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发现了我在你手机上植入的病毒了对吧?我通过你拨出或接听的记录就可以追踪到对方的通话线路,要妨碍这个波段的信号根本不成问题。你不要想着联系他们,不可能的。”他平静地向她分析她当前的处境,之后又补充道,“当然,你更不要想着回香港,你过不了关的,因为那边都有我的人。”

时祎没有理会安如的反应,他说完以后便下了床,“我还是事忙,你早点休息。”

这场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安如气得不轻,看着他神色如常地走出了房间,她抽起他枕过的枕头,一手就扔到了房门上。夜色正好,安如却在床上辗转,到了半夜还不能入眠。房间里空旷而幽静,窗外传来一阵阵嘶哑的风声,如泣如诉。她紧了紧被子,索性把脸埋进了被窝里。

半睡半醒间,安如仿佛听见门铃在响。她翻了个身,接着想继续补眠。不料,那刺耳的铃声没有消停过,一下接着一下,顽固地响着。她最终忍无可忍,赤着脚跑到玄关,边走边扯着自己的长发。她烦躁不堪,猛地把厚重的房门打开,不假思索便对那个扰人清梦的怪客吼道:“大清早的谁在按门铃呀?”

只是,当安如睁着睡眼看清了门外静候的人,她瞬间愣住了。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眉目成书的地雷哦,抱抱~

哈哈哈,结束高考的高三党有没有去狂欢一下呀,说出来让我羡慕羡慕吧?听说今天就可以放粽子节小长假了,祝大家假期愉快哈!

30

门外站着一个雍容典雅的女人,她身穿一袭身深紫色的长裙,虽然只是脊梁挺直站着,但她身上现着的贵气却让人无法忽视。在看见安如的瞬间,她也似乎愣住了,原本端庄的仪容有一点崩解的迹象。

安如清醒过来,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眼见那位妇人的表情变了又变,她只能硬着头皮问:“请问您找谁?”

站在门外的人还是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安如有点尴尬,任谁被一个陌生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也会觉得不自在的。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继而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裙,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睡裙还是时祎给她买的,白色的棉布长裙,领口和袖子的地方还有一圈圈繁琐华丽的蕾丝作装饰,一点也不暴露。尽管不是她的风格,她还是将就着穿上了,除了歪扭凌乱了点,其余的勉强还是能见人的。

在安如开门的瞬间,江嘉琳恍惚了一下。失神间,她隐约地在这女孩子身上看见了时曦的影子。以前,时曦偶尔也会朝她撒撒娇,发发小脾气。可惜,自从女儿离开以后便几乎没有女孩子用最真实的姿态与自己相处过了。

时祎的婚事一直是江嘉琳的心头大石。尽管不少的名门闺秀渴望成为时家的媳妇,但时祎却却没有多大的兴趣,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替他着急。

这些年来,她见过许多正值年华的女孩,有的是高贵冷艳,有的是娇俏可人,还有一些是骄傲刁蛮的,她们总会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示在人前,身穿华服,妆容精致,让人无法移目。只是,这些女孩子她都不喜欢,就算是前段时间给时祎物色的大家闺秀她也不怎么满意。尽管看惯了千娇百媚,她还是觉得眼前这一脸怒容的姑娘合眼缘。回过神后,她说道:“你好,我是时祎的妈妈,我姓江。”

闻言,安如欠了欠身让她进来,“江阿姨请进。”

江嘉琳对她笑了笑,说:“真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

想起刚才粗鲁的言行,安如的脸轻轻地染上了一层绯红。尽管时祎惹到了她,但她还是不会把怒气迁移到她母亲身上。她正想说没有关系时,便听见江嘉琳半是责备半是无奈地说:“其实也不早了,这么晚还没有起床,你昨晚一定没有好好休息。要注意作息呀,有什么会比身体更重要呢?”

