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说的这些应该蛮符合我爸妈的意思,但我想要的却不是这些,想了好半天,突然灵光一现,我说:“要不你给我写封情书吧。”

作者有话要说:+_+困了…今天先码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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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要不你给我写封情书吧。”

周逸凡果然愣住,好一会儿:“什么?”

我说:“情书啊。”怕他不明白,我伸出手在空中比划出一张纸的大小,“q-ing情,sh-u书,英文叫做love letter。”

他又把眉头皱起来,用手捂了捂眼睛,一脸的无语:“末末,我都三十岁了,你也不是小姑娘了。”

我摆摆手说:“嗳哟,这个不分年龄的啦。”想了一下,又认真地嘱咐道:“而且不能全篇只有三个字六个字的哦,要写长一点,把你从看见我第一眼开始的感觉,到你后来是怎么喜欢上我的,以及再到你写下这封信时的心情,还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畅想和对我矢志不渝的承诺等等。记住,要内容新颖,感情真挚,文笔动人,然后全篇不得少于八百字。”

周逸凡缄默地看了我几秒,哭笑不得地:“你在布置作文?要求和提纲都给我列好了。”

我说:“…你到底写不写?”

他抱了抱我,无奈地笑了两声:“你怎么那么强人所难?写好了你就嫁给我?”

我犹豫了会,故作矜持地点点头,看见他笑得露出白净好看的牙齿,又有点不好意思,讪讪补充道:“我这么要求说明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看,我也没让你买房买车,就是想确定一下你是怎么想的嘛。”

他把唇贴在我额上,来回蹭了蹭,思考了一阵轻轻道:“嗯,那好吧。”

听他终于答应,我又有点傲娇起来,抬起下巴看着他:“你就庆幸你还有这个机会吧,想当年我上中学的时候还一堆人给我写情书呢,我理都没理他们。”

周逸凡愣了愣,把手撑在我枕头旁边,支着身子看着我:“就你中学那会儿还能一堆人给你写情书?”哈哈哈大笑了几声:“我才不相信。”

我愤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能有人追吗?!”

他斜着眼睛含笑看我,一副猪都被你吹上天了的模样:“那你告诉我,他们都给你写什么了,怎么个写的,我也参考参考。”

虽然我心里很不平,但不得不承认周逸凡实在火眼金睛,中学整整六年,我根本没有收到过来自任何一位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的情书,要编都不知道怎么编。然而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在他揶揄眼神的逼迫下,我突然想到那首在孟达家看见的不知道是我写给谁的情诗,清了清嗓子,“他们一般都给我写诗啊,我还记得有一首诗的题目叫做《当》!”

周逸凡说:“?”

我又想了一下,“不对不对,《当》是还猪格格的主题曲,动力火车唱的。那首诗…那首诗好像是叫《相逢》来着,应该是这样背的…当你在约定的角落出现,我的灵魂中留下如此的印象,你从阳光的激流中走来…”心中有几分莫名,我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不过是上回随意瞥过几眼,我竟然还能记得住。看来我这脑袋的确是短期记忆不易储存,而像这种久远的初中时代的记忆,还是记得很牢的。

然而,更加让我莫名的是,周逸凡听我背着背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难以言喻,方才轻松而不以为然的脸色渐渐变得沉重起来,抿着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还没有背完,他便突然低下头来狠狠地堵住了我的嘴,舌头在我嘴里反复扫荡,我的舌尖都被他吮吸得痛起来。我心想,他这个人可真容易吃醋生气啊,不就随便背了首诗吗,至于么?

他终于放开我,静了一会,在我耳边轻声说:“末末,你还记得…”

我连忙打断他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记得这一首诗了,连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咳,初中嘛,人都还没长大,什么都不懂,都是闹着玩的,我那时候绝对没真心喜欢过谁哈。”

周逸凡又静了片刻,抬起头来认真地反驳我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感情才比较纯真,你那时候肯定是真心喜欢他的。”

我简直要给他跪了,说什么都不对,真不晓得他反反复复的反应是为哪般。后来想想,觉得他应该是联想起自己的情况了。扯了扯他的衣领,我嘀咕着道:“呐,我不管你年轻的时候到底喜欢谁了,反正现在是我们俩在一起,你…该放下的就要放下,该断的就要断,比如…不准再在办公桌上放前女友的照片了。” 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严肃郑重地道:“要放也只能放我的照片,明天就去换,听见没有?”

