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你可别动歪脑筋。”云暖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起身拍拍屁股,“走吧,我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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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似乎对这个电话很感兴趣,回去的路上几番试探未果,方才作罢。

云暖回到房间,苏汐还没有回来。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爬去洗澡。洗完苏汐还没回来,她躺回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跟宁非煲电话粥,最后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地听到手机响。云暖翻了个身,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觉。可手机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逼得她只能摸索着找到手机,闭着眼睛按下接听键:“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手机那端没有人说话。

云暖脑子糊里糊涂的,也不觉得恐怖,见没人说话,她把手机一扔继续睡觉。

昏昏沉沉中,她依稀听到有人喊她,声音不大,但夜晚寂静,衬得那声音悠远绵长。云暖一下子警醒了大半,她睁开眼,漆黑的夜色中,一点荧光在床头闪烁。是手机,通话状态中显示的名字正是骆丞画。

“宝宝,宝宝,宝宝…”

骆丞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一声一声,不知喊了多久。云暖心中隐隐预感到什么,拿起手机弱弱地问:“你…在哪里?”

“码头。”

云暖吓得完全清醒了:“现在又没有船,你在码头干什么?”

“我在岛上的码头。”

云暖不敢置信,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宝宝,我想见你,我要见你。”

云暖反应过来,大骂:“骆丞画你是不是疯了!”

“你不来见我,我就去找你。”

“那你来找吧,这么多家庭旅馆,找不死你!”云暖说完就想挂电话,谁知骆丞画挂的比她还快。她气得只差把手机砸地上,待得稍稍平静,才觉得不对劲。

晚上没有渡轮,骆丞画漏夜赶到这里,可想而知费了多少钱财心力,说不定真会像疯子似的挨家挨户的找人。

云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再看隔壁床,苏汐还没有回来。要是等会儿真被骆丞画问到了过来敲门,她该怎么办?会不会惊动隔壁房间的宁非?云暖给骆丞画打电话,几乎带点儿哀求:“你别发疯了行不行?”

骆丞画沉默地挂断电话,云暖再拨过去,耐性全无:“骆丞画,你想找就找吧,找来看到我和宁非在一张床上你就满意了!”

骆丞画气息顿了顿,然后像是突然爆发,跟着吼道:“最好你们在一张床上还做点什么事,让我亲眼见了正好死心,以后也不用再这样抓狂发疯!”

云暖又气愤又难过,心里像有只手在用力抓扯一样,一时眼眶湿润。手机里回响起脚步声与风声,声声急促,她听着手机那端传来的敲门声和询问声,夹杂着被问之人不耐烦的抱怨声,心像是泡了醋般酸软下来,喉咙阵阵发紧:“骆丞画,你不要这样,我来见你,我来见你。”

电话那端的人没有说话,得到对方否定的回答,固执的寻往下一家。

“骆丞画…骆丞画…”可惜任凭云暖怎么喊,骆丞画都不回应。云暖终于很没用的哭出声来,“丞画哥哥,你在哪里?”

脚步声戛然而止,唯有风声一阵一阵,和着他的呼吸,仿佛夜色中的二重奏。

“云暖…”仿佛过了千年之久,他才低低地道,像是轻诉,又像是呢喃,“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他说:“我不是逼你,我是在逼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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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最终没有和骆丞画见面。

有时云暖也会想,要是那天晚上他们见了面会如何?她不敢深想,又觉得无法想象,即使想象出来,也不是真的。

从T岛回来的第二天晚上,云暖接到廖绍辉的电话,说苏汐喝了很多酒,想麻烦云暖过去一趟。等云暖匆匆赶到,果然看到苏汐仰着脖子猛灌酒。

云暖劈手夺下苏汐的酒,冲廖绍辉抱怨:“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由着她喝这么多酒?”

苏汐有过失恋买醉的经历,可现在都重新恋上了,按理不该再这样才是,身为男朋友的廖绍辉怎么能不顾不管?

