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闵泽接过她手中的汤盒,“我来吧。”

月华闵泽把汤盒放在她面前的石桌上,“纪夫人,您既然不想吃,想必牢中之人也吃不下。呆会儿我就命令人别给他送吃的了。”

苏小茉急得扯他的袖子。他捉住她的手,用力按了按,示意她稍安勿躁。

木偶一般的莲芳动了动,抬起凤眼,冷冰冰盯着月华闵泽。月华闵泽丝毫不在意, “如果夫人想吃,呆会儿我命人将各色菜品都送一样上来,夫人吃了多少,我就原样打点多少给您丈夫送去,可好?”

纪莲芳眸中冷意更甚。

“夫人不必猜测我居心。我不过想小茉少受些苦。啊,对了,如果夫人能说服纪清风一件事。我就答应保他性命。这个交易如何?” 月华闵泽笑得甚至有一丝戏谑,抽出袖中的一张写满字的纸,轻轻放在汤盒上面,不等她回答便拉着苏小茉离开,似乎笃定她一定会答应。

回到房中,苏小茉微微蹙起眉尖,“莲芳姐最不喜别人戏弄,公子如此一来,她…她会很生气的。”

月华闵泽眉眼一挑,“管它呢,她算什么,摆个架子给我看!”

苏小茉闭上了嘴。

换成月华闵泽皱起眉头,“小茉,你不要总想着别人。我你就不在意了?”

苏小茉轻声说:“深儿哥哥,我不在意你,能让纪大哥落网吗?猪八戒照镜子也没有我这么难堪。”

月华闵泽猛然勒住她的腰,咬住她耳垂,“这么漂亮的耳环,是谁送的,嗯?”调侃的声调中包含了一丝凶狠。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不等她回答,他也不需要回答,打横将她抱到床上,脱掉彼此的衣服。望着白皙光洁的□,他有一刹的失神。

狠狠地进入,使得她生痛。苏小茉费劲地搂紧他的脖子,细细地喘着。月华闵泽一头密密汗水,撒落在两人肌肤上,黏糊糊的,“小茉,小茉…小茉…”

长长的头发散落在床单上,弯曲得奇形怪状。乌黑的发丝上,苏小茉一双乌黑的眸清透异常。

“深儿…哥哥,做什么事情,总要有牺牲。如果有一天我也要牺牲掉,我也不会怪你的。”

月华闵泽猛然冲进她体内,死死箍住她身体,哭得一塌糊涂,狼狈至极,人前的尊贵自持全都崩溃。

很久很久以后,她回想一切,总会取笑,声音中带一些遗憾,“你那个时候哭得真丑,不过,你以后再没有哭过了呢。”

窗外雨势淅沥不止,映出房内纠缠愈密的两人。

一个时辰后。

刘得利叩响门,“少爷,宫里皇太后传旨,叫您速速去一趟!”

要知皇太后有何急事,且听下回分解。嘿嘿~~~~~~~

怀孕/牢中计

上回说到皇太后急召月华闵泽回宫,不知何事。

文康皇帝到了慈宁宫,得知太后却在坤宁宫,心中纳闷,只得转身去坤宁宫。

到了坤宁殿外,他见皇太后竟亲自迎出来,不由惊讶,赶上去扶住她,“太后,何事如此之急?”

皇太后拉住他,喜不自禁,“皇上,皇上!皇后有喜了!”

文康皇帝张大了嘴巴,显然没有想到。

“早上皇后来请安,哀家看她不大精神,就召了太医,没想到一个大惊喜呀!”皇太后实在太高兴了,皇天保佑,先帝没有儿子闹了那么多风雨出来,她是天天盼望能抱上文康皇帝的孙子。皇后才来了两个月就这么争气,“皇上,你现在不管多忙,都该多多抽时间陪皇后。这很可能是嫡长子!成家立室,膝下有子,就不该老往外跑了。”皇太后话中有话。

“儿臣知道了。”文康皇帝十分高兴,子嗣在皇家是大事,更何况是皇后怀孕了。

文康皇帝扶着太后进屋,迎面就见到巧巧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挥舞着手帕给他请安:“万岁爷吉祥!”

