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篱倒也不恼,依旧淡淡地笑着,他对着西陵殇深深一鞠:“首先,要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看着他谦逊有礼,完全不像有敌意的样子,西陵殇的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点,“本王并不是救你,本王只是捉拿朝廷要犯而已。”

“我并非说的这次,我是说岳某渎职被判刑一事,都是王爷知道七王爷要出事,所有跟他有关联的人都得死。王爷为了救岳篱性命,才用心良苦演了这样一场戏,对吧?”

岳篱浅笑着,看着西陵殇的眼睛,一瞬不瞬。

西陵殇一怔,觉得有些意外,在岳篱灼灼的目光下,有种心事无处遁形的感觉,他衣袖一挥,转过身去,“是又如何?本王并非为了你,本王是为了…为了不想无心因为你难过而已。”

果然如此!

岳篱勾勾唇角,“那王爷为何不跟无心说呢?”

“为何要说?”西陵殇冷笑,“本王做事还需要跟人家说吗?”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解释的人,从来就不是。

而且,他一直以为她懂他的,就好比那日对付西陵绝的时候,他的一个眼神,她就心领神会他下一步的想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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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23米:男人对话

而且,他一直以为她懂他的,就好比那日对付西陵绝的时候,他的一个眼神,她就心领神会他下一步的想法一样。

多少次在战场上,他们不需要语言,只需要眼神的交汇,她就对他通通明了,所以,他以为她懂他的。懒

呵,其实,原来是不懂的。

岳篱看着他落寞萧瑟的背影,低叹,“其实,有时候话还是要说开了,才能明白。”

闻言,西陵殇又转过身来,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容,危险地眯起眸子:“你是在教本王怎么做吗?”

“不敢”岳篱微微一鞠,“我不过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提醒一下被蒙上眼睛的当事人罢了。”

“局外人?可笑!”西陵殇冷哼,“事到如今,你还称自己是个局外人,搅局的人吧?”

哪有一个局外人可以让无心心甘情愿地用生命去保护?

哪有一个局外人可以让无心宁愿杀了他,也不愿他给他一丝伤害?

他现在过来是干什么?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炫耀来了吗?

但凡这世上的东西,只要是他西陵殇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独独那个女人,让他第一次觉得挫败。

他二十几年修炼的涵养只要遇上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人和事,就会瞬间土崩瓦解掉。

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岳篱低低地笑了,俊美无边。

看来,他来对了,这个男人果真还是在意的,在意他和无心的关系,那就是在意无心。

“其实,我还真想搅了王爷的这场局,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看不下去无心为了王爷变成今日这个样子,可是,我知道,无心的局里,没有我,我进不去。”

他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让西陵殇不禁一怔。

西陵殇黑眸深邃地望着他,眸中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就在岳篱以为他终于明了的时候,他却是骤然,笑了起来,透着残忍:“你是在责怪本王吗?你在责怪本王对她一个亡国的公主不够好吗?你是要本王去求着她一个不负责任逃跑的王妃原谅吗?”

他胸口起伏着,额头上冒起了青筋。

岳篱静静地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摇了摇头,低叹,几不可闻。

“王爷根本就不懂爱!”

他抿了抿唇,面色清冷,瞟了西陵殇一眼,转身阔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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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的外面,一个孱弱的身影薄颤着,岳篱走过去,轻轻揽住她:“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高看了他......”

吴昕靠在他的肩上,泪流满面。

她知道,岳篱是为了她好,他做了几日她的思想工作,才说服她跟着他一起过来,他说要让她隐在暗处,听那个男人最真实的声音。

她果然听到了。

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是这般不堪,亡国的公主,不负责任的逃跑王妃。

“我们回去吧!”岳篱轻轻拍着她的肩,不知道要怎样去安慰她,他原本是想解开他们的心结,却没想到,带给她更深的伤害。

一时间只觉得心里如同被塞上了棉花,堵得他没法呼吸。

营帐内

西陵殇负手站在帐中唯一的一小扇窗边,深邃的黑眸静静地看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相拥着离开,眸中渐渐浮起痛楚。

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不是这样!

明明心里面不是这样的!

