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修低低发笑,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

他逼视着我,眼神盯的有些古怪…可是,我又说不上…他这样做的企图到底是什么?!

“给我,唐知戏。”

姜修贴着我的耳畔,低沉地重复,“我要你,唐知戏。”

“…”全身怕的发抖,却偏偏无法动弹。

“给我。”他一遍一遍,声音狂野,邪异,阴霾。

而且,充满不容反抗的强势!

“你要我的。”

那话语像是不可以违背的指令,传入我的脑海。

为什么时间流逝我都没有丝毫感觉,直到姜修放开我的双臂。

“你是我的,唐知戏。”

他离开几步,笑得好似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个玩笑!

“你真是太有趣了,把失去庇护的熊仔逼到悬崖,看它发抖的样子…真是想想就觉得好可爱。”

这人变.态的程度真是一点都不输给季伯然!!!

我逃进夜英的家,重重关门,整个人靠在门板上,腿还在发颤。

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情,夜英站在玄关望着我。

“怎么了?”

“啊?没事…”我摇了摇脑袋,想强迫自己忘记之前的恶劣戏弄。

对,没错!一定是戏弄!

姜修自己也说了,他喜欢看我害怕他的样子…

“怎么脸好红。”

夜英走过来,温柔地摸我额头,又摸他自己的,故意做出对比的样子…好喜欢这样的他。

好喜欢他。

我主动抱住师父,连自己都觉得浑身发烫,意识紊乱。

“师父…对不起。”

“做错什么了?”他的笑依然这么清隽峻峭。

“那天…不应该不给你台阶下,以后就算不同意你的话,在别人面前我也不会和你翻脸,不会再给你脸色看的,好不好?”

夜英吻着我的额头,“都过去好几天的事,怎么还记着,笨不笨。”

看他还是这么宠我,我像是放心了,心情跟着好起来。

“我好想你哦…”

想的一天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夜英放在我腰间的手收紧了。

“有多想?”痒痒的吻落在我的脖颈。

“最想你。”我回应他的缠绵,和甜蜜的吻。

“你好香…”他说着,语气越加浑厚。

你也闻到那股香味?为什么还留在你的房里?

全身绵软,依靠在夜英的身上,他从腰间把我抱起,坚定有力的怀抱要人沉沦。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夜英都变得不真实,还是…其实从离开学校的那一刻起,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车上的一个梦?

我在车上睡着了,所以做着梦?

不…不可能是梦,否则,他进入的时候怎会这么熟悉,这么快.慰…

还是中间有什么情节已被我遗漏,我忘了刚才发生过的对话与调笑?

记不清了,但是也没有关系…

夜英星辰般沉亮的眼睛,好英俊。

深绵的进入与撤出蕴含饱满的力量,合二为一的那处,不可思议般的叫人失控。

他的手精准地找到某一点,俯身在我耳边呢喃,“很湿…”

我回抱住夜英,想要把那天没有做完的事做完。

柔韧有力的肌肉在上方运动,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到有些失控。

我的手埋入他银黑的发,身下包裹住那深出浅入的诱惑。

胸房被隐匿的爱意填满,夜英的湿吻让人耽溺。

“我要你…唐知戏。”

呼吸停滞,他依旧浅吻轻啄。

…什么?

泪水盈满眼眶,模糊他的轮廓。

脑袋好重,可是,身体那么舒服,又好像…心底有哪里不舒服。

夜英扳过我的脸,“你说什么?”

“我…我说话了?不是你在说吗?”

他一愣,随即笑我,“已经傻了?师父什么都没说。”

我才想追问,他却突然加快速率,掺杂高亢性.欲的顶撞使身体快要达到巅峰,夜英似乎也比平时更加容易兴奋。

快感传导四肢,无比焦灼的肿.硬在体内膨胀。

“给我,唐知戏。”

我抓紧夜英的背脊,感受到他细密的汗珠,听到他的喘息声。

“你要我的,唐知戏。”

夜英吻住我的唇瓣,他快要释放,他没有看见我迷惘的神色。

一点一点,一回一回,腰被推高,欲.望将我淹没。

“宝宝,抱紧我。”

夜英眉目中的疑惑,像是不理解我的不配合,这才拿起我的手。

我被推上万丈高峰,他将脸埋在我的肩头,彼此颤抖,爱到想要将对方生吞活剥那般…

牙关溢出叹息,在最后的时刻,闭上眼睛。

内心仿佛有一片荒野,野火已经燎原,灼热的光在四处绽放。

有一个名字,就在嘴边,不再多想,我听见自己喊,“姜修…”

夜英生生怔住,他的手劲失控,指节掐入我的肩膀。

冰点。

23.【迷魂】

他的脸就在几厘米之外。

顾不得彼此的身体还在愉悦的巅峰,心却先一步冷下来,寒彻入骨。

我推开夜英,抓紧被单,把脸和身体死死地埋在里面,想要让自己窒息。

脑袋晕沉沉的,根本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一片混沌?为什么在最不该记着那个人渣的时候,却偏偏喊出他的名字?!

我在夜英的床上,在他的身下,在与他拥抱的时候…不敢再想,那些苦涩与绝望快把我逼疯!

根本没有脸面对师父,我做出的事这么可怕,甚至说得上是无耻!!!

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人,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曾经经历过那么多大事,离开唐门时,我憎恨过;母亲过世时,我痛苦过,可没有一次的心情仿若如今,好像是精神上经历了一种凌虐屈辱,被自己的行为折磨到半生半死。

夜英温热的手探到被子下,他将我的手握到他的手心,有力地掌控。

我却身体一抖,“不要动…”

“你发烧了?”