“起来吧。”文康皇帝大步踏进里间。

皇后坐在软榻上,看到皇帝进来,站起来要屈膝行礼,被文康皇帝一把挡住,“皇后免礼!”

“万岁爷,您知道了?”皇后有些羞涩地问她。

文康皇帝点头,忙把她扶到榻上坐好,“淑惠姐姐,从现在起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别累着。对了,太医呢?快叫太医来,朕要好好问他,怀孕应该注意些什么,朕头还什么都不懂呢。”

皇后见他那么高兴,心中也喜悦万分,拉住他的袖子说:“万岁爷,刚才母后和臣妾都问了,太医交待得很清楚,开了一些安胎的药,注意一些别激烈运动就行。”

“朕是太激动了。”文康皇帝不好意思地说。

皇太后从后面跟过来,笑吟吟,“皇上,后宫有哀家呢,你管好朝廷就行。”然后又对皇后说,“皇上是破天荒头一回,自然慌乱的。当初哀家怀上公主时,先帝比他还不济,连喝了三杯水压惊呢。”

文康皇帝回头大声吩咐:“刘得利,传朕的命令,皇后有喜,所有的秋后行刑推迟到明年,为胎儿积德!”

史记:文康八年,皇后怀上了大皇子福黎。八月后因意外早产,导致大皇子福黎天生孱弱多病。皇族视为不祥。

皇帝发布剌令,命大理寺派人到天牢押解纪清风。果然第二天早朝伊图卡上奏,奏请确定大理寺卿人选,他推举礼部尚书。伊图卡的同党羽翼大声附和赞同。

礼部尚书乃伊图卡妹夫,如此公然要求升迁近亲,朝廷上无一人敢站出来发出反对的声音。

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有不怕死的人说话了,刘季北站出来,“启禀圣上,此案关乎陛下龙体安危,需派独立皇族关系之外的人审理,堪为稳妥。阿儿剌大人推荐礼部尚书,难免有嫌疑之虞。”

伊图卡冷哼一声,张狂地说:“提督大人此话莫非是指老臣有嫌疑?我阿儿剌家难道不算独立皇族关系之外吗?”

刘季北本不直接归天朝管,自然不惧怕他,回嘴道:“这种事情,谁也不能预料,谁都可能是幕后指使。皇上更应该三思!”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瞪了伊图卡一眼。

伊图卡脸色很难看。

宝座上皇帝宽厚地笑了笑,“刘爱卿所言甚是。但阿儿剌大人一心为国,其忠天地可鉴,朕就准了奏,让礼部尚书左迁大理寺卿吧。”

礼部尚书高兴地伏倒在地,“臣谢主隆恩。臣定不负圣望,查处真凶!”

伊图卡的党羽亦高呼我主英明。伊图卡这才缓和了脸色。众臣虽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下了朝,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天牢,准备提走犯人。来到门口,恰好见到康平王爷,身后还跟着个冷艳的女人。同僚见面,自然要打招呼。

他充满笑意地开口:“哟,王爷!今儿怎么有空到天牢这里了?”

康平王爷拱拱手,也跟着打起官腔,“来办些事。刚听说张大人您升迁了,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

王爷身后的那个女人低着头福了福身子,并不说话。大理寺卿用色迷迷的眼睛瞅她,边说:“王爷还带了美人儿在身边?”

“哦,”康平王很随意地答道,“她是小王侧室的远房,因为丈夫犯了事,求小王带她来打探消息。小王就勉为其难带了她来。啊,天色不早了,小王是时候要回府,就不打扰张大人您办公了。告辞!”

康平王爷说完,已作势要走。大理寺卿也只好与他道别。他看着两人远去,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但想了一下不得要领,便甩甩头,大步走进牢里,“来人,给我提审重犯纪清风!”

纪清风手带镣铐,被拖了出来。在牢中呆了几日,形容憔悴了一些,下巴上胡茬青黑,双眼却依然温润有神。

大理寺卿不耐烦地骂道:“糊涂东西,本卿要提的是杀人重犯纪清风,瞧瞧你给带了什么人出来?”

