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慕姿怡摇摇头,半个月,半个月还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变故,她才不耐烦等那么久,她直接道:“伯母还是什么都别想了,就当不认识姿怡,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董大哥是个有本事的,就算没有什么人提携帮助,也一定能够飞黄腾达的!”

“三天!三天好不好?”慕姿怡的态度让董夫人慌了,立刻将期限缩短了。

慕姿怡笑笑,起身,道:“我还要赶回去侍候母亲,伯母有什么事情的话让人知会我一声便是!”

这算是同意了吧!看着慕姿怡出去,董夫人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她该怎么做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献策还是陷害?

“夫人,您遇上什么为难的事情了?是不是慕姑娘给您出什么难题了?”王宝家的小心翼翼的看着董夫人,自从她出去和慕姿怡见面回来之后,眉头就一直没有放松过,显然是遇上了大难题,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可不是!”没有等董夫人开口,董瑶琳就苦恼的道:“慕姐姐忽然改了主意,不想嫁大哥了,还想和我们划清界限…都怪莫拾娘,要不是她的话哪有这么多的事情!”

“奴婢听不懂姑娘的话。”王宝家的有些迷惑,但心里却有些佩服,不知道莫拾娘有做了什么事情,让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嫁到董家的慕姿怡忽然改了主意。

“莫拾娘前两天不是收到醴陵王妃的帖子,去了醴陵王府做客吗?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对醴陵王妃出言不逊,把王妃气得够呛,姿怡不希望再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只能选择和我们董家划清界限。”董夫人恨恨的道:“这个莫拾娘就是个扫把星,她这么做定然将醴陵王妃给得罪死了,那是能得罪的人吗?我看,这个家怎么都容不得她了!”

“夫人的意思是…”王宝家的心里一阵快意,拾娘要是被撵出门去可就太好了,没有她的话,就算他们夫妻不能如王宝所希望的那样,得了自由身,也能混得比现在好。

“我答应姿怡,在三天之内一定把她给撵出门去。”董夫人答应之后就后悔了——这期限定的也太短了些,应该慢慢的和慕姿怡讨价还价一番的。

“三天?那会不会太仓促了些?”王宝家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着能够用雷霆之势将拾娘扫地出门的办法。很快她的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所以我才头疼啊!”董夫人揉着太阳穴,道:“这家里除了思月惜月和你家两口子之外,都是莫拾娘买进来的。身契都在她手上,想要在短短三天之内把她撵出门去,还真的是不大可能啊!”

“唉~这个家大少夫人只手遮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想要达成夫人的心愿恐怕只能借助外力了!”王宝家的一边看着董夫人的脸色一边说着。

“你有主意?”董夫人精神微微一振,看着王宝家的,道:“我知道你素来都是个主意多的,你这一次要是能够我出个好主意,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的话,我一定有重赏!”

重赏?家中的用度都快跟不上了你拿什么赏?王宝家的腹诽了一句,拾娘进京之前。董夫人手上的余钱就已经不多了,董夫人手头已经有些拮据了,拾娘进京之后,又将铺子那几个月的收益原封不动的当着董祯毅兄弟的面尽数交给了董夫人,按理来说应该够支撑一段时间。要是精打细算一些的话,说不定还能撑到年底。可是董夫人进京之后唯恐人家看不起她,说她在望远城呆了那么些年都成了乡下人,拿到钱之后就有为自己和女儿添置了些衣裳首饰,花去了不少。而后,董瑶琳定亲又花了很多,现在余下的,恐怕只够家中半个多月的嚼用了,哪里还有余钱赏人?

心里虽然那么想。但王宝家的脸上却还是带着笑,道:“奴婢在夫人身边侍候这么多年了,夫人应该了解奴婢可不是那种图重赏的,只要能为夫人排忧解难,奴婢就很开心了!”

“就你会说话!”董夫人被王宝家的逗得笑了起来,但她心中有事。笑了两声变止住,问道:“你想到什么主意了,说来给我听听,看看妥当不?”

“这个…”王宝家的却突然为难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董夫人看着王宝家的的样子,不满的板起脸来,一旁的董瑶琳更是着急的道:“有什么你就说啊,平时那么能言善道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就成了哑巴!”

“这个…”王宝家的为难了好一会,然后咬咬牙,跪下,道:“夫人,姑娘,奴婢确实想到一个主意,只是一旦那样做了,夫人和大少爷之间必然会有激烈的争吵摩擦,会影响母子感情不说,大少爷说不定还会一辈子记恨在心。”

“他是吃了猪油蒙了心,眼睛里只看得到莫拾娘!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只要是不利于莫拾娘的,他肯定会强烈反对,不用去管他。”董夫人知道董祯毅定然会强烈反对,但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管儿子会怎么样了,她发狠道:“等我把莫拾娘撵了,把姿怡风风光光的娶进门,等他知道姿怡的好,尝到娶了个高门贵女能够带来的好处之后,自然不会再抱怨我。”