苏汐扑过来抢酒杯,迥异与平时的温婉:“还给我,我还要喝!”

云暖顺势扶住她,哄道:“我们回家再喝。”

“囡囡?囡囡是你吗?”苏汐攥着她的袖子,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囡囡,我看到他了,我今天看到他了!”

云暖心头一跳:“你看到谁了?”

苏汐的脸很快被眼泪打湿一片,在酒吧的灯光下,白晃晃的反射着光,看起来很是渗人:“阿哲,囡囡,我看到阿哲了!”

云暖知道瞒不下去了。

世事总是如此。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该碰到的人永远碰不到,有些不该碰到的人,某天却意外重逢。就像她和骆丞画,就像苏汐和何哲。

苏汐紧抓着云暖的手,焦急地求证:“囡囡,你早知道他回来了是不是?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云暖打发走廖绍辉,叹道:“小汐,你不是说你已经忘了他,再见也只是陌生人吗?”

苏汐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尖锐:“所以连你也觉得没必要把他回来的消息告诉我,是不是?”

然后不等云暖回答,她伸手捂住脸,蹲下身小声哭起来:“原来我们分手了,真的分手了,不相干了,完完全全的不相干了。”

云暖蹲下身环住苏汐,心里跟着一阵阵的难受:“小汐,你不要这样。”

“囡囡,我不想的,我不想这样讨人厌的…”苏汐反抱住她,哭得伤心欲绝,“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囡囡,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汐,小汐…”云暖用力抱紧她,除了一遍遍喊她的名字,不知还能说什么。

苏汐不肯回家。云暖知道她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压抑,所以分别给两家打电话,报备晚上不回家后,就近在酒店开了个房间休息。

苏汐一进门就踢掉鞋子,跳上床蹦来蹦去,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如果不是和苏汐太熟,云暖大概会被她这种颠覆形象的举动吓到;如果不是和苏汐太熟,她也不会知道苏汐越是这样疯狂,越是心里难受。

“小汐,”云暖把苏汐拉到床上坐下,认真地问,“你曾经说过,就算他回头来找你,你也不会理他的。”

因为哭过,苏汐眼睛腥红:“可是他没回头不是么?”

“如果你已经放下,他回不回头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他走了大半年没有只字片语,回来了也不声不响。囡囡,我们在一起七年,加上我暗恋他的三年,十年,整整十年啊,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苏汐说着抱住膝盖,哭得声嘶力竭。

云暖看得眼眶湿润:“小汐,你说过绝对不会给一个男人有两次伤害你的机会,你忘了吗?你和廖绍辉好好地在一起,这样不好吗?”

苏汐不说话,她一直哭到喉咙沙哑,哭到云暖的衣服前襟湿透,才哑着声道:“囡囡,我恨他,我恨这个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的男人,可是我也爱他,我爱了他那么多年,我还是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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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汐仿佛又回到何哲刚走的那段日子,每天失魂落魄的,有时静静坐着,也会簌簌落下泪来。唯一不同的是,她没再喝酒。她说她要是再喝酒,一定会醉死过去。

不止云暖看不下去,连廖绍辉都看不下去了。他对云暖说:“苏汐想证明,我就给她半年时间证明。她可以回去找那个人,如果证明了她的感情还在那人身上,我退出;如果不是,半年内我随时欢迎她回来。”

云暖听得感动,如果苏汐能和廖绍辉在一起,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幸福。她把廖绍辉的意思转述给苏汐听,苏汐怔怔的,好像一时没有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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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问何哲:“你还爱苏汐吗?”

如果爱,那该多好。可惜何哲没有回答。

云暖想,如果何哲真的回头找苏汐,苏汐真的可以只把他当成最熟悉的陌生人,继续和廖绍辉在一起吗?她不敢猜苏汐的答案,苏汐和她不一样,她和何哲的过去刻骨铭心,她怎么妄想从苏汐的身上寻找自己的答案?