狱卒点头哈腰,“大人,这个就是纪清风。”

“哈?”大理寺卿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在他想象中胆敢刺杀皇上的人应是高大威猛、孔武用力、铁臂铜头的粗汉子,没想到竟是一个书生,斯文白净如斯。

“咳咳。”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掩饰自己的尴尬,“犯人纪清风,还不给本卿跪下!将你指使人从实招来。”

纪清风眼神闪烁,似乎在思量忖度着什么。良久他忽然冷笑一下,“怎么每次审问都没有新招?”

大理寺卿一听如此嚣张,那还得了,干脆先动点刑,“来人来人,给我杖罚三十大板!看他还笑得出来!”

狱卒呼的冲上去,摆上两张长凳,将纪清风压在凳上,两人抡起板子,一下一下打起来。

没打几下,纪清风就口吐鲜血,大叫道:“实乃伊图卡指使!”

大理寺卿怒道:“胡说八道,敢诬蔑辅政大人!捂住他嘴巴!狠狠地打!”

狱卒赶紧把找来毛巾塞进入纪清风嘴里,继续杖打。打了几十下,听到他嘴里“呜呜”的声音,十分凄惨。

大理寺卿有些听不下去,怕出了事交待不起,正要叫停,忽见纪清风两眼一翻,不再动弹。他吓得连声叫唤:“停!停!快给我看看,他怎么了?”

狱卒两手一摸,“禀告大人,没气儿了!”

大理寺卿傻了眼,“混、混、混帐东西,谁叫你们打死的?”在结案前就打死犯人,那要治官员的重罪啊!更何况这是重要线索。

狱卒又叫起来,“大人,他手里抓着一小块布!”

那块布上赫然写着三个血字,“伊图卡”

大理寺卿彻底懵了,跌坐在地,感到大祸临头,“完了,完了…”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

第三天的早朝上一片吵杂,人人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伊图卡。

康平王爷站在大殿中央,一样样地念出天牢的调查消息:“仵作检验,尸体肤色正常,瞳孔扩散,无中毒现象。手足均有青紫淤血,犯人生前受过刑罚。臀部筋骨大面积损坏,证明犯人确系杖罚至内脏破损出血,导致死亡。狱卒作证,尸体手攥血书,临死前曾呼喊阿儿剌大人名字。但大理寺卿不顾其言,仍命令狱卒继续笞打。现在刺客案已失去线索。”

大臣们一阵骚动。

皇帝直点伊图卡的名,“阿儿剌爱卿,这事件所有矛头均指向你,你有何言?”

伊图卡毫不在乎,锐利阴沉的眼睛一扫群臣,大家都低下头去不再议论。他就站出来说,“启禀陛下,事情不是很明显么?有人要陷害老臣。”

清风之乱

伊图卡毫不在乎,锐利阴沉的眼睛一扫群臣,大家都低下头去不再议论。他就站出来说,“启禀陛下,事情不是很明显么?有人要陷害老臣。”

皇帝轻轻“哦”了一声。

伊图卡轻蔑地扫视皇帝一眼,又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对康平王说道:“老臣早就搜集了证据,就是为了防止不轨之徒血口喷人。圣上容禀!”

康平王爷心中猛地一跳。众大臣也面面相觑。

宝座上的皇帝动了动身子,“准。”

“据老臣的消息,纪清风实乃八年前失踪的南骊国靖南侯三世子。相信今天在场的各位卿家还记得,靖南侯全家被先圣处以极刑,三世子脱逃,为此闹过好一阵子,通缉全国,最后找不到踪影不了了之。”

朝上一阵骚动。皇帝不说话,他明白,他能查出来纪清风的真实身份,伊图卡也必能查到。

“臣派人去追踪纪清风行迹,追溯到半年前,他突然出现在泗水城,即沂水城前身,之后一路辗转北上,一直寻至飘香楼。这均有据可查,这一份是他一路落脚客栈的统计,臣均有派人核实过,有据可查。”说完他把一份卷宗呈上。