“夫人含辛茹苦把大少爷抚养成人,大少爷就算是有怨有恨也只是一时,等气消了自然还是会孝顺夫人的,但是奴婢…夫人,不是奴婢不忠心,但是奴婢也是有家有口有儿有女,奴婢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想想,奴婢真的害怕,害怕大少爷一怒之下,直接将奴婢打杀了,将奴婢那口子卖去做苦力,将奴婢的儿女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啊!”王宝家的一脸苦相的看着董夫人,进京之前,她的儿女一直跟着王宝在庄子上,而她跟着董夫人进京的时候,和王宝商量再三之后,还是把儿女留在了望远城。不是他们不想一家子在一起过日子,而是他们也不敢肯定董家在京城就能平平顺顺的发展,他们舍不得儿女跟着他们进京受颠簸之苦,想等到一切都平顺安定之后,再想办法把儿女接到身边。

“那你想要什么?”董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王宝家的在和自己讲条件,她心里有些恼怒,但是却碍于手上除了王宝两口子再无得力的下人,只能忍住怒气。

王宝家的在董夫人身边侍候那么些年了,当然知道董夫人已经生气恼怒了,但是她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谁知道错过了这一次,以后还有没有这种可以拿捏董夫人的机会。她脸上带了惶恐,道:“奴婢想向夫人求个恩典,求夫人消了奴婢一家的奴籍。大少爷是个知礼守法之人,要是知道奴婢一家子已然是自由身,就算再恼怒也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那么之后呢?”董夫人看着王宝家的,心里对这个一向都很信任,进京之后更倚为左右手的下人起了疑心,觉得她早就有了别的心思,要不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出来。

“奴婢希望能够侍候夫人一辈子,就算得了身契,奴婢也不愿意离开夫人半步,要一直侍候夫人。”王宝家的知道董夫人定然会起疑心,立刻表忠心,道:“奴婢之所以提出那样的请求,不过是为了自保的权宜之计,离开夫人,奴婢什么都不是,根本活不下去!”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董夫人点点头,心头的疑惑虽然微消却还是稍减了几分,她看着王宝家的,道:“先说说你的主意吧,我看看是不是有放你们全家的必要!”

“是,夫人!”董夫人没有松口让王宝家的很失望,但是她也不敢逼紧了,惹恼了董夫人她可得不了什么好,她不再卖关子,直接道:“奴婢的主意是这三天内想办法让大少夫人出门一趟,最好是在上午,等她出门之后,夫人就让人将大少夫人所有的东西丢出门去,让人知道她已经被您扫地出门了。大少夫人看着不显,其实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被弄了这么一出,她又怎么有脸进门。”

“你说的倒是简单,这家中的下人都是莫拾娘买回来的,要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能不跳出来阻止吗?”董瑶琳不屑的看着王宝家的,这是什么破主意啊,就这么一个点子,还敢提出要身契,真是想死!

“姑娘问到最关键的地方了!”王宝家的带了义无反顾的神色,道:“这件事情就交给奴婢两口子。奴婢可以让奴婢那口子多找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来帮忙,只要许给她们些钱财,由奴婢带着她们,定然可以将那些眼中只有大少夫人的奴才给镇住,也定然能够将大少夫人的东西给丢出去。只是那样一来,奴婢势必成为大少爷大少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大哥二哥呢?他们回来阻止怎么办?”董瑶琳又问道。

“只要把家里所有的人盯紧了,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给他们报信就好!”王宝家的不以为然的道:“等他们回来,大少夫人已经被扫地出门,他们就算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看来只能这样了!”董夫人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但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选择了,时间不等人,她咬牙对王宝家的道:“你马上去找王宝,让他给我寻摸人,我这里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让莫拾娘出门一趟,那也是个难题!”

“那奴婢就去了!”王宝家的点点头,立刻去找王宝商量了,而董瑶琳则有些犹豫的看着董夫人,道:“娘,我怎么觉得这主意不妥当呢?”

“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董夫人咬牙,道:“要是这一次还不成的话我也不折腾了,由着你大哥的性子就是!”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请求

“今儿进宫又是想和我说什么?”等到除了花容以外的人都退下之后,皇后浅笑着看这醴陵王妃,大皇子昨儿才知道拾娘就是曦儿,正派人查拾娘的过往,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所以她只以为醴陵王妃想要和自己单独说的不过是与拾娘见面的事情而已,所以她淡淡地道:“我对那个莫拾娘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奇,你用不着这么急切的找我说。”

“阎旻烯这个混蛋,他要是活着我一定和他没完!”听到皇后提起阎旻烯,醴陵王妃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道:“我一直都以为他不管对别人怎么样,对我却总是好的,是心疼回护的,没有想到…哼,他就算是真的死了,我也一定要把他的坟给扒开,不把他鞭尸一顿,我实在是消不了心头的这口恶气。”

皇后讶异的看着一副恨得牙痒的醴陵王妃,以她对醴陵王妃的了解,尤其是醴陵王妃对阎旻烯那些复杂情感的了解,自然知道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舒缓心头的怨气,不可能真个那么做。但她都说这样的话了,证明阎旻烯真做了什么让她抓狂的事情,可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

“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愤怒的事情?听说前儿你见了莫拾娘的时候找了太医正过府,可是那莫拾娘说了什么让你气愤不已的话,把你给气病了,所以连他也恨上了?”出于对妹妹的疼爱尊重,皇后虽然知道张太医被召去醴陵王府的事情,却没有问张太医过府是为什么人把脉看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姐姐,曦儿找到了!”醴陵王妃脸上的恨恼多于欢喜,她咬牙切齿的道:“她就是莫拾娘,这么多年她都和阎旻烯那个混蛋在一起生活。阎旻烯还诱拐她,骗着她认了他当义父,还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拾娘,曦儿是他拾到就能藏起来的吗?这个混球,他明明知道我有多疼曦儿,明明知道天下大定之后我一定会发疯一般的到处找曦儿,却还做这样的事情…”

呃?皇后呆愣住,而后却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戏谑的道:“你不是一贯最钦佩他出人意料的做事风格吗?他这一次不也是这样吗?你这一次怎么恼怒起来了!”

