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士冽却笑起来,他很少笑,但是笑起来完全是另外一种神采,眉眼温和,顾盼生辉,让蒋最歌总是想到许巍的那首歌,你的笑容一人如晚霞般,在川流不息的时光中,神采飞扬。

“这孩子,真是的。”

他把手掌抽出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麝香薄荷的味道,淡淡的,像是风穿过冰雪带来的清凉感,“好好睡觉,明天替你请假了。”

他把门关上,下了楼,光岫穿着宽大的毛衣坐在沙发上,他手里拿着一个密封袋,忽然落地古钟“铛”的响起来,十二点了,那一刻他所钟爱的“天下”坠入爱欲的喧嚣里,那里像是地狱似的流动着浓艳丑恶的欲望。

蒋最歌睡着了,她睡的很浅,又很深,隐隐的觉得魂至天堂,身至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最痛恨的是写了一半,然后电脑故障,什么都没了,就好像要一鼓作气做什么,被一根针戳了一下,就全瘪了。。。。。

至今还没缓过神来的人。。写的很憋屈

某人:哥哥你居然用鞭子,好重口味啊!

哥哥:。。。也不看看是谁的重口味!

☆、第 5 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了三遍啊!!三遍啊!!我真是自虐。。。

怎么越写越清水呢。。我勒个去啊。。。。

如果我会更新都会在微博上通知了,地址http://weibo.com/u/1517312342

蒋最歌第二次去“留醉”居然是班上的胖子请客,说是班级里的已经不尽然了,高考结束,一盘散沙连盘子都不剩了,只有玩乐才能勉强把以前的人聚集在一起。

夏日的晚上炎热湿闷,刚到“留醉”就觉得一股沁爽的空气涌来,还带着些许柠檬的香气,服务生把门拉开来,墙壁上是云母石纵横的纹路,脚下透明玻璃下的液体缓缓流动着宝蓝色和碧绿色的色泽,没有繁复的灯光,喧嚣的音乐,原先的那种浮华流气的设计荡然无存,只剩下醉透人心的清爽,似筝似琵琶的乐声缓缓的传来,像是泉水砸在心田上。

胖子大喊道,“才这几天怎么就变样了,最近流行小清新啊。”

他声音极大,把音乐声都盖了过去,才不过八点,“留醉”几乎都满座了,放眼看去都是打扮的衣冠楚楚的白领精英,跟以前的三教五流、鱼龙混杂立见高下,几座客人似乎都不满突如其来的吵杂,纷纷抬起眼看着这群稚气未脱的小孩,胖子立刻觉得尴尬,幸好有服务生走过来给他们领了座,送上果盘。

蒋最歌也奇怪,她明明已经是“留醉”的小老板了,却还没任何当老板的感觉。

高考前那天老周带着她来到“留醉”里,中午“留醉”还未开门,几个打扫的小弟懒懒的擦着锃亮的高脚杯,打着呵欠,说着些家长里短的话,阳光照进来,照不到夜店的进深处,金黄色的长方光体,像一幅裁剪适当的地毡,铺在脚下,角落里亮着几盏橘色的灯,坐着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面目平和但有双精明的眼睛的男人。

他看到老周和蒋最歌立刻站起来,老周挥了挥手,打扫的小弟就退到后间去了,男人伸出一只手,恭敬的弯腰鞠躬,“蒋小姐,你好,我是蒋先生的私人律师,鄙人姓赵。”

蒋最歌机械的伸出一只手,象征性的握了一下,“你好,赵先生。”

“蒋小姐,这是店铺转让的合同,麻烦你看下。”蒋最歌接过合同,愣住了,“这?”

蒋士冽要把“留醉”转给她?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她无心一个玩笑?

老周似乎已经知道这件事,神色如常的看着她,她草草的看着那叠厚厚的合同,翻了好久就是没有拿起笔,赵律师也不催促,只是问道,“蒋小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我,我打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光岫,周围很吵闹,信号也不好,沙沙的听不清楚,她听到光岫道,“蒋哥,小姐电话。”然后是一阵女人的娇笑,有个粗粗的声音吼道,“大爷我有钱,喝,尽管喝。”

真是的,又是去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她翻翻白眼。

听筒似乎换了一个人,杂音也少了许多,蒋最歌问道,“为什么要把‘留醉’给我?”

“千金难买心头安。”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然后顿了顿又道,“你安心考试,不管怎么样,总是有退路的。”

然后她带着这种“心头安”参加了高考,然后麻木的从考场里走出来,连续睡了几天,恹恹的,也没见着蒋士冽,更没想到去视察一下自己的店铺。

一群十□岁的孩子,最喜欢的是热闹和喧嚣,从高中生的桎梏里放脱出来,便觉得人生大不同了,眼下“留醉”清雅之极,虽然和酒池肉林的夜店相差甚远,却仍然装模作样的点最贵的酒,抽着好烟,隔壁座坐着一群西服套裙的男女,间杂一两个外国佬,说着几国语言,举手投足都是社会精英的范,让一群孩子艳羡不已。

说了会话,大家就觉得无聊了,胖子道,“怎么没有钢管舞啊?不是说夜店都有白妹子跳脱衣舞吗,老子还带了钞票呢。”

有人道,“我还听说有的店里卖粉,那玩意爽的人不行了。”

“你玩过吗?”

