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跪在月瑶面前:“是奴婢的意思。”

月瑶也没惩罚红梅,只是让月环过来:“四妹妹,你冻得晚上都睡不着吗?”

月环以为自己扛得住,去年也抗住了,可是她低估了山上的天气,在山上晚上就算烧三四盆炭火,她也受不住:“嗯,太冷了。”

月瑶微微叹气:“那你晚上到我屋子里睡吧!”真要将月环冻出个好歹来,受罪的还是她。

晚上的时候,月环有心与月瑶说话,可惜月瑶都是埋头抄写经书,没时间跟她说话。到点又练字去了,一直到半夜才入睡。睡觉的时候,月瑶也不愿意跟月环睡一头,两人一人睡一头。当天晚上就留下花蕾跟红梅两个人守夜。

月瑶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一眯眼,就睡下了。

一夜好觉。

早上做功课的时候,月环老老实实不用人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到了厢房就打了一个冷颤:“主屋真暖和。”其实晚上冷是冷,但是也没红梅她们想的那么夸张。只是月瑶问的时候,她顺水推舟,这样就能与月瑶有更多的接触。

在桃花庄子上的关景铄,则是等到化雪就从桃花庄回到京城。这段时间关景铄一直按照李大夫开的食谱用餐,再按照李大夫给的图册每天早中上都练,另外关景铄在庄子上还坚持每天都走路,三餐过都休息一下就走路。

关景铄以前不是骑马就是坐轿子,从没吃过苦头。现在每天花大半的时间在锻炼身体上,开始真不习惯,甚至可以说很痛苦。从身体到身心都非常痛苦。不过关景铄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就是再难熬她也咬着牙齿坚持下来。

一个月过去以后关景铄欣喜地发现自己身体轻盈了许多,最明显的累着就是每日走路走上小半个时辰也没觉得累。打拳出了一身的汗全身都很舒服。

不说关景铄,就是和平和发现了自家主子的变化。开始关景铄让他去弄那些杂粮,他看着日日都吃杂粮的世子爷,吓得以为世子爷魔怔了。可是在世子爷的淫威之下他也反抗不了。

和平是一个很聪慧的人,世子爷每日这么折腾,肯定是有原因的。思来想去最后归咎在李大夫身上。和平虽然不明白这怪异的大夫想如何折腾他的主子,不过和平认为杂粮虽然难吃但不是毒药毒不死人。等世子爷受不住自然就更正过来。他却没想到世子爷竟然坚持了一个月,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一个月世子爷脸上竟然有了血色。

和平虽然对李大夫不认同,觉得这个大夫太古怪了,只是看到面色有了血色的世子爷,他再没废话了。

关景铄回到永定侯就去见了永定侯。

永定侯看着自己儿子的面色先是一愣,转而欢喜不已:“太医说多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看来所言非虚。早知道就该让你早些去。”

关景铄见着李大夫给的法子确实有效,也就没再打算瞒永定侯了:“爹,儿子身体变好主要原因并不是泡温泉。儿子去桃花庄其实是去调理身体的,这一个多月效果很显着。”

永定侯诧异万分:“那主要原因是什么?”

关景铄将李大夫开的食谱方子给了永定侯,将他去看李大夫的事都说了。当然,隐瞒了是月瑶给他的提议:“爹,我一个朋友说这个李大夫有些歪才,对疑难杂症很有研究。虽然他提的法子是古怪的一些,但是瞧着确实很有用。”

永定侯看着食谱良久,过了好久后才说道:“真有作用吗?”永定侯也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只要能治好儿子的病就成,他也不在乎是用什么怪异的法子。

关景铄点头:“嗯,有用作。这一个月下来我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走半个时辰路也不觉得累。”以前关景铄路走多了就会流虚汗,现在却没有。这足以表明他现在身体变好了。

关景铄说了粗粮的事情却没说图册的事,关景铄很清楚他爹不喜欢习武的人,至于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但是他不会去触碰逆鳞。所以学武什么的,还是偷偷的好。

关景铄不想小宁氏知道跟侯府后院的女人知道他身体变好了,若是这些人知道还不知道又要使什么幺蛾子:“爹,我暂时不想别人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

永定侯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身体变好是好事,做什么不让人知道。儿子身体变好了,行为也让人捉摸不透了。