“姐姐~”醴陵王妃有些恼羞成怒的叫了一声。就如皇后所言,她最钦佩阎旻烯的就是他总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风格,让人怎么都抓不到他的脉搏,但是看他谋算别人是一回事,被他算计了又是一回事。要是一般的小事。在苦笑不得之余,她也能一笑了之,但事关女儿,想到这些年对女儿的担忧,想到这么多年的苦苦寻找,她心里的恼怒和委屈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怎么?还说不得了?”皇后大笑起来,而后却又皱起眉头,道:“曦儿又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说她打小就和那个人亲近,但是她打小就是个知道权衡利弊。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的懂事孩子,怎么会跟着那个人胡闹,让我们这么多年来为她担忧不已呢?”

听了这话,醴陵王妃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倒把皇后给吓了一跳,她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看到妹妹流眼泪了。就算当年骨肉分离不知道能不能有再见之日的时候,她都是一脸的笑容。她慌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曦儿出了什么事情?”

“姐姐~”醴陵王妃也不管是不是合适,扑进皇后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哭了好大一会,才在皇后的轻声安慰中收住眼泪,坐直身子之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失态了,姐姐别笑话我!”

“我怎么会笑话你呢?”皇后亲手为醴陵王妃擦去脸上的泪痕,关心的问道:“曦儿到底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姐姐,您一定想不到我的曦儿受了多少苦多少罪…”醴陵王妃闭上眼,努力的平复着激荡的心情,好大一会儿之后,才睁开眼,道:“她先是沦落为乞丐,跟着一群和她一般大小的小姑娘以乞讨为生。然后在那年的冬天,染上风寒,烧了很多天,好在曦儿的身子打小就很好,在无医无药甚至都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还是熬了过来,可是却因此忘记了一切,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醴陵王妃将从慕潮阳那里听到的关于拾娘的遭遇讲了一遍,而后苦笑道:“曦儿不是不想回来,她一直都在找寻自己的身份,只是她连那个和她朝夕相处,生活了多年的‘义父’其实是她的表舅都想不起来,更别说想起自己的身份,找到回家的路了。”

“难怪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回来!”听了醴陵王妃的转述,皇后心里也很不好受,曦儿打小就冰雪聪明,招人心疼,她又除了大皇子之外再无儿女,一向把曦儿当成了女儿一样疼惜,别说曦儿对她还算有恩,曦儿有这些遭遇和她有脱不开的关系,就算没有,知道曦儿受那么多的苦难,她也会心疼不已。

不过,皇后又微微一皱眉,道:“我听说莫拾娘脸上有一块极大极难看的胎记,因为这个,董祯毅的母亲对她甚是嫌恶,也有人嘲笑董祯毅娶了个无盐之女。曦儿虽然有胎记,但却不在脸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是那个可恶的混球!”想到这里,醴陵王妃更是恨不得把阎旻烯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她恨恨的道:“那个混球诱拐曦儿跟着他到望远城之后,说他手上有一种秘药,抹在脸上能够渗入到皮肤里面,在脸上留下青黑色的印记,看起来和胎记一般无二。曦儿打小就聪慧异常,虽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但却不意味着她变笨了。相反,经历过那些苦难之后,曦儿有了一种连我们在那个年纪都没有的睿智和深沉,她不但将那秘药抹在脸上,还抹了半张脸…要不是因为这样,我岂能和曦儿对面却不相识,我还以为曦儿是那个混球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什么女人生的女儿,因为那狰狞的胎记一直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养大的。”

“所以?”皇后了解的看着醴陵王妃,想到她上一次进宫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一定闹出些现在后悔不跌的事情来了。

“所以我自以为是的和曦儿说她可能是我的故人之后,惹得曦儿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和我相认,还故意说了些让我气得冒烟的话…”醴陵王妃苦笑着将她和拾娘见面的经过大概的说了一遍,说的时候眼中几次泛起泪光,尤其是说到拾娘就算在昏迷之后都疼得抽搐成一团的时候,眼泪怎么都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曦儿恼怒你也是正常,只是曦儿打小就不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怎么会…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皇后听了心里也是恻然,但却又有了别的疑惑。

“曦儿在和我见面之前打听了不少关于醴陵王府的事情,连当年那个说我为了带着大皇子和阳儿,让稚龄的女儿断后的传言也都都打听到了…所以,她和我见面的时候曾经问过这个事情,只是我想到了别处,以为是有人还不死心,让她出面打探什么,便没有理会。”醴陵王妃仔细想过之后,也就明白了女儿后来故意说那些让自己暴怒和伤心的话是为什么了。