不是的,就算生病,意识模糊…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背叛!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自己,从来没有!

“你不可能躲我一辈子。”

“…”

是的,夜英说得对,就算怎样难堪,我不可能永远都不面对他!

我咬牙,擦干眼泪,可惜是徒劳,它们流出的速度好快,根本跟不上这个节奏…

“你是不是…见过他?”

拿出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最大限度的勇气,看向夜英的眼睛。

那双我平生见过的,最温柔的眼眸。

“在门口…遇到的。”

他坐起身,完美的腰背曲线,展露无遗,此时这样的背影看上去,冷漠到了极点。

师父…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他沉默穿衣,坐到床边,开口说话前,深吸一小口气。

夜英看着地上,他…他…

我以为自己看错,擦了擦泪水,却还是分明看见他眼眶微微泛红,整个人颤抖的程度不在我之下!

这才对我说

“小戏,我不知怎么表达,你才能懂,我对自己的责备,还有,对姜修的愤怒。”

夜英词意中的深沉晦涩,已经苦不堪言。

我心中越加憎恨自己的行为,更为自己感到羞耻…

“乖乖穿好衣服,哪里都别去,我马上回来。”

师父再没有问我别的问题,只是这么嘱咐一句,回身走出房间。

我抱住自己的头,终于崩溃地大声哭了出来。

有一根刺在我的肉里,怎么都拔不走,血一直流、一直流…头痛没有减弱,心上的痛已经超过它带来的影响。

姜修…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门开了,但回来的不止是夜英。

那个叫做“阿彻”的青年,垂头追随于他。

师父指着坐在床边的我,脸上神情出奇的凌厉,“周暮彻,你答应我什么?”

青年一听,仿佛就要矮下半个身子…师父立即用右腿抵在他的左脚上。

“我是用‘夜英’的身份质问你。”

周暮彻半晌无言,最后,他抬起头,用我无法理解的一种眼神凝视夜英。

他静静的凝视,平生出无数含义。

“只是一种最简单的‘降头’。”

听他说“只是”两字,师父眸光骤冷,周暮彻微怔,遂而作出解释。

他如实道,“唐小姐中的是声降之一的‘爱情降’…比起其他,诸如灵降、蛊降、生降、死降,药降…之类的,当然要好的多。”

“声降分三种,还有飞针降与降,最邪门的一种方法是,对准人的后脑穴位刺入骨针,据说可使人头顶的三昧真火熄灭,实际上…它也是我们族里精通的针灸刺穴的前身。”

接下来的情况,周暮彻越说越玄乎。

他说被骨针刺到的人会犹如鬼魂附体,全身浑然不知疼痛,因为骨针所刺穴位,正是脑中司掌疼痛感知的神经中枢,接下来就会产生神经麻痹,不久即会变作一具“傀儡”,别人可以随意控制你本人。

“…”我打了一个哆嗦。

夜英好像示意阿彻别再说下去。

周暮彻走至我跟前,从衣服口袋取出一只装着木塞的小瓷瓶。

“多闻几次。”

我听话地探头过去,鼻腔立即被一股刺激到令人作恶的气味塞满!

与此同时,血液中似乎吸入新鲜空气般,整个人清明起来,原来真的有效…我被姜修算计了!

“我信任你。”夜英在周暮彻身后,语气坚定不移,“你近乎24小时跟着姜修,为什么不阻止。”

周暮彻审视般的目光从我身上飘过,重新回到夜英脸上。

“因为我也把你看做朋友…龙萨,不要为她做出这种决定!”

近乎恳求的话结束,师父没有给对方希望。

“出去。”他对着周暮彻,冰冷不再有温度。

青年稍是弯身鞠躬,好像做出这样的行动是万般无奈。

我心情比之前总算稳定些,看着夜英却还是酸涩难言。

“你们族里…真的有这么奇怪的蛊术。”

“灼龙族的怪东西,阿彻比我更了解。”夜英坐过来,疼惜地伸出手。

我蜷缩着,本能地反抗着夜英的一切触摸。

他收回手,淡淡对我笑。

夜英抬头,眼眸中的光泽,像我不敢触碰的星光。

“那天你咬的姜修。”

“…”

他陈述着,不容我辩解,“师父知道,不想拆穿你的这份贴心。”

夜英毕竟是…我一直以来视作骄傲的男人,他怎么会察觉不出姜修那些小动作,是的…他当然都知道。

“那天开始,我让阿彻保护你,不要让姜修靠近…小戏,如果是别人,我发誓,会亲自了结他。”

那男人眼睛里的坚韧,再认真不过。

“姜修,是我唯一有血缘关系的至亲。”

夜英的声音极其冷静,语调平铺直叙,可他越是这样,越叫人心底发寒。

“我的父亲、母亲、叔叔、伯伯、姐姐…其他所有家人,他们全部死了。”

心惊胆战。

我含着眼泪问他,“怎么会…死的?”

“被一群没有人性的东西杀了。”

“…”

再问不出任何的话,看着师父的脸,心疼无比,可不知怎么才能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重新亲近他。

“你问过我,和他关系好么。”

夜英仿佛在回忆不堪的往事,他的神色像这冰冷的空气。

“我们都原谅不了别人,也原谅不了自己,我和他,是手足,曾经共同身陷地狱。”

既然这么好,那为什么,如今要这样…斗得险象环生?

看出我的疑惑,师父缓慢的语气,沉重到不可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