关景铄低着头过好半天才说道:“爹,等我明日去见了李大夫,等李大夫给我复诊后再说不迟。”

永定侯犹豫了片刻后说道:“也成,你不想说就不说。不过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一定要告诉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永定侯的话若是让他的其他儿女听到,还不知道如何的寒心。

关景铄笑着说道:“谢谢爹。”

关景铄出了书房又去见了小宁氏,小宁氏见着关景铄的神情也认为是泡温泉的缘故。

桃花庄子的管事是府邸的老仆,对侯府的忠心是不用说了。在关景铄寻了他,要求他封锁消息不让外人知道,老人家做得很到位。在关景铄有意隐瞒下,小宁氏对关景铄在庄子上的情况也不大了解。得到的消息都是似是而非的。着其实主要是小宁氏不得宠,府邸美人又太多,是不是挑衅她,小宁氏对付妾室已经花费了所有的精力,让她不能一心盯着关景铄。又阴这么多年下来关景铄一直都孝顺听话,小宁氏也很放心。

关景铄回到自己的院子,想了下后叫来了张全,让他去打探一下另外三个侯府的情况。

第二日一大早关景铄带着张岩去了百草堂。永定侯是将关景铄当成自己的接班人看待,又一向疼爱这个儿子,所以手笔都很大。这两个护卫在永定侯府内都是一等一的身手。所以让当家人看重,关景铄行事也很方便。

李大夫给关景铄诊脉后面色也好看了许多。大夫最讨厌病人阳奉阴违,自己不配合病重了又责怪大夫没尽职。李大夫性子古怪,碰上这样的人他是坚决不医治第二回 的:“嗯,看来你是真的听了我的话了。很好,这一个月养得不错。我再给你开过方子,你以后每日用一回,一个月以后再过来复诊。”关景铄的表现让李大夫很满意。

关景铄连连点头:“劳烦李大夫了。”

李大夫开好了方子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错,可以三五天吃一回补品,记住,是三五日,不是天天。”

旁边的和平忍不住说道:“大夫,之前不是说我们少爷补品吃多了,吃补品不好,为什么现在又吃了?”

李大夫冷冷扫了一眼和平,并没回答和平的话,只是对着关景铄道:“那本册子若是用不上就交还给老夫。”

关景铄觉得那本册子是好东西:“李大夫,那本册子我还没学完。等我学完了再还给你。”

李大夫点头:“好了,一个月再来看诊了。一百两诊金。”冤大头不宰是傻子,有了这一百两今天又能去八仙酒楼喝最好的酒了吃最好的菜了。

关景铄乖乖地将一百两的诊金付上。

李大夫拿了银票就回了后堂,边走还边说道:“今天又要好酒好菜吃了,真舒坦。”

和平满头黑线,这哪里是大夫简直就一个酒鬼。关景铄笑着说道:“若是李大夫不嫌弃,我请大夫去八仙楼,

李大夫一脸嫌弃:“我做什么要你请,我又不是乞丐。老子有钱。”说完就出去了。

关景铄望着李大夫的背影却是一笑,这样的人世上不多了。那些大夫谁不喜欢巴结权贵扬名,可是此人性子虽然古怪,但却不是逢迎的嗯。这李大夫医术一等一的,行事却很洒脱。他很羡慕。

关景铄回到侯府将李大夫重新开的方子给了永定侯看。永定侯点头道:“既然有用,你就按照他的法子用。”

关景铄点头:“爹,李大夫说我能有这么好的效果与每日泡温泉也有关系。我打算明日再回去桃花庄子,等过年的时候再回来。爹,等过完年我再去庄子上会呆到四五月回来。”

只要对儿子身体有好处,永定侯他什么都不反对。既然有效果,永定侯也就没想着去江南寻访名医了。瞧着这李大夫的医术也不错,有机会得见一件。

关景铄在永定侯府呆了两天又去了桃花庄子,小宁氏的意思过完年以后再去,却被关景铄拒绝了:“母亲,我在庄子上没感觉到冷。在这里晚上都睡不着觉。”

小宁氏还想在说,一侧的永定侯冷冷地说道:“铄儿觉得庄子上好就让他去,你拦着他做什么?”永定侯不是傻子,以前儿子很敬重这个继室,

小宁氏面色一僵,永定侯的话若是认真可不认为她有什么不轨之心。小宁氏努力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也怕这样来回颠簸对铄儿身体更加不好。”