“她是信了那些传言,以为是你断尾求生,抛弃了她?”皇后又是微微一怔,心中因为见到妹妹伤心落泪而起的愧疚更深了一些。

“不止是那样!”醴陵王妃摇头苦笑,道:“曦儿进府之后,看到熟悉的家,想起了一些零碎的往事,除了她记忆深处的那些快乐往事之外,还想起了我和她分离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以及当年她留下来带着家将阻挡追兵的情景…那些回忆加深了她的误会。”

“真是…”皇后摇头,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她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和我有脱不开的关系,这样吧,我现在就让人到董府下旨,明儿让曦儿进宫来,我们两个一起和她解释当年的事情。曦儿小的时候隔三差五就进宫来陪我,我到时候让人带着她到东宫走走逛逛,说不定能让曦儿想起更多的事情来。”

“我今日进宫见姐姐就是想请姐姐召曦儿进宫,和我一起将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曦儿,不让曦儿继续误会下去,至于让曦儿去东宫走走逛逛却不用了。”皇后既然主动说了,醴陵王妃也就将自己的来意坦然相告,但对皇后的提议却不赞同,她怜惜的道:“曦儿和阳儿说过,每次忆起一些事情都让她头疼不已,想到的事情越多,疼得就越厉害。想到曦儿那天疼成那个样子,我就心疼的厉害,我宁愿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不愿意看到她受苦,反正,最重要的,她是谁她已经想起来了,别的都不重要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皇后点点头,然后对一旁的花容道:“这件事情你去办,你现在就去,召董祯毅的妻子莫拾娘明日进宫面见。”

“是,娘娘!”花容点点头,她在皇后身边多年,对幼年的拾娘也不陌生,自然乐意跑这么一趟。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安排

“王宝家的撺掇着夫人强行把我撵出门去,而夫人也真的答应了?”拾娘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脸玩味的看着惜月,她没有想到王宝家的居然敢出这么一个主意,更没有想到董夫人那么没脑子,居然想要同意了。且不说她这样做能不能达到目的,就算是达到了,她的名声也毁了,她真的恨自己很到这种地步,拼着身败名裂,也要将自己撵出门去。

“是!夫人答应慕姑娘三天之内将您撵出门去,这三天您可千万别出门,有您在,所有的人都有主心骨,就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惜月点点头,董夫人虽然没有把她当成亲信心腹来看待,但也没有刻意的比这她谈论那些事情,或许在董夫人看来,拾娘能够用身契将家中其他的下人捏得死死的,不敢妄动,她也能够让身契在她手上的下人老老实实的对她效忠。 “慕姑娘······”拾娘摇摇头,不用想,定是母亲故意将慕姿怡放出来搅事的,也一定给了她某种暗示,让她以为这样蹦搅合能够得到莫大的好处,诸不知却是当了醴陵王妃算计董夫人的卒子。为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却没有什么情分,更记不得的庶妹叹息一声,拾娘看着惜月,淡淡地道:“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就不担心夫人知道了找你的麻烦吗?”

“怕,但是奴婢相信大少夫人不会让夫人知道,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奴婢被夫人责罚!”惜月实话实说·她当然是畏惧董夫人的,但是权衡了一番之后,却还是选择向拾娘禀告,除了相信拾娘不会让董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之外,也是相信董夫人绝对不是拾娘的对手,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拾娘。

“看来你也是个心思通透的!”拾娘看穿了惜月的心思,笑笑,直接道:“那么,你一定想好了求我为你做什么了吧!”

“是!”惜月点点头·道:“奴婢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奴婢还求大少夫人在所有的事情平息之后,给奴婢配个人,不管是铺子里的伙计还是家中的小厮都可以,奴婢不想这样一辈子不嫁人跟着夫人到死,更不想做姑娘的陪房跟着她。”

“哦?这又是为什么?”拾娘微微一挑眉,没有想到惜月打的是这个主意,她还以为惜月会求财或者干脆求去呢!

“冯妈妈是夫人的陪房,跟在夫人身边那么多年·为了侍候夫人一辈子没嫁,可是她落了什么好?奴婢不想走冯妈妈的老路。更何况,大少夫人身边的姐姐,但凡是大少夫人给指配的婚事,不说是多好,但起码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小日子过得也和和美美的,看看她们,再看看冯妈妈,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惜月最羡慕的就是铃兰·她也知道自己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比不得铃兰,没有铃兰泼辣能干,也没有铃兰和拾娘的情分·但是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就好,她相信拾娘的眼光,也相信拾娘的为人,愿意将一辈子的大事交给拾娘操纵。

“你还真是个聪明的,看来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拾娘笑着摇摇头,然后道:“好吧,我答应你!”

“谢谢大少夫人!”惜月立刻磕头道谢·然后道:“奴婢先回去了·免得被人发现了不好!”

“去吧!”拾娘点点头,等惜月离开之后·才笑着对铃兰道:“没想到夫人身边也有这么灵透之人!”