王爷根本就不懂爱!

他牵起唇角,苦涩一笑,爱,多么陌生的字眼,他不懂,也许吧!

大手一挥,带上了小窗的帷幔,他转身大声叫道:

“华安,华安!”

华安面容惨淡地走了进来,他也是刚才配合岳篱的一人,否则哪有站在营帐外偷听没有人管的?

只是看着无心伤心欲绝地离开,知道事情还是砸了。

他不明白一个人的骄傲就那么重要吗?

“王爷!”他挑起眼角,偷睨西陵殇,却发现他竟然已经面色沉静、黑眸深邃,如同寻常没事人一样。

“传令下去,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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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24米:要忘了他

宽阔繁华的街道上,挤满了人,都是听说四王爷西陵殇今日班师回朝,所以都早早就等在了这条必经之道上。

四王爷西陵殇不费一兵一卒,未给雾州一丝灾难,就轻而易举地灭掉了叛徒七王爷西陵绝的消息早已在雾州百姓口中盛传,也更加奠定了西陵殇在众人心目中神一样的地位。懒

那些曾经逃难的百姓也都纷纷回了家乡。

今日他们就是专门为了欢送四王爷而来,一个个伸长了脑袋、望眼欲穿。

“有四王爷真是咱东墨百姓的福气啊!”

“是啊,是啊!也就是有他,邻国都不敢欺负我们东墨了,我们总算扬眉吐气了!”

“对啊,天下人皆知啊,谁让我们东墨不舒服,四王爷就会给谁好看!”

等待中的人们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可是你们知道吗?四王爷新娶的王妃第二天就失踪了,也不知道那个什么王妃怎么就那么不长眼?”

“真的吗?那不是当时说四王爷和那个女子早已情投意合,四王爷之所以没有灭了北国,就是为了她,怎么又出了这种事情?再说四王爷生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谁嫁过去那是谁的福气啊?哎,这世上总有一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啊!”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来了,来了…”虫

人群一阵骚.动。

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西陵殇依旧是骑着一匹纤尘不染的白马走在最前面,阳光下走来,俊美得恍若神邸。

他面色沉静、薄唇微抿,深邃的黑眸淡淡地扫过众人,又激起一阵阵更大的骚.动。

在他的后面是训练有素、装备整齐的羽墨军,一个个精神抖擞、步调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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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塆的一户人家

岳篱正将一大片一大片红色的帷幔缠在梁柱上,他边缠边回头看着下面扶着梯子的女子。

他知道自己走不进她的局,但他真的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

昨日回来,她哭着跟他说,她要忘记那个男人,她只有忘记那个男人才能活。

他当时心中大痛,看着她悲伤的眼眸,就说,要不,我们成亲吧!

谁知,那个女子想都没想就说好,还说要三日后就成。

“喂,无心,看看有没有歪掉?”将最后一条帷幔在梁柱上灵活地打一个结,岳篱拍了拍手。

下面的人半天没有反应,他回头,就又看到她失神的样子。

低叹,他脚尖一点,直接从上面飞了下来,落在她的旁边。

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你怎么直接就下来了?敢情让我在这里扶半天的梯子完全是摆设?”吴昕鼓起腮帮子,指着梯子,掩饰着心中的慌乱。

岳篱静静地看着她,“其实,你没必要对自己这样的,趁现在还来得及。”

吴昕撅着嘴,斜眼看着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怎么?是不是后悔要娶我啊?”

看着她这个样子,岳篱的眼中一点一点浮起哀戚,他凝眸看了她良久,终是低叹一声,“你懂的!”