永定侯望着小宁氏,再回想儿子说不想让人知道他身体变好了当下面色一凛:“这件事就这么说好了。明日就让铄儿去庄子上。”说完对着关景铄道:“跟我去书房。”

到了书房,永定侯看着儿子道:“你是不是怀疑她?”永定侯虽然宠爱后院的妾室,但是却从不允许庶子越过关景铄。府邸里有好的东西第一个享用的都是关景铄。

面对关爱自己的父亲,关景铄找不着欺骗的理由。过了好久关景铄艰难地说道:“李大夫说我的病是补过头,若是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年就要命丧黄泉。爹,我的身体我清楚,比钱两年差了许多。李大夫并非危言耸听,若是没碰到他,也许真的活不过三年。”之前可以说李大夫是危言耸听,但是现在他却一阵的后怕。若是没有月瑶的提醒,那他就只有三年的寿命。

永定侯面色大变,可是看着气色不错的儿子永定侯开始庆幸:“铄儿,是谁告诉你这个李大夫能治好你的病?”之前儿子说朋友他就不大相信,儿子的朋友不多,认识交好的人他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再有这个李大夫是市井中人,跟儿子接触的人非富即贵,哪里会知道这样一个市井之中而且还没什么名气的大夫。

关景铄低下头,他不可能告诉永定侯这是月瑶说的。这样会引发父亲的怀疑,他不想给月瑶带来麻烦。月瑶已经救了他一命,怎么还能给人带去麻烦了。

永定侯看着儿子的神情就知道他不会说了:“你不说也没关系,不过你得好好谢谢人家。”这个大夫没什么名气,但是却是有真本事。告诉儿子的这个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

关景铄重重点头:“爹,我会的。”

永定侯等关景铄出去以后,面色沉下去了。过了好久从书案上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的是一幅画,画中是一个绝色美女。

永定侯看着画中的美人低低说道:“韵娘,是我没保护好铄儿。你放心,再不会有下一次了。”

月瑶跟邓妈妈的猜测是对的。小宁氏不能生育确实是宁韵下的手,不过宁韵准备的后手还不止这些。宁韵当年得了马氏的劝解想给丈夫换个人选,只是此时国公府却没答应宁韵的要求。为了家族的利益,不能换人。

宁韵知道她不能跟国公府闹翻,因为他的儿子以后还要靠国公府撑腰。可是她也不愿意吃了这个哑巴亏,不仅准备了暗手。临死之前还让永定侯一定要好好善待他们的孩子。

永定侯在宁韵面前发下了誓言。而小宁氏样貌虽然不算差,但是跟貌若天仙又气质绝佳的宁韵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察觉。永定侯又又不是一个只重外貌的人,他要求极高,要才貌双全。而娶了小宁氏,让他更加怀疑死去的宁氏。因此小宁氏一直都不得宠。

当年国公府没让宁韵反悔,主要在于宁国公府的世子爷,也就是小宁氏的胞兄。在两兄妹的认知里,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亲事了。

小宁氏怕宁氏跟嫡母因为这件事对付她,所以当时在食物跟其他用品上都非常注意。只是小宁氏不知道的是,宁氏压根就没想过在娘家下手。小宁氏过门没三个月,关景铄发烧,小宁氏为了表现自己的贤良自然是日日守候在关景铄身边照顾他。可是小宁氏怎么也想不着就是在这段时间让她永远丧失了当母亲的机会。

关景铄让张全去查的事很快就有答复,因为这些事也不是什么秘辛,只要门路稍微广的人就能查到。

关景铄将张全打探回来的消息整理一下,发现了一个让他心惊的问题。靖宁侯府、威远侯府、卢阳候府、永定侯,这四大世袭罔替的侯府除了永定侯府其他三个府邸都有人在军中任要职,掌握了一方权柄。可他们永定侯府没有一个人在军中任职。

也在此时,关景铄终于明白了月瑶说的那句永定侯府自断根基是什么意思?自古文武不相融,他爹虽然在京城很有名气,但是他爹身上只有一个虚职,并无实权。而永定侯府从科举入仕的,武从文等于是要与权贵脱离关系,可是这些族人都是在六七品的位置上熬着,家族没有一个手握重权的。长此以往永定侯府会败落。

关景铄想起月瑶说的话,心里很感叹。连家三姑娘的眼光不是一般人所能比你的。他们家存在这么大的弊端,当事人没察觉,却是被一个毫不相关只有九岁的小姑娘知道,真是让人汗颜。

第136章 下山遇险

月瑶还经书的时候问了一下如空:“师父,我听说昭华寺的腊梅花盛开的时候特别的美。师父,不知道我能不能去观赏一下?”