“夫人那么对冯妈妈,容不得别人不心寒!王宝家的也一样·别看她一副忠心赤胆的样子,我看他家两口子也有自己的盘算,只是不知道他们在算计什么罢了”铃兰笑笑,聪明的人只看人对人,不看人对己,董夫人怎么对身边丫鬟婆子的,大少夫人又是怎么对身边人的,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称。不过,那不是她最关心的,她随意说了一句就放到一边,她看着拾娘,道:“大少夫人,怎么办?您刚刚答应了别人要赴约的,是不是延后几日,免得真的抓住机会上这里来闹!有奴婢在,断然不会让人将您的东西出去,让她们的诡计得逞,但奴婢却担心阄大了吓到姑娘少爷。进京之后,受家中气氛的影响,姑娘少爷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可不能再让他们受到什么惊吓。”

惜月来之前,花容刚走,她带来了皇后召她进宫的懿旨,这个让拾娘觉得有些面善,自称是皇后身边女官的女子要求拾娘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才向拾娘宣读了懿旨,还说明日拾娘只管往皇宫去,她会在宫门口迎接拾娘。

“明天我必须要去!”拾娘摇摇头,皇后的召见岂是想推就能推的,而且她之前还觉得花容刻意要求其他的人退下才宣读懿旨有些奇怪,现在却恍然过来,定然是母亲在算计什么而那个被算计的人不用说,定然是到现在还做着将自己休出门,娶慕姿怡这个据说很得宠的醴陵王府的庶出姑娘进门美梦的董夫人。她相信哥哥一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母亲,皇后选自己进宫也是想要和自己谈当年的事情,哥哥说过,那件事情最好是由皇后和母亲一起和自己谈比较好。

“那把姑娘少爷先送到林少爷家里,等您回来,家里平静之后再接他们回来?”铃兰不知道拾娘为什么明知道董夫人要生事还要出门赴约,但是却没有多问,而是给了另外的一个建议。

“这个啊······”拾娘沉吟起来,她知道铃兰说的很有道理,家重要闹将起来的话,孩子们一定会受到波及,棣青还好,他现在除了吃奶睡觉,出门逛逛之外,什么都不懂,但是轻寒棣华却是敏感的孩子,势必因此受到影响。

但是,再一想,拾娘却又摇摇头,道:“还是算了!这样,明天我出门之后,如果王宝家的真的带了人上门来闹,你不用和她对着干,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她真的要将我的行李连同你们一起撵出去,你们也不要反抗,收拾东西,由着她们将你们扫地出门就是······不对,是不要激烈反抗,要是轻易的就让他们得逞了也不好。还有,被王宝家的带着人往外赶的时候别忘了派人安慰孩子,告诉他们我去办事,很快机会回来,也告诉他们,我回来之后会带着他们回外祖家小住几日。”

轻寒棣华虽然还小,但也该经历一些事情了,这种经历对他们而言不见得全是坏事,自己护得了他们一时护不住他们一辈子,让他们早点知道人情冷暖比一辈子天真要好得多,再说,要是事先都准备妥当的话,瞒得过董夫人却不一定瞒得过董祯毅,要让他知道自己明知道董夫人要闹事,还顺势而为,和母亲默契十足的算计董夫人,董祯毅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疙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他们夫妻之间带来不好的影响。

“是,大少夫人!”虽然不赞同拾娘这么忍气吞声,但铃兰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点头应诺,但很快她就愣住了,诧异地看着拾娘,道:“大少夫人,您说什么?外祖家?是方家吗?”

被董夫人扫地出门,却去董夫人的娘家小住,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世人,董夫人和娘家不和吗?爱面子的董夫人还不得更恨拾娘。

“不,不是夫人的娘家,而是我的娘家!”拾娘摇摇头,眼中带着笑,道:“就在昨天,我找到了我的亲哥哥,我明日要见的是我的姨母,可能还有我的母亲。”

“真的?”拾娘到京城找寻亲人铃兰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却也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听拾娘这么一说很是欢喜,道:“那可就太好了!大少夫人能够找到自己的亲人,能有可以依靠的娘家,夫人以后也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了!可是,为什么都已经找到了,还不一家团聚,还要这么磨蹭呢?”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些话要说清楚!”拾娘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没有细讲,那些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她看着铃兰,道:“明日我不在,就靠你主持大局了!记住,如果王宝家的真的来了,一定要装作猝不及防的样子,装作我不在就没有主心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样子。”

“奴婢知道了!”铃兰点点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拾娘一定在算计什么,道:“那么这件事情奴婢就不与绿盈她们提了,这样的话更容易取信于人。”

“就是这个意思!”拾娘点点头,然后又想了想,道:“如果夫人连孩子们也容不下的话,那么带着孩子一起走,如果没有的话,就派信得过的人留下来照看他们,保证他们不会有任何的闪失,等我回来之后,我自然能够将他们从府里接出来。

拾娘原本想让铃兰带着孩子一起出门,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董夫人虽然没有多么喜爱这三个孩子,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董祯毅的骨肉,是她的孙儿孙女,她应该不会将孩子们牵连进去的,但是,她却担心王宝家的得了慕姿怡的什么好处,趁着混乱故意伤到孩子,尤其是棣华,他是董祯毅的长子,慕姿怡要是个有长远打算的人,就一定会想找机会把可能给她带来麻烦,造成阻碍的人给扫清。

“是,大少夫人!”铃兰点点头,心里也有了谱,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被隐藏的真相(上)

带花容的带领下,拾娘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最后到了皇后所居住的坤宁宫,皇宫的一切让拾娘不觉得陌生,但却也没有醴陵王府给她的那种熟悉,显然,她是来过皇宫的,而且还不止一次,但是皇宫给她的记忆却不那么深刻。.