他愣了一下,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而且笑得毫无形象,抚着肚子在床上打滚,我气得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第二天清早睡得迷迷糊糊的,朦胧中感觉似乎有人把我的左手拽过去,我想可能是周逸凡要帮我上药膏,闭着眼睛把右手递给了他:“涂错了,是这只手。”额头上被什么东西触了触,隐约听见他说:“还早呢,你再睡会儿。”听到这话,我头一偏立马又睡死过去。

醒来以后竟然已经十一点,我到洗手间去洗漱,漱着漱着突然觉得镜子里有什么东西的光晃得我眼花,叼着牙刷停下来仔细

一看,左手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冒出来一枚戒指,惊得我一下把一嘴的泡沫都吞了下去。愣了一会以后,我连忙匆匆洗漱完,跑到书房去找周逸凡,但结果整个二层都没人。走到楼下,在厨房看见来打扫卫生和做饭的钟点工,我说:“阿姨,您看见周逸凡了吗?”

阿姨说:“太太,先生出去了。”

出去了?大周末的又不上班,去哪儿了?找不到他人,我只好自己跑到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一边晒一边把左手举起来在太阳上左看右看的。虽然我觉得周逸凡这么做有点耍赖,不过这大小,这形状,这工艺,忒完美了。我心情美滋滋的,一激动就给周逸凡拨了个电话,但他接起来的时候我又有点后悔,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支吾了一下,愣愣地说了句“早上好”,听到他笑了笑:“不早了,马上该吃午饭了。有事么?我在开车,很快就到家了。”

我说:“噢噢噢,那你好好开车吧,等你回来再说。”

然而结束通话以后,我仍然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又给刘闻闻拨了个电话,声情并茂地给她描述了一下我这枚戒指,她听完以后叹了口气:“为什么我在如火如荼地复习期末考,你在准备结婚啊?我可提前跟你说啊,我穷学生一个,你都嫁入豪门了,到时候就别找我收红包了啊。”

我说:“好,没问题,我都嫁入豪门了还稀罕那点钱么。你等着,等我把孩子生了就请你去吃食堂的麻辣烫。”

刘闻闻说:“你真丢人啊…”

又随意聊了几句,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又突然叫住我:“哎对了,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说了,陈啸前两天到学校找你来了…好吧,我是故意忘的,但我觉得你现在意志很坚定,所以可以告诉你了。不是我说你,蕊蕊,你都要结婚都要当妈的人了,怎么还没跟他掰清楚啊?”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道:“哦,我知道了。”

后来我又独自在阳台上坐了一会,思考了一些事情。其实我跟陈啸真的再没有什么不清楚。从我酒醉那晚开始,我跟他的命运就是注定的两条岔路,再也没有的回头的机会了。这段感情注定终要结束,即便后来我们曾经努力挽回,也只有一点回光返照的效果,终究不能让它起死回生。我如今喜欢上别人,这件事情很难开口,陈啸至今还对我念念不忘,我也很是感激,但我怎么能继续这样耽误他呢,我的确应该跟他讲清楚的。

正想着的时候,楼梯上传来声音,我知道是周逸凡回来了,伸长了脖子探着脑袋招呼他。他看见我,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就走到我身边,我看着他坐下来,说:“你去哪里了啊?”

他把我的头发往耳后夹了夹,笑笑道:“没有,早上接到苏颜电话,她说家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断电了,但她现在又不好走路,所以让我去帮她看看怎么回事。”

我撇撇嘴说:“你又不是电工,她干嘛叫你去帮她看啊,找小区里的物业不就好了。”

他又笑笑:“吃醋了?”接着说道:“人家走不了路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么,我是在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想想也是,也就没好意思继续找茬。静了几秒,突然想起什么,我把左手抬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用右手指着:“你这个…这个戒指…”

周逸凡抓过我的手在阳光下看了看,“我觉得挺好看的,你喜欢么?”抬头看了我几眼,静静地解释道:“其实好早之前就买了,一直放着想什么时候给你,又怕你不情愿…昨天你终于松口答应,我就有点等不及了。我知道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没做,不过那个需要一点时间。这个你就先戴着吧,末末,我一定会让你对我写的东西满意的。”

他说完我足足愣了十秒,因为情书这个东西说到底纯粹是我一时矫情的产物,我没想到他真的那么当真。其实即便他是去找人代个笔,或者到哪个情书大全上给我搬一篇,我也绝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不嫁给他了。愣完以后我说:“你误会了,其实我只是想问,这个钻…这个钻它有多大啊?”