如空摇头道:“那边都落锁了一般人不准入内。”山上很多地方都是派了人把守,不能让人随意进出。

月瑶有些失望:“这段时间叨唠了师傅了。”然后递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师傅,这是我给寺庙添的香油钱。”月瑶知道五百两在昭华寺不算什么,但是这也代表我一份心意。

接连晴了三日,地上的雪彻底底化了。上次是小雪,若是下大雪,没有十日八日大雪是化不了,到时候可能都回不去过年。

月瑶趁着屋子里没人,对着月环道:“我估计这两日就要回去了,你以后在府邸若是遇见什么难事,私底下派人告诉我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或者邓妈妈跟郝妈妈,能帮的我不会推辞。不过我们的关系,暂时不要让你身边的人知道。就是你身边的两个丫鬟都不能说,她们瞧着也靠不住。”这两个丫鬟不是莫氏的人就是苏姨娘的人,都不靠谱。

月环心头一松,得了月瑶的这句话,让她觉得松快许多。至少她不是孤军奋战了。其实这段时间月环也是想了很多:“三姐,你的建议我考虑很久,依附二姐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除了依附月冰,月环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她有一肚子赚钱的主意,可是真说出来她不仅会被苏姨娘猜忌,就是莫氏也会将她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以前太高调了,以后的她必须低调。

月瑶点头:“嗯,只有二姐好了,将来高嫁了,你才能寻得一门好婚事。至于具体如何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月环苦笑:“我会想办法的。”月环心里头其实万分的别扭,想着要去讨好巴结一个孩子她就满心的不甘,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月环只有在心里念叨着以后就将月冰当成上司伺候了,熬几年也就过去了,要不然她真过不去心头那道坎。

月瑶见着月环的神色道:“你也不用担心,月冰很骄纵也很自傲,但是你也不需要事事顺着她,当成跟班一样。若是她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婉转提一些建议,这样或许效果会更好。”月瑶这么说,也是因为她对月冰有些了解。月冰这个人,虽然性子骄纵,却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还是可以听进一些不同建议的。

不出月瑶所预料,两日后连府内来人接他们回去。

月瑶在临下山之前,为防备万一问了来接人的管家:“路上可还打滑吗?若是打滑过两日再回去。”月瑶这是怕路上不安稳。

管事忙说道:“姑娘放心,路上的雪都化了。不会有事:“车夫也是有三十年车龄的老人,不会有事。”来的路上一帆风顺,回去也肯定没问题。这条路他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趟都没出事,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事了。

月瑶淡淡地说道:“希望真如你所说。若是有事…”说完,回了屋子。至于下面的话,不说也罢。反正管事的知道就好。

回去的时候,月瑶跟月环一人一辆车。这次倒不是月瑶拒绝,而是连府内为她们两人准备了车。

月瑶看着两辆一样的马车,也没有多想。上了马车,花蕾跟巧兰也尾随其后,郝妈妈是坐到后面的马车上去。

月瑶再上马车的时候忍不住再一次看向了昭华寺。这次回去以后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来昭华寺。

这三个月让她的心很平静,无比的平静。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纷乱的情绪已经真正平息了,而且这三个月的收获也让她受益无穷。

月瑶话很少,巧兰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倒是花蕾在一边叽叽喳喳地总说个不停。

这段时间花蕾没抱怨半个字,但是山上的日子真的很闷。除了干活还是干活,业余活动半点都没有。对于喜好八卦爱凑热闹的花蕾来说也是相当难熬。现在终于可以回府了,花蕾觉得全身都松快了。

月瑶轻笑,她知道花蕾看着自己话不多故意引了她说话。不过月瑶虽然附和的时候比较少,但是还是很认真的听。百态人生,能传到外面的事大半也是来自真实的事件。

月环眯着眼睛准备睡觉,红衣小声说道:“姑娘就是性子太好了,才由着三姑娘一直欺负。这次回去,一定要跟夫人好好说。”