“当然是身体比较重要,嗯…我下次会注意的。”安如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腰,唯唯诺诺地答道。她这样的性子,向来都很少人管得着。比如在家里,有力气有心思去管束她的人就只有吴珍妮了,而在外面,有胆量有魄力去管束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当然,岑裕礼也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安如偶尔也会猜想,自家奶奶跟岑裕礼这么投契的原因或者就是在这里。她甚至还恶作剧地揣测,他们之间应该会经常交换管教自己的心得,其中也许有一项谈话的内容是怎样去把自己驯服得乖乖巧巧。

江嘉琳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过后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如。”安如替江嘉琳倒了一杯热水,此时正小心翼翼地递倒她手上。想了想,又说,“您来得不是时候,时祎他不在家。”

提起时祎的名字,江嘉琳敏感地察觉到安如的表情变得不怎么自然。她轻轻地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温声说:“怎么会?我是特地来看你的。”

安如多多少少也知道她的来意,却不料她这么爽快地承认。在这种状况下,安如实在没有心思去应付他的母亲。沉默了片刻,安如站了起来,说:“我先去洗漱和换衣服,您自便。”

当时祎赶回来的时候,江嘉琳正给安如传授女人保养的秘诀。安如在这里一直都是素面朝天的,她的皮肤本来就白皙,最近没有睡好,眼底的一片乌青十分明显。江嘉琳看着就觉得心疼,于是叨叨絮絮地教她如何除掉这讨厌的黑眼圈。

对于时祎的出现,江嘉琳丝毫也不惊讶。察觉到他气息也没有平顺过来,她倒是打趣道:“儿子,你屋里藏了什么秘密了吗?瞧你急成这模样。”

“没有,最近锻炼得少。”他装作若无其事,接着便问,“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听说你最近都忙着接待一个漂亮的姑娘,难得今天有空,我就过来瞧瞧。”江嘉琳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安如,又说道,“看来,你也没有把人家照顾好呀。”

时祎也没有睡好,他脸上的倦色不比安如少。她昨晚彻底把他惹怒了,他原要把自己的心底话都告诉她,没想到她一点倾听的欲望也没有。她只想离开,离开G市,离开自己。每次想到她处处防备着自己,他就巴不得抽她一顿。他掏心掏肺地待她,她却认定自己另有所图,这实在让他感到愤怒和挫败。

从进门以后,时祎就刻意忽视安如。只是,他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她那方停留。看见她摆着一张臭脸,他阴阳怪气地对母亲说:“这大小姐难伺候得很,我要是少点心血都要被她折腾死。”

江嘉琳就坐在他身边,听见他的抱怨连忙扫了他一眼,不满地说:“你怎么说话的,快跟人家道歉。”

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如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得像刀片似的。

时祎冷哼了声,别过头不说话了。

江嘉琳眉头轻蹙,她拉过安如的手,柔声说:“他跟他爸爸都是一个样,那脾气丑得很。他小时候还有一个特别好笑的外号,是他的哥们给他取的,叫纸尿裤,说他的脾气又骚又臭呢!我们别管他,让他一个人怄着。”

听了时母的话,安如的脸再也绷不住了,她轻笑了声,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时祎也笑了,他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妈,您跟她很熟吗?您干嘛帮着她也不向着自己的儿子呀?”

与其说他是在抱怨,还不去说是撒娇。男人尽管在外头能够呼风唤雨、无坚不摧,但在母亲跟前,他还是一个稚气未减的小孩,需要母性的关爱和呵护。正是因为有这样温暖而包容的港湾,他才能更好地养精蓄锐,以更加顽强的姿态去迎接挑战和考验。安如没有见过他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此时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她突然感慨,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

“我还不了解你吗?肯定是你把人家惹怒了,你赶紧自己想办法,我可不帮你。”江嘉琳笑道。

正午时分,江嘉琳提意了餐聚,时祎没有马上回答,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她自然看得出他的不情愿,于是威逼利诱,“小祎,你可别想着推脱。你爸已经念叨了你好几回了,他说你回来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要回家。你今天要是拒绝了,你就等着被揍吧。”