到了正殿门口,花容让拾娘在门外稍候,自己则先进去回话,很快,便出来,笑盈盈的道:“董少夫人,皇后娘娘召您进去!王妃也在!”

“谢谢!”拾娘轻声道谢,虽然记不得了,但是她却能肯定眼前的女官定然是认识的,所以对她的客气和尊敬并没有表现得诚惶诚恐,但也不觉得理所应当,而是用一种很平等的态度对待。

花容笑笑,引着她进了殿门,皇后和醴陵王妃正坐在殿中,看她们坐的姿态,显然将这一次召见当成了一次长辈和晚辈的会面,少了些严肃,多了些温情。

见拾娘进来,皇后脸上和暖的微笑丝毫未变,而醴陵王妃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很担心拾娘和她赌气连皇后的召见都不理会一般。

“臣妾莫拾娘参见皇后娘娘!”拾娘没有对醴陵王妃炙热的目光做任何的回应,而是中规中矩的朝着皇后行礼。

“自家人别那么多的礼,快点起来!”皇后自拾娘进门,视线就没有离开拾娘的脸,说实话,她很难将眼前这个脸上带了狰狞胎记,妇人打扮的人和脑海中那个顽皮爱娇,总是缠着她的孩子联系到一起,曦儿的眼睛澄净得如同碧空一般,而她的眼睛则是那么的省城,犹如深不见底的一潭水,看来这些年的经历对她来说不止是苦难,更是磨砺。

“谢皇后娘娘!”皇后虽然这么说了,但拾娘却还是恭恭敬敬的起身,然后垂手立在一旁。等着皇后发话。

皇后无奈的笑笑。对脸上带了怜惜的醴陵王妃道:“这孩子真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连以前最爱腻着我撒娇也忘记了,我记得曦儿在我面前可从来没有这么老实过,每次都是远远的就扑到我怀里的。”

醴陵王妃眼眶一红,看着拾娘道:“受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曦儿怎么可能还像小的时候一样呢?”

“唉~”皇后娘娘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拾娘道:“曦儿,别这么站着,坐吧!今天我是以姨母的身份见你,想要和你说说当年的事情。^//^让你不要继续误会下去,你这样站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花容立刻笑着引拾娘到醴陵王妃下首坐下,她一坐下,醴陵王妃就抓住她的手,拾娘本能的一挣,却没有挣脱,抬眼却看到醴陵王妃满眼的祈求。她心一软,放松下来,由着她这么握着自己的手。

“这就对了!”这一幕皇后看在眼中,她脸上带了欣慰和赞同,道:“母女哪有隔夜的仇,你也别为了误会就将你娘拒之千里之外,你都不知道这些年她有多么的想你,每次看到她思女成疯的样子,我这心里就特别的难受。也特别的愧疚,要不是因为我的话,哪里会让你们母女分离,又怎么会让你吃那么多的苦,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这话…拾娘微微一怔,头忽然一疼,脑子里闪现了一些什么,速度很快,快得让她想抓都抓不住。她只能将目光投向醴陵王妃。希望她为自己解惑。

“曦儿,听你姨母讲就是了!”醴陵王妃看懂了女儿的眼神。她轻轻地拍拍拾娘的手,没有任何想要抢皇后的话的意思。

就算是心生怨恨,却本能的依靠,这也算是母女天性了吧!皇后心里感叹一声,朝花容打了个手势,花容会意的点点头,将殿中侍候的宫女内侍屏退,而后自己也出去,守在殿门口。拾娘见状,神态也凝重了一些,显然,皇后接下来要说的是机密事件,只是自己怎么和机密事件扯上关系了呢?

“曦儿,你看看我和你娘长得有几分相似?”皇后却没有直入主题,而是问了一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盯着别人的脸去看那是极不礼貌也极不尊重的行为,更何况眼前的还是整个大楚最最贵的女人,拾娘自然不会也不敢盯着皇后的去打量甚至和别的人做什么比较,皇后这么说了之后,她才抬眼去看,细看之后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思索起来。

皇后的容貌应该和醴陵王妃很像,毕竟她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但且不说她们的气质不一样,妆容不一样,就连五官都不大一样。她们身上都有一股尊贵气息,可是皇后身上的是雍容华贵,而醴陵王妃则是清冷傲然,皇后观之可亲,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而醴陵王妃身上却打着生人勿进的标志,让人望而却步。

皇后今日打扮的并不隆重,一身皇后的随服,正黄的颜色透着皇家才有的威仪尊贵,衣服上的纹饰,佩戴的首饰都是专属于皇后的,而醴陵王妃则是一身正红的裙装,衣服上的纹饰,身上的配饰都非凡品,和皇后虽然没有可比性,也不会被遮住光彩,但就算是一身红艳,她那种冷清的气质也没有减弱,甚至更加的彰显出来。

至于两人的五官,分开了看似乎很相似,一样都是柳叶眉,一样都是丹凤眼,鼻子和嘴巴,脸型都一样,却都有细微之处的不同,凑到一起再看整张脸,就怎么都不一样了。

拾娘在两个人的脸上来回打量,而后轻轻的皱起眉头,道:“看起来似乎很像,但却又似乎一点都不像,可是臣妾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您们两位应该十分的相像,要是做一样的装束打扮,化一样的妆容,就连最亲近的人都不一定能够立刻分辨出来谁是谁!”

