感,他抿了抿唇,“其实…其实王爷心里是有你的。”

“是吗?”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双肩颤抖。

良久,她才敛住笑容,起身,看着有些无措的华安,眸色疲惫:“夜深了!”

说完,径直跳下屋顶,推门进了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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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东门法场

东门法场位于东墨京师的东郊,因为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曾有风水大师说过,那是最宜做法场的地方,因为死去的魂魄隔山隔水不容易出来害人。

听闻今日又有犯人要处决,且还是四王爷西陵殇亲自监斩,刚到巳时,法场四周就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有看热闹的,当然也有为了一睹传奇人物四王爷的风采而来。

吴昕一袭黑衣,挤在一堆吵吵嚷嚷的人群中,伸手再次确认了一遍藏于袖中的软剑,目光如炬。

骤然,人群中一阵骚.动。

“四王爷来了,四王爷来了”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去,更有一些女子毫不矜持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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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77米:刑场救人

骤然,人群中一阵骚.动。

“四王爷来了,四王爷来了”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去,更有一些女子毫不矜持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朝廷派来的侍卫只得拔出大刀,吓唬激动的人们、维持着秩序。

西陵殇一袭黑色鎏金朝服,威仪万方地走来,金色的阳光洒在他雕凿般的五官上,让原本白璧的肌肤镀上一层金属的光彩,恍如神邸。

他薄唇轻勾,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淡扫过熙熙攘攘的众人,更是激起骚.动一片、尖叫连连。

吴昕垂下头,隐在一群亢奋的人们之中。

西陵殇拾步走上高台,一甩袍角坐在中央的主司椅子上,眯起眸子看了看日头,沉声命令道:“带犯人上刑台!”

吴昕呼吸一滞,转头就看到岳篱一身白衣,拖着沉重的脚链,在侍卫们推推攘攘中跌跌撞撞地走上邢台,一头乌发凌乱地垂在前面、遮住了大半个脸。

她的心似被什么揪住,痛得无以复加,垂眸,手心的飞镖,寒芒一闪。

她面色沉静、目光冷冽,在一堆骚.动的人群中,快速地往刑台方向挤去。

岳篱,无心来了,上次你说带无心走,无心没同意,这次无心带你走!

这时,一队装备整齐的禁卫军也赶到了法场,以极快的速度四散开,将法场戒严起来。

西陵殇微微拧眉,朝最前面一个将相打扮的男人冷声说道:“繁将军,这是何意?”

繁穆里双手抱拳,淡淡一笑:“回四爷话,宫中刚得到密信,说是今日有西隅余党份子前来劫场,臣奉太子之命来支援四爷!”

“是吗?”西陵殇绝艳一笑,笑意不达眼底,黑眸中一抹不易觉察的神色掠过,“那就有劳繁将军了!”

话落,就从身前的案桌上拾起一块令牌,无情一掷:“行刑!”

一身肥肉的侩子手举起手中的大刀,“噗”的一声将口中的白酒喷在刀口上,面色狰狞地走向岳篱。

大手挥开,阳光下,明晃晃的刀子带出一弯刺眼的弧度,吴昕一惊,拉起套在脖子上的黑布,遮住脸,只露出一对眸子,飞身而起,随着一起发出的还有手中的暗器。

侩子手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有人劫法场了!”顿时,法场陷入了一片混乱,手持兵器的禁卫尽数往刑台赶来,围观的群众四散逃去。

“岳篱,无心来救你了!”吴昕一个空中飞旋,翩然落在刑台上面,拔出软剑就欲砍掉岳篱脚下的链子,却被已经赶到的禁卫制止。

霎时,兵器交接的声音响起,刀光剑影中,吴昕与众人痴缠打斗在一起。

高台上的西陵殇看着刑台上的那抹黑影,再看看越来越多的禁卫,眉心微拢,他夺过身旁一个禁卫手中的佩剑,脚尖一点,朝刑台飞去。

吴昕飞身躲避着周围的攻击,却也再无机会近岳篱的身。

骤然,眼角的余光看到手持银剑、急速而来的西陵殇,而他那森寒的剑尖直直对着的,赫然是——岳篱的胸口。

“不要——”吴昕大骇,惊恐地大叫。

西陵殇恍若未闻,薄唇紧抿,手中狠狠一刺。

“嘶——”长剑入肉的声音。

坑深78米:终于解脱

“不要——”吴昕大骇,惊恐地大叫。

西陵殇恍若未闻,薄唇紧抿,手中狠狠一刺。

“嘶——”长剑入肉的声音。

岳篱一声闷哼,鲜血顺着剑锋汩汩而出。

吴昕睁着大大的眸子,满目惊恐,瞳中倒影着闪着寒芒的银剑,毫不留情地在岳篱胸口穿膛而过,从背心而出。懒

“犯人已正法!”