“臣继续命人查找纪清风之前行踪,结果寻到一人。带人上来!”伊图卡大手一挥,殿下的侍卫带了一名三十上下的妇人进来。

妇人战战兢兢跪在中央。

“张刘氏,将你认识纪清风前前后后禀与圣上,不得隐瞒半句。”

妇人说:“民妇以前曾是侯爷府上的丫环,专在洗浴房伺候的。”说到这里她脸红了红。洗浴房工作的丫环自然也兼管给主子们洗澡。

“那时候兵荒马乱的,我主先皇打进沂水之前一个月,一天府上来了几位神秘客人,自打那以后就再没见过三世子。别人都说侯爷把三世子秘密交给人逃难去了。听说他房里的莲芳姑娘哭得什么似的,后来连她也不见了踪影。当时下人跑的跑,逃的逃,民妇心里也害怕,也随一名姓张的门房走了,后来就嫁给他。先皇平定沂水后,日子安定下来,我俩回侯爷府看过,一片荒凉连个鬼影都没有。过了好久才打听到侯爷被枭首了,头在城外挂着呢。民妇也没有敢去看过。”

康平王爷鼻子哼了一声,“你有何证?”

妇人忸怩了半天,红着脸说到:“民妇伺候三世子沐浴时,见到过他左膝盖窝有一块拇指大的胎记。”

皇帝一个眼色,马上有人带了验尸的仵作上来。

“仵作,你所验纪清风尸体左膝盖凹处可有胎记?”

仵作翻看了一下记录,答道:“启禀皇上,尸体左膝处有一块周径约为半寸的深红色斑。”

皇帝颔首。

伊图卡大声说道:“皇上,事情已查清。纪清风实乃为私仇而胆大包天行刺皇上。他一路行踪清楚,与臣并无交葛之处,足以证明臣是清白的。至于他死前血书,定是有人教唆。大理寺卿报说,审理犯人前康平王曾在天牢出现过,形迹可疑。”他一边说道,一边眯起眼睛凶狠地盯着康平王爷。想和他作对,小皇帝和康平王还嫩了点。他就是要倒打一耙,让康平王这个惹得他相当不舒服的角色吃鳖一把,真是大快!

众臣将怀疑的目光转向了康平王爷。康平王抿紧了唇不说话。

文康皇帝轻笑了一下,“阿儿剌爱卿不必多虑,康平王带人去天牢,事前有问过朕,与此案绝无关联。朕此番在朝廷问你,也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免得别人说三道四。但是——”皇帝话音一转,“张守成疏忽职责,将重案犯刑讯致死,使此案失去线索,不能胜任大理寺卿一职,应夺去顶戴。看在爱卿面子上,朕暂将之贬去江州任一方刺史。阿儿剌爱卿可有异议?”

伊图卡沉默了一下,说:“臣无异议。”

“好,”皇帝站起来,“即日由中书省发布上谕,御史监督,张守成即日去任。退朝。”

乾清宫的小花园里,石桌上摆着一张棋盘,两杯香茶。文康皇帝和东北三省提督刘季北一左一右,已经手谈了两局,聊着闲话。

这下棋的不是真要布子,闲话的也不是真的无关琐屑。

刘季北慎重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慢慢说道:“皇上,今天朝上走的…可不是一步好棋啊。”

文康皇帝闲闲喝了一口茶,接过旁边宫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醉翁之意不在酒么。”

“皇上,到您了。…刚才的话怎讲?”

“谁要真正把罪名推给伊图卡呢。”文康皇帝执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中,抬头一笑,眸中清辉璀璨,“殊不闻,欲盖弥彰…越想要撇清,越有文过饰非之嫌那。”

刘季北心中一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朕早知道那个人一心想把自己人扶上大理寺卿位置。大理寺乃兴功惧暴、定分止争之地,岂容奸邪之徒占了。借此机会,打击一下他的狂妄,朕也就满足了。”他露齿一笑。

刘季北心中更加肃然。文康皇帝此举哪里只是打击一下狂妄,使众贵族豪臣对伊图卡愈加背离而倾向月华皇族,将伊图卡重要臂膀调离京城,腾空大理寺卿职位,这简直就是一步步毫无痕迹的棋路。

“这棋,不知道还要下多久啊。”文康皇帝忽然感慨了一句。

刘季北在指尖夹了一颗白棋,眼睛看着棋盘,口中说道:“藏。”

“什么?”