皇后摇头笑了起来,对醴陵王妃道:“曦儿这感觉还真是吓人,你说是因为她看起来像是忘记了一切,但实际上却并非完全忘记,只不过需要某些提示才能想起来,还是因为曦儿看人不是用眼睛而是靠感觉呢?”

这么说自己说对了!皇后和醴陵王妃看上去似乎极不相似,但实际上却宛如一人。之所以让人有这样的错觉。应该是她们刻意的在梳妆打扮甚至气质上都做了决然不同的掩饰,让她们看起来怎么都不一样了。

那么…拾娘忽然感到一阵头疼,她强忍着脑子里传来的疼痛不适,视线在皇后和醴陵王妃身上穿梭着,忽然,她脱口而出。道:“我回忆起的从那辆离开的马车探出的脸不是娘,而是姨母的?”

“曦儿!”和皇后不一样,醴陵王妃只听到了拾娘那一声娘,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握住拾娘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紧了,忐忑的看着拾娘,道:“你肯叫我了?你不再怨恨娘了?”

“娘~”拾娘能够感受到醴陵王妃的心情有多么的激荡,情不自禁的又叫了一声,而这一声之后,她自己的眼眶也红了,一旁的皇后看了心里也酸楚难当。也忍不住陪着她们潸然泪下。

“皇后娘娘,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是您坐在马车中?”是急于知道当年旧事真相的拾娘最先恢复过来,她带了几分急切的看着皇后,全天下的人都在说是醴陵王妃机智果敢,在发现异常的时候,果断的带着儿女和大皇子逃离京城,而皇后娘娘却被困东宫,直到今上拨乱反正之后,才重见天日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认定是皇后带着他们兄妹和大皇子逃离的呢?

“当年啊…”皇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重新回到了当年一般,好一会她才摇摇头,幽幽的道:“当年,先皇驾崩,你娘带着你们兄妹进宫吊唁,途中遇上了那个人,那人告诉她戾王和阎贵妃准备好了假的遗诏夺位。更准备将她和你们兄妹拿下。好威胁跟在皇上身边的醴陵侯,让她带着你们兄妹离开。免得成为人质。你娘执意不肯,说要走可以,但是一定要带烈儿一起走,那人早就猜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早就有了安排,便让心腹掩护着她到东宫见我。见到我之后,你娘直接和我互换了衣装身份,她留在东宫,而我则带着烈儿和你们兄妹在那人的安排掩护下离开皇宫,到了醴陵侯府。之后,我带着你们三人,带着醴陵侯府的家将,离开了京城,前往燕州和皇上,你父亲会和。”

皇后的话很简短,语气也很淡然,但是拾娘却仿佛能够看到那日惊心动魄的场景,她的脑子忽然又是一阵疼痛,而后忽然清明,她转向醴陵王妃,道:“我隐隐约约记得娘和我说过一番话,说她的无可奈何,她的情非得已,她的权衡利弊,让我理解她,支持她,可是因为这件事情?”

“不能一直陪着你们,保护你们,娘觉得很对不起你们,但是娘却只能做那样的选择,所以就和你们兄妹说了那些话。”醴陵王妃点点头,而后又张大眼睛,道:“曦儿,难不成这席话让你误会了什么了吗?”

拾娘点点头,道:“我隐约记起这席话,也记起姨母离开时泪流满面的模样,便想当然的将它们连到了一起,以为那些话是您让我阻挡追兵之前说的。”

怪不得…醴陵王妃叹气,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好半天之后,她才摇摇头,转向皇后,道:“姐姐,曦儿已经想起一些事情来了,我们之间的误解也已经澄清了,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当年的事情不宜让更多的人知道,曦儿不知道也是件好事。”

“不,还是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吧!”皇后却摇摇头,道:“因为那些事情,曦儿受了那么多的苦,她有权利知道一切。”

“可是,姐姐…”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当初我们隐瞒这件事情是因为有各种顾虑,但现在…”皇后打断她,傲然的道:“都这么多年了,我要是还像当年一样,顾及这个,担心那个的话,也白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

☆、第二百三十六章 被隐藏的真相(中)

“曦儿现在知道自己误会你娘了,但是一定也更迷糊了吧!”和醴陵王妃说过话,皇后不意外的看到拾娘脸上深深的迷惑,她微微一笑,道:“反正我们今天有足够的时间,我就和你详细的讲讲当年的事情吧!虽然都过去十年了,但是当年的事情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闭上眼我就能够回想起那些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在皇后平缓的声音中,醴陵王妃杜凌玥的思绪也不禁回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个早晨…

那是一个起了冷风的秋日,才不过寅时,杜凌玥就带着一双儿女到了皇宫面前,和一干面带悲戚,神色惶惶的命妇一起等着进宫,她们昨晚都听到了来自皇宫的丧钟,知道皇帝已然驾崩,所以就算没有被召见,都不约而同的到了皇宫,等着被召入宫中吊唁。