苏汐说要珍惜身边人,说人与人可以日久生情,于是云暖试着和宁非交往;苏汐说何哲就算回头求她她都不理,于是云暖觉得自己也拥有了拒绝骆丞画的能力。然而苏汐这一晚上的种种异常,仅仅因为与何哲偶然重逢,这让云暖也跟着彷徨与徨恐起来。

第五十二章

骆丞画自T岛回来后,把自己关在公寓里。

拖鞋觉得它的狗生每天都是新低谷。自从女主人不见后,它就再没有享受过被疼爱的感觉,现在更好,男主人明明在家,可任凭它怎么叫唤,都不见投喂。最后它叫饿了跑累了死心了绝望了,只能吭嗤吭嗤爬上架子,咬住狗粮袋子拖到地上,努力钻进袋口啃几口吃的。

一边啃一边伤心地呜呜叫,拖鞋觉得它这日子过得,已经跟外面的流浪狗没啥区别了。

十一长假结束,骆丞画才从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天蒙蒙亮,他驱车直奔云暖家,云妈妈开门乍看到他,吓一跳:“小画怎么来了?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骆丞画连着几天几乎没睡,疲惫又憔悴:“小暖在吗?”

云妈妈一听是来找女儿的,顿时大倒苦水:“哎,这死丫头前两天感冒了还死活不肯回家住,一点都不体谅我们为人父母的有多担心,这不我正准备给她送早餐去呢,顺便看看她有没有好点了,不行今天请假得了,我带她去医院挂两瓶水,这样好得快。”

骆丞画心急如焚,勉强按捺住性子听完,连忙问:“她没住家里,那她这两天住哪里?有人照顾吗?”

虽然云暖不住家里这种说法骆丞画不是第一次听到,但不知怎么的,这次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大错特错了。他一直以为云暖不住家里,肯定是跑去和宁非同居,可若是这样,云妈妈怎会不识相到一大早赶去宁非家里送早餐?

再说平时就算了,生病不住家里接受父母的照顾,偏要带病跑去男朋友家,这不是他认识的云暖会做的事。

云妈妈惊觉失言,为时晚矣。骆丞画不好忽悠,她只得把云暖买单身公寓的事说道一遍:“这孩子,买房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商量,我跟她爸说要买就买大房子,索性一家人搬过去,那么个小单身公寓她能住几年,你说浪不浪费?”

骆丞画这才知道云暖从君和辞职后火速买了单身公寓。他接过云妈妈手中的保温壶,问明云暖的公寓地址,又宽慰了云妈妈几句赶去云暖的小公寓。

云妈妈看着他下楼的背影,像是想起什么,大声喊:“小画,囡囡买公寓的事,你先不要跟别人讲。还有,她喜欢吃小笼包,你路上给她买一笼,光喝粥不顶饱。”

骆丞画路上确实买了东西,但不是小笼包,而是避孕套。云暖穿着睡衣正刷牙,听到门铃响,算算时间应该是老妈到了。她趿着拖鞋去开门,结果门一开,就被人顶在玄关墙上,吓得她咽下去大半口牙膏沫子,随即被严严实实堵住嘴。

骆丞画抬脚踹上门,别说牙膏沫子,即使是砒/霜沫子,这时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现在只想拥抱云暖、感受云暖、占有云暖,没有什么比鱼水交融更能让他确定这个人。他恨不能把云暖拆吃入腹,再不让她离开他半步,同归于尽亦不在乎。

睡衣松垮,几下被撕得干净。底下没穿内衣,胸前的春光傲然挺立在空气中,被人恣意揉捏抚弄。骆丞画把云暖顶在门上,半强迫半诱哄地分开她的腿。他甚至等不及脱衣服,只拉下裤子拉链,草草地戴上套子,然后把云暖的内裤裤裆往旁边一推,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顶了进去。