安如以为终于可以落得清净,她在心里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两位贵人送走。不料,片刻以后她便听见江嘉琳补充道:“正好,让你爸也见一见小如。”

“我…”安如毫不犹豫地拒绝,但她刚张嘴,江嘉琳就打断了她的话,“小如,你喜欢吃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不吃午餐哦,我是不会允许的。”

江嘉琳虽然极力地声讨时祎,但天底下哪有不向着自己儿女的父母呢。趁着时祎取车的空挡,江嘉琳就拉着安如低声说:“他呀,就是不懂哄女孩子,说话又不好听,做事又专横,还老摆着一张臭脸。不过,他可是真的在乎你的,喜欢你的。”

勉强地牵了牵嘴角,安如算是给了时母回应。她才不会告诉江嘉琳,她这个儿子有多会讨女孩子欢心,说话有多好听。可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时家的司机在楼下静候,江嘉琳让他先到酒店,接着她与安如一同乘坐时祎的车。抵达酒店的时候,时祎说对她说:“爸在那边。”

听见车门打开又关闭的声响,她抬眼看了下情况,江嘉琳正脚步轻盈地往酒店大堂走去,最终停在一个身穿银灰色衬衣的男人跟前。她刚想看清楚那男人的模样,时祎便启动了车子驶进了停车场。

车厢里沉静得压抑,时祎没有听车载广播的习惯,此时只有单调的倒车装置的滴滴声,这两人说也不愿先开口。

时祎率先下了车,他替安如打开了车门。安如没有出去的意思,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冷冷地看着他。他用手支在车顶上,与她对视了数秒才说:“我知道你不乐意来。不过你也看到了,我本来也想拒绝的,但是我妈那边不好说话。”

安如就算不给面子他,也要给面子他妈。纠结了半晌,她才随他进了酒店。时祎顺势牵着她的手,她本能地挣开,他却握得更紧。

酒店的经理亲自替他们引路。他们落后了几步在闹别扭,安如也不想弄出太大的动作引人侧目,只是时祎又牵她的手又搂她的腰,这样亲密却又占有意味极强的动作让她心里不爽。在经理为他们开门之前,时祎低着头状似温柔地威胁道:“你再闹我今晚回去就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北城以北的地雷哦,谢谢斯尔的手榴弹哦,抱抱你们~

哈哈哈,端午节快乐呀~

蓝宝童鞋高考那年可是过了端午节才考试的。当时不能放假,只能在学校里面复习。于是,我就跟我的死党在端午那天跑到楼顶教学楼偷懒了,现在想想真是怀念呐!

31

刚才在时祎的公寓里,江嘉琳并没有向她确认她和时祎的关系,她除了问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就没有再询问什么了。安如想否认他们的关系或者解释误会,反而会突兀得无从说起。而现在更是难以解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去见他的父母。

时应霁的五官十分硬朗,但此时的表情却十分柔和。他微笑,温声对她说:“坐吧,不用客气。”

安如悄悄对打量着时应霁,她觉得这男人的气场比时祎还要强盛。时祎的外貌多遗传自江嘉琳,但性子和气质应该更肖他的父亲。

江嘉琳一直在时应霁耳边盛赞安如,安如在一旁听着也觉得脸红。她低声细语间絮絮地说着他们调情闹别扭的逗趣模样,时应霁眉目舒展,不自觉多看了几眼这位素面朝天的女孩子。

时家并不讲究排面,尽管有客人,他们也没有铺张地点了一桌子的菜。他们的富贵之气是从举手投足间传出来的,这让向来都养尊处优的安如也感到了些许的压力,在他们面前,她也不敢放肆。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时祎在家长面前十分温顺,这几天那咄咄逼人的模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偶尔会给父母夹菜,江嘉琳见状,对他说道:“你也要给小如夹点呀,又不是不喜欢人家吃什么。”

若非被点名,安如也不会吭声,她一直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不能如愿。她横了时祎一眼,而他视而不见。他自顾自地推了下转盘,还真夹了一道她喜欢吃的菜放到了碗里,然后体贴地说道:“应该没有刺了,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

不料他还真知道自己喜欢吃鱼,安如有点受宠若惊。被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她连忙道谢,末了还给了一个算是含情脉脉的眼神给他。

江嘉琳十分满意地看着他们眉目传情。她把那道清蒸海鲈转到安如面前,顺便就问了一些安如的喜好。听了安如的回答,她想了想,问道:“小如,听口音你不像是本地人呀,你是哪里人?”