杜凌玥轻轻地抚摸着儿女的头,无声的安慰着深深不安的孩子,脑子也不停的转动着——皇上年事不高,但是身体却不大好,夏天最闷热的那几日还发生过在朝堂之上晕倒的情况,全朝上下都为他的身体而担忧,都觉得皇帝熬不了几年了,就连皇帝自己似乎也有了这样的预感,所以已经逐步的将手上的权力放给太子殿下,就连奏章也有大半是太子殿下批阅的。

但是,就算这样,皇帝忽然驾崩还是让人猝手不及——就在半个月前,太子亲自挂帅,带着十万大军去了燕州,去年风调雨顺,大楚固然过了一个丰年,关外的羌族也不会例外,探子得来消息,说羌族已经秣兵厉马准备好了大军进兵的准备。太子主动请缨,请求亲自率兵御敌,皇帝欣然同意。并将她的丈夫醴陵侯慕云殇封为副帅。一同前往燕州御敌。太子请求领兵,那是为了将来继位登基有更高的威望,皇帝也是出于这个考量才欣然同意的,当然,这从另外一个侧面也说明皇帝还有不少时日,要不然的话绝对不会轻易的让太子离开京城的。

可是现实却是皇帝驾崩了。毫无预兆的驾崩了,就在昨天还精神抖擞上朝的皇帝驾崩了!杜凌玥心头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很现在最想的就是带着儿女冲出京城,远离这看似平静但却不知道马上会起多大风浪的皇宫。但是她却不能,她必须进宫看看,必须进宫和姐姐太子妃见上一面,相信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就在那种惶恐焦灼的情绪中,宫门缓缓的打开了,一个内侍出现在众人眼前,用那种独特的嗓音宣众命妇进宫吊唁。杜凌玥精神微微一振,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慢慢的往里走去,她的身份不高不低,来之前又刻意的打扮了一下,走在人群之中一点都不显眼。

进了宫走不到多大的一会,她的身边就多了一个人,轻轻地碰了她一下,不等她有反应。就用只有她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表姑娘请跟奴婢来!”

表姑娘?一听这称呼,杜凌玥就知道这人是什么人派来的,她没有做任何的回答,但是却不着痕迹的跟着那宫女悄然的脱离了吊唁的命妇群,左拐右拐之后,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院子,在皇宫这样的小院子不知道有多少,大多是有点儿身份的内侍或者宫女居住的,而在这里。她见到了那个她再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的人。

“舅舅~”她身边一直默默地牵着她的手。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神到处张望的女儿立刻松开她的手,欢呼一声。奔了过去,那个之前一直伏案在写什么,听到他们进来才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的阎旻烯脸上带了疼爱宠溺的笑,将跑过去的曦儿抱起来,曦儿带了抱怨的控诉着:“舅舅,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感觉阴森森的,我都被吓得想哭了!”

“别怕,很快就会过去的。”阎旻烯轻轻地拍拍曦儿的脸,道:“曦儿一向都是个聪明胆大的,一定不会被吓到,对不对?”

“我尽量吧!”曦儿小大人的说这话,把满腹心事的杜凌玥逗得笑了起来,她还牵着的儿子虽然没有奔向阎旻烯,甚至脸上还带了一丝嫌恶,但一直紧绷的身体却也放松了,似乎看到阎旻烯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一样。

“表哥,你特意把我叫过来是为了什么?我现在应该和其他命妇一样去哭灵的。”杜凌玥看着从小就信服的表哥,相信他一定有十足的理由让自己不守规矩。

“别管那个!”阎旻烯眼中带了血丝,那是好几天不眠的结果,他正色看着杜凌玥,道:“我一直在宫里无法脱身出去,也不放心让任何人给你送信,让你别进宫,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把你叫过来了,你现在立刻带着阳儿曦儿离开,出了宫之后务必在半个时辰内离开京城,越快越好!”

杜凌玥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阎旻烯的话让她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皇帝的死有蹊跷,她咬牙,道:“我不能就这么就离开!”

“你必须马上走,我不希望你们母子成为威胁慕云殇的人质!”阎旻烯很清楚名声不显的表妹有多聪明,她应该已经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明白后果是什么了,他直接道:“我能够护住你,但是我却不敢保证自己没有疏忽的时候,我不希望你们发生任何的意外,所以,立刻马上离开。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能够顺顺当当的出宫,至于怎么离开京城,我想对你来说并不是太难。”

“我要见姐姐,而且我要带着烈儿一起走!既然我们母子都有可能成为威胁别人的人质,那么烈儿更无法避免了。”杜凌玥看着阎旻烯,道:“你应该知道对于姐姐来说,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烈儿,如果你不想姐姐恨你一辈子的话就帮我。”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去见她,然后带着孩子们离开!”杜凌玥的要求阎旻烯一点都不意外,事实上就算杜凌玥不提这个要求他也会这样安排,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坚持要亲手将儿子交给最信任的妹妹的话,他现在就能让她带着太子的嫡长子离开。

“好!”杜凌玥干脆地点点头,然后却又看着阎旻烯道:“是你送我们出宫吗?”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亲自送你们。你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绝对不会出任何的差错。”阎旻烯摇摇头,能够见杜凌玥一面已经是百忙之中抽出来的时间了,要不是知道她们姐妹都是多疑的性子,知道不见到自己她绝对不会听从安排的话,他连这一面都不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