他也愣了几秒,苦笑一声:“跟你真是说不来几句肉麻的话…”轻轻环住我:“等我年底这阵忙过了,就把你爸爸妈妈接上来,我们一家人一起过年。”

我把头搁在他肩上:“你不用回家陪你父母吗?”

他说:“我已经跟我父母说过了,今年逸晨陪他们就行,我要留在这边陪他们的孙子和儿媳妇。两个老人家高兴坏了,差点要直接飞过来。”笑了笑,“我就只好答应他们尽快带你回去。末末,我爸妈都很和善,那边天气也很好,家里的房子就在海岸线上,从窗台就能看见很漂亮的沙滩,你会喜欢的。”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想象着他说的一切,心想那可真美好啊。我这苦逼的人生坎坷了那么多年,总算是要苦尽甘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_+看到结尾女主这么说,大家应该就知道肯定要发生点什么了哈~

恩,不过,下章应该会先写个男主的番外!

今天的是还是金刚经…

41晋江独家

番外之情书(上)

现在是深夜,我坐在桌前,面前是一小叠老式的信纸,白底红杠,严肃得像政府公文,没有一点浪漫气息可言。之所以会特意去找这样的信纸,是因为很多年前我收到的情书长的就是这个样子,这么做,算是在和当年遥相呼应吧。

当时末末是怎么说的来着,噢,她说的是,哥哥,这封信是我苦思冥想花费了好多时间和心血写的,连上厕所的时候我都在不停地努力地写写写,所以你一定要认真看啊!

我那时转身就想把那两张皱巴巴的像厕纸一样的东西扔进垃圾桶里。这家伙,从来都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后来看着她那封信,里面语句也不通顺,错别字也一大堆,还撒谎说附在后面的那首情诗是她自己写的。我用红笔像改初中生作文一样给她改完了,还给了她一本诗选。我说末末你看看这本诗集,我特别惊讶地发现你的诗竟然在里面,你的英文笔名真好听,不过那是个男人的名字,下次取名字的时候要注意了。她特别不好意思,我下楼去给她倒她最喜欢喝的苹果汁,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跳窗逃跑了。

不自觉地轻轻笑出两声,我拿着钢笔在信纸上点了点,情书…情书…要怎么写才好?

记得几年前曾经听一个刚刚结婚的朋友说过,他说,世界上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所以他对于他的妻子,抱着万分感恩的心情。芸芸众生里有那么多的人,有一个人是她那么爱你,而你也恰好那么爱她的,这不是巧合,这是命中注定,神圣得近乎禅意。

我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两个相爱的的人走散了,又再次重逢的概率是多少?我又怎么知道我命中会不会有这样的注定呢?

朋友听完以后愣了一下,大笑着拍我的肩,那就是0.000049的二次方,小概率事件几乎等于不可能事件,你只能每天吃斋念佛,祈祷天上的神帮帮你啦哈哈哈。

我当时想,或许这样的愿望真的是一个不可能事件,因为我们并不是单纯的走散,是她恨我,即便我们再遇,她也会从我身边逃离。

然而现在我想,或许我真是有些佛缘吧。

我提起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写道:“末末,这封情书,我想要跟你讲一个故事。”

她让我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写起。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感觉,十多年了我的确还记得,但那并不是因为我对她一见钟情,而是我被她吓到了。

那是什么样一个画面?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头破血流,她像是一个刚刚越狱出来的逃犯,又像一个路边褴褛的乞丐,然而她一开口,我又觉得她可能是某个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神经病。

那时我的车明明开得好好的,她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还好刹车及时,不然真是撞到她。她跌坐在马路中间,我好心下车询问,当然,路就那么窄,她不起来我的车也没法开。谁知道她张口就来,你他妈的狗眼瞎啦?!没看到老娘这么大一只啊,你要是敢撞到我一下我他妈的咬死你啊!

她说完以后,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想说谁是狗。

我说,我还没撞到你,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说,他妈的关你屁事啊,你还在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美女啊?!