“她也是香港人。”安如刚想回答,时祎就抢先了一步替她说了。

一直慢条斯理地用餐的时应霁闻言后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地扫了安如一眼,收回视线的时候,恰好撞上了儿子目光。对视了三两秒,时应霁才别开了脸,他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安如垂着眼帘,并没有发觉这风起云涌的一幕。她听见时祎的声音以后就不想再说话,反倒是江嘉琳依旧说得兴起。安如觉得时父时母知道她与时祎之间的不正常,至少江嘉琳是知道的,因为她与自己谈话的时候十分有技巧,从来都不会提及一些敏感的事情。不过也是,阅人无数的他们怎么会看不出那点端倪呢?

胃里满足,安如的心情也不再过分阴霾。她静静地听着时祎和父母闲话家常,他们偶尔也会把话题抛给她。她起初有点小紧张,不过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小集体里。好几天都没有展过欢颜,她此时却感到轻松和愉快。

这顿饭吃到了将近三个小时,原本大家都不急着离开,但江嘉琳临时接了一个电话,过后便说要回去。

时祎签了单,之后就打算带着安如离开。安如自然没什么意见,乖巧地跟在他身边。

就在安如跟时父时母道别以后,时应霁却说:“小祎,你先留下来。”

江嘉琳看了下丈夫,之后对安如微笑,说:“那行,小如,那你跟我走好不好?”

安如并无异议,时祎安排好司机送她们离开。安如临走前,他握了握她的手,说:“我晚点就回去。”

恍惚了一下,安如没有答话,反而怔怔看着他。一旁的时母笑他们痴缠,最后把安如带走了。

回到时祎的公寓以后,安如就补了个眠,醒来的时候已将近傍晚。晚餐时分,时祎还没有回来,她独自简单地吃了点,歇了一会儿便到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时祎回到公寓的时候,安如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她也没有理会,眼睛依旧直视前方,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狗血的连续剧上。隐约有夹杂着烟草味的酒气从远到近传来,她不喜欢这样刺鼻的味道,此时正嫌弃地挪动了身体,缩到角落里去。

“干嘛躲到边上去了?”时祎边走边解着袖扣和衣扣,他并没有醉态,声音依旧十分清明。坐到沙发上,他继而霸道地搂住了她的肩,“到现在还摆脸色给我看,你到底累不累?”

时祎的心情依旧不错,他把她抱在怀里,笑得倒是开怀。她却没有他这般能收能放,离开了他父母的视线范围,她就没有必要也没有力气再给他好脸色。

“关你什么事!一身酒气的,你离我远点。”她尽量用手臂挡着他,并不想与他接触。

他从来都不把她的那点力气放在眼内,随意地按住她的手腕,她便动也动不了,只能乖乖地窝在自己的怀中。“我不就怕你气坏了身体么?我妈说,不许再惹你生气,不然的话给我好看,我还敢对你不好吗?”

话毕,他低头便要亲吻她的脸颊。安如嫌他脏,连忙别过脸躲避,“臭死了,你赶紧去洗澡。”

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安如的腰间一松,抬头就看到时祎正往主卧走去。她盯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许惆怅。

连续剧看到了一半,时祎就神清气爽地走到了客厅。安如眼看他又要挤到自己身边,于是连忙弹了起来,一声不吭地回房休息。

手碰到房门把手的时候,她的纤腰便被一条健实的手臂环住了。安如刚想拨开他的手,但他突然就把她抱了起来。双脚凌空,安如赶紧用双手搭在他的颈脖间。他身上沐浴乳的香气萦绕在鼻息,她掐着他后颈的皮肉,咬牙切齿地说:“你别借酒装疯!”

