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皱起眉头,“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喜欢呢。”

舞池下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dancing queen只准上台,下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上台了,一群女人中,有个女人特别的惹眼,瘦削的脸庞,深邃的五官,小麦色的皮肤,她的身体软的跟一枝斜柳一样,随着灯光和音乐在柔柔的摆动,她穿的不过是深色T恤和牛仔裤,勾勒出健美的身形,每个舞步都是点到七分为止的诱惑,却让人心底里干涩发痒,蒋最歌还未细细打量,蒋士冽就吩咐光岫,“那位小姐就是这次的queen。”

光岫依言拿了盒子走到后台去,蒋最歌看着蒋士冽,有些意外的道,“原来你喜欢这款的?”

话音随着灯光一起落下来,场内所有人都发出一阵呼喊,光岫捧着盒子走到那位蜜色皮肤的小姐身边宣布,“这位小姐是我们今年的queen。”

红色的盒子打开,两克拉的钻石在幽暗的橘色灯光下闪闪发光,在场所有人都贪婪的看着这粒钻石,而那位小姐只是抬起眼睛扫了一下,就把那盒子抽走,“啪”的一声合上,然后优雅的走下舞池。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更加劲爆的音乐响起来,混着斑斓的灯光,随即男人女人纠缠在舞池里,一如刚才激烈的表演。

那个女人,她非常不合夜店气氛的带着个破旧的背包,她把拉链拉开,两克拉钻石的盒子就被随意的扔了进去,然后她拿出手机按了一会,她侧过头的样子十分的漂亮,睫毛颤动,嘴角很做作的翘起来,蜜粉色的唇膏流淌着诱人的色泽,她浑身上下有股难言的气质。

蒋最歌看见蒋士冽站起来朝她走去,饶是光岫也愣了一下,两个人狐疑的对视一下。

那个女人背着包走到门口,却被服务生拦下来,她掏遍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有几枚硬币,她眼波流转,声音有些低沉,不似外表娇俏,“要不我找个地方把项链卖了?还是先欠着吧,你长那么帅,肯定心肠也倍好。”

服务生被她看得面红耳赤的,还想争辩,蒋士冽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姐的单免了,以后她再来,一律免单。”

服务生应了就退下去了,女人看着蒋士冽,狡黠的一笑,“老板?”

“鄙人蒋士冽,您贵姓?”

“梁,我叫梁璇。”

“那么梁小姐,您慢走。”蒋士冽把玻璃门拉开来,“有空再来玩。”

蒋最歌眼神纠结的看着光岫,“我哥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光岫也奇怪,“蒋哥一向喜欢小姑娘的。”

“他不会是突然觉得小姑娘多脑残,御姐成熟又体贴?”

光岫扯着她的脸,恶狠狠的问,“我操,你在学校都学了啥?”

蒋最歌哈哈大笑,她眼珠子一转,凑近了说,“学校不就是:正经的怎么都学不会,不正经的不学都会。”

蒋士冽走过来,跟玩闹中的两个人道,“你们俩过来。”他的眼神还是不停的往窗外看,他看见一辆SUV停在门口,开车的似乎是个年轻的男人,很生嫩的面孔,梁璇上了车,两人说了句,车就开走了。

“喜欢就请人家喝酒啊,再打个电话让人送玫瑰来,对你蒋哥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你要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也不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蒋最歌酸溜溜的说,也只有对女人这个话题,她敢爬到蒋士冽头上指手画脚,“2克拉钻石太小了,换成5克拉说不定人家立刻就点头非你不嫁了。”

光岫都快笑的忍不住了,“小姐,你醋意真大。”

“我哪敢有啊。”蒋最歌扁扁嘴,但是还是心虚的看蒋士冽的表情,他表情还是一贯淡淡的,他走到办公室,把门锁上,忽然伸出手指往蒋最歌额头上一点,“醋精。”

傻子都听得出调笑和宠溺的意味,老蒋以前就喜欢那么逗她,蒋最歌忽然眼圈就红了,她偏过头去,小声嘀咕,“你才是醋精,你全家都是醋精。”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头,光岫已经乐不可支了,她自觉说越多错越多,干脆就闭嘴了。

“光岫,去查查那个女的。”蒋士冽开口道。

两个人均是一愣,不约而同的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蒋士冽说,“她的名字是假的,脸上也有动过刀子的痕迹,我觉得我原来见过她。”

“整容你能看出来?”蒋最歌不敢相信。

蒋士冽坐在沙发上,背后软软的一垮,“她开过眼角,割过双眼皮,名字也是假的,她不太善于说谎,我实在没法相信她叫梁璇,还有项链,查查她有没有转手。”

光岫道,“怪不得我凑近时候看,她的双眼皮深的吓人。”

蒋最歌插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哥,隆胸的女人你能看出来吗?”