云暖整个人还处于感冒的昏沉与刚起床的反应迟钝中,手里抓着牙刷,因为身体腾空只能被迫紧紧搂住骆丞画的脖子,脚勾住他的腰,努力不让自己摔下去。骆丞画急切又蛮横、剧烈又霸道,失重的情况下,他的每一次动作都深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即使第一次,云暖都没被这么粗暴的对待过。

等云暖后知后觉地缓过神来,抬手就把牙刷狠狠刺向骆丞画的背。骆丞画吃痛,身体绷紧,动作越发激烈,云暖简直有种要被顶飞的错觉。两个人就这样在奇怪的地方,以奇怪的姿势,用奇怪的方式,犹如困兽般像是互相伤害又像是彼此取暖的厮咬着缠绵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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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暖终于平复呼吸、恢复了点力气,第一件事就是给公司打电话请假。挂断电话她抬手给了骆丞画一耳光:“你发什么神经!”

骆丞画意外自己竟然对“神经”二字毫无感觉,也不知是因为这两字出自云暖口中,还是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和云暖在一起了,所以对云暖格外的包容。他有感觉的是,云暖衣不蔽体的坐在床上,嘴边残留着牙膏的痕迹,虽然干了,但那不规则的白色落在她樱红的唇边,是个男人就能联想到更热血沸腾的事情上去。

但他只敢想想,这种事他不强求。换句话说,即使他有勇气像刚才那样,几乎凭借男人的身体优势把云暖给强上了,但他绝不敢强迫云暖给他做那种事。他可以确保前者让云暖享受到,他不舍得后者带给云暖哪怕一丁点的不舒服与心理抗拒。

骆丞画很快顺从心意,扑上去把云暖压到床上。云暖不备,又气又恼:“骆丞画,你发什么春!”

一大早的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干了一场,这会儿才歇了几分钟,他就又有力气了?精力这么旺盛,怎么不去工地搬砖扛水泥呢?

这次骆丞画终于有时间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和风细雨、游刃有余地做起前戏来。他把脸埋进云暖的颈窝,含着她的耳垂撒娇:“反正你请假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云暖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感觉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颤抖,不知是因为骆丞画破天荒的撒娇,还是因为高/潮后的身体敏感得经不起半点挑逗。骆丞画像座山似的压在她身上,不容她反抗,云暖绝望的发现自己也不怎么想反抗,毕竟真要贞烈起来,他哪里能这么容易就得手。

云暖自暴自弃地别过脸,恰好对上衣柜的穿衣镜,镜子里两个赤身裸体交缠相叠的身影。她连忙横手挡住眼睛,因为第一次这么直接而清晰地看到自己与人的情/事羞耻得脚趾都要蜷缩起来:“我请假不是为了和你做这事,我的男朋友不是你。”

好在骆丞画专注在她身上点火,没有发现穿衣镜的秘密。他恶狠狠地咬了口云暖的脖子,身下毫不留情地用力一顶:“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你只要好好的听我说话。”

云暖被顶得情不自禁呻/吟了声,紧紧咬住嘴唇。骆丞画的动作温柔下来,他亲昵地亲亲云暖的眼睛,又亲亲云暖的小酒窝,最后心满意足地贴着她的嘴唇呢喃:“不说话,但可以呻/吟,我喜欢听,很喜欢。”

然后他一刻不停地律动起来,发了狠的:“你说的话都有道理,可是我听着难受…我来找你明明是想告诉你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每次来找你,你只会说不想看到我,让我离你远远的…你以前来找我,我从来没这样说过…你知不知道我听了很难过,总觉得你根本不爱我…”

然后他直视着云暖的眼睛,像是小心翼翼的希冀,又像是一往无悔的宣誓:“宝宝,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好好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见云暖不回答,他放轻声音,执着的,示弱的:“好不好?宝宝,好不好?”