月环心头凛然,这个红衣真是万万不能再留了,至于红梅还得好好观察。月环不得不感叹,她身边的人真是没一个能放心用的:“三姐对我挺好的,有什么好说的。”

红衣愤愤道:“姑娘,三姑娘也太欺负人了。”红衣实在是看不顺眼这三姑娘。在山上的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吃着燕窝等大补的好东西,可是三姑娘却一点残渣都没留给自家姑娘。另外还让姑娘住在冷死人的屋子里,要不是红梅厚着颜面求,姑娘肯定要冻着了。三姑娘的种种事迹她真不稀罕说。

月环冷冷地说道:“我没受什么委屈,你也不要跟大姐身边的那个丫鬟学,回到府邸里就碎嘴,没有事也被惹了事出来。若是真惹出事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虽然说面上跟月瑶不合,但是决计不会被人当成傀儡。

红衣真觉得自家姑娘变化太大了,以前她说的话十句姑娘也能听进去一半,现在却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这一摔,将性子也摔变了。

月环想着回去,一定要想个法子将红衣打发出去了。不过得好好筹谋,填补这个空缺的一定是要自己信得过的人。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尖叫声。

月瑶也正在马车里想事,却没想到马车突然震动了一下。转而她又听到车夫大叫一声。车夫的话一落马车又重重颠了一下,月瑶立即抓紧了板子坐稳。

月瑶被颠得五脏六腑都出来了,她直觉着不好了。月瑶死命抓住木板努力让自己平衡,然后透露车帘看见马车死命地朝着山下奔波。

现在正在下坡,马车不仅没放慢脚步反而加速下坡,月瑶知道是真不好了,这要出事了。

这时候车夫也大声叫着:“姑娘,车子打滑,这畜生也发狂。姑娘,我控制不住了…”若是车子打滑还好说,偏偏又碰上这马发狂,这会又在下陡坡,情况非常危险。

月瑶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若只是打滑车夫控制得住马匹,他们也就受点震荡不会有事。若是冲到山坡下,到时候就算命保住了也要受重伤。

月瑶看着不受控制的马当下也没更多的时间考虑了,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了车门。

车门一开,寒风的山风如刀子一样割在山上,发出呼呼的响声。月瑶刚张开口,风就灌到她嘴里。

月瑶眼睛盯着外面,瞧中前面一片没有树木相对平坦的地方,然后转过头对着面色发白的花蕾跟巧兰,艰难地说道:“你们待会学着我的样往下跳。”

月瑶说完双手抱着脑袋,全身蜷缩成一个球状向着那平地滚去。滚下去的时候,月瑶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已经叫不出疼来了。

花蕾跟巧兰看见月瑶跟个球似的滚下了车,巧兰反应比花蕾要快,推着呆愣的花蕾道:“赶紧跳,再晚来不及了。”

花蕾刚才吓傻了,没明白过来月瑶的话。这回听了巧兰的话从马车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车夫已经控制不住马车了,知道了月瑶跳下车当下也从马车上跳下来。车夫刚跳下马车,马儿带着马车朝着树林里冲去。

一阵尖锐的马鸣声响起,马车被甩到一旁摔成两截。猛烈的冲击让巧兰甩出了车厢。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后面的一干人看得魂飞魄散。月环反应也很迅速,叫道:“快,快救人。”

月瑶因为选的位置好,那地方都是泥土,并没有大块的石头。加上月瑶跳下来的时候抱着头成球状,身上穿的又厚,除了震得全身都痛,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月环下车冲到昏迷不醒的月瑶身边。郝妈妈急叫着:“姑娘。”此时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让人赶紧醒过来。

月环很冷静:“赶紧将三姐抬到我的马车上,。这地上冷。”别受伤了,又整出发烧的事来了。

郝妈妈急急地说道:“四姑娘,刚才马车打滑,再让我们姑娘坐马车,我担心…”郝妈妈担心还会遇见这样的事。若是再遇见这样的事三姑娘可就真的没救了。

月环看着月瑶除了昏迷,其他也没问题,应该是震晕了。月环望了一下周围的山峰:“得赶紧回去给三姐找大夫。若是抬的话还不知道三姐受不受得住。”