说完,端起边上的梯子就径直往屋里面走去。

吴昕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嘴唇颤抖了两下,一句话都说不出。

抬头望了一下四周,满院的红绸红布红灯笼,很热闹很婚庆的颜色,她竟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喜气。

黑黑的瞳里倒影着大红的景色,她不禁又想起京师小木屋时的情景,也是这样的红帷幔,这样的红灯笼。

当时那个男人深情款款地说:“本王做了那么多,不过是想无心能正大光明地走进王府而已。”

她所有冷凝的坚持,就是为了这一句土崩瓦解。

多动听的话语,做了那么多,他是做了那么多,不过是有着他的目的做了很多而已。

不知为何,只要想到那个人,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痛的。

忘了他,对,一定要忘了他。

会忘掉他的,一定会的,望着满院的红色,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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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过了这里我们就出了雾州了,明日就可回到京师。”华安从马背上取出一个水袋递给西陵殇。

“嗯,传令下去,原地休息片刻!”西陵殇接过水袋,回头望了望后面连绵不绝的队伍,抬脚从马上跃下。

拧开水袋的盖子,他仰脖饮了起来,午后的阳光耀得他的眼睛一痛,马上就出雾州了。

马上就出雾州了?

像是骤然想到什么,他一把将手中的水袋扔掉,翻身上马,一拉缰绳,又折回雾州的路而去。

“王爷!”华安不明所以,连忙跟着小跑了一阵追着问道。

“你先带领羽墨军回去,本王有事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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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坑深125米:叫我娘亲

屋里一豆烛火。

吴昕端坐在铜镜前,将头上一枚双蝶金钗拔了下来,顿时一头青丝瀑布一般漫肩倾泻。

刚刚沐浴出来,未施一点粉黛的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想起那日西陵殇狠命搓着她脸上腮红的情景,他说她“装什么淑女?”懒

勾勾唇角,她起身,往床榻边走去。

这时,一阵细碎的敲门声响起。

“无心,睡了吗?我做了喜袍你试试,看合身不合身?”

打开门,就看到岳篱母亲手捧着一件大红嫁衣满脸喜悦的样子。

大凡天下做母亲的人都是这样吧,有什么比儿女大婚更让她们欣慰的呢?

喜袍有些大,即使她里面穿了一件寝衣,还依旧空荡荡的,显得原本消瘦的身子愈发的孱弱。

岳母拉着她的衣摆,转了一圈,“嗯,大了点,我再改改,反正有时间。”

吴昕弯了弯唇,将衣服脱了下来,“其实大点就大点,无碍的,夫人,别太累着了!”

“那怎么可以?”岳母敛起笑容,佯装生气的样子,“这人一生就那么一次大事,岂可马虎?我要让无心成为世上最美丽的新娘子。”

一生就那么一次大事。

吴昕垂下眸子,苦涩一笑,她竟然已经要经历两次。虫

“还有啊!”岳母拉起她的手,慈爱地看着她:“不许再叫我夫人了,得叫我娘亲!”

吴昕一怔,娘亲?

前世她是个孤儿,今生穿越过来更不知道娘亲是谁,娘亲对她来说,是多么陌生的字眼。

她咬着下唇,脸一红,有些无措起来。

“叫娘亲啊,我想听”岳母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抿着嘴笑,“刚开始总归是不习惯的,叫出口就没事了,快,我等着呢!”

吴昕嘴角抽搐了几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才逸出唇齿:“娘......亲......”

“诶——”岳母脆脆地应着,满心欢喜,“这就对了,以后就这样叫!好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我回去将喜袍改改。

望着她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吴昕说不出心中的感觉,站了良久,才轻轻掩上房门。

镂木格子窗外面,一抹黑影静静地伫立,风带起他鎏金的衣边,孤寂地盘旋。

她变了,真的变了,变得那样恬静、那样知足。

变得有人这样站在她的窗外,她竟毫无察觉。

这不是以前那个警惕的无心、那个充满着战斗力的无心。

他终于明白,不是他不喜欢她着钗裙、带发饰、抹胭脂的样子,他接受不了的是,她这样的美丽竟然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绽放而已。

眼前又浮现出她冷冷的样子:“无心愿意,因为只有在岳篱的眼里,无心才是一个女人。”

他不明白,明明在他的眼里,她也是啊,为何就给不了她那种女人的感觉?

或许岳篱说的对,他不懂爱!

可是,爱——又是个什么东西?

骤然,屋里的一豆烛火被挥灭,夜变得更加静谧了下来。

他双眸中的光亮也如同那一豆烛火,慢慢地隐在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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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猫儿塆

红绸铺天盖地,喜乐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