我苦笑,小朋友,你要不要照照镜子。

我说,你不想让我看的话,麻烦让一下吧,你挡着道了。

说完我就转身,刚走没两步,身后她哇地一声,竟然大哭了起来。

老天,你真是在跟我开玩笑。

后来我只好把她领回了家,其实当时心里很不情愿,但因为她不肯告诉我自己家在哪里,而如果要把她送到警局的话,她这个样子搞不好警察还以为我把她怎么了。

她的身量和苏颜差不多,我就从客房衣橱里拿了一套苏颜留在这里的衣服,我说你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吧,这样像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一下子又听话了,拿着衣服乖乖就去了。我倒是没想到,这小姑娘涮干净以后瞧着还挺耐看的,清清爽爽的短发,大眼睛小鼻子像个洋娃娃,就连刚出门回来的管家张叔都问我,小少爷,这是哪家来做客的小姐?

我笑了笑,我路上捡来的。

然而好看归好看,她身上不知为什么有一堆的伤,青一块紫一片,还有好多处渗着血的小伤口。我突然间有些可怜她,看她的样子,比逸晨应该也大不了几岁。不知道她是不是没有家,或者真的是脑筋不太清楚,所以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于是我找来酒精和药水帮她简单处理了一下,她也不怕疼,只是一直睁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那眼神我越看越觉得好笑,于是笑了两声,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黑龙帮左分堂编号栋栋二三幺五。

我说,什么?

她摸了摸鼻子,名字不就是个符号吗?符号不就是用来找人的吗,你以后如果要找我,用刚才我告诉你的那个名字就行了。

我是黑龙帮左分堂的,编号是002315。

我没有说话,我想我猜的没有错,她的确脑筋不太清楚。静了一阵,我随口说道,噢,那你们的帮派很大啊,有两千多人。

她却很认真地和我解释,不是啊,我们左分堂才不到三十个人,前面两个零是没意义的,中间两个数才是真正的排序,最后两个数字其实就是我们的年龄,原来我的编号就是23,不过今年我们新上任的堂主说数字多听起来显得比较有气势,所以我们的编号就改成六位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有点快受不了了。

终于帮她把伤口处理完,我把东西收拾好,她又揉了揉鼻子,说,哥哥,要是你记不住我刚才说的那个名字,那你就叫我末末吧,我爸妈就那么叫我。

其实我一点也不关心。但我说,哦,末末。

她又说,哥哥,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雷锋。

她说,雷锋哥哥,以后要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吧,我帮你教训他,这附近都是我在罩的。

我终于觉得头疼。我说,你家在哪里,或者父母单位在哪里?电话是多少,我打个电话让你爸妈来接你回去。

她抿着嘴巴好一会儿没说话,肚子却咕咕叫了几声,她马上又把头低下,好像一副很局促不安的样子。当然,也可能是我理解错了,精神病人的世界我怎么可能理解。我叹了口长气,转身下楼去厨房给她拿点饮料和面包。拿上来以后她却消失了,我还以为她精神病犯了,吓得满房间到处地找,打开衣柜找她,蹲在地上看她是不是躲在床下,就连门后也找过了,直到最后,突然视线扫到书桌上留着的一张纸,走过去一看,她歪七扭八地写着,哥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恩大得,来日再报!

德还写错了,我无语。跑到窗前去看,正看到她抱着树干滑下去,一屁股摔在地上。她拍拍衣服抬起头惊慌地朝这边看来一眼,我赶紧往旁边窗帘里躲了躲,然后就看见她飞快地跑走了。

在书桌前忍不住笑了两声,我看着这一页纸心里在想,如果我这么直白地告诉她,说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感觉:“我在路边捡到一个小姑娘,以为她是一个神经病。”末末她会不会生气呢?

翻过一页信纸,我继续慢慢地回忆着。

那天她留了那么一张字条给我,我以为我会松一口气,但那晚躺在

床上,我竟然觉得那么焦虑不安,很久都没有睡着,脑海里一直浮现她的样子。我想这么一个傻姑娘,我就让她这么跑了,万一她又跌跌撞撞地跑到马路上被车撞了怎么办呢?她脑筋那么笨,但又长得挺漂亮,万一被哪个恶人盯上了怎么办,或者会不会有人贩子把她给拐卖了?如果真有什么不测发生在她身上,那都是因为我没有看好她,我应该直接把她送回家,或者应该把她送到警局的,我真是懊恼。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我第二天就见到了她,当在阳台看见她鬼鬼祟祟地翻过大铁门在我家花园里钻来钻去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自己心情还不错。

我马上转身下了楼,从后门绕出去绕到她身后,放轻了脚步没有让她发现我,我想要看看她在搞什么鬼,最后却看见她在墙角边蹲下来,自言自语地说,尼玛啊怎么变这样了…

我忍不住出声道,什么变什么样了?