郝妈妈面色犹豫:“我担心三姑娘受了暗伤。”面上没有伤但是这么一摔肯定摔出什么问题出来了。

月环也觉得这话在理,:“抬上马车。”肯定不能在这里解开衣服查看了。到了马车上月环刚想解开月瑶的衣服,却感觉月瑶整个人都是僵的。

月环正疑惑,就看见月瑶睁开了眼睛。月瑶其实并没有昏迷,刚才是装昏。

月瑶本来还想多装一回,没成想月环竟然要扒她的衣服,也不知道这个奇葩是怎么想的,衣服哪里能随便脱。月瑶虚弱之极,说道:“我没事,去看看花蕾跟巧兰。”虽然是装昏,但是她现在确实不舒服,全身都疼得厉害。

郝妈妈检查了一下月瑶的胳膊腿,见着月瑶的胳膊腿只是有些淤青,其他还好。郝妈妈直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花蕾因为是在心慌意乱之下跳的,并没学着月瑶那样跳,所以跳下去后就晕倒了,救治的人如何叫也叫不醒。

月瑶是装晕,花蕾是真晕。

巧兰被甩出车厢后撞在了树上就晕死过去了,众人找着她的时候,巧兰浑身是血,都不敢看。

月环立即说道:“赶紧给她止血。若是不止住血会没命了的。”这样一直流血到了山下找着大夫,也会失血过多死的。

月瑶听到月环的叫唤,赶紧说道:“郝妈妈,马车里有个红色的匣子,匣子里面有伤药。你去找找,应该还在马车里。找着后就能给巧兰止血了。”这些是月瑶当初防备在山上跌倒滑伤准备的。在山上免不了跌倒什么的,可没想到山上没用上到下山倒是用上了。

郝妈妈立即吩咐人去找,很快就找到那个医药匣子。月环亲自给巧兰止血,然后用白色的布给巧兰包扎好。

月环见着月瑶面色苍白地躺在马车上,心里有一点难过。不过她还是按捺住这种情绪,小声地问道:“三姐,身上是不是很疼?”说起来月环挺佩服月瑶的,出现了这样的意外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要不然一定得重伤。月环认为自己是做不到。

月瑶不愿意多说她自己的事,她虽然答应帮助月环,这也是看在月环值得相帮。但是她的事不想让月瑶知道太多:“花蕾跟巧兰伤势如何?”只希望两个人都没事。

月瑶听到花蕾伤了筋骨但是没性命危险,可是巧兰现在还昏迷之中有性命危险,命道:“赶紧回京城,找大夫。”

这回下山的时候遇见下坡地地方,众人都小心翼翼地由着车夫牵着马儿往下走。

月瑶一直到京城都没再说一句话。月瑶不认为刚才的事是意外,她觉得这是一场是阴谋,想要害死她的阴谋。这辈子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很多事也变了。莫氏忍耐不住让她早点死完全有可能。因为只要她死了,留下廷正还不是由着她揉圆搓扁,那些钱财自然也就落到了莫氏的手里。

月环感受到月瑶散发出来的阵阵冷意,以为她是担心花蕾跟巧兰,在旁边小声安慰道:“三姐你别担心。巧兰跟花蕾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月瑶望了一眼月环,低着头没再说话了。

回到连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唐大夫急匆匆赶过来,本来是先要给月瑶诊治。月瑶却说道:“唐大夫,先给我的丫鬟看看。她伤得很厉害,到现在都还没醒。”

唐大夫给两巧兰诊断完立即开方子:“给她灌药,可若是明天早上还没醒过来,你们给她准备后事了。”

花蕾摔倒没多久就醒过来了,只是不过她被震得太厉害,现在全身都还是火辣火辣地疼,而且跳下来的姿势不对震伤腿,伤到了筋骨。唐大夫看完以后就给她打了石膏,伤筋动骨一百天,告诫花蕾必须要好好休息,没在床上躺个三五月的是好不了的。

唐大夫最后才给月瑶看诊。唐大夫松了一口气道:“三姑娘只是受了些轻伤,没有伤及五脏六腑。不过还是需要好好养养,我这就开个方子。”其实唐大夫很纳闷,一般闺阁之中的姑娘碰到这样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哪里如这位三姑娘一般这么冷静。好吧,连府三姑娘确实与众不同,不能以常理去看待。

月瑶让郝妈妈给了唐大夫包了一个大红包。唐大夫没有收,这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他哪里能要这个红包?诊金连府会付。