云暖不应声,他就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一遍遍的重复一遍遍的问,不厌其烦,从未有过的低姿态。可爱情就是这么调皮,任你再有钱、学历再高、长得再帅,在求不得面前,都是一样的受煎熬,谁都不能幸免。

直到过了很久,云暖才终于喘息着开口:“有多爱?”

骆丞画很轻很轻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很爱很爱…”又印下一吻,“很爱很爱…”又印下一吻,“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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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云暖任由骆丞画抱她去清洗,又由着他翻箱倒柜的找床单更换,最后由着他抱着她躺到床上。

全程她一直闭着眼睛装累装睡,没有说过一个字。骆丞画明明第一次来她公寓,却非要装出主人姿态,要什么都自己摸索,找不到也不肯问,呵呵笑着继续找。

等到身边的呼吸渐趋平稳,云暖才睁开眼睛,看向沉睡中的人。

骆丞画睡容安然温和,眼下有熬夜留下的青色痕迹,眼廓像两笔写意的国画,睫毛长得让人羡慕。这眉这眼,依然是她心里熟悉且永远为之动心的清雅俊秀。她其实很想学着他的样子,亲亲他的眉眼,可她不敢。

她追他时他不要,等她离开他又不舍,总是这样反复,她不止无力,还有些难过,有些悲伤,有些茫然。她狠下心来,已经躲得这么远了,可是一次又一次,怎么就躲不了呢?

第五十三章

骆丞画这一觉睡得香甜。

他好多年没睡得这么身心愉悦了,仿佛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呼吸新鲜空气,惬意而满足。睁眼没看到云暖,他下床走到厨房和卫生间,还是没看到人。

骆丞画心里一紧,一下子警醒过来。云暖这阵子躲他躲得厉害,早上他这样蛮横的哄她翻云覆雨了两回,如果不能使她软化,那么必然会让她更讨厌他,从而躲他更远。

骆丞画慌乱地把衬衫和裤子往身上套,一边抓起手机拨打云暖的电话。手机铃声在门口响起,他猛地冲过去打开门。

云暖拿着钥匙正要开门,险些被门里冲出来的人撞倒,她后退一步,打量眼前这个衬衫歪斜、光着脚的狼狈男人,愣了愣。骆丞画把她拉进门,脱口问道:“你去哪里了?”

云暖一边换鞋,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玄关台上:“饿了,下去买饭。”

骆丞画这时才看到她手里拎着两大袋快餐盒。他松了口气,心里的后怕还在,口气冲冲的:“怎么不带手机?你可以叫醒我,我下楼买。”

云暖莫明其妙地扫他一眼:“我怕东西多拎不过,就没拿手机,再说马上回来的。”

骆丞画发现确实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他一手接过袋子,一手牵着云暖往里走,任由身上的衬衫钮扣只扣了几颗还扣错位,裤子上的皮带还半系不系的挂在腰上。

早餐没吃,这一觉睡到下午,加上运动量过大,两人都饿得不行,也不多费话,各自收拾了一下埋头吃起来。

以前一直是骆丞画食不语,眼下却反过来,云暖闷头吃饭不吭声,骆丞画先憋不住了:“宝宝…”

云暖用筷子敲敲快餐盒,打断他:“吃完再说。”

于是骆丞画只能把话憋回去,殷勤地一会儿给云暖剥虾,一边儿给云暖挑鱼刺。

云暖坦然的受着,反正享受谁不会?吃完骆丞画收拾了垃圾,擦干净桌子,倒了两杯水出来。云暖示意他坐下,这才看着他道:“骆丞画,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喜欢,也觉得没必要继续下去,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骆丞画难以接受,云暖怎么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他以为她还在介意林秋静的事,于是把他和林秋静的这一路原原本本交待一遍。即使大学、出国后都在一起,两人确实从没谈过恋爱,这么多年的陪伴始终是以同学或朋友的身份,而非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