她被我吓了一跳,扭过头的时候重心不稳,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来得及说话,先是把两只手背在身后藏了藏。

我故意严肃地说,你来我家偷东西了?

她说,啊?不是不是!我、我是来报恩的…哥哥,你不记得我给你留的话了么,我说你的恩情我会来报的…

我抱着手在她面前蹲下来,那你拿什么来报了?给我看看。

她扭捏了很久都没把手伸出来,我说,你不拿我走了。

说着作势就要起身,她果然迅速地把手伸了出来,我看见她手上抓住一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脏不拉几的。

她不好意思地说,哥哥,这是我在路上摘的满天星,其实原来还挺好看的,就是刚才…刚才我爬那个门的时候被压烂了,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爬那么高的门呢,你按门铃不就好了?

她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我说,你这只有惊,没有喜啊。

她看着我,抿了抿嘴巴,有点委屈地说,你不是笑了么…

我笑了么?用手抚了抚嘴角,我真的是不自觉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_+发现原来番外一章搞不定…下章继续…

42晋江独家

番外之情书(下)

至于后来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这个连我自己都不太好说。是她趴在我床上说“我觉得我喜欢你”那一刻我心里错顿的半拍吗?应该不是,我只是诧异这个跟逸晨差不了几岁的小屁孩竟然也会学别人告白。那是她趁我睡着的时候偷亲我,而我醒了也故意继续装睡的时候吗?应该也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她接下来还想捣什么鬼。再不然,难道是她在学校给我打电话说她生病了,而我异常焦急的心情吗?我真的不知道。当然,我也并非一开始就明白我是喜欢上她,只是觉得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跟她说话而被她噎住的感觉。就比如我告诉她我真名叫周逸凡不叫雷锋,她竟然说,噢噢,我也觉得你是在骗我呢,雷锋这个名字我听着很耳熟啊,应该是哪个明星的名字,对了对了,你记不记得有部电影叫做《离开雷锋的日子》啊,就是他主演的!

她三番五次跟我告白,我都没当一回事,有一回我问她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你喜欢我什么呢?

她告诉我,那天你抱了我啊,女孩子都会喜欢那样抱自己的人的。

我想起那天的情形,其实我当时只是想把她从路边挪开,抱着她的心情和抱路上挡路的一块大石头没有两样。

我问她,你那天怎么把自己搞成那样了?

她憋了很久才委屈地告诉我,我们分堂有一个高中生,他说喜欢我,非要和我睡觉,我不肯他就来扒我的衣服,我舀铅笔盒砸他,然后就跑出来了。结果一出来就遇到隔壁右分堂的人过来找茬,对了,我没跟你说,我们黑龙帮内斗很厉害的。他们四五个人围攻我一个,那个带头的身上还带了小刀,我没打过她们,只好拼命跑,后来就撞到你了。

她顿了顿,又说,对了哥哥,那天你的车没事吧?

我听得瞠目结舌,一个女孩子跟这么多人打架,还问我的车有没有事,难道她以为自己是女变形金刚?

我不知为何有些生气。我说,你为什么不好好上学,要加入这样乱七八糟的帮派?

她说,那不然就没人跟我玩了…

我说,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帮派,跟那些人来往只会让你堕落,让你以后变得无恶不作。

我说完她似乎有些无措,后来那天下午我一直在自己做自己的事,没有怎么搭理她。一直到傍晚她回家,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送她到楼下。她离开我房间时躲在门边说,哥哥,我走了。

我头也不抬地说,嗯。

她又说,你真的不喜欢我跟他们玩吗?

我说,我不喜欢整天逃课打架的女孩子,你要喜欢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她说,那如果我去上学,也不打架的话,我还能来找你吗?

我不耐烦道,明天我有事,你别来了。

她说,哦…

我听见她下楼,越走越远的声音,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堵得难受,想了一想,站起身往门外走,如果她还没出门的话,我想告诉她我明天是真的有事,我要去市里拜会一个我父亲的好友。但还没走出房间,又听到楼梯上咚咚咚的声音,她顶着一张很努力笑着的脸停在我面前,哥哥,那我后天来找你行不行?大后天呢?大大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