一脚踢开主卧的房门,时祎把安如轻放到床上,然后把她禁在双臂间。安如却双手撑在身后,尽可能地与他保持距离。或是是因为他刚从浴室里出来,此时的眼睛微微湿润,所以凝视着她的时候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但当中的复杂情绪,她不懂读透。

在她的失神间,时祎压身了身体,轻声问她“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说话时的气息喷到她耳边,挠得她耳根微微发痒。眼看他的身体就要贴上来了,她只好继续后退,最终被他逼倒在床上。

“腰力真好,不干点什么真是浪费。”他低沉地笑了,用手肘撑在她身上,别有深意地说。

“你给我规矩一点听见了没!”安如用手抵着他的胸膛,看他依旧意兴盎然地看着自己,没有进一步越轨的举动,于是翻了个身,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再搭理他。

时祎把灯给关了,继而也躲进了被窝里头。主卧的床果然舒服多了,他自动自觉地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安如一直没有挣扎,她静默得像睡着了一样,他腿渐渐也缠了上去,手也开始四处游走,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的。直到他的手掌伸进了她的衣襟,覆在她胸前的温软时,她终于爆发。

“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她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他反而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到她的手背上,她似乎被烫着了,于是很突兀地缩了下。

他没有理会她抵触,弓着身体将她裹得更紧。把脸埋在她的颈项间,柔软细滑的肌肤渗着她独有的香气,他一时情难自控,张嘴便用力地咬了下去。听见她闷闷地哼了声,他放轻了力度,唇齿在她颈窝和肩头细细啃咬,密密吸吮。

安如几乎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她在床上基本不敢用力挣扎,她知道这样会使他更加兴奋。只是,他的触碰和亲吻的狂热程度渐渐超过了她可承受的范围,此时她已经被他撩拨得身体轻抖。

“你好像瘦了。”时祎含糊地说,手更加放肆地探访她身体的敏感点和脆弱点。他干脆翻了个身,重重地压在她身上,睡裙的裙摆已经被他扯到了腰上,他的手暧昧地滑过她诱人的腰线,正准备往下的时候,安如再度阻止了他。她的力度并不大,但他却停了下来,因为他听见了她微微发抖的声音。

“你还要再强-暴我吗?”她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无力,“我这次会记恨你的,真的。”

那段不愉快的回忆瞬间涌现在心头。他的身体僵了又僵,最终还是放开了她。静静地抱了她一会,他闷声地说:“我们结婚吧,别这样折腾了。”

安如倏地睁开了眼睛,她坐了起来,回身看着他模糊的轮廓,说道:“我有说愿意嫁给你吗?”

她的话像一盆迎面而来的冷水,时祎被她噎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最终还是背对着背度过了这漫漫长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时祎又发现了她躲到了床边,他怄得不行,动作粗暴地把她拽到自己身边。安如被她弄醒了,弯弯长长的睫毛在颤了几下,但她却没有睁开眼睛。

时祎洗漱完以后,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安如靠在床头上发呆。他漫不经心地撇了他一眼,继而走到衣帽间换衣服。他心中有气,硬是强迫自己不去理她,免得一不小心又把话说僵了。

不料,她却在时祎门前叫停了他,“你妈妈今天约了我去逛商场。”

时祎看她半磕着眼帘,思绪似乎还在神游,因而以为她又在跟自己闹别扭,于是十分不耐烦地说:“你爱去不去。”

接到江嘉琳的电话时,时祎正在开会。微弱的手机震动让他的发言顿了半秒,他尽可能地长话短说。直到发言完毕,他才看了眼来电显示。思索了片刻,他走出了会议室,接着把电话拨了回去。

江嘉琳也没有跟他废话,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小如跟我逛着逛着就失散了,她是不是跑到你那儿了?”