月瑶望着送唐大夫又回来的莫氏,面色如寒霜:“伯母,这次惊马不是意外,是有人在马上做了手脚。”月瑶这么说,是想看看莫氏的反应。她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莫氏动的手脚。虽然她觉得这样做有些幼稚,毕竟就算是莫氏做的手脚也不可能让她查到蛛丝马迹。

莫氏听到月瑶出事的事面上着急,心里却半点担心都没有,甚至还期盼着月瑶真出意外。这样不仅少了一个跟自己作对的人,还能得到月瑶手里所有的钱财。

莫氏唬了一跳:“三丫头,你说有人害你可有证据?”马儿明明就是出了意外,谁会害她。莫氏没立即想到月瑶怀疑自己,因为这件事她确实是不知情的。月瑶眼中闪现出噬人的眼神:“我不知道是谁害我的,但是我肯定马被人做了手脚。我跳下马车之前看见马儿发狂了。最近三天都是晴天,路面也都干干净净没有冰块,好好的怎么会打滑。就算真是倒霉滑到冰面上,也不至于让马儿发狂朝着山下冲,这明显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也不知道这个人与我有多大的仇这么希望我死。我死了她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莫氏心头一突,看向月瑶的眼神闪现过一丝的忌惮。这个丫头说的话明显是意有所指:“三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才这么点能跟谁结了仇。三丫头,我知道你是受了惊吓所以才胡言乱语的,好好休息,过几日就好了。”

月瑶看着莫氏,冷冷地说道:“我这次就差点被害死了。谁知道下次又做什么手脚。大伯母,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否则我出门都不安稳了。”

莫氏瞧着月瑶死咬着有人要害她,还口口声声说要将凶手找出来,当下头疼不已。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只能安抚道:“好,好,好。伯母这就派人去查。”若是不安抚,怕是这个死丫头要缠着她不放了,甚至还会说她是幕后真凶,真是讨人烦的东西。一回来就给她找事。

莫氏出了兰溪院,看见自己被抓红了的手腕又气又恼:“这个丫头受伤定然是假的,真受伤了还能有这么大的手劲。”

刘婆子小声说道:“夫人,真要去寻凶手了。”

莫氏恼道:“寻什么凶手?这根本就是一场意外,她被撞坏了脑子,难道也要我们跟着疯。”

瞧着莫氏的神色怕是这件事真的是意外。月瑶冷笑,意外,就算是意外她也要让人知道这是一场精心计划的谋杀。这样她才能占据上风,让莫氏跟大伯父答应自己提的条件。

第137章 女护卫

月环回到院子里,心神还没回来,刚开始她还挺震静的,可是听到月瑶说这是有人故意要害死她,月环当时吓住了。

苏姨娘也得到消息,看着女儿一脸的惨白立即猜测到月环的想法:“你不会也认为三姑娘的事是夫人所为吧?”三姑娘这么大声叫囔着有人对她不利,还不就是说这幕后主使人是夫人。三姑娘这样的作为,其心可诛。

月环心里认同月瑶的怀疑,那条路又不是只她们的马车,前后那么多的马车都没出事,为什么单单就月瑶乘坐的马车出事了,不怀疑都难。心里这么想,但是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月环现在对苏姨娘有了防备,自然不可能什么话都讲:“姨娘,我只是觉得三姑娘的怀疑有道理,这件事确实很怪异。”

苏姨娘却是认定这是一场意外。

月环故意问道:“姨娘,既然是意外,那为什么三姐会说是有人故意谋害呢?三姐为什么这么做。”月环心里其实清楚,就算是意外月瑶也会咬死了说这不是意外,是有人谋害。

苏姨娘听到月环的疑问手一顿,然后笑着摸了月环的头:“三姑娘这么说自然是有所图了。”至于图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非常肯定三姑娘不会无缘无故放出这样的消息出来。

月环一副懵懂的神色:“能图谋什么?”想了一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姨娘,三姑娘是不是在图谋夫人呀?姨娘,夫人一直图谋三姑娘的钱财,现在三姑娘是不是也要对付夫人。”月环其实觉得月瑶的行为很怪异。月瑶若是报仇,这手法也太温和了。

苏姨娘一惊,然后极为严厉地说道:“四姑娘,以后这样的话万万不可再说了。”

月环低下头。

苏姨娘见着女儿委屈的神色,也很无奈:“你别怪姨娘,在府邸小心谨慎没错。”

月环点了下头。

苏姨娘想了下后问道:“四姑娘,这次你陪着三姑娘在山上可有什么收获?她对你怎么样?”