蒋士冽认真的看着她,“你以前在学校都学了什么?”

蒋最歌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蒋士冽是言出必行的人,她从此以后就没再睡过懒觉,不是她不想,而是老周带着枪往她房间的楼梯口一站,她就浑身战栗的睡不着,老周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做事一板一眼,他给她讲拆装枪支,每一次他把那些杀人的工具拿出来的时候,他都会轻轻的贴在手心一会,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了,老周沉默了一下道,“我在感觉它的脉搏,跟我的一样。”

她带着奇异的感觉去问光岫,光岫道,“你难道跟枪没感情吗?”

他还真从上衣里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冰冷的金属贴在她的脸颊,光岫轻轻的道,“你听,它在跟你说话。”

蒋最歌不能理解,但她还是谦逊的点点头,光岫眼睛亮起来,“听到它在说什么?”

“吃了我,吃了我。”蒋最歌摸摸自己肚子,“好像是那么有点饿。”

光岫认命的把枪收起来,“早看出来你不是那种人。”

“那我哥呢?”

“老周是为枪活的人,我嘛,离了枪就没法活,蒋哥,大概,枪只是因为他存在而存在。”光岫摸摸蒋最歌的脑袋,“所以你真不适合这个圈子,蒋哥的决定是对的。”

周三,光岫带蒋最歌去射击场,很偏僻的郊区,但是建的异常豪华,空旷的大厅里,陈列着一排排的枪,长的短的,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光岫就说了一大串的枪名,然后穿着工作服的帅哥领着他们进道贵宾室,单独的套间,沙发茶几一应俱全,然后单独的靶位。

经理也来打招呼,看到光岫就吩咐工作人员再开一个包间,光岫挥挥手,“我今天不打,陪小姑娘来玩的。”经理这才作罢,然后又送来上好的金骏眉和鲜榨的杨梅汁,果盘和松饼、曲奇点心才退出去。

十米手枪,光岫什么意见也没给,直接说,“试试看。”

姿势她早就会了,可是却怎么也没法摆正确,她还在踌躇中,光岫道,“你怎么习惯怎么来,只要能打中就行。”

她眯起眼睛,打量了手枪一会,道,“我先试试。”

单手一发,双手一发,均脱靶,蒋最歌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双手的握枪声音那么大?我耳朵都要震掉了。”

光岫已经开始喝茶剥葡萄,丝毫没理睬蒋最歌,她得不到什么意见,就凭着感觉慢慢摸索,渐渐她掌心和手枪接触的地方慢慢的温热起来,她似乎体会到了这个冰冷的物件原来也是有生命的,她的脉搏要跟它的一致,这样它才能向着她想要的方向飞翔。

开始脱靶,然后变成十枪结束,能打到八十七环了,光岫终于抬起头看了靶位,“不错。”

她扶扶胳膊,捏捏酸痛的肌肉,“累。”

话音还没落,隔壁靶位凌空十发子弹,干脆利落,然后靶位换成五十米,蒋最歌跟光岫探了身子看去,十发打了个满堂彩,蒋最歌赞道,“厉害。”

光岫叫来经理,经理道,“隔壁是位小姐,是新来的,但是她的推荐人是蒋少。”

光岫“嗯”了一声,“拿照片给我看看。”

经理走了,蒋最歌和光岫交换了个眼色,蒋最歌做出高深莫测的表情,道,“待会等她走了,把她用过的杯子偷来吧。”

光岫扶了扶墨镜,诚恳的道,“你真是干那档事情干上瘾了,干嘛老跟杯子过不去。”

不久经理就送了个信封过来,人一走,光岫就打开来道,“还真是那个梁璇。”

然后他又露出恍然的表情,“这女人,跟蒋哥睡过。”

蒋最歌一口水都喷出来,“不会吧?”然后她也不相信自己,“会吧?”

光岫的墨镜反着光,大笑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当然什么都不懂,费劲心机去查她的背景身份,还不如睡了她,到时候不用撬她的嘴,什么秘密都自然而然的吐出来了。”

“说的女人这么无能似的。”蒋最歌不满,“到底睡过没?你不知道?”

“女人嘛,再硬的心都有块地方是软的,男人,再软的心也有块地方是硬的。”光岫煞有其事的说道,然后他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睡了没,这两天我不是伺候祖宗你的吗?”

“找人问问。”

光岫捏着那张照片,轻飘飘的丢在茶几上,然后举起打火机烧掉了,他把墨镜摘下来,认真的看着蒋最歌,“小祖宗,说句大不敬的话,蒋哥睡了谁,关你屁事。”

像是绵绵的拳,外道不大,内劲全藏在里面,蒋最歌只觉得嗓子一哑,胸口闷的一下,是被击打的嗡嗡作响,她转过头来,不知道如何回应,半天才含糊的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