时祎刚开始还反应不过来,他顿了几秒,握住手机的手渐渐发紧。听见母亲略带疑惑的声音再度传来,他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过后才说:“对,您别担心。我这边还有事忙,回头再给您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斯尔的地雷哦,抱一个~

谁说要收拾安如姑娘的,你们这群后妈呀后妈!

事实证明,我才是安如姑娘的亲妈吧?↓↓

③②

安如昨晚睡得挺好的,睡前的谈话虽然不愉快的收场了,但时祎过后就没有再作骚扰,于是她一夜无梦,安安稳稳地睡到了天亮。被时祎弄醒以后,她的意识慢慢地聚拢,闭着眼睛在胡思乱想。

这段时间里,安如没有一天不想离开这里的,不过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让他起疑了,自己更是插翅难逃了。更何况,她身无分文,尽管将屋里的东西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包包。

不过,她仔细地想了下,没有了手机也没有关系,反正手机带在身上不安全;没有了钱包没有关系,钱这东西应该不难解决;至于证件,除了身份证以外,其他证件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所以这包包不拿也罢。

感觉到时祎下了床,安如倏地就睁开了眼睛,幅度很小地抬起了头。看着他走进了浴室,安如挣扎了半秒,继而把他的钱包翻了出来。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现金和信用卡,她掂量了下,不厚不薄地抽了一沓出来,快速地塞到了床单底下。

想了想,安如又一张一张地翻着他的信用卡。果然,她在最低层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证。松了口气,她又将身份证抽了出来藏到了床单底下。把钱包合上放回了原位以后,她再度抚平了床单,揪着被子躲回了被窝里。

抚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安如频频深呼吸,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转念一想,她又爬了起来,靠着床头的软包等他出来。看到时祎那张臭脸以后,安如就知道他还在生气。她无暇照顾他的情绪,只在他出门之前告诉他自己今天要出门。

时祎果然还在闹别扭,根本就没有多想。她偶尔也觉得这男人挺幼稚的,这跟他的外貌与气质一点都不相符。但想深一层,这样不经意地流露出真实的表情那是最可贵的。

昨天江嘉琳向安如要联系方式的时候,安如很抱歉地告诉她,自己的手机弄丢了,她只能让司机或亲自来敲门了。安如以为她至少都会过了中午才来,不料她刚打点好一切,门铃就响了。

和江嘉琳相处得还算愉快,安如也挺喜欢跟她在一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嘉琳尽管远嫁G市多年,但她依旧存着岭南女子独有的气息。这让安如觉得十分亲切,以致她在不辞而别的时候产生了巨大的愧疚感。

她是趁着江嘉琳试穿一件繁琐的晚礼服时匆匆离开的。这间商场她曾经与施晴来过,大抵回忆了下大致的方位,她搭了电梯到地下的停车场,避开了商城的正门和侧门,因为她不知道那里没有用时祎的人在守着。

商场外面停靠着不少的出租车,安如低着头走了过去,随便上了一辆,然后对司机报了施晴家的地址。车子越是向前驶,安如越是心绪不宁,她总觉得她所悉知的人或者地方都被他操控着。因此,她又对司机说,“麻烦改去最近的车站,谢谢。”

下了出租车,她又随意上了一辆公共汽车,一直坐到了终站才下车。这趟车她将近坐了一个小时,想到她与时祎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那颗半悬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站在路牌下研究了十来分钟,安如决定出发去一个陌生的城镇。坐在颠簸的汽车上,她看着窗外陌生的景物,心情渐渐地放松了。或者她真该让自己到外面走一走,逃离了禁锢,她总觉得天空变得更加蔚蓝,更加开阔。

安如买了一本当地的地图册在酒店研究了半晚,把自己想去的地方全部圈了起来。只要不过度挥霍,她从时祎钱包里那的钱足够花销一段时间。

这城镇是城市的郊区,说繁华也不算繁华,但风光还真是独好。她一个人拿着地图穿梭于大街小巷,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当地人多数说方言,她听着很费劲,跟他们交流的时候很容易闹笑话。

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安如结识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离开和返回酒店时,安如总会碰见他,他就住在隔壁的房间,每天都挂着单反一脸喜色地外出,到傍晚依旧精神十足地归来。在他们第四次碰面的时候,那男子便对她笑了下,问道:“你也是来这里旅游的吗?”