西陵殇噙着冰冷的笑容,握住剑柄,用力一抽,银剑便又从岳篱的胸前拔了出来,一股浓郁的鲜血喷涌四溅,甚至有温热的血滴溅到吴昕的脸上。

岳篱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吴昕忘了动,甚至忘了呼吸,只觉得心中一空,世界万物仿佛都在此刻静止。

她睁着难以置信的眸子,看着西陵殇,又看看岳篱,鲜血染红了他一身白衣。

直到有人喊着:“抓住她,抓住西隅的奸.党!”

她才回过神来,眸色一痛,踩在一叠朝她劈下的剑身上,飞身而出。

风带起她黑色的衣袂,如一只展翼的黑蝴蝶。

踏风而行中,她缓缓回过头来,露在黑布外的一双眼睛,扫过立在邢台上手提银剑的男子,眸色寒凉。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抓住的重重有赏!”繁穆里一声令下,一堆的禁卫就穷凶恶极地朝她的方向猛追过去。虫

吴昕急速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便朝一边最郁郁葱葱的山上奔去。

她脑子一片空白,着魔了一般疯跑,两旁的翠竹苍梧不断地倒退,她竟一口气跑到了山顶上。

意识开始回到大脑的时候,心痛就强烈地碾过五脏六腑,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也就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给自己逼上了绝境,因为前面已然没有路了,她跑到了断壁的上面,下面是悬崖万丈。

风中传来衣袂翻飞的声响,她骤然回头,就看到西陵殇不知何时已追至了身后。

他一袭鎏金朝服,手提银剑,剑锋上殷红的鲜血还在顺着刀口滴滴答答往下掉。

一步一步,他朝着吴昕站立的方向走来,面色沉静、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黑眸看不到温度,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不发一语。

望着那双越来越近的黑色羚皮软履,吴昕心中又大痛了起来,脚下一软,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山林间回荡着禁卫搜山的声响,越来越清晰。

吴昕回头望了望身后深不见底的崖谷,抿了抿唇,脑子飞快地思忖着对策。

也不知这个男人有没有认出来是她?

倘若知道是她,会不会放她一条生路?

很快,她又不禁冷笑,自嘲自己的幼稚。

几时她变成这样一个没有立场的女人了?

这个男人刚刚杀了岳篱,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冷血男人,她还在奢望着他什么?

骤然,空气中一股异流涌动,一枚箭,破空而出,直直朝着吴昕疾驰而来。

吴昕抬眼,就看到了闪着幽光的箭尖由远及近,也看到了繁穆里手持弯弓、一脸阴笑地站在那里。

西陵殇背对着上山的路,而且他黑眸深邃地不知在想着什么,等他终于发现空气中的异样时,那枚羽箭已擦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

两人同时一惊,吴昕条件反射地弯腰闪躲。

谁知崖边的石头上尽是厚厚的苔藓,又湿又滑,她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就直直向后倒去。

瞳孔一缩,她大惊失色地看着西陵殇,本能地伸出手臂,“王爷,是我…”

耳边已有风声响起,她的身子开始下降,却是骤然,腕上一重,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关键时候,他果然还是抓住了她。

“王爷!”她扬着头,颤抖的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虽然脚下依然是空的,身子被吊在崖边,但她却觉得一颗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很快,就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带起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卷了上去,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看着这个男人,嘴唇蠕动了几下,刚准备说什么,却是骤然发现,西陵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就眸光一闪,大手猛然劈出一道掌风,重重地朝她的胸口击来。

她愕然睁大眸子,满是难以置信,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胸口却是已经挨了一记重击。

她闷哼一声,拂着胸口,满眸痛楚地看着他,瘦削的身板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轻飘飘地甩出老远,直直朝崖谷底坠落下去。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吴昕的身子如同折翼的蝶,虚幻而飘渺,风吹掉了她脸上的黑布,顿时满头青丝也倾泻下来,在风中凄绝地盘旋。

她闭着眼睛,眼前不断交替着岳篱一袭白衣倒在血泊中的情节和西陵殇冷着眸子,大掌无情地劈向她心口的片段。

在身子坠向无边的黑暗之前,她突然觉得,自己解脱了。

终于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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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上,繁穆里对着西陵殇抱拳行礼,长满胡茬的嘴角似笑非笑:“四爷果然不愧是战神,任何突发状况都难不倒四爷,不仅正法了犯人、又处置了西隅的余党。”

西陵殇面色清冷,抿唇不语,黑眸淡淡扫过他的脸,目光寒凉。

他越过繁穆里和一堆的禁卫,提着银剑,径直顺着原路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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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吴昕是痛醒的,她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愕然发现西陵殇击过的心口没什么感觉,可是腰肢就像断了一般的刺痛。

痛就说明她还活着?

为什么还让她活着?

她睁着空洞的眸子,痴痴地望着头顶的青天,一动不动。

一股强劲的山风吹来,耳畔有树叶沙沙的声响,她骤然发现身子晃荡得厉害,摇摇欲坠。

往下一看,吓了一跳,原来她坠崖的时候,被挂在悬崖上的一棵树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