“韬光养晦。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他啊,只能慢慢地来,一步步地走这盘棋。”

文康皇帝笑了笑,“爱卿以为朕这棋走得如何?”说完又落下一子。

刘季北心中是非常激动的,深知这相当于皇帝将计策道与他听,事情重大。从此,他便要走上坚定的保皇派道路,否则难逃一死。

这一场老人与青年的政治较量,究竟鹿死谁手呢?秋风吹来,吹散了两人密谈的私语。深秋之际,天真的开始冷下来了。

康平王府这边,纪莲芳和苏小茉呆在房里,无事可做。自从莲芳随王爷去天牢回来后,便一直心神不宁。苏小茉愧于打扰。两人就这么一边一个坐着发呆。

苏小茉正胡思乱想,月华闵泽到底叫她说服纪清风干什么?忽然有人过来通告消息,纪清风在牢里被动刑打死了,大理寺卿因此获罪被发配到了江州。

苏小茉大骇,第一个反应就是扭头看纪莲芳。纪莲芳僵坐在那里,“不可能…”

苏小茉小心翼翼走过去,生怕惊动了她似的,“莲芳姐,你冷静一下。肯定是误会…”她看得出来,莲芳虽然仍坐着没动,可是她浑身微抖,面色青白,全身绷得紧紧的。

通告的下人为难地说:“哟,两位姑娘,这应该不是误会。是王爷急急赶回来说的。”

纪莲芳抓住苏小茉的袖子,瞪直了双眼,尖厉地大叫:“王爷说了只要我说服清风写了血书,就保证他平安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注:她和纪清风一样以为月华闵泽是康平王爷)

说到后面,她嗬嗬地惨叫起来,令人毛骨悚然,断断续续地喊:“我要去找清风,清风…清风…”

她拼足劲往外跑。苏小茉连忙抱住她的腰,“莲芳姐,你镇定点!我们去找王爷问清楚好不?你镇定些…”

纪莲芳癫狂了一般,手脚并用抓咬苏小茉。苏小茉吃痛,抱着她跌倒在地,纪莲芳的额头恰撞到桌角,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旁边的下人也被她吓到了,幸好他有些武艺,赶紧上来帮苏小茉将她制服,并塞了块布进她嘴里以防咬断自己舌头。

“你醒醒,醒醒,我们去找纪大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小茉死命按她的人中。

纪莲芳浑身痉挛,指甲缝全是血肉。苏小茉注意着她的脸,渐渐从青白涨得通红,眼珠凸出来似乎要迸裂,鼻子竟流出两柱血。

苏小茉从焦急变为惊惧,失声大喊:“莲芳姐,停止!别伤害自己!”

下人扶起纪莲芳,举起手刀重重砍在她后颈上。她两眼一翻昏倒过去,总算停止了自我伤害。合力把纪莲芳抬上床后,摁住额头伤口的白布很快被血浸得通红,血怎么都止不住。

吓坏了的苏小茉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找大夫。

在院门处两位侍卫拦住她,“姑娘,主人有令,你们不能踏出院门。”

苏小茉吃惊地望着他们说:“两位大哥,里面纪夫人受伤了,血止不住,我想出去找大夫,成吗?”

大约刚才莲芳大吵大闹惊动了王妃里屋,一个管事媳妇从东厢走出来打探,听到她说话,厌烦地说:“还真以为自己是小姐夫人了,稍有点头疼脑热,动静闹得比王妃还要大。”说完抽身回去,不再理会。

苏小茉抿了抿唇,又求侍卫,“大哥,我不踏出院门。求求你们打发个人去,随便请住在王府常伺候的大夫就行。”说完找了在袖子里摸了摸,咬牙把一锭银子塞给他们。