“是啊。”安如同样报以微笑,她想,他们应该计划了相同的时间表了,所以才会每天都碰面。

他是旅游爱好者,经常独自一人背起背包就到外面爬山涉水,自由又潇洒。她听着十分羡慕,连看他的眼神都闪着光芒。他听说她是第一次独自出游,于是提议与她一同游玩。他们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问,萍水相逢,不必知道这么多。每次都是“诶”呀“喂”的喊。听着挺喜感的。他比她懂得多,见识比他广,每每他说起他的旅游经历,安如都会听得入迷。

今天他把安如带到海边吃海鲜。在临近海滩的食肆吃饭,夹着着腥咸的海风吹来,清爽无比,耳边传来阵阵浪花拍岸的声响,她能在脑海里想象层层银白浪花翻卷的情景。听说这海鲜刚从海里捕上来就拿到了这里加工,因此其新鲜而美味。

饭后,他们一起散着步回酒店。在阳光的照耀下,海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安如边走边说:“其实这里开阔得很,我们可以来这里看日出的。”

安如走得很慢,他也为了迁就她,因而走得更慢。他想了想,答道:“这里不是最佳的日出观赏点。你要是想看日出,我带你到一个更好的地方。”

翌日,安如被酒店的电话吵醒的,她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他的声音:“还没起床?你不是说要看日出吗?”

他们约好了五点出门,安如当时毫不犹豫答应了,不料实践起来这么难。她一路都跟在他身后揉着眼睛,一点精神都没有。

这个小城镇还在睡梦之中,沉寂却宁静。街道两旁的路灯还是亮着的,无垠的天际还是一片漆黑,不见丁点的光明。

安如随着他走,直到他慢慢地偏离了大路,她才清醒过来。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她已经失了方向。这里又黑又静,身边又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的脑海里倏地闪过了恐怖片里最惊悚的片段。越想越是害怕,她呐呐地开口:“那个…我们要去哪里?”

“上山看日出啊,赶紧走,等下我们还得搭帐篷。”他似乎也发现了她的迟疑,于是催促她加快脚步。

安如几乎哭了出来。开玩笑,跟一个陌生人跑到荒无人烟的山上看日出,要是他心有歪念,她被他弄死几次也没有人会发现。她真是脑子有问题才答应他在五点出门看什么鬼日出,太可怕了。她小心翼翼地说:“我突然不想看日出了,我想回去睡觉。你慢慢看,我…我先走了。”

说完以后,安如几乎是以逃的速度往后撤。他追了上去,捉住了她的手臂,“诶…”

他还是背着背包,路灯下的影子像会吃人的大熊一样庞大。安如尖叫着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你想干什么!”

他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退后了两步,说:“我不是坏人,也不会对你干什么,你可以放心。我是担心你会迷路。天这么黑,你应该没有认路吧?”

前方就是通往山顶的栈道了,他沉默了一会,接着又说:“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乱跑,这里的居民虽然很淳朴,但总有异类。等下你走着走着,被人拖了进屋里无所欲为,那下场就更可怕了。你不看日出,我看。我建议你在这里等我,我看完以后可以带你一起回去。”

话毕,他还真转身就走。看着他背影渐渐远去,安如既是心慌又是纠结,最终还是跑了上去,“喂…你等等我呀!”

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前行。山路不算崎岖,但安如走得有点吃力,他搀扶了她几次,安如心存歉意,于是低声地说:“刚才…对不起。”

“没事。”他十分爽直地说,“你一个女孩子,有警觉性也是对的。”

几经艰辛,他们终于都上了山顶。他动作纯熟地搭好了帐篷,然后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刚刚好。”

“地图册上提到这个地方,你怎么能够找到的?”安如不解地问。这荒山野岭的,看着就恐怖,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选这种地方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