月环心头一凛,转而面露沮丧道:“三姐不喜欢我。我在山上跟她一起呆一个多月,除了开始给我讲解经文其他时候都不理我,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一般。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就真的这么讨人厌。”红衣跟红梅应该不会替她保密,这些事估计早就泄露出去了。所以她多说一些也没关系的。

苏姨娘面露失望。

月环心思转了又转,问道:“姨娘,你以前不是让我不要跟三姑娘走近吗?姨娘,你是不知道三姑娘看人的时候,那眼神渗得慌。还有三姑娘真的非常小气,在山上她隔三差五地吃着燕窝那些补品,而我只能干看着。府邸里的人都说三姑娘大方,可是她的做派真的是再小气不过了。”月环从月瑶给她写的月环的事件里得出一个结论,真正的月环度量其实很小,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她得慢慢的更正以前的处事方式,至少面上得接近真正的月环。

苏姨娘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只是月环不擅长观察没注意到:“三姑娘不是真的大方,她这么做是为了收买人心。不过这么做,也确实有些过分了。”两个姑娘一起,她吃香的喝辣的,自家女儿一点汤都分不着,确实让人不舒服。

月环微微叹气:“三姐说那些补品都是马家送给她的东西,不好分给我,其实就是她自己小气舍不得,马家送给她的东西自然就是她的,她想怎么处置马家肯定不会管。咳,算了,不说她了。亏我以前还想跟她交好,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苏姨娘却没讲月瑶的坏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月环听了这话心底却是沉下去了。若是苏姨娘接了她的话,月环还放心一些,现在这样明摆着对她没有以前的信任了。

月瑶躺在床上想事,邓妈妈红肿着眼:“姑娘,姑娘怎么样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邓妈妈吓得魂都没了一半。

月瑶拿了一个枕头靠在床头:“妈妈别担心,我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没事。”其实她现在起床都没问题,只是她还不想起来。

邓妈妈擦着眼泪道:“姑娘,怎么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月瑶虽然感觉到这件事也许真是意外,但是这话她不会说的:“嗯,不过现在没事了,妈妈别担心。”说这是阴谋只会让邓妈妈更加担心,其他半分用处没有。

邓妈妈陪着月瑶说了好一会话,月瑶睡下了。邓妈妈这才出去,跟郝妈妈说了半天话。

月瑶睡了一觉后醒来就问了下花蕾跟巧兰的情况,知道花蕾喝了药情况有所好转,但是巧兰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郝妈妈出去一趟后回来告诉月瑶,车夫说这件事完全是一个意外:“姑娘,想从车夫那里得到证供是不可能的了。”

月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些黯然,对着郝妈妈说道:“妈妈,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郝妈妈心头略过不好的兆头:“姑娘想要做什么?”从这件事她看出了三姑娘的厉害。按照说闺阁之中的大家小姐碰到这样的事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但是三姑娘却只受了一点轻伤,反倒是两个丫鬟一昏迷一个重伤。这可不是幸运,而是一个人的当机立断。如果说之前她认为月瑶能与莫氏打个对手,那现在从这件事她肯定,莫氏不是自家姑娘的对手。

月瑶望着郝妈妈:“妈妈相信这件事是一场意外吗?”

郝妈妈心头突然扑腾一跳:“姑娘怀疑马车做了手脚。可是当时确实是马车打滑,加上马儿突然发狂的。我也让人去找了,都表明这是一场意外。”若真是大夫人做的,那他们可不全都有危险了。

月瑶点头道:“马车打不打滑我不知道,但是那马儿突然发狂却是我亲眼所见。马车打滑总不能让马儿也失性,这分明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说这句话的时候月瑶脸上闪现出一股杀气。

郝妈妈心头突然扑腾一跳,三姑娘这气势看着甚是吓人。不过郝妈妈很快恢复了冷静:“姑娘,没有证据,姑娘说有人谋害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姑娘…”其实郝妈妈也认为是一场意外。当时马车正好下坡,哪里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

月瑶看了一眼郝妈妈:“我没有让你去查这件事。这件事就是去查也查不出来什么。这个人既然想置我于死地就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让我们查到。我是希望你能利用手里的人脉帮我去查查大夫人是否暗地里在做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