“毛啊,我要是玩过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啊。”

“不知道那些粉尝了是什么感觉?”

许久不说话的蒋最歌忽然开口,“据说比做 爱爽。”

她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没一点猥琐不堪的意味,众人神情各异,饶是有些小姑娘脸都有些微红,伴着微醺的酒气,“小歌你?”

“听人说的而已。”她轻描淡写的撇清。

后面的话题越来越露骨,原本冷清清的气氛被炒热了,几个假装矜持的女孩子也越来越大胆,不安的因子在年轻的血液里冲撞,交错的男男女女已经有些肢体动作失控的迹象了,只是蒋最歌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有个女孩子依偎过来,把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吐出带着酒气的话语,“你有没有经验?”

蒋最歌摇摇头,那个女孩子却笑起来,“骗谁呢,男的还是女的?”

她仍然是摇摇头,女孩话题一转,“你知道哪里有卖粉的吗?我想尝尝。”

蒋最歌这才正色看了那个女孩子,她不记得女孩子的名字,却晓得她家庭似乎有些复杂,也不是个安分的人,交过各色的男朋友,她本来就没有悲悯世人的情结,这样的女孩与其被别人骗还不如被自己告知,想了想她道,“天下应该有。”

夜渐深,夜店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不多时服务生上前来有礼貌的打断他们的谈话,“不好意思,本店快要打烊了。”

年轻人抬起头,纷纷不满的道,“才两点不到,就打烊?你们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服务生仍是好脾气的解释,“我们的营业时间已经有少许调整,希望客人们理解。”

蒋最歌第一个站起来,“走吧,我知道还有家店,正好转换下气氛,下一场我请了。”

她那双眼睛在琉璃色的灯光下很淡色,口气是让人不可拒绝的强硬,胖子讪讪的接话,“好吧,那我们去你说的那家。”

买了单,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留醉”的大门,蒋最歌晃悠悠的走在最后,服务生还未把门把松开,她撑着门栏探了脑袋狠狠的威胁道,“不要说我今天来过。”

拉门的服务生小词是光岫的手下,跟蒋最歌差不多大的年纪,却是个油嘴滑舌的老油条,他顺势做愁苦状,“老板你这么多天都不来看看情况,这年头生意惨淡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去卖身了。”

“刚才那几瓶酒少说也万字打头了。”蒋最歌想了想又说,“其实我这个老板还是不错的,亲自上门拉客陪酒,这样吧,改天还是我身先士卒去卖身吧。”

小词断没想到这种话是从蒋最歌嘴里说出来的,一时间都愣住了,她翻翻白眼,就施施然的走到一辆车前,钻进去了。

几辆车开到“天下”门口,胖子开得是奥迪小跑,起初得瑟的不行,但往“天下”的停车上一走,顿时就蔫了,看看车牌号,才知道这家夜店里藏龙卧虎。

还未走到门口,蒋最歌转身道,“进去之后爱玩什么就玩什么,不要拘束,玩够了报我的名字就可以出去了,同学一场,大家随意吧。”

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进了“天下”,路都忘了怎么走了,一群人很快被汹涌的人潮打散了,再矜持的人也被圈子里血脉喷张的音乐和如梦如幻的销金窟调染的浪荡起来。

蒋最歌穿过人群,刚到一楼的转角处,光岫就抱着胳膊看着她,“知道你要过来。”

她抬起头看了看那扇虚掩的门,问道,“蒋少爷在吗?”

光岫还未回答,虚掩的门推开了,蒋士冽站在光的背面,黑影重重的压着洁白的楼梯道,蒋最歌抬头看不清他的面目,蒋士冽道,“上来。”

话语之中透着些许疲惫和倦意。

蒋最歌进了门,光岫也进来,抬起手,把门锁了个严严实实的,然后他走到窗户旁,细细的看了一遍,冲着蒋士冽点点头,蒋最歌看的奇怪,难道有什么秘密。

屋子里的空调扇页缓缓的送出凉风,金黄色巴洛克风格的桌台上放着几株淡粉色的莲花,恰那凉风吹得起起伏伏的红色绸缎金色流苏宛如莲花下流转的池水。

她看见光岫捧了一个乌金色的扁盒子,放到她面前,蒋士冽道,“自己选一个吧。”

光岫打开盒子,蒋最歌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就觉得寒气从脚底窜到脊背上,如被电击一样,悬在半空中的手如结冰了,好半天她捏紧了拳头,“这是干嘛?”

盒子里面是五把手枪,黑色的,镀镍的,棕色的,金属面闪着冷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